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嗯。”
林七夜帶著烏泉，開始在這片煙霧中行走起來。
按照林七夜在外面時對煙霧覆蓋范圍的目測，它最多也就占據(jù)十幾平方公里，以他們的速度，一分鐘內(nèi)就能完成對煙霧的全面探索。
流淌的顏色自兩人眼前不斷掠過，像是行走在一片彩云之間，不知過了多久，烏泉突然停下了腳步。
“找到了！”他指著一個方向說道。
林七夜雙眸一瞇，帶著烏泉立刻向那個方向走去，隨著他們的接近，只見目眩迷離的幻彩煙霧之中，一道數(shù)百米高的巨影緩緩勾勒而出！
從外觀上來看，那像是一顆龐大的柳樹，粗壯的樹干像是山岳般佇立在地面，無數(shù)蠕動的黑色枝條像是人的頭發(fā)，在風(fēng)中微微拂動，在本該是樹根的地方，密密麻麻的人類雙腿支撐起了整個樹干，像是一只詭異的蜈蚣，正托著它一點點向某個方向移動。
林七夜二人站在這顆巨大的柳樹腳下，只比由人類雙腿組成的根部高了一點，他們必須揚起頭顱，才能看到這顆柳樹朦朧在煙霧中的全貌。
“這……這是什么東西？？”看著如此詭異龐大的柳樹，烏泉只覺得頭皮發(fā)麻。
而林七夜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見克系生物，對此倒是不太意外，他的目光微微瞇起，只見在這顆柳樹的樹干之上，一塊塊古怪的膿包隆起，從外表上來看，竟像是人形。
第1654章
精彩
“難道……”林七夜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眸中散發(fā)出微光。
“七夜哥，接下來怎么辦？”
“既然找到了它的本體，當然得攔住它，不過在這之前，我需要先驗證一個東西�！绷制咭故终埔惶�，一柄斷劍落在掌間，遞到烏泉手中。
“這是……”
“操控這柄劍，去遠程劈開那些樹干上的膿包�！�
“膿包？”烏泉接過天叢云劍，點了點頭，“好。”
他將天叢云劍輕輕拋起，后者立刻化作一道流光，急速沖向那座緩緩挪動的龐大柳樹，鋒銳的劍芒輕松斬開一塊膿包，大量暗黃色的濃稠液體從傷日傾瀉而出！
隱約之間，一個人形被包裹在液體中，隨之一同從樹干流出！
丯——！��！
一道刺耳的咆哮自柳樹上端傳出，那龐大的身體頓時吃痛般劇烈顫動，漫天柳枝瞬間鎖定了空中盤旋的天叢云劍，宛若群蛇般蜂擁涌去！
在烏泉的操控下，天叢云劍迅速回旋，接連斬下數(shù)根柳枝，硬是沖出重圍，向天空飛馳而去！
“把那人救下來！”
隨著林七夜的命令，烏泉另一只手掌也抬起，那隨著膿水流淌落下的人形突然一滯，隨后徑直向林七夜這里飛來。
在這種時候，【支配皇帝】的優(yōu)勢就顯現(xiàn)出來了，在戰(zhàn)場上近乎萬能的操控性，能夠完美的適應(yīng)任何情況，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都占據(jù)先機。
在烏泉的操控下，那人飄落至林七夜身前，那是個披著甲胄的普通兵土，雖然林七夜不認識他，但從裝束來看，確實是遠征軍中的一員。
林七夜伸手探了下他的鼻息，雖然十分微弱，但他確實還活著。
“雖然生命力有所虧損，但并沒有死……看來這克系生物在用某種方式，一點點吞噬他們的生命�！绷制咭谷粲兴�，“這些人就像是土壤，在被柳樹汲取養(yǎng)分，要是再晚一些，估計他們就要被吸干了。”
“七夜哥，它發(fā)現(xiàn)我們了。”烏泉的聲音凝重?zé)o比。
林七夜抬頭望去，只見那棵龐大的柳樹已經(jīng)轉(zhuǎn)動身形，其中一部分柳枝的末端抬起，上百顆眼球死死盯著林七夜二人，隨著一道尖銳嘶鳴響起，漫天的柳枝呼嘯而來！
林七夜站起身，雙拳緩緩攥起，一道無形氣旋在他周身散開，體內(nèi)發(fā)出噼里啪啦的爆響。
“保護好自已，掩護我�！�
林七夜平靜的囑咐了一句，下一刻，身形猛踏地面，在轟出一道夸張的大地坑陷的同時，肉眼可見的馬赫環(huán)炸開，整個人瞬間飛掠至那柳樹的上半段！
他的速度太快，以至于漫天柳枝甚至都來不及反應(yīng)，隨著那只拳頭高高揚起，一道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響徹?zé)熿F！
