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林書琰：“呵呵。”
謝漣：“你們這是干嘛，
我說錯了？”
“沒錯，”徐涇微笑著拍拍謝漣的肩膀，“謝漣，來辦公室聊�！�
謝漣：“……”
見！鬼！了！
徐涇沒能審出什么，路明不認罪。
他是個狡猾的人，曾經(jīng)比韋泊還混蛋，后來金盆洗手，結(jié)婚生子，找了份工作開始裝老實人。如果不是有當年幾人作證，路明甚至不肯承認欺負過韋媛，還欠韋泊的錢。
但對于殺害韋泊一事，路明堅決不承認，翻來覆去就一句話，他不會因為一千塊錢殺人。
徐涇很氣憤。
一個女孩的性命和一千塊錢相比，路明竟然認為賴賬給他帶來的牢獄之災(zāi)更嚴重。
案發(fā)當晚，路明沒有不在場證明，但現(xiàn)在也沒有更明確的證據(jù)指認路明就是兇手。刑偵隊能扣押路明的時間有限，如果找不到他就是兇手的證據(jù)，時間一到，就必須放人。
徐涇現(xiàn)在的心情很不好。
應(yīng)時安不在，隊里的事情徐涇說的算，穆昔想套出線索來，恐怕有些困難。
謝漣已經(jīng)哭了好幾場了。
穆昔和林書琰找到徐涇的辦公室，在門口聽了一會兒，都覺得謝漣哭得太難聽。
冉興平跟在后面勸道：“還是算了吧，現(xiàn)在徐涇就認準這個路明，審不出來他不會罷休�，F(xiàn)在他在氣頭上，你們還是別去惹他�！�
林書琰問：“他很難對付？”
“認真說吧，人倒是沒有太大問題，但是太軸，而且和老應(yīng)不太對付。老應(yīng)的脾氣你們是知道的，他很少針對別人，本來倆人關(guān)系也說得過去，不知道哪天開始，他就追著人家叫副隊長……你說說，就這些副隊長副主任副局長，哪個人能受得了？”
林書琰的表情逐漸扭曲。
他心目中清風(fēng)霽月、聰明絕頂?shù)膶W(xué)長居然……追著人家叫副隊？？
這種事，好像只有謝漣能做得出來。
應(yīng)隊長怎么了？？
穆昔說：“但是我們真的懷疑馬文，需要他的資料，而且也需要你們派人過去�！�
“你試試吧，”冉興平說，“大不了給老應(yīng)打電話，他說的話，徐涇也不好反駁�！�
穆昔抬手敲門。
不等徐涇說“請”字，穆昔直接推門走進去。
黃巖分局共有三棟大樓，刑偵隊所在的樓是十年前建的，有些老舊，辦公室的門是常見的刷了黃漆的木門，黃漆已經(jīng)起皮了。
“嘎吱”的聲音一連響了十幾秒，聲音越大，徐涇臉色越臭。他火氣正旺，一個愚蠢的謝漣完全無法讓他好好宣泄，現(xiàn)在看到穆昔和林書琰，忽然覺得氣息馬上就要通順了。
徐涇似笑非笑地看著二人。
謝漣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我見猶憐，他眼淚汪汪地看著穆昔，“你們來幫我？你們還是別說話了，徐副隊今天心情不好，免得牽連你們……”
冉興平扶著額頭，以免自己直接去撞墻。
他還是第一次見有人把這些話直接當著正主的面說出口的。
徐涇沒與謝漣計較，他現(xiàn)在的注意力已經(jīng)不在謝漣身上。
穆昔看了眼謝漣，說：“徐副隊長，謝漣的毛病，您可一定要幫他治一治，千萬別手下留情�！�
謝漣：“……”
一連串符號從謝漣口中奔涌而出，“穆昔你**，你**！！”
“看，態(tài)度多惡劣，”穆昔捂著胸口，“我只是個弱女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還要被辱罵，徐副隊長，我的心臟不太舒服�！�
