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穆昔堅定拒絕,“后面一定也沒好話!”
林書琰認真道:“都是夸獎你的�!�
穆昔將信將疑的又看了一眼——論如何陰陽怪氣。
穆昔:“……”
晚上十點半,穆昔昏昏欲睡。
沒有警情也有這點不好,太困撐不住。
穆昔想清醒些,便起身去洗了一把臉,回來時看到林書琰正在接電話。
“好的,你已經(jīng)到大廳了?大廳有警察,你先和他說一下情況,我馬上就出去�!�
電話另一頭是個女人,“警察?沒有,這里誰都沒有�!�
林書琰起身向外走去,“稍等,我馬上過來。”
穆昔無聊,也跟著去服務大廳,今天有其他人在大廳值班,穆昔可以留在辦公室。
接待廳內(nèi)有警察在,他正和醉酒大哥談心。
林書琰問道:“剛剛有人來嗎?”
警察說:“沒有,就我一個。”
醉酒大哥憤怒地吶喊,“我不是人?!”
“……就我們倆�!�
另一個酣睡中的大哥不知為何也醒過來,“還、還有我,再來一杯,不醉不歸!”
警察無語地把兩人按到椅子上,“繼續(xù)睡覺!”
林書琰神色逐漸凝重,他放下小靈通,放大通話音量。
電話另一端格外安靜,女人在輕聲抽泣,“我真的已經(jīng)到了,這里亮著燈,沒有人,你過來了嗎?”
林書琰:“我已經(jīng)到了,沒看到你。”
女人的哭聲穿透小靈通,隱隱還能聽到回音。
“我真的已經(jīng)到了,你別嚇我!”
穆昔聽得毛骨悚然。
她已經(jīng)到了?在哪里?這里除了她們五人外,沒有其他人。
林書琰走到派出所門口四處張望,“我已經(jīng)在外面了,沒看到你。”
“我也出來了!真的沒人!一個人都沒有!警官,你別嚇我!”
值班警察躲到穆昔身后,緊張道:“是不是鬧鬼了?”
“不會,”穆昔結(jié)結(jié)巴巴地安慰,“相信科學!”
值班警察:“可你好像不太相信�!�
穆昔:“……”
倆人鬼鬼祟祟走到林書琰身后。
林書琰是唯一一個膽子大的,仍然在認真地尋找女人,試圖給女人指路。
女人的哭聲越來越激烈,偏偏派出所附近安靜無聲,兩者結(jié)合,令人破膽寒心。
值班警察快撐不住了,“穆昔��!科學呢?!”
“科學、科學……”穆昔戰(zhàn)戰(zhàn)兢兢問道,“林書琰,你為什么用小靈通接電話?”
林書琰:“?”
“她是報警的嗎?”
林書琰:“……”
他沉默片刻,問:“你去的是哪個派出所?”
“哪個?還有哪個?是章街派出所啊!”
集體沉默。
值班警察捶了捶發(fā)酸的腿,“科學!相信科學!”
此鬧劇不過是一場烏龍。
女人曾經(jīng)偶遇林書琰,知道對方是民警,便留下聯(lián)系方式。今晚想報警,直接打了林書琰的電話,然后去最近的一個派出所。章街派出所的值班警察剛好忙著出警,接待廳空了幾分鐘,女人偏偏在這時趕到。
穆昔心有余悸,幸好不是真鬧鬼,若是真的,以后值班都要提心吊膽。
當然,她絕對相信科學。
穆昔坐在接待大廳的長椅上放空。
林書琰正要帶她回去,接待廳的電話再一次響了起來。
值班警察的膽量已經(jīng)被鍛煉到最高級,現(xiàn)在沒有任何事能嚇到他!
