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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他剩余的幾個弟子站在門前沒走,

    都負著手站在跟前望著他,等候他差遣。

    鐘隱月望了望天,又望了望他們,最后嘆了口氣,

    終于從主座上起身下來,甩了甩袖子道:“收拾了吧�!�

    弟子們便把山宮里布置好的場地收拾了個干凈。

    擺好的桌椅和主座后的屏風都被撤了下去,

    鐘隱月望著這一處慢慢變回原狀,

    心中有些說不出的悵然。

    他想起白忍冬臨走前看向他的那幾眼,心中莫名有些想笑——他想他知道心中這些悵然是從何處而來了,他是在惆悵自己居然一腔真心兩次都喂了狗。

    幾個弟子按著命令把地方收拾了個干凈,都走了回來,為首的溫寒向他稟報:“師尊,

    收拾好了�!�

    鐘隱月看了看外面。天還在下雨,

    也黑下來了不少,看起來已經(jīng)天黑了。

    “不早了,

    都回去吧�!辩婋[月說,“我跟你們一塊兒回別宮用晚飯,

    正好,有事想問你們�!�

    他們看起來并不意外,只是都低了低頭,互相看了一圈,神色都有些發(fā)怵。

    他們這個反應,鐘隱月也毫不意外。

    他自己還什么都沒干,白忍冬就突然要轉門,肯定是跟這幾個弟子有關系。

    回到別宮,天已經(jīng)徹底黑了。

    甛饣并甲鳥

    幾個弟子去廚房做了飯來,端到了別宮的前廳來。

    前廳里有一張桌子,弟子們平日都是在這里用飯的。溫寒多拿了一張好椅子來,放到桌頭,給鐘隱月用。

    待天徹底黑下來,飯菜才端上了桌。

    五人落座。

    鐘隱月沒急著開口問。他夾了幾筷子菜,吃了兩口飯。其余弟子坐在他身邊,一聲不敢吭,都巴巴地望著他,沒動筷子。

    吃了幾口飯,鐘隱月抬眼一看,才見到四雙眼睛都在望他。

    “看我干什么?吃飯啊�!辩婋[月說。

    他這樣說,弟子們才都拿起碗筷來,小心翼翼地夾起飯菜,吃了起來。

    飯桌上一時無言,弟子們還是忍不住總偷偷瞥他,膽戰(zhàn)心驚地等著他問話。

    偏偏鐘隱月一點兒都不急,他慢悠悠地吃了好幾口菜飯。

    等待的時間最難熬,弟子們簡直味同嚼蠟,都快哭了。

    半碗飯進了肚子里,鐘隱月才終于開了金口:“白忍冬怎么回事?”

    溫寒剛往嘴里塞了口飯,這話一出,他好懸沒嗆到。

    他趕緊狠嚼嘴里的飯,想趕緊答話�?蛇@一口塞得太多,他根本嚼不完。

    見此,蘇玉螢便放下手中飯碗,貼心地替他說:“回師尊的話,白師弟昨晚和沈師兄還有我們大吵了一架,之后便說……要轉門。”

    鐘隱月聞言一愣:“吵架?吵的什么?”

    “是前前天的晚上,沈師兄回了宮舍后,就好心拿來了師尊給師兄的法寶,說分給我們一些。師兄說東西太多,都放在自己那里也不好,便拿一些我等也能用的出來分一分。”

    鐘隱月聞言詫異,看向沈悵雪。

    沈悵雪規(guī)規(guī)矩矩地坐在那兒吃飯,手上的筷子沒停。鐘隱月看過來時,他剛好往嘴里塞了一筷子菜。

    他吃得斯斯文文,嚼得兩腮鼓鼓,瞧著也不打算停下筷子,就好像他們在說的事跟沈悵雪沒關系似的。

    蘇玉螢繼續(xù)說:“沈師兄說了,上好的法寶自有靈氣,更有些法寶自身就有攻擊性,稍不注意就會傷到自身。師尊是顧忌我們?nèi)缃裥逓椴桓�,擔心我們傷到自己,才會只給了三四件。雖說也都不是頂好的,但也是如今最適合我們的。”

