第44章
穆昔說道:“血跡在床后,你們改變過客房的格局?”
“沒有,不過也挺正常�!�
“正常?”
曾霖說:“都是單人床�!�
穆昔:“?,單人床怎么了?”
曾霖:“……單人床不方便。”
安良軍問:“有什么不方便的?”
曾霖:“……”
他無語地看著安良軍。
小的小的不知道,老的老的也不知道?
應(yīng)時安道:“他的意思是,單人床空間不夠,可能有客人會將兩張床拼在一起,早上再推到原位�!�
“對對對,就是這個意思,還是隊長經(jīng)驗豐富�!�
穆昔“唰”地扭頭,“經(jīng)驗豐富??”
應(yīng)時安:“……”
穆昔說:“呵,難怪不行�!�
應(yīng)時安擰眉。
這幾日穆昔對他的態(tài)度一直不算好,似乎在和他置氣。應(yīng)時安能想到穆昔和林書琰置氣的理由,卻想不到穆昔為何與他置氣�?偛粫窃诹謺沁吺芰似圬�,找他來撒氣吧?
這種情況,他能允許?
應(yīng)時安忍下。
“所以你不知道血跡是何時留下的?住宿名單可有留下?”
“這東西用完就扔了,要說留下的……”曾霖看向安良軍,“就安悅遇害前一段時間的名單留下了,有人天天找我要�!�
安良軍道:“那段時間的名單我有,但血跡不知是何時留下的,無法保證能找到他,說不定只是受傷,或者是雞鴨鵝的血跡,能化驗嗎?”
應(yīng)時安說:“我已經(jīng)把樣本帶回去化驗,暫時沒有結(jié)果�!�
穆昔問曾霖:“為什么瞞著不說。”
“我怕惹來麻煩�!�
“我是問你,昨晚為什么不說�!�
“……和命案應(yīng)該沒關(guān)系吧,都這么多年了,我擔(dān)心說了你們找我的麻煩�!�
安良軍道:“你現(xiàn)在就很麻煩!”
曾霖不敢頂撞。
穆昔把曾霖趕了出去。
不說別的,就說一家招待所不認真搞衛(wèi)生,就足夠差勁。翻動尸體時,穆昔看到隔壁床的褥子,褐色、紅色、黃色什么顏色都有,估摸著都生蟲子了。
沒有外人,幾人說話就不必藏著掖著。
“應(yīng)隊,你今天早上是不是去查血跡了?”
應(yīng)時安沒有否認,“有結(jié)果我會告訴你�!�
穆昔說:“我昨晚明明問你了,你當(dāng)時怎么沒說血跡的事?”
安良軍:“?,等等……”
應(yīng)時安道:“血跡的事還沒有定論,如果有結(jié)果,我肯定告訴你。藍天招待所的意義不同,很有可能會讓人誤會與安悅案有關(guān)。”
安良軍:“你先別說話,你……”
穆昔推開安良軍,不服氣道:“那你也該告訴我一聲,我是第一個發(fā)現(xiàn)尸體的人,我還是警察,萬一我能想到線索呢?”
應(yīng)時安:“我……”
“停!”安良軍暴躁地走到兩人中央,“你們還讓不讓人說話了?!”
應(yīng)時安一怔,先道歉,“不好意思,我是擔(dān)心血跡與安悅的案子無關(guān),你會失望�!�
穆昔道:“師父,你就原諒他吧,他也是為了你好�!�
安良軍的眼睛越瞪越大。
穆昔:“……我錯了。”
“先別說這些,”安良軍怒視應(yīng)時安,“你們剛剛說什么?昨晚?昨晚應(yīng)時安一直和我在一起,晚上十點左右才離開,你們昨晚還有機會見面?”
應(yīng)時安&穆昔:“……”
穆昔裝傻,“我說了昨晚嗎?哦對,其實我是打電話問的,我關(guān)心你嘛�!�
“只是電話?”安良軍目光如雄鷹,他面向應(yīng)時安,步步逼近,“應(yīng)隊長昨晚不會真的是急著去陪女人吧?”
