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嗯�!苯冱c了點頭,接著啃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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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他們八點多出發(fā),到了地方也還不到十一點,凌霄在民宿訂了兩間房,面對面。
東西放到房間稍作休息,差不多也就到了午飯時間了。午飯也是在民宿里吃的,老板自家做的家常菜,單獨給他們開了一桌。
老板是個四十出頭的山里漢子,給人感覺很閑適,說話什么都懶懶的,卻讓人聽著很舒服。
吃完飯,凌霄問他:“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
“后頭走出去二十分鐘,有個廟,都說靈�!崩习宄榱丝诤禑�,接著說:“你們要是不怕在山里過夜,還有地方可以露營。”
“露營?”
老板唔了一聲,敲了敲煙袋,接著說:“順著河坐船下去半個小時,到了森林邊上,再走一個小時。”
“那也不遠啊�!绷柘稣f著,看向江苜,還沒忘記自己的目的,讓江苜親近大自然。
江苜自然是能躲就躲,把頭撇開,說:“什么東西都沒準備,怎么露營?”
老板接話:“東西我這都有,可以租。”
程飛揚和凌霄都挺有興致的,只是江苜有些懶散不是很想去。凌霄攛掇他,他就說:“累不累�。磕銈�?nèi)�,我在屋里睡覺�!�
凌霄哪能答應,還是拼命拱他,說:“不用你背東西�!�
江苜犯了春乏,懶得像條蛇,此時更是直接退化成了蛇蛋,任他怎么說,都不為所動。
最后凌霄沒辦法,使出殺手锏,低聲說:“你不去,我也不去。你就準備今晚在我身上騎一晚上下不來吧�!�
江苜猛得抬頭瞪他,眼里恨恨的,過了一會兒才偏著頭,沖他低聲說:“你能不能有點出息?就知道拿這事兒威脅人�!�
凌霄看他這樣,知道自己成功了,笑道:“招不在新,管用就行�!�
“有什么可以帶著吃的?”程飛揚問老板。
老板說:“吃的一般自己準備的,你們這也來不及。”他去自家廚房翻了翻,說:“我這有雞翅,再整點泡面,行嗎?”
行不行的也沒辦法了,于是下午兩點,他們收拾上民宿老板給準備的幾大包裝備就出門了。老板給他們找了個向?qū)�,負責把他們帶到地方。船也�?lián)系好了,老板開車十分鐘就把他們送到了河邊。
在河邊見到了向?qū)�,是個十七八歲的男孩。男孩兒應該是本地人,皮膚曬得黑黑的,看著很健康,一笑就露出一口小白牙。他說:“叫我阿寶就行了,走吧。”
四人上了船,逆流行了半個小時就到了林邊。
“說好了,我不背東西�!苯傧铝舜是懨懨的,開口就這一句話。
“不用你背�!绷柘雎氏缺称鹨粋大包,要再去拿另一個。
手剛碰上,就被程飛揚提了起來,他說:“我來吧。”
凌霄愣了一下,笑著說:“忘了,你說我跟你爭什么。這點負重對你來說跟玩兒似的�!�
阿寶為人樸實,說話又直接,他看了看三人,對江苜說:“你是他倆的老板吧?”
江苜愣了愣:“嗯?”
阿寶說:“只有老板才什么東西都不拿,都讓手下拿。”
凌霄笑了:“對,他是我老板�!�
江苜對阿寶說:“我不是老板,我就是比他倆大,他們尊老呢。”
阿寶咧嘴一笑,說:“不像,你看著最小�!�
“嗯,我長得嫩�!苯儆X得這人直接得可愛,也忍不住笑了。
程飛揚掃了江苜一眼,把包甩到背上,往林里走去。阿寶在后面追上,說:“誒,跟著我啊,別單獨行動�!�
幾人走了半個多小時,阿寶看了看江苜,說:“你可以啊,我還以為你得喘呢�!�
江苜說:“這點兒路還累不著我�!�
“那還要歇會兒嗎?”阿寶指了指前面的石壁,說:“那下面有個泉眼,可干凈了,可以洗洗臉�!�
“能喝嗎?”江苜有些好奇。
“我喝行,你們就算了�!标柟獯虻剿詈诘哪樕希肿煲恍β冻隽诵』⒀�。
“為什么?”
