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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齊樂人一臉懵逼,他是不是聽到了什么奇怪的詞語從他老師的嘴里冒出來?

    “怎么,不信?”陳百七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咳咳,我都有半領(lǐng)域了,什么時候換個課程表教教我怎么用?”齊樂人尷尬地咳嗽了兩聲,右手托起一個緩慢旋轉(zhuǎn)的光球轉(zhuǎn)移話題。

    自從在地下蟻城突破到半領(lǐng)域后,這個半領(lǐng)域世界就像是一個隨身攜帶的空間一樣,他可以控制它的出現(xiàn)和消失,也可以自由地出入,但是究竟要怎么使用它,讓它變得強大凝實,卻著實讓齊樂人捉摸不透。

    他有想過要不要問問寧舟,可反復(fù)思量后他還是咽下了這個問題——因為寧舟從來沒有主動提起過自己的半領(lǐng)域,他連看都沒有讓齊樂人看過。

    很顯然,這是寧舟心中一個不愿意提起的禁忌,他憎惡這種力量。

    齊樂人決定,還是找個更合適的時機談?wù)勥@個問題,例如他們訂婚之后。

    訂婚……想到這個,齊樂人忍不住翹起了嘴角。

    距離寧舟的生日還有一個月的時間,他悄悄找呂醫(yī)生打聽了買戒指的事情,呂醫(yī)生無奈表示他也不太懂行,不過他會幫他留意的。前幾天呂醫(yī)生來找他,說幫他向薛盈盈打聽了一下,有一家戒指店很有名,最近帶他去看看。

    齊樂人不禁蠢蠢欲動,以至于今天早上的訓(xùn)練都有點心不在焉。

    只可惜,他的美好想象全都被陳百七打破了,她嗤笑了一聲:“你這小破玩意兒也敢叫半領(lǐng)域?樂人小朋友,你還差得遠呢�!�

    “��?”齊樂人有點懵逼。

    “你的半領(lǐng)域,現(xiàn)在最大直徑是多少?”陳百七問道。

    “呃……大概一兩百米吧。”齊樂人說。

    除了在沖破殺戮魔王的領(lǐng)域投影時爆發(fā)了一下,平時它的確就只有這個范圍。

    “哦�!标惏倨叻藗白眼,冷漠地應(yīng)了一聲。

    齊樂人頓時訥訥地,不敢說話。

    “你知道黃昏之鄉(xiāng)的面積有多大嗎?”陳百七問。

    齊樂人搖搖頭。

    “落日島,連同大陸部分那一角,共計476平方公里,不算海域面積的那種�!标惏倨呗龡l斯理地說著。

    齊樂人心虛地看著腳尖。

    “目前住人的幾個領(lǐng)域中,黃昏之鄉(xiāng)是最大的,但就算是最小的‘云渦’領(lǐng)域,也有100平方公里以上的面積�!�

    “云渦領(lǐng)域,是什么?”齊樂人在玩《噩夢游戲》的時候沒有見過這個名詞,不由好奇地問道。

    “一個玩家的領(lǐng)域,名叫云渦,距離黃昏之鄉(xiāng)比較遠,而且在天上。領(lǐng)域持有人很年輕,也很低調(diào),是個中立勢力。這種小領(lǐng)域在噩夢世界不是沒有,但沒有一個可以和黃昏之鄉(xiāng)相比�!标惏倨呔従彽�。

    “畢竟是人類最后的凈土嘛�!饼R樂人說。

    陳百七沉默了。

    夕陽徘徊在地平線附近,她拿出煙給自己點了一根,望著夕陽,滿目惆悵。

    “先知他,就像是黃昏之鄉(xiāng)那一輪搖搖欲墜,卻不曾落下的夕陽。可它總會落下的,沒有什么是不朽的,誰都總有那一天。樂人啊,你……還有你們這些年輕人,不要讓他一生都孤獨地在天上發(fā)著光�!�

    一陣無法抑制的傷感彌漫在了齊樂人的心頭,他有很多事情想問,例如先知的懷表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蘇和的身上�?申惏倨唢@然是不知道的,她連黎明之鄉(xiāng)的真相都不知道。

    顯然,關(guān)于黎明之鄉(xiāng)和蘇和的一切,只有極少數(shù)的人才知曉。

    也許哪一天該再去見見先知?齊樂人默默心想。

    “來吧,我們?nèi)ズ_呑咦�,順便聊聊�!标惏倨邔R樂人勾了勾手,自己轉(zhuǎn)身就走了。

    今天的訓(xùn)練還沒完成,但竟然提前下課了?忍不住竊喜了幾秒的齊樂人控制住了臉上雀躍的表情,畢恭畢敬地跟在陳百七的身后。

    “半領(lǐng)域,很好。其實從實力上來說,你已經(jīng)勝過我了。”陳百七吐了一口煙圈,那稀薄的煙霧頃刻間就被海風(fēng)吹得了無痕跡。

    齊樂人把頭搖得飛快,長期以來他就一直在被陳百七吊打,這種力量的差距已經(jīng)讓他快有心理陰影了。

    陳百七哈哈一笑,一邊走一邊彈了彈煙頭:“如果是我的半領(lǐng)域還在的時候,我欺負欺負你絲毫沒有問題,可惜那時候我還太年輕了,不知天高地厚,也不知人心險惡,總以為自己走到了半領(lǐng)域的這一步,理所應(yīng)當?shù)匾袚?dān)起我的責(zé)任,去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情�?捎行┤�,并不值得你的守護,這也是我不理解先知的一點�!�

