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推車內(nèi)部的金屬四壁已經(jīng)被腐蝕的不成樣子,斑斑駁駁幾乎看不出曾經(jīng)的顏色,柜子內(nèi)放著一個大甕,溫簡言壯著膽子將甕口掀開——
一股濃重的、腐臭血腥味撲面而來。
溫簡言捂住口鼻,定睛看去。
甕里并未裝滿,里面都是黑紅色的粘稠血塊,看著正是之前廚師用來和面的那種東西。
不過……
溫簡言忍著惡心,用指尖從甕口挑起一截布料。
那布料此刻已經(jīng)被血塊染成黑紅的顏色,且仍在向下淅淅瀝瀝地滴著血,但是,仍然能夠依稀辨認出,那應該是廚師服的制式。
溫簡言一陣惡寒,他松開手,衣服“啪嗒”一聲落回甕內(nèi),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現(xiàn)在他至少知道了三件事。
第一,和面的血泥究竟是什么。
第二,跟著一起離開后廚的廚師到哪里去了。
以及第三……
這個傻逼推車為什么會這么重。
*
五分鐘后。
伴隨著車輪的嘎吱響聲,教室后門敞開,身穿白色廚師服的青年推著推車從教室里走了出來。
“結(jié)束了?繼——”
在學生會成員轉(zhuǎn)頭的瞬間,下一秒,只見溫簡言猛地抬起手,捉住了布袋子。
黃褐色的墳土頓時毫無保留地潑灑在了他的身上。
“啊啊啊�。。�!”
尖銳怪異的慘叫聲從學生會成員的遍布泥沙的臉孔下傳來。
推車后,青年無聲地抬起眼。
和剛才一樣,他的神情仍舊是平靜而溫順的,
像是一個沒有個人意志的工具人,
沒有半點反抗之心。
正因如此,此刻的暴起才顯得那樣的突兀。
——毫無預兆,且毫不猶豫。
但在呲出獠牙的瞬間,卻見血封喉。
學生會成員開始踉踉蹌蹌后退,抬手試圖將臉上的墳土弄下來,但是,溫簡言并不給他這個機會。
他單手撐著推車的頂部,靈活地縱身躍起,一個側(cè)翻跨過了推車。
溫簡言垂下的掌心里出現(xiàn)了那把卷刃的菜刀,他將菜刀掂量了一下,忽然一笑。
那張原本冷靜過頭的臉,此刻忽然變得生動了起來,但在那柔和燦爛的微笑之下,卻藏著一點仿佛能將人劃傷的鋒芒。
“這不巧了�!�
溫簡言掀起眼皮,淺色的眼珠里無聲倒映著血光。
他笑瞇瞇地說:
“正好讓我試試刀�!�
卷刃的刀鋒抵上了學生會成員的脖子,然后猛地下壓,只聽“噗滋”一聲響,骨骼皮肉破裂的聲音傳來,黑色的液體從下方噴濺出來,皮膚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變得干癟。
【誠信至上】直播間內(nèi)的觀眾:
“嘶!”
“我去……”
“這么暴力的嗎!”
但是,即便已經(jīng)被砍斷了脖子,對方卻仍舊沒有停止活動。
黑血落在了手背上,一股陰冷的感覺彌散開來,溫簡言心下一驚,向著右上角撇去一眼——他的san值開始掉了。
這似乎是一個契機。
原本流瀉出來的黑色液體開始緩緩回流,在沾滿墳土的臉孔下方,一只眼珠陰毒地旋轉(zhuǎn)著,死死地盯著面前的溫簡言,像是要將他剝皮抽骨。
可見,雖然都是同樣出自一個副本,但是,這把菜刀的恐怖程度和一個正式的學生會成員仍然是無法匹敵的。
那它害怕什么?
思緒在腦海中轉(zhuǎn)過一圈,溫簡言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
——為什么僅僅一把墳土就能造成這樣的效果?
——為什么學生會成員之后再未跟著他進入教室?
溫簡言單手壓著刀,另外一只手探向推車上的布袋子,這一次,他毫不吝嗇地將剩下所有的墳土都捉在手中。
然后,他捏住學生會成員的下巴,強迫對方張開嘴:
“跟我說,啊——”
黑紅色的血濺在他白皙的側(cè)臉上,搭配上嘴角的微笑,顯得兇殘無比。
下一秒,溫簡言手掌施力,惡狠狠地將所有的墳土都塞到了學生會成員的嘴巴里。
“給我吃!”