穆昔干笑道:“他怎么會急著陪女人?他不是這種人。”
說完,穆昔朝應(yīng)時安擠眉弄眼,希望他能解釋,以免被懷疑。
應(yīng)時安:“……”
應(yīng)時安膚色白皙,絕大多數(shù)時間能夠冷靜自持,膚色很少出現(xiàn)變化。穆昔看過去時,在應(yīng)時安無辜目光的注視下,竟發(fā)現(xiàn)他的耳朵漸漸變紅。
昨晚他真是為了見女孩才離開的?昨晚他見的人可是……
應(yīng)時安和陸杰果然不簡單!
這家伙明明已婚,竟然還在外勾三搭四!
這樣說也不太對,他們的婚姻是假的,應(yīng)時安有權(quán)與其他女人來往,她不能在這方面限制應(yīng)時安。
但……
明明已經(jīng)有對象,卻不告訴穆昔,導(dǎo)致他們無法對“口供”,容易被人拆穿!
穆昔為自己的情緒找到了完美的借口。
應(yīng)時安發(fā)現(xiàn)穆昔看自己的目光又有改變,從前是不太友好,現(xiàn)在是十分冷漠。他耳根的紅潤褪去,不動聲色地看著穆昔。
穆昔像一只要打架的公雞,“師父,他就是去見女人的,為了女人不顧案子,太過分了,你罵他,我不知道你對工作的態(tài)度怎么樣,反正我是看不過去�!�
安良軍:“……”
發(fā)展不對勁。
按照安良軍的設(shè)想,昨晚與應(yīng)時安在一起的人應(yīng)該是穆昔。兩人身份特殊,影響不好,所以他有必要提醒�,F(xiàn)在怎么變成穆昔和他一起譴責(zé)應(yīng)時安了?
年輕人的事,真的很難搞懂。
安良軍已服老。
他揉了揉已成漿糊的腦袋,“辦案,辦案�!�
在穆昔回派出所以前,刑偵隊在汽車站將鬼鬼祟祟的電工王元虎抓住。王元虎說是電工,其實只會皮毛。他年輕時認了一個電工當(dāng)師父,當(dāng)學(xué)徒時就三天打魚兩天曬網(wǎng),師父氣得和他斷了聯(lián)系。
此后王元虎一直沒有正經(jīng)工作,靠“電工”的名頭接點兒零活,小活兒還能應(yīng)付,大活兒就無能為力了。
沒真本事就賺不到錢,王元虎開始想些歪門邪道的方法。
王元虎被捕后,應(yīng)時安立刻對其進行審訊,他本身不是心理素質(zhì)好的人,很快交代犯罪事實。
王元虎與于齋是在工作中認識,于齋請王元虎去家中修電表。王元虎嘴上的功夫厲害,見于齋有存款,便勸他和自己去創(chuàng)業(yè),說的天花亂墜,于齋很快心動,還把王元虎當(dāng)成有本事的大哥。
二人認為啟動基金不夠,便去搶劫,一共搶到了三千塊錢。
王元虎想用這筆錢先去“放松放松”,于齋不同意,他還沉浸在下海經(jīng)商變成大老板的夢里,兩人發(fā)生爭執(zhí)。其間于齋提到王元虎做電工的本領(lǐng)極差,王元虎徹底破防,拿出搶劫用的砍刀瘋狂地砍向于齋。
等他回過神來時,于齋已經(jīng)沒有氣息,他便把尸體藏到床下,清理完血跡后拿著錢跑路。
如果他立刻拿錢遠走高飛,刑偵隊想抓他會很困難,結(jié)果他拿著錢跑去找小姐,幾天的時間就揮霍一大半,后來聽說藍天招待所發(fā)現(xiàn)尸體,這才想到逃跑,結(jié)果在汽車站被抓獲。
王元虎不知道床頭的血跡從何而來,他沒有移動過床鋪。
殺人的事實已經(jīng)交代,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說謊。
穆昔和安良軍一起在曾霖的房間里找名單。
曾霖沒有結(jié)婚,他就住在一樓,三個房間打通后又重新砌墻,改成兩居室,日子過得很滋潤�?上芾碚写⒉簧闲模f是登記,留下的登記表隔一段時間就會拿去賣廢品。
畢竟電腦不普及,登記表很占地方。
穆昔和安良軍是來搜刮殘存的名單的。
安良軍在洗手間找到一條絲襪,穆昔在臥室看到一本美女寫真集,二人相顧無言。
曾霖眼淚唰唰地流,“男人,有點兒興趣愛好還好吧?還好吧?!”
