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人生，是一條無法測量長度的跑道。，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有風(fēng)吹開窗簾，不算暖和的陽光灑在她身上。許嘉朝窗外看去，如果不是周斯禮當(dāng)時的出現(xiàn)打亂了她的計劃，她早就趕上許雋的腳步，稀里糊涂地跑完了。
周斯禮對此應(yīng)該負(fù)全責(zé)。
他的眼淚，痛苦，喜悲，抑或更加復(fù)雜的情感，都是應(yīng)該償還她的東西。
第45章
春光
到了飯點(diǎn)，
許嘉離開房間，向飯廳走去。許杏已經(jīng)坐在位置上了，顧晴還在不遠(yuǎn)處拿著手機(jī)，
神色忿然。她拉開椅子，沒有過問。
“你知道為什么奶奶還在那里嗎？”許杏朝旁邊招了下手，
立馬就有傭人上前盛湯。
“為什么？”
“為了你，她在和我爸吵架�！�
見她并沒有反應(yīng)，
許杏繼而道，
“所以你要抓緊點(diǎn)討好他們，讓他們喜歡上你。不說喜歡，起碼要讓他們看你順眼。我媽愛屋及烏，你是我哥的孩子，她肯定會對你和顏悅色，我爸就有點(diǎn)難對付�！�
許嘉停下手中的動作，
似隨意提起，“怎么討好？”
“這不是讓你來想嗎？”
許杏掃了她一眼，這學(xué)期都快過去了，這事也不見進(jìn)展，她都有點(diǎn)不抱希望，
自顧自道，
“算了，
要是你是那種白軟乖巧，可愛漂亮的女孩就好了，
遠(yuǎn)遠(yuǎn)地朝他們甜甜喊一聲‘爺爺’，老一輩的人聽見心都融化�！�
就算許崢嶸再怎么鐵石心腸，
說不定也會心軟�？上ё趯γ娴呐r常一臉倦怠漠然，別說甜甜地笑，
讓她喊奶奶兩個字都費(fèi)勁。
“讓你失望了。”
許嘉淡淡道，貼心給了個建議，“不如你去找個這樣的人，將我身上的血換給她，就能滿足你的要求了�！�
“你這說的什么話？”許杏聞言，臉色倏然沉了下來。
顧晴打完電話，回到主位坐下，并沒有察覺到飯桌上的異樣，她攤開餐巾紙，笑道，“吃飯吧，你爺爺他不回來了�！�
餐桌上的她們安靜無聲，只有刀叉與盤子輕輕碰到的聲音。許嘉吃了幾口，沒什么胃口。
顧晴放下刀叉，看向她，溫聲，“之前讓姑姑跟你提過出國的事，你考慮得怎么
銥誮
樣？”
“我的想法更傾向于出國留學(xué)，能開闊視野，體驗(yàn)到不同風(fēng)土人情，如果你愿意，還可以去當(dāng)年你父親的學(xué)校就學(xué)，當(dāng)然，你的意見比較重要。”
“謝謝，我不太愿意。”
氣氛一瞬變得有些凝重。見顧晴僵了片刻，許杏將許嘉扯了出去。
“為什么不愿意？出國留學(xué)還對你不好嗎？”
無人的院子，看著她的臉色，許杏怒火竄了上來，“你在氣我剛才那些話，不就說了你兩句，你鬧什么脾氣？”
許嘉充耳不聞，“姑姑，我想回去。”
“你先走了，我回去怎么跟你奶奶解釋？更何況她還打算讓你在這住一晚，你今晚就住這�！�
見她毫無反應(yīng)，許杏嗓音帶著幾分斥責(zé)，“你非要破壞這么好的氛圍？你怎么這么可惡，好不容易開開心心將你們聚在一起，你為什么要破壞這一切？”
本來還能假惺惺地陪她們演下去，她的那兩句話的確讓許嘉徹底沒了興致。她別開眼，“我的存在，才是破壞你們的一切。”
他們無法接受趙楹瀲的女兒，更不可能接受一個進(jìn)過精神病院的孫女，現(xiàn)在還妄想決定她將來的去向。反正無論自己怎么演，都不是他們心目中的形象。
既然如此，她為什么還要陪他們耗費(fèi)心神？
許杏冷笑，“別忘了，這也是你爸的遺言。當(dāng)初他跟家里斷絕關(guān)系，后面后悔了，想讓你回到許家。你忘了嗎？”
她總是三番五次搬出這個理由，許嘉心生厭倦，“就算是他本人來了，也不管用�！�
