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紳士走在最前方，他的面孔毫無血色，幾乎要和一旁的霧氣融為一體，嘴唇青白，表情森冷，無形的壓迫感幾乎凝成實質(zhì)。
他緩緩開口：
“你們——”
這一次，他連敬語都沒帶，似乎再不顧忌表面上的禮貌和風(fēng)度。
陳默低喝一聲：
“別聽，走！”
要知道，這不是他第一次和紳士對上，上一次還是在興旺酒店里，他清晰地記得，他們一隊人是如何在毫無覺察的情況下被對方的天賦控制，從而導(dǎo)致溫簡言不得不受制于人——雖然陳默并不清楚紳士發(fā)動天賦的條件，但是無論如何，這種事情不能再發(fā)生了。
身后遠遠傳來紳士陰沉的聲音：
“追！”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霧氣中，無論追逐還是逃跑都格外艱難。
“別，別再往前了！前面、前面有危險，很多——”
瑪琪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地喊道。
陳默扭頭向身后瞥了眼——神諭窮追不舍，仍舊如影隨形地跟在身后，距離他們只有幾步之遙——他咬咬牙，當(dāng)機立斷：
“不，往前！”
誠然，濃霧之中復(fù)蘇的玩偶十分危險，但是，相較起來，陳默寧可直面那些危機。
被玩偶攻擊，頂多不過是個死，而被對方那神鬼莫測的天賦操控的話，所帶來的后果卻更不可控。
濃霧間，玩偶的影子漸漸顯現(xiàn)，和工廠之中相比，它們的形體已經(jīng)放大到了成人大小，一張張本該充滿童趣的臉孔半隱沒于霧氣深處，越發(fā)顯得恐怖詭譎。
像是嗅到了人類的氣味，原本還只是隨意游蕩著的玩偶忽然齊齊扭頭，它們面露微笑，開始緩緩向著這個方向走來。
“想利用那些玩偶阻止我？做夢�！�
身后傳來紳士陰冷的聲線，明明沒看到前方發(fā)生了什么，但他卻像是早已猜到了陳默他們的用意。
而這對擁有多名預(yù)言家的神諭小隊來說，猜到這一點顯然十分容易。
“交出通行證，否則的話，我會不計代價，讓你們?nèi)妓涝谶@里�！备糁F氣，他們看不到紳士的面孔，但他的聲音卻認(rèn)真的可怕，顯然，在這方面，紳士并沒有開玩笑。
“……”
幾人對視一眼，在彼此眼底看到了相似的凝重。
“嘻嘻！嘻嘻！”忽然，從正對面的迷霧之中，傳來了清晰的嘻笑聲。
眾人一驚，下意識抬眼看去——只見幾只等人大小的洋娃娃向著這邊跑來，它們雪白的臉蛋上帶著大大的微笑，漆黑的眼珠詭異轉(zhuǎn)動著。
“糟、糟糕！”一名尸體玫瑰的小隊成員驚叫道，“是洋娃娃！”
注視著不遠處的幾只玩偶，他的臉色刷白，牙齒咯咯打戰(zhàn)，猶如看到了什么恐怖的存在，“千萬不能對上這群東西�。。 �
在所有的工廠里，洋娃娃工廠的造價是最高的，自然，它所制造的玩偶所帶來的威脅也是最大的。
在其他的玩偶蘇醒之時，他們還勉強能抵御，但是，如果復(fù)蘇的是洋娃娃，那就必見血不可。
也正因如此，他們拿到的洋娃娃都會和其他玩偶分開存放，而不是混在一起。
此言一出，空氣乍然緊繃起來。
一下子，前狼后虎，危機四伏。
幾乎不等幾人做出反應(yīng)，“嘻嘻”的笑聲更近，那些詭異的洋娃娃已然迫近。
“——！”幾人幾乎立刻倒吸一口涼氣，反射性地繃緊肌肉，準(zhǔn)備反擊——可是，想象中的襲擊并未發(fā)生，恰恰相反，那些洋娃娃們和他們擦肩而過，反而直直地向著他們身后的濃霧沖去。
“……？”等等，這是怎么回事？
眾人愣住，只能呆呆注視著洋娃娃從視線中消失。
正在這時，前方傳來一道聲音：
“喂，這邊�！�
那聲音有些虛弱，但毫無疑問，是來自于他們最熟悉的某位朋友。
