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9章
溫簡言吃了一驚。
天花板、地面、墻壁……所有的一切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原本實在的體積也變成了單薄的線條,凌亂散開了。
一股強烈的危機感襲來。
溫簡言一個激靈,急忙后退。
他噔噔噔幾步退出門外,很快,眼前的一切都恢復原樣。
溫簡言定定神,小心上前一步,透過大門往里看。
從門外看過去,一樓大廳內和記憶中一般無二,剛剛發(fā)生的一切仿佛幻覺,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
見此,溫簡言的目光一沉。
看樣子,他能去的地方也是有范圍的。
就是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進不去,是因為考生不在身邊,還是因為劇情還沒有發(fā)展到這里?
他不得而知。
溫簡言站在原地想了想,轉身離開了。
——他決定多去幾個地方試試看。
溫簡言去的第二處建筑物,是食堂。
或許因為現(xiàn)在還不在飯點的緣故,食堂周圍的人不多,只有零零散散幾個學生。
溫簡言從他們中間徑直走過,來到食堂門口。
門內空空蕩蕩,黑漆漆的。
溫簡言沒有猶豫,推開門,邁步走了進去。
果然,和上次一樣,隨著他進入食堂,周遭的顏色開始飛快褪去,一切都在變得慘白,原本立體的桌椅、窗口等等,都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扁平的線條。
有了上次的經(jīng)驗,溫簡言倒是沒被嚇到。
忽然,他的視線被遠處的什么東西吸引——
在那變得扁平的二維空間中,有一處地方血紅發(fā)亮。
在蒼白的世界中,那顏色格外刺眼醒目,一下子就抓住了溫簡言的眼球。
“……?”
溫簡言一怔。
那是——
還沒有等他看個仔細,那吞噬一切的白色已經(jīng)陡然而至。
熟悉的危機感如同山呼海嘯般襲來。
不能再留下了!
溫簡言后背發(fā)涼,寒毛倒豎,被逼的急急后退。
很快,等他意識到的時候,自己已經(jīng)身處食堂之外。
溫簡言站在原地,急促喘息,他注視著眼前的食堂大門,仍然驚魂未定。
他不確定自己剛剛究竟看到了什么。
溫簡言探究地向著記憶中的方向看去,但是,食堂中黑黢黢的桌椅擋住了他的視線,讓他無法得到答案。
他平復了一下呼吸,收回目光。
雖然不知道那玩意兒是什么,但是……
溫簡言的心臟微微鼓動起來。
他清楚,自己大概真的找到什么有用的東西了。
而且,這是只有作為“旁聽生”的他,才能輕易找到的線索。
*
索索跟著兩名主人公的身后,漸漸摸清了劇情。
剛上大學的少年少女,雖然尚未向彼此表白心跡,但卻已經(jīng)在彼此的對視中嘗到了戀慕的滋味。
搭配上明媚陽光,青春校園,倒還真的像是一場愛情電影。
——當然,這得忽視掉在他們離開的瞬間,就陡然變成陰冷活尸的學生才行。
這些活尸沒有痛覺、沒有情感、沒有理智,只會攻擊和殺戮。
要不是溫簡言提前告訴了他活尸怕火,索索方才能在被活尸吞沒前堪堪逃離了教室,否則的話,就憑他一個人,還真的獨木難支。
在反復經(jīng)歷過兩次之后,索索也漸漸找到了規(guī)律。
在這場電影里,自己必須“緊跟著主角”。
一旦主角離開場景,周邊的所有“人”都會變成陰冷詭異的活尸,無情地向他撲來。
但是,只要他跟的足夠緊,不讓對方離開自己的視野,就是安全的。
某種意義上,這像是一場扭曲的電影……
只有被鏡頭鎖定的地方才是安全的,而鏡頭之外全都是死亡之地。
作為愛情電影,前半段的劇情普通而無聊。
索索對此不大關心,畢竟,他的全部注意力也都集中在不讓對方離開自己視野上了。
直到……
“對了,學校新修的體育館好像很快就要正式開放了,”前方,背對著他的少年笑著說,“里面還有游泳池哦�!�
少女訝然:“真的?”
“?!”
捕捉到了關鍵詞,索索一個激靈,一下子就提起了精神。
“當然是真的。怎么樣,想不想去?”