穆昔翻開寫真,評價道:“全是泳裝,身材完美,你眼光不錯�!�
曾霖:“我也覺得我眼光……”
安良軍冷眼砍過來。
曾霖:“咳,我就該為人民服務(wù)�!�
穆昔將寫真集放好。
在余水市,寫真集并不少見,天氣炎熱時,街上隨處可見穿超短裙、吊帶背心的辣妹。曾霖有點兒小興趣沒毛病,他單身這么多年,一點兒興趣都沒有才是問題。
在曾霖家瘸腿的桌子下,穆昔找到一張被疊起來墊桌角的登記單。
墊的是飯桌,登記單滿是油污,穆昔展開登記單時還能聞到些許泡面的味道。
登記單是幾年前的,上面有姓名和具體日期,曾霖要求不嚴,住宿只需要登記名字和日期,末尾記錄房間號。
“從日期來看,是悅悅遇害前的名單�!�
穆昔說:“你這存的夠久的�!�
“我是隨便撤了一張紙,唉,我真是冤枉�!�
穆昔迅速看了一遍名單,著重看508室。
他們的運氣不太好,這一天508室一直沒有客人,但穆昔的手指還是停在一個人名上不動了,“這個人好熟悉�!�
袁修夷。
穆昔記得陸杰來余水市就是要調(diào)查此人,他親生兒子招供父親可能殺過人。
安良軍看后說道:“他曾經(jīng)是�?�,經(jīng)常過來住賓館,一般都是和不同的女人一起,估計男女關(guān)系比較混亂�!�
穆昔問:“曾老板,這個袁修夷你還有印象嗎?”
“袁修夷、袁修夷……好像有點兒印象,名字看著像文化人,本人不這樣,反差挺大。”曾霖說,“我記得他每次都得帶不同的女人過來,他好像在平輿縣生活過,但應(yīng)該不是本地人�!�
“他帶來的女人都是什么身份?”
曾霖露出微妙的笑容,“男人都懂,都喜歡�!�
穆昔問:“你也喜歡?”
“是個男人就會喜歡!不信你問老安,還有你們那個什么隊長,你都問問�!�
應(yīng)時安?人家恐怕只會喜歡陸杰那樣的。
穆昔鄭重地做了新決定:今天回家繼續(xù)找事!
袁修夷,年齡不祥,樣貌描述不出來,只知道他男女關(guān)系混亂。
安良軍已經(jīng)許久沒開口。
穆昔扯了下他的衣服,“師父,有問題嗎?”
安良軍的手摸向已經(jīng)空了的口袋。
煙已經(jīng)抽完,連曾霖的那份都禍害完了,安良軍控制不住內(nèi)心的焦慮,愈發(fā)煩躁。
“就是他�!�
“?”