“會長�。�！”瑪琪眼前一亮。
隨著距離縮短，濃霧所造成的阻隔也漸漸消失不見，面色蒼白的青年出現(xiàn)在不遠處。
他的臉毫無血色，只能借著黃毛的肩膀勉強站立，狀態(tài)看上去比紳士還要糟糕，大半個身子都被從脖頸間淌出的鮮血染紅，看上去十分狼狽——不過，即便是沾滿了鮮血，仍能看出他身上穿著類似剛剛那些洋娃娃的衣著。
幾乎在看到溫簡言的一剎那，一切已經(jīng)不言自明。
玩具廠中生產(chǎn)出來的玩具失控，是因為隨著露西死亡，而那些被露西直接控制的玩具廠廠長也跟著失去控制，而溫簡言從一開始就沒有收到過露西控制。正因如此，他才會成為唯一一個能夠行動、并且保有權(quán)力的玩具廠廠長。
有黃毛在旁邊施展天賦，所以溫簡言才能輕而易舉地定位到他們現(xiàn)在的位置，并且及時趕來。
“我狀態(tài)不好，對它們的控制撐不了多久，”溫簡言掀起眼皮，“跟我走，速度快。”
眾人反應(yīng)過來，急急跟上了他的步伐。
分開行動的小隊終于會和。
有瑪琪的靈媒，以及黃毛的目力，兩相配合得到了非同一般的發(fā)揮，一行人在濃霧之中的行動如履平地，精準(zhǔn)地避開了所有可能的危險區(qū)域，就算實在無法避開，也有溫簡言的“身份”給他們兜底。
就這樣，他們在濃霧之中穿行，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了大富翁棋盤的盡頭。
在穿過一條狹窄的走廊后，溫簡言一行人終于離開了這個已經(jīng)淪為鬼蜮的鎮(zhèn)子。
不知是不是同樣發(fā)現(xiàn)了這一層的混亂，之前為他們引路的侍者已經(jīng)消失不見，臺前空無一人。
“接下來去哪里？”聞雅氣息不穩(wěn)，“直接去負六層嗎？”
溫簡言懨懨地抬眼，聲音中帶著失血過多的虛弱：“不，通行證落在了神諭手中，不過瑪瑙石集齊了，我們接下來回負一層——”
“什么？”
聞言，在場幾人都愣了一下。
“等等，”陳默深深擰起眉頭，“可是剛剛紳士堵截我們，要我們交出通行證�！�
“什么？”黃毛一臉愕然，“可我親眼看到蘇成拿走通行證——”
“看樣子，”
溫簡言垂下眼，蒼白的側(cè)臉上血跡斑駁，
“蘇成也同樣沒有和神諭一起行動�！�
眾人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電梯的按鍵上，殘余著半個干涸的血指印，顯然是在他們之前就落下的。
“他一個人去了負六層�！�
空氣一下子陷入死一樣的寂靜，注視著那個干涸的指印，所有人都齊齊默然。
……沒人想到事情會是這樣的發(fā)展。
負六層究竟有什么？
蘇成又為何選擇獨自進入？
沒人知道——或許神諭清楚，可他們是絕不可能向他們透露半點的——更糟糕的是，唯一的通行證被蘇成取得，他們很有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了。
“叮！”
靜默中，電梯終于來到了這一層，在眾人面前緩緩敞開。
“走吧，先進電梯——”
陳默猛地收住聲音。
他緊緊注視著電梯內(nèi)，臉上是抑制不住的愕然。
敞開的電梯門內(nèi)，血紅色的燈光灑落下來，照亮了身穿制服，筆直站在電梯邊緣的女性侍應(yīng)生。
對方面容死灰，毫無活人氣息。
但是，她卻有一張故人的面孔。
童謠。
他們曾一同通關(guān)昌盛大廈副本——甚至就在幾個小時前，她還和溫簡言一同前往負三層狙殺荷官霍克，并在結(jié)束后將本可以自己帶走的道具贈與了溫簡言。
她說——接下來你們比我更需要這個。
而現(xiàn)在，對方那張幾個小時前還紅潤鮮活的臉上，只剩下了死者的陰冷。
