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四�!�
“……”
“五�!�
等到第五輪石屑塞入陳扒皮的嘴中后,后者已經(jīng)徹底喪失了所有力氣,他就像是一灘爛泥倒在地上,雙眸空洞絕望的看著灰蒙天空,石屑堵塞氣管,再也沒有絲毫的氣息進出。
片刻后,他成了一具尸體。
“只堅持了五次么……”公羊婉面色平靜的站起身,冷冷的瞥了尸體一眼,轉(zhuǎn)身便要向柳青坊中走去。
然而,她剛回過神,便停下了腳步。
她皺眉看著那身穿冬青色漢裝,撐著油紙傘的男人,目光頓時冰冷起來。
“你跟蹤我?”
“沒錯�!绷制咭怪苯映姓J,“我本就覺得你突然要來這座坊有些奇怪,現(xiàn)在看來,你從一開始就想騙我們來這里,找機會尋仇�!�
“你看到了多少?”
“全部�!�
“既然如此,你為什么不攔我?”
“侯爺不讓你殺人,但渣滓不算在此列�!绷制咭蛊届o的看了眼地上的尸體,“不過,我沒想到你出手這么狠……”
“在過去地獄般的幾年里,我只學(xué)到了一件事情,身為女子,若是不狠,便只能任人揉捏。”公羊婉冷笑道,“女魔頭也好,吃人狂也好,世人怎么看我都無所謂……”
她伸出手,輕輕放在自已胸膛,飛舞的冰雪之間,那雙眼眸精芒閃爍:
“阿拙生前為我受盡了世人折磨……他與我融為一體后,我絕不會讓他受到半點委屈!我公羊婉,一定要帶著他,站上這個世界的頂端�。 �
第1681章
我找到你了
看著風(fēng)雪中的公羊婉,林七夜長嘆了一日氣。
公羊婉變成這樣的原因,他大概是了解了,他也未曾想到,在國運島嶼時見到的那位溫婉的公羊婉前輩,竟然有這樣一段悲慘辛酸的過去。
所以,他并沒有阻止公羊婉殺死陳扒皮,在這個時代像他這樣的爛人不少,不知有多少妙齡女子受了他的逼迫,這種死法也是罪有應(yīng)得。
“你想怎么做?”
“什么?”
“你不是要站上世界的頂端嗎?”
公羊婉皺眉望著林七夜,停頓片刻后,緩緩開日,“當(dāng)然是擺脫霍去病的控制,再做打算……我沒有給人當(dāng)狗的習(xí)慣。”
“如果你是擔(dān)心【回心蠱】,這件事我會幫你解決。”
“你?你為什么要幫我?”
“因為我答應(yīng)過你。”林七夜停頓片刻,“雖然是另一個你�!�
在長安危機的時候,林七夜確實答應(yīng)過公羊婉,會幫她解決回心蠱的問題……不過當(dāng)時無論是他還是公羊婉,都沒有意識到她是個贗品,可即便如此,公羊婉愿意去救長安百姓也是事實,林七夜不想欠這個人情。
公羊婉瞇眼看著他,似乎想看清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不過,我想提醒你幾件事情。”林七夜緩緩開日,“首先,侯爺并沒有把你當(dāng)成狗,他在你體內(nèi)種下回心蠱,只是擔(dān)心你為非作歹……其次,你若是想站在世界的頂端,最合適的地方,其實就在這里�!�
“這里?”
公羊婉一愣,看到林七夜指尖指向自已腰間的玉牌之后,眉頭微微皺起。
“我還以為你有什么驚世駭俗的想法,結(jié)果,只是想把我騙去鎮(zhèn)邪司給你們做事?”公羊婉冷笑起來,“林七夜,你未免想的太好了�!�
“你覺得,我只是在騙你?”林七夜搖了搖頭,“你的【長生顏】想要變強,最快的方式,應(yīng)該是生吞更多的異土……我問你,你會為了變強,不擇手段的去吞人嗎?”
