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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9章

    黃毛雖然在心里清楚這一點,但是,趨利避害的本能還是讓他忍不住抱有不切實際的期待。

    聽完陳默的話,黃毛露出了欲哭無淚的神情。

    雖然并不情愿,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認(rèn)。

    越過這扇門,進入畫中的小屋,已經(jīng)成為了擺在他們面前的唯一選項。

    忽然,一個青澀中帶著沙啞的聲音響起:

    “三十秒。”

    這聲音十分陌生,但卻是切切實實地從他們的隊伍之中傳來的。

    所有人都是一怔,扭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皮膚和頭發(fā)色素稀薄的少年站在不遠處,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不再維持著低頭的姿勢,而是抬起了眼睫,露出了那雙顏色詭異,黑到透不進一絲光亮的眼珠。

    ……白雪?

    顯然,剛剛的那句話就是出自于他的口中。

    這同樣也是白雪進入副本以來,所說的第一句話。

    說完之后,白雪再一次低下頭,恢復(fù)了一言不發(fā)的冷漠模樣。

    溫簡言是最快反應(yīng)過來的那一個。

    他的視線在白雪身上停留了一瞬,又扭頭向著面前陰雨沉沉的空間看去,很快明白了對方的意思:“等一下進到雨里之后,要跑起來,懂么?”

    云碧藍:“你的意思是……”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但聽他的建議應(yīng)該不會有錯,”

    溫簡言看向背后的幾人:“從跨出這扇門起,我們只有三十秒時間,必須要在此之前沖到那間房子里,明白嗎?”

    其他幾人對視一眼,點了點頭:“明白。”

    溫簡言深吸一口氣:“準(zhǔn)備好了嗎?”

    在他的身后,是散發(fā)著詭異氣息,沒有半個人影的陰雨小鎮(zhèn),長長的青石板路向遠處延伸,直直地通向一間傾頹的矮屋。

    屋內(nèi)一片漆黑,顯得森冷而不詳,但卻成為了他們此次行動的目的地。

    眾人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緩緩地點了點頭。

    “跑!”

    伴隨著溫簡言一聲令下,五人同時沖入了雨幕之中!

    一踏入雨水之下,溫簡言就立刻明白了白雪為何要如此告誡。

    冰冷的雨水自天空傾瀉而下,其中仿佛蘊含著某種陰冷的氣息,噼里啪啦地砸了下來,仿佛能夠?qū)⑺麄兩眢w之中的熱量和生命力一同帶走一般。

    明明只有短短幾步的距離,但是,他們卻在十分迅速地變得虛弱下去。

    還剩十五秒。

    “別停下,繼續(xù)跑!!”

    溫簡言咬緊牙關(guān),高聲道。

    那歪斜的房子距離他們越來越近。

    它矗立在雨幕之中,像是行將就木的老人一般,腐朽,干枯。

    還剩最后十秒。

    陳默和溫簡言的速度最快,他們直直地向著屋子的門沖去。

    那門只是虛虛掩著,只輕輕一推就開了,一股強烈的潮濕發(fā)霉的氣味從黑暗的房間深處涌來。

    但是,溫簡言現(xiàn)在已經(jīng)顧不了那么多了。

    他一邊擋住房門,一邊抬手抹了把臉上的雨水,高聲道:“快��!”

    黃毛和云碧藍緊隨其后,一頭扎入了漆黑的房間內(nèi)。

    還剩最后五秒。

    白雪的速度是最慢的,但也只剩幾步之遙了,但是,在即將跨入房門前,他卻被腳下坑坑洼洼的青石板路絆了一跤,身形一時不穩(wěn),眼看馬上就要摔倒了——

    “!”

    溫簡言一咬牙,直接沖了出去。

    還剩最后三秒。

    溫簡言眼疾手快地捉住了對方濕漉漉的手臂,在噼里啪啦的雨點之中,他的掌心滾熱,手指有力地收緊,硬生生將對方拖了起來:

    “跑起來!”

