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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殺戮魔王的傀儡,我們也帶來了,到時候一并交給你們�!饼R樂人說。阿西現(xiàn)在被關(guān)在寧舟的半領(lǐng)域中,他的后續(xù)處理還是要交給審判所進行。

    “明白了,先帶你們?nèi)ヒ娤戎�,他最近的狀況不錯,現(xiàn)在還清醒著,跟我來吧�!彼緞C說道。

    在司凜的帶領(lǐng)下,齊樂人再次來到了審判所的地下世界。

    擁有半領(lǐng)域后,齊樂人比從前還要“不知寒暑”,他和寧舟牽著手行走在雄偉壯闊的地下冰宮的時候,他小聲問寧舟:“你來過這里嗎?”

    “嗯,來過�!睂幹壅f。

    “那時候你對他什么印象?”齊樂人好奇地問道。

    “……奇怪的哥哥,但我得叫他叔叔�!睂幹鄣谋砬楹車烂C,可齊樂人愣是從里面看出了郁悶。

    “噗�!被眯g(shù)師笑出了聲,“你們繼續(xù)說,我沒偷聽�!�

    齊樂人和寧舟一起瞪他,幻術(shù)師只好走到了司凜旁邊,不料司凜也往旁邊走了一步,表示自己不想靠近他:“你身上的香水味太重了�!�

    幻術(shù)師哼了一聲,自己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最前面。

    四人來到巨大的冰雪教堂前,冰雕的人偶為他們打開了通往教堂內(nèi)部的大門,幻術(shù)師帶著三人穿過一排又一排冰雪長椅,前方是先知沉睡的冰湖,然而這一次幻術(shù)師沒有停下腳步,而是朝著右側(cè)的走廊走去。在那里他敲了兩下門,很隨意地就將門推開了。

    門內(nèi)是一間風格十分清新十分少女的房間,一身洛麗塔裝宛如妙齡少女的先知正扒開眼皮認真地描內(nèi)眼線。

    幻術(shù)師:……

    先知:……

    司凜:……

    寧舟:……

    齊樂人:這畫面好像似曾相識,到底是什么時候發(fā)生過呢……

    這一定不是什么愉快的回憶,突然不是很想回憶起來了。

    &&&

    PS:在審判所地下取出殺戮之種的一周里,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呢……齊樂人表示并不想回憶起來了。

    九十三、重返黃昏之鄉(xiāng)(四)

    “來得正好,快幫我畫一下�!毕戎z毫沒有沒有感到羞恥,而是耿直地要求幫忙。

    齊樂人陷入了萬般糾結(jié)中,這要怎么幫?走過去拿起眼線筆幫他畫內(nèi)眼線嗎?他這么熟練寧舟豈不是會對他有什么奇怪的看法?!不,這忙不幫!

    打定了主意的齊樂人假裝看風景,而一旁的幻術(shù)師已經(jīng)走了過去,一般拿起眼線筆嫌棄地說:“都教了你多少次了,你這個當老師的能不能長進點?我看司凜都快看會了。”

    “……”司凜此刻的表情似乎是很想辯解一下他沒有這種癖好,但看著自己這一頭因為老師要求而留下來的黑長直,他最后也沒說話。

    “我怕戳到眼睛啊�!毕戎f。

    “你就算戳爆了眼球也能長好,有什么好擔心的?”幻術(shù)師說。

    “嘶……別說了,眼睛疼�!毕戎嬷劬b牙咧嘴。

    幻術(shù)師給他描眼線,先知得了空,用眼角掃了齊樂人和寧舟一眼,微笑道:“這次的任務(wù)收獲不小吧?”

    “嗯……”齊樂人猶疑地應(yīng)了一聲。

    “好了�!被眯g(shù)師把眼線筆蓋上,捧著先知的臉端詳了一下,“行了,我看還湊合�!�

    “謝了。”先知拿起鏡子美滋滋地看了兩眼,問幻術(shù)師,“小姐姐,你看我如何?”

    “我看你很變態(tài),老師�!被眯g(shù)師冷冷道。

    齊樂人在一旁看得無言以對,你們兩個異裝癖為什么要互相傷害呢?

    先知對幻術(shù)師的嘲諷絲毫不在意,他放下鏡子對幾人說道:“有些事情要和你們談?wù)劊貏e是你,齊樂人。”

    說著,先知打了個響指,周圍的環(huán)境瞬間變了,從一個粉色的房間變成了黃昏之鄉(xiāng)海岸邊的沙灘,著裝恢復正常的先知坐在海邊的長椅上,對呆立在沙灘上的齊樂人招了招手。

    “其他人呢?”齊樂人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寧舟不見,其他人也不見了,這片寧靜的沙灘上就只有他和先知。

    “分別談話吧,來,坐這邊�!毕戎牧伺拈L椅空的那一半。

    齊樂人走了過去,在先知的身邊坐了下來,兩人并肩坐著,看著遠方那一輪永不墜落的夕陽。

    “你來到噩夢世界也有一段時間了,現(xiàn)在對惡魔和教廷的勢力也有些了解了吧?你怎么看待陣營這個問題呢?”先知問道。

    這個問題很復雜,齊樂人來不及想太多,只是憑著感覺說:“我覺得不能簡單地用陣營來區(qū)分一個人,就像寧舟,雖然他現(xiàn)在覺醒了惡魔的血脈,可我相信他不會做出傷害無辜的事情。”

    先知笑了笑:“那如果他做了呢?”