    “我很尊敬他,他和寧舟,都是那種具有‘神性’的人,我曾經(jīng)以為我也是這樣的,哪怕經(jīng)歷欺騙、背叛、挫折,我也不會改變我自己,可最后我明白了,我只是個自私的普通人。我會害怕正義被埋沒,卑劣卻被歌頌,也害怕善行被污蔑,犧牲卻被忘卻。我越來越冷漠世故,時常感覺到當年那個心有熱血的我已經(jīng)隨著半領(lǐng)域的破碎而死去了。你看,人總是很容易被現(xiàn)實改變,也很容易用冷漠去掩飾自己的害怕與無能。”站在海堤旁的陳百七眺望著海平線附近的落日,那海風(fēng)吹得她的長卷發(fā)獵獵飛揚。

    這是齊樂人第一次聽到她評價她自己。

    有太多關(guān)于她的事情,他其實并不知道,她也不準備讓他知道。

    長久以來,陳百七幾乎不會談?wù)撍约海麑﹃惏倨叩囊磺辛私舛冀⒃趯λ孕械挠∠罄�,她表現(xiàn)得很冷酷,卻又有人情味,她其實并不是她自以為的那么冷漠市儈。

    她的生意,也從來不僅僅是生意。

    “為了曾經(jīng)的那份天真熱血,我付出了慘痛的代價,看著先知,我時常會想,也許只有他這樣的人才能成為‘神’吧,而我們都不過是被神所庇護著的蕓蕓眾生,在搖搖欲墜的黃昏里茍且偷生�!标惏倨叩淖笫謸崦约旱淖笸�,看著遠方的神情流露出些許的倦怠和惆悵。

    “先知和我談起過一件事�!饼R樂人思索片刻后開口道,“他想讓我繼承黃昏之鄉(xiāng)的一部分。”

    陳百七挑起了細長的眉,表現(xiàn)出了興趣。

    “但我拒絕了�!饼R樂人笑了笑。

    “那你虧大了�!标惏倨咭残�。

    “你覺得先知幸福嗎?”齊樂人問她。

    陳百七皺了皺眉,用力吸入了一口充滿了尼古丁的空氣,任由它在肺里盤旋,可控地損害著她的器官,卻給她帶來短暫的平靜,這種感覺令人迷戀。

    “我恐怕無法回答,他自己也是。對于他來說,幸福與否已經(jīng)不再重要了,就向你不會去問一只螞蟻是否幸福,也不會去問上帝祂是否幸福,因為這是屬于人類的體驗�!标惏倨呋卮鸬�。

    這個回答讓齊樂人略感意外,可能是他此刻的表情取悅了陳百七,她背靠在海堤上舒展了后背,緩緩道:“憤怒、悲傷、喜悅、愛情……這些誕生于大腦中的感覺,脫離了人類的這個軀殼和身份,就再也不算什么了。你看,沙灘里那兩只為了地盤打架的螃蟹,對它們來說,這是生死存亡繁衍存續(xù)的大事,可跳出了螃蟹的身份,我們所看到的,不過是兩只螃蟹在無聊地打架罷了,你有興趣還可以走過去一手一只地捉走,放在鍋里蒸了吃。”

    齊樂人盯著螃蟹,靜靜地思考了很久。

    “……我有點明白你的意思了�!饼R樂人說。

    “不,你不明白。讓我猜猜你為什么拒絕先知,因為你知道,再往前走你也會逐漸被本源力量吞噬,逐漸失去屬于人類的情感,也許還有記憶,而你并不想失去,特別是愛情�!标惏倨哒f。

    “嗯……”

    “我糾正一點,先知和你的本源力量都不是很極端的那種,你們所受的影響不會像殺戮或者毀滅那么大�!标惏倨哒f。

    齊樂人的眼睛一亮。

    “但是,這也不意味著你會沒有影響。先知曾經(jīng)開過一個玩笑,說他都快忘了自己是男是女,走到廁所的時候能想起來,因為身體記得他站著尿尿。”

    “……”齊樂人簡直想求先知不要亂說話了,他這個人一開口真是實力自黑。

    “等到踏入領(lǐng)域級之后,人就會逐漸淡忘從前的一切,最執(zhí)著的東西倒是能銘記下來,只是也容易被扭曲得似是而非,特別是那些極端的力量……”陳百七說道。

    齊樂人不禁想到了那位忘記了摯愛的毀滅魔王。他忘了,卻也沒有忘,也許正是那種扭曲的執(zhí)念讓他不顧一切地撕開通往人間界的縫隙,最后釀成了這樣的悲劇。

    “現(xiàn)在你還只是半領(lǐng)域,充實它凝固它,然后尋找契機突破,這個契機也許一生都不會碰到,也可能你明天就碰到了。在那之前,好好保護你的半領(lǐng)域,不要頻繁使用它,也不要用它去和別人的半領(lǐng)域硬碰硬。你如今的力量只能夠在自己的半領(lǐng)域中發(fā)揮,例如那個樹墓,能讓你迅速修復(fù)重傷。但如果你成就了領(lǐng)域,那就很可怕了,因為領(lǐng)域中的力量甚至可以干涉現(xiàn)實�!标惏倨哒f道。

    “干涉現(xiàn)實?”齊樂人喃喃著這個詞語。

    “對,假設(shè)我有一個領(lǐng)域,我就可以輕輕松松碾壓你的半領(lǐng)域,讓我領(lǐng)域內(nèi)的力量外放影響你,舉個最簡單的例子,我可以用我領(lǐng)域中的重力將你壓趴在地上,甚至碾成一團肉泥�!�

    這個招式齊樂人見過,在圣修女的夢境中,蘇和就是用這種方式外放了領(lǐng)域的力量,將夢魘魔女制住,他還用領(lǐng)域的力量干涉過視野范圍內(nèi)怪物,讓它們無法發(fā)現(xiàn)他們的存在。

