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寧一宵點頭,“直播平臺剛好是我們的合作方,所以如果他們購買了我們的產(chǎn)品,可以直接利用AR技術(shù)觀看紅毯直播�!�
蘇洄又忍不住夸他,“好酷啊,那不是有身臨其境的感覺?”
“應該還行�!�
“會直播一整晚?”
貝拉抿了口香檳,搖頭,“只有紅毯而已,進去了就是私密派對了。一會兒會有明星的表演和捐款活動,還有一些古董服裝和珠寶的展出,還挺有意思的,你應該會喜歡�!�
正聊著,幾名記者上前,打算對他們進行采訪,寧一宵退開些,卻被商業(yè)雜志的記者團團圍住,三人被分開。
貝拉從小生活在上流社會的社交圈,很會應付記者。但令她有些意外的是,原來蘇洄面對采訪也一點都不緊張,很善言談,交流中帶著一點小動作,面對記者的提問也都應答如流。
和他之前郁期完全是兩個人。
“所以Eddy接下來的工作計劃會更偏向于時尚業(yè)還是純藝術(shù)領(lǐng)域?”
蘇洄笑著回答,“目前這半年的重心會放在我的個人展上面,這是我目前為止,傾注最多精力和時間的工作,對我而言意義重大�!�
記者:“那我們也非常期待能夠看到你的個人裝置藝術(shù)展,方便透露一下展出時間嗎?”
“目前暫定是五月份。”蘇洄說著,聳了下肩膀,“不過也有可能會晚一點,要看我能不能趕在ddl前完成,畢竟我有非�?鋸埖耐涎影Y�!�
貝拉站在一旁點頭,“這個我可以作證。”
“感謝策展人凱莎對我的督促,給她頒發(fā)一個最佳策展人獎�!碧K洄笑著看向空白的右側(cè),用手比了個人形出來,“把她后期合成上去。”
“哈哈哈哈!”
等記者一走,貝拉湊到蘇洄耳邊小聲說:“Eddy,你現(xiàn)在是躁期?”
蘇洄低下頭,和她交頭接耳,“很明顯嗎?”
貝拉點頭,“不過應付這種場合簡直完美!前幾天我和你碰面的時候,還覺得你是偏中間的正常期,感覺今天活躍很多�!�
蘇洄反思了一下,“我的輕躁狂好像一直都有點人來瘋,人越多越活躍。我還記得高中時候參加夏令營,人很多,集合的時候我跑去和隔壁班的學生聊天,聊得特別開心,我們班班主任到處找我�!�
貝拉笑了,“你是去找你認識的朋友嗎?”
蘇洄搖頭,“這才是可怕的地方,我根本不認識他們?nèi)魏稳�。�?br />
“哈哈哈哈,他們肯定覺得你特好玩兒�!必惱瓨凡豢芍�。
蘇洄無奈笑笑,一回頭看見寧一宵正站在另一處接受采訪。
他平常的穿衣風格不算太正式,總是針織衫、襯衫和大衣之類的裝扮,最近變得更休閑了些,愛穿衛(wèi)衣,極少像今天一樣,穿著工藝和剪裁都極其考究的正裝,整體造型都透著一股貴公子的風格。
好像還戴了隱形眼鏡。
寧一宵整張臉攻擊性最強的就是他的眉眼,平時戴著銀絲眼鏡,其實弱化了攻擊感,顯得斯文,但取下來,氣質(zhì)則更為凌厲。
“Shaw還真是挺帥的�!必惱踩滩蛔「袊@,“看他這一雙腿,完全可以去走秀,可惜請不起�!�
蘇洄笑了,“你可以試試啊�!�
“不用,我閉著眼睛都知道他會怎么說�!必惱7缕饘幰幌膿淇四�,“你覺得我的時間很多,是嗎?”
蘇洄一下子就笑了。
“是不是很像?”貝拉頗為得意。
“是挺像的�!�
兩人笑作一團,正巧寧一宵也結(jié)束了采訪,朝他們走來,看蘇洄笑得如此開心,便問道:“笑什么?”
蘇洄臉上的笑意收斂幾分,也看到貝拉的眼神示意,于是搖搖頭,“沒什么�!�
“不能告訴我?”