“我喝慣了,你們喝了準得拉肚子�!�
說話間就到了阿寶指得那個地方,江苜四下看了看,說:“也沒有泉眼啊�!�
“這呢。”阿寶踩著石頭幾個輕松的躍步,最后停到一塊密茸茸的草地上,腳下踩著一處平坦的大石頭。
江苜跳到阿寶身邊,還是沒看到,只看到一處長得很茂盛的草。
只見阿寶蹲下來,扒開草從,草下面竟然是一汪清澈透明的水,有一個很小,但是很活潑的泉眼,正往外潺潺冒著水。泉水透明如無物,水底沉著許多五彩斑斕的小石頭。那種景象,光是看著就覺得動人。
江苜掬了捧水,洗了把臉,說:“真涼�!比䴘袼哪橗�,打濕了一點劉海。睫毛上掛著水珠,一雙眼睛比腳下的泉水還清冽。
凌霄和程飛揚也過來了,程飛揚看了江苜一眼,心想,春寒料峭這個詞,原來也可以形容一個人的臉龐。
凌霄說:“這地方真不錯�!�
阿寶說:“到了你們露營的地方有條河,能釣魚�!�
幾人稍作停留就繼續(xù)趕路,都是青壯年,路上幾乎沒耽誤,比預期時間還早的到了地方。
這片選地很適合露營,在叢林間的一片空地,離河不遠,取水也方便。
凌霄見江苜對這個地方很滿意,就直接商量干脆在這住兩夜,明天白天可以在附近轉轉。
阿寶很快就幫他們把帳篷搭了起來,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還給他們留了個工具包,聽他們打算在這住兩夜,就說:“那你們帶的吃的恐怕不夠。”
凌霄拿出皮夾,抽出一疊錢給阿寶,說:“你明天再跑一趟,送點吃的過來�!�
阿寶借過錢,數(shù)了幾張出來,剩下的還給凌霄說:“行,我明天八點過來。”
商定好了時間,阿寶就原路回去了。
程飛揚翻了翻東西,發(fā)現(xiàn)老板給他們準備的東西真的很齊全,還有釣具。
凌霄把炊具和食材都拿了出來,又撿了柴�;貋淼臅r候發(fā)現(xiàn)江苜在那擺弄魚竿,問:“你要釣魚?”
江苜點點頭,說:“感覺這里的魚應該挺好吃�!�
“行,你要能釣著,回來我給你烤�!�
程飛揚則去附近巡視了一圈,回來的時候江苜已經(jīng)扛著魚竿去河邊了。
凌霄已經(jīng)開了便攜灶,把小鋁鍋放上去燒開水。問程飛揚:“喝茶還是喝咖啡?”
“東西這么全��?”程飛揚走過去,看了看,說:“喝茶吧�!�
凌霄笑了笑,說:“幫我拿一下,在我自己那個包里。”
程飛揚從里面翻出來一小包茶葉,遞給他。他看到包里還有牛奶,不禁笑道:“牛奶都帶上了。”
“給江苜帶的,他拿牛奶當水喝�!绷柘鲱^也沒抬,專注泡茶。
程飛揚嘴唇動了動,沒說話。
兩人喝了會兒茶,程飛揚出于以前的習慣,總要把身處的環(huán)境探明白。剛才往里面轉了一圈,這會兒又起身去另一邊靠河的方向巡視去了。
程飛揚轉到了河邊,看到河邊壘了幾塊石頭,一根魚竿插在里面,替人執(zhí)竿,江苜不知所蹤,魚漂正在劇烈浮動。他上前去把上鉤的魚取了下來,找了根堅韌的草梗串了,掛到樹邊。
接著又重新掛了餌,把魚竿原樣放插回去石頭縫。
他起身繼續(xù)往前走,走了沒幾步,就看到江苜站在樹底下。從這個位置只看到他的背影,隱約還有煙霧裊裊升起。
程飛揚問:“怎么站這抽煙?”