“許嘉！”
顧晴還在客廳，許杏不想讓她聽見，壓聲，“行，你這么有骨氣，我以后都不會強(qiáng)迫你了，你也不用委曲求全在這里陪我們演戲。你現(xiàn)在就給我離開這！”，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見她聽完轉(zhuǎn)身就走，許杏胸膛劇烈起伏，“最好是從這里走出去，家里的車也難載你這尊大佛。”
女生的背影不曾為她的威脅停留一瞬，利索地踏出門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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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風(fēng)橫掃，路過的行人都換上厚重的衣服，雙手揣入袖子里面�？诒情g呼出陣陣白氣。許嘉沒走多久，就打開手機(jī)，與此同時，發(fā)現(xiàn)許杏把她的卡停了，包括許雋留給她的錢。
許嘉握緊手機(jī)，這其實(shí)在她的意料之內(nèi)，許杏常用的手段也就這些。
許雋，錢。
偏偏她對此無可奈何。
微信聊天頁面也就幾欄，微信運(yùn)動，微信支付，微信助手，許杏還有醫(yī)生，最末尾的一條來自周斯禮。
時間是昨晚。
周斯禮：。
周斯禮：晚。
周斯禮：安！
周斯禮：wanan
周斯禮：【對方已取消】
周斯禮：抱歉，剛剛那個視頻通話是我妹誤觸。
對于這種不知所云的消息，看多一眼都是浪費(fèi)時間，更不用說回復(fù)。許嘉給周斯禮發(fā)了條消息和定位。二十分鐘后，她站在原地，看著他逐漸出現(xiàn)在視野里的身影，越來越清晰。
額前沒了碎發(fā)遮擋，露出硬朗的眉骨和棱角分明的五官，他急忙剎住車，一腳踩著地板，幾根發(fā)絲還在風(fēng)中飄著，微喘著氣，“你怎么會在這，從哪里過來的？”
這不怪周斯禮好奇，這里離他家并不算遠(yuǎn)。
“從……”許嘉啞言，并不覺得那個地方和自己有多大聯(lián)系，只說，“你沒必要知道�！�
“有點(diǎn)冷。”她看向他。
周斯禮平復(fù)下呼吸，哦了一聲，拉下外套鏈子，將外套披在她的肩上。許嘉并不是這個意思，后退了一步，接著手腕被他握住，順勢套上了外套袖子。她還沒來得及說話，這件外套就穿在她身上了。
“沒辦法，怕你像上次一樣把外套丟了�！彼樕蠏熘鴾\淺的無奈，眉眼卻是笑著的，“只好先委屈一下你了�！�
一米八五穿的外套在她身上過于大件，衣服下擺都到她的大腿。周斯禮還貼心地幫她把帽子帶上。厚重臃腫的羽絨服跟立在地上，只露出她的臉。她站在那，被風(fēng)撩起的亂發(fā)貼在臉側(cè)，眼底是他看不懂的情緒。
“許嘉，現(xiàn)在你身上，都是我的味道�！�
他低頭，幫她拉上拉鏈。
許嘉默認(rèn)了他的行為，平靜道，“我想你誤會了，我說的取暖是用你�！�
里邊穿的是簡潔寬松的羊絨毛衣，她忽然走近，涼涼的觸感貼了上來，周斯禮驚得一顫，按住她在自己腹上的手，驀然紅了耳根，看了看四周，低聲，“這是在外邊�！�
“可我并不想穿你的外套。”她抬起手，看著長出一大截的蓬絨袖子。
如他所說，她快要溺斃在他的氣味之中。穿他的外套，比和他擁抱更令她難以忍受。
見她作勢要脫下外套，周斯禮急忙伸出手制止，“你穿太少了，先穿一會，我等會帶你去買別的暖手袋�！�
“對了，你吃過飯了嗎？”
她微怔，思索片刻后，“沒吃�！�
“我知道附近哪里能解決，跟我走�！敝芩苟Y自然而然拉起她的手。接觸太多了，就會給他一種兩人關(guān)系不賴的感覺。許嘉抽回手，插進(jìn)口袋里，摸到了什么東西。
她取出來一看，是幾顆糖。透明糖紙?jiān)陉柟庀�，宛如琥珀般散發(fā)淺淺流動的光澤。