    “沈師兄也是因為一直不受乾曜長老待見,給的東西都只是些中看不中用的東西,師尊可憐,才給了這般多。其中有些能輔佐靈氣運轉,有益修行的靈石法寶,師尊給得太多,這些靈石也沒攻擊性,師兄便想分給我們一些。”

    蘇玉螢說,“師兄也說了,師尊也是可憐師兄出身和遭遇,才一口氣給了這般多的靈石。日后等我們修為漸長,師尊一定也會給合適的法寶……雖說之前師尊就給了我們一人一個靈石,但我們多拿著一些,也不會是什么壞事�!�

    “本來是樁好事,可白師弟一下子就生氣了�!�

    鐘隱月聽得莫名其妙:“他生哪門子氣?”

    咔噠一聲,沈悵雪終于放下了他的碗。

    他從袖子里摸出一方帕子,擦著嘴道:“師弟說,師尊這就是盲目偏心。該好生教養(yǎng)著的不給上好的法寶,卻把這些好東西都一口氣給了不該給的人�!�

    鐘隱月:“……”

    溫寒早咽下了嘴里的飯,聽到這兒,他也生氣道:“我們就一下子生氣了,他這番話也太過失禮了。問他何出此言,他就說……”

    溫寒突然不說話了,他臉上的怒氣也忽然消下去了一些,欲言又止地看向沈悵雪。

    沈悵雪倒是面目平靜。見溫寒看過來,他笑了笑,坦然地看向鐘隱月:“他說我是畜生妖怪,給得多就是為禍人間�!�

    鐘隱月瞪大了眼。

    啪的一聲,他把手里的筷子給猛地摔到了地上,人也騰地站了起來。

    弟子們紛紛放下碗筷,低下頭,不敢聲張。

    只有沈悵雪坐在原地,不動聲色,也沒有低頭。

    鐘隱月站著,難以置信地望著他:“白忍冬說什么?”

    “他說,我是畜生妖怪,師尊給我的東西多,便是助紂為虐,為禍人間�!鄙驉澭┰俅纹届o地復述了一遍,“他還說,乾曜長老說得果真沒錯�!�

    鐘隱月被氣笑了。

    鐘隱月猜的沒錯,他果然一早就從乾曜那兒知道了沈悵雪是靈修的事。

    秘境之后回來,要鐘隱月查沈悵雪,就是想要他查出來沈悵雪是靈修的事,然后冷落排擠他。

    “天殺的東西……”他笑得直罵,“聽了一兩句話就回來指天罵地,上房揭瓦……真是該是哪兒的人就肯定是哪兒的人,我還以為……他還說什么了��?”

    “別的倒沒什么�!鄙驉澭┑溃扒扒疤斓耐砩媳闶谴蠹掖蟪骋患�,不歡而散。只是,或許是竇師妹奉師尊之命,這兩日已經(jīng)又與他接觸過了。白師弟昨晚便闖進我宮舍里,又羞辱我一番。之后其余師弟師妹聽到動靜,一同前來,就聽白師弟說,乾曜長老同他說,他這般的劍修之才,理應得著最好的東西,而不是師尊摳摳搜搜從指頭縫里漏出來的這點兒打發(fā)乞丐的小玩意兒�!�

    鐘隱月聽得腦子一白,又一樂。

    “他說什么?”鐘隱月說,“到底誰是畜生��?個天殺的東西,我就該在他還沒覺醒的時候給他炸死��!”

    鐘隱月勃然大怒,其余人都不敢說話。

    鐘隱月氣得臉紅脖子粗,罵罵咧咧地罵了一堆。

    沈悵雪望著他這般氣憤,心中默了會兒,沒來由地有些愧疚。

    他拿起帕子,掩住嘴。

    鐘隱月怒氣沖沖地罵了半晌,心中不解氣,擼了擼袖子,又要去乾曜宮討個說法去。

    弟子們哪兒敢攔他,都低著頭不敢言語。

    聽到他要去乾曜宮,沈悵雪站了起來:“師尊�!�

    “�。�?”