    一股寒意從腳底滲了進來,越是往前走,就越是意識到自己曾經(jīng)和一個多么可怕的敵人共處,除了后怕就是后怕。

    “也許你成就領(lǐng)域的時候,你的領(lǐng)域之中將是一片不死之地,哪怕你死亡,也會回到自己的領(lǐng)域重生,直到你的靈魂力量徹底衰竭。真可怕,和擁有重生本源的人做對手,簡直像是只打不死的小強�!标惏倨吒袊@道。

    “……老師,能用個好點的比喻嗎?”齊樂人郁悶道。

    陳百七大笑了起來:“你去數(shù)數(shù)亡靈島的墓碑再來反駁這句話吧�!�

    難以反駁的齊樂人只好選擇閉嘴。

    突然,他突然聽到了一聲清亮的語鷹叫聲,猛地回過頭。

    迎著那艷麗的晚霞,世界仿佛被鍍上了一層橙色的光,就在那光的盡頭,有一個人正朝著他走來。

    齊樂人笑開了臉,亟不可待地問陳百七:“我能回家了嗎?”

    “滾吧!”陳百七沒好氣地說。

    齊樂人聞言,都忘了和陳百七道別,他是如此迫不及待地向?qū)幹叟苋ァ?br />
    海風(fēng)中,夕陽里,他們交換了一個相隔不到十個小時的擁抱,卻好像已經(jīng)分別了一個世紀。

    PS:最近的我,忙于撒糖,話不多。

    九十八、重返黃昏之鄉(xiāng)(九)

    “你可算來了,怎么,今天休息?”呂醫(yī)生開門見到一臉萎靡的齊樂人,趕緊把人放了進來,“你來的可真是時候,我買了新鮮出爐的小蛋糕當下午茶,哈哈。”

    “我請了半天假來的,你不是說那家店晚上很早關(guān)門嗎?而且我也找不出其他時間,晚上的時候我都是和寧舟在一起的�!饼R樂人說。他誠實地告訴陳百七他要去給寧舟買個訂婚戒指,讓她瞞著寧舟,陳百七嘖了嘖嘴,很不爽地批假了。

    “懂了,你們這是一分鐘都不想分開,所以寧可請假逃訓(xùn),是吧?”呂醫(yī)生搓了搓胳膊,一副被情侶傷害了的單身狗的樣子。

    齊樂人呵了一聲:“是啊,羨慕嫉妒恨啦?”

    呂醫(yī)生捂著胸口往沙發(fā)上一倒,生無可戀地說:“脫團狗,別想吃我的小蛋糕了�。�!”

    “還走不走?”齊樂人催促道。

    “先吃了再走吧,不急�!眳吾t(yī)生說。

    齊樂人也有點餓了,高強度的訓(xùn)練總是很快耗盡了他的體能。這幾天的訓(xùn)練內(nèi)容是潛入刺殺,陳百七不知道怎么請來了幻術(shù)師,幻術(shù)師大方地用上了自己的技能卡,那張技能卡能輕易改變周圍環(huán)境,塑造成截然不同的景象,模擬不同的場景。齊樂人如同被貓欺負的老鼠一樣,在兩人的聯(lián)合訓(xùn)練下奄奄一息。

    不能再想訓(xùn)練的事情了,他得休息一下,齊樂人心想。

    吃著蛋糕,喝著茶,齊樂人整理了一下心緒。

    “我記得你是博士,學(xué)過心理學(xué)嗎?”齊樂人問呂醫(yī)生。

    “啊,多少選修過一些,不過不是很專業(yè)啦,你想問什么?”呂醫(yī)生問。

    “其實我有點擔(dān)心寧舟的心理狀態(tài)。他和我們的成長環(huán)境差別太大了,他所信仰的宗教和受到的教育造成他忽視自我,或者說他覺得犧牲和奉獻就是自己應(yīng)該做的,因為每個人身負原罪,生來就是要贖罪。除了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他這輩子沒做過什么違背信仰的事情�!饼R樂人靠在沙發(fā)上,喝了一口紅茶,緩緩對呂醫(yī)生道來。

    長久以來壓抑在他心中的,關(guān)于寧舟的一些事,他找不到任何人來傾訴,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幫助寧舟,只好向呂醫(yī)生求助。

    “原罪論,我知道。不過寧舟所受到的影響比一般人要深得多,所以他選擇離開教廷所要承受的自我譴責(zé)非常強烈。”呂醫(yī)生說。

    “是的,而且他離開教廷,并不代表他背棄了信仰,他依舊是相信的,他只是在深思熟慮后明知故犯了。所以他相信自己死后會墜入地獄,永生永世在火湖中受刑。在我們看來這只是虛無縹緲的死后世界,可是對他來說,那是真實的存在。只是因為愛情,他愿意�!饼R樂人哽咽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氣才緩過來,“他無法消除這種絕望感,這太痛苦了。哪怕我陪伴在他身邊,這種痛苦仍然會永遠伴隨著他,可我卻不知道要怎么幫助他,所以才難過。”

    對寧舟來說,這并不是一份帶來幸福的愛情,可以說它帶來的苦難比甜蜜多上千萬倍。

    可它已經(jīng)誕生,就再無法割舍。

    它已然是靈魂的一部分。

    “現(xiàn)在我死而復(fù)生,固然是一件好事,但……真的有太多問題了。有很多事我們至今不敢攤在臺面上說開,哪怕我們都知道這幾乎是必然會發(fā)生的,對此寧舟有他的想法,我也有我的選擇,一旦開口,就……就再也不會有現(xiàn)在這樣幸福甜蜜的時光了�!饼R樂人說道。

    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失去控制的寧舟犯下不可原諒之罪,他是要選擇殺了寧舟,以維護寧舟愛著的世界,還是選擇放任,看著他走向面目全非,將這個世界毀滅殆盡?