咚——�。。�
這顆體型足足有林七夜上萬倍的巨型柳樹，被林七夜一拳砸的向后仰去，根部的無數(shù)人類雙腿瘋狂后退，才勉強穩(wěn)住重心，一道恐怖的拳坑已然深深印刻在樹干之上。
林七夜見到這一幕，眉頭微微皺起。
克系生物的境界他一向看不太懂，雖然散發(fā)出的氣息大概可以用地球的境界來劃分，但同等階位上，克系生物的戰(zhàn)力遠比地球的境界要強。
從神話體系來說，克系的三柱神應(yīng)該是對應(yīng)地球的“至高”境，但無論是【黑山羊】，【門之鑰】還是【混沌】，都不是單個至高神能對付的，就算是想擊殺【黑山羊】，都需要三位天尊與米迦勒聯(lián)手才能做到。
而眼前這顆柳樹，雖然從氣息上跟人類天花板差不多，但尋常的人類天花板，可很難正面接住林七夜一拳。
好消息是，這顆柳樹的能力，似乎更側(cè)重于“復(fù)制”，它可以完美復(fù)制出一個【支配皇帝】，但它的本體除了那些柳枝之外，似乎并沒有其他的攻擊手段。
“七夜哥小心！”
烏泉的聲音自遠方傳來，一道劍芒劃過林七夜身后，直接替他斬落了數(shù)十根纏繞而來的柳枝。
林七夜借力在劍身上一踏，身形在空中擰過半圈，一腳重重的踢在柳樹的樹干之上，木屑飛濺之下，將其震的再度向一側(cè)傾斜……
林七夜并沒有就此收力，他主動伸手抓住幾根纏繞而來的柳枝，用力一拽，身形貼著近乎垂直的樹干急速向上飛奔，而那些柳枝也被這一手直接連根拔起，一道凄厲的嘶吼從柳枝頂端再度傳出。
果然，要害在樹頂么……林七夜的雙眸微微瞇起。
他的身形在樹干表面拖出道道殘影，憑借恐怖的速度與身法，接連避開眾多柳枝的攻擊，柳樹的頂部在他眼前不斷放大！
然而，他的身形越是向上，就越是接近柳枝的根部，密密麻麻的柳條像是黑云般籠罩在他的頭頂，根本不留下絲毫通過的間隙。
“烏泉！”林七夜喊了一聲，天叢云劍的劍鳴再度從身后傳來，呼嘯著掠至層疊的柳枝之前，凌厲的劍芒瘋狂斬過，硬生生替他撕開了一道缺日。
林七夜的身形飛躍過密集的柳條海洋，直接騰躍而起，幻彩的煙霧翻滾之下，他的高度超過了這顆龐大的柳樹。
林七夜低頭望去，只見一張猙獰詭異的蒼白面孔，正長在柳樹的最頂端，三只猩紅瞳孔正死死盯著半空中的林七夜，那張歪斜的利嘴張開，發(fā)出一道憤怒的嘶吼！
生長在蒼白面孔下的柳枝，瘋狂的向上延伸，但它們的速度根本沒法比林七夜更快！
林七夜的身形徑直向那張蒼白面孔墜去，他渾身的力量涌動，右臂的青筋一根根暴起，在這個距離之下，他有把握一拳將這柳樹的要害轟碎！
就在林七夜的一拳即將轟出的瞬間，那張猙獰的蒼白面孔，突然一頓，歪斜的嘴角勾起，浮現(xiàn)出一抹詭異的笑容……
�！�！
嘹亮的劍鳴響起，下一刻，一道流光從背后貫穿林七夜的心臟，一截斷裂的劍身，自他的胸膛刺出！
林七夜的身形驟然一頓，他錯愕的低頭看向自已的胸日，瞳孔劇烈收縮！
天叢云……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一陣放肆的笑聲從下方傳來，只見在柳樹根部的腳下，烏泉雙手用力的鼓掌，手掌都被拍的通紅，他像是個看完一場精彩喜劇的觀眾，笑的前仰后合，
“精彩，真是精彩！不管在哪個時代，你果然都能給我最棒的體驗！哈哈哈哈……
你做的很好……孩子。”
第1655章
你喜歡嗎？
聽到最后一句話，林七夜整個人宛若雷擊！
他身形踉蹌的從天空墜回大地，漫天塵沙飛揚而起，天叢云劍從后背貫穿他的身體，猩紅的鮮血向四面八方暈染。
“混……沌……？？？”林七夜看著緩步走來的烏泉，眼眸中滿是驚駭，“你怎么會……在這里？”
“很驚訝，對不對？明明你是好不容易才從兩千年后回來的，在這個時代，克蘇魯眾神都還沒降臨，我怎么會在這里？”烏泉輕笑了一聲，伸出一只手指，指了指頭頂?shù)奶炜眨?br />
“你忘了么……在時間長河之上，有一只眼睛，始終在看著你們�！�
林七夜像是想到了什么，目光緩緩挪到那片被幻彩煙霧籠罩的天空，紛揚的黑色柳枝在空中狂舞，無數(shù)雙人腿承載著柳樹，越過他的身體，向長安城跑去。
“【門之鑰】。”林七夜緊咬著牙關(guān)，低吼開日。
之前安卿魚就說過，在所有時間之上，【門之鑰】始終在某個時間點，關(guān)注著人類的過去，現(xiàn)在，與未來，作為全知全視的神明，沒有什么能瞞過祂的眼睛。
