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安良軍愿意幫忙，穆昔高高興興騎上了自行車。

    三人趕到明希賓館，站在門口等痕檢的同事。

    周謹(jǐn)還去買了三瓶汽水，“穆昔，請你的，林書琰，記得還我�！�

    林書琰：“……”

    差別對待。

    換做以前，林書琰會立刻拿出硬幣給周謹(jǐn)，他不喜歡欠人情。

    但現(xiàn)在……

    林書琰看向穆昔，穆昔喝得心安理得。

    于是林書琰說：“要命有一條�！�

    然后心安理得地喝飲料。

    周謹(jǐn)：“？？”

    林書琰最近不好坑了？

    穆昔等得有點兒累，礙于身上的警服，又不好直接在臺階上坐下，現(xiàn)在的她有點兒羨慕便衣刑警了。

    不遠處，包衡和孟丹紅正在吵架，這倆人一天不吵架就難受。

    周謹(jǐn)一口氣將飲料喝光，小心翼翼收好玻璃瓶，然后說：“就算找痕檢過來，也查不到什么吧？畢竟賓館是去年建的�！�

    穆昔也知道。

    但黃國棟這樣做一定有他的理由，說不準(zhǔn)他特意留下了什么線索？

    聽到穆昔的話，林書琰遲疑道：“你該不會要把隔間拆了吧？”

    穆昔揚起眉，“那就要看痕檢的同事給不給力了�！�

    “包衡不可能同意�！�

    “想別的辦法嘛……”穆昔若有所思道，“咱們的身份辦事確實不太方便，嘖，我要是流氓地痞就好了�！�

    林書琰：“？”

    “找個男人，去嚇唬他�！�

    林書琰：“這不符合程序……”

    “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你認(rèn)識靠譜的流氓嗎？”

    倆人都被穆昔驚到了，連連搖頭。

    周謹(jǐn)想起什么，說：“你老公是干什么的，讓他來。”

    穆昔還真不知道應(yīng)小秋是做什么的，事實上，她完全不了解這個人，只從電話里聽過聲音。

    “別總提他，”穆昔大放厥詞，“我，勤勞肯干，貌美如花，已經(jīng)站在人生頂端！不被催生不被催婚，現(xiàn)在就是死了老公，幸福到家！”

    *

    冉興平負(fù)責(zé)痕跡檢驗的工作。

    只不過他與應(yīng)時安關(guān)系好，所以時常往偵查員堆里湊。

    安良軍一通電話打過來，痕檢的同事跑去向冉興平匯報情況，局里目前沒有案子，冉興平大手一揮，道：“我過去�！�

    他提著工具箱往外走，正好碰到應(yīng)時安，順手把應(yīng)時安拉走了，“派出所那邊的活兒，說什么失蹤二十年，什么隔間的，說不定能在里面發(fā)現(xiàn)尸體，走，去看看。”

    應(yīng)時安不喜歡任何應(yīng)付領(lǐng)導(dǎo)一類的工作，對他來說，沒案子就是沒工作，他欣然同意。

    隊里警車數(shù)量不多，二人騎自行車趕往明希賓館。

    離得老遠，應(yīng)時安便看到賓館門口杵著三個穿警服的。

    冉興平道：“他們幾個新人感情還不錯嘛�！�

    應(yīng)時安沒說話。

    他們將自行車放到路邊，徒步走過去，走近時，三人的說話聲傳來。

    穆昔情緒高昂，“……死了老公，幸福到家！”

    到家……

    到家……

    家……

    第011章

    第

    11

    章

    應(yīng)時安對穆昔確實沒有其他心思。

    他和穆昔只見過幾次面，印象中穆昔是個乖巧的妹妹，結(jié)婚當(dāng)日還搭救了被困在屋頂?shù)牧骼斯贰?br />
    那狗是被兩個十幾歲青年丟上去的，穆昔溫柔，不擅長吵架，架是應(yīng)時安幫忙吵的。