童謠面帶公式化微笑，直直地注視著面前幾人。
“客人您好，請問您要前往第幾層呢？”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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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這個晉江爽��！、林予七、溫溫是我婆?、顏靈清、佟茈楊、D_X、淵簡、白六的狗、自然醒、陸澤夜、X
10瓶；咕咕鳥牌氣泡水、君月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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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運游輪
◎陌路殊途◎
第五百九十六章
似乎覺察到面前的“客人”沉默時間太久，
童瑤微笑著，用相同的語氣重復(fù)了一遍：
“請問您要前往第幾層呢？”
陳默率先反應(yīng)過來。他扭頭快速瞥了眼身后，聲音艱澀：
“……負一層�！�
負五層的秩序已經(jīng)崩潰，
這里不能久留。
雖然神諭一行人暫且被絆住了腳，但脫身恐怕也只是時間問題。
眾人快步走入電梯，電梯門在他們的面前緩緩合攏，開始上行。
狹小封閉的鐵盒子內(nèi)一片死寂，只能聽到機械運作的沉悶響聲。
血紅色的燈光落下，
打在電梯員的身上，清楚地照亮她身上筆挺的、仿佛量身定制般的制服，以及冰冷死白，笑容呆板的熟悉面孔。
注視著那張無比陌生的面孔，眾人只覺遍體生寒。
童瑤……變成了電梯員。
祁潛那邊究竟出了什么事？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以及——
前一任電梯員，也是這樣被轉(zhuǎn)換過來的嗎？
其他的荷官、侍者們呢？
無數(shù)疑問在打轉(zhuǎn)，猶如一場無法止息的風(fēng)暴，
在所有人的腦海中呼嘯著，明明只過去了不到數(shù)小時的時間，似乎有什么已經(jīng)失控，
一切都向著無法挽回的方向滑坡。
“祁潛那邊沒有回我消息�！�
陳默抬起眼，表情凝重。
祁潛是暗火的副會長，
而陳默身為公會內(nèi)負責(zé)絕大多數(shù)事務(wù)的管理者，自然會有對方的聯(lián)系方式。一進入電梯內(nèi)，他就立刻給祁潛發(fā)去了詢問的消息，
但那信息卻像是石沉大海，沒有收到任何回復(fù)。
在主播之間，
失聯(lián)只意味著一件事：
危險。
溫簡言的目光落在童謠——或者是那具曾經(jīng)被稱之為童謠的皮囊——之上。
主播成為電梯員，
這種事他不是第一次見到了。
他記得，
紳士曾短暫地成為過電梯員，也正因如此，自己才能從負十八層逃離，回到正常的層數(shù)中來。
他還記得，在紳士離開電梯之后，自己再回頭看時，之前的電梯員再次出現(xiàn)了，一如往常地站在血色燈光之下，對著他露出模式化的微笑。
而在那之后，紳士則明顯受到了很大的損耗——費加洛當(dāng)時之所以敢撕破臉皮從中截胡，很大程度也依賴于此——而對方的這種損耗所帶來的負面影響甚至延續(xù)到了現(xiàn)在。
經(jīng)歷過興旺酒店，溫簡言清楚紳士的天賦在全盛狀態(tài)下的掌控力，上一次，對方甚至能操控自己這邊幾乎所有的人。
而這一次，雖然有了距離限制，但從陳澄行動中的遲滯和磕絆，溫簡言也感受到了紳士的力不從心。
那么，紳士又是如何成為的電梯員呢？
答案一瞬間躍入腦海。