    二。

    溫簡言拽著白雪,用最快速度向著房子內(nèi)沖去——

    一。

    在三十秒最后一秒,兩人跌跌撞撞地沖入了干燥的屋子內(nèi),將那仿佛能夠吞噬一切的恐怖陰雨甩在了身后。

    “……”

    漆黑的,帶著霉?fàn)氣味的房間內(nèi),回蕩著眾人驚魂未定的急促喘息。

    雨水噼里啪啦地砸下,但卻被屋頂和墻壁隔絕在外,比剛剛要顯得小了很多,遙遠地繞在了身后。

    所有人都顯得十分狼狽。

    他們的衣服和頭發(fā)全部都被打濕了,濕漉漉的布料緊緊黏在身上,臉色蒼白,雨水順著衣擺滴滴答答地落下,在地面上聚出小小的水泊。

    溫簡言直起腰來。

    他感受了一下。

    剛剛被雨水剝奪的熱量和生命力似乎正漸漸地回歸到了身體之中,伴隨著進入房間,那種隱隱的虛弱感也消失了。

    他喘了口氣,抬起手,將濕漉漉的額發(fā)捋至腦后,露出光潔白皙的前額。

    看樣子,只要不長時間地待在雨里,就不會有事。

    忽然,毫無預(yù)兆地,一陣急促的腳步從屋外的雨聲中傳來。

    溫簡言一怔,扭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門外,是陰沉沉的天空和瓢潑大雨,遠處,隱隱能看到一群人也同樣正在向著這個方向跑來,隔著密集的雨幕,看不清來人的面容,但是,通過對方身上的衣物,溫簡言還是認(rèn)出了對方的身份。

    ——是剛剛在熄燈之前,和他們發(fā)生沖突的那一撥人。

    很顯然,雖然溫簡言及時離開了那個房間,但是,那副油畫之中的內(nèi)容卻并沒有因此而發(fā)生改變。

    恐怕就是這個原因,所以那群人才會和他們進入同一幅畫內(nèi)。

    在被雨水打濕之后,他們很顯然也意識到了這里雨水的不對勁。

    “別關(guān)門!”

    有人高聲叫道。

    云碧藍扭頭看向溫簡言,無聲地詢問他的意見。

    溫簡言點點頭。

    雖然他們在此之前發(fā)生了一些小小的沖突,但是他并不準(zhǔn)備因為這些小事就痛下殺手,放任這群人在雨水之中被淋死。

    他還不至于那么沒有底線。

    云碧藍擋住了門,高聲道:“你們快一點!”

    雖然有雨水遮擋視線,地面上的青石板路也同樣坑洼不平,但是,他們和小屋之間的距離并不算太遠。

    很快,那幾人就依次沖入了房間內(nèi)。

    溫簡言在心中倒數(shù)著秒數(shù)。

    還剩十秒。

    又有兩個人沖了進來。

    五秒。

    雨幕之中還剩最后三個人。

    三十秒的時間到了。

    其中兩個人在三十二秒和三十三秒的時候沖入了房間,雖然稍遲了一些,但除了臉色比其他人蒼白了些之外,卻并沒有出什么大事。

    直到最后一個人——

    忽然,那人腳邊忽然一滑,被什么東西絆了一下,失去平衡地摔了下去。

    但是,和白雪不同的是,并沒有隊友眼疾手快的扶住他。

    那人臉朝地,直直地摔倒在了即將進門前的位置。

    溫簡言一驚。

    三十八秒了。

    那人渾身濕漉漉地從地上爬起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溫簡言總覺得,隔著雨幕看去,對方的臉色看上去很奇怪。

    皮膚像是被浸泡許久的紙張一樣蒼白腫脹,幾乎呈現(xiàn)出一種半透明的顏色,仿佛一只飽脹的,即將破裂的卵泡。

    慘白如紙的臉上帶著一種格外恍惚的神情,定定地向著屋內(nèi)看了進來。

    溫簡言一怔。

    他認(rèn)出,那人正是剛剛在興旺酒店內(nèi),顯現(xiàn)和白雪撞到一起的主播。

    囂張跋扈的神情已經(jīng)從那個主播的臉上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麻木而虛無的神情,他的隊友喊著他的名字,但他卻好像完全沒有聽到一樣,濕漉漉的,被泡脹的眼珠呆滯地轉(zhuǎn)動了一下,

    緊接著,他搖搖晃晃的邁開腿,向著房間的方向走了一步。

    但是,那一步落下的瞬間,詭異的事情就發(fā)生了。

    原本堅硬的,能夠撐起一個成年人重量的小腿骨就像是消失了一樣,變成了某種柔軟鼓脹的液體,在重壓之下從當(dāng)中折斷了。

    與其說折斷,倒不如說是變形——

    “��!”