“可……不是一周后才開放嗎?”
“那又怎樣?我們偷偷溜進去,誰也不知道。”
索索屏住呼吸,傾聽著前方兩人的對話,不過三言兩語,他對接下來發(fā)生的情節(jié)就已經(jīng)隱隱有了預感。
很快,體育館就出現(xiàn)在了眼前。
看著不遠處那熟悉的建筑物,索索心中有些打鼓。
他可沒忘記副本中的體育館有多危險,但是,迫于規(guī)則,索索也只能硬著頭皮,跟著前方主人公的背影,走入了體育館中。
體育館內明亮而干凈,放眼望去,沒有半個人影,只有墻壁上的水光在微微晃動。
沒有人,就意味著沒有活尸。
索索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氣。
忽然,他意識到——周圍似乎變得有些太安靜了些。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還一直說說笑笑的主人公現(xiàn)在變得十分安靜,偌大的體育館內只能聽到細微的水流聲。
索索心下一緊,下意識地扭過頭,向著主人公的方向看去。
李察和王妮肩并肩站在泳池邊,手拉著手,背對著他。
他們兩個直挺挺站在原地,不說話,也不動。
沒有任何預兆,索索感到自己后背上的汗毛毫無來由地豎了起來,他不由得一陣惡寒。
“咯、咯咯。”
骨骼摩擦的聲音響起。
背對著他的兩道人影緩緩扭頭,動作整齊劃一,像是從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
索索忽然意識到,自從電影開場以來,自己還從未看到兩名主人公的臉。
“咯咯——”
刺耳的聲音在偌大的場館中回蕩著。
扭轉過來的,是兩張空白的臉。
他們沒有眼睛和鼻子,臉上只有一張微笑著的嘴巴,血一樣鮮紅的嘴角被高高揚起,幾乎要拉到耳根。
他們“注視”著索索,齊齊開口,用音調、語氣完全一樣的聲音,詢問:
“水池里有什么?”
索索站在原地,汗毛倒豎。
他茫然地長大嘴巴,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他沒開口的緣故,那兩張空白的臉上,居然開始浮凸出了五官的輪廓。
兩人齊齊后退一步。
“一周后會發(fā)生什么?”
他們再次齊齊發(fā)問。
索索的額角冷汗直冒,他張了張嘴,硬著頭皮答道:“體育館開放……?”
他也并不確定答案是不是這個,但是,根據(jù)先前聽到的內容,這個答案應該是沒錯的。
……應該。
但是,眼前的兩個人影再次后退一步。
這一次,他們和索索之間的距離只剩下一步之遙。
而那兩張臉上的五官也已經(jīng)變得逐漸清晰——索索認出,輪廓看上去……好像正是自己的臉。
寒意猶如蟲蟻般爬上脊背,令索索牙齒打顫。
他清楚,自己的回答又錯了。
倘若再錯一次,自己恐怕就永遠無法離開這里了。
“我們誰在水池里?”
兩張臉問。
過強的壓力下,索索張口想要回答,但聲音像是被哽死在了喉嚨里,只能發(fā)出咯咯的聲響。
忽然,正在這時,背后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那聲音清晰,冷靜:
“把左邊的推下去!”
什——?
索索的瞳孔驚懼般的緊縮。
不知不覺中,那兩張和自己神似的白臉已經(jīng)貼近了他,一雙漆黑空洞的雙眼定定注視著索索,嘴角高高上揚,笑容詭異。
“快!”
那聲音像是一道驚雷,在他的耳邊炸開。
幾乎來不及思考,也無法思考,索索咬緊牙關,下意識地行動了。
手掌在觸及到對方身體的瞬間,一股恐怖的陰冷之意頓時襲來,一下子,他的生命值和san值都被狠狠啃下一截。
索索顧不上這個。
他只是猛地發(fā)力——!
“噗通!”