    夜深人靜的時候,每每想到這個問題,他就再也難以入眠。

    他偷偷地祈禱著這一天不要到來,或者在這一天來臨之前,他們離開這里,去一個沒有人的地方,例如他凝實后的半領(lǐng)域中,在開滿白玫瑰的花園中不問世事地度過余生。

    呂醫(yī)生迷茫地看著他,他對領(lǐng)域和本源力量都懵懵懂懂,這不是他能夠接觸到的層次了,所以他不清楚齊樂人此刻在糾結(jié)什么。

    迎著呂醫(yī)生疑惑的眼神,齊樂人說道:“我還擔(dān)心一點,寧舟現(xiàn)在過分重視我,重視到根本不能接受我受傷,更別說死亡。所以現(xiàn)在我很怕死,如果我死了,寧舟要怎么辦呢?”

    這份執(zhí)念支撐著他熬過了那么多艱難的任務(wù),哪怕在殺戮魔王的領(lǐng)域投影之中,他都撐了過來,甚至凝結(jié)了半領(lǐng)域�?扇说囊庵竞托拍钜膊荒艿挚菇^對的力量,如果當時的殺戮魔王不是一個小小的傀儡分-身,他恐怕連突破都來不及就已經(jīng)永遠死亡。

    “你們兩個……嗯,太為對方著想了。簡直就是處處為別人著想不求回報,默默奉獻的暖男型人設(shè),幸好是搞基了,不然簡直活活一輩子備胎男二啊�!眳吾t(yī)生思維跳脫地感慨了起來,“要是戀愛的人都像你們這樣瞻前顧后死命為對方著想,誰還敢輕易談戀愛結(jié)婚啊。像你們這種談法,扯了證就是一輩子‘已婚’,除非哪天‘喪偶’,反正絕不可能‘離婚’�!�

    “……能說點吉利的話嗎?”齊樂人無語。

    “啊啊啊啊啊,我錯了我錯了!不可能喪偶!你們百年好合!”呂醫(yī)生反應(yīng)過來立刻捂住了嘴,“來來來,我教你疊紙玫瑰花,別打我!”

    “下次再來學(xué),先去買戒指吧�!饼R樂人還是心急戒指。

    “成吧,走!”呂醫(yī)生從沙發(fā)上跳了起來,一溜煙地跑出了門——被自己的鞋子絆了一下,摔倒在了大門口�?磥硭淖晕矣�(xùn)練并沒有幫助他擺脫平地摔。

    齊樂人慣例想要吐槽一下小伙伴,可是看到呂醫(yī)生委屈巴巴的表情,還是把話咽了回去,轉(zhuǎn)而將人扶了起來:“你也小心點�!�

    “嘿,這也沒辦法啊,天生的�!眳吾t(yī)生摸了摸后腦勺,有點遺憾地說,“可能是為了平衡一下我的智商,所以上帝在創(chuàng)造我的時候就把我的運動神經(jīng)給削弱了�!�

    “你確定不是為了平衡你的幸運值?”齊樂人反問。

    呂醫(yī)生摸了摸下巴:“有道理哦�!�

    “不要太依賴運氣了,運氣在絕對的實力前毫無用處。”齊樂人勸道。

    “我知道……我知道的啦�!眳吾t(yī)生低下頭,囁嚅道,“我也覺得自己很廢,老給你拖后腿……”

    齊樂人安慰道:“每個人擅長的東西都不一樣,如果你既能扛又能打還能奶,那還要同伴做什么?每個人都不完美,像我這樣運氣爛到底一定境界,你還肯跟我一起下副本,我也很感謝你。既然是好朋友,就要包容對方的缺點,現(xiàn)在能看到你努力訓(xùn)練不斷進步,我真的很高興。”

    呂醫(yī)生聽得眼眶都紅了,捂著臉飛快地轉(zhuǎn)移了話題:“哎呀不說這個啦。那家珠寶店就在鋼橋附近,是黃昏之鄉(xiāng)很有名的老店,呃,雖然也就開了二十來年,我找薛盈盈打聽到的,女孩子就是喜歡這種店�!�

    “貴嗎?我的預(yù)算有限。”齊樂人憂心了起來。

    “看你要什么樣的戒指啦�!�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朝著鋼橋所在的方向走去。

    穿過市集,也穿過人來人往的鋼橋,兩人來到了附近的商業(yè)區(qū)中,在一條巷子深處找到了那家珠寶店。

    老邁的店主用小刷子輕輕刷著首飾上細微的塵埃,當他得知兩人的來意時,就從柜臺中抽出了一大個玻璃盒子,里面陳列著十幾枚精致的戒指。

    齊樂人一邊拉著呂醫(yī)生幫他挑,一邊和呂醫(yī)生聊天。

    “這里的習(xí)俗好像是越大的戒指越能代表求婚的心意,你往最大的挑就對了�!眳吾t(yī)生說。

    “其實我已經(jīng)有兩個戒指了�!饼R樂人說。

    “啊?真的?給我看看。”呂醫(yī)生好奇道。

    齊樂人從道具欄里取出了兩枚戒指,一枚是精美絕倫的藍寶石戒指——寧舟將它放在了他的墓碑前,中止了這一段無法繼續(xù)的錯誤愛情。另一枚卻是草編的戒指,粗糙而普通——寧舟將它戴在了死去的他的手上,決意繼續(xù)這一段注定會帶給他無數(shù)苦難的愛情。

