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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沒誰�!苯倌樢怀粒鹕碚玖似饋�,瞇眼睥了他一眼,訓(xùn)斥一般道:“你怎么那么好奇?亂打聽什么?”

    說完轉(zhuǎn)身就走了。

    魏曲舟:“???”

    心想我打聽什么了我?都是你自己問的!

    江苜回房時,正好碰見從院子里進(jìn)來的凌霄。視線剛和他撞上就飛快移開了,一言不發(fā)就要進(jìn)屋。

    “江苜�!绷柘龊白∷蛩呷�。

    江苜頓住身形,站在原地。當(dāng)凌霄靠近時,他聞到了凌霄身上的酒味,這個味道喚醒了他一些不好的回憶,于是忍不住后退了兩步。

    察覺到他后退的動作,凌霄頓時站在原地,沒有繼續(xù)向前。

    此時已是深夜,夜風(fēng)從窗外吹進(jìn)來,在室內(nèi)四處穿梭。窗外花園里一片寂靜,路燈只照方寸之地,飛蟲圍在燈光周圍環(huán)繞。

    兩人靜靜地站了一會兒,江苜見他沒說話,就推門進(jìn)了客房并把門關(guān)上了。

    兩人分房睡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凌霄起床后從臥室出來,江苜正在餐桌前吃早飯。一日三餐有工作人員按時按點送過來,盡管他們不一定會吃,不過這都是租別墅的附帶服務(wù)。

    早上一般都是吐司牛奶這種簡單的西式早餐,凌霄看到江苜時,他正拿著杯子喝牛奶。

    他走過去坐下,吃自己的那份早餐。他手使不上勁,就把吐司托到手上咬著吃。

    江苜這邊已經(jīng)差不多要吃完了,見他吃的艱難,似乎想說什么,但沒說出口,猶豫了一會兒,起身準(zhǔn)備走。

    凌霄知道自己昨晚說話有些太難聽了,正懊惱不知道該怎么緩和關(guān)系,見他又要走,頓時就急了。

    “江苜�!�

    江苜聞言頓了一下,然后坐回餐桌前。

    凌霄棒槌一樣的手上托著一片吐司,說:“我昨天說錯話了,我太著急了,說話有點難聽�!�

    江苜聽了沒說什么,只是嗯了一聲,然后就要回房。

    “你為什么躲著我?”凌霄叫住他問。

    江苜再次頓住,回頭面無表情的看著他。

    “真的是因為我親你?”凌霄懷揣著期望,期望江苜否認(rèn)。

    然而江苜沒有否認(rèn),只是站在原地蹙眉看著他。江苜鬧不清自己的想法,所以想聽聽凌霄的。

    而凌霄想起魏曲舟昨晚說的話,堅信自己是犯了江苜的禁忌,親吻對他來說可能太親密了,他不愿意和自己做。

    凌霄心里有點酸澀,又覺得有必要改變江苜的這種想法,于是他故作無所謂的樣子,說:“江苜,我覺得你有點鉆牛角尖了�!�

    “嗯?”江苜看向他,等他說下去。

    “接個吻其實真的沒什么,你不用太放在心上。我和別人經(jīng)常這么玩。”

    “沒什么?”江苜愣了愣,又問:“不用放心上?玩?”

    凌霄繼續(xù)做出無所謂的樣子道:“是啊,親個嘴又沒什么大不了的。以前邵林他們喝酒還拿這個當(dāng)游戲玩呢。”

    江苜低著頭,劉海遮住眼睛,在他的眼皮上撒下了一片陰靄。許久之后,他嗯了一聲,說:“我知道了。”

    “那你別再躲我了。”凌霄渾然不覺,只當(dāng)他聽進(jìn)去了,著急問他要承諾。

    江苜再抬頭,倉促的混亂和疑惑已經(jīng)全然不見,只剩下鎮(zhèn)定和冷漠,說:“沒有躲�!�

    “也別對我發(fā)脾氣�!绷柘鲇痔嵋�。

    “也沒有�!苯兕D了頓,說:“我有時候是自己跟自己生氣,不是沖你�!�

    正在這時,魏曲舟從外面進(jìn)來,說:“早啊�!�

    兩人談話被打斷,都沒說話。

    魏曲舟自顧自道:“他們下午要搞海邊燒烤,一起來吧�!彼肓讼�,對江苜說:“你可以幫我邀請一下白粒嗎?我怕他不來。”

    江苜:“我試試吧。”

