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
蘇成掄圓了胳膊，將手中的收音機狠狠地甩了出去，然后關(guān)上了玻璃門。
遠處，收音機歪倒在地面上，明明受到了重擊，但是，漆黑的金屬殼卻仍舊完好無損，一點擦痕都沒有。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象征著電源的燈還在微微閃爍著，詭異的聲音從中響起：
“這里�！�
“這里�！�
“這里�！�
那聲音一遍又一遍的重復著，仿佛某種詛咒，正在吸引和呼喚著某些藏在黑暗中的存在。
*
溫簡言和童謠二人并肩向前走去。
忽的，童謠眉頭一皺，臉上露出了一絲驚疑不定的神色：“我覺得有點不太對……”
她是靈媒，即使不激活天賦，對于這種存在的敏感度也是遠高于溫簡言的。
聽到童謠的話，溫簡言停住腳步：
“我看看你的手臂�！�
童謠抿抿唇，捋起袖子。
青紫色的尸斑已經(jīng)蔓延到了接近大臂的地方，明明她來的更晚，但是，腐爛程度隱隱快要超過溫簡言了。
也就是說，真正的源頭位于童謠所在的右邊架子。
而且……他們已經(jīng)離它很近了。
溫簡言眼前一亮。
他看向童謠：“現(xiàn)在是時候了，你可以激活天賦了�！�
雖然利用身體的變化可以測量距離，但是，真正的精準定位，還是需要靈媒天賦的開啟的。
童謠深吸一口氣，閉上了眼。
再睜開眼時，一層薄薄的白翳覆蓋在了眼球之上。
她轉(zhuǎn)動著那雙詭異無比的眼珠，在眼前距離最近的貨架上尋找著什么。
與此同時。
門口的祁潛幾人卻突然感覺到了一絲不祥。
焊死在柜臺桌面上的銅油燈內(nèi)，光線明明滅滅，似乎受到了某種不明的影響。
幾人一怔，默契地停下了動作，扭頭向著門外看去。
玻璃門外一片漆黑。
黑暗中，似乎隱隱傳來了詭異的聲音。
“噠、噠、噠�！�
腳步聲？！
怎么會這樣？！
幾人驚疑的對視一眼，在若隱若現(xiàn)的光線之下，看到了彼此眼底的驚異和恐懼。
難道……
是下一波的“顧客”上門了？
可是，他們就連這一次的都沒有處理結(jié)束，一旦新的危機出現(xiàn)，兩者相加，那帶來的將是毀滅性的恐怖！！
團滅的危機在腦袋上空懸浮，帶來一種近乎絕望的森冷感。
玻璃門外是無邊無際的黑暗，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分不清，唯一能夠運作的，只有在恐懼下越發(fā)敏銳的聽力。
“噠、噠、噠�！�
腳步聲在靠近。
“噠噠——”
新的腳步聲在加入。
等等，不止一個？�。�
可能是上天在和他們開玩笑，黑暗中，更多的腳步聲加入其中，并且全部都在向著這個方向走來——
更多的“人”在靠近。
黑沉沉的恐怖似乎正在隨之降臨。
【??作者有話說】
這邊封掉了，快遞停擺了，新的鍵盤寄不過來，不得不找出了閑置了好幾年的筆記本……薄膜鍵盤打起字來真的好奇怪，嗚嗚，碼字速度下降超過一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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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瓶；歡雀
19瓶；么么噠、黛珩
18瓶；謫霧
16瓶；佛系蛇精病、良訞、自侯風燭煮小巢、繆斯-Vitamins、白紗、艾洛、醉
15瓶；秋刀魚不過期
14瓶；濯杉、奶思CC
13瓶；青橘
12瓶；寶貝、聶書瑤、眺望遠方、遙望滿池星月、沉迷于伊茲密美貌中、和不知火看日落、拒絕內(nèi)卷從我做起、糖漿團子、若笙歌、一次元、月鸻、旺仔店慶、小透明、戴上耳機、私語、jspwhskajmq、嚕不不不不、幽幽怪、飯桶、是一只陳、喝可樂不打嗝、喻云修、噠宰的腰我可以、是我、沉沉、月息、Y、等風來、耽于美色、清黎黎、未然、世界第一二三四、芷江北、zzzzzsh、姜酒、醉、清蒸、爪可嘩、蕓蕓蕓槿、莫如、healer.、赫蘿寶貝、魚鯉、離瑤晚、安迪、十㈨、淺夏、Ashley、阿羨、殷清荷、海鹽芝士排骨、羽麓靈曦、白五、誠信至上直播間、S、龍伴詩風、kimlsow、我我我、德小芙、淺素啊啊啊啊、癡木、喝奶茶怎么可能變胖哼、天下第一帥B、分解因式、芋圓、奈良.、薄黎、博君一笑、與子宜之、攸寧、迷旅小丑、千流兒、別罵了我是圣杯、超絕可愛瑾禾禾、Mysta的狗、DNARNA、深藍詞典、火花、歸往昔、梓桐、是糖吹呀、梁井川、嚶嚶怪、鹿鳴九淵