    齊樂人啞然。

    “你給他的信任,和他給自己的壓力,兩件折磨他的利器。你們都在拼命忍耐,可忍耐也是有極限的,樂人,你遲早要面對這一天,你的選擇呢?”先知溫柔地問道。

    “就沒有什么辦法嗎?”齊樂人的心臟絞痛了起來,他又是憤怒又是絕望地問道,“寧舟什么都沒有錯啊?可為什么偏偏是他?他那么好,那么善良,那么虔誠,他差一點就要死在火湖里,只為了不要傷害這個世界!就沒有什么辦法可以讓他好好地活著嗎?”

    “他與這個世界的命運不可分割,你也是。樂人,你在問‘為什么偏偏是他’的時候,我也要問你,為什么不能是他?當命運降臨在一個人身上的時候,你管這個叫折磨,可命運本無意折磨任何人,它只是……在億萬條通往絕境的道路里,挑選了唯一的希望。你有沒有想過,這也許已經(jīng)是最溫柔的‘折磨’?”先知看著夕陽,輕聲問道。

    齊樂人愣愣的,似懂非懂。

    “你知道教廷教義中的‘原罪’嗎?”先知問道。

    齊樂人點點頭。

    “這一點上,教廷和現(xiàn)實世界中基督教的教義極其相似,基督教中認為,亞當與夏娃受到蛇的引誘而吃下禁果,這個罪行將隨著情`欲和生育永遠流傳下去,人的一生都在為這個罪行贖罪,因為這個原罪,人與神永遠無法溝通�!毕戎獎恿藙邮种福粋鮮紅的蘋果出現(xiàn)在了他的手上,他舉起蘋果,將它與視野中的夕陽重疊在了一起。

    “《教典》中也有一個故事,從域外而來的神靈們播撒了種子,唯有一顆之中誕生了日月星辰、山川河流、飛禽走獸和人類。神用自己的樣貌和天賦創(chuàng)造了人,然而這種神眷卻滋長了人類的貪婪,人類欺騙了神,妄圖戰(zhàn)勝神,最后被神所懲罰。欺騙的罪、貪婪的罪、悖逆的罪,從此鐫刻在了人類的身上,代代相傳,教會人類克制自己的欲`望,用行善來贖罪,以求再度得到神的眷顧�!毕戎种械奶O果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團小小的光球,他溫柔地看著這團光,如同看著自己的孩子。

    齊樂人點點頭:“我看過教典,聽說過這個故事。”

    “其實在惡魔之中,這個創(chuàng)世紀的故事還流傳著另一個版本�!毕戎f。

    這個齊樂人倒是不知道,他好奇地問道:“什么版本?”

    “那個不自量力的人類騙過了神,將神殺死了,弒神的罪從此烙印在了人類的身上,可弒神所帶來的權(quán)利和榮耀也同樣烙印在了人類的身上,沐浴著神明鮮血的人類墮落成了惡魔,掌管著這個世界——你看,神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因為它早已死去了。所以比起人類的循規(guī)蹈矩,惡魔更加貪婪也更加狂妄,他們遵循自己的欲`望行事,贖罪對他們來說是無稽之談,他們要做的就是在血與火之中變得更強大,然后取代神。”

    “……你覺得哪個是真的?”齊樂人問道。

    先知轉(zhuǎn)過臉對他笑了笑:“不過是一個故事罷了,我哪個都不信。雖然審判所和教廷的關(guān)系更好,但我對教廷的很多教義不敢茍同,就像這句:‘我是在罪孽里生的。在我母胎的時候就有了罪’。可以說,寧舟一定覺得自己的一生就是這句話的寫照。那時候瑪利亞將毀滅魔王三分之一的惡魔結(jié)晶封印在了自己的身體里,卻沒想到自己會懷孕,惡魔結(jié)晶與寧舟漸漸融合,瑪利亞嘗試了各種辦法,可是仍然無法阻止,寧舟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她就在冥冥之中更感覺到了這個孩子的未來。她差一點……差一點就要殺了他�!�

    齊樂人毛骨悚然。

    先知看著夕陽,仿佛在緬懷著什么,語氣也漸漸低柔了下來:“可是那時候毀滅魔王已經(jīng)死了,瑪利亞在崩潰邊緣,她將所有的愧疚和期待都寄托在了這個孩子身上,她已經(jīng)殺死了她的愛人,無力再殺死自己的孩子了。為了避免那個未來,讓寧舟不要走上和他父親一樣的道路,在她死后,寧舟被送到了教廷……至少在她離開的那一天,她還相信著寧舟會有一個很好的未來……因為我這么騙過她�!�

    在齊樂人不解的眼神中,先知微微一笑:“那時候瑪利亞剛剛生下他,追擊的惡魔大軍剛剛退去,我們在海岸上登陸,就是現(xiàn)在這個地方,未來的黃昏之鄉(xiāng),漫天都是金紅的晚霞。我抱著寧舟為他預言,我告訴瑪利亞說,這個孩子會有一個光明的未來,他將度過虔誠而幸福的一生�!�

    “可這是個謊言�!饼R樂人拆穿了他。

    “對,這是個謊言。其實我看到的是無邊無際的痛苦和毀滅�!毕戎f道。

    齊樂人的心沉了下去,絕望讓他彎下腰,手臂支撐在膝蓋上,頹廢得一動也不想動。

    “先別急著沮喪啊,我跟你說這些,不是為了讓你坐在這里哭得稀里嘩啦。”先知說。

    齊樂人抬起頭,希冀地看著他:“還有什么辦法?”