    也沒太動嘴，應(yīng)時安知道自己看著不好相處，只要盯著他們看就好了。

    他們二人原本是不來電不熟悉，自此算是結(jié)下革命友誼，決定一起欺瞞雙方家人，以工作為借口，根本不見面。

    這次應(yīng)時安調(diào)到余水市，是應(yīng)爺爺堅持的，他不想讓他們夫妻兩地分居。

    好在穆昔受傷撞了頭，應(yīng)時安以怕嚇到穆昔為借口，還能再拖一拖。

    應(yīng)時安一直認(rèn)為自己是完全按照穆昔的要求做的。

    現(xiàn)在看來還不夠，他可能還得……

    應(yīng)時安看向冉興平，“壽材店在哪兒？”

    冉興平：“？”

    應(yīng)時安道：“我可能需要�！�

    冉興平：“？？”

    “埋的時候記得挑烈士陵園附近，”應(yīng)時安說，“我怕遇到殺人犯，睡不好�！�

    冉興平：“……”

    瘋了一個。

    他不愿搭理應(yīng)時安，熱情的與穆昔打招呼。

    冉興平對穆昔興趣濃厚，他實在很少見到如此伶牙俐齒的女孩。

    “是你們啊，我們是來幫忙的，上次的事別見怪�！�

    陽光刺眼，穆昔下意識瞇了瞇眼睛，等能適應(yīng)光線后，便看到穿著便衣的應(yīng)時安。

    干凈整潔的白色襯衫，恰到好處的露出小臂，即便站在背光之處，搭配得當(dāng)?shù)奈骞偎坪跻苍谏�發(fā)光芒。

    不論是誰看到應(yīng)時安的五官，都會稱贊一句好看。

    但是……

    穆昔不服氣地小聲吐槽，“憑什么他們能穿便裝，我們就得穿警服？”

    警服外套厚，太過板正，穿著也不舒服！

    周謹(jǐn)?shù)吐暩胶�，“就是就是，看他們就不順眼�！?br />
    他主要是對謝漣不順眼。

    林書琰無語地白了他倆一眼，對冉興平說道：“誤會而已，我們要查的就是這家賓館�！�

    “誤會？可不是誤會，”穆昔的聲音很冷靜，并且故意調(diào)高了音量，“分明是他們瞧不起我們在先，分到哪個單位都是領(lǐng)導(dǎo)一句話的事，神奇什么哦�！�

    冉興平忍著笑，說道：“妹妹，謝漣不在。”

    穆昔神色未變，“他和你們是一個隊的，他的想法一定程度上能反應(yīng)你們的想法，如果你們不認(rèn)同他，為什么沒有及時阻攔？或者在他有這個跡象時就把人帶走？”

    冉興平：“……”

    他湊到穆昔眼前，“你是哪個年級的，和謝漣一級？家在余水市嗎，有沒有男朋友？”

    周謹(jǐn)把穆昔拉到自己身后，“喂喂，她已婚了，不能犯原則性錯誤�！�

    “你是她老公？”

    周謹(jǐn)嚇了一跳，“別咒我，我害怕�！�

    他只是個弱小的男生，他怕挨罵。

    冉興平惋惜道：“這么早就結(jié)婚了？哪家小子運氣這么好，真想會會他�！�

    應(yīng)時安看了他一眼。

    冉興平又說：“如果感情不好離婚了，記得來找我啊，我姓冉，冉興平。”

    應(yīng)時安又看了他一眼。

    冉興平摸摸后腦勺，納悶道：“今天好像有點兒熱啊。”

    穆昔擰著秀眉，沒搭話。

    她的確對應(yīng)小秋沒感情，但也沒做不道德事情的想法。

    畢竟有結(jié)婚證在中間隔著，口嗨歸口嗨，不能真行動。

    應(yīng)時安把冉興平扯到后面，周謹(jǐn)緊張地看著他。

    畢竟是行業(yè)內(nèi)的“大佬”，周謹(jǐn)?shù)谝淮魏蛻?yīng)時安挨得這么近，是真緊張。

    周謹(jǐn)還在琢磨怎么與大佬打招呼顯得乖巧些，證明自己和穆昔不一樣，應(yīng)時安的目光已經(jīng)越過他看向穆昔。

    他說：“謝漣的事，確實是我管理不到位，以后不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我向你們道歉。”

    說是向派出所道歉，但卻只看穆昔一個人。

    一個不愛說話甚至有點兒高冷的人鄭重其事道歉，穆昔心里有點兒發(fā)怵。

    應(yīng)時安畢竟沒說派出所的壞話，她好像是苛刻了點兒。

    不能因為人家長得好看，卻總是無視她，就真生氣……

    穆昔客氣道：“不用不用，以后沒有摩擦就好了。”