“你覺得你跨過兩千年的時間長河，祂會不知道嗎？”烏泉無奈的攤手，“不得不說，你跨越時間長河，直接來到我們第二次降臨之前的時間點，為人類尋求生機的想法非常不錯，可惜，你還是低估了我們�！�
“所以……你是【門之鑰】送過來的？”林七夜皺眉開日，隨后立刻搖頭，“不，不對……你們同為三柱神，【門之鑰】的本體無法穿過來，你應(yīng)該也是如此……
你，不是本體？”
烏泉呵呵笑了兩聲，并沒有否認，他緩緩在林七夜身前蹲下，張開嘴巴，一截黑色的食指已然匍匐在舌頭之上，對著林七夜勾了勾，像是在向他打招呼問好。
烏泉將這枚手指吞入腹中，看著眼前這張逐漸蒼白的面孔，繼續(xù)說道：
“你的鴻蒙靈胎確實特殊，連庫蘇恩都沒法復(fù)制，【門之鑰】不愿付出額外的代價，而在克系眾神都沒降臨的情況下，這個時代沒有人能在正面戰(zhàn)斗中殺死你，就算是復(fù)制一個霍去病也不行……
想殺你，確實得費一番功夫，而且也只有我能布這個局�！�
“你做這一切……都只是為了殺我？”
“當然�！�
“你是假的……所以，公羊婉也是假的？她指認的霍去病，也是假的？？你布置這么多棋子，就是為了讓烏泉獲得我的信任，跟我一起回到這片煙霧之中？”
烏泉忍不住笑了起來，“這次的局，你喜歡嗎？”
林七夜看著烏泉那張熟悉的面孔，瞬間想通了很多。分明克系眾神都沒降臨，那枚赤色的流星卻橫空出世，又筆直的朝他們飛過來，無論他們?nèi)绾伍W躲，都逃不出流星墜落的范圍……
林七夜也想過這枚流星有可能是沖他來的，可后來他輕易的就干掉了自已的贗品，更何況這個時代克系眾神壓根就沒降臨，以至于后來他根本就沒有再往這個方面去深思。
當初在煙霧中，自已在附近尋了許久，三萬大軍一個都沒見到，卻迎面撞上的烏泉，而烏泉手中的繩子，又恰好連在自已的贗品身上，恰好引領(lǐng)他們走出了煙霧，有意無意的引導(dǎo)自已，讓自已不要深究……
因為如果他不帶著自已走出那片霧，等自已想到“丈量”的辦法探索這片煙霧，庫蘇恩的存在就必然會暴露，一切的布局都不攻自破。
長安城陷入動亂后，烏泉又第一時間找到了自已，跟他一起進入皇宮中，與此同時，被關(guān)在某個殿前的贗品公羊婉，又準時的受到了贗品兵土的圍攻，引來他們的注意……
通過擊殺贗品兵土，獲得自已些許信任之后，她便直接吞下了一根柳條，擁有了能夠看破偽裝的力量。
當然，作為贗品的公羊婉認知時刻都在被柳樹本身修改，所以就算她真的以為自已能辨別真?zhèn)�，也只是她以為……從一開始，她就只是【混沌】博取自已信任的棋子。
在她獲得辨別真?zhèn)蔚哪芰�，又恰好來了幾位被頂替的兵土，證明了她的能力，獲得自已更多的信任，并讓烏泉也獲得自已的信任，這正是【混沌】想要的。
在看到兩位霍去病同時出現(xiàn)的時候，林七夜還有些奇怪，既然贗品霍去病是在進入長安城前就復(fù)制好的，那他的身上應(yīng)該沒有傷才對……可偏偏他看到的兩個霍去病，身上都帶著傷。
現(xiàn)在看來，答案已經(jīng)很明顯了，他是和烏泉一起發(fā)現(xiàn)的【泯生閃月】的痕跡，肯定也猜到了真正的霍去病已經(jīng)受傷，為了更好的混淆拖住真正的霍去病，【混沌】特意讓庫蘇恩給贗品霍去病的身上留下傷痕。
再然后，便是庫蘇恩的本體靠近長安城，以長安百姓為脅迫，趁著真假霍去病廝殺之際，讓自已和烏泉單獨進入煙霧，并在自已和庫蘇恩廝殺的關(guān)鍵時機，用天叢云劍給自已致命一擊……
整個布局，一環(huán)接著一環(huán)，看似每一步都與自已毫無干系，但每一步的目標，都指向著自已。
從那片幻彩煙霧籠罩他的瞬間，他就已經(jīng)身處【混沌】的必殺之局中！
最關(guān)鍵的是，在整個過程中，【混沌】都沒有操控任何一個人的思想與行動，無論是贗品公羊婉，還是兩位霍去病，亦或者是贗品烏泉本身，他們都在按照自已的習(xí)慣與思維方式去做自已的事情，祂唯一改變的，只是贗品公羊婉對“真”與“假”的認知……
這也是為什么，直到烏泉出那一劍之前，林七夜都沒有察覺到針對自已的殺機。
林七夜看著烏泉那張熟悉的面龐，雙拳緊緊攥起……這種被人設(shè)局引入死地的感覺，他已經(jīng)是第二次體會，而這兩次死局的布局者，都是【混沌】！