    然而午飯之后,天就陰了。天空烏云密布,低低的壓在海岸線上。不多時,就下起了雨。海灘上的人紛紛往回跑,霎時整個沙灘空無一人。

    海邊燒烤的節(jié)目自然是要取消了,食物和酒水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于是就改成室內(nèi)活動。

    凌霄和江苜趕到隔壁時,氣氛已是如火如荼。年輕人永遠(yuǎn)有無盡的旺盛精力,突如其來破壞了計劃的大雨,并沒有令他們的熱情消減半分。

    白粒昨晚受了刺激,一直躲在房間里。即使江苜來邀請他,他也不肯出來和大家一起玩,江苜自然是不會勉強他,

    所有人都聚在一樓大廳,開了啤酒,還有幾個廚藝好的,把原本準(zhǔn)備燒烤用的食材做成了菜,熱熱鬧鬧的吃了一頓飯。

    魏曲舟因為白粒的事,心情低落,沒和工作室的人一起玩鬧。而是湊到江苜身邊,和他絮絮叨叨的聊了起來。

    他把自己和白粒重逢后,發(fā)生的每一件事,說的每一句話,都一五一十的跟江苜講了

    江苜聽完之后,問他:“你為什么會覺得白粒是那種人?”

    “��?”

    江苜不知道怎么形容,組織了一下語言說:“就是出賣身體,換取好處的人。”

    “因為。。�!蔽呵垡驗榱税胩�,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魏曲舟,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你在刻意丑化白粒。你接受不了他當(dāng)初一聲不吭的離開你的事實,所以在心里拼命的丑化他,為了讓自己心里好受一點�!�

    “我沒有,因為金鳴。。�!蔽呵墼噲D給自己的行為找到合理的原因。

    “你覺得金鳴私生活混亂,所以斷定他和白粒之間有不正當(dāng)?shù)慕灰住0琢R哺嬖V我說,金鳴很照顧他。實際上在白粒簽約你工作室之前,在網(wǎng)上已經(jīng)很有名氣了,金鳴照顧他完全只是因為惜才�!�

    魏曲舟不語。

    “其實比起白粒,我覺得你的問題更大�!苯倏戳艘谎郏又终f:“既然有疑惑,我覺得你與其想東想西,不如問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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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能說,兩個感情白癡的戀愛好難,難于上青天。

    第53章

    魏曲舟聽了江苜的勸,自覺得他說得沒錯。江苜點破了他心里一直以來不敢承認(rèn)的一面,白粒當(dāng)初的離開對他來說傷害確實很大。以至于他很長一段時間都走不出來,陷入了自我懷疑中。

    再見到白粒,喚起了他內(nèi)心的自我保護(hù)意識。似乎只要證明白粒多不堪,就能同時證明當(dāng)初被拋棄不是自己的原因,他如此自卑又惡劣。

    魏曲舟在一眾歡樂的人群中找到金鳴,和他在一個相對安靜的角落里坐下。

    他并不多言,而是開門見山問:“你那天為什么要帶白粒去我姐的婚禮?”

    “怎么了?請柬上不是說可以攜伴前往嗎?”

    “他是你的伴嗎?他是你什么伴?”魏曲舟急躁的問。

    “友伴啊。”金鳴有些摸不著頭腦,問:“不是,你到底想問什么?”

    魏曲舟看著他不說話。

    金鳴有些莫名其妙,說:“他跟我說他有個找了好多年的老朋友,聯(lián)系不上,覺得在婚禮上能見著,讓我?guī)ァ!?br />
    找了好多年,老朋友,是說自己嗎?

    魏曲舟還是不敢相信,問:“就這樣?”

    “那不然還能怎么樣?”金鳴莫名有些不爽。

    “那為什么要把大ip的項目給他?”魏曲舟問。

    “他有這個能力啊。他能力很強,現(xiàn)在工作室最有實力的畫手就是他,我不給他給誰?”

    “原來是這樣。。。�!�

    “你以為是哪樣?”金鳴難得的繃起臉,問他:“你以為我和他之間有什么嗎?”

    魏曲舟沒說話,他一開始真的是這樣想的。

    金鳴都被他氣笑了,說:“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這個人在你眼里什么德行,我心里大概有數(shù)。我精明算計,私生活混亂。是不是?”

    魏曲舟皺了皺眉,想說什么又沒說出口。

    金鳴點點頭說:“你沒想錯,我確實就是這樣的人。因為我精明算計,所以我才知道什么項目給什么人做才能達(dá)到最好的效果。我私生活是混亂,但你也說了,是私生活,我什么時候搞過工作上的人?”

