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這會兒晚宴還沒正式開始所以可以看看手機,司念在藝人們爭奇斗艷高定云集的熱搜榜上劃了劃,竟然還在前排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童叟無欺絕對不是她買的而是被搜上去的,實時也沒有水軍。
現(xiàn)場圖一片夸夸的評論中還有不少老粉驕傲地表示你們現(xiàn)在才認(rèn)識嗎,我miniglitz創(chuàng)刊秀的時候就上桌了。
模特圈里紅的一批,女明星扎堆的活動也根本不輸。
各大營銷號盤點的今晚紅毯造型紅榜里她也榜上有名。
司念看得上揚唇角知道自己絕對又有效出席了活動。
她放下手機,今晚藝人嘉賓們總算基本都到場了,現(xiàn)場的圓桌都已基本坐滿,每一桌除了藝人以外還平均分配有《Glitz》雜志社的管理層,以及一些品牌方或者影視公司的高層。
活動網(wǎng)上熱度高,看起來聲勢浩大,其實除了歌手唱歌之外其他的流程都蠻無聊的。
司念坐的位置也不顯眼,她打了個哈欠正想在桌子底下偷偷看看手機,接著旁邊的位置坐過來一個人。
司念記得自己旁邊這個位置剛剛坐的好像是個不知名女演員,女演員坐了一會兒不知道是上洗手間還是干什么去了,這會兒怎么突然換了個男人坐過來。
是個年輕的男人,西裝革履梳著背頭,身上香水味挺濃,氣質(zhì)看起來不像是藝人。
他見司念注意到他,主動笑著打招呼:“你好。”
司念記得這活動每個位置坐誰是固定的。
她又回頭望了望剛才那個女演員不知道去了哪里,然后面對坐到這個位置上的男人,猶豫了一下還是說:“您坐的這個位置……”
男人:“我知道,我跟她換了個位置�!�
司念這才“哦”了一聲,原來如此。
她回過頭沒有想太多,對著臺上滔滔不絕的主持人在心里只想今晚這活動到底什么時候結(jié)束下班回家,直到旁邊的男人朝她面前推來一樣?xùn)|西:“碎碎念�!�
司念轉(zhuǎn)頭先看到叫她名字的男人,然后低頭,看到推到她面前的是一張名片。
內(nèi)場光線太暗小字司念沒看清,只隱約看清名片上燙金的名字:陸錦宗。
男人笑道:“認(rèn)識一下?”
“這是我名片,微信就是手機號�!�
司念心里的第一反應(yīng)是這男的跟陸紓硯一樣也姓陸。
出于禮貌,她拿起那張名片放進(jìn)隨身的小手包里,又對旁邊這位陸錦宗先生點頭笑了笑:“好的�!�
陸錦宗接著一手懶洋洋似的搭在司念背后的椅背上:“活動結(jié)束后一起去喝杯酒嗎?”
司念不太喜歡這樣突兀的靠近和接觸。
她忍住下意識的抵觸,圍攏了身上披肩:“謝謝,不用了�!�
“我還有安排�!�
“那好吧,”陸錦宗被拒絕后也不生氣,不明意圖地笑笑,“是我唐突了�!�
“隨時聯(lián)系�!�
司念沒有回答。
陸錦宗胳膊又從司念椅背上放下來然后姿勢悠閑地看著臺上,司念忍住那種不舒服的感受,從這人的肢體動作看出來應(yīng)該是個什么今晚受邀的企業(yè)小開或者高管。
藝人的話坐姿是絕對不會這么放松的。
司念一直忍到晚宴結(jié)束。
陸錦宗倒是沒再說什么還提前幾分鐘離場,司念走向在后臺等她的喬喬,兩人收拾收拾正準(zhǔn)備走,由于不太熟悉后臺的路線路過一間休息室時,喬喬突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瞪大眼睛一臉震驚。
喬喬手指使勁給司念指向休息室里面。
司念皺了皺眉。
她順著喬喬所指的方向看去,休息室的門沒關(guān)嚴(yán)實,透過縫隙,司念看到里面一男一女正在干柴烈火,糾纏著接吻。
女的背對她看不清臉,而男的,司念一眼認(rèn)出是今晚坐她旁邊搭訕的那個陸錦宗。
司念一口氣一直憋到跟喬喬走出場館呼吸到新鮮空氣后好像才放松。
“我去,”喬喬小心臟怦怦跳還在想剛才不小心撞見的那一幕,這才敢說話,“這也太大膽了吧�!�
知道貴圈亂但不知道這么亂。
司念也有一種被震碎三觀的感覺。
她來參加活動包了一輛保姆車。
保姆車駛過來,司念跟喬喬一起坐到車上,她想著在休息室里看到的那一幕,然后記起什么從手包里翻出活動上陸錦宗給她的名片。
剛才在場館里她只看清了名字,這會兒借著車?yán)餆艄猓灸羁吹矫智懊孢有一個前綴。
來自娛樂圈某巨頭影視投資公司。
這或許就是陸錦宗把名片給她,并且覺得她肯定還會主動聯(lián)系他的緣由。
喬喬看到司念手中的名片:“念念姐這是誰的呀?”