    “恕弟子冒犯,但師尊,還是別去了吧�!鄙驉澭┱f,“白師弟如今剛轉門,師尊便上門去討說法。外人瞧著,便是師尊本就不樂意拱手讓人,不得不將人讓出去后又咽不下這口氣,便上門詆毀呀�!�

    他這么說,鐘隱月沉默了。

    確實有幾分道理。

    可鐘隱月是真咽不下這口氣:“那我也不能讓你白白受了這份辱��!”

    沈悵雪聞言,上前走了幾步,在他跟前又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跪了下來。

    沈悵雪仰著頭看他:“自然是不會白白受辱的。師尊也不是不知道,乾曜門如今是蛇鼠一窩,乾曜長老更是私底下早出了事,如今能否好生教書育人,也是個問題。所以即便是去了,也不見得白師弟能好到哪兒去�!�

    “而且,師尊今日提了白師弟轉門之事,掌門立馬就吩咐下來,當天就把禮辦了,讓長老領走了人。我那時,可是師尊親自東奔西走,費了好大的事,才終于得見天日的。如此可見,掌門十分重視此事,早就想把白師弟讓給乾曜長老了�!�

    “乾曜長老又明明因著前些月的虐生之事,已被禁止傳道受業(yè)五年了,自然門下也不能再多弟子,可掌門還是讓白師弟去了乾曜門。這又說明,掌門要給乾曜長老和白師弟開例外�!�

    “師尊,這就是說,掌門還是將乾曜長老和白師弟放在心尖上的。若是您去找說法,最終一定會鬧到掌門那處。到時候,定是師尊吃癟�!鄙驉澭┱f,“師尊,人都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白師弟也不過是口頭羞辱了我?guī)拙�。若想找回面子找個說法,日后有的是機會,師尊不必此時犯險。”

    他這樣說,鐘隱月又沒了脾氣。

    他看看沈悵雪,又轉頭看看外面,最終長長嘆了一口氣。

    鐘隱月看向還坐在桌子邊上的那幾個弟子,道:“都過來�!�

    幾個弟子站起來,乖乖過來了,跟沈悵雪一起跪了下來。

    鐘隱月問他們:“你們,也覺得我給的東西是在打發(fā)乞丐嗎?”

    幾個弟子立馬搖頭如撥浪鼓。

    “我們不過才筑基期,師尊擔心給我們法寶會使用不當進而受傷,是師尊疼愛,愿意為我們多慮。”溫寒說。

    “溫師兄說的是,”蘇玉螢也說,“我們也覺得白師弟說話太過分,那晚才起了爭執(zhí)……”

    陸峻也點著頭:“可白師弟卻跟我們也吵了起來,那晚才不歡而散。師尊,您的良苦用心,弟子們都知道的�!�

    都這么說,鐘隱月才放下了心。

    門里幸虧只有一個白眼狼。

    “那就好�!辩婋[月說,“那今天就先這樣吧,都回去吃飯�!�

    他揮了揮手,示意他們起來。

    蘇玉螢躊躇了一下,在起身前問:“師尊,您是……早知道沈師兄是靈修了?”

    “我早知道啊。”鐘隱月道,“我聽著你們剛說的,是也知道了?”

    “是,弟子們是都知道了。”蘇玉螢說,“但是無妨的,靈修也是師兄。沈師兄人這般好,無妨的�!�

    她邊說邊看沈悵雪。

    沈悵雪朝她笑了笑,她便紅了紅臉。

    瞧著這一幕,鐘隱月算是心徹底放了下來。

    雖說白忍冬臨走前說的話令人生氣,但眼下好說歹說,門內(nèi)是徹底干凈了。

    鐘隱月徹底放下了心,和弟子們在別宮里吃過了飯,他便回了山宮去,準備回想一下原書之后的劇情。

    在這里待得太久了,昨日晚上躺在床上回想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記不清后續(xù)劇情的細枝末節(jié)了。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他決定先把記得的都悉數(shù)記下來,編書造冊,省著日后繼續(xù)遺忘。