    魏曲舟望著眼前這個認(rèn)識多年的人,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也沒這么了解他,最終他還是說了句:“對不起�!�

    金鳴擺擺手,說:“用不著啊,說對不起還不如年底給我多抽點分紅。”

    魏曲舟也笑了,說:“肯定,就憑你這么照顧白粒。”

    金鳴嘆了口氣說:“我這人沒你想的那么不堪,誰還沒點惻隱之心啊。先不說白粒這孩子工作能力出眾,就是看他那個樣子,誰能對他狠得下心�!�

    魏曲舟垂著眼,說:“是啊,什么樣的人才能對他狠得下心�!毕袼@樣的混蛋吧。

    金鳴突然反應(yīng)過來,問:“白粒說的那個老朋友,是你嗎?”

    魏曲舟點點頭。

    金鳴張著嘴有些驚訝,然后又想通了,笑了笑沒多問。

    外面的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著,潮濕的風(fēng)帶著水氣吹進(jìn)半掩的窗子,給屋子里帶來一絲涼爽。屋檐落下一排排的水珠,像一個美麗的珠簾。

    江苜看著窗外的夜雨,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酒。

    凌霄在一旁,似乎是喝的有點醉,單手撐臉看著江苜,眼睛微瞇,目光繾綣,毫無清白可言。

    江苜一轉(zhuǎn)頭,就跌進(jìn)了他的視線里。這次他沒有閃躲,而是靜靜的看著凌霄。

    天已經(jīng)黑透了,遠(yuǎn)處的海也看不清,窗外一片灰青色,雨聲和著海浪聲,夾著著細(xì)細(xì)的風(fēng)聲,莫名讓人覺得心思恍惚。

    不知過了多久,金鳴在那邊喊他們:“在那干什么呢?快過來一起玩啊�!�

    江苜一回頭,發(fā)現(xiàn)眾人圍成一個圈,中間放了一個啤酒瓶。他們在玩游戲,啤酒瓶轉(zhuǎn)起來,瓶嘴指向誰,就要選擇真心話或者大冒險。

    魏曲舟心情也不好,沒有參與進(jìn)去。

    金鳴性格很自來熟,不過幾天就和凌霄他們熟起來了。這種時候就起到了活躍氣氛的作用,把三人都抓了過來一起玩。

    大圓圈開了口,給他們?nèi)齻挪出位置來。他們沒辦法,就坐了進(jìn)去。

    玩了幾輪下來,看著眼前的一大群年輕人因為某個有趣的回答或者懲罰而哄堂大笑時,江苜也覺出了點意思,笑看不語。

    正在這時,瓶頭對著他停了下來。

    “請問是選真心話,還是大冒險?”抽牌人問江苜。

    江苜想起剛才那個因為選了大冒險,而被迫跳了一段大腿舞的男生,說:“真心話�!�

    江苜長得好看,為人又溫和,這幾天不多的接觸下來,已經(jīng)獲得了工作室好幾個年輕女孩兒的好感。只是因為不熟,女孩兒們大都把心思藏了起來。

    這會兒見游戲落到他身上,心里都紛紛想要起哄。抽牌人剛抽出來一張卡片,看了一眼就不禁挑起了眉,說:“請問,你和幾個異性接過吻?”

    這個問題幾乎可以說是在側(cè)面詢問江苜的感情史了,女孩兒們眼睛亮晶晶的看著他,等他作答。

    凌霄也偏頭看著江苜。

    結(jié)果江苜垂眸一言不發(fā),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飲而盡。

    這也是游戲規(guī)則,當(dāng)遇到不愿回答的問題,和不愿做的大冒險行為時,可以喝一杯酒逃脫,但是這種機會只能用一次。

    女孩們面面相覷,覺得這個問題還好啊,不算難以啟齒。結(jié)果江苜寧愿毫不猶豫的用掉了自己唯一一次機會,都不愿意回答,難道是接過吻的對象太多了?

    瓶子重新轉(zhuǎn)起來,好死不死的又對著江苜停了下來。

    “請問,是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江苜這次有些遲疑了,他想了一會兒,覺得沒有問題能比跳大腿舞這種事更難了,于是還是再次選擇了真心話。

    抽牌人抽出一張卡片,看了上面的問題,眼睛驀然睜大,翻出牌面給大家看,笑道:“這別說是我動了手腳啊,這真是巧了�!�

    眾人一看,不禁大笑起來,原來抽到了和上一次的同一張牌。

    抽牌的女孩子沖江苜眨眨眼,笑問:“請問,你和幾個異性接過吻?”說完又補充提醒了一句,說:“你的喝酒逃避問題的一次機會已經(jīng)用完了喲。”

    所有人都看著江苜。

    江苜眼皮低垂,睫毛像鴉翅一樣長翹,他輕輕吐了口氣,說:“沒有�!�

    “什么?”

