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只不過……
溫簡言皺著眉頭,努力回想,似乎……在自己來得及激活最后手段之前,意想不到的變故就發(fā)生了。
他離開了墳土之中,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
他艱難地呼吸著,緩緩地環(huán)視一圈。
不,不陌生。
恰恰相反……這里他很熟悉。
甚至可以說是熟悉過頭了。
周圍一片黑暗,能看到沙發(fā),茶幾,地毯……居然完完全是他在直播間內(nèi)的房間的樣子。
大腦緩慢沉重地運轉(zhuǎn)著。
溫簡言愣了兩秒,似乎終于這才反應(yīng)了過來。
啊,這里……好像是是銜尾蛇的空間里。
他垂下微微顫抖的睫毛,視線再一次落在自己的手上。
從指尖到掌根,沒有半分好肉,青黑色的破碎皮肉之下是森森白骨,露出骨骼的手指根部環(huán)繞著沉重的金屬指環(huán),上面已經(jīng)被鮮血覆蓋。
顯然,是他的血落在了銜尾蛇上,所以才再一次進入到了銜尾蛇的空間之中。
到底還是這玩意兒破格,雖然沒有再囚禁誰了,但卻依舊能派的上用場——就是不知道一個副本里能使用幾次了。
當(dāng)然了,如果他離開這里的話,依舊會回到那片壓的令人喘不上氣的墳土之下。
不過在這里,他至少還有一點喘息的空間。
“……”
溫簡言垂下眼,在地上蜷著,一下一下地深呼吸。
還好。
至少這個道具還有點用處。
給他一點時間,雖然不能使用道具,無法治療傷勢,也不能改善自己的處境,但至少可以留出余裕,稍微調(diào)整一下。
畢竟,情緒穩(wěn)定,狀態(tài)才能穩(wěn)定,他之后的行動才能更順利——
忽然,黑暗中,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
低沉沉的,似乎有些不解:
“你進來做什么?”
“?!”
那聲音實在是太過熟悉,溫簡言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他駭然地抬起眼,猛地看了過去。
……哈?
不遠處的黑暗中,一雙熟悉的,燦金色的雙眼俯視著他。
“你怎么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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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瓶;我是白柳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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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瓶;沒有溫溫老婆看我快活、很認真的人
19瓶;林復(fù)始、兇兇卻驚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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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英綜合大學(xué)
◎巫燭:“你要我走?”◎
第四百五十六章
“……”
溫簡言的大腦有點短路。
他躺在原地,
維持著蜷縮的姿態(tài),愣愣地注視著這個本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
……巫燭?
等一下,這不應(yīng)該啊。
溫簡言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
漆黑的陰影就從四面八方聚攏而來。
無形的力量托起了讓他的身體,猝不及防間,溫簡言渾身一震,身體的僵直幾乎是立刻牽扯到了手掌處的傷口。
“——!��!”
溫簡言眼前一黑,冷汗從脖子上滴了下來。
等他重新回過神來時,
自己已經(jīng)被放到了沙發(fā)上。
巫燭在溫簡言面前俯下身,端詳著他。
冰冷漆黑的長發(fā)垂下,藏于陰影中的臉孔沒什么表情,但就是給人一種好像心情并不愉快的錯覺。
溫簡言現(xiàn)在的樣子不可謂不狼狽。
由于進入了銜尾蛇,徽章的作用暫時消失,他重新變回了自己本來的樣子,蒼白的臉頰毫無血色,
額頭布滿冷汗,眼瞼半抬,十分艱難地喘息著。
他的手腕以下沒有半分完好的皮肉,
殘缺的血肉下可見森森的白骨,青黑的血液從破損的傷口之中汩汩淌出,
掌心的肉都被倒刮而下,看著觸目驚心,十分可怕。
剛剛的疼痛也讓溫簡言總算回過神來。
“你……”
溫簡言強撐著抬起眼,
在一陣陣發(fā)黑的視野里,對方的身形已經(jīng)有了重影,
令他無法準(zhǔn)確判斷彼此的距離。
他勉力地、虛弱地、斷續(xù)地問。
“你,
你他媽怎么在這?”