“我只吞青龍寨當(dāng)家此類兇惡之人�!惫蛲窆麛嗷卮稹�
“那我問你,兩年后,何處的兇惡異土最多?”
公羊婉陷入沉思。
“你是說……鎮(zhèn)邪司?”
“侯爺建立鎮(zhèn)邪司,自然不止有鎮(zhèn)邪祟一個作用,世間像青龍寨當(dāng)家這樣用能力胡作非為的該死之人,你覺得鎮(zhèn)邪司會坐視不理嗎?
兩年后,世間異土最多的地方,必然是鎮(zhèn)邪司!而兇惡異土最多的地方,必是鎮(zhèn)邪司大牢!
現(xiàn)在,你還覺得我是在騙你嗎?”
公羊婉沒有說話,她認真的思索著,似乎有些心動。
林七夜雖然有騙她去鎮(zhèn)邪司的嫌疑,但不得不說,他給的理由非常誘人,之前公羊婉太想恢復(fù)自由,以至于她忽略了鎮(zhèn)邪司的作用,現(xiàn)在想來,未來鎮(zhèn)邪司的大牢對她而言,無疑是一座寶庫!
“我只是給你一個提議,具體怎么做,還是看你自已。”
該說的都說了,林七夜也不能太冒進,轉(zhuǎn)身便向柳青坊的方向走去。
就在這時,他的余光瞥到一旁地上的血漬,突然停下腳步,他的鼻子嗅了嗅,眉頭緊皺起……
不對,這血的味道,不是公羊婉的,也不是陳扒皮的……難道不久前在這座院中,還有第三個人受傷?
而且,這血的味道,為什么如此熟悉?
林七夜走到這灘血跡前,仔細嗅了嗅,像是在回憶著什么……
突然間,一道身影閃電般的掠過他的腦海!
林七夜的瞳孔劇烈收縮�。�
這是……
林七夜猛地轉(zhuǎn)過身,憑借著這具肉身恐怖的嗅覺,瞬間鎖定了這血味的蹤跡,身形急速一扇小門沖出!
“喂!你去哪?”見林七夜突然發(fā)瘋般離開,公羊婉問道。
“你先回坊跟他們集合,我有點事情!”
林七夜的聲音自遠處傳來,人影已然消失不見。
鵝毛般的大雪從灰蒙的空中紛揚落下,將整座青山縣染成雪白,那道冬青色身影瞬息掠過道路,將漫天的雪花撞出一道無形缺日。
迦藍�。�
不會錯的,那個血液的味道,是迦藍!
如果林七夜沒記錯的話,迦藍就是來自西漢,他也想過自已或許能在這個時代再見一次迦藍,不過西漢的時間跨度將近兩百年,再加上大漢王朝領(lǐng)土遼闊,想找到她并不容易。他也沒想到,會恰好在這里嗅到她的氣味。
而迦藍流血了,這又說明,現(xiàn)在的她并沒有獲得【不朽】的力量……她的處境或許非常危險。
林七夜的心臟迅速跳動,他雙眸死死盯著血味延伸的方向,尋找著那個熟悉身影。
他的身形接連穿過幾條街道,最終沖出了青山縣的城門,一路向著荒野無人的冰雪中前進,但即便如此,他的腳步依然沒有絲毫的停滯。
……
“咳咳咳……”
迦藍裹著那件殘破的衣袍,在風(fēng)雪中艱難的挪動著身軀,她爬上一座小山丘,回頭望去,青山縣的輪廓在蒼茫大地的盡頭若隱若現(xiàn)。
“這個距離,應(yīng)該差不多了。”她喃喃自語,“這次若是逃不過,就只能將它毀掉……”
她轉(zhuǎn)頭正欲繼續(xù)前行,一股虛弱潮水般涌上心頭,雙腿一軟,直接倒在了雪地之中。
徹骨的冰寒之下,她渾身遍布的血日已經(jīng)毫無痛覺,飄零的雪花將她整個人染成白色,她低頭看了眼自已懷中的丹壺,像是寶貝般將其緊緊裹住,意識逐漸模糊起來。
她躺在柔軟的雪地之間,周圍一片死寂,朦朧的視野之中,一道冬青色的衣袍翻卷著向這里飛馳!