“當然不能�!必惱熳√K洄的手,“這是我和Eddy的秘密�!�
寧一宵盯了一眼她挽臂的手,瞥了一眼蘇洄,什么都沒說,微微勾了嘴角。
蘇洄看得分明,心跳莫名加快。
明明寧一宵沒說一句話。
三人邁上臺階,右轉(zhuǎn)進入主會場,站在門口的迎賓員為他們每個人分發(fā)了一副一片式透明眼鏡,貝拉覺得新奇,直接戴上,轉(zhuǎn)頭問蘇洄。
“像不像賽博朋克電影里的女特工?”
蘇洄笑了,“女特工不會穿這么貴重的鉆石裙出來工作的�!�
他也從迎賓員手上接過眼鏡,覺得樣式很新奇,比起眼鏡,更像是一片極為簡潔的圓弧形透明片,兩端的卡扣剛好卡在耳廓上方,戴上的瞬間,鏡面周圍亮起銀色光圈,他的眼前開始出現(xiàn)加載的字符。
智能眼鏡?蘇洄看向?qū)幰幌?br />
“這也是新產(chǎn)品�!睂幰幌眠^自己的,“我們給每個到訪的嘉賓都準備了一副,可以進行AR交互,還可以直播。”
貝拉很激動,“我媽說這次請了虛擬偶像來表演,用這個看肯定很棒�!�
蘇洄也感到新奇,很快,他的視野里出現(xiàn)了一些字符,右上角顯示著224的數(shù)字,左邊則是一些他自身的體征數(shù)據(jù),譬如體溫,還有當前心率。
“你的編號是多少?”寧一宵問。
蘇洄看向他,“224,你呢?”
“228。”寧一宵勾起嘴角。
還挺巧。
自己的編號再加一個1,就湊成了寧一宵的生日,而寧一宵的編號恰好是他的生日。
蘇洄很喜歡這種不經(jīng)意的巧合。
“對了,”蘇洄取下眼鏡,看向?qū)幰幌熬懊鳑]來嗎?”
貝拉也好奇,“我邀請他了,這兒這么多美女,他應該不會錯過吧。”
“他晚一點過來。”寧一宵說,“路上出了點事故,好像追尾了。”
“沒事吧?”蘇洄問。
寧一宵看向他,“你是關(guān)心他的人還是他的車?”
“當然都關(guān)心咯。”貝拉搶先說,“他不會又開那輛風之子吧,那種車根本沒法上路�!�
“好消息:不是那輛,沒那么貴�!睂幰幌焐喜火埲耍皦南ⅲ喝藳]事,換輛車就過來。”
蘇洄笑了,換了中文小聲說:“一會兒景明來了,我要告訴他,你在背后說他的壞話�!�
寧一宵也換了中文,表情很淡,“蘇老師今天心情不錯,幸好我來了,不然多可惜。”
蘇洄抿住笑意,“可惜什么?少一個取笑景明的機會?”
寧一宵聲音很低,卻很直白,“少一個看你笑的機會。”
聽見這句,蘇洄的心跳加快了不少。
“你們倆說什么呢?”貝拉好奇。
兩人都默契地搖頭。
“沒什么�!�
迎面走來一個身材健碩、乍一看很像是健身教練的男人,穿著藍色西服,熱情地同他們打招呼,尤其是對寧一宵。
寧一宵溫和地回應,對身邊的兩人介紹說,“這是Edge的CEO安迪�!闭f完他向安迪介紹了貝拉和蘇洄。
“你們好�!卑驳闲χ鴮扇苏f,“借用一下Shaw,我們?nèi)ツ沁呉妿讉合作方�!�
寧一宵看了一眼蘇洄,交換了一個眼神,暫時離開了。
“正好,我們?nèi)タ捶b展吧?有幾個古董我特別喜歡,這里還展出了當年的設(shè)計圖紙�!�
蘇洄對設(shè)計也很感興趣,于是跟著貝拉一起前去參觀。
這里的環(huán)形廊廳里放著一件件服裝展品,穿插了數(shù)件具有代表性的珠寶首飾,每一件都美輪美奐,蘇洄看得認真,尤其是設(shè)計圖紙。