謝漣：“……”
氣瘋了。
謝漣甚至想不到詞語來形容此刻的穆昔。
冉興平?jīng)_進辦公室，把口吐芬芳的謝漣拖走，“老實點吧你，他們這不是替你去挨罵了？還不趕緊跑路！”
沒了謝漣，就好像辦公室里同時響起的十個鬧鐘被關(guān)上，一瞬間便恢復(fù)安靜。
徐涇嘴唇顫動，高興的。
看到穆昔，他便想起應(yīng)時安，這兩個家伙，變著法的氣他，今天……
林書琰擔心地看著穆昔。
穆昔說：“先提醒您，您的時間不多哦，得盡快找到路明殺人的證據(jù)，您沒時間和我過不去�！�
徐涇：“……”
林書琰：“……”
屬實是火上澆油。
穆昔接著說：“您也別想趁應(yīng)隊不在整我，我可是小人，扭頭我就告狀�！�
徐涇：“！”
他沉默良久，才說：“你是不是……臉皮太厚了？”
“謝謝，”穆昔真心實意地笑道，“唐所也這樣說，臉皮厚才能混的下去，謝謝夸獎�！�
徐涇：“……”
可惜穆昔出生太晚，她這臉皮，刀槍不入，能去建城墻。真建了，唐朝不必經(jīng)歷安史之亂，宋徽宗也不會被擄走。
全靠她臉皮撐著。
“你們到底要做什么？！”
徐涇的耐心到達頂點。
穆昔朝徐涇伸手，“本子和鋼筆借我用用�！�
徐涇不可置信，“用我的？！”
“我們又沒帶，”穆昔說，“您連本子和鋼筆都沒有？刑偵隊這么窮啊，唉，明天我來的時候，給您捎一個�！�
徐涇：“……”
他氣呼呼拿出局里發(fā)的會議記錄本和英雄牌鋼筆，穆昔順手拿過來，在筆記本上寫下馬文的名字和住址，又將剛剛發(fā)生的事情詳詳細細告訴徐涇。
“我們懷疑馬文才是真正的兇手，但現(xiàn)在還不知馬文和韋媛的關(guān)系，甚至連馬文的照片都沒有。我們幾個權(quán)力有限，需要刑偵隊這邊去查，現(xiàn)在那個女人還在馬文家里，我們需要刑偵隊的人過去盯梢，就算不是馬文，那兩棟樓的其他人也很可疑。”
徐涇露出神秘微笑。
穆昔真誠道：“您別這樣笑，電視劇里的反派一般都是這么笑的，而且笑不了多久就掛了�！�
徐涇：“……”
穆昔覺得自己心很善，這種小事都會提醒。
林書琰已經(jīng)在考慮要不要幫徐涇打急救電話，他總覺得今天應(yīng)時安不在，徐涇會被穆昔氣死。
徐涇要為自己挽回顏面，“穆昔，這是我們刑偵隊的案子，與你無關(guān)，你就別多管閑事了�！�
“你們不需要民警幫忙？”穆昔的態(tài)度更加誠懇，“咱們是同一個單位的，一直是合作關(guān)系，是我誤會了？您別著急，我給局長打個電話問問，看看刑警和民警到底有什么區(qū)別。”
“……別拿局長壓我�！�
“怎么會是在壓您，”穆昔笑道，“壓您用應(yīng)隊長就夠了�！�
徐涇：“……”
林書琰倒吸一口冷氣。
穆昔問：“您該不會是查不明白吧？應(yīng)隊長不在，您不方便安排工作？不會吧，您雖然職位不如應(yīng)隊長高，但年齡比他大呀，都是老邢警了，怎么會查不明白？您一定能行�！�
徐涇：“激將法也沒用！！”
“明白了，”穆昔很傷感，她收回本子，說，“我還是給應(yīng)隊長打電話吧，如果應(yīng)隊長在，說不定十分鐘就查明白了�！�
“要我說幾遍，激將法沒用！”
“不，憑他的實力，可能五分鐘就可以搞清楚所有事，至于你……”
徐涇：“名字拿過來！！”
*
從明面上看，馬文與韋媛的確沒有任何關(guān)系，起碼二人的同學(xué)老師都不知道他們之間有聯(lián)系。