安良軍說:“悅悅出事那天住在508室的,就是他�!�
第050章
第
50
章
安悅出事那日的旅客名單,
安良軍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當(dāng)日報案的是負責(zé)打掃五樓的云姨,云姨那會兒還年輕,動作比現(xiàn)在利索,
每天都要打掃兩遍衛(wèi)生,晚上八點鐘是她固定要打掃衛(wèi)生的時間。
當(dāng)時501房門是虛掩的,云姨記得住在這里的是一對夫妻和兩個小姑娘。
那對夫妻玩心重,
剛到招待所就跑了出去,在樓下嘀嘀咕咕不知商量什么。云姨想提醒兩個小姑娘關(guān)好房門,
這一開門,給云姨留下小半輩子的陰影。
兩個女孩都倒在床邊,兇手行兇時用的是最普通的刀子,二人都是被砍死的,血濺當(dāng)場。
云姨報案后,平輿縣當(dāng)?shù)氐男叹芸熠s到,但那會兒各方各面管的都不嚴,
是否有人趁亂跑了不得而知。
袁修夷就是離開的人之一,
刑偵隊一直沒找到他。
除了袁修夷,
還有另外幾人也跑得無影無蹤,其中包括一個有犯罪前科的人,
估摸著是怕?lián)献锩?br />
平輿縣的治安就是如此。
總而言之,
很多年前的案子,偵破手段太少,
遺漏的線索太多,條件如此,沒辦法。
穆昔聽說袁修夷曾在508室住過,
便去找他同伴的名字。
“小香?這種名字也能登記?”
曾霖說:“小香我認識,她都不用登記,
她就是干這個的�!�
“平輿縣人?人在哪兒?”
“死了啊,”曾霖平靜道,“她們這行,會遇到各式各樣的人,危險多,而且容易染病。我記得小香兩年前就死了,就是染了臟病,沒治好,或者根本不愿意治,反正人已經(jīng)沒了。聽說尸體扔在出租屋,她家里人不愿意管她,最后是小姐妹給收的尸,火化了事。”
安良軍道:“悅悅遇害那天,508室有兩人入住,一個是袁修夷,另一個人叫徐華�!�
“徐華和小香是一個職業(yè)?”
“徐華……我沒什么印象了,這名字好像是第一次聽,想不起來�!�
穆昔笑里藏刀,“曾老板,你是真的記不起來,還是選擇性記不起來?”
曾霖:“我哪敢說謊?”
穆昔說:“現(xiàn)在時代不同了,座機安裝率都比從前高,實在不行我和余水市的記者同志說說,讓他們好好過來采訪,看看這家招待所究竟是怎么回事,三天兩頭就有命案,還要不要再開了?”
曾霖露出這輩子最真誠的笑容,“您放心,我馬上努力去想。”
曾霖這個人,喜歡貪小便宜,不愛干凈,對客人不負責(zé),毛病一大堆。但隱瞞案情的事是不敢做的,即便是508室的血跡,他說的也有道理,在化驗結(jié)果沒出來以前,連警察都不能保證是人血。
當(dāng)年的登記單被刑偵隊收走了,穆昔想看到,還得去找應(yīng)時安要。
穆昔和安良軍一起開車回分局刑偵隊。
應(yīng)時安剛審?fù)晖踉�,王元虎殺害于齋一案基本了結(jié),下午他們就要帶王元虎去現(xiàn)場指認,這是必須要有的環(huán)節(jié)。
中午十二點,分局的食堂已經(jīng)開飯。
分局食堂的伙食比派出所食堂的伙食要好,安良軍和穆昔都想看看當(dāng)年的登記單,賴著不肯走,冉興平便叫他們一起去吃飯,刷冉興平的卡。
食堂吃飯有補貼,一頓飯要不了多少錢,基本都有一個肉菜三個素菜。
肉菜是限量的,今天是鹵雞腿,雖說這雞腿小的像鴿子腿,但好歹沾葷腥。
即便是生活在發(fā)達的余水市的居民,也不能保證頓頓都吃肉,日子過得緊巴的,半個月能聞到肉味就不錯。
安良軍是刑偵隊的老熟人,食堂除了刑偵外,還有其他警察也在,看到安良軍都低聲議論起來。
“老安怎么過來了?上次和局長鬧得不愉快,我以為不會再來了�!�
“來了好幾次了,去刑偵那邊,這次還帶了個女孩來,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那女孩有點兒眼熟�!�
“一看就是剛畢業(yè)的,應(yīng)該也是民警,管戶籍的吧?有幾個女警察能跑前線的?”