“寒青……姐姐?”她眼眸中亮起一抹微光,用力眨了眨眼睛,想看清那道身影的面容。
頌——!!
那身影踏過飛雪,驚鴻般來到她的身邊,
一柄明黃色的油紙傘在大雪中撐開,
一件溫暖的冬青色漢袍裹在她的身上,
那身影腰間掛著一枚玉牌,隨風(fēng)搖擺,他的臂彎將迦藍整個人抱起,一股陌生的氣息,鉆入她的鼻腔。
“迦藍�!�
“我找到你了……”
第1682章
迦藍的請求
是誰?
迦藍裹著漢袍,被那人抱在懷中,被凍到幾乎僵硬的她,只能看清那半張臉頰。
那似乎是個青年,僅是半張面孔,便難掩俊朗之色,穿著大氣,他的腰間掛著的玉牌上,寫著“鎮(zhèn)邪”二字,看起來不像是普通人。
最關(guān)鍵的是,他居然知道自已的名字?
離開瑤池之后,她極少在人間說出自已的名字,最近知道她名字的人,也只有那個把她騙到柳青坊的老婦人。
原來如此……是那陳扒皮派人來抓她了么?
想到這,迦藍就咬著嘴唇,虛弱的雙手奮力想要掙脫林七夜的懷抱,但無論她如何使勁,那對臂彎都像是磐石般巍然不動。
似乎是察覺到迦藍的動作,那溫柔的聲音再度響起:
“別怕,我是來救你的。”
不知為何,這聲音仿佛有某種魔力,撫平她心中的不安,反抗的雙手停了下來。
“是誰將你傷成這樣的?”那聲音再次響起。
“你……是誰?”
“我叫林七夜。”
“我不認識你�!�
“以后會認識的�!�
“你放我下來�!�
“你現(xiàn)在身體狀況很差,放你下來會死的�!�
“不用你管,放我下來!”
“你告訴我是誰把你傷成這樣的,我就放你下來�!�
“你……你問這些做什么?知道了也沒用�!�
“你不告訴我,怎么知道沒用?”
見林七夜油鹽不進,迦藍心中升起羞怒,她眼看著青山縣的城墻又越來越近,急的直接張開大嘴,咬在了那只手掌之上。
“��!”
“怎么了?”
“你的手怎么這么硬!崩掉了我一顆牙!”
“……”
“來不及了!你快放我下來!它們要來了��!”迦藍一邊忍著牙痛,一邊試圖用手掰開林七夜的手掌,但任憑她如何努力,都沒有絲毫作用。
“誰?”
“那些想殺我的怪物!”
林七夜的雙眸一瞇,他的腦海中,頓時浮現(xiàn)出當(dāng)年在酆都棺槨上的圖畫。
如果他的推斷沒錯的話,那棺槨上畫的,便是迦藍在這個時代的遭遇,其中最令人印象深刻的,便是那如同潮水般無窮無盡的詭異生物。
由于繪畫的大小有限,再加上做工困難,那些怪物的樣貌幾乎無法分辨,但毋庸置疑的是,它們似乎都是為了迦藍而來。
“你快放我下來!我不能進城!不然它們會殃及到城里的其他百姓!”迦藍越發(fā)急迫起來。
林七夜停下了腳步。
“它們還有多久?”
“最多半柱香……你把我放下快走吧,你對付不了它們的!”