    先知將手中那團跳動著的光球輕輕放在了他的手心中,問道:

    “樂人,你愿意繼承黃昏之鄉(xiāng)嗎?”

    &&&

    PS:“我是在罪孽里生的。在我母胎的時候就有了罪�!薄对娖�

    東西方文化差異,我們這邊不太能理解原罪論,不做評價。

    九十四、重返黃昏之鄉(xiāng)(五)

    先知突如其來的問題讓齊樂人怔住了,繼承黃昏之鄉(xiāng)?就像阿婭繼承地下蟻城一樣嗎?

    “……為什么選擇我?我的本源力量并不是時間。”齊樂人說。

    “是我的措辭有誤,應(yīng)該說,繼承黃昏之鄉(xiāng)的一部分�!毕戎Φ溃斑@么多年以來,我一直在研究領(lǐng)域的傳承。龍蟻女王那樣的傳承方式不適合黃昏之鄉(xiāng),教廷的方式也同樣不行,我想了很久,直到幾年前,我有了一個新的思路�!�

    “其實也是毀滅魔王給我的靈感,他在登基加冕的時候就將自身的領(lǐng)域和魔界融為一體,所以在他死后,魔界領(lǐng)域并沒有崩潰,而是用他三分之一的惡魔結(jié)晶維持了下去,等待新的繼承人,權(quán)力魔王一直在尋找機會竊奪這個領(lǐng)域,不過目前為止,她的夢想還僅僅只是夢想。這些年黃昏之鄉(xiāng)和世界的融合一直在進行,如果說十年前我還能將黃昏之鄉(xiāng)從這片海岸帶到世界的另一個角落重新駐扎,但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行了。它已經(jīng)是這個世界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了。”先知靜靜地看著夕陽,嘴角的微笑讓他被晚霞渲染過的臉龐格外溫柔,“我的設(shè)想是,用三股不同的本源力量將黃昏之鄉(xiāng)支撐起來�!�

    “用什么力量支撐?”齊樂人問。

    “變化、凍結(jié)和重生�!毕戎f,“幻術(shù)師的半領(lǐng)域你應(yīng)該見過,他能夠隨意變幻半領(lǐng)域中的一切,制造幻境和視覺錯覺更是他的拿手好戲。”

    齊樂人點頭,他的確見過,有一次他在陳百七家中訓練的時候,他打開了一扇門,看到的卻不是客廳,而是一只十幾米高沖他咆哮的霸王龍……

    “司凜自從接任審判所的代理執(zhí)行長后就很少出手了,他的半領(lǐng)域是一片冰天雪地的世界,現(xiàn)在審判所地下的冰雪世界就是他維持的,自從……我受傷之后�!毕戎挠牡�。

    “你受傷了?什么時候的事情?”齊樂人擔憂地看著他。

    “那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毕戎氖址旁谛厍�,仿佛在撫摸一條不存在的項鏈,“不說這些了。樂人,現(xiàn)在我要問你,你愿意嗎?”

    齊樂人回答不出來,心中的憂慮讓他問出了最關(guān)心的問題:“如果我繼承了黃昏之鄉(xiāng)的一部分,我就能幫到寧舟了嗎?”

    先知輕笑了一聲:“你可以在他發(fā)瘋之前把他丟到冰池里冷凍起來�!�

    “不開玩笑,能不能讓他和毀滅的本源力量剝離開來?”齊樂人問道。

    先知安靜地看著他,黑褐色的眼睛里流淌的神性的憐憫和無奈:“如果能做到,我為什么不現(xiàn)在動手呢?”

    齊樂人頹然地問道:“那繼承黃昏之鄉(xiāng)還有什么意義?”

    “反正對你也沒什么壞處啊,等到你自己的本源力量足夠強大,自身凝結(jié)了領(lǐng)域,黃昏之鄉(xiāng)也就是你的一部分了�!毕戎f。

    “但這也是有代價的吧�!饼R樂人問道。

    “當然,你會漸漸忘記很多事情。原本人類的欲`望都逐漸從你的心中淡去,只剩下你最執(zhí)著的東西……”先知說道。

    齊樂人沉默了很久。

    這夕陽在地平線附近徘徊,久久沒有落下,整片沙灘和大海都是金色的,美麗絢爛,卻空空蕩蕩。他們兩人如同游蕩在末日之中的幽靈,在一片停滯的時間中錯覺自己已經(jīng)抵達永生的彼岸。

    “為什么選擇我?”許久,齊樂人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大概是因為,我看到了你的靈魂�!毕戎f。

    “難道我的靈魂看起來……特別……呃,純潔?”齊樂人說著,覺得這個詞有點肉麻,不適地頓了一下。

    先知搖了搖頭:“只有從未經(jīng)歷過人世間的苦難,不知道世事艱險的孩童,才會有純潔的靈魂。未經(jīng)考驗的善良是珍貴的,可并不值得被歌頌。樂人,你的靈魂不是這樣的。”

    齊樂人感到一絲好奇:“那是什么樣的?”