他若無其事接起電話。
寂靜中,清冷若附著冬雪的聲音順著電話線傳來,“我聞到了,血腥味。”
第043章
第
43
章
值班警察將對方說的情況詳細記錄下來。
掛斷電話,
他將記錄展示給穆昔和林書琰看,“得了,你們跑一趟吧,
一個姑娘報警說聞到血腥味,估計又是哪家殺雞了,記得先去找人,
位置有點兒偏,開車小心�!�
有上次的經(jīng)歷,
林書琰不敢再讓穆昔開車,即便穆昔對自己的車技十分有自信。
穆昔穿好警服、戴上警棍,和林書琰一起出發(fā)。
報案的地點在余水市城南,位置偏僻,幾乎快進山區(qū)。
穆昔記得那附近有幾個村子,還有幾年前新建的幾棟別墅,建造別墅時曾有工人在別墅內(nèi)上吊自盡,
消息傳出后,
都說幾棟別墅都會鬧鬼。
當年鬧鬼一事還鬧上報紙,
附近的村民說會聽到別墅傳來哭聲,還有說沒人居住的別墅內(nèi)總有黑影,
搞得人心惶惶。
女人報警時沒有說太多,
只說聞到了血腥味,然后報了地址,
地址比較模糊,不知是附近的村落還是別墅。
警車越走越偏僻。
在拐上一條上山的小路后,路燈徹底消失。
月光雖能鋪滿小路,
卻無法照亮路兩旁的樹叢,枝條吱吱嘎嘎作響,
黑影攢動。
人在尷尬的時候總會很忙,穆昔不斷地整理警服。
林書琰問:“不舒服?”
“不是,”穆昔故作淡定,“有點兒熱�!�
白天還狂風大作。
穆昔努力找話里緩解氛圍,“聽所長說,咱們區(qū)分局又搞幺蛾子,各個派出所要集體培訓,鍛煉體能?”
“不會真集訓,只會讓各個所自己組織,最后找一天集合在一起,分個名次出來�!绷謺a充道,“有獎金�!�
穆昔現(xiàn)在生活優(yōu)渥,不在意獎金。
但她在意名次!
棋山派出所已經(jīng)做了這么多年倒數(shù)第一,絕對不能再繼續(xù)!
穆昔說:“我就是來讓派出所從倒數(shù)第一變成第一名的!”
林書琰:“……,刑偵隊也會參加,應隊長會去�!�
這段時間穆昔與應時安幾乎天天見面,應時安對她來說已經(jīng)沒什么神秘感。
“不怕,”穆昔說,“我繼續(xù)努力訓練�!�
林書琰:“不怕?他是警校最優(yōu)秀的學生,沒有之一�!�
“那是沒碰到我�!�
“所有老師、教授、前輩都認可他,他畢業(yè)那年,各個分局都搶著想留下他,他想與父母去同一城市才沒留下�!�
“我畢業(yè)的時候,我們老師也舍不得�!�
她讀書時可是真正的牛馬,聰明伶俐會干活還能拍馬屁,連校長都拉著她的手依依不舍,還想讓她保研繼續(xù)留在學校,甚至愿意直接簽下工作合同。
在大學做輔導員或者考博當老師都是不錯的選擇,但那會兒穆昔實在太缺錢了。
林書琰說:“不僅如此,因為他加入刑偵隊,隊里的破案率大大提高,他還破了幾個陳年舊案,這幾起案子在內(nèi)部已經(jīng)被認為是不可能破獲的了�!�
穆昔感嘆道:“我沒加入刑偵隊,真是他們的損失啊。”
林書琰停下車。
穆昔揮手催促,“別停路邊啊�!�
這月黑風高的,又是在山里……
林書琰拿出筆記本,認真記錄。
穆昔好奇地湊過去:“做人要學會不要臉,嘆號嘆號嘆號?”
穆昔:“……”
她懷疑林書琰是在偷偷罵她。
又過半個小時,穆昔終于看到燈火。
余水市算是發(fā)達的,附近的村落、山中都能通電,換成小縣城,這會兒已經(jīng)該限電了。
林書琰將車開進村子,下車打聽女人報警的地址,穆昔留在車上向上天祈禱。
別是別墅別是別墅別是別墅……
兩分鐘后,林書琰回來,說:“還得再往里走,是那片別墅�!�
穆昔:“!”