墳土落入嘴巴,和脖子上的刀口之中,壓制的效果似乎這才終于顯現(xiàn)。
學生會成員的手臂和胳膊抽搐了兩下,終于停止了掙動。
【誠信至上】直播間:
“……”
“……你媽的,看的我背后一涼,你小子這下手也太狠了點�!薄叭撕菰捛叶嗍前桑俊�
“溫哥牛逼�。ㄆ埔簦�
溫簡言喘著氣,跌跌撞撞地從地上爬起,他的身上沾著黑血與墳土,看著一團亂遭,十分狼狽。
……這次應該足夠了。
他低下頭,向著地面上的“學生會”看去。
不知是菜刀還是墳土的功效,亦或者二者兼有,對方的皮囊還是一點點地干癟了下去,像是所有的水分都被吸收殆盡。
和之前在行政樓里時,那個被學生會成員“吃掉”的社團成員簡直就是一個樣子。
溫簡言靠在墻上,強迫自己冷靜了一下,然后低下頭,扯開自己廚師服的領(lǐng)子,向內(nèi)掃去一眼。
果然。
他閉了閉眼,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一咬牙,伸手解開了自己的扣子。
【誠信至上】直播間:
“?”
“???”
“在這里就脫嗎?這么不把我們當外人?”
“不,等一下,你們看,不太對勁……”
原本看似單純的布料,但在被剝開的瞬間卻發(fā)出了仿佛皮肉分離般的“刺啦”聲。
“……呃!”
溫簡言踉蹌了一下,像是在忍受這什么強烈的痛苦似的,蒼白的手指微微顫抖著,但還是在持續(xù)施力,硬生生將那白色的布料從自己的肩膀上扯下。
【誠信至上】直播間:
“�。窟@是……”
“我去,廚師服這是和他的身體長在一起了啊……”
“媽耶,看的我頭皮發(fā)麻�!�
“草,怪不得廚師這個身份這么牛批,居然能生抗住墳土的壓制,因為這完完全全就是個一次性用品啊,而且還是一錘子買賣,如果不盡快脫下廚師服,就會永遠和這身衣服長在一起,這他媽也太陰了�!�
溫簡言咬緊牙關(guān),哆嗦的手猛然施力,喉嚨里爆發(fā)出一聲慘烈的痛叫。
“啊啊��!”
廚師服從身上剝離,溫簡言上半身已然□□。
他撐著墻壁,皮膚上滿是冷汗,顫抖地深呼吸著。
屬于人類的緊實軀體上,不知何時已經(jīng)顯現(xiàn)出了黑紅色龜裂的紋路,像是正在從內(nèi)部裂開的瓷器一般,看著十分觸目驚心。
不過,至少總是擺脫了那身廚師服。
溫簡言一點點地滑了下來,坐在了地上,努力地呼吸著。
因為疼痛,他甚至不敢靠在墻壁上,只能把脊背挺直,不讓自己上半身的皮膚被任何東西碰到。
他抬起手,捋了把自己汗?jié)竦念~發(fā),開始接著之前的思路思考了起來。
既然自己之前看到的尸體并未幻覺,那么,他之前在階梯教室內(nèi),在看到尸體之前所見的……
是不是也并非幻覺?
溫簡言記得,自己看到過,有一條血紅色的、蠕動著的肉管從黑暗的空中垂下,緊緊地連在了學生會成員的身上……而學生會成員和社團成員都一樣,似乎是是由一具皮囊兜住的滿包液體。
所以它們其實全都被連在了無形的肉管之上嗎?那這些肉管又通向何方呢?
還沒有等溫簡言想出個所以然來,忽然,他感到一陣詭異的涼意,像是在被什么人注視著一樣。
……怎么回事?
溫簡言一怔,下意識地抬起頭,向著被注視的方向看去。
教室的門半敞著,隱約能看到里面整整齊齊的桌椅,無數(shù)陰冷的影子齊齊坐在桌子后方。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那一張張慘白模糊的臉孔居然改變了方向,直直地看向了這邊!