在前線的女警察數(shù)量少是現(xiàn)狀,也成為一件默認的事,穆昔當(dāng)然不服。是男是女有何區(qū)別?她上班時,辦公室里幾個男生都躲著大桶水走,穆昔和幾個女同事天天去換水。
人可以各有志,但不能被規(guī)定志向。
穆昔坐下后,看他們的目光不太友好,“他們也參加比賽?”
冉興平:“什么比賽?”
“競賽,分局組織的�!�
“哦,那個啊,應(yīng)該都參加,一般都是年輕的報名,”冉興平往嘴里塞米飯,“你也報名了?”
穆昔點頭。
“什么項母?”
穆昔聲音凝重,“五公里。”
“五公里……噗�!�
米飯均勻地灑在冉興平的餐盤里。
穆昔鎮(zhèn)定自若,“嚇到了吧?我也嚇到了,是吧,師父?”
安良軍假裝沒聽見。
冉興平看了自己的餐盤好半天,最終還是沒能接受“骯臟”的自己,重新買了一份飯來。
“怎么想起來報五公里了?”
穆昔的目光悲壯又從容,“我一定盡全力參加比賽,就算是五公里,爬我也要爬到終點,爬我也要拿到名次!”
冉興平說:“那是肯定的�!�
“你也認為我有潛力?”
“呵呵,每年報名的也就三四個人,運氣好,只有三個,都是前三名�!�
穆昔:“……”
??!
冉興平問:“你不知道?這項目有幾個人能喜歡?不知道是誰想不開加上去的,每年大家都推來推去,人不夠很正常。你看看這些人,基本都結(jié)婚有孩子了,這肚子起來的比懷孕都快,有幾個人能跑下來五公里?就算是局長來了,他也跑不下來,所以有三個人報名就夠意思了�!�
穆昔:“……”
合著這根本不是必須報名的項目?她還想在賽場上一展風(fēng)姿呢。
冉興平無情地嘲笑道:“拜托,五公里,還是這些普通人跑五公里,誰看?看都看累了,大家關(guān)注的都是短跑還有格斗,格斗是咱分局的特色,每個單位都得報一個人。”
穆昔:“……”
她原本就想……
穆昔不肯死心,“你才剛來分局,了解的情況或許和實際不一樣?”
冉興平說:“我們領(lǐng)導(dǎo)也有病,也搞這一套。”
穆昔:“……”
她風(fēng)風(fēng)光光打敗應(yīng)時安的機會消失了。
不僅不能去和應(yīng)時安對打,還要在無人關(guān)注的賽場上苦哈哈地跑五公里,最后和其他兩位選手激動相擁,因為他們都獲得了名次。
穆昔心中的光滅了,她再也不會相信光了。
恰好有個坐辦公室的警察和安良軍打招呼,然后順便問了穆昔一句,“小姑娘長得這么漂亮,出來跟著安良軍亂跑?別讓他把你帶壞了,趕緊找個好男人嫁了�!�
穆昔灰暗的瞳孔轉(zhuǎn)過去,面無表情道:“找個好男人嫁了,這是好事?”
那人見穆昔愿意搭腔,便端起前輩的架子,“當(dāng)然了,女人最重要的就是嫁個好人家,這是一輩子的大事,你沒聽說過一句話,嫁人就是第二次投胎,這可是你能選擇的�!�
穆昔說:“可以,你喜歡哪個男人,我給你介紹介紹。”
“……,?”
穆昔小臉冷若冰霜:“嫁人不是好事嗎?我?guī)湍阋舱覀男人,性別方面你就別那么挑剔,嫁人是男人一輩子的大事,我會幫你好好把關(guān)。”
“安良軍,你這徒弟……”
安良軍悠閑地吃雞腿,“你惹的,可不關(guān)我的事。”
穆昔繼續(xù)咄咄逼人,“是不是還要勸我趕緊生孩子?生孩子也是好事?你趕緊也生一個,可以試著去做手術(shù),泰國那邊以后會發(fā)展的不錯,可以考慮過去。”
“安良軍??”