    “年輕人,讓我看看這枚藍寶石戒指�!蹦赀~的店主突然出聲道。

    齊樂人愣了愣,將戒指遞給了他。

    老人舉起戒指,在燈光下仔細觀察,幽幽道:“沒錯,這一枚是從我的店里買走的�!�

    “這么巧?”呂醫(yī)生“哇哦”了一聲。

    “雖然我已經(jīng)老了,記性也不好,不過這么漂亮的戒指,我是不會忘記的。”店主依依不舍地將戒指交還給了齊樂人,“那一天,有個穿著教廷制服的年輕人急匆匆地來到我的店里,我問他需要什么,他只說了兩個字,戒指�!�

    齊樂人的腦海中不禁浮現(xiàn)出了那樣的場景。

    結(jié)束獻祭女巫副本任務(wù)回到黃昏之鄉(xiāng)的寧舟,急著要去鋼橋見他,可是在前往鋼橋前,他還來到了這里,為了買一枚求婚的戒指。

    “我拿出了很多戒指給他看,最后他選擇了最昂貴的那一枚。那時候我對他說,任何一個姑娘看到這樣一枚美麗昂貴的戒指,都會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他的求婚�!钡曛魃钌畹乜粗R樂人,輕嘆了一口氣。

    “后來發(fā)生了很多事情,這枚戒指最后輾轉(zhuǎn)還是來到了我的手里,可是……這并不是求婚,那時候他是用它向我告別�!饼R樂人輕聲道。

    店主笑了笑,臉上的皺紋因為這個笑容而越發(fā)深刻,如同他那雙渾濁卻又通透的眼睛:“那枚草編的戒指里,恐怕還有另一個故事吧?”

    齊樂人感到血氣上涌,不禁低頭看著這枚粗糙的戒指,被放在藍寶石戒指旁的它看起來是如此不起眼,甚至簡陋得可憐。

    可他深愛著這枚戒指,因為它粗糙的表象里隱藏的是一個人剖析靈魂的真摯愛意,莊嚴到令他不敢辜負。

    “后來他用這枚戒指向我求婚,可我沒能回答他,這一次,我要主動向他提問,問他是否愿意和我做一個一生一世的承諾�!饼R樂人的嘴角揚起了一絲甜蜜的笑意。

    “本來我有一枚很好的戒指可以介紹給你,可惜已經(jīng)被人買走了。”說到這里的時候,店主停頓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么,半晌才繼續(xù)道,“你不需要買什么戒指了,將這枚藍寶石戒指拿出來,向你的愛人求婚,讓你們原本無法實現(xiàn)的未來實現(xiàn),這就是最好的戒指了。”

    “對啊,你都有戒指了,還買戒指做什么!”呂醫(yī)生懵逼道。

    “是我想岔了,原本想著,應(yīng)該自己買一枚戒指送給寧舟……”齊樂人喃喃道。

    可也許,這枚戒指才是最合適的。

    原本這份緣分注定要終結(jié)于此,可仿佛有一雙看不見的手,在冥冥之中讓他們重新走到了一起。

    寧舟甚至不知道這枚戒指是落在了他手中。

    齊樂人偷笑了一下,對店主說道:“謝謝您,這下我可省了不少錢。”

    “不客氣�!钡曛骱吞@地笑了笑,目送齊樂人和呂醫(yī)生離去。

    剛走出珠寶店,屋頂上傳來一聲貓叫聲。

    齊樂人應(yīng)聲抬頭,一只肥胖過度的三花貓將一張黑色的卡片撥弄了下來,齊樂人下意識地抬手,卡片被他接住了,他第一眼就注意到了卡片右上角銀色的黑桃標記。

    【玩家齊樂人,觸發(fā)任務(wù):黑幫帝國。請攜帶邀請函和一名隊友,于3天后到柳樹巷13號酒吧開啟任務(wù)。逾期未到達視為任務(wù)失敗,扣除生存天數(shù)300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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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書在走審核,書名《擼貓游戲》,便宜大碗的短篇集,收錄貓段子和其他短篇腦洞,包括沒發(fā)過的普通人獵殺異能者的短篇故事等

    重點是: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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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老店主說的買戒指的劇情,第一部的設(shè)定集里有(藍寶石戒指那一頁),大家還記得嗎=w=

    PPS:下一個副本不會很長,讓小倆口做一次雙人任務(wù)度個蜜月吧,之前我再“砰砰砰”各種大亂斗的年代,推薦大家去看一下相關(guān)紀錄片(《芝加哥黑幫紀實》和《紐約黑幫》),那段歷史非常有趣。

    九十九、重返黃昏之鄉(xiāng)(十)

    “這個邀請函不會有什么問題吧?”齊樂人回家后就把事情跟寧舟說了,當然沒說他偷偷去買戒指的事情,他還準備下個月給寧舟一個驚喜呢。

    寧舟拿著邀請函仔細看了一遍:“沒有惡魔的氣息�!�

    “真的?我很懷疑蘇和啊。”齊樂人皺了皺眉,下意識地懷疑起了那個陰魂不散的家伙。

    蘇和似乎在某種程度上可以干涉任務(wù),例如提高任務(wù)難度,例如干擾任務(wù)劇情,甚至必要的時候還能直接進入副本形式的任務(wù)之中——例如古堡驚魂和星際死亡真人秀這兩個副本任務(wù)。

    “要是手提電腦再次出現(xiàn),他肯定也會追蹤過來,到時候他肯定會發(fā)現(xiàn)我騙了他……其實之前的龍蟻女王任務(wù),我也很懷疑這里有蘇和的手筆�!饼R樂人把自己的猜想說了出來。

    因為實在是太巧了。

    他在星際死亡真人秀中得到的【利維坦的眼球】,正是來自蘇和放出來的怪物,而這個眼球恰好針對的是權(quán)力魔王的力量——兩次破壞了她的狂信徒們布置的結(jié)界。

    從先知可以制造道具來看,這個眼球未必不是蘇和的造物。

    整個地下蟻城的任務(wù)中,齊樂人只是一個被推到臺面上的棋子,龍蟻女王、權(quán)力魔王、殺戮魔王和先知都牽扯到了里面,包括寧舟……而蘇和像是失蹤了一樣,根本不曾出現(xiàn),但以齊樂人對他的認識,他并不是個會對這種熱鬧袖手旁觀的人。

    如果以結(jié)果來推導(dǎo)蘇和的目的……

    “欺詐魔王和權(quán)力魔王之間也不是鐵板一塊……大概吧�!饼R樂人瞎猜道。

    “嗯�!�

    “讓我想想……要不我就不去做這個任務(wù)了吧,扣除300天勉強也能接受�!饼R樂人心疼地說,從地下蟻城賺來的300天可要全部填進去了!