溫簡言的脊背竄出冷汗,激得傷口生疼。
在那一瞬間,他立刻就意識到了這一切的緣由。
為了對付學生會的成員,他并沒有按照原計劃,給這間教室內(nèi)灑墳土,而是將墳土留出來對付學生會的成員,也正因如此,這些“尸體”都并未被壓制。
先前他穿著廚師服的時候到還好,但是,廚師服一褪去,他回歸了人類的身份,危險就來臨了。
溫簡言聽到自己的耳邊“嗡嗡”作響,所有的神經(jīng)都在瘋狂預警,四周原本微薄的血色似乎變得更加濃郁了,他咬緊牙關(guān),心里浮現(xiàn)出一個清晰的念頭:
必須立刻離開�。�
第
465
章
育英綜合大學
第四百六十六章
空氣中,原本只是若有若無的黑暗正在逐步加深,一點點地變得濃稠。
半敞著門的教室里,一張張慘白空洞、五官模糊的臉孔正對著門外,即便看不清楚那些死人的面容,但溫簡言仍然能清晰地感受到一點——
它們在【看】著他。
毛骨悚然的感覺像蛇一樣沿著脊柱攀升,皮膚上的傷痕被汗水激得生疼。
快跑!
幾乎在這個念頭出現(xiàn)的瞬間,溫簡言就動了起來。
他白著臉,咬著牙,跌跌撞撞沖向大門。
教學樓的大門敞開著,并無半個人看守。
透過骯臟模糊的玻璃,能夠看到外面死寂一片的校園。
走廊窗戶外的天空也在飛速變暗,整個世界都像是要被其吞噬,在這晦暗的光線下,原本毫無變化的景象似乎也變得詭譎起來,看著令人心生懼意。
似乎想到了什么,溫簡言猛地剎住步伐。
……可是跑去哪里?
青年在疼痛和脫力下喘著氣,黑色的額發(fā)不知何時已經(jīng)汗?jié)�,緊緊地貼在臉頰上。
他死死盯著外面門外的世界,但腳下卻并未挪動半步。
按原路跑回食堂嗎?
有用才怪。
自從踏出食堂門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jīng)和其他的人已經(jīng)不在同一個現(xiàn)實了。
即便離開了教學樓,他也依舊會被困在這個死寂一片的世界內(nèi),和這些即將蘇醒的無數(shù)死尸為伴。
外面天空的顏色更深了,能見度在飛快降低,整個世界似乎都在以一種無法阻擋的速度被拉入更黑、更遠的深淵之中。
溫簡言深吸一口氣,用力地閉了閉眼,像是在下定什么決心。
最終,他狠狠一咬牙,扭頭往回跑去。
【誠信至上】直播間:
“草!他怎么回去了??”
“你小子究竟是怕死還是不怕死��?!”
死寂一片的走廊中回蕩著孤零零的急促腳步聲,溫簡言沿原路狂奔。
直覺在他快點離開,跑的越遠越好,但經(jīng)驗卻在告訴他:
跑也是沒用的。
想要活下去,就必須破局。
想要破局,就得回去。
很快,歪斜在走廊中央的推車就出現(xiàn)在了不遠處。
不過……壞消息是,雖然距離溫簡言跑走甚至不到一分鐘,但是,局勢已經(jīng)開始無可救藥地滑向崩潰的邊緣。
透過教室敞開的門能看到,那些原本只是一動不動地坐在座位上的尸體,此刻居然已經(jīng)齊齊地站了起來,直挺挺地立在桌子后方,詭異陰冷的“咯咯”聲從教室內(nèi)傳來,顯然,它們距離自由行動只差一步之遙了。
更糟糕的是,前面幾間溫簡言還沒有來得及去的教室內(nèi),也傳來了同樣的聲響……
看這個樣子,要不了幾分鐘,所有的尸體就都要“活”過來了。
而在這個封閉的恐怖世界里,只有溫簡言一個獵物。
【誠信至上】直播間:
“啊啊啊��!”
“啊啊啊啊啊快跑��!”
“再不跑就他媽完蛋了!”
只見溫簡言一個箭步,越過了橫在走廊之中的推車,徑直沖向了它的后方。
在推車的后方,躺著一具沾滿墳土、已然干癟的皮囊,地面上滿是漆黑粘稠的液體,似乎正是從那扁平如布口袋般的人形皮囊之中流淌出來的,散發(fā)出腥甜難聞的氣味。
溫簡言咬緊牙關(guān),蹲下身來,向著那堆不可名狀的東西伸出手。
指尖觸碰到漆黑液體的瞬間,他的手指就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拽了進去。
剛剛平靜下來沒多久的san值忽然又再次開始了波動,并且開始再一次以斷崖式下跌。
【誠信至上】直播間:
“?”