落水聲響起,泳池內濺起高高的水花,撲在了索索的臉上,他被激得閉上了雙眼。
下一秒,黑暗降臨。
索索感到自己的所有感官似乎都麻痹了,他只能聽到自己劇烈的喘息聲,和快得仿佛要跳出喉嚨的心跳聲。
黑暗中的時間似乎被拉長,好像只過去了幾秒,好像過去了一整個世紀。
“第一輪播放已結束�!�
終于,冰冷失真的聲音響起。
隨著“砰”的一聲響,頭頂?shù)臒艄饷偷亓疗穑瑢⒑诎凋屔ⅰ?br />
索索劇烈喘息著,他茫然地抬起雙眼,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已經(jīng)換了地方,身邊的體育館已經(jīng)消失了,他現(xiàn)在正坐在一個空蕩蕩的電影院內,屁股下面是暗紅色的絲絨座椅,而面前不遠處,是一面巨大的屏幕。
此時此刻,屏幕上沒有任何畫面,而是只有灰白色的雪花點。
“是否作答?”
索索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似的,他低下頭,視線落在自己的面前。
論文成績單平鋪在眼前,或許是因為太過緊張,上面的文字正在微微晃動。
“不……不�!�
索索聽到自己用顫抖的聲音說。
論文中的問題他一個都不知道,這個時候作答無異于死路一條。
“是否開始第二輪播放?”
那聲音又問。
索索深吸一口氣,閉閉眼,咬牙道:“是�!�
伴隨著膠卷轉動的聲響,不遠處的屏幕開始飛速閃動。
很快,在一陣熟悉的頭暈目眩中,索索眼前一黑,待他睜開雙眼,自己已經(jīng)又換了一個地方。
這一次,他再一次回到了教室內。
索索站在原地,渾身緊繃,仍舊沒有徹底緩過神來。
窗外溫暖的陽光無法驅散他身體的寒意,身邊的人群也無法讓他產(chǎn)生任何的安全感,他仍然渾身發(fā)冷,好像自己仍然身處體育館內,而那兩張和自己類似的臉孔仍然近在咫尺。
“電影即將開始第二輪播放,請考生做好準備�!�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響。
“喂�!�
一只冰冷的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索索一個激靈,險些跳了起來。
“是我�!鄙砗髠鱽硎煜さ穆曇簟�
索索驚魂未定地看去,直到看到溫簡言的臉孔為止,他才終于緩緩松了口氣:
“謝天謝地……”
“干得不錯�!�
溫簡言罕見地出言夸獎。
索索:“哪里不錯……?”
溫簡言意味深長地笑笑:“至少很聽話。”
索索:“……”
這三言兩語的對話過后,他才終于漸漸放松下來。
“說起來,剛剛在體育館的時候,”索索忍不住將心中的懷疑問出聲,“回答不就好了嗎?你為什么讓我動手推人下去?”
溫簡言反問:“當你身處副本里的電影中的時候,最先需要保證的是什么?”
索索一怔,緩緩道:“確�!瓌∏槔^續(xù)發(fā)展�!�
“bingo!”
溫簡言打了個響指。
根據(jù)他先前的情報,王妮是那個落水、并被鏡像入侵的人,也就是說,那兩張臉問題的答案一定是王妮,可問題是……當時已經(jīng)進展到第三個問題了。
而每答錯一個問題,那兩張臉就會往前走一步。
等問到這個問題的時候,它們距離泳池已經(jīng)有些太遠了。
正因如此,溫簡言給出的指示不是“回答”,而是“行動”。
——他們必須要保證電影劇情的持續(xù)推進。
“我明白了�!�
索索恍然。
“對了,主角呢?”他問。
不用索索提問,溫簡言早已鎖定了他們的存在,他拍拍索索的肩膀,指了指兩排前的座位:
“就在那里�!�
索索看去——果然,那兩道熟悉的身影就坐在自己前方三排的位置。
“跟緊他們。”說著,溫簡言站起身,“如果兩人分開了,就跟著王妮。”
看著溫簡言熟悉的動作,索索的眼角抽搐了一下:“等一下,你該不會……”
又要走吧?
溫簡言露齒一笑:
“我在食堂門口等你�!�
索索:“……”
啊啊啊大佬,別走啊大佬!
他注視著溫簡言漸行漸遠,欲哭無淚。
即便心情再苦悶,索索也只能接受現(xiàn)實,他收回視線,看向不遠處的兩個主人公。
對方似乎在交談,隔得有些遙遠,索索只能聽到一些只言片語。
“……別哭……怎么了?”