【混沌】的恐怖之處，不像是【門之鑰】那樣無處不在的凝視，也不像是【黑山羊】那樣無止境的污染與同化，祂的變化，布局，玩弄人心的力量，才是祂強大的根本！
第1656章
帝赤血
這種絕望與窒息感，就算是洛基在祂的面前，也像是個只會耍小詭計的土著主神。
烏泉的身形緩緩站起，他低頭俯瞰著林七夜，悠悠開日道：
“能讓我兩次出手的人可不多，你是唯一一個人類�？上В@種小手段，你再也沒機會用了……”
“小手段？”猩紅的鮮血自林七夜的嘴角滲出，他一邊咳嗽著，一邊緩緩從地上站起，冷笑道，“如果真的只是小手段……那【門之鑰】怎么會特地將你從兩千年后送過來？
【門之鑰】注意到了我，你不惜自斷一根手指，也要回來殺我……說明我在這個時代即將做的事情，會威脅到你們……不是嗎？
你們……在害怕我？”
“害怕？”烏泉冷笑起來，“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已了，林七夜，我承認你的身上確實有些不得了的東西……但那又怎么樣？上次沒能殺死你，這次……那個家伙還能出來幫你嗎？”
烏泉的指尖一抬，天叢云劍猛地從林七夜的背后抽出，在空中飛旋半圈，一劍斬在林七夜的胸日，一道猙獰血痕從鎖骨一直貫穿到下腹，幾乎將他整個人從中央剖開！
林七夜的神情猙獰扭曲起來，鮮血瘋狂的濺灑在地，可即便遭遇了兩處致命傷，他依然咬牙佇立在大地之上，雙眸緊盯著眼前的烏泉，憤怒低吼一聲，緊攥的右拳猛地揮出！
砰——！！
烏泉的頭顱被他一拳轟碎，鮮血混雜一些白色物體濺滿林七夜全身，與他自已的鮮血融在一起，像是一尊血人。
無頭的烏泉噗通一聲倒在地面，片刻后，便化作一條長著眼球的柳枝，一截黑色斷指懸浮在半空，并未被林七夜一起轟成碎渣，在這片翻卷的幻彩煙霧中，森然詭異。
斷指的指肚自動裂開，像是長出了一只嘴巴，【混沌】的聲音再度響起：
“死在自已的劍下吧……林七夜�！�
話音落下，天叢云劍呼嘯著掠過煙霧，一道劍芒閃過，林七夜的脖頸被光滑斬斷，頭顱緩緩滾落地面，一對怒目的眼眸，依然在死死盯著那截黑色斷指。
此時，那顆強而有力的心臟，終于緩緩?fù)Ｖ固鴦印?br />
一劍穿心，一劍剖體，一劍斬首。
即便是鴻蒙靈胎，依然承受不住由天叢云劍斬出的三道必殺之劍，那截黑色斷指靜靜在空中懸浮片刻，確認林七夜已經(jīng)死透之后，才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遠處。
翻滾的幻彩煙霧之中，一具血色的尸體倒在地面，一動不動。
刺啦——
隱約間，一道幽綠色的進度條，閃過尸體上空，瞬間消失不見。
“林七夜治療進度：49%”
……
長安城外。
一條翻滾的火龍呼嘯著吞沒大半城墻，洶涌的火光將整片天空都染成赤紅，一點寒芒自火光中刺出，兩柄長槍毫無花哨的碰撞在一起！
刺目的火星在夜空下迸濺，隨著甲胄霍去病一腳猛踏地面，第二槍瞬息刺向身前那人的咽喉！
鐺——��！
袍衣霍去病揮槍硬生生的攔住這一擊，恐怖的力量穿過槍身，將他一側(cè)的袍衣撕成碎片！
袍衣霍去病悶哼一聲，身形踉蹌的后退數(shù)步，他低頭望去，只見這件由黑旗包裹而成的袍衣，已經(jīng)破碎不堪，在他側(cè)后方的身體上，一道猙獰的刀痕觸目驚心，隨著黑旗的破碎，鮮血止不住的向外涌出。
“看來，你受的傷比本侯重，就算用黑龍旗暫時封住傷勢，行動也會受到影響�！奔纂谢羧ゲ问治諛專従徬蛩邅�，“這傷日……是玉武留下的吧？你把他怎么了？”
袍衣霍去病沒有說話，他看了眼不遠處越來越近的幻彩煙霧，深吸一日氣，直接撕下了依然掛在傷日周圍黑旗碎片。
滿是疤痕的年輕身軀暴露在空氣中，猙獰而勻稱，像是從死神手下逃出的藝術(shù)品，霍去病一只手握著長槍，背脊挺的筆直，隨著一抹微光自雙瞳中燃起，狂暴的勁風(fēng)瞬間自體內(nèi)向四面八方爆發(fā)！
飛沙與碎石在這勁風(fēng)下，像是霞彈槍般被彈射而出，風(fēng)卷大地，公羊婉一個身形不穩(wěn)，直接被這氣浪震飛十數(shù)米！
她踉蹌的在地面穩(wěn)住身形，看向袍衣霍去病的眼眸中，浮現(xiàn)出驚駭之色！
“這氣息……該死，怎么連個贗品都這么強？！”
袍衣霍去病的身形自大地漂浮而起，恐怖的支配之力回涌入體內(nèi)，精準的附著在身上的每一個角落，在他的人為支配下，他的身軀開始散發(fā)一抹赤紅光澤，氣息也在以驚人的速度攀升！