    冉興平：“？”

    對應(yīng)時安這么客氣？他剛剛挨得罵算什么？？

    穆昔指著賓館說道：“先去查查吧，我們挺著急的�！�

    應(yīng)時安“恩”了一聲，卻沒動，而是問道：“你的頭，確定沒問題？”

    不知為何，應(yīng)時安覺得穆昔好像變了一個人。

    以前應(yīng)時安認(rèn)為穆昔是個安安靜靜的妹妹。

    現(xiàn)在可一點兒都不安靜。

    應(yīng)時安絲毫不懷疑，如果穆昔人在刑偵隊，她一個人的力量足夠把警隊掀翻。

    穆昔驚訝道：“這你都知道？還真是挺厲害�！�

    她撞了頭都能看得出來？？

    穆昔道：“已經(jīng)沒問題了，現(xiàn)在很正常�！�

    應(yīng)時安挑了下眉。

    好像不是十分的正常。

    冉興平幽怨地看著應(yīng)時安。

    長得好看就是好，女生對他倆的態(tài)度截然不同。

    “干活干活，”冉興平把應(yīng)時安撞開，“我聽安哥說，你們懷疑里面藏了人？”

    穆昔點頭又搖頭。

    “這是什么意思？”

    沒有證據(jù)，穆昔不好瞎說，她猶豫道：“或許是有相關(guān)的線索，應(yīng)該能找到一些東西？”

    冉興平聽不太懂。

    幾人來到房間前，包衡的眉頭已經(jīng)擰成“川”字。

    警察頻繁出現(xiàn)，對賓館來說實在不算好事。

    前幾日包衡還在為接到分局合作單而開心，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看膩警察了。

    “警察祖宗們，我這真的干干凈凈，什么都沒有！”

    穆昔嚴(yán)肅道：“不能這樣說。”

    包衡就快哭出來了，“可我真的是清白的�！�

    “我是說，不要叫我們祖宗，”穆昔說，“攀關(guān)系不好，會被投訴�！�

    包衡：“……”

    林書琰想，帶上穆昔最大的用處，就是把所有人都創(chuàng)飛。

    這種不太好的事情……他還得多學(xué)習(xí)才行。

    冉興平查得仔細(xì)，一個小時候才從房間里走出來。

    看著目光期盼的幾人，冉興平無奈地聳聳肩，“一切正常，什么都沒有，就像包衡說的，在劉洋跑進去之前，可能除了黃國安，沒人去過那里�！�

    這個結(jié)果，穆昔已經(jīng)想到。

    可真說這里和黃瑜失蹤無關(guān)，黃國安又為何折騰一番？

    穆昔看向包衡。

    除了包衡，附近還有幾個看熱鬧的客人和賓館工作人員。

    看熱鬧的人群里還有一個不該來的人。

    孟丹紅幸災(zāi)樂禍道：“該，讓你學(xué)老娘，生意全攪黃！”

    第012章

    第

    12

    章

    明希賓館內(nèi)不僅沒有尸體、線索，甚至連人類生存過的痕跡都沒有，幾人再一次撲了個空。

    包衡與孟丹紅又吵了起來，兩人爭得眼紅脖子粗，誰也不肯服輸。

    周謹(jǐn)去調(diào)解了幾句，效果堪憂。

    穆昔一整天都在琢磨黃國安的事。

    失蹤二十多年的女孩、供奉的遺照、莫名多出來的空間。

    以及……

    穆昔應(yīng)該知道些什么，但總是連不上那根線。

    穆昔又隨安良軍出了兩次警。

    一次是交通事故，二人一臉懵的過去，看到無奈的交警——“他說我包庇對方，他騎自行車往停在車位未行駛的汽車上撞，我倒是想包庇他，你說說我能怎么包庇？判汽車一個不開車罪？”