神明不站在她這一邊。
林書琰問:“你好像一直無精打采的�!�
穆昔哼哼了兩聲。
作為一個賣房的,穆昔接觸過不少兇宅。
她原本是相信科學的大好青年,為了省錢,還曾租過一個兇宅,結(jié)果那半年她幾乎沒睡過完整的覺。后來同事們就開始和她講有關兇宅的故事,有真有假,穆昔全都當做真事處理。
像這種發(fā)生過自殺事件的別墅,更是恐怖故事高頻發(fā)生地。
穆昔念叨著,“一會兒如果真的遇到什么事,千萬別丟下我�!�
林書琰再次停下車,揮筆記錄:不能迷信。
穆昔:“……”
呵,剛畢業(yè)的天真小孩,以后就知道大年初五必須拜財神了!
女人報警的地點是最邊緣的別墅,與其他別墅有些距離。
聽說是附近的土壤不適合建造別墅,至于當初為何會在這里選址,又為何建了這些別墅,其中有何利益關聯(lián),就只能是利益相關者知道了。
“單獨的別墅,絕對是鬧鬼的好地方!”
林書琰說:“要相信科學,不會有鬧鬼的事�!�
穆昔心有余悸,“這里好像就是當年工人上吊自盡的房子,我記得報紙上說過,別墅位置不太好,還說別墅很便宜就出售了。”
林書琰安慰道:“不會有事的,放心,我會保護你�!�
二人走到別墅前,穆昔看到門鈴,走過去按下。
叮咚聲響起,劃破寂靜的深夜。
門鈴似乎沒電了,鈴聲不太飽滿,甚至還拖了長音,更像是在……鬼叫。
不吉利,太不吉利。
穆昔等了一會兒,沒人來開門。
穆昔問:“她不是說會在這里等我們?”
“從接警單上來看,她其實沒說這句話。”
“……”
是惡作��?
穆昔再次敲門,“有人在嗎?”
依然沒有人回應,但是門“吱呀”一聲開了,穆昔僵住。
這情景實在太像鬼片。
穆昔摸索著找林書琰,“這種時候就該你上了�!�
穆昔沒找到。
她回頭一看,林書琰站在兩米遠的地方,眉頭緊皺。
穆昔:“?,保護我?”
林書琰說:“我有夜盲癥,看不清�!�
穆昔:“……”
大哥這是什么偶像劇嗎?男主還要得夜盲癥的?!
穆昔也不能丟下林書琰不管,只好說:“你手扶著我肩膀,我們進去看看�!�
林書琰道:“沒找到報警人,擅自進入是不是不太好?”
穆昔吸了吸鼻子,“我也聞到了�!�
“什么?”
“血腥味。”
*
零點整,村落寂靜,高山無聲。
幾棟別墅都已熄燈,別墅的入住率不高,這幾棟房子里現(xiàn)在根本沒有人也有可能。
偌大的空間內(nèi)似乎只有穆昔和林書琰。
穆昔鼻子靈,在房門打開的瞬間她便聞到甜絲絲的味道。
有人說尸體的腐臭味不需要判斷,只要是人,即便是第一次聞到,也能立刻作出區(qū)分。對穆昔來說,人血的味道是一樣的,似乎與其他血液有著天然區(qū)別。
林書琰什么都沒聞到。
他打量著別墅大門,“你確定?”