“???”
“草,他媽的五秒鐘就掉了快一半了,自殺也不是這么自殺的吧??!”
并且,更糟糕的是,伴隨著溫簡言san值的下跌,教室內(nèi)的尸體似乎也嗅到了他的氣息,剛剛僅僅還只是定定不動地站著,而現(xiàn)在,它們居然真的活動了起來。
伴隨著刺耳怪異的咯咯聲,一具具面目模糊的尸體從座位后走了出來,邁著僵硬的步子,一步、一步地向著教室的門外走來。
空氣中的溫度下降的十分迅速,無形恐怖的陰冷之意在飛快彌散,隱約能嗅到腐尸的臭味。
溫簡言的臉色已經(jīng)白如紙張,幾乎和死人無異,san值跌落導致的副作用在他的身上飛快顯現(xiàn),清醒開始在他的眼里開始渙散,只剩下了硬撐著一點微弱的神光。
但即便如此,他仍舊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
令人頭皮發(fā)麻的粘膩水聲響起,青年原本白皙的手指被黑暗粘稠的液體吞沒,不知道在其中搜尋著什么。
頭頂落下一道陰影。
幾乎是下意識的,溫簡言抬起頭。
他和一雙空洞的眼珠對上。
溫簡言一陣恍惚,手中的動作也跟著停了下來。
忽然,他的腦海中傳來一聲熟悉的幻聽。
“別看�!�
溫簡言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
他發(fā)了狠,用牙齒狠咬了下唇,幾乎瞬間見了血。
口腔里彌散著濃重的鐵銹味。
他強迫自己收回了視線,而就在同時,深深沒入漆黑液體和干癟皮囊之中的手指似乎忽然摸到了什么東西。
雖然看不到,但是,溫簡言的心臟卻猛地跳了一下。
……就是它了。
然而,尸群已經(jīng)來到了他的面前。
只要一抬眼,對上目光的瞬間就會導致san值的大幅度下降,倘若在這種情況下被觸碰到,那就自然必死無疑。
怎么辦?
怎么辦?
……
賭一把。
溫簡言把眼睛緊緊一閉,然后整個人向后一仰,他毫無防備地向后倒去——借著重力,原本深深沉入漆黑液體之中的手掌被抽了出來。
下一秒,天旋地轉(zhuǎn)。
布滿傷痕的脊背重重地撞在了地上。
那尖銳的、幾乎遍布整個脊背的痛楚在腦海中炸開,渾身的神經(jīng)都在尖嘯,瞬間的沖擊令他的腦海一片空白。
溫簡言臉色煞白,反射性地慘叫,但因疼痛而緊縮的喉嚨里卻沒發(fā)出任何聲音,只剩下無聲顫抖的氣音。
整個過程持續(xù)了幾秒,或許幾十秒,這種持續(xù)性的昏聵才開始消散。
溫簡言戰(zhàn)栗著、將雙眼撐開一點縫隙。
無窮無盡的黑暗籠罩著四周。
溫簡言的心里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難道失敗了?
他還并沒有出去?
不,不是。
如果他現(xiàn)在還沒有離開那個空間,那自己應該已經(jīng)被周圍圍繞過來的無視尸體吞噬了才是。
溫簡言強撐著支起身來,從口袋里摸出先前橘子糖借給他使用的眼鏡道具,緩緩地環(huán)視一圈。
除去籠罩著四周的黑暗之外,一切都已恢復正常,那些原本已經(jīng)填滿整個走廊,甚至已經(jīng)逼近到面前的尸體也已經(jīng)不知所蹤。
推車消失了。
推車旁的黑水和尸體也同樣消失了。
見此,溫簡言這才終于長長地舒出一口氣。
溫簡言垂下眼,向著自己仍舊緊攥著的手掌看去。
因過度用力而泛白僵硬的指關(guān)節(jié)一點點松開,露出其中那一條骯臟的、沾滿黑色血泥的學生會紅袖帶。
果然,和他猜測的一樣,自己之所以會進入到這個世界之中來,原因出在學生會成員的身上,那么,既然如此,破局的關(guān)鍵也正在其中。
他曾經(jīng)也不是沒有進入過類似的空間。
那是在第一學年的體育課上,在遠離鮮紅色的跑道之后,他才得以離開。
而這一次和上次雖然并不相同,甚至就連帶他進入這個世界的學生會成員都已經(jīng)“死”了,那么,如果在這種情況下,又要改如何離開這個世界呢?