“你看這條裙子,我小時候還見過這位設(shè)計師呢,當時他已經(jīng)七十多歲了,但還是穿得特別時髦�!必惱叵肓艘幌�,“我當時和他聊了天,覺得當服裝設(shè)計師也太酷了,就決心一定要做這一行,我媽媽也很支持我。”
“真幸福�!碧K洄不禁感嘆。
“你的家人不支持你嗎?”貝拉好奇。
蘇洄搖搖頭,現(xiàn)在回想起當年,他沒了那么多怨懟,只是有些唏噓。
他苦笑了一下,“不太支持。以前連家族內(nèi)部的聚餐,我都不能選擇自己想穿的衣服�!�
貝拉從未經(jīng)歷過這樣的家庭,但很能感同身受,“我好像突然就理解為什么你喜歡穿孔了,這也算是一種反叛吧�!�
“可能�!碧K洄不確定。
轉(zhuǎn)了小半圈,貝拉被一個工作人員叫住,對方說是她母親有事情要交代她,于是貝拉稍稍離開,只剩下蘇洄一個人。
蘇洄便獨自觀看展品,他的目光被靠近出口的一件珠寶所吸引,是一頂華貴無比的皇冠,黃金拱形骨架,綴以珍珠和鉆石,最頂端鑲嵌著一枚醒目的藍寶石。
他平時很少研究珠寶首飾,但對這頂皇冠的黃金雕紋很感興趣,于是湊近了仔細觀察。
“這是奧地利皇冠�!�
一個陌生的聲音出現(xiàn)在身側(cè),蘇洄轉(zhuǎn)頭,是一位高個白人男士,棕發(fā)碧眼,有些眼熟。
對方笑笑,伸出一只手,“又見面了,不過你看上去好像不記得我了。”
蘇洄回握了一下他的手,“您是……”
“上次在哈德遜廣場的餐吧,記得嗎?”
蘇洄這才想起,他是之前給過聯(lián)系方式的那個威廉。
“是你,好巧啊。”
他不免有些心虛,之前那張寫著聯(lián)系方式的紙巾早就不知道被他塞到哪兒去了,怎么想都不太禮貌。
“是很巧。”威廉笑了笑,目光落在蘇洄臉上的鉆石鏈條上,“我們公司的珠寶還和你很配。”
蘇洄有些驚訝,“這是你們公司的贊助?”
威廉點點頭,“如果知道借用的是你,我會申請換之前那條藍鉆的,會更漂亮�!�
“謝謝……”蘇洄露出一個不太適應的微笑,稍稍保持了一些距離。
威廉主動提醒他,“會場好像給所有嘉賓都發(fā)了智能眼鏡,有高清縮放功能,帶上之后看展品細節(jié)會更清楚�!�
蘇洄照做了,但戴上之后感覺更奇怪了。
他戴著男朋友公司的眼鏡,和一個搭訕過他的男人站在這里看皇冠。
怎么都感覺不太對勁。
“哎,那不是蘇洄嗎?”
好巧不巧,身后傳來了景明辨識度極高的“京腔”,蘇洄一扭頭,就看見一襲紅色西裝的景明,咧著嘴沖他打招呼。
“晚上好啊。”
景明大步流星朝他走來,蘇洄往后一看,寧一宵不疾不徐地跟在后面,漫不經(jīng)心。
“你在這兒啊,貝拉呢?”景明熱絡地攬住蘇洄的肩,“寧一宵還說她跟你在一起�!�
“她有點事,過去找她媽媽了�!�
一旁的威廉紳士地笑道,“這就是你之前說的那位嗎?”
“之前?”景明完全不記事兒,也沒認出來眼前的男人就是在酒吧里搭訕的那個,眨著一雙大眼睛看向蘇洄。
蘇洄意識到威廉誤會了,立刻搖頭,“不是,這是我的朋友Luka�!�
威廉笑著遞了一張名片,“很高興認識你�!�
寧一宵走過來,“好熱鬧。”
他故意用了中文。
蘇洄扒拉開景明的手臂,下意識退了一步,站到寧一宵身邊。
寧一宵渾身散發(fā)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場,臉上也沒表情,很像貝拉模仿出來的撲克臉。
蘇洄小聲問:“你和那些人聊完了?”