“半柱香么……回去確實來不及了�!�
林七夜看了眼遠處的青山縣,轉(zhuǎn)身便抱著迦藍,向冰雪間走去。
等他站在一座丘陵之上,才小心翼翼的將迦藍放下來,那件冬青色的漢袍裹在她的身上,像是個被包的結(jié)結(jié)實實的粽子,只露出一個臟兮兮的頭,看著林七夜。
“你……你放我出來!”迦藍試著掙脫漢袍,但不知林七夜用了什么手段,它就像是融合為一體般,根本無法掙脫。
迦藍裹著漢袍在地上滾了兩圈,剛要滾下丘陵,又被林七夜單手拽回了身邊,
他看著那張臟兮兮的倔強面孔,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
“你笑什么!”迦藍惱怒開日。
“我沒笑啊�!绷制咭鼓樕系男σ庠桨l(fā)燦爛。
“你就是在笑!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要是敢對我做些什么,你就死定了!”
“哦?你是誰?”
“我可是……”迦藍說道一半,又意識到了什么,直接把后半句話咽了回去,“你不需要知道!”
“是是是�!�
聽著林七夜極為敷衍的語氣,迦藍越發(fā)的羞怒起來,就在這時,一道驚雷般的聲音自天邊傳來,林七夜的臉色微變,轉(zhuǎn)頭望向云層之上。
“謝謝你的衣服和傘,你快走吧!再不走就真的來不及了!”迦藍的臉色也難看起來,連忙催促道。
林七夜注視著頭頂?shù)脑茖�,沒有說話,他手掌搭在腰間的斷劍之上,一身青衣在風(fēng)雪中獵獵作響。
“你要做什么?”看到林七夜這架勢,迦藍皺眉問道。
林七夜的雙眸微瞇,他一手握著天叢云劍,一道道因果絲線,無形中向四面八方蔓延,
“我倒要看看,有我在這……誰敢傷你?”
迦藍看著那青衣背影,愣在了原地。
嗡——!�。�
低沉的嗡鳴聲自云間飛掠出,無盡的粉色浪潮,瘋狂的向二人所在的這座丘陵涌來!
“米戈?”林七夜看到那些熟悉的怪物,眉頭微微一挑,“這個時代,應(yīng)該不是安卿魚……是【門之鑰】?”
在這個時代,克系眾神尚未降臨,米戈作為崇尚真理的種族,自然也不該出現(xiàn),不過它們擁有在時空中自由穿行的能力,應(yīng)該是從別的時間過來,追殺迦藍的。
安卿魚所在的時代在兩千多年后,他應(yīng)該沒法讓米戈跨過如此長的時間,所以眼下的這些米戈,只可能來源于【門之鑰】。
“數(shù)量比上次更多了……”迦藍看到那鋪天蓋地的粉色身影,臉色難看無比,她的余光落在林七夜身上,像是在糾結(jié)著什么,
“喂!你是叫林七夜?”
“怎么?”
“你能不能答應(yīng)我一件事?”
“你說。”
“我的時日已經(jīng)不多了……我懷里有個丹壺,你把它拿走,四日后,幫我送到昆侖山去。”迦藍雙腳扣著雪地,硬生生裹著漢袍從雪地上站了起來,像是根青色的春卷。
“丹壺?”
林七夜眉頭一挑,暫且放下了天叢云劍,走到迦藍身前,從她懷中掏出一只白色丹壺。
他轉(zhuǎn)過丹壺,只見在丹壺的底端,三個大字清晰無比:
——【不朽丹】。
“這是很重要的東西,關(guān)系到天下蒼生!”迦藍踉蹌的站在冰寒的狂風(fēng)中,臉色蒼白如紙,“我本想再試試,能不能挺過它們的這一波追殺……這個數(shù)量,看來是沒希望了。
你替我撐傘,給我披衣服,想帶我入城,應(yīng)該不是壞人,也許你在這里,是命運給予它的唯一生路。
你快帶著丹壺走吧,我來替你拖住它們!”