    “我陪你去�!睂幹壅f道。

    “你是說去做這個任務(wù)?”

    “嗯�!�

    “會不會很危險……”齊樂人擔(dān)心道。

    “不會。”

    “萬一手提電腦出現(xiàn)了呢?”

    “用你的半領(lǐng)域,把它藏起來。”寧舟說。

    齊樂人思索了起來�,F(xiàn)在他不知道每次手提電腦出現(xiàn)后多久,蘇和會得到這個消息,但從目前僅有的兩次經(jīng)歷來看,蘇和的出現(xiàn)并不算快。如果在它剛一出現(xiàn)的時候,他就把它藏進半領(lǐng)域之中……

    但這得有個前提——這個任務(wù)不是蘇和故意設(shè)計的。

    “明天我去問問先知吧,讓他算一卦�!饼R樂人說。

    “算卦是什么?”寧舟問。

    齊樂人傻眼了一會兒,才道:“……就是占卜的一種�!�

    兩人就占卜展開了討論,齊樂人科普了一下周易,寧舟很認真地聽著,然而他的臉上明明白白地寫著“我是誰我在哪這到底是什么玩意兒”這樣的困惑。

    齊樂人忍俊不禁,越看越覺得自己的男朋友真是可愛極了,忍不住湊過去蹭他的臉,愛人的體溫和呼吸加劇了皮膚的饑渴,兩人摟在一起,親昵地說著小話。

    “阿婭說你給我畫過一張畫像,你還會畫畫?”齊樂人問道。

    寧舟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這有什么好害羞的,會畫畫很好啊,你還會什么?唱歌會嗎?”齊樂人想象了一下寧舟唱歌,一種強烈的違和感涌了上來。

    “會。”

    “……你還真會��!”齊樂人驚了。

    “小時候是唱詩班的�!睂幹壅f。

    齊樂人忍不住張開了嘴,傻乎乎地看了寧舟半天,腦中浮現(xiàn)出穿著一身小禮服站在唱詩班中歌唱的小寧舟,明明長得那么俊俏可愛,卻小大人似的一臉嚴肅地唱著贊歌。

    神啊,他有那——————————么可愛!

    齊樂人萬分遺憾自己沒見過寧舟小時候的樣子。

    “你怎么了?”寧舟看著齊樂人在他懷里捂著臉抖成一團,擔(dān)憂地問道。

    “沒事沒事,我有點激動�!饼R樂人鎮(zhèn)定地坐了起來,耗盡平生自制力撫平臉上的表情,問道,“你還會什么技能?”

    寧舟想了一會兒:“彈鋼琴。”

    “厲害了�!饼R樂人稱贊道。他男朋友既會唱歌又會彈琴還會畫畫!簡直是個藝術(shù)家了!

    寧舟溫柔地看著他,那雙讓他心動不已的藍眼睛在燈光下流淌著仿佛要將人溺斃的溫柔。

    “你學(xué)過的東西很多啊,有沒有什么……很特別,別人不會的?”齊樂人好奇地問。

    這個問題可難住了寧舟,他認真思索了半天,從野外追蹤食人魔想到古物鑒定,每一項都挺特別,但又不是別人都不會的。

    最后,沉思良久的寧舟想出了一個獨門技能:“我會孵企鵝蛋�!�

    “???�。�!”齊樂人瞪大了眼睛,震驚地看著自己的男朋友。

    這……這是什么操作?

    “永無鄉(xiāng)附近的企鵝,一旦夫妻一方身亡,另一方就會拋棄孵化中的企鵝蛋,如果我見到了,就會把還能孵的蛋撿回來�!睂幹壅f。

    ——震驚,我男朋友竟然會孵蛋?!

    考慮到寧舟覺醒后的本體是一條巨龍,會孵蛋好像也不是那么奇怪了……

    寧舟還介紹了一下孵企鵝蛋的方法和需要的時間,聽得齊樂人一愣一愣的:“所以你得花兩三個月的時間隨身帶著企鵝蛋?晚上睡覺都要注意控制體溫?要出遠門執(zhí)行任務(wù)的時候也不能松懈?孵出來后還得幫助它適應(yīng)企鵝群的生活直到它能獨立生活?”