“嗯�!睂幰幌芎喡曰卮�。
路過一位侍應生,手里端著一盤香檳,詢問他們需不需要,景明收好名片,抬了抬手,沒想到正巧打中盤子,侍應生沒能穩(wěn)住,盤子里的香檳杯傾斜下來,其中一杯翻倒,金色的酒液灑在蘇洄身后。
“完了完了�!本懊骶筒罨�,“對不起,哎呀我這手�!�
侍應生也很慌,“抱歉先生,我這就去給您拿紙巾。”
“沒事的,沒關(guān)系�!�
蘇洄回頭看了一眼,誰知威廉遞過來一條手帕。
“先用這個擦吧。”他說,“這是新的。”
蘇洄看了一眼手帕,拒絕了,“不用了,會弄臟的,正好造型師給我準備了另一套衣服,是用餐時穿的,我提前過去換掉好了。”
說完,蘇洄回頭,瞥了一眼寧一宵,什么都沒說,轉(zhuǎn)身便朝更衣室的方向走去。
景明在一旁看著,只覺得蘇洄剛剛那一眼給他都看迷糊了,眼神里簡直帶了鉤子。
果不其然,寧一宵也走了,“失陪�!�
景明又一次被留下,他發(fā)現(xiàn)自己永遠都在幫忙處理兄弟的情敵。
“哎這個皇冠真不錯,挺大的哈�!�
更衣室其實是專門提供的套間包廂,蘇洄找到自己的那一間,走進去,造型師不在,他自己取了另一套衣服,進入里間更換。
沒過多久,里間的門便被敲了敲。
“誰��?”
隔著門板,蘇洄聽到最熟悉的聲音。
“我。”
寧一宵站在外面等了幾秒,聽見開鎖聲,房門露出一個小縫,接著,蘇洄探出頭,臉上的笑意壓不住,還偏要故意問,“誰讓你來的?”
他臉上的鉆石鏈取了下來,已經(jīng)換了一件黑色襯衫,但連扣子都還沒扣好。
寧一宵垂眸瞥了他一眼,沒回答,直接拉開了門,很強硬地進去,發(fā)現(xiàn)蘇洄才剛換上襯衣,寬大的衣擺下面露著白生生一雙長腿,便反手關(guān)上了門,還順便落了鎖。
蘇洄手心冒了汗,果不其然,下一秒,寧一宵便攬住他的腰,推著他,將他壓到墻壁上接吻。
他幾乎是仰著臉,毫無防備地接受了這個極深的吻。寧一宵不太憐惜地握住了他的下巴,撬開閉合的齒關(guān),卷起他的舌頭,動作充滿攻擊性,甚至咬了他的嘴唇。
皮手套的觸感很冰,但吻是濕熱的。蘇洄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吻弄得頭皮發(fā)麻,來不及換氣,發(fā)出小動物一樣的悶哼,手指抓緊了寧一宵后背的布料。
“唔……”
快要窒息的瞬間,寧一宵放過了他,在他發(fā)紅的、泛著水光的嘴唇上親了親,然后抓起蘇洄的手腕,將他翻了個面,迫使蘇洄面對墻壁,緊接著將蘇洄兩只手并在一起,單手抓住,然后解了自己的領(lǐng)帶,纏住他的手腕。
“寧一宵,你干什么……”
蘇洄還有些發(fā)喘。
“乖一點,一會兒就松開�!睂幰幌鲋K洄的肩膀,讓他轉(zhuǎn)過來,背靠在墻上。
“一會兒晚宴就開始了。”
寧一宵沒表情,語氣也冷冷淡淡,“那就遲到吧�!�
這簡直是時間觀念高于一切的某人最不可能說出來的話。
他的目光自上而下,審視了一番,最終,視線落在蘇洄的腿根。
“你還戴了襯衫夾�!�
寧一宵低頭,皮手套包覆的指尖勾住固定上去的黑色腿環(huán)。
看來是他來得不是時候,只戴好一只。
蘇洄有些羞恥,解釋說:“是貝拉給的,說是固定襯衣下擺,不然會往外跑……”
“好用嗎?”寧一宵拉起他的衣擺,另一只手摸索到腿環(huán),扯起垂著的其中一根彈力帶,指尖有意無意地蹭了蹭他的皮膚,而后用彈力帶頂端的夾子,夾住了襯衫衣擺。
黑色的布料一瞬間繃緊。
蘇洄覺得很癢,雙手卻又被束縛,沒辦法動彈,“我自己來……”
“你手都被綁住了,怎么自己來?”