“鎖也有問題,”穆昔指著門鎖說道,“剛被拆過,又重新裝上的�!�
林書琰仔細看去,果真和穆昔說的一樣,鎖有被拆過的痕跡,而且是最近幾日發(fā)生的,痕跡是新鮮的,上面幾乎沒有灰塵。
穆昔問:“敢進嗎?最好先不要開燈�!�
林書琰點頭,“我跟著你,進。”
不開燈是擔心屋內(nèi)有特殊情況,如果真有人受傷或者遇害,行兇者可能還沒離開,不能打草驚蛇。
雖然他們就是開警車來的。
穆昔找出隨身攜帶的小手電交給林書琰,她已經(jīng)適應黑暗,但林書琰不行。
這幾棟別墅是仿歐式的,但里面的裝潢不是。
別墅整體裝修風格比較簡陋,客廳內(nèi)堆放著許多雜物,看起來與普通的住宅沒什么區(qū)別。
這說明別墅的主人一直住在這里,屬于有錢又不太有錢的水平。
穆昔走進客廳,便察覺到那股血腥味更重了。
她小聲說道:“好像是在樓上,走�!�
“等等,”林書琰拉住穆昔,指著樓梯說道,“你看。”
別墅內(nèi)是普通的木樓梯,樓梯扶手上搭了許多衣服,其中一件白色衣服上有明顯干涸的血跡。
在衣服對面泛黃的墻壁上,還印著一個完整的血手印。
“很久了,”穆昔說,“看血的顏色,出事有幾天了�!�
她說完便不再顧及音量,直接打開手電去找電燈。
別墅內(nèi)的燈竟然還是拉繩,穆昔嘗試著拉動繩子,雖然聽到開關的聲音,但燈并沒有亮。
林書琰找到電閘,說:“線被切斷了�!�
線被切斷、樓梯有血跡、神秘消失的報警人,都能證明,這棟別墅一定出事了。
穆昔不再耽誤時間,和林書琰一起沿著血跡往樓上走。
樓上一共有三個房間,每個房間都敞著門,血跡一直蔓延到走廊盡頭的房間。
謹慎考慮,穆昔和林書琰一起檢查了其他房間,并無異樣。
最后一間房是臥室,也是血腥味最重的地方。
穆昔二人站在門口,林書琰先用手電照亮房間,出乎意料的是,房間內(nèi)看起來并無異樣。
被子胡亂丟在床上,床尾掛著十多件衣服。
房間很亂,但整個別墅都亂,便不顯異常。
臥室的窗簾拉著,血腥味和潮濕味混合在一起,這回都不需要穆昔說什么,林書琰都聞到了,極為濃烈的血腥味。
“有一個問題,”穆昔說,“我是在別墅門口聞到味道的,而你上二樓后才聞到,你的嗅覺是正常水平,那報警的人,是上了二樓?”
她為何要上二樓,又為何突然消失?
是別墅的主人,還是……兇手?
她會不會仍然在附近?
窗外忽然狂風大作,別墅內(nèi)陡然安靜,一樓傳來房門吱呀晃蕩的聲音,除此之外,穆昔只能聽到林書琰的呼吸聲,處處都透著詭異。
穆昔走進房間檢查。
床上沒有血跡,梳妝臺上沒有血跡,血腥味最重的地方是……
穆昔看向衣櫥。
衣櫥古板老舊,是最普通的原木色,衣柜下方有血跡滲出,已經(jīng)和衣柜融為一體。
穆昔示意林書琰注意衣柜,接著一口氣拉開柜門。
饒是有心理準備,穆昔在看到衣柜內(nèi)的情況后,還是無法控制地反胃了。她扶著柜門的手輕輕發(fā)抖,并非害怕,只是看到眼前的狀況后,完全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
這是穆昔第一次看到“新鮮”尸體。
也是她第一次看到摞在一起的尸體。
從上到下,三個人整整齊齊摞在一起。
最下面是死不瞑目的男人,直到死亡的那一刻,他仍然睜著雙眼,臉上有數(shù)道傷痕,面目全非。
在男人身上還有兩個男孩,年紀大些的已經(jīng)十三四歲,小些的只有六七歲。
三人并非簡單的摞在一起,一把開刃的劍穿過幾人腹部,劍柄有被捶打過的痕跡,兇手把這把劍硬生生捶進他們的身體里。
穆昔的大腦空白了幾秒鐘,然后迅速獲取能得到的信息。
她對自己的表現(xiàn)不太滿意,在已有心理準備的前提下看到尸體,竟然還會反胃,這似乎不太好……
穆昔看向沖到窗戶旁干嘔的林書琰。
第一名都如此……她給自己的反應打一百分!