江苜聞言背影一頓,咬著煙扭頭看他一眼,嘴里含糊的說了一句什么。
程飛揚沒聽清,又往前走了幾步,嘴里問:“你說什么?”
江苜“。。。。。。撒尿!”
程飛揚腳步收的很快,甚至差點因為慣性栽到地上。
江苜低頭拉上褲鏈,轉過身看了他一眼。
程飛揚干巴巴的,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你怎么站這尿尿?”
江苜眉毛一擰,奇怪道:“那我上哪尿?這還有公廁?”
程飛揚被他噎了一下,心知他說的一點毛病都沒有。但是心里總覺得有點古怪,又說不上來古怪在哪。
就剛才那種情形,一個男人沖大樹站著,同樣作為男人他一下子就能猜到那人在干什么�?僧斶@個人是江苜的時候,他腦子里那根弦就跟斷了似的,壓根就沒往那方面想,不然也不會傻乎乎的還湊過去問。
好像江苜站著尿尿這事,在他的意識里就不該存在似的,可他又明明知道江苜是個男人。
江苜很敏銳,回想了一下他剛才那句話的邏輯重音,突然瞇起眼,問:“還是你覺得我應該找個草叢蹲著尿?”
程飛揚一愣,覺得江苜說到點上了。他就覺得江苜和他之間是有性別壁壘的,盡管他很清楚江苜是個貨真價實的男人。
江苜看他表情就知道自己猜對了,臉色難堪極了,低聲罵了句:“程飛揚,你簡直就是個混蛋�!�
罵完頭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江苜回到放魚竿的地方,看到魚漂在動。提上來,是一條個頭挺大的魚。他看了看時間,覺得差不多了,拎著一條魚,扛著魚竿就回去了。
“釣著了?”凌霄問。
“嗯。還挺好釣的�!苯侔阳~遞給他,說:“可能沒什么人釣魚,這里的魚都比較傻�!�
凌霄笑了,低頭處理魚的時候,程飛揚又拎著一條被草梗串著的魚回來了。凌霄奇怪道:“你從哪兒弄的魚?”
“從河里弄的�!背田w揚淡淡得說了句廢話。
凌霄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江苜,什么都沒說。
程飛揚生了一堆火,凌霄把串好的魚架上去,和雞翅一起烤,旁邊的灶上煮了一鍋水,是準備煮泡面的。沒多久,森林里就開始彌漫出食物的香味。
江苜的臉色從程飛揚過來那一刻就開始很難看,凌霄問他是不是太累了不舒服。
江苜抬頭,瞟了一眼程飛揚,收回視線道:“我又不是女人,哪有那么弱不禁風。”
要說這地方還真適合露營,安靜安全是第一要素。春夜的林子里,有種說不上來的濕潤又干凈的氣息,讓人待著覺得很舒服。
天色逐漸暗了起來,程飛揚又去撿了些柴火,回來的時候看到蹲在河邊抽煙的江苜。他腳步頓了頓,遲疑了一下說:“這林子里蟲子多�!�
江苜本來沒想搭理他,這時冷冷得睥了他一眼說:“你覺得我怕蟲子?”
“你生氣了?”程飛揚皺眉,問:“就因為撒尿那事兒?”
江苜長吐一口煙霧,然后咬著煙說:“你能不能閉嘴?”
程飛揚干脆抱著柴走過去,說:“我可什么都沒說,都是你自己腦補的。”
江苜聞言,嗤笑一聲,頭也不回道:“程飛揚,你以為你不說,我就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嗎?”