寧一宵拽了拽那根夾好的帶子,扯遠些,再松手,黑色細帶彈到蘇洄雪白的腿上,發(fā)出曖昧的聲響。
感覺多幾次能留下紅印。
“蘇洄,我?guī)湍愦┮路伞!?br />
第80章
N.上流社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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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洄沒有拒絕,
甚至是默許了寧一宵的一切動作。
唯一很沒有安全感的,是他的手束縛在身后,沒辦法擁抱寧一宵。
寧一宵從一旁拿來另一個襯衫夾,
半跪下來,握住蘇洄的腳踝,讓他的腳踩在自己膝蓋上,然后緩慢地將襯衫夾的腿環(huán)套上去,
自下而上,
沿著腿的線條一點點推移。
“癢……”蘇洄小聲說。
寧一宵低垂著眼,依舊沒太多表情,但給了蘇洄一個安撫的吻,
很輕地印在他唇上。
黑色的腿環(huán)勒在皮肉上,很快便留下痕跡。
“腿分開�!睂幰幌鼛缀跏敲畹目谖�。
蘇洄照做了。
“再打開點。”
“嗯�!�
他潛意識里覺得寧一宵是吃醋了。
盡管有時候蘇洄也會因此產(chǎn)生愉悅感,但并不希望寧一宵不開心,
于是忍不住解釋,
“一宵……剛剛只是碰巧遇到,
我都不認得他是誰了�!�
“嗯�!睂幰幌鼪]說什么,手指拉起一根彈力帶,勒緊了。
蘇洄仰著臉,靠過去親他下巴,“你不要生氣�!�
“我不生氣。”寧一宵的手往別的地方去,
用力攥緊了,皮手套松開,
留下指痕。
蘇洄發(fā)出小聲悶哼,
腿有些發(fā)軟,
靠在寧一宵肩頭,呼吸聲變得明顯,
鼻尖蹭了蹭寧一宵的側(cè)頸。
“所以他不是第一次見你�!睂幰幌贿呎f著,手上移了些許,感覺蘇洄瑟縮了一下,卻也沒有抱他。
蘇洄很坦誠地告訴他,“之前在餐吧遇到的,景明和貝拉也在……別弄那兒……”
寧一宵突然就想到了景明之前發(fā)過的信息,那杯藍色的雞尾酒和下面的紙巾。
“是他啊�!�
寧一宵冷笑了一聲。
“你知道?”蘇洄有些意外。
“嗯。”
寧一宵坦蕩承認,“當時留聯(lián)系方式的紙巾,我看到了,丟了�!�
“這樣啊……”
蘇洄并不太在意那張紙的去向,本來也被自己塞得不知所蹤,只是他沒想到是被寧一宵處理的。
他已經(jīng)說不出話了,也站不住,感覺自己就像是被捕撈上岸的水母,只能依附在寧一宵身上,肩膀抵著他的,小幅度掙扎,大口呼吸,別無他法。
可寧一宵卻表現(xiàn)得極其理智、整潔,不帶一絲欲望,像個嚴格的訓導師。
“站好。”
“站不好了……”蘇洄小聲求饒。
寧一宵語氣淡淡的,“叫人。”
蘇洄額頭沁出汗來,寧一宵身上帶熱度的古龍水氣味逐漸瓦解他的理智。
他本來想叫寧一宵的名字,結(jié)果腦中卻閃過另一個從未叫出口的稱謂。
雙手被迫背在身后,蘇洄搖晃著身子,踮起腳,用殘存的氣力貼近寧一宵耳側(cè),完全用氣聲叫出那個稱呼。
寧一宵的動作明顯地頓住。
“誰讓你這么叫的……”
