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梁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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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依洄|貴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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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翻譯|微養(yǎng)成
【2007年】
母親宣布,將與富商男友梁世達結婚。
十五歲的岑依洄,隨母親離開香港,定居內(nèi)地。
梁家潑天富貴,母親叮囑:他那個侄子梁澤,是老爺子最看重的后輩,你機靈點,去討好他。
岑依洄心不在焉地應下。
一回頭,猝不及防撞見梁澤本人。
【2017年】
倫敦大本鐘停止報時,進入漫長的維修期。
岑依洄結束翻譯工作,匆匆趕到帕丁頓站,得知去牛津的火車罷工停運,轉頭買了張大巴票。
雨天堵車,大巴頻繁起剎,三四個小時還沒出倫敦。她頭暈難受,同司機打招呼提前下車。
英國的鬼天氣,下暴雨打傘也沒用,渾身透濕的岑依洄撥了梁澤電話:“能捎我去牛津嗎?”
“怎么突然改變主意,”他輕笑一聲,語氣閑閑,“不怕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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〇下一本《不合襯》求收藏
〇高冷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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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艷女星
趙承安,普林斯頓高材生,津元大學最年輕的教授。
科研壓力大,業(yè)余時間寫解壓,他最珍視的一部作品即將影視化。
1.
記者:“趙教授,有心儀的女主角嗎?”
趙承安:“沒有�!�
記者:“網(wǎng)友發(fā)起投票,秦晞的呼聲最高�!�
趙承安一雙桃花眼睨向記者:“你在跟我開玩笑?”
語氣聽著在嘲諷。
秦晞經(jīng)紀公司連夜加班公關,沒讓采訪片段流出。
2.
秦晞在渝市參加選角會,半夜地震。
她從二十六樓跑下來。
是小震,沒危險,但她被狂熱的粉絲圍堵深巷。
慌亂中,撞到一個周身彌漫酒氣的男人。
趙承安垂眸打量片刻,“秦晞,好久不見。”
3.
后來,深夜。
秦晞意外看到那段被掐掉的采訪。
她掀開被子,披好睡袍,敲響書房門。
趙承安見她倚在門口,便放下筆,上前環(huán)住她,“怎么還不睡?”
秦晞眨了眨眼,手機功放。
橫在她腰際的手臂驀然一僵。
趙承安無奈解釋:“我真的不是在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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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完結現(xiàn)言作品:
1.
《禾木今日有雪》
2.
《歲歲常安寧》
第1章
“依洄,我和梁叔叔打算結婚。”
《我的依洄》溪阿檸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fā)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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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7年的夏天,臺風“圣帕”的外圍螺旋雨帶襲擊香港。
大風吹倒樹木和廣告牌,強降雨造成部分巴士和地鐵服務延誤或中斷。
岑依洄清早收到芭蕾培訓學校的停課通知,她喜出望外,哼著小曲兒從冰箱抱出一盒黑巧冰激淋。
電視屏幕上正在播一部最近風靡初中生的偶像劇,岑依洄看得津津有味。一集播完,冰激淋也不知不覺挖見了底。
得意忘形的岑依洄瞬間傻眼。
她心虛地咬著不銹鋼勺,將盒子扔在垃圾桶底層,同時祈禱母親回家后千萬別發(fā)現(xiàn)。
否則,她完全能預見周惠宣女士擰眉生氣的模樣。
周惠宣曾經(jīng)是名芭蕾舞者,生下岑依洄后告別舞臺,目前在中環(huán)一家模特公司擔任形體顧問。
為了讓岑依洄保持輕盈身材,周惠宣嚴格控制女兒日常飲食。忌油脂,忌糖分,零食更是奢侈品。
窗外呼嘯的風聲,和雨點狂亂急促的敲打聲此起彼伏,岑依洄懸著一顆心,煎熬到夜幕降臨,沒等到母親回家,只接到一通電話。
周惠宣:“依洄,我這邊酒會還沒結束。剛才得到消息,澳門返港的輪渡和直升機全部停航,今晚我和梁叔叔住氹仔�!�
電話那頭隱隱傳來浮華優(yōu)雅的提琴弦樂,夾雜著酒杯相碰的輕聲寒暄。
周惠宣自從與富商梁世達交往,便開始擁有數(shù)不盡的酒會和晚宴邀約。
歲月不敗美人,年近四十的周惠宣,憑借絕頂容貌和風情,穿梭于璀璨的宴會廳,如魚得水周旋在不屬于她階層的社交圈。
“媽媽,你們明天幾點回香港?”岑依洄問。
周惠宣忙于陪梁世達應酬,沒注意女兒氣息虛弱,匆匆囑咐一句“時間暫不確定,你關好門窗,注意安全”,便利落地掛斷電話。
岑依洄臉色煞白,眉心擰作一團,按捂著肚子,纖薄身體可憐巴巴地蜷縮沙發(fā)角落。
常年清淡飲食,腸胃一時無法接受突如其來的寒涼刺激,直接鬧起罷工。
家里沒其他長輩,只能自食其力。前半夜靠溫胃藥物和益生菌緩解不適,后半夜藥物不再奏效,腹痛卷土重來,比練舞拉伸的疼痛還難忍。
岑依洄腦袋在枕頭上翻來滾去,背脊沁出的冷汗浸濕睡衣,焦灼到天光大亮,終于體力不支睡過去。
不知睡多久,客廳門電子鎖傳來動靜。
岑依洄淺眠,第一時間有所察覺。
千斤重的眼皮尚未掀起,一只觸感硬朗的手,先一步覆上她的額頭。
難道是周惠宣回家了?