程飛揚許久沒說話,過了一會兒江苜聽到他離開的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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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他們對荒野求生那種極端玩法沒興趣,一切還是以舒適體驗為主。民宿老板給的裝備很齊全,食物也貼心準備好了。他們把睡袋拿出來,疊起來當坐墊,圍著篝火坐著。
“飛揚,你來評評理,你覺得古代的大俠在野外露宿的時候,身上會不會帶鹽?”凌霄抬頭對去河邊打水回來的程飛揚道。
“什么玩意兒?”程飛揚眉頭一皺,有點沒跟上他們的思維。
凌霄和江苜在這烤魚的時候,凌霄說挺酷,跟電視劇里那些在外面風餐露宿烤魚烤雞的大俠似的,不過他們烤的東西肯定沒我們的好吃。
江苜反駁,認為古代的野味和河魚肯定比現(xiàn)在的鮮美。
凌霄說那也沒用啊,他們都沒調(diào)料。
江苜說他們身上肯定帶了鹽。
凌霄認為身上帶鹽這種行為一點都不俠,堅決否認這一點。
“。。。。。�!背田w揚表示并不想討論這么無聊的話題。
凌霄給魚翻了個面,說:“你想啊,大俠飛檐走壁,在樹林里剛和敵人大戰(zhàn)三百回合,打了一只野雞架在火上烤,然后從懷里掏出一包鹽,你覺得像話嗎?”
江苜淡淡道:“你的看法有依據(jù)嗎?我是從行為邏輯上分析的,大俠常年風餐露宿,動不動就在野外烤雞烤魚,他只要不傻,肯定就知道得帶包鹽�!闭f完他撒了點鹽到烤魚上,說:“而且,有研究證明。不吃鹽人會沒力氣,到時候他飛檐走壁都飛不起來。”
“輕功靠得是內(nèi)力,又不是死力氣。而且大俠都很酷的,根本不會在乎烤雞里有沒有鹽�!�
“你讀過金庸嗎?大俠冷酷歸冷酷,又不是味覺失靈,反而一個個還挺饞的,怎么會不在乎?”
凌霄義正言辭:“大俠心里都是蒼生百姓,要么就是武林絕學,根本不在乎口腹之欲�!�
江苜嗤之以鼻:“不在乎口腹之欲他還知道烤雞?他怎么不在脖子上掛塊餅,餓了啃大餅就得了�!�
“因為掛大餅比帶鹽更不俠啊�!绷柘龌卮鸬美硭斎�。
“我真是傻了,跟你爭這個�!苯傩睦鄣拈]上眼,靠著樹不說話。
兩人爭執(zhí)間,泡面已經(jīng)煮好了,魚和雞翅也烤得正好。
江苜拽著一條魚啃了下去,皮焦肉嫩,肉質(zhì)果然很好。
凌霄問:“泡面要嗎?”
江苜舔舔唇,說:“給我留點,我吃完魚要是還吃的下就吃。”
“行。”凌霄在鍋里給他留了差不多一碗的量,說:“你要是吃不下我再替你吃。”
江苜吃了一條烤魚,幾個雞翅,又從凌霄碗里分了兩口泡面就飽了。
一袋雞翅它們?nèi)玖�,剩下的有點多。
吃完飯,天也徹底黑了下來。程飛揚翻了翻阿寶留下的工具包,有一盞戶外燈,他把燈打開掛在樹上,照出一片小小的暖黃,有種古舊又恍惚的感覺。
再翻翻,里面居然還有一瓶酒,可能是想著山上夜里冷,給他們驅(qū)寒的。
程飛揚把酒拿出來看了看,對凌霄說:“像他們自釀的酒,來點嗎?”
凌霄說:“行�!�
程飛揚倒了兩杯,其中一杯遞給凌霄。
江苜也拿出茶缸說:“給我也來點。”
程飛揚看了他一眼,說:“這種土酒烈的很,你能喝?”
江苜聞言眼一瞇,道:“老爺們兒喝點烈酒算什么?”
程飛揚給他倒了小半杯,心想自尊心還挺強,還在這點他呢。
凌霄拿起杯子聞了聞,嘖了一聲說:“真夠勁兒的�!比缓髲亩道锩鲆恍“岩肮�,遞給江苜,說:“你喝了肯定受不了,吃這個沾沾嘴。”
“哪兒來的?”江苜看著手心里那一小撮野漿果,看起來像樹莓,一個個小小的,紅紅的看著就很可愛。
“撿柴的時候看見的,你嘗嘗�!�
“能吃?”