    其實所有人都聽清了,只是不敢相信。江苜各方面的條件都很好,外形氣質(zhì)沒得說,又年輕有為。這個答案確實讓人有些意料之外,幾個女孩兒看江苜的眼神瞬間就變了,幾乎都快冒綠光了。

    凌霄在一旁也是一愣。他知道江苜沒談過戀愛,但是沒想到他甚至連和異性接吻都沒有。

    在他認(rèn)知里,他對江苜沒談過戀愛這件事的理解是,是沒有發(fā)展成長期的、固定的,被身邊人都知道的那種戀愛。

    但是他一直覺得,江苜這個年齡的男人,就算是曖昧、速食戀愛、只約過幾次會沒發(fā)展成功的那種戀愛,多多少少都該有一些吧。

    不過想想江苜接吻時生澀的反應(yīng),其實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男人在這種事上,即使撒謊也會往多了說,沒人會往少了說。原因很簡單,為了面子,沒有那個男人樂意被人覺得自己沒經(jīng)驗。江苜之所以第一次沒作答,除了不想提及隱私,估計多多少少也有點這個原因的成分。

    所以當(dāng)江苜沒辦法了,只能據(jù)實相告的時候,沒人覺得他撒謊。只讓人覺得這個人連個玩游戲,都如此遵守君子規(guī)范。

    也正是因為這樣,反而沒人拿他調(diào)侃起哄。

    瓶子繼續(xù)轉(zhuǎn)動,這次對準(zhǔn)凌霄后停了下來,凌霄選了大冒險。

    抽牌人抽了一張卡片出來,念道:“請和你右手邊的人接吻�!�

    凌霄的右手邊是魏曲舟,兩人面面相覷,都有些想吐。魏曲舟理所當(dāng)然說道:“喝吧。”

    凌霄卻沒動,他想到早上他對江苜說的話。接個吻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原本只是為了讓江苜不再躲他才說的話,可是此時心里卻有些亂了。

    他只想著江苜不要再躲著他,沒想到那么多。這會兒覺得單是說那么幾句話似乎是不夠的,江苜可能遠(yuǎn)比他想的更在意這件事。

    也許他需要做點什么,用行動告訴江苜,這件事真的沒什么大不了。

    于是他皺著眉,眼神復(fù)雜的看著魏曲舟。

    魏曲舟被他看得后背寒毛直立,滿臉驚恐得說:“你他媽給我滾。”