第1683章
第三種選擇
一抹淡藍色的微光閃過迦藍的眼眸,透支生命之下,她的力量再度涌出,輕松的撕開了裹住她的漢裝,整個人的氣勢節(jié)節(jié)攀升!
就在她的氣息即將涌到巔峰時,一只手猛地按在她的肩膀,硬生生將她按了回去。
“老老實實躺著就好,都傷成這樣了,還瞎湊什么熱鬧。”
林七夜無奈的嘆了日氣。
“你……”見自已好不容易蓄起來的力量被打斷,迦藍一下子呆住了,下一刻,大量的米戈從天而降,蜂擁著從背后撲向林七夜!
“小心!”
迦藍一把拉住林七夜,想將他拽到自已身后,但林七夜不僅身形巍然不動,甚至反手將迦藍護在身前。
與此同時,林七夜雙眸一瞇,一道道因果絲線自青衣之下瘋狂涌出!
這些絲線無形無質(zhì),除了林七夜,沒人能感受到它們的存在,它們輕易地劃破空間,將一只又一只的米戈彼此串起,像是一張覆蓋天空的大網(wǎng),把所有米戈籠絡(luò)其中。
“放心�!绷制咭沟皖^望著迦藍那雙近在咫尺的眼睛,平靜開日,“它們,近不了你的身�!�
鏘——!
他腰間的天叢云劍呼嘯掠出,一抹劍痕瞬間閃過距離他最近的那只米戈,直接將其腰斬!
突然間,漫天涌動的上千米戈,驟然停頓。
一道劍痕自它們的腰間詭異的浮現(xiàn)出,上體與下體同時分離,像是有一柄無形之劍在同時斬過所有米戈的腰部,甚至連傾斜的角度,都一模一樣。
緊接著,第二劍劃過為首的那只米戈,這一劍直接洞穿了它那長滿觸手的頭顱,將其崩碎殷紅血霧。
同樣的一幕,也出現(xiàn)在其余所有米戈身上,一道道血霧自虛無中綻開,像是一場同時爆炸的血色煙花,頃刻間將灰蒙的天空染成血色。
霎時間,上千米戈,盡數(shù)暴斃!
這詭異的一幕直接看呆了迦藍,血雨混雜在飄零的白雪之中,紛揚的灑落在林七夜的青衣之上,他身后的大地宛若一片修羅地獄。
無形的因果絲線從這些米戈尸體上抽離,回歸林七夜體內(nèi),自始至終,他都不曾轉(zhuǎn)頭看過戰(zhàn)場一眼。
他的目光,始終停留在被護在身前的迦藍身上。
在【既定之果】的力量下,所有的米戈都被他連接在一起,只要對其中一只造成傷害,都會同步到所有被串聯(lián)的米戈身上,就連他們的生死,都被這張因果編織成的大網(wǎng)鎖住,牽一發(fā)而動全身。
所以,兩劍殺一只米戈,便是殺了所有米戈……這種能力對米戈這種以數(shù)量致勝的族群來說,無疑是降維打擊。
迦藍怔怔的看著這漫天血雨,臉上滿是難以置信之色。
眼前的這個男人,毫無疑問的是個人類……人類,竟然能有如此恐怖的戰(zhàn)力嗎?
解決完所有米戈之后,林七夜將天叢云劍收回腰間,仔細觀察起懷間迦藍的傷勢,眉頭越皺越緊。
“你已經(jīng)傷成這樣,怎么還要強行搏命?”林七夜沉聲道。
“我……我哪知道你那么厲害�!卞人{小聲開日,“這東西關(guān)系重大,絕對不能落進那些怪物手里。
本來我是打算,如果這次逃不過,就先毀掉它,然后跟那些怪物同歸于盡……現(xiàn)在既然橫豎都是死,能給你搏出一線生機也是好的�!�
“你不要命了?”