“回來就……不對勁,有兩個我……幻覺……我好害怕……”
兩人的交談中夾雜著恐慌的啜泣。
“它在代替我行動……”
“沒人能代替你——”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不信我——”
激烈的爭吵過后,出現(xiàn)了短暫的寧靜。
“不,我沒有不相信你……”這一次,男聲中摻雜了恐懼,“我雖然沒有……但……我好像在水里,看到了第二個我自己�!�
課程結束,索索緊緊跟隨。
他意識到,這一次,安全范圍似乎比上次變窄了。
上一輪的時候,只要主人公在他的視野范圍內,身邊的學生會不會變成活尸,但這一次,這個范圍變成了“十米之內”。
這給索索的行動增添了一些困難,但有了上次的經(jīng)驗,克服起來也并不算太難。
他一路上緊緊跟著兩名主人公,一邊在心中拼湊著他們的只言片語,很快便漸漸有了猜想。
索索現(xiàn)在大概清楚了,為什么自己之前在電影鑒賞課中時,王妮看上去會那樣的歇斯底里,而李察又是為何顯得那樣怕水。
恐怕都和所謂的“第二個自己”有關。
伴隨著劇情推進,索索很快來到了食堂門口。
果然,溫簡言就在食堂門口等他。
一見他來,溫簡言眼前一亮,向他招手。
索索扭頭,有些顧慮地確定了一下自己和王妮之間的距離,然后一路小跑,來到了溫簡言的身邊:“大佬,怎么了?”
“你接下來應該會和王妮一起進入食堂�!�
溫簡言哥倆好地把胳膊搭在索索肩膀上,將對方拉到自己的身邊,隔著玻璃,向著食堂中的一個地方指了指,“去那里,在地上找個東西給我�!�
索索:“啥東西?”
溫簡言:“不知道�!�
他回答的實在是太理所當然,把索索都給整不會了。
“總之,它一定在,”溫簡言拍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如果我等下沒辦法和你一起進去,那接下來就要靠你了�!�
索索:“……行�!�
他扭過頭,再次看向溫簡言所指的方向,忽然一怔。
等一下,那個方向?該不會是……?
正在索索沉思之時,一旁的王妮已經(jīng)走近了過來,她低垂著頭,顯得魂不守舍。
溫簡言推搡著索索:“快去�!�
索索驚醒過來,他深吸一口氣,點點頭,跟了上去。
在兩人走進去之后,溫簡言嘗試著往食堂里邁進一步——
還是不行。
在被空白吞噬前,溫簡言惋惜地收回腳。
看樣子,作為旁聽生,自己就相當于被電影劇情擋在了一層薄膜外,基本上是沒辦法進入這些區(qū)域的。
于是,他也只好收了心思,站在食堂外注視著索索行動。
接下來發(fā)生的一切,和溫簡言之前幾次看到的沒什么兩樣。
王妮恐懼地嘔吐,掀翻桌子,跌坐在地。
索索彎下腰,在溫簡言之前手指的地方蹲下,開始摸索。
王妮驚醒過來,轉身狂奔出去。
索索沒來得及跟上。
整個食堂的人都變成了活尸,向著索索撲去,索索只好艱難迎戰(zhàn)。
溫簡言站在玻璃門外觀戰(zhàn),看得齜牙咧嘴。
嘶!好多!
啊啊啊那邊——
我靠好險。
靠著先前應對活尸的經(jīng)驗,索索艱難地沖出重圍,他蹬著不遠處的溫簡言,尖叫:“王妮人呢�。。 �
“這邊這邊!”
溫簡言看了一眼追在索索身后的活尸部隊,也不由得頭皮發(fā)麻,他連忙招手。
索索像火燒屁股似的,連蹦帶跳地竄過來。
兩人在活尸的追逐下拔腿狂奔。
溫簡言高聲問:“東西到手了嗎?”
“到了!”
索索用同樣歇斯底里的音量回答。
溫簡言:“是什么��!”
“能是什么��!”索索揚起自己的手,汗津津的手指中緊攥著一個溫簡言十分眼熟的信封,“不就是我之前在食堂中找到的東西嗎!”