    寧舟點點頭。

    “你……真是個好人�!饼R樂人沒法用別的詞語來形容寧舟了。

    “我只是想讓它看看這個世界�!睂幹壅f。

    即便溫柔撫養(yǎng)過它的人終要離去,留它獨自面對這個充滿了苦難的世界,也許它的一生都要在饑餓與寒冷中掙扎,可是即便如此,那漫長的極夜也終會過去,它會尋找到自己的伴侶,與它在冰雪中建立一個溫暖的家。

    齊樂人突然眼眶一熱,垂下了眼簾。

    就是這樣一個內(nèi)心溫柔,對世界充滿了善意的人,卻得不到這個世界的溫柔對待。

    他甚至不抱怨命運,哪怕他是如此無辜。他只想竭盡全力地過好每一天,每一天都也許是最后一天。

    “再給我畫張像吧�!饼R樂人輕聲道。

    這個請求溫柔繾綣,讓人無法拒絕。

    于是寧舟拿起畫筆,齊樂人坐到窗臺前,不禁有些緊張。

    不知道寧舟會把他畫成什么樣子。

    想著想著,齊樂人不禁開始整理頭發(fā),把耳邊有一撮頭發(fā)翹起來了,趕緊壓住,可惡,怎么還翹?不沾點水弄不平啊。

    “我先去一下洗手間!”齊樂人一屁股從窗臺前坐了起來,急匆匆地來到洗手間,拿打濕的梳子梳頭,又整理了一下衣服,最后對著鏡子沉思——要不要,化個妝?

    哪怕是男人,學(xué)會了這項技能之后也會覺得很有用,現(xiàn)在走在路上的時候,齊樂人不但能一眼看出女孩子臉上的妝容,還會思考一下她挽著的那位男士如果修一下眉毛上點粉底再給痘印來點遮瑕顏值能提升多少。

    雖然穿過女裝,演過基佬,擅長化妝,甚至還會模仿女聲——陳百七教的,說有時候很管用——但齊樂人內(nèi)心還是有一份“直男”的矜持的。

    在長達十幾秒的掙扎中,齊樂人克制住了,回到了窗臺前。

    即便已經(jīng)入夜,黃昏之鄉(xiāng)依舊是黃昏,今夜的晚霞格外絢爛,可是這份絢爛并沒有持續(xù)太久,齊樂人倚靠在飄窗上專心凝視著作畫的寧舟,那源源不斷地從內(nèi)心中涌出來的柔情讓他自己都感到詫異,人為什么會對另一個人產(chǎn)生這樣強烈的感情?

    就好像,那違背了人的理性的愛意將他的靈魂重新塑造了一次。

    事實也的確如此。

    在他靈魂深處的那片圣墓花園之中,那些白色的玫瑰花就是因為這份愛情而盛開著。

    天漸漸暗了下來,齊樂人看了一眼窗外,濃密的雨云開始匯聚,眼看著就要下雨。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豆大的雨點就打在了玻璃窗上,蜿蜒縱橫的水跡沿著透明的玻璃往下滑落。齊樂人看著窗外的雨點,也看著窗外的雨云,心想要是能打雷就好了。

    如果打雷的話,他就可以鉆進寧舟的被窩和他一塊睡。

    他還惦記著自己在那個下雨天的屋檐下,當著寧舟的面給自己新添加的人設(shè)——怕打雷。

    天知道他根本就不怕,每次雷雨夜他都關(guān)緊門窗快樂地打游戲,累了就蒙頭大睡,一覺睡到大天亮。

    但這種要展現(xiàn)演技的時候,齊樂人自認為是不會輸?shù)�,現(xiàn)在唯一的困擾是,這天氣很可能不會打雷!

    “下雨了,不知道會不會打雷。”齊樂人說著,偷偷瞄了寧舟一眼。

    既然寧舟能把雨弄停,讓周圍這一片下起雷陣雨也不是什么問題吧?

    寧舟停下畫筆,起身走到窗臺邊看了一眼雨云說道:“不會的,只是普通雨云。”

    “……”齊樂人絕望地扶住了額頭,男朋友太正直了怎么辦?聽他的語氣,發(fā)現(xiàn)不會打雷竟然還挺輕松愉快!

    “你就這么希望不會打雷嗎?”齊樂人幽幽地問道,郁悶之中還有點生氣。

    寧舟點點頭。

    齊樂人真的要絕望了,男朋友的情商不是一點點的問題啊!他不知道情侶有時候就是需要這樣一個小借口然后趁機抱在一起卿卿我我嗎?!

    “你說怕打雷,那最好永遠不會有雷雨天,這樣你就可以睡個好覺了�!睂幹壅f道。

    齊樂人怔住了。

    他突然明白自己和寧舟的差距在哪里,寧舟愛著他,是希望實現(xiàn)他一切愿望的愛,齊樂人希望他活著,他就好好活著,哪怕活著是痛苦。人類自私的天性幾乎不存在于他的身上,他用愛去滿足他愛的人,而不是滿足他自己。

    可齊樂人不是這樣的,他自己也明白,他的很多愿望都是建立在寧舟的痛苦之上,他說他愿意陪寧舟到地獄里去,可寧舟真的愿意嗎?他總是希望他愛的人能夠生活在陽光下,過得幸福。可如果齊樂人這么做了,他也只會接受,而且竭盡所能讓他快樂,哪怕是在地獄里。

    因為這是齊樂人的愿望。

    “你怎么了?”看到燈光下齊樂人眼中一閃而逝的晶瑩,寧舟緊張地問道。

    齊樂人吸了吸鼻子,把臉埋進了寧舟的頸窩里,在他的鎖骨上輕輕咬了一口。

    寧舟茫然地抱著他,不安地僵直了身體。

    “你這個人,怎么這么傻呢?”

    “有嗎?”