    他在山宮里點起燈燭,一口氣寫到了深夜。

    夜深了,宮門又被人敲了兩下。

    有人來了,來人站在門口溫聲喚他:“師尊。”

    聽聲音是沈悵雪。

    鐘隱月以為他是想今晚一同入寢,才來山宮尋人,便放下筆,應聲出來迎人。

    沈悵雪一身白衣,站在門外。

    “大晚上的,怎么來了?”鐘隱月說,“進來吧�!�

    沈悵雪走了進來。

    鐘隱月回頭往里走,還沒邁出幾步,突然聽見身后撲通一聲。

    他回頭,沈悵雪居然跪在了地上。

    鐘隱月嚇了一跳,趕忙回頭上前:“好端端地你跪什么?你……”

    他伸手去拉,沈悵雪卻紋絲不動,執(zhí)意跪在地上。

    沈悵雪低著頭,聲音里像悶了口血一般:“師尊之前說,我可以復仇,但一定不能騙師尊。我無意騙師尊,也不想瞞著師尊。只是師尊為我籌謀,我看在眼里,又不愿臟了師尊的手,也想自己來做�!�

    “夢里是我被抽骨剝皮,若要動手做些什么,我想著,也該我來才對�!�

    “事成之后,我就打算來與師尊說明的�!�

    沈悵雪抬起頭來,看向他。那雙一向笑意彎彎的眼睛此刻皺成一團,仿若壓著一團揉不散的黑墨,眼中色彩亦是黯然涼薄又不甘。

    鐘隱月隱隱明白了什么。他松開了他,站直了些身子,難以置信。

    沈悵雪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是故意把法寶拿過去的。”

    沈悵雪面無笑意,說出的話帶著森冷的涼意。

    鐘隱月雖早知他此時就對白忍冬又恨又怕,可真聽到這句話,后背還是禁不住起了雞皮疙瘩。

    “我故意把法寶拿過去,說了激怒他的話�!鄙驉澭┱f,“這兩日,私底下,我也故意在他修課業(yè)回來的必經(jīng)之路上候著,與他單獨說過些話。我那時也說過刺激他暗示他的話,讓他去了乾曜宮,與乾曜長老相談�!�

    “我知道,他一定會和乾曜長老訴苦裝可憐,說些師尊的不是。他一定會說師尊給了我許多法寶,卻只給他三四件。乾曜長老也一定會趁機勸誘,讓他生出拜入乾曜門下的心思�!�

    “我清楚長老的為人,也清楚師弟的為人�!鄙驉澭┱f,“師弟雖然并不喜歡乾曜長老,可若是對師尊起了厭心,乾曜長老若是又在此時多有關心,他便會干脆利落地倒戈的�!�

    “師弟就是如此,他想要功利,想要做最特殊的,想要眾人簇擁,眾星捧月。”

    “師尊心慈,也擔心我,還想讓師弟自己抉擇山門。”

    “可是師尊,我不愿讓他抉擇。他生來便是這樣的人,就該與乾曜長老一同待在沼澤里面,最后黑吃了黑才對�!鄙驉澭┱f,“師尊,我被抽骨扒皮,他喝了我的血活了下去,有了功名修為仙位,如今重來一次,他憑什么還能選擇他人,往更好的路上去?”

    “他活得更好了,那我呢?”沈悵雪問,“我就合該變成一塊供他登天的尸石嗎?”