看著那熟悉的信封,溫簡言愣了一秒,很快從腦海中找到了對應的記憶。
之前在完成電影鑒賞課程作業(yè)的時候,索索他們小隊從食堂中獲取了某些“信息”。
并非道具,并非收集品,而是被加密的信息,暫時無法解讀,但可能有用。
當時在橘子糖身份的威懾下,索索主動拿出了它,和溫簡言進行了“情報共享”,讓他拍下了上面的照片。
不過,上面的文字是扭曲的符號,根本無從辨認。
即便副本已經(jīng)推進到了現(xiàn)在這個地步,溫簡言也依舊沒找到使用這一信息的地方。
難道……
溫簡言:“給我看看!”
索索鉚足勁,在活尸的追趕下加快了腳步,將手中的信封遞給了他。
溫簡言抓過信封。
熟悉的信封,邊緣泛黃微卷。
原本空白的表面,漸漸浮現(xiàn)出清晰的文字。
【收信人:李察】
正在這時,耳邊傳來熟悉的系統(tǒng)聲響。
——是副本探索度往上竄了1%。
“……”
溫簡言的手指因緊張而微微顫抖,他將信封快速拆開,抽出里面的信紙。
像是印證他的猜測一樣,信紙中出現(xiàn)的,不再是和副本之中的其他書本相同的鬼畫符。
而是文字。
——貨真價實的,可以被他所的文字。
【在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應該或許死了。
我能感覺到,我的存在正逐漸被取代,周圍的人注視著我,但他們的目光會很快移開,就像是我不在那里一樣,我甚至已經(jīng)沒辦法和你說話了,因為我經(jīng)�?吹搅硗庖粋我出現(xiàn)在你的身邊,她對你笑,也在對我笑……我和誰待的時間越久,她在誰眼中就越真實。
她想害你,我知道,所以我不能和你說話,也不能和你見面了,我只能離你越遠越好,我也只能通過寫信這種古老的方式就和你說話。
我去過了圖書館,找到了真相……或許吧。
無論如何,它都太可怕了】
后面是一大段被涂黑的文字,狂亂的黑線幾乎劃破信紙,令其下被掩蓋的內容根本無從辨認。
【我不愿再想了、即便是這樣我都忍不住渾身發(fā)抖,但也正因如此,我無論如何都不能讓他們成功。
不然的話,我不敢想象接下來可能發(fā)生什么。
我好害怕,我應該是活不久了,它無時無刻不在監(jiān)視著我,我能感受到它的目光,時時刻刻,從各個角落注視著我。
我的肚子里東西在動……它日日夜夜地長大,吃著我的肉,喝著我的血,正在試圖獲得我的身體,在從我的身體中破繭而出之前,它不會離開,也不會讓我死。
它現(xiàn)在就在我的枕頭邊,看著我,它不讓我寫。
它永遠在看我。
文字逐漸變得狂亂、潦草,寫成的字跡被劃掉,又很快被重新寫上,一層覆蓋著一層,幾乎很難辨認,昭示出寫作者并不正常的精神狀態(tài),似乎正在被逐漸逼的瘋狂、絕望。
即便只是注視著這些怪誕的、甚至是邏輯混亂的文字,都令人不由得頭皮發(fā)麻。
【我能聽到別人聽不到的聲音,我能看到別人看不到的畫面,好恐怖,好恐怖,如果我能現(xiàn)在死了就好了,我好想死,我好想死�!�
在大片大片的水漬,皺痕、涂鴉過后,出現(xiàn)的,是開頭般娟秀的字跡,像是寫作者重新變得頭腦清晰,再一次冷靜了下來。
【但我必須得做,我必須得做,我必須得做。
我前天把找到的所有的內容都夾在那本你送我的日記本里寄給了你,希望它能在我死之前到達你的手中。
如果我失敗了,也希望你能做到我所不能做的。
我愛你�!�
最后三個字的地方有一片水漬,文字黑線被重重劃去、涂掉了,只能透過縫隙隱約辨認出上面原本所寫的文字。
被改寫成了另外兩個字:
【再見�!�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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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在2023-0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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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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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個;遵紀守法好公民、阿蒙、涼拌蘿卜、序、橘子糖、青城山下蘇子卿、懶貓一只、愛看長文、雪川清柳、景萚、朝暾不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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