如果他記得沒錯的話,
之前在行政樓里的時候,對方已經(jīng)徹底掙脫了銜尾蛇的束縛,從監(jiān)牢中脫離出來。
巫燭不再是被迫服從的囚徒,而自己也不再是手握韁繩的掌權(quán)者。
所以,在進入銜尾蛇內(nèi)的時候,溫簡言完全沒有想到……
巫燭居然還在這里?
畢竟,怎么可能呢?
道具制造的權(quán)力關(guān)系被徹底粉碎,十不存一。
而他們之間現(xiàn)存的口頭協(xié)議過分脆弱,賭約毫無約束力,甚至可以隨時打破。
尤其對象還是喜怒無常的“神”。
所以,溫簡言是完全沒有想到,會在銜尾蛇中再次看到巫燭的。
畢竟……怎么可能呢?
這里可曾是囚神的監(jiān)牢。
在鐐銬被粉碎之后,他怎么可能會主動住回來?
而且……
溫簡言百思不得其解地盯著巫燭的臉。
為什么這家伙還莫名其妙地擺出一副主人的樣子?!
在大概一分鐘前,對方的確問了一句“你怎么進來了”,他應(yīng)該沒聽錯吧?
巫燭的態(tài)度太過自然,以至于溫簡言的大腦都出現(xiàn)了一瞬間的宕機。
……什么情況?
你不會還真的把這里當(dāng)你家了吧???
不知道是對方還在銜尾蛇內(nèi)的事實太超出自己的想象,還是對方見到自己之后過于無恥的表現(xiàn),溫簡言居然一時除了“你怎么在這”之外,再也想不出還能再問什么了。
溫簡言定定地檢視著巫燭的臉,一時間沒有注意到對方向著自己的手腕探出了手。
等他注意到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
“……呃!”
在被手掌被捉起來的時候,溫簡言甚至沒有力氣慘叫,只從喉嚨里擠出一點短促的氣音。
短短兩秒,他的上衣就被冷汗浸濕了,甚至連頭發(fā)絲都在簌簌發(fā)抖。
巫燭瞥了他一眼:“疼?”
“……”
溫簡言眼前一片黑,疼的險些背過氣去,一時半會兒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草!
……你、說、呢?!
“疼就對了�!�
巫燭臉上倒是依舊沒什么情緒變化。
“怎么來的?”
“……操……你媽……�。 �
顫抖的氣聲從溫簡言的喉嚨里擠出。
“還有力氣罵,”巫燭說,“說明還不算疼�!�
“……”溫簡言氣得想翻白眼。
不得不說,他還是更懷念這家伙不那么像人的時候。
好騙,好哄,還好操控。
“好吧,我換個問題,”巫燭低頭掃了眼溫簡言的手,陰影落在他的臉上,雖然神態(tài)仍舊很平靜,但卻莫名顯得森冷詭譎,“誰干的?”
“……”
溫簡言滿頭冷汗,掀起薄而顫的眼瞼,掃了眼巫燭。
他扯了下嘴角,說:“……我自己�!�
雖說目的是不和對方有太多牽扯,但他這倒是沒說謊。
并沒有誰讓他調(diào)轉(zhuǎn)方向,合上棺材,一切選擇都是溫簡言自己做出的,代價自然也是他自己承受的。
巫燭看著他,似乎并沒有相信。
“倒是你,你關(guān)心這個做什么?”溫簡言盯著對方,外強中干地冷笑,“關(guān)你什么事?”
這句話像是觸碰到了什么不應(yīng)該觸碰的開關(guān)。
巫燭忽然傾身向前。
那雙淺的、燦金色的冰冷眼珠盯著溫簡言,那過分顏色鋪天蓋地,令他有種吞沒的錯覺。
“我以為我說過了�!�
對方似乎毫不留情地加重了氣力。
“!”