    鐘隱月看見他眼里的怨恨。

    他忽然想,原來沈悵雪比他想的,要更恨耿明機。

    “你不該。”鐘隱月說,“我比你更覺得你不該。這事本就不公,所以我才會在這里�!�

    他說了這句話,沈悵雪眼中的怨恨便立即消了許多。

    沈悵雪深吸了一口氣。

    他再次低下頭:“是我故意讓他選了乾曜門的。師尊,這話或許太過狠毒,但我想要他與乾曜長□□死一處,魂飛魄散�!�

    語畢,他朝鐘隱月伏身,磕了一個頭。

    鐘隱月早就知道,于是拍了拍他的后背,把他扶了起來。

    他把沈悵雪抱進懷里,一下一下拍著他的后背。

    “我知道�!辩婋[月說,“別害怕,我知道,我會幫你的�!�

    他感覺到沈悵雪在他懷里發(fā)抖,于是輕笑一聲,又將他抱緊了些。

    “不怕了,”鐘隱月說,“我不怪你,我不是要你必須足夠克制,足夠干凈,足夠守禮,才會愛你。你要恨就恨,我不怕你恨,因為我比你更恨,我還會愛你的恨的。”

    沈悵雪伸手抱緊了他,把腦袋埋進他胸膛里,鐘隱月聽到了他的一聲哽咽。

    鐘隱月抱著他,拍著他的后背,聽著他悶聲哭泣,感覺心口上的衣物漸漸濕了一片。

    第083章

    捌拾貳

    沈悵雪抱著鐘隱月哭了半晌,

    緩過來一些后也沒走,黏了鐘隱月一整個晚上。

    他摟著鐘隱月的腰,跟他一塊兒在書案前耗著。他哪兒也不去,

    就一直從背后摟著人家的腰,靠在人家肩頭上,看他一個字兒一個字兒地寫東西。

    看了會兒,

    他悶聲問:“師尊寫什么呢?”

    鐘隱月寫著字,嘴上答:“一些記得的事,

    都是之后會發(fā)生的。在這邊過得久了,有些記不清了,

    我想著先都記下,日后若忘了些什么細枝末節(jié)的事,也好查閱�!�

    “哦�!鄙驉澭┡吭谒蟊成宵c頭,“辛苦師尊了�!�

    “還好�!�

    鐘隱月隨口應了句。沈悵雪趴在他背上,

    沉默地看他寫了會兒,又問:“師尊,

    我這樣待著,

    您會不便寫字嗎?”

    “不會。”鐘隱月說,“你背后抱著,礙不著我。你要是想抱著,那便就這么抱著吧,不妨事。”

    “好�!鄙驉澭⿹Ьo他的腰,

    往他身上蹭了蹭,

    “那我就這樣讓師尊陪著我了,師尊真好�!�

    鐘隱月苦笑。

    沈悵雪也是個省心的,

    問過之后,他就沒有再出言打擾。

    待案上燈燭燒盡了半截,

    鐘隱月感到身后靠著自己的人力氣慢慢松懈下來,呼吸聲也有了起伏,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也往下滑落了下去。

    鐘隱月停下手中的筆,轉過頭來一看,沈悵雪已經(jīng)靠在他背上睡著了。

    他睡顏毫無防備,看著就是只小兔子。

    鐘隱月看著喜歡,于是無言地看了會兒,才戀戀不舍地把筆放回到硯臺上,回身把他背起來,進了里屋的臥房去。

    他又破了規(guī)矩,把弟子留在了山宮里,還同枕而眠。

    不過鐘隱月一向不在乎什么規(guī)矩。

    次日一早,玉鸞山里的空氣十分清新。

    白忍冬走了,玉鸞門這邊一下子清凈了下來。

    鐘隱月感覺空氣都干凈了許多。

    從秘境里回來已經(jīng)過了幾日了,弟子們停了的課業(yè)也都重新再開了。

    玉鸞門的弟子們紛紛早起,來山宮讀課來了。早讀之后,弟子們都按著鐘隱月給他們排的課業(yè),奔赴去了別的山頭修業(yè)。

    這兩日,他們都不是在玉鸞山上修課。

    弟子們都忙了起來,鐘隱月便獨自一人在宮中理了兩日的原書劇情,把寫好的東西都造了冊,藏了起來。

    前腳剛藏好劇情書,后腳系統(tǒng)就來了。

    它帶著仙門大會的任務來了。

    把一系列任務發(fā)給了鐘隱月,系統(tǒng)又說:【宿主,經(jīng)過測算,您所處的世界線極有可能是書中角色覺醒了自我意識,依靠重生之法而被回溯的世界線。】