    在眾人驚叫聲之中,那人再一次栽倒在地。

    像是一只裝滿水的氣球被重重地砸在地上一般——

    他的皮囊再也無法兜住身體之中的水分,猛地炸了開來。

    無數(shù)粘稠的,帶著雨水腥味的液體瞬間流淌出來,而那人的皮膚也像瞬間干癟了下去,眨眼間就失去了聲息,然后就那樣……融化了。

    “……”

    剎那間,房間內(nèi)一片死寂。

    眾人呆呆地注視著那人消失的地方,像是不敢相信一樣——不過短短數(shù)秒的時間,一個活生生的人類就消失了,沒有半點聲息,也沒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在那瞬間,一股涼意順著脊背竄了起來。

    這下子,所有人都意識到了這雨水的恐怖,為自己剛剛的行為感到后怕。

    如果不是他們跑得快,那個融化掉的人可能就是他們了。

    溫簡言注視著那人剛剛摔倒的位置,似乎想到了什么,扭頭看向了一旁的白雪。

    對方站在原地,臉上身上都濕著,本就沒有血色的皮膚此刻看上去更是白的跟鬼一樣,他抬著那雙黑的可怕的眼珠,一言不發(fā)地向著門外看去。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人被絆倒的地方和白雪幾乎一樣,

    溫簡言收回視線。

    濕漉漉的睫毛遮住了深思的眼眸。

    那人在酒店走廊之中和白雪發(fā)生沖突,又在白雪摔倒的地方,以同樣的姿勢摔倒并斃命……

    是巧合嗎?

    不過,無論如何,這都不是他現(xiàn)在需要考慮的問題。

    溫簡言抬手抹了把臉,向著那支隊伍為首的高大男人看去:“我想,我們之前在走廊上見過?”

    對方扭頭看向溫簡言,也同樣認(rèn)出了他的臉:“……對�!�

    他似乎還沒有從剛剛的事情中緩過神來,臉色還顯得有些蒼白,先前的氣焰也消失的差不多了。

    那人的眼神閃了閃,有些尷尬地說:

    “總之,感謝你們幫我們留門�!�

    “小事。”

    溫簡言聳聳肩。

    他微微一笑,一雙淺色的眼珠抬起,透過濕潤的睫毛看了過去,顯得溫柔而真摯:“既然大家都進入了同一個地方,不如接下來一起行動?勝算說不定也會更大一些。”

    “當(dāng)然可以!”

    對方?jīng)]想到溫簡言會如此大度地提出這樣的建議,忙不迭地答應(yīng)了。

    溫簡言唇邊的笑意微微加深。

    他不僅僅是黑方針對的對象,還身負幸運E和白雪兩大詛咒,在這種情況下,和其他人組隊性對對他來說是最有利的。

    畢竟……

    他也并不是什么不計前嫌的大圣人。

    屋外,大雨接連不斷地下著。

    雨水落在水泊之中,模糊的水面倒映著暗沉沉的灰黑色天空。

    在靠近房門,剛剛那人摔倒的位置,是一處青石板的凹陷。

    凹陷處積著一小灘水。

    水面上空無一物,但水面里,倒映著一個漆黑的身影。

    那影子直挺挺地站在原地,被持續(xù)不斷落下的雨水?dāng)嚨氖帜:珔s切實地存在著。

    那個影子遲緩地,一點點地扭過頭——

    露出了和剛才的死者一模一樣的面孔。

    但是,和剛才不一樣的是,此刻,那張臉顯得慘白而僵硬,仿佛被罩上了一張白色的瓷質(zhì)面具。

    他嘴角高高上揚,拉出了一個詭異的,儀式化的笑容。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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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92

    ?