岑依洄迷迷糊糊神智不清,喉嚨虛弱地擠出呢喃:“媽媽,我肚子好疼�!�
那只手微微一頓。
岑依洄動了動身體,再次昏睡過去。
梁澤手背貼上岑依洄的額頭測體溫,同時給尚在澳門的梁世達和周惠宣報平安:“嗯,人在家里,燒得厲害,我送她去醫(yī)院�!�
“好好好�!绷菏肋_說,“一直聯(lián)系不上她,我和周阿姨很擔心。梁澤,這次麻煩你了。”
“不用客氣,二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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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帕”來勢洶洶,但未達到八號風球的更高級別警告。
經(jīng)過兩天大風大雨沖洗,全港水陸空交通陸續(xù)恢復正常。
岑依洄蘇醒時,天色已放晴,粉金色夕陽余暉鋪染病房白色床單。
她盯著天花板,大而清亮的眼睛,遲滯茫然地眨了一下。左手背隱隱脹痛,側目瞥見埋在手背皮肉里的靜脈針。
目光順沿透明輸液管上移,毫無防備地撞見立在病床邊、面容不悅的周惠宣。
岑依洄心頭泛起一個激靈。
完蛋。
“別裝睡�!敝芑菪谎劭创┽冷У男“褢�,“說過千百遍,跳舞必須忌口!你倒好,冰激淋吃進醫(yī)院,我怎么叮囑你的?”
訓話剛起個頭,被進入病房的梁世達打斷。
梁世達穿了白色Polo衫,搭配卡其色褲子,看著比實際年齡年輕些。
他將病歷報告遞給周惠宣:“醫(yī)生說是急性腸胃炎導致的感染發(fā)燒,沒大礙。依洄剛醒需要靜養(yǎng),你呀,別忙著教育她。”
周惠宣下巴微抬,眼波流溢恰到好處的柔媚:“你倒是為她說好話�!�
梁世達笑笑。
私立醫(yī)院的病房陳設宛如星級酒店,醫(yī)生和護士輪番進病房檢查,房內(nèi)不僅配備獨立衛(wèi)生間,還有沙發(fā)、電視機、冰箱和保險柜。
在周惠宣眼神暗示下,岑依洄特意向梁世達道謝。
畢竟以周惠宣的收入,無法支撐私立醫(yī)院醫(yī)療費用,這間價值不菲的病房,大概率由梁世達安排。
“不僅要謝梁叔,還要感謝梁澤哥哥�!敝芑菪逶挼�,“說來也巧,梁澤正好在香港轉機回申城,原本的航班因為臺風取消,改簽后在香港多耽擱了一天�!�
岑依洄對“梁澤”這個名字有印象。
那人是梁世達的侄子,大她三歲,今年高考完,已被國內(nèi)頂尖高校錄取。前段時間梁澤和朋友去了夏威夷畢業(yè)旅行。
岑依洄微微探身,視線在空無一人的病房門口來回游蕩:“梁澤哥哥人呢?�!�
周惠宣:“已經(jīng)走了,他下午三點的飛機離港�!�
梁世達捕捉到岑依洄臉上一閃而過的遺憾表情,安慰:“沒關系,你們下周搬去申城,有的是機會見到梁澤。”
此話一出,病房空氣忽然凝滯。
“搬去申城?”岑依洄面露困惑,“梁叔叔,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哎喲,我們粗心了,還沒正式向你宣告好消息�!绷菏肋_笑著請示周惠宣,“你來說,還是我說?”