“能,我看到有小鳥吃了,才給你摘的�!绷柘隹粗f。
江苜一只手捧著那撮小野莓,先喝了一口酒�;鹄崩钡膹暮韲蹈Z下去,刺激得他忍不住打了個哆嗦,接著就咳了起來,臉咳得通紅。
凌霄給他拍著背,有些無奈得說:“都跟你說了,這種土酒很烈�!�
江苜低頭猛咳了一會兒,然后飛快得叼了一個小野莓,用酸酸甜甜的味道壓下了酒的灼烈感,說:“這是酒嗎?這是酒精啊,你喝你也得咳�!�
男人有時候幼稚得讓人無語,凌霄馬上接話:“賭不賭?”
江苜:“。。。。。�!�
凌霄自己給自己開了賭局,甚至都不需要賭注。
他又聞了聞酒杯,皺著眉如臨大敵得喝了一口,臉霎時皺得跟核桃似的,強忍著慢慢咽了下去,憋了一會兒才開口:“這酒,牛逼�!�
他呼了兩口氣,說:“飛揚,你試試。”
程飛揚輕笑一聲,喝了一口,皺了皺眉深深吐了口氣,點點頭服氣了一般說:“有點厲害。”
江苜又喝了一口,這回有了思想準備,沒第一口那么狼狽,但是還是覺得辣,趕緊又丟了個小野莓進嘴里。
他給了幾顆給凌霄,說:“挺好吃。”
凌霄接過來笑了笑,順帶摸他的手,問他:“冷不冷?”
江苜搖搖頭,在他的手指上捏了捏,說:“不冷�!边@兩口酒下肚,別說冷了,他都覺得頭頂有點冒汗。
春夜的森林沒有冬天那樣靜如空谷,有些蠢蠢欲動的聲音,像小動物探頭探腦的試探。
突然江苜問:“山里會不會有蛇?”
程飛揚抬了抬頭,說:“這個時候,說不好�!�
凌霄問:“你怕蛇?”
江苜看著他,說:“我不怕,你怕嗎?”
“我也不怕�!�
山野空遠,篝火在前,杯里有烈酒,適合聊往事。
凌霄和程飛揚聊了許多小時候的糗事,聊到好玩的地方,忍不住低頭樂個沒完。
凌霄臉上的笑還沒收住,問江苜:“你小時候有沒有什么糗事?說出來樂樂。”
江苜看了他一眼,說:“都說是糗事了,有自己說的嗎?”
凌霄問:“你就沒有個和你一起長大,知道你所有事的人嘛?”
江苜說:“有啊�!�
凌霄有點驚訝和好奇,問:“誰��?我還沒見過你的朋友呢�!�
江苜喝了口酒,呼吸中帶著灼人的烈,說:“他死了。”
凌霄愣住了。
凌霄和程飛揚拿不準他是說真的,還是開玩笑�?諝庵械姆諊兊糜行┠郎�,篝火發(fā)出啪啪的爆裂聲。
江苜望著幽深的森林,嘴上說:“聊你們的,別壞了氣氛。”
“哦。”凌霄反應過來,想轉移話題,調(diào)節(jié)調(diào)節(jié)氣氛:“說說你上學時,有沒有什么有趣的事?”
“沒有�!苯贀u搖頭,說:“我讀書時年齡比同學小,他們不帶我玩�!�
“哦對,你是總跳級吧,確實難交朋友�!绷柘鳇c點頭。
江苜輕輕嗯了一聲。
凌霄湊過去,問:“誒,我一直好奇一個事�!�
“什么事?”江苜也朝他看過去。
“你以前為什么不談戀愛��?”
程飛揚也抬起頭看向他。
江苜看著他凌霄輕笑,攤了攤手,問:“我跟誰談?”
“大學那會兒怎么不談呢?”
江苜看了他一會兒,才緩緩說道:“嚴格來說,我大學畢業(yè)時,還是未成年。”
“誒?不對啊�!绷柘鲎绷�,問:“你不是十五歲半上大學的嗎?”