    先知看著他,眼神卻仿佛透過他的皮囊看到了他的靈魂深處:“你的靈魂搖搖欲墜。那是一個布滿了裂紋,隨時都會破碎的靈魂。可是它既沒有破碎,也沒有墮落,而是勇敢地沖破了阻礙,變得更強大,這就已經(jīng)值得贊頌了。”

    齊樂人愕然,只聽先知繼續(xù)說道:“當初我告訴你,不要再使用SL大法,也是因為這個技能一直在透支你的靈魂,你也早已感覺到了吧。”

    齊樂人默默點頭。

    “但是你又很幸運,每一次都是在瀕臨破碎的時候突破了,現(xiàn)在你的半領(lǐng)域已經(jīng)凝結(jié)了,雖然還很脆弱,但它已經(jīng)為你贏得了時間�!毕戎f。

    齊樂人摸了摸自己的額頭,每一次從噩夢中醒來時那種來自靈魂的疲憊感都在暗示著他,可有時候,他不得不飲鴆止渴。

    “樂人,你有一雙很美麗的眼睛。你看著這個世界的眼神是溫柔的,你愛這個世界。所以我選擇了你。你的回答呢?”先知問道。

    齊樂人無法回答。

    繼承黃昏之鄉(xiāng)是一條常人夢寐以求的捷徑,就像繼承了地下蟻城的阿婭,瞬間飛躍到了領(lǐng)域級,擁有這樣一個領(lǐng)域,他至少還能在不斷增加難度的每月強制任務(wù)中堅持十年。

    一個領(lǐng)域,這可是一個領(lǐng)域啊!

    可是這樣的饋贈,卻是有代價的。

    “從前的事,你還記得多少呢?”齊樂人問他。

    “來到噩夢世界之前的事我已經(jīng)記不清了,成就領(lǐng)域前的事情也是。最初,其實并沒有這么嚴重,只是后來發(fā)生了一些意外……我的力量開始頻繁失控,我花費了一半以上的時間沉睡在冰池里,減緩自己身上流逝的時間。這個時間的牢籠保護了我,也保護了這個黃昏之鄉(xiāng),否則就算是我,也已經(jīng)被強制任務(wù)殺死了。我一直沒有在意,沒有去在意這些,直到某一天,我從冰池中醒來,竟然再也想不起自己的名字�!毕戎粗﹃�,平靜的語氣中流露出一絲惆悵,“再也沒有人知道了,從我建立了黃昏之鄉(xiāng)開始,他們就稱呼我為‘先知’,而我真正的姓名,已經(jīng)沒有人知道了,包括我自己�!�

    他的一切,已經(jīng)不屬于他自己,就連名字也是。

    當所有人開始稱呼他為先知的時候,他就注定不再是當年那個會在圣墓花園里央求素昧平生的瑪利亞帶他去地下蟻城的少年了。

    一個本想著隨波逐流的年輕人,被命運推到了這片黃昏的海岸邊,建立起了一個人類的庇護所。從那一天起,他不再只對自己的生命負責,他有了一個非凡的使命,也注定為了這份責任失去自己。

    他甚至連自己的姓名也遺忘了。

    這一刻,齊樂人仿佛受到了某種感召,他脫口而出道:“鄭南星,你叫鄭南星。”

    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讓先知猛然看向他,錯愕的眼睛讓他看起來宛如當年的那個少年。

    “我在地下蟻城的時候碰巧進入過一段世界意志的回憶里,看到了瑪利亞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饼R樂人說。

    先知喃喃著自己的名字,問道:“是什么樣的情景?”

    “是在圣墓花園里,你找到了瑪利亞,讓她帶你去地下蟻城。那時候你介紹過你的名字,我一直記著。”齊樂人說。

    他忽然有種莫名的感觸,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人安排了這一切,讓他看到了那段過往的歷史,見證了瑪利亞與毀滅魔王的分道揚鑣,也得知了一個忘記了自己姓名的人的名字。

    “鄭南星……原來我叫這個名字�!毕戎嵵氐啬盍艘淮�,忽的笑了,“原來這就是我的名字�!�

    齊樂人一陣心酸。

    先知他為生活在這個領(lǐng)域里的人做了這么多,可他自己得到了什么呢?

    他連自己的名字都忘記了啊。

    “你……覺得這一切,值得嗎?你會后悔嗎?”齊樂人問道。

    “當然值得�!毕戎χf,“可是,我也會后悔�!�

    這個聽起來矛盾的回答讓齊樂人迷惑不解,可先知卻沒有再為他解答,他靜靜地看著齊樂人,等待著他最后的答案。

    心中隱秘的陰暗和自私在這一刻占據(jù)了上風,齊樂人欲言又止,最后鼓起勇氣說道:“先知,我……”

    “你不愿意。”先知仿佛看穿了他的內(nèi)心,淡淡地說道。

    “是,我不愿意。如果力量的代價是讓我逐漸失去自己,忘記自己愛的人,那我就失去了努力的初衷。對不起,我的心里有一個放不下的人,他不能失去我,我也不能失去他�!饼R樂人說。

    先知用沉靜的眼睛看著他:“所以你要為了對一個人的愛,放棄對這個世界的愛嗎?”