    【我方經(jīng)過測查,發(fā)現(xiàn)原書的劇情線已經(jīng)被摧毀,現(xiàn)在的世界線是第二次世界線�!�

    【重生屬于靈魂之法,不徹底調查是無法發(fā)現(xiàn)的。因為沒有掌握有角色重生這一事實,之前的劇情才會有多次測算錯誤。】系統(tǒng)說,【還請您原諒我方的失誤�!�

    鐘隱月扶了扶額,心說你自己知道就好。

    但細想想,系統(tǒng)也算是給他幫了不少忙,鐘隱月便還是松了口:“確實多出來的奇怪劇情很多,不過你也幫了不少忙,就算了,沒事。兔妖那會兒,也是多虧了有你才那么順暢。”

    【感謝您的理解。】系統(tǒng)說,【不過為表歉意,我方會為您奉上賠償。】

    “什么賠償?”

    【如今劇情安穩(wěn),賠償方面還不能確定。待之后劇情出現(xiàn)波折,一旦您有需要,可以隨時向我方提出要求�!肯到y(tǒng)說,【只要是我方能夠提供的支持,就會為宿主及時奉上�!�

    等于是現(xiàn)在還沒必要,等之后有必要,您隨時開口。

    倒比隨意給些東西強多了,鐘隱月覺得可以,點點頭:“行�!�

    【距離仙門大會,還有七個月�!肯到y(tǒng)說,【請您按照任務要求,在這七個月里鍛煉門下弟子�!�

    這倒不必它刻意囑咐,鐘隱月原本就這么打算。

    鐘隱月再次點著頭應下。

    【以及,有關于目標人物�!肯到y(tǒng)說,【檢測到目標人物目前對您依賴值極高,好感度也仍然在上漲。目前已經(jīng)解鎖了“比翼雙飛”成就�!�

    系統(tǒng)好像要開始長篇大論,鐘隱月剛拿起茶杯喝了口茶準備慢慢聽,它一句“比翼雙飛”的成就就讓鐘隱月把剛進嘴里的一口茶水全都噴了出來。

    鐘隱月紅了臉,大聲罵道:“什么破成就名��!”

    【本成就是指宿主與目標人物達成了新的關系,名稱并無任何不妥�!肯到y(tǒng)說,【恭喜宿主完成了階段性成就�!�

    【但是,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原作劇情極有可能不再適用于宿主目前所處世界的劇情。正如之前所說,此世已經(jīng)有人重生,并且已經(jīng)出現(xiàn)多次擾亂劇情的事件�!�

    【這一次的秘境篇中,更是已經(jīng)牽扯到了妖后。我方可以合理推斷,第二位重生者很有可能與原作反派有關。】

    鐘隱月懂了他的意思:“你的意思是,雖然查不出來到底是誰重生了,但是從妖后都跑出來了的這點來看,可以合理猜測重生的是這書里的反派?可能是他跟仙修界血戰(zhàn)的時候輸了,心里不甘心,所以就重生回來再打一次?”

    【正是如此�!肯到y(tǒng)說。

    鐘隱月覺得有道理。

    反派沒贏過主角,于是一把掀了桌子洗牌重來這種事,也早就多得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了。

    【按照常理來說,重生此事雖然事關魂魄,十分難查,但若是我方有意深查,也是能夠查出來的�!肯到y(tǒng)說,【然而經(jīng)過多日努力,第二位重生者的身份仍然沒有任何進展。這種情況,只能考慮是修為高深的高層人物。】

    鐘隱月覺得它有點武斷:“難道沒可能是天決門這邊的高位長老?”