司念:“剛才那男的的�!�
“剛才那男的?!”
司念在喬喬震驚的目光下把名片捏成一團扔進(jìn)車?yán)锢啊?br />
然后她反復(fù)琢磨著“陸錦宗”這個名字,尤其是那個“陸”字,再聯(lián)系今晚見到的小開模樣的本人,有些事情突然越想越覺得想弄個清楚。
司念拿出手機問蔣一晗,他們雜志今晚活動邀請的人里那個陸錦宗是誰。
今晚還跟她搭訕了。
蔣一晗這會兒應(yīng)該還忙著沒立馬回。
司念發(fā)完信息放下手機,腦子里不由地開始想上次陸紓硯告訴她的,她把人弄錯了。
B市不止一個陸家。
兩個陸家并不一樣。
他也不是她計劃中的那個換女朋友像換衣服一樣的陸家少爺。
當(dāng)時她還很崩潰感覺又天塌了,辛辛苦苦五年,盼星星盼月亮五年,沒想到自己從一開始就離八位數(shù)分手費錯的十萬八千里。
B市有錢叫得上姓名的人中姓陸的人并不多。
司念第六感突然特別強烈,覺得今晚那個陸錦宗,可能真的跟上次陸紓硯說的事實有什么說不清道不明的關(guān)系。
之前陸紓硯只說了另一個陸家子女都比較揮霍紈绔,但具體是什么樣的,大概是不喜歡在背后說別人壞話,他也沒說太多。
司念這會兒連手機上夸夸她今晚造型好看的熱搜都沒心思看了,手指略顯焦慮地不停點著小包,直到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來自蔣一晗。
司念接起來:“喂?”
“你說陸錦宗今晚跟你搭訕了?”蔣一晗電話一通第一句話就是。
司念一聽握緊了些手機:“嗯�!�
“所以我問問你�!�
“他人怎么樣?”
“我同事說但凡正經(jīng)一點的女孩見了他千萬快跑,玩命的跑,”蔣一晗立馬道,似乎生怕司念有什么心思似的,“家里是挺有錢的,但人爛的沒邊兒,玩咖一個�!�
“從前還在讀書聽說就有小模特被他弄大了肚子要跳樓,這兩年家里投資了兩家影視公司又開始在娛樂圈獵艷,愣頭青小姑娘碰到他不打兩次胎也感染一身HPV�!�
“你可千萬給我離他遠(yuǎn)點,別搭理他�!�
“爛人竟然搭訕到你頭上了�!�
“看人的眼睛倒是找的挺準(zhǔn)。”
“不過說實話你今晚那一身招人也正常�!�
司念聽著蔣一晗電話里的念念叨叨內(nèi)容。
她在聽蔣一晗說到“打兩次胎”時感覺到后脊開始發(fā)毛,想起今晚那個正宗的“陸少爺”本尊心臟緊了又緊,明明沒發(fā)生什么,整個人卻有一種“劫后余生”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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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天沒想
保姆車平穩(wěn)行駛。
司念安靜坐著,仍沉浸在自己今晚竟然遇到了從前傳言那位“陸少爺”本尊的復(fù)雜情緒中。
她本來想要安慰自己從前遇到的是陸紓硯是不是代表她運氣還算可以,接著又想到了五年一分錢沒到手,后來看似良心發(fā)現(xiàn)要給她了,卻還總是伴隨著要牢底坐穿的風(fēng)險。
“……”
果然有錢的沒一個好人。
.................