    齊樂人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寧舟那雙湛藍的眼睛,無限的愛意和溫柔溢滿了他的心臟,讓他裝不下更多。

    于是他說:“是的,我愛他勝過愛這個世界�!�

    他的心太狹小,裝不下那么大的世界,他也保護不了那么多人,他只想保護一個人。

    他是那個人的全世界。

    九十五、重返黃昏之鄉(xiāng)(六)

    “……所以我拒絕了先知的提議�!彪x開審判所回家的路上,齊樂人將事情娓娓道來,說到感慨處,他不禁心頭一緊,不敢去想他和寧舟的未來,“你……我這樣做,是不是太自私了?”

    寧舟牽著他的手,緩緩搖頭。

    齊樂人露齒一笑,按下心中雀躍的歡呼:“其實,我是這么想的。如果有一天你忘了我,至少我還要記得你,這樣不管你去了哪里,我都一定會把你帶回來�!�

    寧舟的眼中閃過動容,握著齊樂人的手緊了緊。

    可他什么也沒有說。因為他無法做出那個承諾。他無法保證,他不會忘記。

    黃昏之鄉(xiāng)的夕陽黯淡了下來,被厚厚的云層遮蓋,雨云在海岸的盡頭堆積,這天氣變得令人猝不及防,噼里啪啦地就下起了雨。

    沉悶的雷聲響起,整個黃昏之鄉(xiāng)仿佛進入了黑夜之中,暴雨擊打在地面上,濺起塵土的氣味,和那清新的雨水混在了一起。

    齊樂人和寧舟在屋檐下躲雨,一起看著街上匆忙跑過的行人,久久沒有語言。

    這一刻,世界是喧囂的,又是寂靜的,暴雨讓屋檐外的一切仿佛是一場膠片電影,那顆粒的質(zhì)感讓世界充盈著曖昧的模糊,而屋檐里的兩人就如同坐在空蕩蕩的電影院里的情侶,看著熒幕上的電影,左手和右手卻一直牽在一起。

    他們看著的世界仿佛是虛假的,可掌心的溫度卻是真實的。

    有一瞬間齊樂人覺得自己聽到了寧舟的心跳聲,又或許,那是他自己的心跳聲。

    “你喜歡下雨嗎?”齊樂人問。

    寧舟搖搖頭,又接上了一句:“我不知道�!�

    他好像天生就缺少喜怒哀樂,很少會鮮明地喜歡一件東西,也很少會深刻地憎惡一件東西。

    下雨天,那不過是一種天氣,他該喜歡嗎?還是該討厭?那明明只是天氣。

    “我還挺喜歡的。小時候外面下雷雨,我就早早地鉆進被窩里,那時候房間里會特別安靜,我蜷縮在暖呼呼的被子里,蒙頭大睡,覺得這一覺可以睡到世界末日�!饼R樂人說。

    寧舟不太明白為什么:“為什么要蒙住頭?你怕打雷嗎?”

    “呃……”齊樂人本想解釋一下蒙頭大睡只是個形容,但看著寧舟此時的表情,他突然起了壞心,若無其事地給自己操了個膽小怕打雷的人設(shè),說道,“有點吧�!�

    雨淅瀝瀝地下著,路邊的街燈被人一盞又一盞地點亮。兩人你一言我一句地聊天,一點都不心急要回家。

    “先知跟你說了些啥?”齊樂人問寧舟。

    “未來打算之類的事情�!睂幹壅f。

    “你有什么打算?說來聽聽�!饼R樂人不免好奇。

    昏黃的路燈照亮了寧舟英俊的側(cè)臉,他的視線在齊樂人空蕩蕩的無名指上一掃而過:“……上次你說,你的房子被收走了,你現(xiàn)在住哪里?”

    齊樂人微微張開嘴,心跳猛地加速。

    這是……這是在邀請他同居嗎?

    臥槽,臥槽,臥槽!

    寧舟開竅了嗎?!

    “咳,我,嗯……之前因為訓練很忙沒空找新房子,我暫時借住在呂醫(yī)生家里。搶了他的房間,導致他一直睡沙發(fā),他都跟我抱怨好多次了�!饼R樂人說著,覺得自己的暗示有點明顯,不太矜持,于是又欲蓋彌彰地補充了一句,“你明天有空幫我參謀一下房子嗎?我得重新申請一套�!�

    寧舟似乎有點失望,他抿著嘴沉默了很久,因為他根本不想?yún)⒅\房子。

    “最好和陳百七家近一點�!饼R樂人又說道。

    此時他心里火燒火燎地焦慮著,陳百七說過寧舟在落日島上也有住宅的!而且和她家很近!

    這暗示夠明顯了吧!

    寧舟聽懂了嗎!