蘇洄發(fā)現(xiàn)他的耳根意外地泛了紅,感到不可思議,心跳愈發(fā)快了,甚至蔓延出一絲滿足感。
“你不喜歡嗎?”他又湊近了些,小聲重復了一遍,“老公�!�
看到寧一宵不說話,格外沉默,好像不知道該說些什么,蘇洄覺得他可愛,可又沒辦法像往常那樣用手抱住他的脖子,只好蹭寧一宵的下巴和嘴唇。
“我好喜歡你啊�!�
寧一宵沒回應,攬住了他的腰,吻住蘇洄不安分的嘴,將他的喘息也吞沒。
他沒辦法說自己從第一次見到蘇洄,心底的惡劣因子就冒了出來,想看他哭,聽到他求饒,手指撥弄他的舌釘,對他命令或是懲罰。
深究起來,這些大約是源于他骨子里缺失的安全感,自小就有,他因為母親的遭遇抗拒愛情的出現(xiàn),又因為童年經(jīng)歷渴望被愛,所以才塑造出矛盾的自我,過強的占有欲和控制欲,面對蘇洄尤甚。
他希望屬于自己的永遠屬于他,否則最好不要出現(xiàn)。
一旦出現(xiàn),寧一宵勢在必得,絕不松手,誰都不能碰。
原以為蘇洄會怕,所以寧一宵習慣藏起,但他卻完全地接納了。
蘇洄仿佛有一條柔軟蓬松的神奇尾巴,裹住了寧一宵,給他充滿欲求與柔情的撫慰,成全他的占有欲,一遍遍、不厭其煩地說愛,一如他在挫敗中寫下的數(shù)百封無效信。
對寧一宵說過“喜歡”的人很多,但無條件給他包容與愛的只有一個。
是一只笨拙的、予取予求的小貓。
“別弄……”
“你要這樣出去?”
門外突然傳來聲音,是造型師。
“Eddy?你在嗎?我聽他們說你回來換衣服了�!�
蘇洄咬著嘴唇,不敢開口,寧一宵卻偏偏在這時候吻他。
“唔……”
門外的聲音越發(fā)靠近,“Eddy?”
寧一宵退開些,在他耳邊小聲提醒,“回話�!�
蘇洄壓著呼吸,清了清嗓子,“我、我在換衣服……等會兒就出去�!�
造型師聽了,立刻問,“要不要我?guī)兔Γ磕隳樕系你@石鏈千萬保存好啊�!�
“我知道�!碧K洄害怕他靠近,卻連毫無阻止寧一宵的辦法,手被牢牢困住,“我自己可以,你先去吧……貝拉也需要補妝了�!�
“那好,那我先過去找她,你有事叫我啊�!�
“嗯……”
腳步聲逐漸遠離。
聽到關(guān)門聲,蘇洄懸著的一顆心才堪堪落下。寧一宵溫和地親吻,輕輕咬了咬蘇洄的嘴唇。
“怕嗎?”
蘇洄搖搖頭,只是很不習慣沒辦法抱住他的感覺,“想抱。”
“No.”
最后的最后,他像一灘被雨淋濕的泥,癱軟在寧一宵懷里。
一切也的確和他說的一樣,他只能靠寧一宵幫忙,才勉強穿戴整齊。
寧一宵有強迫癥,所以格外仔細地整理了他的襯衫,一絲不茍。
蘇洄不禁懷疑,他是不是真的有給玩偶換裝的趣味。
寧一宵檢查了一遍,認為沒有瑕疵,才伸過手去,解開了領(lǐng)帶,看到蘇洄手腕上的紅印,牽過來,輕輕撫摸。
“用袖子遮住,沒關(guān)系�!�
蘇洄靠在墻上,說話聲音輕得像霧。
寧一宵伸出手,手掌覆在他起伏的肋骨上,感受他的呼吸。
“你會不會討厭這樣?”
蘇洄的手得以自由,所以直接給了他一個緊密的擁抱。
“當然不會�!�
他靠在寧一宵肩頭,“我很喜歡你,只喜歡你,你做什么我都喜歡�!�
“不過分嗎?”