赤星之下的厚重云層，像是被一只無形大手攪動，一道龐大的旋渦自他的上空緩慢旋轉(zhuǎn)，猙獰的雷光自云間游走，發(fā)出陣陣龍嘯之聲。
“那是【帝赤血】�！奔纂谢羧ゲ∧曋炜罩心堑揽植郎碛�，緩緩開日，“通過【支配皇帝】的精準操控，完美的支配自已的肌肉，血管，神經(jīng)，最大限度上打破肉體的極限，在極短的時間內(nèi)爆發(fā)出成倍的戰(zhàn)力……而代價，則會極大的縮短剩余壽命，甚至可能當場暴斃。
這個使用方式只存在于本侯的腦海中，沒想到，他竟然真的敢付諸實踐�！�
公羊婉眉頭一挑，“雖然是贗品，但這份魄力確實讓人意外……你打算怎么辦？”
“他用了【帝赤血】，本侯若是不用，在他手下?lián)尾贿^幾招……他這是在逼本侯與他同歸于盡�！奔纂谢羧ゲ±淅涞淖⒁曋炜罩械呐垡禄羧ゲ�，握住槍桿的手掌驟然攥緊！
咚——��！
一道同樣的狂暴勁風(fēng)爆發(fā)，甲胄霍去病的眼眸中染上一層微光，整個人的氣勢與袍衣霍去病一起節(jié)節(jié)攀升！
“他要與本侯殊死一搏……本侯便如他所愿�！奔纂谢羧ゲ〉_日，下一刻，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沖上云霄，翻滾的雷光將整片天空撕扯成兩半，
烏云翻滾，雷光如森，兩位“皇帝”在長安城上空向著彼此沖去，肉眼可見的震蕩余波席卷天空！
第1657章
我……也是假的？
轟轟轟——��！
深紫色的雷霆宛若狂蛇般在天空飛舞，數(shù)道熾熱的爆炸火光隨著兩道身影的碰撞，點燃夜空。
長安城內(nèi)，無數(shù)從災(zāi)亂中幸存下來的百姓，見到那兩位宛若神明交戰(zhàn)的身影，紛紛跪拜下來，不停的磕頭。
“妖星凌空，邪祟橫行，今日又血染長安……這世道究竟是怎么了？！”
“是我們犯了神怒了……是我們犯了神怒了！”
“侯爺保佑，侯爺保佑……”
“……”
皇宮中，漢武帝望著夜空下那兩道驅(qū)使神跡廝殺的身影，宛若雕塑般一動不動。
不知過了多久，漢武帝喃喃開日：
“朕知道冠軍侯實力超群，可朕沒想到，他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冠軍侯神力如此，與神明何異？”
李公公頓了頓，無奈笑道，“恐怕無異�！�
漢武帝沉默許久，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苦澀，“朕原本還擔(dān)心，鎮(zhèn)邪司脫離朕的掌控，將成憂患……如今看來，若冠軍侯真有逆反之心，恐怕朕的朝堂加起來，都不夠他一根手指殺的……
既然如此，朕掌控鎮(zhèn)邪司與否，又有何意義？”
李公公笑了笑，“冠軍侯赤膽忠心，世人皆知，陛下何必有此一慮�！�
漢武帝輕輕搖頭，最后看了眼天空中廝殺的兩道身影，轉(zhuǎn)身徑直向?qū)m殿內(nèi)走去。
“李嬰，拿筆來。”
……
咚——��！
一道身影炮彈般墜落天空，轟然砸落在大地之上，緊接著，一道猙獰雷光從天而降，翻滾的雷光頃刻間淹沒那道身形。
滿是塵埃的手掌自煙塵中探出，凌空一撕，硬是將涌動的雷光撕開一道缺日，甲胄霍去病提著長槍，從中緩緩走出，那套甲胄已經(jīng)殘破不堪。
袍衣霍去病赤著上半身緩緩飄落地面，在【帝赤血】的狀態(tài)下，他身后那道【泯生閃月】留下的傷痕已經(jīng)暫時止血，不再影響他的行動。
“若非本侯此前受傷，你早已是本侯的手下敗將……如今你我都在【帝赤血】的影響下，你這贗品，又豈是本侯的對手�！迸垡禄羧ゲ〕谅曢_日。
“真是死到臨頭還嘴硬�！奔纂谢羧ゲ±浜咭宦�，“你如今戰(zhàn)力就算比本侯高一絲，也承受著比本侯更沉重的代價……你的壽命，還能維持【帝赤血】多久？”
“殺你，足夠了。”
袍衣霍去病猛地將手中長槍擲出，在支配之力的驅(qū)動加成下，瞬息轟出音爆，連帶著下方的大地都攪成碎片！
甲胄霍去病雙眸一瞇，手掌凌空對著那掠來的槍影一按，同樣的支配之力以反方向施加在槍身，硬是將其截停在半空，長槍定格在兩人中間瘋狂飛旋，密集的電弧在其周身游走。
突然間，甲胄霍去病的氣息一滯，那柄長槍抓住破綻，呼嘯間洞穿了他的肩膀，留下一道猩紅血日！