    “不如你先住我這里,我家離陳百七家很近……房子,可以慢慢找。”寧舟說。

    “好��!”齊樂人在雀躍中一口就答應(yīng)了,末了又加了一句,“這樣呂醫(yī)生就不用老睡沙發(fā)了。”

    “嗯。睡沙發(fā)不好�!睂幹勖C然道。

    齊樂人快要控制不住上揚的嘴角:“那我們早點回去吧,家里好久沒人了,肯定要先打掃一下�!�

    “好�!睂幹埸c了點頭。

    齊樂人有點發(fā)愁地看著天氣:“雨有點大,回家記得趕緊洗澡,感冒就不好了。”

    寧舟突然吹了一聲口哨,語鷹從寵物行囊里飛了出來,帶著主人的力量直沖頭頂?shù)奶炷弧?br />
    伴隨著它的飛行,一股沉沉的力量從天空中拂過,穿過黃昏之鄉(xiāng)厚重的雨云,那暴雨瞬間停歇了。

    云層被毀滅的力量瓦解,露出云后璀璨的夕陽,在滿地的積水中倒映出金色的晚霞,語鷹盤旋在云靄之中,乘著海風滑翔。

    齊樂人目瞪口呆,愕然問道:“你怎么不早點讓雨停?”

    寧舟嚴肅的臉上有一抹不易覺察的紅暈。

    “只是想和你說說話。”他說。

    這一刻,一句柔軟的情話如同一個氫氣球拴在了齊樂人的心上,牽著他的心臟飄飄忽忽地飛到了天上去。他再也顧不得什么克制矜持,一把摟住寧舟的脖子吻了上去。

    倒映著黃昏的積水中,也同樣倒映著一對相擁的情人,在這暴雨后無人的街巷里。

    屋檐上的水滴滴答答地落下,濺開一朵朵水花,模糊了他們擁吻的倒影,宛如一片金色的迷夢。

    &&&

    寧舟的家距離陳百七家的確不遠,齊樂人計算了一下距離,驚喜地發(fā)現(xiàn)自己早上可以多睡十分鐘。

    寧舟顯然不太在黃昏之鄉(xiāng)長住,屋子里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幸好沙發(fā)和床鋪上都蓋了白布,省卻了不少打掃的功夫。

    兩人默契地開始打掃衛(wèi)生,期間齊樂人還出去買了點食材準備晚餐,等他回來的時候沮喪地發(fā)現(xiàn)寧舟已經(jīng)收拾出兩個臥室了。

    看來是沒法抱著寧舟睡了,齊樂人懷念起了在龍蟻女王的陵墓中的那一晚,不免有點失望。

    幸好,距離寧舟的生日也只剩一個月的時間了,到時候求婚戒指一送,飛快結(jié)婚,從此就可以光明正大睡一起了!齊樂人越想越興奮,做飯的時候臉上都掛著蕩漾的笑容。

    吃飯的時候心情總算平復了一點,主要原因?qū)χ鴮幹圻@張俊美但是特別禁欲的臉,齊樂人突然沒法想象自己要怎么推倒他然后做點成年人該做的事情了,總覺得拿寧舟當女孩子來哄哪里都不對勁了……

    這頓飯齊樂人自己吃得食不知味,吃完之后寧舟去洗碗,齊樂人跑到兩個臥室溜達了一圈,門對門的兩間,里面就只有床和柜子,簡單得簡直不像是有人住過的樣子。不過一想到這里是寧舟住的地方,齊樂人覺得這也不奇怪了。

    寧舟對生活的要求幾乎就是沒有要求,他餓的時候也會去吃東西,有山珍海味當然好,但給他一條白面包他也會就著熱水吃下去,而且沒有任何抱怨和不滿。這一點也體現(xiàn)在他的房間里,他的臥室里沒有任何個人色彩的裝飾,完全作為僅僅滿足他睡眠休息的一個場所。

    身后傳來了腳步聲,洗完了碗的寧舟朝著這里走來。

    齊樂人回過頭對他招了招手,在寧舟困惑的眼神中問道:“你的衣服掛在哪里,我沒看到衣櫥�!�

    “道具欄里。”寧舟說。

    齊樂人笑了:“我也是,好多東西都放在里面,還有牙膏牙刷毛巾什么的,還帶了點野炊的東西。”

    “你給我煮過面條,用小爐子�!睂幹壅f。

    “好吃嗎?”齊樂人問。

    寧舟點點頭。

    “下次給你做點別的�!�

    “嗯�!�

    時間還早,齊樂人提出去陳百七那里走走,也跟呂醫(yī)生聯(lián)系一下他們回來了,寧舟自然沒有意見,結(jié)果在陳百七那里聊了太久,來不及去找呂醫(yī)生了,只好改天再說。

    回去的路上也是一路晚霞,黃昏之鄉(xiāng)這永不墜落的夕陽下,兩人手牽著手慢慢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路過鋼橋附近的時候,齊樂人不由地慢下了腳步,看向那里。

    “怎么了?”寧舟問道。

    “你看鋼橋�!饼R樂人拉了他一下,人來人往的鋼橋上,一對情侶正在夕陽中擁吻。

    在這個末日一般的世界之中,愛情并不會因為危難而不再發(fā)生。

    它總是會到來,突如其來地降臨在意料之外的人身上,卻偏偏是正正好的樣子。

    而現(xiàn)在,他們不再是當初在鋼橋上黯然分別的“錯誤”,他們把錯誤,變成一段愛情。

    九十六、重返黃昏之鄉(xiāng)(七)