安良軍說:“我都不敢惹她,就你喜歡亂說話,叫我干什么?叫爹都沒用。”
“……”
餐桌上的幾個男人都笑瞇瞇地看著他。
冉興平問:“泰國真的能做手術(shù)?”
穆昔說:“以后想找人妖,都得去那邊�!�
兩人熱情地聊天,顯然沒人愿意搭理他。
“……”
挑事的灰溜溜走了。
十分鐘后,食堂又來了一批人。
冉興平看到幾個來人,立刻招手打招呼,“時安,這邊�!�
穆昔背對食堂大門,聽到“時安”二字,立刻把臭臉擺出來,坐直坐好,吃飯都變得小口了。
應(yīng)時安還在打飯菜。
冉興平問:“你最近和他吵架了?好像一看見他就不高興。”
“只有最近?”穆昔說,“我看見他就沒高興過�!�
“他可是我們局長的寶貝,就算他天天曠工去和局長拍著桌子叫板,局長都不舍得罵他一句,你和他作對,將來很難辦�!�
穆昔惡狠狠地吃了一大口米飯,“局長的寶貝怎么了?局長的寶貝就能大晚上見……”
應(yīng)時安走過來,在穆昔對面坐下。
冉興平追問:“你說大晚上的怎么樣?”
穆昔拿起雞腿,“沒事。”
十秒鐘后,又有三人走過來,在應(yīng)時安旁邊坐下。
食堂一張桌子能坐八個人,還可以把兩張桌子拼在一起,坐下這些人綽綽有余。這三人之中,穆昔只認得一個,那就是陸杰。
穆昔熱情地向陸杰打招呼,“抓到袁修夷沒?”
陸杰惋惜道:“他們父子倆的戶口有點兒問題,沒放在一起,好像只有很小的時候才在一起生活,目前我們還沒找到人。”
穆昔將藍天招待所的情況告訴陸杰,“巧是巧了點兒,就是不知道這兩個袁修夷是不是同一個人,這個名字的重名率應(yīng)該不算太高�!�
二人愉快交談,穆昔全程無視應(yīng)時安。
有幾次應(yīng)時安想搭話,都被穆昔迅速蓋了過去,應(yīng)時安拿著筷子,飯菜一點兒都沒動,冉興平強忍著才沒笑出來。
陸杰見狀,主動說道:“招待所的案子,應(yīng)隊更了解,你們可以一起商量�!�
穆昔滿口應(yīng)下,應(yīng)完就安靜吃飯,也沒和應(yīng)時安討論的意思。
應(yīng)時安:“……”
餓了一天的應(yīng)時安現(xiàn)在毫無胃口,上午討論案情時,都沒能讓他的眉頭皺得這么厲害。他一皺眉,氛圍就顯得嚴肅,應(yīng)時安不想影響氣氛,抬手去拿水杯。
食堂不提供開水,每個人來吃飯時都要自備水杯,應(yīng)時安也是如此。
就在他即將碰到水杯時,杯子像是長了腿兒,往右方移去。
是穆昔堂而皇之地動了杯子。
應(yīng)時安手一頓,跟著杯子的方向走。
穆昔再次把杯子往左移,杯蓋擦過應(yīng)時安的掌心,就是不停下。
冉興平:“……”
安良軍:“……”
冉興平:要打起來了?看戲看戲,回辦公室拿瓜子看戲!
安良軍:呵,又要世界大戰(zhàn)。
其他刑警們:恐怖,好恐怖。
水杯從桌子的一端移動到另一端,穆昔嘴上還很客氣,“應(yīng)隊吃菜,別客氣�!�
大方得好像是她在請客。
穆昔的笑容很是小人得志。
她牢牢把控著水杯,說什么都不肯松手。
應(yīng)時安捏緊杯蓋。
穆昔不動,他就沒法把水杯拿起來。
應(yīng)時安不動聲色地看了穆昔一會兒,左手直接握住穆昔的手。
穆昔晃個神的功夫,手就被人家握了,溫?zé)岬挠|感很是陌生。她心中一慌,匆匆忙忙想收回手,應(yīng)時安卻不肯如她的意。他左手拉著穆昔的手,右手去拿水杯,慢條斯理地喝水。
只要穆昔有抽手的動作,應(yīng)時安便會加大力氣,就差與她十指相扣。
兩人在餐桌上方光明正大“牽手”,越來越多的人看過來。
應(yīng)隊長這是……鐵樹開花??