穆昔扶著林書琰下樓,接著聯(lián)系黃巖區(qū)分局。
這是重大刑事案件,派出所無能為力,穆昔和林書琰只能做做最基礎的工作。
等待刑偵隊的過程中,林書琰的狀態(tài)一直不太好,站在街邊干嘔了很久。讓他反胃的并非尸體的慘狀,而是味道。
那濃濃的尸體的味道,林書琰作為新人,一時無法接受。
但……
林書琰神色復雜地看著活蹦亂跳的穆昔,他絲毫不懷疑,如果現(xiàn)在有五十具尸體出現(xiàn)在她眼前,她也不會有任何反應。
有些人,天生就是吃警察這碗飯的。
很快,刑偵隊第一輛車趕到。
車上下來四名刑警,為首的副隊長徐涇。
徐涇三十五歲,國字臉,濃眉大眼,在應時安調(diào)到余水市之前,其他人都以為徐涇會是新隊長。他不茍言笑,神情嚴肅,看起來不太好相處。
林書琰低聲道:“徐隊長不太好說話,但是家里有背景,不要招惹他�!�
穆昔對“有背景”的人向來充滿“敬意”,上班時她可看得太多了。
徐涇朝穆昔與林書琰走來,看到林書琰臉色蒼白,他微微蹙眉,略有不滿。
但他沒有直接對林書琰表達,而是忽略了他,對狀態(tài)不錯的穆昔說道:“說說情況�!�
穆昔將經(jīng)過告訴徐涇。
徐涇冷聲道:“現(xiàn)在還沒看到報警人?”
“是�!�
“附近找了嗎?”
穆昔說:“我們擔心有人會破壞現(xiàn)場,還沒去找�!�
徐涇道:“報警人行為古怪,極有可能是兇手,你們把時間浪費在這里?不是兩個人嗎,為什么不分頭行動?還記得自己是警察嗎?”
他訓起人來音調(diào)很高,穆昔大氣都不敢出。
徐涇冷冷地盯著二人看了兩秒,嗤笑道:“算了,不指望新人能做什么,待著吧�!�
他轉(zhuǎn)身往別墅內(nèi)走去。
謝漣看到穆昔挨訓格外開心,“慫了吧?傻蛋,這是我們副隊長,你知道人家有多厲害不?我們局長見了他都客客氣氣的,你被他盯上了,你慘嘍,他可喜歡折磨新人了�!�
穆昔到現(xiàn)在還沒遇到難纏的同事,她看著徐涇的背影,仿佛看到了“領導”。
穆昔不太在意。
謝漣說:“這你都不怕?行,你就等著吃虧吧。”
“我為什么要怕?”穆昔說,“是你領導又不是我領導,我?guī)煾甘前擦架�,所長是唐英武,他憑啥管我?你啊,小心吧�!�
謝漣:“……”
萬箭穿心。
有徐涇在,刑偵隊其他人連閑話都不敢說,平時和派出所聯(lián)系比較密切的,此刻也不敢和穆昔與林書琰說話。
徐涇訓過穆昔二人后便不再理他們,也沒說要不要去找報案人,穆昔和林書琰只好呆站在樹下。
十分鐘后,又一輛警車抵達,應時安、冉興平與兩個穿白大褂的法醫(yī)從車上走下來。
應時安不知去了何處,身穿西裝,長腿優(yōu)勢明顯,走在最前面。
他似乎還特意做了造型,短發(fā)用少許發(fā)膠固定,西裝外還有黑色大衣。
應時安神色冷峻。
幾名刑警跑過去匯報情況,冉興平帶人進入別墅,法醫(yī)跟在后面。
不一會兒,徐涇從別墅中走出來,看到應時安后臉色明顯不好,接著又看到呆站著的穆昔和林書琰。
他沉聲訓道:“剛剛和你們說的話都白說了?還傻站在這里干什么?”
穆昔擰擰眉,問林書琰,“咱們有編制嗎?”