    “有啊�?晌矣衷趺磿@么幸運呢?竟然偏偏地就遇到了你。”

    暴雨擊打在玻璃窗上,無數(shù)雨點匯聚在一起,滾動著落下,這些縱橫交錯的水痕讓窗外的路燈變成了一團斑斕的昏黃。

    雨的聲音快要淹沒他們說話的聲音,他們必須靠得很近,才能聽清對方嘴唇間的聲音。

    漸漸的,不知道是從誰開始,他們的嘴唇再沒有了距離。

    手臂摟住后頸,手臂摟住后腰,極盡纏綿的熱吻生澀地宣泄著前一刻的喜悅與悲傷,滾燙到靈魂都要被點燃。

    在這被暴雨圍困的狹小窗臺間,他們心照不宣地為即將到來的求婚倒計時。

    距離黃昏之鄉(xiāng)的建立日,還有一個月零三天。

    &&&

    PS:會孵企鵝蛋的寧舟可愛,不讓打雷的寧舟也可愛,女神大概是我寫過的內(nèi)心最溫柔的人。私心喜歡這段^^。

    放心吧,會結(jié)婚的。

    開始新副本。

    一百、黑幫帝國(一)

    【玩家齊樂人,開始任務(wù):黑幫帝國�!�

    【任務(wù)背景:1920年1月16日,美國禁酒令正式生效,販賣私酒成為美國黑幫的主要收入來源,黑幫、政客、警察相互勾結(jié),各種犯罪層出不窮,社會空前混亂。費克新市意大利黑幫的實際掌權(quán)人比利即將與愛爾蘭黑幫掌權(quán)人路易斯的女兒薇洛聯(lián)姻,然而就在婚禮前夕,比利在云杉街182號地下妓院中被槍殺。其父馬里奧喚回正在英國留學(xué)的二兒子杜喬代理幫內(nèi)事務(wù),杜喬回國后迅速派人徹查哥哥比利的死因�!�

    【任務(wù)要求:在一個月內(nèi)找出另外三組玩家搭檔并擊殺,每擊殺一名其他玩家,獲得生存天數(shù)20天。誤殺一名NPC扣除生存天數(shù)5天。誤殺搭檔扣除生存天數(shù)30天。被擊殺扣除生存天數(shù)80天并退出該副本,生存天數(shù)不足則判定死亡。找到殺死比利的兇手,獲得生存天數(shù)30天。本次任務(wù)期間,禁止使用自帶的道具和技能卡�!�

    【數(shù)據(jù)同步倒計時,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同步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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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需要點什么?”濃妝艷抹的豐腴女人對著英俊的陌生人堆起了一個膩人的笑容。

    穿著西裝的男人不耐煩地將她推開了:“波恩在哪里?”

    女人的笑容僵硬了一秒。自從半個月前意大利黑幫的老大比利被人發(fā)現(xiàn)死在了波恩的床上之后,這家地下酒吧兼妓院就沒有太平過。雖然波恩再三哭訴這件事和他沒有任何關(guān)系,當時他在洗澡,聽到臥室里傳來了一聲槍聲,他在浴室里瑟瑟發(fā)抖不敢出去,等到保安趕到的時候床上就只剩下被人一槍斃命的比利的尸體了。

    誰也不知道究竟是誰殺了他,但總不會是一個小男妓。

    “帶我去找波恩。”男人傲慢地抬起下巴,俯視著女人。

    “他……他有客人�!迸藨�(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道,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越發(fā)恐懼了。

    男人冷笑了一聲,將手放進了口袋里,掏出了半把手槍,又放了回去。

    女人臉色大變,后退了半步,驚恐道:“請、請跟我來。”

    兩人沿著地下酒吧狹窄的通道向里走,穿過酒吧大廳的時候,到處都是嘈雜的聲音,醉漢們一邊碰杯一邊高歌,把杯中原本廉價卻因為禁酒令而價格不菲的酒精一飲而盡。

    男人始終和這群酒鬼保持距離,對這荒唐的聲色之地露出了顯而易見的厭惡。

    離開酒吧大廳,兩人又回到了地上世界,這里是一處被改造過的民居,地下的部分用以躲避警察的視線來招待酒鬼,地上的部分則是明目張膽的紅燈區(qū),和別處不同的是,提供服務(wù)的不僅僅是女人,還有漂亮的男人。

    “就是這里了�!迸酥钢簧燃t色的木門說道。

    男人掏出手槍,打開保險栓,然后一腳踢開了大門,門內(nèi)正偎依在一起調(diào)`情的兩人立刻嚇得坐直了身體。

    “哦,上帝��!”女人捂住了嘴,像是見到了鬼怪一樣慌慌張張地跑開了。

    “滾出去�!辈徽埗鴣淼哪腥擞脴屩钢危嗫偷哪X袋說道。

    原本正要破口大罵的嫖`客在看到黑洞洞的槍口之后像極了一只被捏住了脖子的公雞,他立刻舉起了雙手,連滾帶爬地沖出了房間,還為他們掩上了大門。

    現(xiàn)在,這間只有床和沙發(fā)的臥室里就只剩下一個拿著槍來歷不明的危險男人,和一個金發(fā)碧眼的漂亮男妓。

    “你就是波恩?”男人問道。

    波恩抬起頭,濃長的睫毛下那雙碧綠的眼睛里仿佛醞釀著什么。

    “是的,先生�!�

    “真的嗎?”男人又問。

    他的語氣里充滿了危險和質(zhì)疑。

    波恩翹起了嘴角,譏誚地問道:“您在懷疑什么呢,先生?您可是害我損失了一個客人�!�

    “如果你不誠實,你將失去的可不只是一個客人了�!蹦腥苏f道。

    “我可不敢有任何欺瞞�!辈ǘ髡f。

    “上個月30號,死在你床上的那一位,談?wù)勊��!蹦腥死淅涞馈?br />
    “你想聽什么?如果是關(guān)于他的性癖,我倒是可以說上半個小時,至少。”波恩說道。

    “至少?”男人感興趣地挑起了眉。

    波恩的眼中閃過一閃而逝的光亮,兩人意味深長,又心照不宣地露出了一個笑容。

    “對,至少�!�

    兩人不約而同地放下了戒備,波恩從沙發(fā)下取出了一張方塊Q,男人從襯衫口袋里掏出了一張方塊K,一同被扔在了茶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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