    篤篤篤。

    敲門聲響起,正在和杜越討論戀愛指南的呂醫(yī)生看了看時間,晚上七點半。

    “誰��?診所關(guān)門了,沒有急事明天請早!”呂醫(yī)生是下班絕不加班的忠實擁躉,在醫(yī)院飽經(jīng)加班折磨后,堅決不肯在噩夢世界繼續(xù)加班。

    篤篤篤。

    大門繼續(xù)被敲響,來人十分堅決。

    “我去開門吧。”杜越站了起來。

    “算了我來吧!”呂醫(yī)生撅著嘴,老大不樂意地從舒服的沙發(fā)里站了起來,不耐煩地走到玄關(guān)處拉開了門。

    屋內(nèi)的燈光照亮了來人的臉。

    “�。↓R樂人!你回來了�。�!”呂醫(yī)生大喜過望,撲上來就是一個熊抱,因為個子小的關(guān)系,看起來整個人都掛在了齊樂人身上。

    “前輩!前輩你還活著啊!”杜越也從屋內(nèi)跑了出來,欣喜地說道。

    “你給我趕緊下來,累死我了�!饼R樂人把呂醫(yī)生轟了下去,鞋子都不換地來到客廳癱在了沙發(fā)上,“給我倒杯水,渴死了�!�

    看著奄奄一息的齊樂人,呂醫(yī)生奇怪道:“怎么了?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寧舟呢?上次我碰見陳百七的時候問過她,她說你們沒事,就是在地下蟻城耽擱了一會兒,最近就會回來了�!�

    “我們昨天回來的,今天就開始訓練了,陳百七她絕對是想謀殺我�!饼R樂人接過杜越遞來的水一飲而盡,癱在沙發(fā)上有氣無力地說,“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勇氣才爬過來給你報個平安嗎?”

    事實上今天訓練一結(jié)束,齊樂人就只想回家睡覺了,正好寧舟來接他,兩人就一起在陳百七家吃飯了——寧舟做的。晚上寧舟本來要陪他過來的,結(jié)果審判所臨時找他有點事,最后就只有齊樂人一個人來找呂醫(yī)生了。

    呂醫(yī)生幸災樂禍:“誒嘿,那不是很好嗎?多多訓練多多進步呀。你看我現(xiàn)在每天都按照你給的訓練指南跑步呢,最近已經(jīng)不太摔跤了�!�

    “前輩,呂醫(yī)生他前天又從樓梯上滾下去了,他衣服穿太多了像個球似的骨碌碌地就滾到了最下面。”杜越在一旁拆臺。

    “啊啊啊啊啊閉嘴!不要說出來!”呂醫(yī)生抱頭慘叫,往沙發(fā)上一倒裝死。

    齊樂人覺得一陣好笑。

    “你也穿太多了,這樣怎么跑?”齊樂人說道。

    “穿的少摔起來很痛的!而且現(xiàn)在天氣那么冷,凍死了!”呂醫(yī)生看了一眼齊樂人身上單薄的長袖T恤,不禁打了個哆嗦,“你好歹也加件外套啊�!�

    “沒事,我不冷�!饼R樂人說。

    沒見過哪個半領(lǐng)域級的人還會覺得冷的。

    看著已經(jīng)一身秋冬裝的呂醫(yī)生和杜越,齊樂人恍然有點體會到陳百七所說的“你已經(jīng)一腳跨入了新世界”的意思。等待陳百七教到“半領(lǐng)域的鞏固和成長”這一章節(jié)的時候,他應(yīng)該會有更深的體悟吧。

    篤篤篤。

    門又被敲響了。

    “誰啊�!眳吾t(yī)生郁悶地問道,“關(guān)門歇業(yè)啦,明天請早。”

    來人鍥而不舍,又敲了三下。

    “不會是寧舟來了吧?”齊樂人站了起來,一邊想著他應(yīng)該沒這么快從審判所回來,一邊滿懷期待地去開門了。

    門開了,一個熟悉又陌生的人站在門外,和門內(nèi)的齊樂人面面相覷。

    “齊樂人?”

    “薛盈盈?”

    齊樂人上下打量著薛盈盈,從新手村出來進入黃昏之鄉(xiāng)之后,他再也沒見過這位“女漢子”,不料竟然在這里碰面了。

    “你……來看�。俊饼R樂人問道。

    “我來找杜越,他是在這里吧?”薛盈盈笑嘻嘻地從齊樂人身側(cè)閃了進去,興沖沖地跑到客廳,“杜越!我剛才去你家發(fā)現(xiàn)沒人,就猜你肯定在這里!”

    杜越苦著臉:“啊……嗯……我來坐坐,馬上走了�!�

    呂醫(yī)生吹了一聲口哨:“人家大老遠跑來找你,你就陪人家聊聊唄。”

    “你們怎么認識的?”齊樂人意外地問道。

    “之前杜越不是救了一個要跳樓的孕婦嗎?”呂醫(yī)生說。

    齊樂人不禁把懷疑的眼神投向了薛盈盈的肚子,難道她又……回想起新手村里剛流產(chǎn)就暴起打怪的薛盈盈,真是令他印象深刻。

    “不是我!是我的一個好朋友,那時候她就快跳下去了,幸好杜越把人拉上來了,結(jié)果自己摔下去胳膊骨折了。我問他要了住址帶朋友上門道謝,然后就和杜越熟悉起來了�!毖τ哪樕细‖F(xiàn)出幸福的笑容,看著杜越的眼神真是閃閃發(fā)亮。