剛做好挨罵準備的林書琰:“……”
他們不是在挨罵嗎??
“……鐵飯碗�!�
穆昔聞言,腰挺得很直。
她都是鐵飯碗了,為何還要受窩囊氣?她又不想升職做局長。
穆昔理直氣壯道:“徐副隊長,剛剛你讓我們待著別動,我們是執(zhí)行命令�!�
徐涇氣笑了,“我讓你們待著,你們就真待著?自己沒腦子?”
穆昔反問:“您的意思是我們可以不用聽您的命令?好的,我記住了。”
徐涇臉色更沉,他盯著穆昔問道:“你叫什么,誰允許你用這種口氣和我說話。”
穆昔聲音很大,“報告徐副隊長,我的口氣是天生的,主要是我爸媽的問題,您需要和他們談的話,得提前預約,他們很忙�!�
從穆昔特意加重“副”字讀音起,其他刑警便已經(jīng)注意到這邊的情況。
誰家好人特意強調(diào)“副”字?這分明是挑釁。
挑釁的居然還是隊里最難搞的徐涇!
這段時間徐涇一直在出差,忙其他工作,沒怎么出過現(xiàn)場,簡直是他們過的最美好的日子。穆昔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根本不知道徐涇的可怕!
就連謝漣都在心里給穆昔點了幾根香。
徐涇臉色沉得可怕。
全隊上下都知道他想要隊長的位置,也都知道他最終失敗了。
更讓他生氣的是,沒有一個人認為應時安來做隊長有問題,就連平時與他朝夕相處的同事都是。
林書琰輕輕拽穆昔,低聲道:“我剛和家里決裂,家里的關系幫不了你了,這段時間你對付葉生好一點。”
幫得上忙。
穆昔:“……”
謝謝親同事哦。
但穆昔不怕。
像派出所這種單位,不會輕易開除人,就算徐涇要給她穿小鞋,也得經(jīng)過唐英武同意才行。除非哪天穆昔倒霉,正好成了徐涇的屬下,但話說回來,穆家也不是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徐涇明顯是有火氣才朝穆昔和林書琰撒,他們二人來時已經(jīng)找過報案人,根本不見蹤影,發(fā)現(xiàn)尸體后再去找,就能找得到?
穆昔說:“您如果有其他吩咐的話,請直接告訴我們,我們很笨,不聰明,猜不透您的想法�!�
林書琰松口氣,這回總算沒喊徐副隊長了。
穆昔補充,“徐副隊長�!�
林書琰:“……”
他應該晚些再和家里決裂的。
徐涇的耐心到達頂峰,他腦中只有如何教訓穆昔這個不像話的新人。
這時,應時安帶著幾名刑警走過來。
他沒有看穆昔,也沒有解圍,而是問道:“謝漣說你發(fā)現(xiàn)重要物證。”
應時安朝徐涇伸出手。
徐涇手中的確有透明物證袋,物證袋中是彎曲的鐵絲,鐵絲圓截面直徑只有兩毫米,表面裹著血跡。
徐涇看向應時安。
二人身高相當,徐涇眼底隱隱閃著怒氣,應時安卻神色如常。
徐涇沒有把物證交給應時安,應時安也沒有收回手。
看到這一幕的刑警們齊刷刷的向后退,他們只希望二位打起來時,血不要濺到自己身上。
林書琰拽著穆昔往后撤。
徐涇工作多年,氣場強大。應時安讀書時便十分突出,這些年來養(yǎng)成的氣場,旁人無法靠近。他們二人有矛盾,小蝦米是解決不了的。
還想看熱鬧的穆昔很不開心。
二人僵持了足有一分鐘。
一分鐘后,徐涇把物證袋遞給應時安,就在應時安伸手去拿時,他手一松,物證袋掉在地上。
應時安垂眸看著物證袋。
刑警們連呼吸都不敢了。
戰(zhàn)況升級��!
徐涇面無表情道:“抱歉,沒拿穩(wěn)�!�
應時安依然平靜,“撿起來�!�
徐涇擰眉,“你不會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