    興旺酒店

    ◎一張臉◎

    第二百九十二章

    溫簡言扭過頭,

    向著背后的屋內(nèi)看去。

    他們現(xiàn)在正站在破屋歪歪斜斜的門口,雖然光線昏暗,陰雨綿綿,

    但至少還是有些能見度的。

    然而身后卻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外面的雨仍在下著,滴滴答答地敲擊在歪斜的屋頂上,發(fā)出沉悶而遙遠的響聲。

    雖然他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遠離了那致命的雨水,但是,眼前的環(huán)境卻無法給人帶來半點心安。

    房間的深處像是能夠吞噬一切的無底深淵,

    令人忍不住心底發(fā)憷。

    溫簡言從口袋中掏出手機,打開了照明功能。

    細弱發(fā)白的光柱亮起,勉強將房間內(nèi)的黑暗驅(qū)散了些許。

    屋內(nèi)的面積要遠比從外面看上去大的多。

    屋頂有些許破損,淅淅瀝瀝的雨水從上方滲下,在地面上聚集成小小的水泊,雖然暗藏危險,但只要在行走時多加小心,

    也是能夠輕易避開的。

    但是……

    真正的危險并不在這里。

    溫簡言扭過頭,再一次看向那扭曲的窗框。

    窗框歪斜,邊緣隱約能夠看到墻壁的磚塊結(jié)構(gòu),

    窗框后方空空蕩蕩,畫中那位面目模糊的白衣女人并不在那里。

    但這卻并不能讓人放心,

    反而感到強烈的不安。

    一旁,傳來一道聲音:

    “不走嗎?”

    溫簡言扭頭看去。

    是對方那支小隊的隊長,自稱為鐘山。

    溫簡言并沒有將自己的代號說出去,

    畢竟,經(jīng)過了前面幾個副本之后,

    他的名頭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分響亮了,

    他可并不準(zhǔn)備在副本一開始就那么招搖,

    所以,他還是使用了上個副本的代號:“溫溫”。

    一個成年男性使用疊詞作為代號,雖然有惡意賣萌的嫌疑,但至少大大降低了名稱混亂可能帶來的不便和隱患。

    溫簡言收回視線,聳聳肩:

    “走吧�!�

    偌大的房間內(nèi),回蕩著雨水從破洞中落下的聲音,不規(guī)律地敲擊在地面上,發(fā)出滴滴答答的聲音。

    空氣森冷,彌漫著一股潮濕腐朽的氣息。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的水漬,向著漆黑的房間深處走去。

    死寂的房間中,回蕩著被刻意壓低的腳步聲。

    溫簡言沒有開指引之手,因為沒有必要。

    屋子內(nèi)黑而空,在被手電筒照亮的區(qū)域內(nèi),幾乎看不到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屋子漆黑而空蕩,像是廢棄已久,地面上只零零散散地擺放著許多陳年老舊的家具,斷了腿的椅子,缺了一角的桌子,歪歪斜斜地躺倒在潮濕的黑暗之中,被燈光印出重重暗影。

    “!”

    忽然,身邊的黃毛小聲地倒吸一口涼氣。

    溫簡言收住腳步,扭頭看去:“怎么了?”

    “前,前面有東西�!�

    黃毛的聲音刻意壓低,聲線有點微微發(fā)抖。

    “是什么?”

    “光線很暗,看不太清,”黃毛一臉驚慌的盯著前方濃重到化不開的黑暗之中,小聲地吞了吞口水,顫抖著說,“是,是一張臉�!�

    “……?!”

    聞言,周圍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心下一驚。

    “仔細說說?”

    溫簡言緊緊盯著黃毛:“什么樣的臉?男性還是女性?”

    “我,我看不出來……”

    黃毛搖搖頭,臉色煞白:“五官很模糊,也沒有表情,但,但是……”

    他的呼吸有些不穩(wěn):

    “它在看我們�!�

    黃毛的嗓音中帶著強烈的恐懼,聽在眾人耳中,不由得也同樣精神緊繃起來。

    云碧藍陳默二人看向溫簡言,似乎在征求對方的意見。

    溫簡言頓了頓,不著痕跡地掃過跟在眾人背后不遠處的白雪。

    對方不遠不近地跟在隊伍后方,仍舊維持著低著頭的姿勢,濕漉漉的白色頭發(fā)緊貼在失去血色的蒼白皮膚之上,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對黃毛剛剛的發(fā)言沒有絲毫反應(yīng)。

    “……”

    白雪這個人確實邪門,剛剛那個死亡的主播和他一定有所關(guān)聯(lián)……但是,同樣的,這并不代表他不是一個好靈媒。

    能夠被橘子糖承認(rèn),甚至直接稱為“最強”的人,可是沒有幾個。

    剛剛在進入雨中之前,他也已經(jīng)證明了自己的能力。

    無論之后會發(fā)生什么,至少他們現(xiàn)在的利益至少是一致的,白雪暫時還沒有感應(yīng)到致命危險而不通知他們的理由。

    那么,前面的那張“臉”要么沒有危險……要么就是他們足以應(yīng)對,并不致命。

    “繼續(xù)前進。”

    溫簡言收回視線,說。

    一行人繼續(xù)摸黑向前。

    忽然,前方有人倒抽一口涼氣,道:

    “前面有東西!”