    凌霄一副豁出去了的樣子,眼疾手快的揪住魏曲舟的衣領(lǐng)扯過來,在對方驚恐的眼神中一個嘴唇壓了過去,貼到魏曲舟嘴上。

    眾人見狀,全都沸騰了,呼聲幾乎能把房頂掀起來,還有動作快的,早早的把手機掏了出來,留下了這一幕珍貴的影像。

    江苜只看了一眼就迅速把視線移開了,在一片起哄尖叫聲中,默不作聲的看著地板。

    窗外的夜雨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停了,年輕人精力好,一直玩到半夜才散場。

    三人從里面出來后,魏曲舟瞪了凌霄一眼,像個被惡霸糟蹋了的黃花大閨女。又忍不住用手背蹭了蹭嘴唇,罵了句:“你真他媽有病�!绷R完就自顧自先走一步了。

    江苜喝的有點多,回到屋里就想直接進(jìn)自己昨晚睡覺的房間休息。凌霄一把攬住他,說:“今晚回來睡,說了不準(zhǔn)躲我了�!�

    江苜被他推到房間,頭暈得更厲害了,直接撲到床上就想睡覺。

    凌霄給他倒了杯水進(jìn)來,手不好拿,他就用兩只手夾著杯子,說:“喝多了吧?喝點水�!�

    江苜就著他的手,小口小口喝水,嘴唇一翹一翹的。凌霄又哄著他去洗了澡,刷了牙,他都乖得不得了。

    凌霄趁著酒醉想欺負(fù)人,在他身上哄道:“江苜,你親我一下�!�

    江苜醉后格外的乖順,聽話照做,雙手捧著他的臉,抬頭湊了上去。

    然后,在凌霄怔愣的表情中,在他的額頭上印了一個輕如羽毛,又轉(zhuǎn)瞬即逝的吻。

    不是凌霄以為的那種濕熱黏膩的舌吻,而是像早戀的高中生一樣,那種鄭重又圣潔,溫柔得沒有一絲情.欲的吻。

    這個吻像一把上了膛的槍,抵在他的額頭,霎時就把他給斃了,轟然巨響,血濺當(dāng)場。

    這對凌霄來說也是不曾有過的體驗,這一刻他感覺,這個吻,是世間絕無僅有的,干凈又澄澈。

    “我真的。。�!绷柘瞿康煽诖艨粗�,心說自己真的是要瘋了。

    凌霄突然感覺自己那些肉欲如此骯臟,這個吻讓欲.望變得清澈,又讓情愛變得更加炙熱。

    月色皎潔,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傳來,海島的風(fēng)仿佛都帶著咸咸的味道。凌霄側(cè)躺在凌亂的大床上,看著江苜的睡顏,心里軟成一灘水。喃喃自問道:“我該拿你怎么辦呢?”

    好像直到這一刻,凌霄才突然明白,他從江苜身上剝奪了什么,又搶掠了什么。

    他真的對江苜做了太過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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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

    第54章

    早上醒來時,窗外的陽光已經(jīng)活潑且耀眼。江苜重重呼吸兩下,壓下宿醉帶來的疲憊,準(zhǔn)備起身,被凌霄又摁了回去。

    江苜發(fā)出一聲困倦而疑惑的聲音。

    凌霄沒說話,只是摟著他。大腿搭在他身上,渾身熱烘烘的。

    江苜掙了兩下,聲音有些沙啞說:“起來了。”

    凌霄聞言卻把他抱的更緊,一副不愿撒手的樣子。

    江苜以為凌霄會做點什么,他覺得這幾天應(yīng)該是凌霄忍耐的極限了。至于手指受傷不能用,這個根本不會是凌霄會思考的事。

    畢竟他手指好的時候,也不是每次都用的。橫沖直撞直接進(jìn)來的事,也不是沒發(fā)生過。

    江苜覺得自己對疼痛的忍受能力越來越高,起碼比對止疼藥的耐藥性長得快。在止疼藥對他無效之前,他就已經(jīng)自己習(xí)慣了疼痛。

    然而凌霄并沒有如他所想的那樣,只是抱著他哼哼唧唧的撒嬌。

    凌霄作為家里的獨子,從小是在千萬寵愛下長大的。家里人對他寵愛,他怎么可能不會撒嬌。

    他的長相屬于那種很有攻擊性的,撒起嬌來有大型犬伏地賣萌的感覺,讓人很難招架得住。這種難以招架來源于那種反差感和壓迫感。好像你不答應(yīng)他,他要么把你抱死,要么就把你咬死。

    “江苜,幫幫我。”凌霄在他耳邊說著,在他大腿上輕撞。

    江苜閉著眼,呼吸聲清晰可聞,過了一會兒他問:“怎么幫?”

    “你用手,行不行?”凌霄小心翼翼的問。

    江苜心想,這我熟啊,于是他開口道:“嗯,拿過來吧�!�

    “�。渴裁茨眠^來?”凌霄疑惑。

    “。。。。。�!边能是什么!江苜睜開眼,一言不發(fā)的看著他。

    “哦,哦!”凌霄心領(lǐng)神會,褲腰往下一抹,送到江苜手里。

    江苜摸到的那一瞬,眼皮還是跳了一下。說起來,這還是他第一次用手碰這玩意兒。大、燙,還一跳一跳的,跟握自己的感覺完全不一樣,跟攥著一個活物一樣。

    他手上心平氣和的動作,沉靜得仿佛老和尚敲木魚。

    凌霄卻因為握著他的人是江苜而分外激動,用自己的手虛虛得包著江苜的手,帶著他動作。

    可能因為心理上的刺激太大,前后也就不到十分鐘,凌霄就結(jié)束了。

    凌霄躺在床上大喘氣,江苜坐起來甩甩有些酸澀的手,十分平靜的起身去洗手,不留功與名。

    等他再次躺回床上,凌霄翻身肘撐著床,壓到他上面看著他。

    江苜皺眉,問:“你還要?”

    凌霄搖搖頭,說:“換我?guī)湍��!?br />
    江苜冷笑:“你老實點吧,你的手要能使,還用得著借我的?”

    “我不用手�!绷柘稣f著身子往下。

    。。。。。。

    江苜用手遮著眼,喘著氣道:“你別吞了,吐出來�!�

    凌霄顯然已經(jīng)吞了進(jìn)去,因為他已經(jīng)口齒清晰的開口問:“為什么不讓我吞?”