10瓶；獨酌
9瓶；七月雨，三月春、shoto麥歪敷、祁慶
8瓶；野火在遠方、轉(zhuǎn)瞬..即—逝.、雪色氳氤
7瓶；桐杳、沐雨成殤、有好看的強強純愛文踹
6瓶；小謝、元冬、安沅、T6、Rena、星落術(shù)、墨九歌、你數(shù)過天上的星星嗎、長白山的秘密、花忍FLOWER、
離了水的魚
。、喬喬、席有風、madder、久處不厭、甜辣椒、鹿橘長風搖、夙曦沙、棲緋、神奇喵、辭暮、kaori881、桅言、一位渣仙、長平、阿顧、路過夢中那座城、對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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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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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盛大廈
◎死路和生門◎
第二百一十五章
緊閉的玻璃門外，
是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冰冷死寂。
“噠噠、噠噠、噠噠……”
僵硬的腳步聲從四面八方傳來，一個，
兩個，三個……不知道多少腳步聲彼此重疊，在空空蕩蕩的店鋪外回蕩著，每一個聲音都像是踩在人的心頭，伴隨著腳步聲的步步緊逼，
帶來的恐慌也漸漸增強。
“……”
祁潛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
平常作為隊長，無論使遇到了多么危險的情況，他都會盡量避免自己露出太大的情緒波動，以免影響自己的隊友，但是……
現(xiàn)在已經(jīng)惡化到了極其棘手的地步。
一名“顧客”取走了商品，帶來的負面影響就顯現(xiàn)令他們喪命，而現(xiàn)在，
居然一次性到來了多名“顧客”，一旦它們?nèi)客瓿闪速徫铮却麄冃￡牭木蛯⑹俏阌怪靡傻膱F滅。
上一層的經(jīng)驗告訴他們，
阻擋“顧客”進門的代價是極其慘重的。
如果想要顧客不進入店鋪，唯一的方法就是阻擋光線的外泄。
畢竟，
油燈點燃就意味著商鋪開門，吸引著“顧客”的前來，那么，
將光線擋住，商鋪就會被自動判定為“暫停歇業(yè)”，
顧客們也會隨之散去。
但是……
這同樣也意味著，
他們現(xiàn)在清空貨架的行為，
必須停止了。
正門被封死，無法將釋放詛咒的收音機丟出店鋪，他們所有人都要被鎖死在店鋪之中，與這些致命的收音機相伴。
但是，留給他的選擇已經(jīng)不夠多了。
門外，僵硬的腳步聲還在從四面八方逼近，濃重的腐臭味和血腥味順著門縫溢入，帶來一種令人心神劇顫的壓迫感。
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
現(xiàn)當下，只能選擇危險程度最低的那一項了！
祁潛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厲聲道：“關(guān)上玻璃門，利用道具擋住所有的光線！”
其余幾人紛紛快速行動了起來。
他們都知道，祁潛現(xiàn)在的決定是正確的，一旦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放了新的顧客進門，等待他們的將是更大的災難。