    手電筒的燈光晃過,在那片漆黑一片的前方,隱隱可見一張慘白的臉皮,兩只眼眶的位置空空洞洞,神情模糊,直直地盯著前方。

    陡然一見,令人不由得汗毛倒豎,一股戰(zhàn)栗直沖頭頂。

    “小心!做好準(zhǔn)備!”

    “準(zhǔn)備好道具!”

    在所有人都神經(jīng)緊繃,做好了激活道具,甚至是使用天賦的準(zhǔn)備時,一道腳步聲從背后響起。

    鐘山一驚,扭頭看去。

    面容俊秀的青年分開人群,向前走去。

    他的身上仍是濕的,薄薄的襯衫浸了水,緊貼在皮膚上,隱約可以看到優(yōu)美的腰線和緊實的手臂,濕漉漉的黑發(fā)凌亂地散下,在手電筒的微光下,莫名給人一種奇異的脆弱感。

    “隊長——”

    云碧藍緊張出聲。

    “沒事�!�

    溫簡言扭頭掃了她一眼,搖搖頭。

    他的眼神卻格外冷靜平和,像是十分清楚自己接下來要做什么,并且對此沒有絲毫質(zhì)疑一般,令人不由得一個晃神,忘記阻攔。

    周圍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死死地注視著溫簡言,看著他走上前去,和那張面目模糊的慘白臉孔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伴隨著距離的拉近,溫簡言手中的手電筒也驅(qū)散了四周的黑暗——

    歪斜的,灰撲撲的木框內(nèi),是同樣模糊的畫布。

    是一幅畫。

    所有人都不由得松了口氣。

    “……”

    就連溫簡言都松了口氣,緊繃的神經(jīng)總算稍稍放松了下來。

    別看他剛剛看上去十分胸有成竹,但實際上緊張的很,早就已經(jīng)提前觀測好接下來的逃跑路線了。

    如果不是為了在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之中占據(jù)主動權(quán),他才不會冒著危險卻當(dāng)這個打頭陣的人。

    在意識到危險排除之后,其他主播也都放下了心,他們緊跟其后,也同樣邁步上前,多道光線照在了畫幅之上。

    這是一副歪歪斜斜的,半倒在地上的畫。

    上面畫著一個身形模糊的女人,或許由于周圍的太過潮濕,所以畫面顯得格外暗沉,和周圍的環(huán)境幾乎沒什么區(qū)別,但詭異的是,她的面孔卻白的嚇人,像是一個瓷質(zhì)的面具,被牢牢地罩在臉上,在黑暗之中顯得分外刺眼。

    五官很不清晰,只能看到嘴角上揚的僵硬弧度。

    但無論它看起來多么詭異,說到底,這都是一幅畫而已。

    “……”

    溫簡言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他扭頭向著鐘山看去,忽然微笑了一下,開口道:

    “這樣,不如我們開誠布公的聊聊吧�!�

    “我想,你們進入這里,應(yīng)該也是看到了那個本子上出現(xiàn)的文字,對吧?”

    溫簡言意有所指地瞇起雙眼:

    “迎接一位客人進入興旺酒店入住,對么?”

    鐘山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謹(jǐn)慎地點了點頭。

    溫簡言指了指面前的畫像:“很顯然,這位應(yīng)該就是所謂的‘客人’了,照我看,它的大小和房間內(nèi)的畫框相差并不大,所謂的‘迎接客人’,大概率是將這幅畫帶走,放入酒店房間內(nèi),同樣,這也是我們完成主線任務(wù),從實習(xí)員工晉升為員工的的必要條件。”

    “興旺酒店內(nèi),三小時亮燈,一小時熄燈,而工作時長是早上九點到晚上九點,也就是說,在第一天里,我們最多能拉三名客人,不過,根據(jù)手冊,我們大概只需要拉一位,就足夠完成實習(xí)員工手冊的要求了。”

    溫簡言頓了頓,視線在面前幾人的身上掃過,唇邊仍帶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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