雖然碰到了不好的人,但司念在《Glitz》的晚宴上還是和很多品牌方和時尚圈業(yè)內(nèi)交換了聯(lián)系方式。
這種活動除了曝光率,人脈拓寬也是很多人想要參加的原因。
《潮流主理人》的錄制也進(jìn)行到尾聲,事實證明多曝光刷刷臉是真的有用的,她平臺粉絲已經(jīng)有小兩百萬了。
這個粉絲數(shù)量在全平臺可能算不上多,但放在模特圈里是頭部,做個普通網(wǎng)紅也能過得不錯。
《Glitz》之后又有不少經(jīng)紀(jì)公司拋來橄欖枝,好幾家之前也聯(lián)系過她,只不過這次基本都重新改了條件,誠意明顯更足。
然而司念考慮之后還是選擇自己去注冊了個工作室,工作室名字就叫“碎碎念”,還在找了個比較不錯的辦公樓租了一間小辦公室。
辦公室雖小,面積只有不到二十平,但司念租下來之后莫名有種創(chuàng)業(yè)起點的感覺,這種腳踏實地的感覺讓人很心安,跟喬喬精心布置了一番,買了不少家具和裝飾。
辦公室里咖啡機冰箱零食柜都備好了。
下午,終于布置好工作室的司念坐在轉(zhuǎn)椅上高興打量自己的地盤。
不到二十平,連她帶喬喬一共兩個員工,還有蔣一晗一個股東。
喬喬在旁邊把工作室每一盆綠植的葉子都擦得亮晶晶綠油油,她還有個自己的工位,雖然其實不用怎么坐班,但家人問起來也總算是有個看起來更正經(jīng)的工作了。
喬喬湊過來問司念可不可以再養(yǎng)一盆富貴竹。
司念一聽這名字就很喜氣允了。
她欣賞完自己的工作室后在轉(zhuǎn)椅上轉(zhuǎn)了個圈兒,然后又拿起手機看了看,在看到手機上的內(nèi)容時又不由地皺起了眉。
陸紓硯最近好像換號碼了。
之前用新微信加她時她還以為是什么商家或品牌方忘了備注所以通過了,結(jié)果加完對面直接來一句【是我】,司念看的一頭霧水回了一大串【?????】,以及【你到底什么意思】。
陸紓硯卻好像還是說不出他到底什么意思。
又或者什么企圖。
一來二去司念越來越有一種被鬼纏上了的感覺。
今晚這鬼又約她見面吃個飯。
司念吸了口氣本想直接拉黑刪好友一條龍,都點上右上角三個點了,看到下面紅色的“是否刪除聯(lián)系人”,又猶豫了一下。
這件事似乎不是單純刪好友可以解決的。
就好像被鬼纏上,最好的方法不是躲起來,而是找到原因從源頭把鬼消滅掉。
司念假笑男孩無語狀重新返回聊天界面。
【什么時候?】
【在哪兒】
.................
陸紓硯本來問司念在哪兒他讓司機過去接她。
司念拒絕陸紓硯的提議,選擇自己打車過去。
她看到陸紓硯定的地方是一家日式壽喜燒店,之前她還在臥薪嘗膽時期的時候兩人去吃過,環(huán)境味道和消費都是最滿級。
喬喬看到司念在回消息還嘿嘿笑著問問是不是今晚有人約。
司念回完陸紓硯,看到喬喬后又琢磨著想了一想,然后告訴她今晚她要是突然給她發(fā)【666】的話,記得幫她報一下警。
喬喬聽得都呆了。
然后她看著司念的臉,不知道她今晚要奔赴什么樣的鴻門宴,立馬伸出三根手指發(fā)誓堅定保證自己今晚將一刻不離地守著手機,只要收到【666】,立馬第一時間報警。
司念心里又才踏實了些。
她坐上車。
是預(yù)約制的餐廳,到了之后會有服務(wù)生直接領(lǐng)你去包間。
日式飯店裝修也是日式風(fēng)格,外面大堂食客看似不多但其實每個座位都是滿的,包間推拉木門都裝飾的很有格調(diào)。
司念到的時候陸紓硯已經(jīng)到了。
他已經(jīng)先點了些菜,見到司念笑了笑,然后又把菜單遞給她:“看看想吃什么?”
司念瞥了一眼桌上的食物覺得已經(jīng)夠了。
況且她今晚又不是為了過來吃飯的。
“我沒什么想吃的�!彼灸畎巡藛芜f給服務(wù)生。
服務(wù)生拿著菜單又看向陸紓硯,陸紓硯對服務(wù)生微微點頭示意他可以下去了。
推拉門被關(guān)上。
小而密閉的空間被隔出來。
“你又找我干嘛?”