岑依洄忐忑地將目光移回周惠宣。
只見周惠宣彎起眼睛,下意識轉動無名指上新套入的六邊形鉆戒——
“依洄,我和梁叔叔打算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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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世達是申城人,半年前長駐香港拓展集團業(yè)務,機緣巧合下,結識了周惠宣。
如今梁家公司完成IPO,順利在港交所敲鑼,他也該功成身退回申城。
周惠宣幾乎沒有猶豫,便決定隨梁世達去內(nèi)地生活。
十五歲的少女岑依洄,不情愿離開熟悉的生活環(huán)境,但她沒有話語權,只能眼睜睜看著通往申城的航班,準時從香港國際機場起航。
飛機不斷提升高度,機場周邊的青衣大橋和北大嶼山公路,逐漸在視野中縮成一小塊版圖。
萬米高空之上,舷窗倒映岑依洄心事重重的面容。
抵達申城正值傍晚。
八月中旬,空氣潮濕悶熱,申城的夏天與香港多有相似。
梁宅別墅的前廳花園,占地面積與半個標準足球場相當,門口環(huán)島中央矗立一尊雕塑噴泉,不斷噴涌清澈活力的水柱。
“你們隨意些,這棟宅子平日沒什么人。”梁世達親自帶母女二人參觀,“我父親在山里避暑,過段時間回家,大哥大嫂常年待在新加坡,目前只有梁澤住家里�!�
“梁澤”的名字,喚起了岑依洄一些好奇和期待。
可等到晚餐結束,都沒見梁澤人影。
周惠宣問了一嘴,岑依洄立刻豎起耳朵,就聽梁世達習以為常道:“哦,梁澤今晚和朋友出去玩,估計不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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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依洄的房間被安排在三樓,臥室按照女孩子的喜好精心布置過。
粉色花邊床單,自帶照明燈的梳妝臺,還有占據(jù)一整面墻的衣柜。比她香港的臥室大了好幾倍。
岑依洄在床上滾了幾圈,捧著手機盤腿坐起,和遠在香港的同學聊天。
女孩子的話題綿延不絕,你一言,我一語,時間在幾百條短信和花園樹葉的沙沙聲中悄然溜走。
直到通信運營商發(fā)來欠費提醒,岑依洄才意識到已經(jīng)深夜兩點。
充了話費,與老同學互道,她打著哈欠關臺燈。
房間在瞬息之間暗淡,世間萬物陷入靜謐。
岑依洄腦袋倚上枕頭,合眼霎那,一道渾厚有力的馬達聲浪,低沉清晰地自庭院傳來,將漆黑平靜的夜晚攪起波瀾。
她復睜開眼,黑暗中遲疑片刻,下床緩步走向窗邊,輕輕撩開窗簾一角。
是一輛黑色跑車。
沉沉夜幕下,月光優(yōu)雅柔和地勾勒車身輪廓,伴隨引擎壓抑的轟鳴,跑車一氣呵成倒入庭院車庫。
不多時,一位身形修長挺拔的年輕男人,勾著車鑰匙走了出來。那人一步步靠近別墅主樓,相貌在濃重夜色里逐漸清晰。
鼻梁高挺,顎線分明,固然是英俊的,但平直的唇線叫人辨不出情緒。
岑依洄端詳男生外表,猜測這位就是梁澤。
與她設想中的形象大相徑庭。
原本以為,好心送她去醫(yī)院的梁澤哥哥,氣質(zhì)會更儒雅溫柔一些。
岑依洄發(fā)呆地凝視樓下。
不知怎的,梁澤突然停下腳步,似有所感般抬起頭,目光精準鎖定三樓窗戶。
花圃里的夏蟬無憂無慮,高亢而持續(xù)地鳴叫。
只有岑依洄慌了手腳,抓住窗簾邊緣,用力一扯,隔絕四目相對。然而尷尬的氣氛,仍然猶如波紋,快速擴散蔓延到全屋。
該不會把我當成偷窺狂吧?