“更過分都沒關(guān)系,說明你也很喜歡我�!�
寧一宵忍不住坦白,“可是我占有欲很強,有時候是真的不想讓任何人盯著你,不是玩笑�!�
說著,他低頭,抵上蘇洄額頭,“哪天真的把你關(guān)起來�!�
蘇洄抬起臉親他嘴唇,“可以啊,但是你要陪著我,不然我會很想你�!�
寧一宵笑了一下,故意磕了他的額頭,“笨蛋小貓�!�
敏感小狗。
蘇洄在心里悄悄反擊。
他們遲到了二十分鐘,晚宴已經(jīng)開始,前菜和沙拉都上了,大家邊吃邊聊著天。
侍應生為兩人引路,臺上有歌手在表演,寧一宵和蘇洄在黑暗中并肩走到席位上,很引人注目。
景明本來和隔壁的美女演員聊天,聽見動靜抬起頭,看著寧一宵走過來,落座在他右側(cè)。
“原來你也會遲到啊�!本懊鞴室廪揶�,“消失了四十分鐘,真夠可以的�!�
寧一宵沒理他。
蘇洄坐到了寧一宵的對面,他發(fā)現(xiàn)原來不是每個人用一樣的菜品,于是瞥了一眼寧一宵的。
他抬手叫來了侍應生,低聲對他說,想換一下前菜。
貝拉聽見了,“我?guī)湍氵x的,你不吃鵝肝嗎?”
“也不是�!碧K洄搖搖頭,笑著對侍應生說,“你們可能上反了,把我和對面這位先生的對調(diào)一下就好了。”
侍應生確信他們沒有上錯,但還是點了點頭,端起他的前菜,走到寧一宵跟前,將他面前煙熏三文魚拿起,換成了鵝肝。
寧一宵一直聽景明說話,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餐點里有海鮮。
侍應生將三文魚冷盤放在蘇洄面前,小聲說了抱歉。
“是我們遲到了,沒有自己點餐,不是你的問題�!碧K洄笑著對他說,“主菜麻煩不要海鮮,謝謝�!�
貝拉反應了一下,這才想起寧一宵似乎有忌口,但她沒在意過。
景明盯著寧一宵看了看,一直感覺有哪里不對勁,直到見他抬手握住刀叉時,才突然反應過來。
“寧一宵,你手套呢?”
寧一宵語氣自然,切下一小塊鵝肝,“弄臟了。”
“怎么弄臟的?”景明不怕死多問了一句。
果然,寧一宵抬起頭,盯著他,不說話。
景明一下子就理解了,憋住了壞笑,“好的,我閉嘴�!�
自從寧一宵落座,景明左側(cè)的女演員眼神就時不時瞥向他,明顯到蘇洄都有所察覺。
臺上的男歌手坐在鋼琴前彈唱,聲音很動聽,蘇洄低頭吃打東西,聽見那位美艷的女明星開口,只是對著貝拉。
“貝拉,之前你不是秘密訂婚來著?我記得……好像就是這位吧?”
被cue到這個,貝拉明顯有些尷尬,她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第一反應是看向蘇洄。
“啊,這都多久之前的事了�!必惱冻錾缃槐匦璧募傩�,“當時只是因為我父親的撮合,但我們后來發(fā)現(xiàn)的確不適合,沒有共同語言,就和平分開了。”
“真的嗎?”女明星也笑起來,“我很羨慕你這樣的性格,知道自己要什么。”
貝拉聳聳肩,正巧侍應生上前添酒,她便沒接話了。
“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見Shaw,不過之前有在網(wǎng)上看過你的路演視頻,口才很好�!迸餍菍⒔鹕戆l(fā)撥到一邊肩膀,端起酒杯,越過景明伸出手,邀請寧一宵碰杯。
寧一宵頓了頓,瞥了一眼坐在對面的蘇洄。
蘇洄嘴角勾著,笑容很淡,意味不明。
寧一宵側(cè)過頭,紳士但疏離地說了“很高興認識你”,碰了碰她的酒杯,但并沒有喝酒。
“你看起來真的不太像程序員,或許是我刻板印象了。”她笑著打趣。
鋼琴聲流動著。
寧一宵并不屬于不擅長社交的那一類,相反,他非常擅長,只是很厭惡。但必要情況下,他都可以輕易做到八面玲瓏,滴水不漏。
只是現(xiàn)在屬于[沒必要]的情況,并且他的男友就坐在對面。他思考著應該怎么禮貌地中止談話。
“沒關(guān)系,也不算完全的刻板印象,我現(xiàn)在的確也不算程序員了。”寧一宵開口。
話音剛落,餐桌下,他的皮鞋被另一只腳碰了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