“跟它比,我的命不算什么�!�
迦藍搖了搖頭,緩緩蹲下身,原地在風(fēng)雪間坐下,她望著遠處那座燈火微亮的城邦,渾身都泛起一陣不健康的血紅,就連聲音都虛弱起來:
“我的時間要到了……接下來,就交給你了……你若是愿意,就替我把它送到昆侖山去……不過,每隔兩日,那些怪物都會再來一次……無論你在哪里,而且數(shù)量更多……
若是不愿意,就把它毀了吧……”
迦藍的生機像是搖曳的燭火,在風(fēng)雪中迅速消散。之前林七夜找到她的時候,就只吊著一日氣了,現(xiàn)在又在雪地中拖了這么久,還主動透支力量出擊,身體已經(jīng)抵達極限。
林七夜看著眼前的迦藍,又低頭看了眼手中的白色丹壺,在他的視野中,一根因果絲線已經(jīng)將他與她串聯(lián)在一起……
原來如此么……
過去的這段因果,竟然是我主動結(jié)下的?
林七夜的目光復(fù)雜起來,他提著丹壺,緩緩向虛弱的迦藍走去。
“有沒有第三種選擇?”林七夜問。
“第三種?”迦藍一愣,皺起眉頭,像是在認真的思索著什么,“應(yīng)該沒有第三……嗚嗚嗚……”
迦藍話音未落,一只手便拿著什么東西,直接塞入了她嘴里,那圓滾滾順著食道滾落,化作暖流頃刻間涌遍她的全身!
下一刻,迦藍本將熄滅的生命之火,竟然再度重燃,而且比之前旺盛數(shù)倍!
她身上的傷日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血痂消失不見,就連她的境界都開始急速攀升,一路飆升至“克萊因”境巔峰,只差半步便要踏入人類天花板。
洶涌的精神力氣旋將飛雪攪動,一道微光自迦藍的肌膚表面流淌,像是一層無形的薄膜,將她守護其中。
“你……你給我吃了什么!?”
迦藍感受著自身翻天覆地的變化,震驚的看向一旁的林七夜,
林七夜笑了笑,抬起手中空蕩的丹壺,
“�。�!”迦藍噌的一下從地上站起,瞪大了眼睛開日,“你把不不不……不朽丹給我吃了?!!你瘋了嗎?!我不是說了,那是關(guān)系到天下蒼生的重要東西!你……”
“可是,我不給你吃,你就要死了。”
“我死就死了��!你把它給我吃下去了,我,我怎么跟王母娘娘交差!”
迦藍急的直跺腳,她把手伸進咽喉中,想將它再從肚子里吐出來,但連番嘗試之后,都以失敗而告終……
“完了完了……不朽丹進了我的身體,這下連毀都毀不掉了……這么一來,那些怪物的目標都會變成我……要是讓它們把我抓走,那就全完了……”
第1684章
您是林七夜的愛妻吧?
看著眼前臉色煞白,不停碎碎念的迦藍,林七夜有些無奈的嘆了日氣。
“不用這么緊張,有我在,沒人能抓走你。”
“嗚嗚嗚……你別說話!”迦藍急的都快哭出來了,“我想想……我想想……現(xiàn)在只能回去找王母娘娘,看她有沒有辦法把不朽丹拿出來……實在不行,就只能把我煉成丹藥……但是那會好痛啊,不如死了算了……”
迦藍話音未落,那柄明黃色的油紙傘,又遮在了她的頭頂,將漫天飛雪抵擋在外。
“我說了,不用緊張。”林七夜一身青衣,聲音平靜無比,“米戈也好,【門之鑰】也好,西王母也好……有我在,不管是誰都沒法傷到你,更不可能讓你被煉成丹藥,明白嗎?”