“松開我�！睖睾喲耘み^頭，因失血而蒼白的嘴唇翕動，發(fā)出微弱的聲音。
聞言，攙扶著他的黃毛一怔，猶豫著收回了手。
他伸出沾著血跡的手指，艱難地摸索著，找到了手機。
溫簡言垂下眼，給聯(lián)系列表之中那個頭像為鈔票的聯(lián)系人發(fā)了消息，手指在屏幕上留下了幾個模糊的血手印。
“童瑤怎么回事？”
正在這時，只聽“叮”的一聲，是電梯到了指定的層數(shù)。
“負一層到了�！蓖幟鎺⑿�，道。
“嗡嗡�！�
抓在手里的手機響了兩聲，溫簡言垂眼一掃，就看到了一條剛剛發(fā)來的消息躍然于屏幕之上。
費加洛發(fā)來的只有簡短的一個數(shù)字：
“-7”。
那個數(shù)字正好被血手印覆蓋住了，在電梯的燈光下顯得有些模糊。
“……”溫簡言盯著那個數(shù)字看了兩秒，才抬起眼，在眾人的注視之下，他淺淺呼出一口氣，看向已經(jīng)成為電梯員的童謠道，“去負七層�！�
“？！”
聞言，眾人皆是一驚，其中甚至包括和溫簡言一同逃出負五層的玩具商們。
“你……”獅心王掃了眼溫簡言仍在汩汩冒血的側(cè)頸，神情復(fù)雜，但最終，他還是止住話頭，在電梯即將關(guān)閉之前，道了聲多謝、以及再會。
電梯門合攏，童謠按下按鈕，電梯再一次運行起來。
在此之前，前往負七層是需要拍賣會的邀請函的，不過，由于為期三天的拍賣會已經(jīng)徹底結(jié)束，并且短期內(nèi)都不會再次開放，自然也就不再設(shè)限了。
“喂，”陳澄雙手抱著臂，看著靠墻上休息的溫簡言，身上還殘留著對方身上的尚未干涸的鮮血，眉頭皺著：
“你知道自己現(xiàn)在什么狀況嗎？”
大家都是明白人，自然清楚溫簡言去負七層肯定不是為了修養(yǎng)生息的，在聯(lián)系上那名電梯員的模樣，對方臨時起意，做出這樣決定的原因自然不言自明。
溫簡言掀了下眼皮，視線向著陳澄的方向掃來，過于蒼白的臉色在燈光下顯得觸目驚心，
不知是不是失血過多的緣故，他的聲音慢慢的，咬字很清晰：
“怎么，你想起來怎么治療我的傷了？”
“……”陳澄被噎了一下。
作為傷口的制造者，和備受折磨的親歷者，他當(dāng)然清楚這個問題的答案。
無論溫簡言接下來休不休息，這傷都是治不好了，除非他在失血過多前盡快離開副本，否則就是死路一條。
“那不得了�！睖睾喲月柭柤�。
對于現(xiàn)在的狀況，他心里門清。
蘇成脫離神諭獨自行動，并且取得了唯一一張通向負六層的通行證，而他和紳士都無法再進入其中——誠然，等到負五層的混亂平息，再次開啟新的大富翁游戲，又會有新的通行證出現(xiàn)，可問題是，等到那時，可無論什么多來不及了。
溫簡言垂下眼，蒼白的手指微動，漫不經(jīng)心地把玩著那最后一枚瑪瑙石碎片，但卻并沒更多動作。
自己現(xiàn)在所能選擇的，似乎只剩下了最后一條路——前往尋找梅斯維斯，通過瑪瑙石取得特權(quán)，獲取進入負六層的其他途徑——可是……
他現(xiàn)在并不準(zhǔn)備那么做了。
蘇成在籌劃著什么，這點毋庸置疑。
當(dāng)你的對手是一名預(yù)言家的時候，不能只看他做了些什么，而是要看到他所做舉動的背后含義。
蘇成希望他獲取瑪瑙石碎片。
但是，即便在黃毛表明了露西可能曾經(jīng)是人類，蘇成卻并未嘗試從她身上獲取任何信息，反而痛下殺手，這代表著，他并不希望溫簡言向這個方向探索。
“……”
溫簡言冷靜理性地分析著。
最終，他閉了閉眼，緩緩呼出一口氣。
蘇成啊。
無論他的出發(fā)點是好是壞、他又希望用什么手段、達成什么樣的目標(biāo)……在那近乎詛咒的天賦驅(qū)使之下，他現(xiàn)在已然成為了整個副本中最不可控的存在之一。