答案呼之欲出。
——紅袖帶。
顯然,他猜對了。
在溫簡言的注視下,掌心里那條被污染的、皺皺巴巴的紅袖帶開始逐漸溶解,一點點地消失了。
看著紅袖帶消失,他心下不由得有些遺憾。
溫簡言本以為自己能獲得第二條呢,但顯然,副本并不允許這種事情發(fā)生。
不過也無所謂了。
只要能離開那個充斥著無數(shù)尸體的空間,對他而言就已經(jīng)是勝利了。
溫簡言咬緊牙關(guān),單手撐著墻壁,踉蹌著爬了起來。
周圍一片漆黑,能見度低的可憐,能見度也依舊低的可憐。
和他想的一樣,自己現(xiàn)在的確是在教學樓的走廊內(nèi),而旁邊的教室門緊緊關(guān)閉著,隔著教室的窗戶,幾乎無法看到里面現(xiàn)在究竟在發(fā)生些什么。
按照時間來講,現(xiàn)在應該已經(jīng)到下午了,而下午是必修課的時間,要知道,在必修課上課時,教室外的走廊會被一片黑暗吞沒。
而他現(xiàn)在可是在教學樓內(nèi)的走廊里。
怪不得周圍一片漆黑。
【誠信至上】直播間:
“豁,主播這算是逃課了嗎?”
“哈哈哈哈哈哈哈算是吧�!�
“不過反正只有選修課會有學生會去點名,必修課不會,上一學年的社團成員可都是在必修課的過程中出去參加社團招新的的呢。”
“也是,能不能在必修課上逃課主要看你本事,只要能做到,就沒有懲罰機制�!�
在死寂一片的黑暗走廊之中,溫簡言閉了閉眼,緩緩地深吸一口氣,
從剛剛開始就始終緊繃著的神經(jīng),此刻終于短暫地舒緩了下來。
在緩了兩三分鐘之后,他這才睜開雙眼,開始低頭檢查一下自己身上的“傷口”。
說是傷口,其實并不太準確。
因為體表的皮膚并未出現(xiàn)任何的破損,也沒有滲出鮮血,那些紅色的裂痕全部來自于皮下,好像自己是從身體內(nèi)部裂開了一樣。
溫簡言清楚,這不是什么普通的“傷痕”,而是由規(guī)則賦予的反噬。
他和墳土直接接觸的時間太長了,他本應受到的侵蝕被以另外一種方式在軀體上呈現(xiàn)了出來,倘若不是他將那身廚師服脫下的速度夠快,時間夠早,他現(xiàn)在可能已經(jīng)填入了推車里的那個大罐子內(nèi),成為了里面新的血泥。
想到這里,溫簡言不由主地哆嗦了一下。
雖然體表沒有開放性的傷口,但是,這些“傷”所帶來的疼痛卻遠勝于其他的任何一種,尤其是行動起來的時候,簡直疼的撕心裂肺。
溫簡言強忍著疼,打開背包,找了幾個治療的道具激活——和猜想的一樣,并沒有什么用。
但總得試試。
溫簡言嘆了口氣,購買了幾個止痛的道具生咽而下。
隨著道具生效,軀體上的疼痛漸漸消散。
做完這一切之后,他再次用積分購買了新的上衣,伴隨著紐扣一點點地系起,下方布滿鮮紅色裂紋的白皙皮膚也被逐漸遮擋,等溫簡言完全穿好之后,看上去已經(jīng)和沒有受傷沒什么兩樣了。
做完這一切之后,溫簡言才扭頭看向自己的右上角。
經(jīng)過了這一輪危機,他的兩項數(shù)值都跌的厲害。
生命值已經(jīng)降到了43,而san值更是再一次跌破20大關(guān),變成了19。
而隨著疼痛的減輕,原先一直被忽視的san值副作用也再一次開始顯現(xiàn),所幸的是,溫簡言經(jīng)歷過更糟糕的,只是一些輕微的幻聽和幻覺罷了,還暫時無法對他造成什么太大的影響。
他長舒一口氣,抬起手,將汗?jié)竦念~發(fā)捋至腦后。
不過至少現(xiàn)在危機解除了,給了溫簡言喘息的機會。
他掏出手機,想了想,點開了和雨果的對話框。
【你那邊如何?】
雨果沒回。
溫簡言又想了想,再次編輯了一條信息發(fā)了過去:
【需要我回去幫忙嗎?】
畢竟,在他離開食堂的時候,雨果已經(jīng)是負傷的極限狀態(tài),雖然所有的廚師都已經(jīng)喪失行動能力,唯一的學生會成員也被引走了,但即便如此,后廚也依舊是個是非之地,即便是溫簡言也不敢肯定,在他走之后不會發(fā)生些什么超出意料的危險。
但沒想到的是,信息剛剛發(fā)了出去,手機就“嗡”地震動了一下。
【雨果:不用�!�
又是“嗡”的一聲。
【雨果:別來�!�
溫簡言:“……”
【誠信至上】直播間:
“哈哈哈啊哈哈哈!”