韋媛念高中時，馬文已經(jīng)畢業(yè)。
學(xué)�；顒�、教師節(jié)期間馬文倒是會回母校幫忙，但一年到頭也就幾天時間。
在馬文的大學(xué)畢業(yè)證上，警方找到他的照片，是個五官端正的年輕人。學(xué)校老師稱他是一個愛學(xué)習(xí)的好學(xué)生，學(xué)習(xí)刻苦努力，經(jīng)常去圖書館學(xué)習(xí)。
在體能方面，他的成績也十分亮眼，是德智體美勞全面發(fā)展的好學(xué)生。
馬文是本市人，父母都在余水市，兩人從前是國營廠的工人，下崗后一起開了早餐店，生意還不錯，都是老實本分的人。馬文本人也沒有任何不良嗜好和犯罪記錄，只是他人緣一般，沒有特別要好的同學(xué)或朋友，也沒交往過女朋友。
他是單身，聽說父母一直催婚，但他似乎對婚姻很抗拒，拒絕結(jié)婚。
拿到馬文的資料后，徐涇派謝漣去接替穆昔幾人監(jiān)視馬文。
穆昔看著徐涇幽幽的笑容，忽然覺得他這一決定暗藏玄機，而玄機就是……
穆昔愁眉苦臉地看著謝漣，“你真的不會添麻煩？”
“我是專業(yè)的，”謝漣說，“我比你強�！�
一陣沉默。
謝漣：“看，都被我折服了！”
*
刑偵隊接手，穆昔四人被趕回家。
應(yīng)時安臨時出差，應(yīng)老爺子早已休息，穆昔和林書琰幾人說說笑笑，光明正大往家里走。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后半夜，穆家人都已經(jīng)睡了，往常田玉琴會給穆昔留門。
穆昔和林書琰幾人道別，然后去推自家的大門，沒推動。她又晃了幾下，鐵門發(fā)出巨大的聲響，穆昔擔心吵醒家人，不敢再動。
但這一動，一個小紙條從門栓上落了下來滾出來。
周謹撿起紙條，“上面好像有字�！�
穆昔直覺這不太妙，“是給我的��！”
她把紙條搶過來，果然是田玉琴留給她的。
田玉琴：該去哪就去哪。
后面還畫了一個鍋鏟，寓意著穆昔不聽話就要挨鍋鏟的揍。
周謹湊過來，穆昔迅速攥成紙團放進兜里，她淡定道：“仰慕我的人太多，總有人來送情書�！�
周謹：“……嘔�！�
穆昔說：“你們先回吧，我到家了。”
付葉生很紳士，“你進去我們就走，雖然別人可能不信，但我們知道你是女生，得確保你是安全的。”
穆昔：“……”
別人不信是什么意思？？
穆昔說：“我都到家門口了，你還有什么不放心的？趕緊走吧�！�
林書琰一針見血道：“都已經(jīng)到門口，怎么不趕緊進去？”
穆昔：“……”
這會兒敏銳起來干嘛？
穆昔看向大門。
穆家的圍墻和大門都修得很高，而且蠻結(jié)實�，F(xiàn)在大門從里面上鎖，穆昔如果暴力拆門，會搞出很大的動靜，這顯然是一種欠揍的行為。
就算畢淑蘭向著她，田玉琴同志也一定會把鍋鏟打成鐵絲，當然這些力都是作用在她身上的。
穆昔說：“不走？別后悔。”
林書琰做了個“請”的手勢。
穆昔二話不說，向后退三步助跑，腳蹬在墻面上，三米高的圍墻，輕輕松松翻上去。她坐在圍墻上向下招手，“明天見�！�
下面三臉懵逼。
周謹：“我瞎了？回自己家還要翻墻？”
付葉生：“她家沒錢配鑰匙？”
林書琰：“……難道真是回家偷東西的�！�
三人站在穆昔家門前商討一番得出結(jié)論——穆昔的腦子果然有問題。
院內(nèi)傳來穆昔的怒吼：“我聽得到��！”
第053章
第
53
章