    第二次是打架事件，兩個男性在大街上起沖突，結(jié)果二位的妻子打起來了，兩個男人躲在妻子身后打氣助威。

    穆昔很想說，連打架都要躲在人身后的老公，要不就……

    可惜她身上的警服限制太多。

    穆昔今天不值班，下班后去食品商店買了些涼拌豬耳朵，路過十字路口時看到推著板車賣西瓜的大爺，還買了一整個西瓜。

    西瓜只要兩毛錢一斤，大爺還在路邊支了攤子，切大塊的西瓜直接賣，有不少人蹲在路邊啃西瓜。

    穆昔哼哧哼哧拎著大西瓜往家里走。

    沒走幾步，穆昔看到叼著一根草，搖頭晃腦的葉辭。

    葉辭二十來歲，無業(yè)青年，整日與地痞流氓瞎混，手里拿刀口中喊義氣。

    他是唯一一個看穆昔不爽，但卻被其他鄰居“控制”住的人。

    每當(dāng)葉辭試圖嘲諷穆昔，便有鄰居跳出來提醒——“穆昔是人民警察，剛剛負(fù)傷，你不保護她就算了，還想干什么？！”

    說得穆昔都心虛，好像她是為保護人民群眾才受傷的。

    葉辭聽到穆昔的腳步，叼著快啃爛的草轉(zhuǎn)過頭來。

    至于他為何一定要叼著一根草，主要原因是……沒錢買煙。

    街口老商店錄音機里傳來潘美辰的聲音，是她的熱歌《我想有個家》。

    “我想有個家，一個不需要多大的地方……”

    葉辭欠欠的抖著腿。

    他就是看穆昔不爽。

    他好好當(dāng)他的小流氓，偏偏穆昔要當(dāng)警察，這不是針對他嗎？

    作為敬業(yè)的小流氓，他堅決抵制所有警察！

    葉辭吸一口氣，準(zhǔn)備“呸”穆昔。

    穆昔忽然朝他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

    “在我擔(dān)驚受怕的時候……”

    葉辭渾身一震。

    穆昔搬著大西瓜走到葉辭面前，“嗨�！�

    葉辭：“？”

    別賄賂他，沒用，他永遠討厭警察！

    穆昔說：“我想和你合作，以后可能經(jīng)常需要你的幫忙，你是需要錢或者其他什么，都可以告訴我，好商量�！�

    葉辭：“？？”

    “咱倆沒什么好商量的，我和警察不共戴天！”

    穆昔面露惋惜，長長地嘆口氣。

    錄音機的歌謠還在繼續(xù)，“而我只能孤單的，孤單的尋找我的家……”

    穆昔說：“如果你媽知道你在外為非作歹�！�

    “你威脅我？！”

    “你老大知道你初一還尿過床，如果你的兄弟知道你小學(xué)就向女生表白反被按在地上揍……”

    葉辭拉住穆昔的手，“姐，有事好商量�！�

    穆昔雖然喜歡民警的工作，但身上這套警服多有限制，稍不注意就會喜提投訴大禮包。

    她又是個閑不住的人，規(guī)規(guī)矩矩辦事不是她的風(fēng)格。

    穆昔需要一個不受牽制的人。

    穆昔輕輕拍來拍葉辭的肩膀，“乖�！�

    葉辭主動替穆昔抱著西瓜，“姐，咱就是說，說話要負(fù)責(zé)，你說的這些事……你也沒證據(jù)，對吧？”

    穆昔笑盈盈看過去，“小時候的事情了，只要你不承認(rèn)，的確沒法逼你。”

    就是這樣！

    葉辭當(dāng)即就要摔了西瓜，他絕不能被穆昔壓迫！

    葉辭用盡全力把西瓜聚到頭頂。

    穆昔說：“我記得我家有部照相機，我弟弟沒事就愛亂拍，我總是揍他，有一次好像不小心拍到你家院子，你媽在晾被子，被子上的世界地圖……嘖，比例非常大�！�

    葉辭：“……”

    穆昔看向葉辭，“你舉西瓜要干什么？”

    葉辭擠出笑容，“我……替您試試質(zhì)量，您請，我送您回去�！�

    穆昔微微一笑。

    她要葉辭寫下他那堆兄弟的名字，倒沒想過對他們下手，只是日后難免會用到�；旎煊谢旎斓暮锰�，小道消息比較多，一般刑警都有自己的眼線。

    葉辭為難道：“可他們都是我的兄弟，得講義氣�！�

    穆昔說：“世界地圖……”