走在前頭推著單車的人說，“出來前，搶了我妹的糖。你吃吧。”，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視頻通話賴你妹，糖也是搶她的吃�！痹S嘉剝開包裝，輕嘲，“你妹怎么會有你這種哥哥？”
周斯禮只聽見了前半句，扭過頭來，黑眸里閃爍著幾分羞赧無措，“你怎么會知道？”
“這很難猜？”
周斯禮帶著她找了家口味不錯的面館。一進(jìn)店里，面條的香味充盈著鼻腔。她找了個位置坐下，周斯禮坐在對面，遞過菜單，“想吃哪個？”
“隨便。”
之前劉肖茹還沒辭職，周斯禮和周玥就會到這里吃晚飯，一來二回，就和這里的老板關(guān)系變得熟絡(luò)。他招了下手，“曾叔，來碗牛肉面吧。”
老板應(yīng)了聲好嘞，很快面就端來上來。眼前的面冒著熱騰騰的香氣，許嘉鮮少有在外面吃飯的經(jīng)歷。周斯禮跟這里的服務(wù)員似的，抽出筷子洗干凈遞給她。
許嘉垂眼，戳了兩下面。
過了會，她抬起頭，盯著周斯禮，目光不善。，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我不吃�！敝芩苟Y擺手拒絕�！拔以诩页赃^了�！�
“那也別看著我吃。”
“……行吧�！�
等她吃完，兩人走出面館。周斯禮下意識想伸進(jìn)口袋里，后知后覺外套已經(jīng)在她身上，他問，“好吃嗎？”
“還可以。”
“這手藝和我媽很像，有家的味道，平常在家沒空做晚飯，我就會來這里�！�
家的味道。
她的眼里閃過一抹微妙的神色，很快如常。
她忽然不說話了，周斯禮還以為是自己的話題太過無聊，帶著她在附近轉(zhuǎn)了轉(zhuǎn)，不知怎么的就走到了自己家樓下。
周斯禮不想就此和她告別，還在腦海里思索著這附近還有什么地方可去時，她抬眼看向那棟居民樓，語氣帶著幾分戲謔，“怎么，不邀請我上去坐坐？”
第47章
春光
垂掛在陽臺兩旁的淺藍(lán)色的窗簾和白色的薄紗隨風(fēng)而漾，
沙發(fā)，茶幾，矮柜都采用干凈清新的象牙白和淺金色式紋樣，
桌底是珊瑚絨的棕毛地毯，桌上擺著幾本書和一臺日歷。十分充足的陽光照射進(jìn)來，
是很開闊明亮的空間氛圍。
還好家里有備用拖鞋，周斯禮拆開包裝，
放在她腳前。見她靜靜地站在原地，
他遲疑，“怎么了？”
“沒什么�！�
在他出門之后，劉肖茹帶著周玥去逛商場了。現(xiàn)在家里沒人。周斯禮打開冰箱，轉(zhuǎn)頭問，“你想喝什么？”
“不用。”
說完，她在客廳邊走邊打量。
墻根深紅色置物架上擺著幾幅相框和花瓶，
她經(jīng)過置物架，那幾幅相框映入眼簾。
她端起全家福，認(rèn)出了上面的小女孩——原來在江邊遇見的是他妹妹。難怪連梨渦的位置都如出一
殪崋
轍。這樣看來，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也能說得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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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還有個單人相片，男生踩著足球，
雙眼炯然，
大約十歲出頭的年紀(jì)。
“小學(xué)拍的，
當(dāng)時隊(duì)里組了個比賽，我媽剛好來接我放學(xué)，
就順便幫我拍了�！敝芩苟Y站在身旁彎下腰，點(diǎn)了點(diǎn)旁邊的相片，
“我妹，周玥�！�
許嘉嗯了一聲，
算是回應(yīng)。
客廳的一角還擺放著一座精美的瓷器展柜，展柜中陳列著許多精致瓷器。玻璃倒映出她探究的神情，周斯禮走近，解釋，“我爸喜歡收藏這些�！�
許嘉指了指中間那層上的瓷器碎片，“這個呢�！�
“那是我妹上幼兒園不小心打碎的，你看這個碎片像不像愛心？當(dāng)時我爸媽覺得挺有紀(jì)念意義的，也留下來了�！�
她微微失神，輕聲，“很像�！�
周斯禮注意到她異樣的情緒，想起她家里的情況，“你會不會不喜歡聽這些，我不說了�！�
“你可以接著說，”她走走停停，將那些色系溫馨柔和的物品盡收眼底，“剛好我也很好奇�！�
他口中的“家的味道”，會有什么特別之處？
陽臺地板上，花盆擠擠挨挨，幽幽吐香，層層疊疊的花枝伸展出來，有的垂落到地面上。角落有一小柜子，四層都有各式各樣的多肉植物。許嘉還看到之前在學(xué)校天臺的盆栽，沒想到在他家里還養(yǎng)的好好的。
周斯禮走到這里，才想起忘記幫劉肖茹澆水了，他找到噴壺，轉(zhuǎn)眼見許嘉正盯著自己，他頓了頓，幾秒后，遞過去，“你要澆水？”
話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她家的院子有大片玫瑰，到了這里，又怎么會想澆水。當(dāng)他要收回來時，許嘉拿過噴壺，對著花按下開關(guān)，“澆多久？”
“土壤濕了就好，不用澆太多。”
周斯禮伸手摸了摸盆栽里的泥土，見差不多了，就將她手中的噴壺放回去。
許嘉一路從客廳走到陽臺，直問，“你的房間在哪？”
周斯禮有定時收納整理的習(xí)慣，他的房間時常保持整潔，不會有亂放的衣物，和多余的垃圾。他對此充滿自信，還給她伸手指了下，“最里邊�！�
抬腿轉(zhuǎn)身之際，許嘉余光被頂上掛著的一角吸引去目光，下意識抬頭看去，下一秒視野黑了下來。稍寬的掌覆于其上，眼皮仿佛被燙了下，她眨了下眼，身后有胸膛貼近。
周斯禮邊捂住她的眼，邊帶著她進(jìn)去，神色異常慌亂，“走，我?guī)闳ァ！?br />
“很臟，別碰我�！背隽岁柵_，許嘉扒下他的手。
“那是另一只�！敝芩苟Y伸出手，“你看，我這只手沒碰到泥�！�
見她走錯，周斯禮攔下她，“這是書房，旁邊那一間才是我的房間�！�
周斯禮先去給她打暖水袋，返回房間，踢到了地上的黑色羽絨外套，她怎么把外套脫了？他撿起外套，往里走了兩步，她正仰著臉，掃視架上的書冊。
“快穿上。”
許嘉推開他的手，“我已經(jīng)不冷了。”
周斯禮只好提著外套，將暖手袋塞給她，“但你的手還是很涼，拿著。”
許嘉握著暖手袋，反復(fù)揉捏了兩下。
隨后，暖手袋被丟在了地上。
他被推著后退兩步，腳踝嗑到床腳，然后被按在床上，她單膝壓在床邊，撐著淺藍(lán)色被褥，那處陷進(jìn)去一塊，另只手輕柔撫在他臉側(cè)。他移開視線，念她名的聲音都變得結(jié)巴。
在他每天睡的床上，他的表現(xiàn)卻像是初來乍到的青澀少年。手上的皮膚一寸寸回溫，許嘉微微俯身，“有你，我還需要什么暖手袋。”
周斯禮，就是拿來用的。除此之外，她想不到他在她身邊，有什么存在的必要。
“……好了嗎？”他盯著天花板，逼著自己放空思緒。過了會，她要離開時，掌心劃過柔軟的被單，指尖碰到了什么。周斯禮撐著床起來，安靜低頭撫平毛衣的褶皺，緊接著一個枕頭朝他砸過來。
周斯禮接住枕頭，下一秒又被按了回去，猝不及防的，黑發(fā)驟然凌亂，她撐著他的胸膛，占據(jù)他大半的視線�？辞逅掷锏臇|西后，他眼睫輕顫，蒼白道，“你怎么……”
“你為什么要在枕頭底下放我的照片？”許嘉將照片反過來，正對著他。照片上是她靠著五樓走廊欄桿，吹風(fēng)。
周斯禮差點(diǎn)呼吸不上來，“這個……這個……”
他呆呆地看著她，半天說不上話，許嘉彎唇，當(dāng)著他的面將照片放回去，覆上枕頭。
“別緊張，我不會介意�！保M在晉江文學(xué)城
