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一怔，月芝？

    主角攻迅速拉開老人的手，低聲說：「外婆，你認錯人了，他不是月芝�！�

    老人迷茫地仰頭看著我：「不是月芝？」

    「那月芝呢，」她接著惶惑又急切地問，「我的女兒月芝去哪兒了？」

    主角攻沉默片刻，輕聲道：「您忘了嗎，她很多年前就離開了�！�

    老人一愣，然后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喊叫：「你騙我！月芝怎么可能不要我，她怎么可能不要媽媽！我要去找她！讓我去找她！」

    說著，她兩手抓住輪椅的扶手，用力一撐想要站起來，不料輪子打滑，她一下失去重心往前撲去。

    面前是硬邦邦的水泥地，她身體孱弱，摔下去極可能骨折。

    危急關(guān)頭，主角攻被輪椅擋住來不及救人，還好我反應(yīng)敏捷，一步跨過去接住老人，自己后背著地，讓她摔在了我身上。

    我松了口氣，望向主角攻時，發(fā)現(xiàn)他臉都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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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太太被扶起來后情緒還是很激動，一直在主角攻懷里劇烈掙動，護士來給她打了一針鎮(zhèn)靜劑后她才平靜下來。

    我站得遠遠的，拍打外套上的灰。

    腦海中叮咚一聲，機械音響起來：【主角攻好感度+5%，目前好感度-5%，恭喜宿主！】

    我動作一頓，抬起頭，正好對上不遠處主角攻復(fù)雜的眼神。

    他正要移開，我往后指了指，示意我要走了。

    他一愣，點了點頭。

    我把外套隨意朝背上一甩，轉(zhuǎn)身離開。

    一周后的深夜，我被一通電話吵醒，不耐煩地接起來：「誰�。俊�

    沒人說話，我罵罵咧咧正要掛斷，那邊響起一道低啞的聲音：「我是裴延�！�

    我立刻清醒了，第一反應(yīng)是他外婆出事了，心臟不由得狂跳起來。

    我盡量語氣平淡地問：「找我什么事？」

    「能不能請你……」他語氣艱澀，「來看看我外婆？」

    話音落下電話兩邊都沉默了。

    他似乎本來就不抱希望，見狀說了聲「抱歉」就要掛電話。

    我問：「現(xiàn)在？」

    他一怔，「嗯」了一聲。

    我沒再多問：「我馬上過來，你把病房位置發(fā)我�！�

    掛了電話，我飛速朝醫(yī)院趕。凌晨三點打不到車，我在馬路邊凍得直哆嗦，不得不給家里的司機打電話，讓他來接我。

    住院部走廊燈光明亮，護士告知我老太太手術(shù)后并發(fā)癥嚴重，一直沒有脫離危險。

    今天傍晚她從昏迷中醒來，神志不清，一直鬧著要見月芝。

    醫(yī)生給她打了鎮(zhèn)靜劑，幾個小時后她心臟驟停，搶救回來后已是奄奄一息，醫(yī)生說，也許撐不過今晚了。

    病房里有一股爛蘋果氣息，我坐在主角攻讓出來的空椅子上，看著病床上的老人。

    病房里開著空調(diào)，但我仍然冷得輕輕發(fā)抖。

    我將手搓熱，輕輕握住她身側(cè)的手，她緩緩睜開眼睛看向我。

    片刻的失神后，那雙渾濁的眼睛綻放出柔和的光芒。

    「月芝，你來了�！�

    我點點頭，替她將散落在面頰上白發(fā)別至耳后。

    她盡力回握我，粗糙的大拇指在我手背上輕輕摩挲。

    裴延在我身后靜靜注視著這一切。

    「傻孩子，你終于肯回來了。」她的聲音含混而溫柔，「你看，我替你把小延撫養(yǎng)大了。他跟你一點也不像，也許是像他爸爸。你一直不回來，是擔(dān)心我怪你嗎？媽媽不怪你，媽媽在的地方永遠是你的家。孩子，有媽媽護著你，不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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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芝」的出現(xiàn)仿佛在老太太的心靈中點燃了一簇溫暖的火苗，她安靜地睡著了，各項體征趨于平穩(wěn)。

    我一回頭，對上主角攻如釋重負的雙眼。

    收工。

    等電梯時我望著上方的紅色數(shù)字出神，突然意識到忘了摁鍵，剛要伸手，旁邊斜伸過一只手來，幫我摁了。

    我轉(zhuǎn)頭一看，是主角攻。

    他看了我一眼，然后面向緊閉的電梯門：「我送你�！�

    電梯很快到了，里面空無一人，電子屏顯示此刻時間是凌晨四點十分。

    我精神放松下來開始犯困，聽見旁邊的主角攻低聲說：「今晚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