有了上一層的經(jīng)驗，他們動作十分迅速，短短幾十秒內(nèi)，微微透光的玻璃門就被死死封上，只剩下一片漆黑。
幾人站在原地，微微氣喘，警惕地盯著光線被封死的門外。
雖然危機暫時解除，他們不再需要擔心新的顧客進入店鋪，帶來新的威脅，但是，他們心中卻并不感到輕松。
要知道，店鋪內(nèi)的危機尚未解除。
蘇成趁機扭頭掃了一眼背后的商鋪。
已經(jīng)有一半的貨架被清空，還有一半仍是滿滿當當，那些大大小小的收音機上閃爍著電源，詭異的，仿佛被詛咒過后的聲音從中流瀉出來，彼此交織，無數(shù)混雜著惡意的低語在黑暗中回蕩。
油燈被焊死在桌面上，熏黑的燈罩之下，火光在膨脹跳動，雖然速率比剛剛要低上不少，但仍然沒有達到征程的水平，而是以幾乎兩倍的速度燃燒著，即使他們手中有著備用的燈油，恐怕也很難撐上太久。
可是，那些腳步聲卻仍然門外徘徊，堵死了他們繼續(xù)行動的道路。
重重鬼影印在門上，令人心里發(fā)寒。
蘇成的心臟緊縮，下意識地捏緊了手指。
雖然他還只是一個進入夢魘不久，只不過經(jīng)歷了四次副本的新人，但是，由于一直跟著溫簡言行動，也就意味著，他所能經(jīng)歷的副本，以及見識到的副本變形，甚至要遠遠超過一般的資深主播。
在溫簡言決定獨自行動的時候，蘇成就明白了對方在話語之外的未竟之意。
很顯然，副本的破局還有另外一重解法，溫簡言接下來就是準備去尋找它的。
而他和祁潛這邊小隊所開展的行動，則是保底。
是副本給無法破局者準備的最后方案。
但是，很顯然，在這種高難副本之中，不去探索規(guī)律，而是選擇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進行破局，是要付出代價，承擔相應的風險的。
也就是那些現(xiàn)在還在門外徘徊這的腳步聲。
蘇成知道，有了顧客封門，自己和祁潛這邊的行動已經(jīng)走到了盡頭，也就是說……
溫簡言和童謠二人，成為了他們最后的希望。
他深吸一口氣，眼神微微閃爍，似乎內(nèi)心正在掙扎著什么。
*
另外一邊。
隨著天賦發(fā)動，童謠的眼珠上覆蓋了一層厚厚的白翳，將她的虹膜都變成了詭異的蒼白色。
她站在原地，眼珠緩慢地滾動著，視線在眼前的貨架上緩緩移動，似乎在尋找著什么。
天賦發(fā)動不過短短數(shù)秒，童謠的額前就滲出了點點冷汗。
溫簡言在一旁始終緊密地關(guān)注著她的動向：
“怎么樣？”
“再……給我一點時間�！�
童謠艱難地搖搖頭。
現(xiàn)在，她眼中的店鋪，和顧客進入之前已經(jīng)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在危機產(chǎn)生之前，幾乎所有的收音機都是正常的，只有少部分的收音機被森冷的黑氣纏繞，而現(xiàn)在，在她的眼中，整個貨架……
不，準確來說是整個店鋪，都被森森黑影籠罩。
被無數(shù)媒介散布出來的詛咒實體化，幾乎占領(lǐng)了她的全部視野。
如此恐怖，如此壓抑，親眼見到如此詭異事物的存在，幾乎能夠壓垮任何一個正常人的興致，更別提還是本就靈知更強的靈媒了。
但是，即使這樣，童謠仍然死撐著，試圖在這些層層疊疊的黑氣中，尋找出最為濃郁的一部分。
“……”
溫簡言微微屏息，眼神警惕而機敏，似乎要將一切細節(jié)都捕捉起來。
他耐心地等待著。
童謠覆蓋著白翳的眼珠微微向右挪動，忽地定格了一瞬。
溫簡言敏銳地捕捉到了對方神情的變化，向著那個方向掃去一眼——
下一秒，一聲凄厲的慘叫從童謠的喉嚨中猛地爆發(fā)出來！撕心裂肺，仿佛蘊含著極大的痛苦。
“��！”
溫簡言頓時一驚，猛地扭頭向著童謠的方向看去。
一行猩紅的血淚從女子的眼眶中滑落，順著慘白泛青的臉頰向下流淌，看上去極其觸目驚心。
童謠雙眼緊閉，眼皮深深向下凹陷，原本姣美的面容也因強大的痛苦而扭曲起來。
她捂著自己的眼睛，渾身顫抖，向著前方的某個方向指了指，凄慘的聲音從齒縫中擠出：“在，在那個方向，第，第三排�！�
到最后，童謠的聲音已經(jīng)極微弱，幾乎只能發(fā)出氣音了：
“抱歉，我沒辦法再看了�！�
一只手掌搭在了肩膀上，溫暖的觸感隔著薄薄的布料傳來，黑暗中，童謠聽到同伴溫柔的聲音：
“放心，接下來交給我�！�
對方的嗓音很柔和，幾聲音明明沒什么情緒，輕柔如風般在耳邊掠過，但卻莫名地給人一種奇異的安心感，令人有種發(fā)自內(nèi)心相信的沖動。
好像……
把一切交給他，真的沒有問題。
童謠緩緩點點頭。
在安置好童謠之后，溫簡言收回手，扭頭向著對方剛剛指點的方向看去。
這片區(qū)域幾乎深入了店鋪的盡頭，只是勉強還待在油燈能照亮的范圍內(nèi)罷了，無數(shù)收音機靜靜地待在架子上，象征著電源燈的燈光微微閃爍著，無數(shù)詭異的聲音從中傳出，看似和店鋪中的其他地方毫無差別，但是，只有剛剛順著童謠目光，向著那個方向看過短暫一眼的溫簡言知道……
就在他收回視線，和童謠對話的短短幾秒內(nèi)，架子上的收音機位置發(fā)生了變化。
他抬起眼，視線在二層的黑色收音機上停留了一瞬。
……它剛剛在一層。
溫簡言又向著三層的淺灰色收音機看了一眼。
而它剛剛在二層。
也就是說，在童謠無法用天賦進行觀看之后，一整區(qū)域的收音機位置都發(fā)生了改變，只為了不讓尋找者定位關(guān)鍵道具的存在。
遇到阻力是好事，這說明他現(xiàn)在探尋的方向是正確的。
一旦找到關(guān)鍵性的源頭收音機，一切就都能隨之結(jié)束。
溫簡言向前邁出一步。
“滋滋——”
刺耳的電流聲在最靠近他左手邊的地方響起，下一秒，一個女聲響起：“親愛的聽眾們，晚上好……”
另外一邊，左下角的粗苯收音機同時響起，略顯詭異的男聲將故事娓娓道來：
“……在這月黑風高的一天晚上，他獨自一人走進了這里，無數(shù)雙眼睛在暗處看著他，冰冷的風吹過，仿佛有什么人將慘白的手搭在他的肩膀，緩緩湊近他的耳邊，聽，那是死亡的呼吸聲……”
“沙沙……沙沙……”
滋滋的被干擾聲響起。
小女孩的嘻笑聲響起：“嘻嘻，嘻嘻！”
溫簡言的瞳孔一縮，他注意到，自己在這里接收到的音量比起剛剛要高上數(shù)倍，無數(shù)的聲音在耳邊環(huán)繞，像是死死盯上了他一樣。
冰冷的感覺猛地向上一竄，眨眼間，溫簡言感到自己從小臂到大臂都陷入了一片僵冷，一股腐爛的臭味從自己的身體上傳來。
而那陰森冰冷的感覺還在飛快蔓延著，甚至覆蓋住了肩膀。
溫簡言的臉色微微發(fā)青。
他很快意識到，一旦這種腐爛狀態(tài)侵蝕到心臟和大腦的區(qū)域，即使大羅金仙來了，自己可能也沒救了。
但是……
背后的玻璃門處，已經(jīng)太久沒有傳來聲音了。
或許蘇成和祁潛那邊的行動受到了阻礙。
溫簡言咬咬牙。
看樣子，一旦遇到危險就能全身而退的想法還是太天真了，現(xiàn)在真的遇到了這種情況時，他反而退無可退，只能硬著頭皮繼續(xù)向前了。
在無數(shù)廣播的環(huán)繞之下，溫簡言緩緩的，再一次向前走去一步。
“你在找我嗎？我在這里�！鳖^頂處的棕色收音機突然作聲，那聲音像是緊貼在耳后響起。
另外一個收音機再次作聲：
“嘻嘻，我在這里�！�
電源的亮光在陰影中閃爍，無數(shù)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不，我在這里�！�
眼前這一幕，令人頭皮發(fā)麻，汗毛倒豎。
極度的恐怖感和孤獨感襲來，幾乎能夠摧毀任何一個正常人的理智。
如果童謠現(xiàn)在還留存有部分的視力，那么，她現(xiàn)在就能看到，那名身材纖細的少女獨自走進了那片自己即使僅僅只是看了一眼，就雙目流血的，最為恐怖的區(qū)域之中，在無數(shù)充滿惡意聲音的圍繞之中，雙手，雙腿，全都已經(jīng)變成了死人的顏色。
慘白帶青，遍布尸斑。
“沙沙……”，耳邊的女聲變調(diào)拉高，幾乎形成了一個詭異的，人類無法發(fā)出的尖細調(diào)子：“他知道，他永遠也無法離開這里。”
“你會死在這里�！蹦腥苏f。
“你會死在這里。”老人說。
“你會死在這里�！毙『⒄f。
嗓音一個比一個滲人，一次比一次接近。
*
與此同時，商鋪門口。
雖然所有的光線都被遮住，但是，那些令人害怕的腳步聲仍在店鋪門口徘徊。