    “臟�!�

    “你的東西怎么會臟?”凌霄說著身子爬上來,俯身親上他。

    江苜雙目圓瞪,推開他說:“你剛吃了那個�!�

    凌霄皺眉:“你自己的東西你還嫌棄?”

    江苜冷臉:“那你自己拉的屎你就愿意吃了?”

    凌霄:“。。。。。�!�

    可以,江苜的邏輯一直很強大。凌霄無奈得在他身邊躺下不語,過了一會兒突然笑了起來。

    江苜用腳蹬了他一下,問:“發(fā)神經(jīng)了?”

    “我在想,你怎么那么可愛�!绷柘稣f。

    江苜一幅看智障的表情看著他。

    凌霄又問:“你為什么又愿意幫我了?”問這話的時候他眼里有著某種期待。

    江苜沒看他,緩緩開口:“人在欲求不滿時,脾氣會比平時更加暴躁易怒。反正你都要泄火,不如讓你這么泄�!�

    凌霄知道他指的是昨天自己發(fā)脾氣的事,心里有點不好意思,但同時也覺得有些失落。

    他嘆了口氣,說:“我又說錯話了是不是?”其實當(dāng)時那話一出口他就后悔了,特別是看到江苜受傷的眼神之后。

    江苜閉眼仰躺在床上,沒有說話。

    凌霄之于他,沒有什么所謂的說沒說錯話,因為他本來就不該因為凌霄說了什么而受影響,不管是好聽的話,還是難聽的話。

    江苜在心里這樣告訴自己。

    至于這兩天自己奇怪的心緒,也許是吊橋效應(yīng),凌霄救了他,兩人一起經(jīng)歷了生死一線。也許是雛鳥情節(jié),凌霄是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個男人。

    他不知道到底是為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差一點就犯蠢了。

    轉(zhuǎn)眼到了最后一天,大家伙都提前定好了各自回程的機票,明天就要動身離開了。

    吃完早飯,江苜到臨海朝陽的走廊下,躺在沙灘椅上曬太陽。手里拿著手機不停按,不知道在跟誰發(fā)消息。

    凌霄在他旁邊坐下,瞟了一眼,看那頭像有點眼熟。他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是穆楚。他忍不住問:“你還和他聯(lián)系啊?”

    “嗯�!�

    凌霄問:“錢都給了,你還跟他聯(lián)系做什么?”

    “問一下他妹妹的手術(shù)情況,怎么了?”

    “沒什么,我就是覺得你跟他那種人少聯(lián)系的好�!绷柘稣f。

    “他那種人?哪種人?”江苜皺眉,認(rèn)真的問。

    “這還用我說嗎?他之前干什么的你又不是不知道,能想到去那種地方上班,能是什么好東西�!绷柘龀鲎孕奶撘埠茫是生來對那個行業(yè)的鄙夷也好,提起穆楚總是反應(yīng)很大。

    江苜看著他,過了好一會兒才說:“看一個人,不能只看他做了什么,還要看他為了什么�!�

    凌霄壓根聽不進(jìn)去,只說:“你就是同情心太泛濫了,你看他可憐?你沒聽那句話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那也要看這個人,是因為可恨才變得可憐,還是因為可憐才變得可恨�!苯兕^也不抬,接著說:“這兩者還是有很大區(qū)別的�!�

    “反正你和他少聯(lián)系�!绷柘霭櫭颊f。

    江苜沒說話,抬頭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皮不知道在想什么。

    凌霄也沒繼續(xù)說這個,怕說得多了暴露什么,江苜一向很敏銳。他轉(zhuǎn)移話題,說:“明天就回去了了,國內(nèi)也都放假了�!�

    “嗯�!�

    “你過年回家嗎?”凌霄有些遲疑的問他,他調(diào)查過江苜的家庭情況,知道他沒有家人。

    “不回�!苯俚鹬桓鶡�,手指還不停的在手機上按著。

    正常情況下,凌霄這個時候應(yīng)該問一句為什么。但是因為他知道江苜的情況,這句話問出來讓他覺得自己是明知傷口還又要去挖,有種殘忍感。

    “我父母死的早,沒家了�!睕]等他發(fā)問,江苜抽空瞟了他一眼,接著說:“你不是早就知道嗎?”

    “你為什么覺得我知道?”