冉興平:*&%,不是打架嗎?這是在干什么?!
安良軍:……哥都離婚了,還要受這種折磨。
其他刑警們:恐怖,更恐怖了!!
穆昔的臉頰迅速升溫,她覺得自己好像被丟進沸騰的鍋里,馬上就要熟透了。她一邊用力,一邊偷偷看陸杰,陸杰好像在追應(yīng)時安,這種行為在她面前實在不妥。
大約是太慌亂,穆昔沒注意到,陸杰一副吃瓜的表情,甚至想找照相機錄下來。
可惜了,她沒帶相機。
食堂內(nèi)吃飯、聊天的聲音都小了。
應(yīng)時安在分局里是名聲擔(dān)當(dāng),從他調(diào)到黃巖分局的第一天起就萬眾矚目,現(xiàn)在所有人都能看到,他在飯桌上抓人家女民警的手。
如此流氓行徑……當(dāng)然要多看看熱鬧。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應(yīng)時安冷靜地喝完水,冷靜地松開手,然后沖著穆昔溫和的笑,“好好吃飯�!�
穆昔的手背已經(jīng)變成鮮艷的紅色,不知是應(yīng)時安手心的溫度太熱,還是她拽得太狠。
不過她的耳朵、臉頰顯然已經(jīng)蒸熟,心里更像是有七八匹馬瘋狂地逃竄,把她的腦子踹得七零八落,什么都想不起來,連怒視應(yīng)時安都忘記。
應(yīng)時安低下頭,安靜吃飯。
冉興平罵道:“你要耍無賴,誰能耍得過你?”
穆昔的大腦終于重組成功,她想順著冉興平的話罵幾句,但一抬頭,就見整個食堂的人都盯著自己。他們大多不知道應(yīng)時安“已婚”,更不知穆昔“已婚”,吃瓜的人更多,目光相當(dāng)曖昧。
穆昔不敢再作妖了,迅速低下頭,炫了幾口飯后就要跑。
應(yīng)時安的聲音清清冷冷,好像剛剛耍流氓的另有他人,“袁修夷和徐華,對嗎?”
穆昔踹了一腳安良軍,安良軍痛得齜牙咧嘴,“對對,好好查查他們,都是住508的,508的血跡有結(jié)果了嗎?”
“A型血,”應(yīng)時安說,“可以確定是人血。”
*
下午,安良軍隨穆昔一起回所里。
唐英武聽說二人回來,便將他們叫了過去,安良軍怕他嘮叨,先開口承認錯誤,“這是最后一次,以后我肯定不跟著刑偵亂跑。”
唐英武一愣,道:“你關(guān)注你女兒的案子,情有可原,我倒是沒想過第幾次的問題,你不愿意查了?沒問題,以后就……”
“查,查查查,”安良軍奇怪道,“不是來訓(xùn)我的,叫我來干嘛?”
“呸,瞧你這話說的,好像我只訓(xùn)你!我對你不好?”
安良軍露出鄙夷的目光。
唐英武:“……,咳,偶爾也會表揚�!�
唐英武叮囑了安良軍幾句,把二人趕走。
安良軍一走,杭立群就冒了出來,“這就完了?”
唐英武說:“他的狀態(tài)不錯,比以前好多了。”
“我是問你,他跑到刑偵那事,就不管了?”
唐英武無語道:“是我讓他去的,你想訓(xùn)他,你剛剛怎么不出來。”
杭立群義正言辭道:“壞事你做,好事我做。”
唐英武:“……”
臭不要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