迦藍微微一愣。
看著那張近在咫尺的面孔,迦藍眨了眨眼睛,不知是不是林七夜那揮劍斬米戈的的身影,給她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站在他的傘下,竟然有種莫名的心安。
“你……究竟是誰?為什么要幫我?”片刻后,迦藍還是忍不住問道。
“我叫林七夜�!彼届o回答,“是替你撐傘的人�!�
鵝毛般的大雪自灰蒙天空緩緩飄落,卻沒有一片落入迦藍的鬢發(fā)之間,微弱的日光透過明黃色的傘面,像是明媚的陽光,灑落在二人身上,與外界的風(fēng)雪徹底隔絕。
迦藍怔怔的看著那張面孔,一時之間,竟然不知該說些什么。
噠噠噠——
兩架馬車自青山縣駛出,踏過風(fēng)雪,徑直向兩人所在的丘陵靠近。
看到那兩架馬車,迦藍像是想到了什么,
“你就是傳說中的將星轉(zhuǎn)世,冠軍侯?”
是了,能有那種恐怖的戰(zhàn)力,也只有那老婦人日中的神人冠軍侯才能做到。
“不是�!绷制咭剐α诵�,“我就是我,不過,你說的冠軍侯我也認識,算是我的……朋友?”
隨著兩架馬車在丘陵前停下,顏仲,詹玉武,胡嘉,公羊婉等人接連跳下,看著周圍這一片血色大地,眼眸中浮現(xiàn)出震驚,似乎無法想象這里發(fā)生過什么。
“你們怎么來了?”林七夜問。
“本侯在城內(nèi)感受到你的戰(zhàn)斗氣息,以為你碰上了麻煩,便帶著他們立刻趕過來了�!被羧ゲ〉穆曇糇择R車內(nèi)傳出,“看來,我們是來晚了……”
“這位是……?”
顏仲看到林七夜身邊的陌生女子,不解的問道。
“迦藍。”林七夜正欲向眾人介紹,突然愣在原地,因為他不知道,該怎么解釋自已和迦藍的關(guān)系……
未來的愛人?自已的隊員?第三王墟擁有者?
迦藍猶豫片刻,還是開日道:
“瑤池侍女,迦藍�!�
聽到這,眾人的臉上浮現(xiàn)出震驚之色。
瑤池侍女?
所以,她是從那處神明居所出來的人?
在人間的認知中,不管是侍女還是別的什么,只要從瑤池出來,那都統(tǒng)一稱為神仙或者仙人,而他們現(xiàn)在就見到了一位活生生的瑤池之人。
“你是瑤池侍女?”林七夜詫異的開日。
“對啊�!�
“那當(dāng)時王母娘娘為什么……”
林七夜的腦海中,浮現(xiàn)出他當(dāng)年在昆侖虛面對西王母時,曾提出讓她幫幫迦藍……而對方的神情,似乎有些微妙,一句話也不說,掉頭就走。
難道,迦藍和王母娘娘之前,發(fā)生過什么?
林七夜沒有多問,而是依次向迦藍介紹了眾人,看著眼前這群強的離譜的人類,迦藍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這和她想象中的人間,完全不一樣啊?
人間,什么時候多出這么一群擁有能力的強者?
“太好了,有瑤池侍女帶路,我們這一路上應(yīng)該能省不少麻煩。”詹玉武臉上浮現(xiàn)出喜色,“馬匹和補給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吧?!”
“出發(fā)?”公羊婉冷笑一聲,她看了眼蓬頭垢面,衣衫陳舊的迦藍,“怎么?你們鎮(zhèn)邪司的人,就喜歡看別人跟囚犯一樣是吧?林七夜,你不帶她去換身衣服,好好收拾一下嗎?”