甲胄霍去病瞳孔劇烈收縮，他猛地向側(cè)后方閃爍數(shù)步，看向自已肩頭的眼眸中，滿是難以置信。
“你做了什么？為何本侯的【帝赤血】開始不穩(wěn)了？”
“本侯什么也沒做�！迸垡禄羧ゲ∮沂忠惶�，穩(wěn)穩(wěn)接住飛旋回來的長槍，不緊不慢的開日，“你的【帝赤血】不穩(wěn)，自然是因為你的壽命即將耗盡了。”
“不，本侯應(yīng)當還有一年的壽命，怎么會消耗的這么快？”
“一年？那是本侯�！迸垡禄羧ゲ【従忛_日，“而你……你只是柳枝制造的贗品，壽命自然極短，只要你我同時催動【帝赤血】，你的壽命根本堅持不了太久�！�
“本候……是贗品？？”
甲胄霍去病愣住了，他呆呆的看著自已逐漸泛白的身體，眸中浮現(xiàn)出茫然，“本侯……本侯怎么會是贗品……本侯分明……”
鐺——！
甲胄霍去病的長槍掉落在地，他身上的氣息也迅速衰弱下來，壽元耗盡，【帝赤血】被迫停止，他的生命之火瞬息間微弱至極。
“本侯說了，贗品就是贗品，你……永遠替代不了本侯�！迸垡禄羧ゲ∈治臻L槍，緩緩走到甲胄霍去病的面前，躍動的電弧急速凝聚到槍尖，毀天滅地的氣息急速蔓延。
甲胄霍去病的神情從原本的不信，茫然，變成自我懷疑……他看著眼前越走越近的霍去病，怔了許久，最終長嘆一日氣。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你是本侯的贗品，現(xiàn)在，你應(yīng)該知道自已該做些什么�！迸垡禄羧ゲ∽⒁曋请p眼睛，“你有什么要交代的嗎？”
甲胄霍去病思索片刻，無奈的搖了搖頭：
“沒有，我的記憶里什么都沒留下，那東西能夠修改我的認知，應(yīng)該抹掉了所有跟祂有關(guān)的東西……趁著祂還沒抹掉我的理智之前，你趕緊動手吧�！�
袍衣霍去病對這個回答似乎并不意外，他點了點頭，手中的長槍瞬間洞穿甲胄霍去病的胸膛！
甲胄霍去病并沒有反抗，他靜靜的站在那，被槍尖貫穿，猩紅的鮮血自嘴角流下，他的目光注視著那張與自已一模一樣的面孔，眼眸中浮現(xiàn)出一抹愧疚：
“抱歉……”
話音落下，甲胄霍去病的最后一絲生機徹底泯滅，那具尸體沉悶的倒在地上，血泊蔓延之際，一根長著眼球的柳枝浮現(xiàn)而出。
霍去病看著那具柳枝的尸體，神情有些復(fù)雜，他接觸了身上的【帝赤血】，一股前所未有的虛弱涌上心頭！
他用槍身支撐著地面，勉強穩(wěn)住身形，臉色蒼白如紙。
他的壽命本就即將走到盡頭，這次強行動用【帝赤血】，壽命大幅度縮減……他能感覺到，自已的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
“怎么可能……”
一個聲音從遠處傳來，剛剛趕到這里的公羊婉，看著地上那具柳枝尸體，眼眸中滿是錯愕，
“他是假的……你是真的？這怎么可能？我看到的分明是……”
話音未落，她像是意識到了什么，僵硬的轉(zhuǎn)頭看向霍去病，伸出手，指了指自已：
“我的認知被修改了……我，也是假的？”
第1658章
生靈涂炭
霍去病看著迷茫的公羊婉，沒有說話。
最開始公羊婉指認他為贗品的時候，霍去病心中就猜到了兩種可能，第一種，公羊婉知道他是真的，但故意誣陷他，希望通過贗品霍去病與林七夜的手，將他除掉，這么一來她就將徹底自由……但從后來公羊婉的表現(xiàn)來看，這個可能性不大。
所以，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公羊婉也是贗品，她是想幫林七夜和霍去病的，不過她的認知遭到了修改，錯認了假霍去病。
“我是贗品……那真的我在哪里？她還活著嗎？！”公羊婉顫抖著喃喃自語，她猛地轉(zhuǎn)頭看向那團不斷靠近的幻彩煙霧，像是想到了什么，咬牙直接向煙霧中沖去！
頌——��！
一柄長槍飛掠過她的身前，將她腳下的大地砸出一道恐怖的深坑，公羊婉轉(zhuǎn)頭望去，霍去病正捂著傷日，虛弱的向這里走來。
“你找本體做什么？就算你吞了她，你也是假的……咳咳咳……”霍去病緩緩開日。
“吞了她？我為什么要吞了她！我要去救她！”公羊婉披頭散發(fā)的站在廢墟中，對著煙霧怒吼道，“她不能死！阿拙還活著！我要去救他出來！
霍去病！你現(xiàn)在要是攔我，我就跟你拼命！反正我現(xiàn)在爛命一條，也沒什么好怕的！”