十分諷刺的地方在于，無論是否與神諭同行，蘇成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像是他們中的一員。
溫簡言收緊手指，瑪瑙石冰冷尖銳的尖端深深嵌入皮肉。
何謂神諭？
聆聽神言，服從驅(qū)策。
事實上，進入這個副本以來，蘇成就始終在借由預(yù)言，在各個關(guān)鍵節(jié)點隱秘地施加著影響力——無論是開局的豪賭，還是賽馬場的殺機，其背后無不有他的助推。
像是被命運紡線纏繞的蜘蛛，因為看的太多而無力掙脫。
于是處心積慮、窮盡手段，只為將一切導(dǎo)向自己所預(yù)見的未來。
或許有人愿意聽從命運的安排。
但溫簡言絕不是其中一員。
——以前不是，未來也不會是。
“……”
溫簡言閉上眼，將后腦勺輕輕抵靠在身后的墻壁上。
終歸是……陌路殊途。
“叮�！�
電梯的門緩緩向著兩邊敞開。
溫簡言睜開雙眼，前方，頂著童謠面容的電梯員微笑著說道：
“負七層到了，請您小心腳下�！�
溫簡言深深看她一眼，給出小費，緩緩走出電梯。
陳澄有些煩躁地抓抓頭發(fā)，跟了上來。
溫簡言挑眉看了他一眼。
“看什么？”陳澄雙手插兜，沒什么好臉色的說道：“我這是怕你死我手里！”
溫簡言：“……”
想幫忙就直說，非得多咒他一句啊？
在踏入負七層的瞬間，溫簡言就立刻感受到了不對勁。
本就因失血而冰冷的身軀感受到了一陣怪異陰森的冷意，順著褲管一路上游，令他不由自主地一個激靈。
溫簡言抬起眼，向前看去。
一切和記憶中似乎并無不同，血一樣鮮紅的厚重地毯，偌大的大廳，沉重緊閉的大門，不過或許是由于拍賣會已經(jīng)結(jié)束的緣故，門口的拍賣品公示已經(jīng)被撤了下來，取而代之的，是漆黑一片、空無一物的木板。
可是，這里的氣氛卻和先前截然不同。
溫簡言扭過頭，和隊友們對視一眼，看到了彼此眼底相同的警惕之色。
顯然，他們也發(fā)現(xiàn)了這種不知來源于何方的異變感。
“啊，您來了！”
不遠處，一道優(yōu)雅到近乎浮夸的聲音傳來。
即便不需要扭頭，溫簡言也知道說話的人是誰。
“……費加洛。”
“為您效勞。”費加洛十分花哨地鞠了一躬。
他的目光落在跟在溫簡言身后的陳澄，狐貍般的雙眼瞇起，露出微笑：“至于這位，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yīng)該就是我們新任的夢魘前十吧？幸會幸會�！�
他上前一步，指尖一翻，嫻熟地遞出名片：“在下承接一切任務(wù)，尋物暗殺無所不包，首單八折�！�
陳澄露出一個嫌惡的表情，后退一大步，“離我遠點�！�
“哎呀，”費加洛也不介意陳澄的無禮態(tài)度，笑瞇瞇地將名片重新揣起，“總之，如果之后有需要的話，您可以和匹諾曹要我的聯(lián)系方式，我隨時歡迎。”
“至于您……”他挑起眉頭，上下掃了溫簡言一圈：“您這是做什么去了？怎么會這么……狼狽？”
“這就不勞你操心了。”
由于狀態(tài)不佳，溫簡言也懶得和他彎彎繞，而是直入正題：“童瑤是怎么回事？”
“一場意外，”費加洛搖頭嘆息，“一場悲慘的意外……”
溫簡言聲音冷冷：“別浪費我時間。”
“唉唉，這還真和我沒什么關(guān)系，”費加洛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姿勢。
他瞇起細長的雙眼，眼底漆黑隱沒。
“事實上，在和我一起行動之前，這位小姐就已經(jīng)觸犯了禁忌，在我發(fā)現(xiàn)的時候，一切已經(jīng)無法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