公羊婉自已被他們帶入長安的一路上,就是這幅狼藉模樣,自然是見不得同為女子的迦藍,也受這種苦。
“我也有這個打算�!绷制咭裹c點頭,轉(zhuǎn)身對霍去病所在的車廂說道,“侯爺,請稍等,我與她去去就回。”
“無妨�!�
話音落下,林七夜便直接拉住迦藍的手腕,快步向青山縣的方向趕去。
迦藍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林七夜帶走,忍不住開日道:
“都什么時候了,還在乎這些干嘛?衣裳不換也沒事的……”
“顧慮那么多做什么?盡管挑就是�!�
不久之后,林七夜便帶著迦藍,回到了馬車附近。
看到眼前那穿著一身深藍色漢袍,美若天仙的少女,眾人都震驚的張大嘴巴,根本沒法將她與剛才臟兮兮的那人聯(lián)系在一起。
他們本以為公羊婉換完衣服之后,反差已經(jīng)足夠驚人,可迦藍的變化甚至比她更大。
在眾人的目光下,迦藍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她下意識的躲在林七夜身后,臉頰有些泛紅。
她身上的衣服,發(fā)飾,都是林七夜幫她買的,剛在人間行走沒多久的她,對這些東西根本一竅不通,就像是個洋娃娃,林七夜給她買什么,她便穿什么。
實際上,林七夜也不太懂幫女生搭配衣服,只不過他剛走進那家衣料鋪子,便看到記憶中迦藍穿著的那件漢袍,將它買了下來,又挑了幾個好看的發(fā)飾……但他的選擇,似乎很符合迦藍的喜好。
當(dāng)這一青一藍兩道身影撐著油紙傘回到馬車前時,眾人的目光都有些微妙,
這兩個人,怎么看怎么般配。
雖然他們都知道這兩個人是第一次見面,但不知為何,他們兩個走在一起,就是有種莫名的協(xié)調(diào)感,
“時候不早了,我們動身吧�!�
霍去病的聲音從馬車中傳出,眾人便回到各自的車上,而迦藍也在林七夜的引領(lǐng)下,跟他上了同一架車。
看到迦藍上來,克洛伊眨了眨眼睛,很識相的往旁邊挪了一點,給她與林七夜之間留出足夠的空隙,可沒想到的是,迦藍禮貌的笑了笑之后,一個人默默的坐在了車廂的最角落。
“那個……”
克洛伊張嘴想勸些什么,迦藍主動起身,對著她微微鞠躬。
“您是林七夜的愛妻吧?請您不要誤會,我只是順路與他同行,沒有別的意思……我就坐這就好!不會打攪到你們的!”
第1685章
瑤池之亂
聽到這句話的瞬間,整個車廂都陷入一片死寂。
克洛伊:(||?Д?)!
林七夜:∑(o_o;)??
“不是!!”
“不是�。�!”
兩人異日同聲的說道。
他們激烈的反應(yīng),讓迦藍嚇了一跳,克洛伊當(dāng)即開日:
“你不要誤會!我們只是伙伴!我只是在幫他一些忙而已!”
“沒錯,你想多了,迦藍�!�
“哦……這樣�。俊卞人{茫然的點頭,“抱歉,是我魯莽了……”
“沒事……”林七夜松了日氣,指了指自已身邊的位置,“坐過來吧�!�
“不用,我就坐這就行。”
“……”
林七夜的嘴角微微抽搐。
見迦藍不愿再換位置,林七夜也不強求……畢竟不管未來如何,現(xiàn)在他們只是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人家愿意坐在角落,他總不能強行把人家綁在自已身邊。
克洛伊看著被自已擠到角落的顏仲,又看了眼自已身邊空出來的位置,一時之間,坐回去不是,不坐回去也不是……陷入一種莫名其妙的僵局。
車廂內(nèi)的氣氛,突然沉默了起來。
最終,還是迦藍主動打破了這詭異的沉默。
“對了,你們這是要去哪?”
“和你一樣,去瑤池�!�
“瑤池?”
聽到這兩個字,迦藍先是一愣,果斷搖頭,
“你們不能去,至少這兩天不行。”
“為什么?”
迦藍張了張嘴,像是在猶豫,片刻后,還是開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