“是啊。但我沒讀滿四年,我兩年就修夠?qū)W分畢業(yè)了。”
“我。。。操�!绷柘霰砬橄裆倒芬粯�,不知道在感慨些什么。
“還有對我什么事好奇?我這會兒一塊兒給你答了�!苯俦凰臉幼佣盒α�,眼睛黑亮黑亮的看著凌霄。
江苜這樣看人的眼神太醉人了,比野山莓還甜,比烈酒還辣。凌霄突然很想親他一下,礙著有人在忍住了,他咳了咳,把頭轉開。
“回頭我想到了再問你�!绷柘鲇挚戳嘶貋恚瑔枺骸拔覇柲闶裁�,你都說嗎?”
江苜笑了笑,說:“只要你問得出的,你問我就說�!�
江苜用一小把野山莓佐了半杯酒,進帳篷的時候已經(jīng)熏熏然了。進了帳篷,凌霄把兩個睡袋打開鋪好就準備休息了。
程飛揚拿了東西出來洗漱,聽見隔壁帳篷里的說話聲。
凌霄說了句什么,沒聽清。江苜帶著困意回了一句:“明天還要走路,你饒我一命行不行?”
接著似乎是凌霄嘆了口氣,嘟囔了兩句就安靜了。
程飛揚不停的甩腰,聽著身下的人發(fā)出痛苦的嗚咽。他的手擒住那人的腰,不停的往自己這邊拽。
“饒了我吧�!鄙硐碌娜丝迋不停,拍打聲絡繹不絕。
他把人翻了過來,平坦的胸膛。這居然是個男人的身體。
再往上。。。。。
是江苜那張淚水橫流的臉。
“好疼啊。好疼。”江苜不�?藿小�
“怎么會疼呢?”程飛揚停了下了,親著他的嘴角問。
江苜停止了哭泣,臉上帶著情欲的顏色。他勾起嘴角,用一種足以魅惑眾生的眼神笑看他。張開嘴唇,如惡魔發(fā)出的私語,說:“那應該問你啊,這是你的夢�!�
這是你的夢。。。
你的夢。。。
是夢。。。
程飛揚喘著粗氣猛然驚醒,下身傳來一股冰冷的涼意。
程飛揚覺得可能是春天到了,動物的□□基因覺醒,他竟然做了這樣一個荒唐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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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第二天早晨,凌霄差不多是和程飛揚一起起來的。從帳篷里出來后,兩人準備把昨晚留下的一片狼藉收拾了一下。
程飛揚突然頓住,他抬起頭看向凌霄。
凌霄被他的表情弄得一愣,問:“怎么了?”
程飛揚:“昨晚剩下的雞翅,沒了。。�!�
凌霄看向空空如也的盤子,說:“是山里的小動物吃了吧,你夜里有聽見什么聲音嗎?”
程飛揚聽到凌霄嘴里提到夜里二字,神情有些晃動。他不動聲色轉開臉,說:“沒聽到�!�
“我也沒聽見�!绷柘龃蜷_便攜灶燒開水。
晨光照進森林,春天樹葉尚不算茂密,有細碎的陽光透下來。
等江苜也起來洗漱完,凌霄已經(jīng)把湯煮好了,放了蘑菇和肉干,香濃的一鍋,坐在春寒料峭的的晨光中,看著清晨金光萬丈的靜謐森林。
江苜吸了吸鼻子,捧著盛湯的杯子吹氣。拿出手機看了看,才七點多。
剛吃完早飯,阿寶就按時到了。他手里拎了一個大包,里面有很多食材,完全足夠三人吃的。
凌霄就雞翅消失的事,問了阿寶,阿寶也說應該是小動物吃的。接著他說這里沒有殺傷性的動物,讓他們不用怕。
凌霄的意思是讓阿寶給他們做一天向?qū)�,帶他們在山里轉轉。但是阿寶急匆匆的要走,說村里有個人走丟了,他得幫著去找。
不過他走之前還是把附近值得看的地方的路線和地形跟程飛揚說了一下。
程飛揚野外生存經(jīng)驗足,武力值更是沒得說。更何況這里也能收得到信號,所以即使沒有阿寶這個本地人帶路,也不至于有危險。
出發(fā)前,江苜說工作上有點事,走到河邊打了個電話。
打完電話回來之后對凌霄說:“明天,張辰飛要過來�!�
凌霄對這號人物還是有點記憶力的,聞言有些奇怪,問:“他來干什么?”