安良軍最近的日子過得不錯，
那對夫妻沒來再找他的麻煩，前妻的生活也步入正軌。
他生活的步驟很簡單，給女兒上香后出門，
會在樓下買四個包子，三個白菜肉餡的，一個胡蘿卜素餡。女兒愛吃胡蘿卜，
蒸的炒的都愛吃，連包子也要吃胡蘿卜餡的。
安良軍每天早上好像都能看見女兒坐在餐桌前等著吃早餐的模樣，
他到現(xiàn)在也沒想明白，好好的孩子，怎么就變成了尸體。
而他這個曾經(jīng)的刑警曾經(jīng)的父親，竟然沒能抓住兇手。
安良軍在路上就會吃完包子，他會在派出所門口的報攤上買今天的報紙。他喜歡看全國性的刊物，看其他各省市的案子，試圖找到曾經(jīng)的兇犯的痕跡，
但無一例外都是失望。
最后，
他會把胡蘿卜餡的包子分給附近的野貓，
女兒一直說想養(yǎng)一只貓，他總是擔心貓身上有細菌，
不同意。
女兒死后，
才從同事那邊了解到，現(xiàn)在養(yǎng)寵物是越來越精細，
和他們在村子里散養(yǎng)的看家大狗不一樣了，聽說還有專門給寵物治病的醫(yī)院。
以前安良軍覺得這簡直是無稽之談，竟然還要給貓狗看��？畜生是畜生，
人是人。
現(xiàn)在派出所周圍的野貓野狗最親安良軍。
他坐在路邊摸了摸野貓的頭，看著它們安逸地吃完“早餐”，
確定其中兩只又胖了不少后，才拿起公文包走進派出所。
公文包里其實沒什么要緊的東西，拿著它是一種態(tài)度，安良軍想找回從前工作時的狀態(tài)。
剛進去時，幾個戶籍科的民警在討論其他省市的案子。
“一次性就殺了五個人，在逃，聽說刑偵隊的應(yīng)時安被抓去了，他可是號稱重案克星，你們想想得有多嚴重�！�
“唉，現(xiàn)在不太平，哪里都不太平�！�
安良軍聽了幾句，由于是未偵破的案件，還在保密狀態(tài)，聽不到細節(jié)。
他想著等應(yīng)時安回來找機會偷偷問一問，應(yīng)時安雖然不見得能告訴他，但說不定就會告訴……
很有可能。
安良軍回到辦公室。
嚴紹、宗井、鄒念文都已經(jīng)到了，他們叉腰站著三個角落，目光一致。
安良軍：“？”
鄒念文“噓”了一聲，“你聽�！�
鼾聲四起。
四起？？
穆昔四人也都到了，他們趴在自己的工位上，睡得香甜。周謹和付葉生最夸張，連打鼾聲都出來了。
安良軍無比震驚，“就這么睡了？”
嚴紹苦惱道：“你說這幾個孩子，上班時間怎么能睡覺？這是不負責任的表現(xiàn)，是對工作的褻瀆，老安，你也這么想的吧？”
安良軍情緒激動：“我上次睡覺，怎么被唐所打起來了？！不行，我得告訴唐所，把他們都打起來！”
嚴紹：“……”
四個人睡得依舊香甜。
安良軍低聲問：“他們昨天晚上真去搶劫了？”
“這得判刑吧？”
“他們的水平，不得直接去搶銀行？”
“呵呵，銀行下班比咱們下班早。”
“……扎心了啊�！�
最先爬起來的是周謹，他頂著黑眼圈看了一圈，安良軍四人沖他和藹地笑著。
穆昔跟著抬起腦袋。
周謹說：“我做夢夢到師父們了，你師父真嚇人，笑的時候更嚇人，我夢見他一邊看我一邊笑，現(xiàn)在心跳還在加速�！�
穆昔揉了揉眼睛，看到安良軍和藹的笑容，她連忙打起精神，認真道：“你看到的有沒有可能是現(xiàn)實？”
“現(xiàn)實？這不可能，他們干嘛要一起看我們，他們是變態(tài)嗎？”
四個變態(tài)向周謹靠攏。
周謹說：“尤其是我?guī)煾福J真了，唉，換句話說就是古板，老古板。”
穆昔拼命給周謹使眼色，“嚴哥只是做事認真�！�
“是嗎？可有的時候過于認真了把，唉，這點安哥就很好。”
穆昔看著嚴肅的嚴紹，心已死透了。
她默默收拾東西，“李大爺讓我今天去給他疏通下水道，我得先去一趟�！�
穆昔說完，迅速撤離戰(zhàn)場。
三秒鐘后，周謹傳來一聲慘叫。
穆昔在心中默念——生死有命，這都是周謹?shù)拿?br />
穆昔一上午工作繁忙。
先去李大爺家疏通下水道，又去王嬸家?guī)屯鯆鸬男O子從井中撈貓，最后又到社區(qū)出席居委會組織的慰問老人活動，幫人家包了二百個水餃，還被嫌棄包出來的樣子不好看。
中午回派出所，穆昔險些沒趕上食堂開飯的點兒。
安良軍給穆昔留了午飯。
食堂菜色一般，勝在便宜方便，也不像以前那樣還要用糧票。穆昔挺喜歡食堂。
安良軍說：“等應(yīng)時安回來，你問問案子的情況，五起殺人案�！�
穆昔應(yīng)下。
“還有，今天上午謝漣打過電話，說打你的小靈通沒人接。”
穆昔愁道：“可能是包餃子的時候兩個大爺爭著拉二胡太吵了�！�
“��？二胡還要爭著拉？”
“現(xiàn)場有幾個長得不錯的奶奶�！�
安良軍：“……”
對男人的無力感。
“謝漣說什么有人去投案自首了，想問你是不是你們看到的人，你們看到誰了？”
穆昔一驚，“自首？是馬文嗎？”
“沒說名字，但是個女人，馬文是女人？”
*
穆昔和唐英武請了兩個小時的假，趕到刑偵隊。
徐涇剛剛審過前來投案自首的女人，正給其他刑警布置任務(wù)。
見穆昔來了，徐涇主動朝她招手，讓她過去。
他皮笑肉不笑道：“很可惜，你的想法是錯的。”
“自首的人是誰？”
徐涇道：“你認識，見過，懷疑過。”
“任思怡？”
徐涇冷笑。
“伍半香？！”
謝漣嘰嘰喳喳道：“就是伍半香，她來的時候我們都驚了，真沒想到她會來自首。她說本來已經(jīng)逃出余水市，但良心難安，想回來看看，發(fā)現(xiàn)我們查錯了人，過意不去，所以來自首�！�
“殺人動機是什么？”
“韋泊纏著她，”謝漣說，“韋泊認定自己殺了伍半香，他覺得伍半香是鬼，以為她要害他，所以買了匕首去找她，先下手為強。但韋泊現(xiàn)在是病人，精神狀況也不好，體能上估計也差了點，被伍半香反殺了�！�
穆昔問：“韋泊去找伍半香？伍半香難道住在現(xiàn)場附近？”
“她說她就住在那棟沒人的房子里，她想省房租�！�
穆昔擰起眉。
伍半香簡直是在胡說八道。
穆昔問徐涇，“徐副隊長應(yīng)該不會相信她的話吧？”
謝漣的笑容十分純真，“她都認罪了，還能指明白現(xiàn)場，為什么不信？李木子估計是看錯了，或者為了減輕刑罰故意騙我們，這種情況以前也有�！�
徐涇聽得耳朵疼，“別聽他說話，聽我說�！�
謝漣：“……”
“我當然不相信伍半香的話�！�
謝漣：“？？”
“伍半香的證詞漏洞百出，但她現(xiàn)在的確來自首了，這起碼說明，你的想法錯了一半，你承認嗎？”
徐涇看起來只是想證明穆昔錯了。
穆昔反問：“為什么不是我的想法對了一半，現(xiàn)在只是需要補全而已�！�
徐涇：“……這么說倒是也可以�！�
穆昔說：“這就是事實。”
徐涇：“……”
好像被穆昔繞進去了。
穆昔提出要求，“我想見見伍半香�！�
徐涇冷漠道：“你是派出所的，不負責刑事案件，讓你見她，對我有什么好處？”
穆昔說：“我可以用我聰明的腦袋幫你啊。”
徐涇：“……”
他十分嫌棄道：“哪有人夸自己聰明的？你是不是太厚臉皮了？”
穆昔：“你就說能不能幫吧�！�
徐涇再次冷笑。
他是個有原則的人，自認為也是聰明人。所有人都夸應(yīng)時安，可他徐涇比應(yīng)時安差在哪里？論成績論破案率，他不見得比應(yīng)時安差多少！他，堂堂一副隊長，難道需要穆昔幫忙？！
徐涇側(cè)身，“她在審訊室�！�
*
伍半香穿著一條淡紅色長裙，外面是棕色大衣，踩著一雙和裙子同色系的高跟鞋，頭發(fā)也特別打理過。她不像是在自首，倒像是去參加宴會。
見到穆昔，她沒有表示驚訝，而是淡淡地看著她，“警察同志，又見面了，正好你來給我做個證，是韋泊三番兩次糾纏我，他想來殺我，我沒辦法才還手，算正當防衛(wèi)嗎？”
穆昔問：“你殺他的理由，就這么簡單？”
“恩�！�
“作偽證也是犯法，伍半香，你究竟有沒有在那里生活，只要調(diào)查就能知道�！�
“去查吧，我都是特意避開鄰居進出的，屋內(nèi)沒有我的痕跡也很正常，我偶爾會打掃。最近幾天嘛，我住在其他地方，不在這里，就那天回去了，剛好遇到韋泊，就是這么簡單�！�
穆昔知道伍半香不會改變證詞了。
她低頭看向她的鞋，“穿高跟鞋舒服嗎？”
“警察同志連鞋都管？”
穆昔問：“沒有運動鞋？我需要比對你的運動鞋。”
伍半香眼底的笑意收起大半，她調(diào)整好坐姿，嚴肅道：“我沒有運動鞋�！�
“一雙都沒有？”
“沒有�！�
“警察會去查你的家�！�
“……”
“要查的事情有很多，譬如你與哪個男性關(guān)系好，你們有沒有可能是共犯，除了你交代的動機，是否還存在其他動機。再比如，去查查那位……馬文�！�
穆昔一邊說一邊觀察伍半香。
伍半香成熟干練，但在聽到這些話時，眼底卻閃過慌亂。
穆昔笑著起身，“看來的確該查查馬文。”
“小穆……”
“還有一件事，你對我出現(xiàn)在這里，不感到奇怪嗎？”
伍半香不解地看著她。
穆昔說：“我是民警，我們接觸過，你知道我是派出所的。這是刑偵隊，和你接觸的都是刑警，我們的職責不一樣。但我出現(xiàn)在這里，你好像不是很奇怪。”
伍半香怔了好一會兒才說：“我不了解你們的工作�！�
“只是因為不了解？我還以為……”穆昔語調(diào)輕快，微笑道，“我還以為是伍小姐昨晚見過我，知道我在跟此案呢�！�
第054章
第
54
章
伍半香的供詞中有很多都經(jīng)不起推敲，
譬如她堅稱自己一直偷偷住在發(fā)現(xiàn)尸體的房屋內(nèi)，但屋內(nèi)又沒有任何她的私人用品。
她的行為只能讓穆昔想到，她是在替人頂罪。
可韋泊是因精神方面的問題與伍半香產(chǎn)生矛盾，
伍半香無法預(yù)料此事。
韋泊的死又應(yīng)與韋媛有關(guān)，韋媛……
徐涇召集所有隊員開了個會，重新梳理案情。穆昔離開審訊室后，
便湊到辦公室門口偷聽。
他難得主持工作，激情澎湃，
“伍半香真正的家還沒找到，我們要撬開她的嘴，讓她說實話，要讓伍半香明白，只要合作才有生路，不合作就是死路一條！”
刑警們：“……”
口號是不是喊錯年代了？
穆昔趴在門口，努力伸耳朵。
不算明顯，
但也不是特別不明顯，
都是做刑偵工作的，
反偵察能力都有，已經(jīng)有幾個刑警注意到穆昔。
刑警們：“……”
他們是不是生錯年代了？
會議結(jié)束，
穆昔找到謝漣，
昨晚是謝漣和另一名刑警負責監(jiān)視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