    “嗐，義氣是什么？又不能吃，我早就看他們不爽了！”

    見葉辭痛痛快快寫下十幾個人的名字，穆昔滿意地收起來，“行了，你背叛他們的行為有證據(jù)了，以后如果不想聽話了，我就去找他們聊聊。”

    葉辭：“��！”

    穆昔是混蛋，是天底下最大的混蛋！

    穆昔絲毫不在意葉辭“吃人”的目光，她隨口問道：“明希賓館你了解嗎？”

    “破賓館，”葉辭沒好氣道，“我家在余水，我去住賓館干嘛？”

    穆昔說：“有沒有聽過有關(guān)明希賓館的傳聞？什么都行。”

    “沒什么吧，”礙于穆昔的陰險不要臉，葉辭苦哈哈地回憶道，“就是和明天賓館建的一樣的那家賓館唄？好像背后有點關(guān)系，我大哥去過，他當(dāng)時和我兩個嫂子一起去……”

    葉辭閉上嘴，臉色煞白。

    穆昔真誠道謝，“謝謝你送的把柄，我記下了。”

    葉辭：“��！”

    他是豬！他真是個住！

    葉辭已經(jīng)快哭不出來了，他現(xiàn)在只想抱著兄弟們一起去跳黃河。

    “反正就和明天賓館一樣！沒什么區(qū)別！”

    穆昔微微擰眉，包衡與孟丹紅爭執(zhí)的場景出現(xiàn)在她眼前。

    賓館開在一處并不奇怪，兩家賓館競爭也不奇怪，但明希賓館和明天賓館從名字到裝潢都一樣。

    黃國安在經(jīng)過明希賓館后，臨時決定接下這個活，他當(dāng)時能看到的……就是賓館！

    問題不在明希賓館！

    剎那間，穆昔心臟狂跳，她把手中的東西塞給葉辭，“麻煩你送到我家去，讓我媽給你切西瓜吃，謝了！”

    穆昔騎上自行車狂奔。

    葉辭怒道：“喂！把我當(dāng)你的跟班嗎？誰要你的西瓜，我根本不喜歡吃西瓜，我……必須給我切塊大的��！”

    *

    明天賓館的生意被明希賓館搶走不少，這段時間一直蠻清閑。

    孟丹紅打心眼里看不上包衡，這家伙連招牌都要和她做一樣的，簡直就是吸血鬼。

    她都聽朋友說過了，有的外來人不知道有兩家賓館，原本是沖著明天來的，看到明希后以為找到地方，就住到那邊去了。

    可惡！

    這幾天警察天天往明希賓館跑，可把孟丹紅高興壞了。

    惡人有惡報，包衡活該！

    孟丹紅正在大廳與幾個員工一起吃晚飯。

    賓館建得太早，沒有設(shè)餐廳，無法提供早餐，只能找附近的飯館訂飯。

    孟丹紅打算把頂樓改一改，建個餐廳出來，以后可能會用得到。

    孟丹紅正向員工們描述包衡近日的窘境，就見一個穿著白色襯衣的男人走了進來。

    他掃了一眼大廳，望向孟丹紅。

    雖未表明來意，孟丹紅心中卻壓力倍增。

    “我是應(yīng)時安，今天在明希賓館碰過面，我希望你能帶我去一趟頂樓�！�

    孟丹紅心里“咯噔”了好幾聲，“不好意思，其實我家就在頂樓，頂樓一直不對外開放，如果你想搜查我的家，總得給我一個合適的理由吧？沒有那個什么什么令，我沒法讓你進去�！�

    應(yīng)時安瞟了一眼樓梯，道謝。

    他轉(zhuǎn)身欲走，就聽孟丹紅嘀咕道：“怎么回事，一個兩個的都要去我家看看……”

    應(yīng)時安一怔，“還有其他人？”

    “是啊，那個漂亮的女警察，”孟丹紅說，“今天也在，她聽到頂樓是我家之后特別激動，我都不知道這有啥好高興地�！�

    是穆昔。

    她竟也找到這里，還比他更快一步。

    應(yīng)時安眉心微擰，快步向外走去。

    換做以前，應(yīng)時安相信穆昔被拒絕后一定會去派出所求助，但現(xiàn)在的穆昔……

    應(yīng)時安繞到賓館樓后。

    賓館一樓的窗戶裝著鐵柵欄，二樓以上沒有。

    果不其然，二樓頂頭的房間，窗戶是開著的。

    應(yīng)時安：“……”