    【當然,也無法否認這個可能性�!肯到y(tǒng)說,【但是劇情已經(jīng)錯亂到妖后出現(xiàn)的地步,我方還是認為是反派那方的可能性更大�!�

    這話倒是有道理。

    鐘隱月摸著下巴,沉思起來。

    【既然在秘境篇已經(jīng)出手,那么,他極有可能在接下來也迅速開展相關行動。接下來的劇情,很有可能不會再按照原作緩慢發(fā)展,請您及時做好備戰(zhàn)準備�!�

    “我懂�!辩婋[月說,“意思就是,劇情要大崩壞了唄�!�

    系統(tǒng)沉默了下,道:【您所言極是�!�

    鐘隱月并不意外。知道妖后在秘境里出現(xiàn)過,還親力親為地安排了那么多變故的時候,他就知道劇情已經(jīng)大崩壞了。

    他追了那么久的連載,連載更新到仙門大會后兩年,妖后都沒出來露過面!

    “好了,事情我都知道了,我會注意的�!辩婋[月說,“你還有別的事兒嗎?”

    【沒有了�!肯到y(tǒng)說,【祝您生活愉快,有需要請隨時召喚。】

    語畢,系統(tǒng)下線了。

    系統(tǒng)走了,鐘隱月又深思了會兒——照它這個意思,重生者極有可能是在妖后、鬼王和魔尊之中。

    會是魔尊嗎?

    鐘隱月感覺不太像。魔尊在原書里算是混沌中立的人,本質上是個愉悅犯。

    他喜歡打架,但是不怎么在乎輸贏。只要打得夠爽,是輸是贏都沒關系,死了多少人也沒關系,用什么手段更沒有關系。

    這么一個看什么都無所謂,出手也只是想看個熱鬧的神經(jīng)病,鐘隱月不覺得他會因為后期打不過主角而怒而重生,從頭再來。

    估計重生者是在另外兩個人之中。

    不過迄今為止還沒和鬼王與妖后打過照面,鐘隱月也推斷不出來。

    他決定先放一放,靜觀其變。

    -

    幾只烏鴉撲棱著翅膀,從枯枝上飛了起來。

    枯樹之下,還有幾只烏鴉。

    它們正啃食著一具腐尸。

    此處之地大地干裂,寸草不生,四周盡是尸體與枯樹。吊在樹上的和爛在地上,死狀千奇百怪。

    空中一片血紅,烏云遮天蔽日,不見陽光。

    遠方吹來呼嘯的風。

    在這片生靈涂炭的前方,是一座城。

    一人身著一身鮮紅如血的紅衣,晃晃悠悠地走在這片大地上,走進了那座城中。

    這是座死城,城中不見任何一個人影。地面上與兩側房屋的墻面上,凡是目光所及之處,都盡是滿片的淋漓鮮血。

    血都已干了。

    紅衣人順著路一直往前走,最終走進城中的最深處。

    那是一座城中的城樓。它比這城中任何一座房屋都更滲人,鮮血灑遍了整個墻面。

    整座城樓通體發(fā)黑,散發(fā)著陣陣令人不安的魔氣。光是站在跟前,就足以讓人喘不上氣。

    紅衣人咳嗽了兩聲,絲毫不以為意,推門進去了。

    城樓里面更是一片漆黑,更冷得如墜冰窖。

    走進這偌大的城樓里,往前行進的腳步聲便回響在各處,余音繞梁,聽著十分寂寥冷清。

    往里又走了好半晌,紅衣人看見了人。

    那正把兩腿疊在跟前桌案上,坐在自己軟乎的人皮座上,抱著一盤葡萄吃著的人,也看見了從正門進來的他。

    瞧見他,正吃著葡萄的魔尊烏蒼立刻笑出聲來:“稀客啊,來干什么?”