“雨果甚至秒回�。。 �
“哈哈哈哈哈你確定你是要去幫忙的?不是準備繼續(xù)害人嗎?”
“啊啊啊笑死我了,雨果:我可真怕了你這個瘟神�!�
“完了,經(jīng)過這一遭,
“?”
溫簡言捏著手機陷入沉思。
是不是哪里怪怪的。
不過算了。
既然雨果能很快地回他消息,說明那邊應該也沒什么大事,說不定已經(jīng)脫離危險了。
這么想著,溫簡言也放下了回去救援雨果的念頭。
他關(guān)閉對話框,看向自己的其他未讀信息。
蘇成、云碧藍、橘子糖他們在幾個小時前給他發(fā)了一大堆轟炸信息,詢問他當時的位置和狀態(tài),只可惜,那個時候溫簡言戴著徽章藏在布袋子里,一條短信都沒看到,也沒有回。
不過,溫簡言對此倒不太擔心。
畢竟作為隊長的橘子糖是能看到隊友的狀態(tài)的,即便他短暫地失聯(lián)了一段時間,那邊也是知道他是沒死的。
溫簡言往下一劃,劃到了最近一條。
是蘇成在差不多一個小時前發(fā)來的。
【隊長正在準備按你的計劃行動】
計劃?
溫簡言一怔,立刻想起了自己在離開校車前,為他們接下來行動所指定的“計劃”。
成為了社團的正式成員之后,每一天都要消耗一枚徽章,由于不準備這么早就和泥瓦匠他們正面對上(當然,溫簡言自己之后還是被迫和泥瓦匠產(chǎn)生了沖突……而這一點是他在指定計劃的時候沒想到的),所以,他們沒有和其他社團社員一同行動,而是準備在選修課結(jié)束之后,“打劫”其他已經(jīng)有收獲的社團成員。
而黃鼠狼正是這個計劃實行的契機。
“……”
溫簡言微微皺起眉頭。
在當時他制定計劃的時候,收集到的信息還不夠多,整體也相對比較粗糙。
如果按照他的行事風格……在選修課結(jié)束之后,是會根據(jù)隊友收集到的信息,再制定一套更為細致,也更加周密的策略的,以保證他們占據(jù)優(yōu)勢,以最小的代價獲取最大的優(yōu)勢。
但只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
信息看樣子是收集到了,但溫簡言那邊卻由于一連串的意外并沒有來得及歸隊,甚至還消失了很長一段時間。
想到這里,溫簡言不由得有些不安。
他打開群聊,發(fā)送信息。
【我這邊危機已解除,你們呢?現(xiàn)在在哪?】
在一片黑暗之中,溫簡言的視線落在屏幕上,靜靜等待著。
一分鐘過去了。
兩分鐘過去了。
手機屏幕都已經(jīng)自動熄滅了,都沒有任何人回復。
溫簡言皺起了眉頭。
如果是一個人沒有回復消息的話還很正常,但是……所有人都沒有回復消息,就連對他的安危最關(guān)心的蘇成和云碧藍都沒冒頭,這就有些不太正常了。
那么,應該只有一種可能性。
他們遇到了某種危機。
溫簡言的視線落在了蘇成給他發(fā)的最后一條信息上。
……是因為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