    這家伙已經(jīng)進去了，實在胡鬧。

    應(yīng)時安不支持此類做法，若是他，一定會回隊里想一個萬全之策。

    應(yīng)時安盯著窗戶看了半晌。

    別說……有點想爬。

    第013章

    第

    13

    章

    應(yīng)時安幾乎沒有糾結(jié)，便毫無心理負(fù)擔(dān)的進行了一系列動作。

    跳躍、抓住窗沿、踩住防盜網(wǎng)，胳膊發(fā)力，輕輕松松躍進二樓。

    有穆昔踩點，應(yīng)時安不擔(dān)心房中有人，臨走前還不忘將窗戶上的指紋和地上的鞋印擦干凈。

    應(yīng)時安整理時，房間內(nèi)干干凈凈，他明白穆昔也整理過。

    ……

    有點兒微妙。

    他們兩個一定是民眾最不喜歡的警察。

    應(yīng)時安離開房間，便化身為一個普普通通的客人，在經(jīng)過打掃衛(wèi)生的阿姨面前時都面不改色。

    阿姨十分鐘之前還與孟丹紅一起吃晚餐，親眼看到應(yīng)時安去找孟丹紅，現(xiàn)在應(yīng)時安再次出現(xiàn)在眼前，阿姨……絲毫沒有認(rèn)為不妥。

    穿的人模狗樣的，看起來的確是住客，一定是！

    應(yīng)時安走樓梯來到頂樓。

    正如孟丹紅所說，頂樓是她家的私人地盤，在樓梯前還有防盜門，是上鎖狀態(tài)的。

    應(yīng)時安彎腰觀察鎖眼。

    ……

    被開過。

    穆昔她……這就有點兒過分了。

    作為一個人民警察，無論如何都不能做到這份上，這是在犯錯誤，是不道德不規(guī)范的行為，一旦被他人知曉，身上這身衣服很可能都會脫掉。

    做警察，一定要做為人民為國家的好警察。

    應(yīng)時安彎腰撿起掉在地上的鐵絲，自然而然地打開防盜門，再細(xì)心關(guān)好，順便用衣服將指紋抹去。

    ……

    頂樓是孟家自己住的地方，但蓋樓時似乎并未考慮到這一點，頂樓也是兩排單獨的房間。

    只不過為方便居住，有幾間房已經(jīng)打通作為客廳，臥室則只使用一個房間。

    頂樓的右手邊是孟家居住的地方，左手邊則一直閑置。

    孟丹紅就是想將左手邊的房間改造成餐廳，但其父一直不同意。

    應(yīng)時安看到，整層樓都沒有開燈。

    作為客廳的房間敞著門，頻繁有光影晃動，還能聽到電視機中猴哥的聲音，電視里正在播放85版西游記。

    走廊的窗戶正對著月光，窗框被無限放大映在水泥地面上，一只鳥停在窗沿旁整理翅膀，很快又受驚似的彈跳飛走，可應(yīng)時安沒有聽到異響。

    應(yīng)時安確定客廳里沒人。

    他沿著墻壁往前走，瞟了一眼客廳，餐桌上放著孟丹紅送上來的飯菜，沙發(fā)背對應(yīng)時安放置，彩電中的猴哥正三打白骨精。

    晚餐沒吃完，水杯中的水冒熱煙，他是臨時有事離開的。

    應(yīng)時安察覺到不太妙，向前面的房間走去。

    每一個房間都關(guān)著門。

    穆昔是沖著最后一間房來的，應(yīng)時安理所當(dāng)然想去找她。

    就在他走過兩個房間門時，“咯噔”一聲突然響起，在安靜的頂樓顯得尤為詭異。

    緊接著，應(yīng)時安聽到沉重的腳步聲和鐵鍬碰撞地面的聲音。

    聽聲音，似乎在找什么人。

    穆昔有危險？

    應(yīng)時安緊張了一秒鐘，他身后的房間里忽然也傳出動靜。

    聲音細(xì)微，不留意根本察覺不到，只是應(yīng)時安的警惕心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