岑依洄心臟怦怦亂跳。
屋外上樓梯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她一口氣提到嗓子眼,窘迫得不敢用力呼吸。
腳步聲經(jīng)過她的門口,未有片刻停駐。
不多時,隔壁房間傳來關門聲。門板的悶響帶著幾分冷峻和令人生畏的距離感,與梁澤抬頭望時的眼神如出一轍。
第2章
岑依洄失眠大半宿。
岑依洄失眠大半宿,隔天被鬧鐘叫醒時,整個人仿佛踩在云端般虛浮。
下樓梯前,悄悄回頭覷一眼梁澤房間,房門嚴絲合縫地緊閉著。
岑依洄徑直去了餐廳。
整間餐廳最扎眼的,是一張由上等紫檀木精心雕琢的餐桌,邊沿刻有花卉枝蔓紋樣。
保姆張姨端著托盤上早餐。小籠包、蟹黃燒賣和糯米糕的蒸點香氣,混合龍井的清甘茶香,裊裊勾起岑依洄食欲。
她低著頭,小口進食,斯文地咀嚼茶點。
張姨不動聲色打量著。
這小姑娘的相貌,與周惠宣幾乎一個模子刻出,都是天生的美人胚子。然而岑依洄年紀輕,神態(tài)中,尚未出現(xiàn)她母親那股恃靚逞威的傲人氣焰。
想到周惠宣,張姨的嘴角略帶不屑地微微挑起。
今早周惠宣下樓后,又是吩咐她換床單,又讓她重擺綠植位置,那充滿優(yōu)越感的命令語氣,仿佛已經(jīng)成為了梁家的女主人。
“張姨,我媽媽和梁叔叔,去哪里了?”岑依洄突然問。
張姨走神得太過,聽到岑依洄問話,立即收斂了思緒。垂眸間,發(fā)現(xiàn)岑依洄正安靜地看著她,那雙眼眸閃爍著湖水一般清澈的通透光芒。
“梁先生帶你母親,與幾位申城好友聚會�!睆堃檀蛐牡拙柽@對來路不明的母女,但表面上,維持著恭敬態(tài)度,“依洄小姐,等會兒有人帶你去見新的芭蕾老師。”
“叫我依洄就好。”
張姨點頭應下,轉身進了廚房。
岑依洄拿起一塊茶糕送嘴里,糕點口感細膩柔軟,她想到什么,回頭轉向廚房:“張姨,請問安排了誰帶我去見老師?”
話音剛落,著黑色T恤的梁澤邁入餐廳。
他顯然剛運動完,額頭上掛著汗珠,手臂和小腿繃起的線條流暢而有力量。
岑依洄大腦瞬間卡殼,昨晚偷窺被抓包的慌張涌上心頭,瞬間忘記吞咽,茶糕嗆在咽喉,一口氣沒提上,忍不住劇烈干咳起來。
梁澤微不可察地挑了下眉,表情波動稍縱即逝,叫人懷疑是自己看花眼。
岑依洄偏過頭捂著嘴,嘗試壓下那陣尷尬萬分的咳嗽,卻反而咳得更厲害,臉頰耳尖禁不住浮起紅暈。
梁澤走近,指尖抵著茶杯邊緣,稍稍用力,將杯子推向岑依洄。等小姑娘緩過氣,他才淡然地說:“我?guī)闳�。�?b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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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遠遠瞧見的黑色跑車,今天便坐入它副駕駛,岑依洄心情微妙:“梁澤哥哥,謝謝你特意送我�!�
梁澤正在設置舞蹈工作室的路線導航,聞言瞥了她一眼:“我要去辦點事,恰好與你同路�!�
岑依洄愣了一下,“那……也是要謝謝的�!�
跑車速度迅捷兇猛,風噪和胎噪聲交織低咽,車內(nèi)卻環(huán)繞一股詭異的安靜。
岑依洄目光掃過中控屏幕:“梁澤哥哥,我可以聽廣播嗎?”
梁澤視線快速掠過中控臺,伸手輕輕一按,微弱電波雜音流淌而出。片刻后,廣播聲音漸漸清朗。
岑依洄身體探前,纖細手指在控制面板上滑動選電臺。
內(nèi)地和香港的電臺頻率不盡相同。正值香港回歸十周年,申城本地的音樂頻道,群星深情激昂地合唱《始終有你》。
下了高速,跑車拐入一處藝術園區(qū)。穿過道閘,沿林蔭大道行駛,路的盡頭,一棟玻璃建筑赫然出現(xiàn)眼前。
“到了,直接進去就可以,前臺會接待。”梁澤把車停在工作室庭院的濃蔭下,關閉電臺,“帶你的老師姓趙,叫趙瀾。”
“好,我知道了,謝謝�!贬冷崎_車門,頓了兩秒,躊躇地轉身,“梁澤哥哥,我等下是坐你的車回家,還是自己解決?”
陽光穿過樹葉,明暗不定的光斑灑落。梁澤發(fā)完信息,微偏過頭看她:“坐我的車吧,我等你下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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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蹈工作室的前廳,豎了一尊比人高的抽象派芭蕾舞者銅雕,岑依洄稀奇地仰頭打量。
身后忽然有人叫她名字。
一位扮相溫婉的女人,步履輕盈嫻靜,拿著檔案袋款款走來,肢體動作帶著舞者特有的柔和韻律。
“您好,”岑依洄不確定地問,“是趙瀾老師嗎?”
“是我�!壁w瀾笑著揚了揚手里的文件,“依洄,關于你的情況,你母親已在電話中與我溝通過。來,先填一下聯(lián)系表�!�
岑依洄接過紙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