    紅衣人從陰影處走了出來,露出了自己的身形面容來。

    此人臉色慘白,毫無血色,瘦得臉形瘦削,皮包骨頭,跟片紙似的,好像風一吹就能倒。他走的這幾步路晃晃悠悠,仿佛沒個骨頭架子。

    此人披頭散發(fā),眼神陰狠,毒蛇似的盯著烏蒼,兩眼通紅。

    “你說,我來干什么�!彼曇粲行┥硢�,又咳嗽了兩聲,“你沒感受到嗎,鬼哭辛出手了�!�

    “沒啊�!睘跎n又從盤子里揪出一顆葡萄來,扔進嘴里嚼著,“我又不是你,天天跟有什么病似的,死盯著人家。”

    紅衣人往前走了兩步,走到他的人皮座旁,居高臨下地盯著他:“我也不是你……明知道她做了什么,卻還能跟沒事一樣悠閑度日�!�

    “她做了什么,跟我們有什么干系?”烏蒼從盤子里揪了顆葡萄下來,遞給他,“吃不吃?”

    紅衣人怒目一睜,一伸手,啪地打掉了他遞過來的葡萄。

    圓滾滾的葡萄掉落在地,在地上滾出去了好遠。

    烏蒼看在眼里,痛惜地嘶出了聲。

    “烏蒼,”紅衣人啞聲道,“鬼哭辛出手了,我們便也是時候準備了!”

    “準備干嘛?”

    “自然是血戰(zhàn)!”紅衣人厲聲道,“百年前那一戰(zhàn),難道你當真認輸嗎�。俊�

    “認啊�!�

    “……”

    烏蒼顯然腦回路不太正常,紅衣人無言了片刻。

    紅衣人不悅地皺起眉:“你為何認?那明明是他們數(shù)人打你一個,本就不公!為何要認!”

    “人家人多,也是實力嘛,再說那也是戰(zhàn)術�!睘跎n說,“輸了就是輸了,我也不是什么輸不起的人。輸了的架,打回去就是了。我自然不是打算就這么忍氣吞聲的,若要血戰(zhàn),我自然參加,可鬼哭辛畢竟還沒什么大動靜,你這么著急干什么�!�

    “我自然知道。”紅衣人說,“但既然她有了動靜,就說明……她也在籌謀了。”

    烏蒼聽了這話,沒回答。

    他看向遠方,沉默片刻,又低頭下來,將手放到了盤里的葡萄上。

    “你我皆知,她制勝至今的法術�!奔t衣人道,“烏蒼,她若到時開戰(zhàn),我們要是想一同趁虛而入,大開殺戒,就須得從現(xiàn)在開始做足準備了。”

    “我聽聞,你與新的玉鸞長老有過一戰(zhàn)了。你難道,想把親手殺了他的機會讓給鬼哭辛?”

    烏蒼手上一用力,將盤里的一顆葡萄連根揪斷了。

    他抬頭瞥了眼這紅衣人,望見他眼睛里的野心與涼薄,笑了聲。

    “還得是你最了解我。”魔尊說,“不過就你如今這破身子,能行嗎?”

    “足夠了�!奔t衣人說。

    “但愿吧�!蹦ё鹫f,“但你以后別穿紅衣了,白懺,顯得你更虛了�!�

    紅衣人瞇了瞇眼,臉上幾分不悅。

    此人正是鬼王白懺。

    烏蒼不打算跟他多說。他起身來,把葡萄果盤放到案上,拍了拍身上的衣服:“就算要準備,那也不必著急,日子還長。你別總緊繃繃的,我都替你活得累�!�

    “我死了�!惫硗醢讘詳Q著眉說。

    “我可還活著呢�!睘跎n說,“行了,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與你定然還是同盟的,你不必擔心。我呢,我自有我的做法,到時候定不會拖你后腿就是�!�

    烏蒼說著,抬腳就往外走。

    見他離開,白懺問道:“你去何處?”

    “我剛說了,我有我的做法。”烏蒼回頭朝他一笑,“少管我,病秧子。”

    第084章

    捌拾叁

    夜已深,

    乾曜宮的祠堂里,耿明機慢悠悠地走到仙位跟前,把懷里的貢品一個個擺了上去。

    仙位兩邊點著的燈燭燭火絲毫不搖,

    照亮著仙位上的名字。

    何成蔭的牌位前,耿明機擺了幾個甜瓜上去。

    放好貢品,他拿起一旁的香根,

    打了個響指,指尖上躍上火光。

    他點燃香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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