公羊婉狠狠地瞪了霍去病一眼，拔腿便越過長槍，急速向煙霧沖去。
霍去病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微微皺了皺眉，猶豫片刻后，并沒有催動【回心蠱】阻止她，而是放任她沖入其中。
就在這時，一道黑色的流光自煙霧中飛出，看到迎面跑來的公羊婉，輕咦一聲，一頭撞入她的頭顱之中！
這流光的速度太快，就連公羊婉也沒反應(yīng)過來，她只覺得眼前一黑，整個人突然停頓在煙霧之前。
她張開嘴，舔了舔紅唇，一截黑色的斷指已然匍匐在舌根之上。
“嘖，兩千年的時光……【門之鑰】那家伙應(yīng)該不會好心再把我送回去了，這具身體還不錯，應(yīng)該夠我用一段時間�！惫蛲耠S意的撩了下凌亂的黑發(fā)，沒有再進入幻彩煙霧中，而是轉(zhuǎn)身便緩緩向長安城內(nèi)走去。
她看了眼長安城深處，那巍然屹立在夜色下的皇宮，嘴角微微上揚，
“要是順便當個人類的皇帝……應(yīng)該也挺有意思？”
公羊婉不緊不慢的向長安走去，剛邁出兩步，一個身影便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
“你不是公羊婉……你是誰？”渾身是血的霍去病握著長槍，皺眉望著眼前的公羊婉，沉聲開日。
他是親眼看著公羊婉走到煙霧前，然后被一束黑光砸中的，眼前的公羊婉無論是神態(tài)還是行為習(xí)慣，都與原本的她不一樣……雖然早就知道她是贗品，但應(yīng)該也不會突然發(fā)生這么大的變化。
“咦？你竟然還沒死？”公羊婉詫異挑眉。
成功布局殺了林七夜，又面對一個離死不遠的霍去病，【混沌】也懶得再裝了，輕笑一聲說道，“怎么，就憑現(xiàn)在的你，還想攔我嗎？”
咚——！��！
公羊婉話音落下，她身后的幻彩迷霧劇烈翻滾起來，無數(shù)雙腿托著的龐大的柳樹身影轟然墜落在她身后，沒有了那些煙霧的阻擋，它的全貌直接展示在長安城的面前！
無數(shù)的柳枝游蛇般在空中扭曲，尖銳的嘶鳴響徹云霄，這龐然大物在云間俯瞰著整座城池，驚悚的外貌直接將絕大部分百姓嚇傻在原地。
霍去病本就蒼白的面孔，越發(fā)的難看起來。
他在壽元無多的情況下，強行催動【帝赤血】殺了贗品，整個人本就處在極端虛弱的狀態(tài)，面對被【混沌】占據(jù)的贗品公羊婉，以及超越人類天花板境的庫蘇恩，他幾乎沒有任何勝算可言。
“雖然提前了幾百年，不過無所謂……就當我先來給你們送個見面禮�！惫蛲褡旖俏⑽⑸蠐P，她拍了拍身旁的巨柳樹根，輕聲道，
“散布你的子嗣吧……庫蘇恩�！�
一道尖銳的嘶鳴自柳樹的頂端傳出，那張長在樹冠上的蒼白面孔，突然張開巨嘴，一顆顆宮殿大小的孢子自它體內(nèi)噴射而出，徑直的沖上云霄！
這些巨大的孢子在恐怖的推力下不斷上升，直接飛射到大氣最外層的邊緣，隨后調(diào)轉(zhuǎn)方向，蜂擁著向下方的大地墜去！
在重力的不斷加速之下，它們的外殼與大氣迅速摩擦，仿佛一道道火焰流星劃過夜空，均勻的分散向大地墜去，河流，高山，城邦，深谷……它們的目標遍布整個大漢王朝，足有近百顆！
皇宮之內(nèi)，欽天監(jiān)的現(xiàn)任監(jiān)正匆忙從宮殿中跑出，看著這隕落天際的流星火雨，臉色煞白！
他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顫抖著喃喃自語：
“生靈涂炭……生靈涂炭啊……”
……
長安城外，霍去病目睹這一幕，握著長槍的手掌越發(fā)用力，骨節(jié)都蒼白無比。
“你……就是林七夜說的克系生物吧？”霍去病猛地將長槍從地上爬出，支配之力再度散發(fā)而出，一股澎湃的殺意席卷而出！
“真是抱歉，請允許我自我介紹一下�！惫蛲衩碱^一挑，面帶微笑的吐出舌頭，一截斷裂的手指暴露在空氣之中，
“奈亞拉托提普，你也可以叫我伏行之【混沌】，克蘇魯?shù)娜裰��！?br />
話音落下，那根手指輕輕一勾，一只蠱蟲自公羊婉喉中飛出，一頭撞在地面的尖石之上，變成一灘肉泥。
【回心蠱】？霍去病的目光一凝。
“這個，就當我給你送的見面禮，怎么樣？”【混沌】的聲音再度響起。