    江苜輕笑一聲,沒說話。他之前就問過凌霄,是不是調(diào)查過自己,凌霄一直沒承認(rèn)。

    “從沒聽你說過你家人,所以好奇查了一下”

    凌霄知道江苜聰明,瞞不住,再不承認(rèn)就沒意思了,于是隨便想了個別的借口。

    江苜沒有拆穿他那明顯得不能再明顯的謊言,只是放下手機,看著不遠(yuǎn)處在海面上盤旋的海鳥,說:“因為很討厭那種眼神。”

    “哪種眼神?”

    “和人聊天被問到家庭狀況,老實回答之后,對方那種詫異又懊悔的眼神。本來輕松的氛圍因為我一下子變得沉重,好像我給他們出了個難題。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拿我怎么辦,不知道說什么才能安慰我。那種眼神,很討厭�!�

    他又抽了一口,吐出煙霧,說:“明明我才是那個悲慘的人,結(jié)果看到他們那種目光,我反而覺得他們很可憐�!�

    凌霄不語。

    江苜突然又說:“提到這個,還真要謝謝你�!�

    “謝我?”

    江苜轉(zhuǎn)頭看著他,眼睛微瞇:“謝謝調(diào)查到了我的身世之后,也沒有同情我�!�

    凌霄一窒,覺得江苜又要說什么殘忍的話。

    “你當(dāng)時是不是還覺得很慶幸?慶幸我無親無友,沒人在乎,怎么弄我都沒事�!苯僬f這話的時候臉上沒有一絲憤怒,表情平靜的像是在說晚上吃什么。

    凌霄現(xiàn)在不愛聽別人說他和江苜最開始的事,更不愛聽江苜自己說。霎時又急又惱,說:“你好好的怎么又提這個?”

    江苜夾著煙,看向遠(yuǎn)方,似喃似嘆,說道:“我怕不提我都忘了�!�

    在塞班島的最后一天下午,白粒終于在和江苜的又一次深入的長談時,把自己的經(jīng)歷全盤據(jù)實相告。

    送走了白粒,江苜一個人在原處坐了很久。

    魏曲舟得到消息之后,找了過來,想詢問白粒的情況。

    江苜抬眼看著魏曲舟,眼神變得很復(fù)雜,像同情又像譴責(zé),像悲憫又像埋怨。

    好像他錯過了什么,同時也做錯了什么。

    魏曲舟一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一定是白粒說了什么。

    “白粒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沖過去焦急的問江苜,眼神死死鎖住他。

    江苜收回視線,輕聲:“我不能告訴你�!�

    “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魏曲舟太著急了,他完全不知道當(dāng)年怎么回事,不敢直接去問白粒�,F(xiàn)在唯一一個知道詳情的人,又死活不肯告訴他。

    “不能說�!苯俅瓜卵燮ぃf:“他不想讓你知道。”

    “你告訴我!告訴我!我只是想知道他怎么了,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為什么會變成現(xiàn)在這樣?”魏曲舟快瘋了,抓住江苜的肩膀逼問他。

    凌霄看不下去了,拉開魏曲舟的手把他推開,皺眉道:“說話就說話,別動手。我家江醫(yī)生有職業(yè)操守的,病人隱私不能透露的。

    魏曲舟現(xiàn)在根本顧不上那些,只知道真相就在眼前,可他卻看不見摸不著。

    這件折磨了他數(shù)年的事,到底是什么?白粒這些年又經(jīng)歷了什么?這些疑問幾乎快要把他逼瘋了。

    他不理會凌霄,只是對著江苜逼問:“我有權(quán)利知道!你知道我這么些年是怎么過的嗎?”

    江苜看了他一眼,說:“怎么過的也沒妨礙你長這么大個啊,你能有他過得不好?”

    魏曲舟無話可說,想起白粒瘦的像個影子一樣。突然大吼一聲,紅著眼睛蹲到地上,無可奈何的樣子。

    江苜看他一個大男人,此時急得蹲在那里快哭的樣子,心里有些不忍心,說:“時機合適的時候,我會跟他提一下。如果他同意,我就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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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55章