“我隨口提了一下這邊有個藥師菩薩廟,他父親重病,就想過來求個符�!�
凌霄挑眉:“他還挺孝順。”
“嗯。”
“行吧,明天中午一起吃個飯,好歹也是你的領導呢�!绷柘鰶]多想。
他們稍微收拾了一下,就按照阿寶描述的路線往東邊的方向出發(fā)。
一路上風景秀美,天氣和煦。
盤根錯節(jié)的粗壯樹木,星星點點灑在奇形怪狀的石頭上的細碎光斑。而不見陽光的陰處長著清潤的苔蘚,有些苔蘚還開出了米粒大小的花。
他們?nèi)玳e庭漫步一樣,沒有趕路的自覺,只想著走哪算哪。程飛揚在野外方向感極好,一路上都是他在帶路。
眼看到了中午時分,他們在一個水潭旁邊停了下來,準備吃午飯。
阿寶考慮到他們?nèi)绻诹肿永镛D轉的話,中午應該不會在帳篷邊吃飯。所以給他們的那包東西里有不少包裝食品,面包、餅干什么的。
他們坐下隨便吃了點東西,凌霄走遠了一點去方便。
水潭邊霎時只剩下程飛揚和江苜兩個人。程飛揚又想起昨夜那個夢。
江苜此時坐得離他不遠不近,但是存在感卻極強,程飛揚幾乎能聽到他的呼吸聲。
“程飛揚。”
程飛揚正在出神,突然聽到江苜的聲音,心臟一個驟停,猛得回頭看著他。
江苜被他過激的反應驚了一下,皺眉看著他說:“?這都能嚇到你?”
接著江苜眼里閃爍著一種孩子一般不算惡劣,但是很得意的光芒,十分刻意得嘲笑了一句:“你膽子可真小�!�
程飛揚:“。。。。。�!�
怎么看都是一種幼稚又拙劣的報復。程飛揚不用想就知道,肯定還是因為昨天撒尿那事。
這人真夠記仇的。
江苜說回正題,給他指了指自己的發(fā)現(xiàn),說:“你看這個�!�
程飛揚走過來看了一眼,說:“這是雞骨頭?”
江苜點點頭,說:“我早上聽見你們說什么雞翅不見了�!�
程飛揚看著地上默不作聲,說:“不是被小動物吃了,是被人吃了�!�
這堆小骨頭被啃得很干凈,還堆成了一小堆,不是動物習性能做出來的舉動。而且旁邊的草有明顯的被人坐著壓塌了的痕跡。
這時,不遠處到了凌霄突然喊了一聲“臥槽”。
兩人回頭,只見他慌里慌張的整理褲子,說:“這怎么有個人�。俊�
程飛揚和江苜聞言,面色一肅,朝他走了過去。只見不遠處的草叢里,有一個臟兮兮的人縮在那。一臉害怕的看著他們。
“你是什么人�。俊绷柘鰡査�。
那人聞言又瑟縮了一下,甚至想跑�?墒谴蟾磐饶_有問題,只能在地上挪。
他們上前一步,那人就發(fā)出一聲驚恐的叫聲,是個女人。
三人被她的叫聲定在原地,不敢再上前。
江苜看了她一會兒,回頭對他們兩個說:“你倆別過來,站在那�!�
然后他轉頭看向那個臟兮兮的女人,他只是看著,沒說話。用絕對不含惡意的眼神,和她對視。
江苜大部分時間給人感覺冷淡疏離,但是卻沒有任何攻擊性。不論是外表、氣質(zhì)、眼神和動作,都有自成一派的安然之態(tài)。
正是因為這樣,很多時候他就像一支鎮(zhèn)定劑一樣,非常能撫平人的焦躁和不安。當然,前提是他想這么做。
過了許久,江苜才仿佛伸出柔軟觸須一般的試探,他問:“你餓不餓?”