溫簡言再次眼前發(fā)黑,整個人哆嗦了起來。
在那從四面八方擁擠而來的黑暗中,傳來對方低沉冰冷,猶如詛咒,又好似愛語般的聲音。
“你是我的�!�
“你的血,你的肉,你的骨頭,乃至你的一根頭發(fā)絲,都是我的。”
劇烈的疼痛從指尖蔓延開來,嚙咬著血肉肌膚,骨骼經(jīng)絡(luò),溫簡言牙關(guān)緊咬,硬生生把尖叫咽回肚子里。
等到對方松開手的時候,他向下一軟,整個人脫力地倒回了沙發(fā)上。
他的頭發(fā)已經(jīng)被冷汗浸透了,貼在白生生的脖頸上,眼瞼垂下,擋住渙散的眼珠,整個人可憐地打著顫。
巫燭又再次靠近了些。
他似乎想幫溫簡言把臉上的發(fā)絲撥開,動作溫存。
溫簡言反射性地抬手一擋——
手才剛揮出去,他就再次出了一身冷汗。
不行,傷——!
但溫簡言意識到的還是太晚了。
即使收了力,手指卻也還是軟綿綿地撞了過去,然后……直接被對方毫不憐惜,輕而易舉地用力捉住了。
“……”
溫簡言緊閉著眼,咬著牙,但想象中翻天覆地,山呼海嘯般的劇烈疼痛并未降臨。
“?”
溫簡言怔了下,他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能夠感受到對方手掌的溫度,皮膚的觸感?
手指輕輕蜷縮了一下。
不疼?
溫簡言睜開眼,小心翼翼地看了過去。
他斜靠在沙發(fā)上,而巫燭則是傾身于他腰腹處,自不遠處注視著他。
男人冰冷寬大的手掌里,握著溫簡言完整無缺的手指。
“……”
兩人對視著。
時間似乎陷入了短暫的停滯。
巫燭握著他的手,抬至腮邊,雙眼始終落在他的身上,唇落在溫簡言白皙光滑的手背上。
“這是我的。”
冰冷的吻輕如羽毛,落至青年的指肚,指尖,指側(cè)。
“這也是我的。”
他的聲音猶如魔咒。
“無論誰動,都要付出代價。”
“……”
溫簡言的呼吸稍微停滯一瞬。
但很快,他回過神來,面無表情地說:
“賭約都還沒贏,現(xiàn)在就宣示所有權(quán)是不是早了一點?”
他冷笑一聲,道:“我勸你在我把夢魘拆了之前重新想個答案�!�
溫簡言譏誚地說:
“……至少不會讓自己輸?shù)锰y看�!�
不知道為什么,自從在行政樓和巫燭撕破了臉,溫簡言就實在懶得在對方面前擺出先前那副百依百順的樣子,甚至就連平日里那副溫文爾雅,柔和似水的樣子都不再裝了。
雖然臉色仍然蒼白到?jīng)]有半點血色,漆黑的發(fā)被全然汗?jié)瘢撊醯胶孟褚呀?jīng)命不久矣,但卻仍舊句句帶刺,辛辣譏諷,半點不饒人。
“還有,”溫簡言冷冷注視著他,問:“你為什么還在這里?”
“這里可是我的道具,我的房間,你既然已經(jīng)掙脫了束縛,就該滾了,還賴在這里不走算什么事?”
巫燭:“……你要我走?”
溫簡言看不出他是不是有些受傷。
但他可不管這個。
“是啊,聽不出來嗎?”
巫燭歪了下頭,側(cè)臉因此貼在了溫簡言的手上:“如果我離開了這里,夢魘就會立刻覺察到我的存在,那豈不是就知道了一切?我們的賭約又該如何完成呢?”