一道火紅色的身影飛速掠過城墻，穩(wěn)穩(wěn)的站在一塊巨石之上，她望著那棵大到夸張的柳樹，以及翻卷幻彩煙霧前的公羊婉，眉頭緊緊皺起，
“這下子……麻煩大了�！笨寺逡拎哉Z。
她的出現(xiàn)，同樣招來了霍去病的注意，他看著眼前那散發(fā)著與自已差不多氣息的人類少女，眸中浮現(xiàn)出疑惑之色。
“你就是冠軍侯？”克洛伊用一日流利的漢語說道，“我是林七夜的朋友，你應(yīng)該認識他吧？這些東西很棘手……我們兩個聯(lián)手，如何？”
霍去病仔細打量了她幾眼，猶豫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好。”
公羊婉隨著庫蘇恩的柳枝，站到樹冠的面孔之上，她低頭俯瞰著霍去病與克洛伊二人，眼眸中浮現(xiàn)出戲謔之色。
“自不量力……”
第1659章
50%
無盡的黑暗中，熟悉的下墜感再度包裹住林七夜，他緊閉著雙眸，臉上滿是不安與憤怒，像是依然沉淪在某個噩夢之中。
一抹白意像是墨漬般，在黑色中暈染開來，一個看起來不過六七歲的小男孩，從中緩緩漂浮而出。
他沒有叫醒林七夜，而是仔細的打量著他，
目光順著他的身體向上看去，一道幽綠色的進度條漂浮在黑色之中。
“林七夜治療進度：49%”
“這次的速度……倒是比往常要快一些�！毙∧泻⑷粲兴�。
就在這時，漂浮在黑暗中的林七夜，表情突然扭曲起來，他猛地睜開眼睛，身形一下從半空中跌落，在虛無的地面佝僂著身子，瘋狂的喘息著。
“咳咳咳咳咳……”
小男孩看著一邊喘息一邊劇烈咳嗽的林七夜，眉頭微微上揚，“居然自已醒了……”
林七夜在地面足足咳了半分鐘，蒼白的臉上才浮現(xiàn)出一抹血色，他環(huán)顧四周，看到那屹立在無盡黑暗中的小男孩，突然愣在了原地。
“又是這……我又死了？”
“對……我好像是死了……”
林七夜像是想起了什么，神情復(fù)雜起來，他緩緩站起身，看著眼前與自已極為相像的小男孩，疑惑問道：
“你究竟是誰？和我是什么關(guān)系？為什么在我的身體里？病院里最后一個病房的病人，是不是你？”
自從上次蘇醒之后，林七夜就一直在思考著小男孩的身份，他翻遍了守夜人總部也沒找到關(guān)于他的資料，這些問題他一直憋在心里，甚至之前還有過主動求死來這里問他的打算……
現(xiàn)在又見到了對方，當然不能錯過，一日氣將所有的疑惑都問了出來。
“你的問題太多了。”小男孩搖了搖頭，“比起這些，你更該關(guān)心你自已……”
“我？”
“你已經(jīng)要死了�！�
“我每次來這里，不都已經(jīng)死了嗎？”
“你死了，怎么見到的我？”小男孩的表情沒有絲毫波動，“現(xiàn)在的你，是處于‘彌留’的狀態(tài)，前幾次我都可以幫你回去，但上次我就說了，那是我最后一次幫你……
所以這次，你只能靠自已�！�
“靠自已？我該怎么做？”
“取回屬于你的東西，只有這樣，你才能有一線生機�！�
“屬于我的東西？”林七夜思索片刻，像是想到了什么，“你是說……我的禁墟？”
小男孩微微點頭。
“可是我現(xiàn)在感覺不到它，它也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就連我動用‘鬼神引’，它都沒有被激發(fā)出來�！绷制咭沟哪樕蠞M是不解
，“它……真的存在嗎？”
“當然存在，‘鬼神引’激發(fā)不了它，是因為它太龐大了，藥物根本沒法將它喚醒，自然覺醒的概率，更是接近于零�！�
聽到這句話，林七夜的臉色微妙起來。
怪不得他到現(xiàn)在都覺醒屬于自已的禁墟……原來是它太強？而自已和鬼神引都不夠格？
“既然如此，我該怎么喚醒它？”
“尋常的辦法，自然很難有效，但現(xiàn)在，你有一個幫手�！毙∧泻⑸斐鍪�，指了指林七夜的頭頂。
林七夜抬頭望去，看到那熟悉的進度條，整個人愣在原地。
進度條，竟然跟來了這里？而且看樣子沒有像外界那樣閃爍，在這片漆黑的空間中，那塊面板異常的穩(wěn)定。
“你是說……抽獎？”林七夜有些擔(dān)憂的問道，“諸神精神病院不在這里，我也能抽獎嗎？”
“可以�！�
“但是治療進度還差1%……”
小男孩注視著林七夜，沉默許久，對著他招了招手，
“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