    齊樂人:哦,懂了。

    可惜薛盈盈的熱情并沒有得到回應(yīng),杜越無奈地應(yīng)付著,呂醫(yī)生高興地吃著薛盈盈帶來的小蛋糕,顯然已經(jīng)被買通了。

    “前輩,你出去好久了,什么時候回來的?呂醫(yī)生說是一個主世界的任務(wù),還順利嗎?”杜越一扭頭,干脆和齊樂人聊了起來。

    “還行,昨天剛回來�!饼R樂人沒細說,含糊地帶過了,“碰到了一些困難,不過還算順利,已經(jīng)完成了�!�

    薛盈盈撅著嘴,老大不高興地看著聊得火熱的齊樂人和杜越,開始插入話題。

    這聊天可太累了,本來就被訓練榨干了體力的齊樂人很快就暈暈欲睡,打了個哈欠準備告辭了。

    就在這時,大門又被敲響了。

    呂醫(yī)生這下可真的崩潰了:“這又是誰?!為什么要來打擾一個已經(jīng)下班的醫(yī)生?!”

    “我去開門!”杜越一下子從沙發(fā)上蹦了起來,很積極地去開門了。

    門開了,站在一片陰影中的寧舟對開門的杜越略一點頭,視線已經(jīng)直直地落在了齊樂人身上。

    齊樂人欣喜地站起身:“結(jié)束了?”

    “嗯�!�

    “那走吧�!�

    齊樂人沖三人揮了揮手,臉上洋溢著不自知的甜蜜笑容:“寧舟來接我啦,我先走了,再見�!�

    呂醫(yī)生對他擠眉弄眼:“走吧走吧,趕緊回家去吧�!�

    “你就是寧舟?”開門后就杵在門邊的杜越打量著寧舟,悶悶地問道。

    “你是誰?”寧舟問道。

    “杜越,我上次跟你提過的。”齊樂人說。

    “哦,忘了�!睂幹垡崎_了眼,沒再搭理杜越,上前幾步拉過齊樂人的手,對呂醫(yī)生和薛盈盈點了點頭道別,“再見�!�

    直到兩人走出門,薛盈盈才從顏值震撼中清醒過來:“好帥��!叫寧舟�。棵忠埠冒舭�!”

    “別想了,有男朋友了�!眳吾t(yī)生冷酷地說。

    “原來前輩真的有男朋友了啊,不是說他已經(jīng)拋下前輩不知所蹤了嗎?”杜越憂郁地問道。

    “��?你怎么突然給齊樂人加了這么多戲!我只說過陰差陽錯他還以為齊樂人死了,所以浪跡天涯去了呀�!眳吾t(yī)生一臉懵逼。

    “可他回來了!”杜越憂傷極了,“以后前輩肯定不管我們了�!�

    “那可謝天謝地了,我再也不要和他一起下副本了。”呂醫(yī)生攤了攤手,“要不是看在友情的份上,我才不陪他下副本呢,每次都好倒霉!”

    “等等,你說他們兩個是基佬?!”反射弧可以繞地球一圈的薛盈盈終于回過神來了。

    “對啊,他們兩個是一對。”呂醫(yī)生寫了她一眼。

    薛盈盈心如刀絞:“帥哥,一下子少了兩個!啊,我的心好痛,要杜越小弟弟抱抱才能好!”

    杜越:“我要回家了!”

    &&&

    回去的路上,齊樂人問寧舟:“杜越就是那個住了我屋子的新人玩家啊,上次我不是跟你聊起來過嗎?”

    “嗯�!睂幹郯櫫税櫭�。

    “你是不是不喜歡他?”和寧舟處的久了,齊樂人已經(jīng)能感覺到一些他的情緒了——雖然他的情緒實在很少,比如剛才,寧舟對同樣是陌生人的薛盈盈的態(tài)度就很正常,但對杜越,他并不喜歡。

    “沒有�!�

    “真的?”

    “真的�!�

    “沒騙我?”

    “沒騙你。”

    兩人就像普通的小情侶一樣,你一句我一句地對著最沒營養(yǎng)的臺詞,最后齊樂人挑了挑眉:“是不是因為他搶了我的房子,所以你不喜歡他?”

    “……”

    “真的?”

    “……嗯。”

    齊樂人忍俊不禁,用手臂勾著寧舟的脖子在他耳邊小聲說:“寧舟寶貝兒,你真是太可愛了!”

    寧舟:??????

    PS:樂妹我跟你港,你再這么撩是會被日的!

    PPS:杜越救過薛盈盈的朋友的伏筆,在第十二章里嘻嘻嘻。

    九十七、重返黃昏之鄉(xiāng)(八)

    “這是什么新招式?花拳繡腿?”陳百七輕輕松松單手擋下齊樂人的飛踢,后者因為重心不穩(wěn)趔趄了一下,差點摔倒。

    “我的體術(shù)確實就只有這個水平,盡力了�!饼R樂人挺委屈地說。

    他才訓練多久啊,扎馬步還要被嫌棄下盤不穩(wěn),上手一對一更是被陳百七吊著打。

    “學著點,不要總覺得學體術(shù)很不爽。我跟你說,這對你的性生活和諧很有幫助�!标惏倨哒f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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