“謝謝�！敝芩苟Y欲哭無淚，她倒是還能保持從容，幾秒后，他默默伸長了手臂，將被子一撈，覆在自己臉上。
多此一舉。
許嘉按著他的胸膛，自然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她一瞬不瞬地望著他，見他遲遲沒有要揭開的意思，就伸手去扯他臉上的被子。“先別看我……”他轉(zhuǎn)身躲開，五指按著被子，白凈的脖頸染上緋色。
許嘉移開眼，也沒多大的興趣，讓他悶死算了。果不其然，周斯禮很快就缺氧了，從床上爬起來，快步到書桌前坐下，盯著數(shù)學(xué)題，就是不愿面對她。
男生背對著她，抓著頭發(fā)，背影看上去有點(diǎn)崩潰。她輕嗤一聲，下了床，腳踢到床下的鐵盒。她抽出來，打開蓋子，又看到了自己曾經(jīng)不要的眼鏡。
周斯禮是收破爛的？
她心情沒什么起伏，將眼鏡放了回去，走到他身旁，按著他的后腦勺迫使他轉(zhuǎn)過頭來，“你慌什么？我不是都說了不介意？”
“……我有點(diǎn)介意�！彼е烂�，捂起眼睛。
“你睡覺前會看我照片？”
“很少�！�
在她的注視下，他敗下陣來，“……偶爾。”
“那有沒有在夢里見過我？”仿佛這些話題都與她毫不相關(guān)，見他抿唇不語，許嘉盯了片刻，“不說話？”
“……有�！�
“上次夢到我，是什么時候？”
“前天晚上。”
“夢到什么了，說說看。”
“……”
“沒夢到我們做親密的事嗎？”
“許嘉，你別問了�！彼D(zhuǎn)過身，抱住頭。
“真令人失望。”許嘉微微俯身，揉了下他紅透的耳垂，“要是你能說出來，我還能讓你如愿以償�！�
他將臉埋進(jìn)雙臂里，聽見這句話，終于有所反應(yīng)，微微偏過臉，露出雙眸光瀲滟的眼，“……真的？”
“那是剛才，現(xiàn)在不可以了�！痹S嘉直起身，環(huán)顧四周。這個房間跟他一樣，充滿溫馴柔軟的感覺。她像個外來者踏入這里，渾身倦然淡漠的氣質(zhì)與這里格格不入，“我喜歡你的房間�！�
這話周斯禮不知道怎么接，換做別的東西他還能送上去，他的房間也送不出去。周斯禮還沉浸在失落之中，干巴巴說了句，“我也喜歡你的房間�！�
許嘉走后，周斯禮久久沒恢復(fù)心神。他拉開冰箱，喝完兩瓶冰可樂。倒在床上，他終于冷靜下來，伸展了下手臂，又摸到許嘉的照片。
他緩緩收回手。
其實(shí)昨晚也夢到了。
在夢里，許嘉對他異常溫柔，兩人一起去了游樂園，海邊，主題小鎮(zhèn)，很多夢幻的地方。最后，他們站在橋上，面朝夕陽江流——
她慢慢踮起腳尖，親了一口他的梨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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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嘉離開前，還在周斯禮拿走他的錢，好在她回到家后，發(fā)現(xiàn)許杏將她的卡解凍了。許杏總是一言不合就將她的卡停了，發(fā)現(xiàn)這對她毫無威懾力后又會解開。用“紙老虎”一詞形容許杏，完全合適。
經(jīng)過走廊，她駐足于那張全家照。這次，將三人的臉都看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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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許家回來，她不是一無收獲，起碼明白了許家對她的態(tài)度，永遠(yuǎn)也不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