幾人警惕地守在門口，似乎在防備著什么。
而蘇成則是獨自站在后方。
他沉默著，目光定定地凝視著眼前的虛空，一點微弱的光線在他的眼珠中閃爍，像是油燈的光亮，又好像是從他的瞳孔深處亮起的。
他抬起手，似乎正在從空中緩緩地取下了什么。
祁潛的余光捕捉到了這一幕，他心下一跳，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對方現(xiàn)在正在發(fā)動天賦。
“砰！”
突如其來的聲音打破了死寂，祁潛也被狠狠嚇了一跳，猛地扭頭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玻璃門微微顫動，本就不嚴實的門縫微微開合，陰冷腐爛的氣息從中滲透進來。
其間隱約可以看到，外面黑暗中重重移動的黑影。
糟糕！它們在撞門��！
祁潛瞳孔一縮，幾乎汗毛倒豎。
“快！先堵�。 �
一聲令下，所有人都猛地向前，用盡所有方式將門死死托住，生怕外面那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沖破大門，闖入店鋪之中。
祁潛死死地抵住大門，額角滲出了冷汗。
怎么會這樣？
他們明明已經(jīng)遮住了所有的光源，為什么“顧客”還會撞門？！
究竟是哪里出了錯？
“砰！砰！”
更多的撞擊聲傳來，不止一個“顧客”加入其中，那撞門的聲音雜亂無章，外面的力氣逐漸加大，似乎變得緊迫了起來。
“砰砰！砰砰！砰砰！”
忽的，背后傳來了蘇成的聲音：“……錯了�！�
他的聲音有些虛弱，帶著一點微微的懸浮感。
什么？
幾人一愣，紛紛扭頭向著預言家看去。
蘇成站在原地，那絲微光仍在瞳孔中閃爍，他的面孔上帶著一種格外奇異的神情：“我們應該開門�！�
“什么？”祁潛一愣。
“開門吧�！碧K成的聲音變得順暢而平穩(wěn)。
安辛：“可是……”
“照他說的做。”祁潛打斷了他，其他幾人猶豫了一下，松開了手，緩緩的從門口向后退去。
失去了人為的阻力，上面施加的道具還能再多堅持一分鐘左右，但也是極限了。
祁潛看向蘇成：“要不要把溫溫童謠兩個人叫回來，先在柜臺之后集合？”
蘇成：“不需要�！�
他抬起手，阻止了下意識準備向著柜臺內(nèi)走去的其他人：“我們就在這里守著�！�
“等等，可是顧客——”張雨的眉頭緊皺，神情憂慮而緊張。
“不�！�
蘇成的雙眼緊緊地盯著眼前的大門。
“砰！”
最后一聲巨響，所有道具失效，陰冷森寒的風裹挾著腥臭的氣味涌了進來，但是，詭異的是，門上的銅鈴卻并沒有作聲。
門外，陰森森的黑暗中，隱約可見數(shù)道身形。
它們緩緩的向著門內(nèi)走來，逐漸進入了在油燈之下。
呆滯渾濁的眼球，青白冰冷，遍布尸斑的臉和皮膚，邁著僵硬的步伐，逐漸向前靠近。
“……因為他們不是顧客�！�
蘇成補充道。
張雨的視線在為首幾人的身上停留了一瞬，似乎突然意識到了什么：
“這幾個人的衣服——！”
安辛倒吸一口涼氣：“這些都是主播�。 �
是的，這些人全都是死在這個副本中的主播，他們曾經(jīng)在一樓大廳之中和這幾人有過一面之緣，但是，過去了短短數(shù)個小時，他們已經(jīng)變成了一具冰冷的尸體，在漆黑的大廈內(nèi)游蕩著。
所以他們才會聽到不止一個腳步聲。
所以門外的腥臭味才混著血腥味。
所以即使遮去了燈光，它們還會繼續(xù)撞門。
因為它們本就不是顧客，而是另外一種異類。
蘇成緩緩地舒出一口氣。
沒錯，這樣就對了。
夢魘中沒有必死的副本，如果丟出收音機，招來的是那些詭異的，無法抗衡的“顧客”的話，這條簡單粗暴的最后方案就失去了意義，沒人能活下來。
所以，危機雖然會有，但活下去的生機也同樣存在。
“好，”祁潛眼底兇光一閃，“那就消滅它們！”
只要處理掉這些堵門的尸體，他們就還能繼續(xù)行動。
死門過去，就是生路！
*
收音機發(fā)出無數(shù)詭異的聲響，那些聲音從四面八方響起，無時無刻不在干擾著他的判斷。
溫簡言定定地站在原地，正在聲音的詛咒下一點點的變成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