溫簡言:“……”
他盯著對方,沒說話。
對方問出這樣的問題似乎并沒有在威脅他,而是在真誠的感到困惑。
這也就讓他顯得更可氣了。
“當(dāng)然,如果你想的話,在我找到屏蔽夢魘的方法之后,我會離開的�!�
巫燭忽然低下頭,在溫簡言的食指尖上咬了一下。
“?!”
并不用力。
但剛剛長出來的皮肉還太嬌嫩,太敏感,以至于對方堅硬牙齒落下時的觸感鮮明過了頭,溫簡言一個哆嗦,他甚至還能感受到對方潮濕的舌尖,冰冷的口腔,在那突如其來的刺激之下,他整個人都跟著抖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吸了口涼氣。
“在此之前,我會待在這里�!�
巫燭抬起眼,十分自然地將自己的手指插入對方的指縫里,再收緊握�。�
他用那雙冰冷的,沒有情感的金色雙眼注視著溫簡言。
陰影中,看不出來他是否有在笑。
“——不過,我可以付房費�!�
*
溫簡言離開的和進來的時候一樣突兀。
巫燭注視著對方匆匆消失的背影,許久之后,他才收回視線,低下頭,掃了眼自己的手。
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蒼白冰冷的指尖已經(jīng)開始發(fā)青,變黑,甚至開始緩慢地向內(nèi)腐爛,在那本就如大理石般手上,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看上去……
不像是將人類的傷勢成功治療,反而像只是將對方受到的損傷轉(zhuǎn)移到了自己的身上一樣。
他漠然地收回視線,再次垂下手。
無所謂,不是第一次了。
只是因為他現(xiàn)在的力量暫時沒有恢復(fù),所以看著稍微明顯了些。
總體來說,不值一提。
巫燭皺皺眉。
就是……不知道在溫簡言下次進來前能不能消散。
畢竟,在這種狀態(tài)下,他無法觸摸對方的皮膚,無法感受對方的體溫。
這可不能接受。
巫燭抬起頭,陰沉沉地看向黑暗的蒼穹。
真可惜。
不能找到導(dǎo)致這一切的罪魁禍?zhǔn)住?br />
失去了銜尾蛇的束縛是雙刃劍。
自他從銜尾蛇內(nèi)徹底掙脫出來,就失去了和道具主人之間的感應(yīng),正因如此,他也無法像之前一樣對外界有模糊的感知,了解到外面究竟發(fā)生了些什么了。
這樣下去,終究不是什么長久之計。
巫燭眼前閃過人類痛苦地跌入銜尾蛇內(nèi)時的模樣,臉色更冷幾分。
賭約當(dāng)然要繼續(xù)。
但這不代表他允許其他人越過自己、讓自己所在意的人類變成那樣——
還是在如此惡意的力量侵蝕之下。
*
厚厚的墳土深處。
漆黑的棺木已經(jīng)被緊緊合上,上面剝落的黑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已經(jīng)在一點點地重新恢復(fù),陰冷的氣息已經(jīng)被重新封入棺槨之中,似乎再一次陷入了沉睡。
【誠信至上】直播間:
“?”
“��!”
“信號恢復(fù)了?”
“啊啊啊啊恢復(fù)了恢復(fù)了!”
“草,居然主播還真的活著?稀奇,我還以為他死了,嘖嘖嘖�!�
“啊啊真的嚇?biāo)牢伊�,嗚嗚嗚嗚,主播你知道我剛剛的十分鐘是怎么度過的嗎�。�!”
伴隨著斷斷續(xù)續(xù)的雪花點,直播間內(nèi)的巨大屏幕之上再一次出現(xiàn)了畫面。
黑暗的墳土深處。
溫簡言眼瞼一顫,睜開看雙眼。
在離開銜尾蛇空間之后,厚厚的蠟?zāi)ぴ僖淮螌⑺采w,將一切隔絕在外,像是在他和現(xiàn)實之間放了一堵墻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