司念其實都沒打算吃飯,開門見山地問。
陸紓硯聽著司念直來直去的語氣。
他先是動了動眉心,然后舒緩胸口微微笑了笑,從身后取出一個小盒子。
外面紅色的天鵝絨材質(zhì)。
陸紓硯把小盒子推到司念面前,帶著些不易察覺的期待。
“看看�!�
司念表情先是狐疑,她斜著眉毛仔細(xì)觀察了一下陸紓硯的表情,然后伸手,將信將疑打開面前的小盒子。
盒子里面正靜靜躺著一條項鏈。
司念看到項鏈后愣了一下。
《Glitz》每期都有個珠寶鑒賞板塊,司念看到這條項鏈就覺得眼熟,然后突然想起她前幾天好像才在偶然雜志上翻到過,說是個什么限量款,多少多少克拉名家之手,剛在某某拍賣會上以多少多少創(chuàng)紀(jì)錄的成交價被某神秘買家拍走。
具體細(xì)節(jié)司念全都忘了。
不過這項鏈鉆石顏色和款式都蠻特別的,如果她沒記錯的話,應(yīng)該是同一顆。
原來那神秘買家是陸紓硯。
陸紓硯發(fā)現(xiàn)司念今晚衣服應(yīng)該也和項鏈蠻配的。
“現(xiàn)在戴上嗎?”他柔聲問。
直到對面的人“啪”的一聲直接合上盒子。
司念再次看向陸紓硯。
她直接把盒子推還到他面前。
拒絕的意思十分明顯。
陸紓硯表情似乎沒想到連珠寶首飾都會拒絕。
司念拉下臉:“我不要�!�
她并不相信分手時連點同居期間首飾包包都不讓拿走的男人,這會兒突然又送她首飾,能安什么好心。
陸紓硯看著司念:“為什么?”
司念:“不要就是不要�!�
“我又不是那種看到點好看的珠寶首飾就走不動路的人�!�
“你一直找我到底做什么?”
陸紓硯眉頭斂起。
司念歪了歪頭,靜靜等著對面男人的答案,雙手撐著身側(cè)榻榻米。
陸紓硯終于動唇:“我們……”
包間門框被從外輕輕叩響。
服務(wù)生一臉謹(jǐn)小慎微地表示可以來為二位烤肉了嗎。
陸紓硯看著服務(wù)生,“嗯”了一聲。
粉白相間的鮮嫩牛肉在烤盤上“滋滋”作響。
東西其實不錯,但司念依然沒什么興致地只吃了幾口。
一餐飯下來其實兩人都沒怎么動筷子,司念看到手機上喬喬正緊張的不停問她怎么樣了,安全嗎,要不要報警。
司念又瞥了眼對面男人,還是動動手指回目前安全,暫時用不著報警。
陸紓硯看到司念正低頭和別人手機聊天。
他覺得自己今晚這個吃飯的地點或許選錯了,環(huán)境雖然好,但日式的包間空間太小,總給人壓抑的憋悶感。
好像連話都被憋在胸口,說不出來。
于是陸紓硯說:“司念,”
“我們走走。”
司念:“嗯?”
她抬頭看向提議走走的陸紓硯,想了一想后又努努嘴:“行吧�!�
最近b市晚上降溫降得厲害。
兩人并肩走在路上,腳下是枯黃掉落的葉子。
司念雙手揣兜不知道陸紓硯要往哪兒走,走去哪兒。
城市設(shè)計規(guī)劃的原因,b市的除了商圈以外的街道其實沒什么可走可逛的,這個時間點路上車輛都少了不少,每一輛經(jīng)過時給人感覺都匆匆,仿佛在趕著什么。
前面有個人行天橋。
司念打了個哈欠,想著去天橋上去吹吹風(fēng)順便手機貼個膜算了。
她不再跟著陸紓硯而是往前走了一步自己帶方向,陸紓硯跟在靠后面的位置,直到司念啪嗒啪嗒上人行天橋。
司念剛上了幾個臺階就突然聽到身后一聲:
“司念,”
她聞聲下意識回頭。
陸紓硯一直跟在司念身后很近的位置。
有些事情悶了很久本終于想要開口,只是司念這么忽然回頭顯然也超出了他的預(yù)估,下一瞬,唇上擦過一抹柔軟而溫?zé)帷?br />
男人愣了。
同樣愣住的好像還有轉(zhuǎn)身回頭的人。
其實按照正常來講有身高差她就算蹭也應(yīng)該只在后面的人肩膀附近不痛不癢地蹭一下,但此時此刻,她站在高一級的臺階上。
男人的差距就變成只比她高了那么一點點。
司念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剛才回頭時,嘴,好像碰到了什么。
又或者可以說是親到了什么。
她一手還扶著欄桿,整個人都呆滯著,只有眼睛緩緩向下,看到自己最大可能親到的地方。
一種放到現(xiàn)在偶像劇里大概率觀眾都不買賬要喊過時無趣的情節(jié)。
以前如果是她的話,應(yīng)該也是彈幕“又來這套”的一員。
是陸紓硯先反應(yīng)過來。
他喉嚨動了動,眉眼間帶上懊惱,主動往后面下了一個臺階:
“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