女人似乎聽懂了,謹慎的點了頭。
江苜從口袋里掏出一包餅干,把袋子撕開,然后放在地上。接著他往旁邊走了幾步,和放餅干的位置保持距離,說:“你吃吧�!�
女人看了看餅干,又看了看他,似乎在衡量安全距離。最終還是饑餓感戰(zhàn)勝了防備心,她蹲著爬著,一點點往餅干那里挪動。
她抓到餅干,先是聞了聞,然后就瘋狂的塞進嘴里,沒兩口就把餅干吃完了,接著她又看向江苜。
江苜又拿出一包餅干放到地上,這次沒有撕開包裝袋。
接著他又走開幾步,女人這次猶豫的時間明顯變短,再次挪向餅干。
接下來江苜重復了幾次上面的動作,兩人猶如拉鋸和博弈一樣,在那片空地上不停移動。
連凌霄和程飛揚都沒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江苜在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一點一點的縮短了他和女人之間的距離。
等到第五包餅干下肚,江苜距離她只有兩步之遙。江苜仔細打量她一下,發(fā)現(xiàn)她很年輕,只有二十五六歲的樣子。身上衣服不能弊體,內(nèi)衣更是沒穿,兩個胸脯幾乎全部漏了出來。
江苜蹲下和她視線平齊,從背包里拿出一瓶水,然后湊上前一點遞給她。
吃完餅干后,人十分容易口渴。生理需求再次戰(zhàn)勝心理戒備,她稍作猶豫,就接了過來。熟練的擰開瓶蓋,一口氣把一整瓶水都喝干了。
這時江苜和她的距離已經(jīng)很接近了,這說明她對江苜已經(jīng)放下了戒心。
江苜脫下自己的沖鋒衣外套,嘗試著給她披上,她也沒有拒絕。
凌霄和程飛揚在遠處坐著,遙遙看著兩人。
凌霄皺眉:“誒,你說。江苜怎么跟什么人都能聊起來��?”
程飛揚不語,也看著那邊。
江苜時而抱膝,時而盤腿,坐著和女人說了很久的話,聊了得有一個多小時。期間幫她把衣服穿好,還拿紙巾給她擦干凈了臉。
后面不知道他又跟那個女人說了什么,指了指他們兩個的方向。女人朝他們看了過來,點了點頭。
然后江苜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往凌霄他們兩個這邊走了過來,說:“我們得帶她下山。”
凌霄問:“她是什么人?”
“我覺得她可能是被拐賣的婦女,很有可能是大學生�!�
“怎么推測的?”
“她牙齒整齊,五官舒展,身材發(fā)育良好,不像是一直瘋的。撕食品包裝袋和擰瓶蓋的時候,動作很熟練。而且從說話時的遣詞用字和殘留的邏輯習慣來看,應該是接受過高等教育�!�
凌霄聽到“身材發(fā)育良好”幾個字的時候,看著他額角跳了跳。
程飛揚問:“報警不行嗎?”
江苜看著遠處的女人說:“不行,他們這種地方買賣人口的事很常見,前腳把她交出去,后腳那些人就把她送回家了�!�
“送回家不就行了�!绷柘鲞是沒明白他的意思。
江苜轉回頭看了他一眼,問:“你以為是送回哪個家?”
凌霄聞言一震。
江苜又轉過去看著女人,說:“她精神狀況不太好,腳上有被拴過的痕跡,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傷。我們得帶她走�!�
江苜的背包給凌霄和程飛揚拿著,他自己橫抱起女人,三人往帳篷那走去。
女人身上又臟又臭,隔得老遠都能聞得到。可是江苜好像沒有嗅覺似的,面不改色地把她抱在懷里。
女人很瘦,但畢竟也是一個成年人。抱一會兒累了,江苜就把人放下再背一會兒。一個小時的路程,足足走了快兩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