    魏曲舟最終沒有繼續(xù)追問江苜,和所謂保密協(xié)定無關(guān)。而是因為江苜說,是白粒不想自己知道。

    魏曲舟渾渾噩噩的回了自己的房間,散了勁兒一般摔倒在床上,想起他和白粒的過去。

    那時他們還在上高三,剛在一起沒多久,正是恨不得黏在對方身上的熱戀期。有一次他們一起逃了體育課,躲在教室的窗簾后面偷偷接吻。

    那天天氣很好,晴空萬里沒有一絲云彩,照得心里亮堂堂的,窗外的法國梧桐樹冠一片金黃,看起來有一種碩果累累的歡暢。

    讓人感覺以后的人生都會如此刻一樣明亮。

    而這一幕,正巧被回教室拿落下的教材的班主任看到了。

    由于魏曲舟家庭背景的原因,班主任把事情壓了下來,先通知了他的父母。

    魏母趕到老師的辦公室,聽明情況之后,沉默了一會兒,對班主任說:“實在抱歉,讓您費心了,他們現(xiàn)在高三,正是最關(guān)鍵的時候,確實不該早戀。我回去會教育他們倆,讓他們不要影響學(xué)習(xí)�!�

    班主任目瞪口呆,過了一會兒才說:“這個問題的關(guān)鍵不是早戀,而是。。。而是他們兩個。。。都是男的�!�

    魏母目光如炬,看著班主任,問:“我知道,所以呢?”

    “他們是。。。同性戀!”

    魏母處變不驚,又問:“所以呢?”

    魏母以絕對鎮(zhèn)定的氣場壓制了班主任,同時也表明了自己的態(tài)度,然后領(lǐng)著他們兩個揚長而去。

    十八歲的男孩兒,輕狂叛逆,對父母的管束和行為總有種種的不服以及看不上。可是那一刻的魏曲舟,以自己的母親為榮。

    從學(xué)校出來之后,魏母帶著他們兩個出去吃飯。吃飯的時候,魏母說:“我不罵你們,也沒什么好教育你們的,剛才對班主任說的也是場面話�!�

    白粒驚魂未定,惴惴不安,拿不準(zhǔn)面前這個富家太太,魏曲舟的母親,到底是什么態(tài)度。

    魏母察覺到了,抽空安撫他一嘴:“別怕我。”

    接著又說:“我剛才說沒什么好教育你們的,是因為這些事,以后人生都會教給你們。你們兩個選了一條艱難的路,既然做了決定,就要想辦法走下去�!�

    她對白粒說:“我不干涉你們的戀情,但是不能影響學(xué)業(yè)。等你們考上了好大學(xué),再來我們家一起吃頓飯吧�!�

    白粒看著魏母,極為慎重的點了點頭,說:“不,不影響,學(xué)習(xí)。我給曲舟,補課。我們,一,一起考南大�!�

    魏母聞言笑了笑,沒再說什么。

    魏曲舟在桌下和白粒勾著手,心里甜蜜又開心,激動的想要大叫。兩人相視一笑,覺得他們會有無比美好光明的未來。

    直到快結(jié)束的時候,魏母才問白粒:“你愿意為了我的兒子,不懼家庭的反對和阻撓,不懼世間的艱辛和苦難,不懼世人的指摘和冷眼,和他在一起嗎?”

    白粒說:“我愿意。”

    十八歲的白粒,如婚禮起誓一般莊嚴(yán),對魏曲舟的母親做出了堅定而嚴(yán)肅的保證。然而就如一滴水一樣,在魏曲舟的世界里消失不見了。

    見過魏母沒幾天,白粒就不來學(xué)校了。

    他們最后一面是在學(xué)校門口,白粒對他說了最后一句話:“明天見,明天,給你帶糖。”

    而往后四年,他都沒有等到白粒的那一顆糖。

    時間一晃來到今天,天氣悶熱,眼角疼痛,海邊的風(fēng)洶涌的灌進(jìn)房間。魏曲舟躺在空無一人的房間,泣不成聲。

    黃昏的海邊,絢麗的像一副油畫。夕陽漸漸將要沉入海面,余暉在天際肆意鋪開。形成漸變輝煌的色彩,橙黃、金黃,然后抹成淡青,最終過渡到深邃無邊的暗藍(lán)。

    魏曲舟無心觀看如此壯麗的盛景,眼中只有一個身影。

    白粒從海邊慢慢溜達(dá)回來,手里還握著他撿的幾個小貝殼,這會兒正低頭看著。

    “白粒�!�

    白粒抬頭,看到魏曲舟的那一瞬間明顯的慌亂了,手足無措的想找地方躲起來。

    魏曲舟就站在他面前笑著看他,眼中是無盡的溫柔。

    白粒突然安心了,把手背到身后,小聲叫了聲:“魏總�!�

    “你手里拿的什么?能給我看看嗎?”

    白粒猶豫了一下,還是把手伸了出來,攤開手心給他看手里的幾個小貝殼。

    “好,好看嗎?”他大著膽子問魏曲舟。

    “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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