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睡睡睡，你也不看看幾點了，還不起來去生產(chǎn)隊挑水，對了，小沈同志今天有事，你挑完水順便幫他把豬喂了！」

    5

    我揉著眼，習慣性地就要起床，這時彈幕再次出現(xiàn)。

    【受傷的寶寶花費不小，女配趕緊起來掙工分！非要女主的媽媽來叫才肯起床，你賤不賤啊！】

    我猛然回過神。

    「不挑水不喂豬！從今以后我只掙夠自己花的工分�！�

    說完，我毫不理會于秀芬的抱怨，閉上眼重新躺平，直到天光大亮才起床。

    接下來一整天，我只干了自己分內(nèi)的活。

    這是我下鄉(xiāng)以來，過得最輕松的一天。

    傍晚，我正坐在爐灶前燒面團打牙祭，沈懷川出現(xiàn)了。

    他兩眼血絲密布，胡子拉碴，懷里抱著一個小小的女嬰。

    女嬰頭上纏著血跡斑斑的紗布，依稀能看出受傷不輕，哪怕在熟睡，也偶爾抽噎一下。

    不是，他抱孩子來我這干嘛？

    我正愣著，沈懷川開口了。

    他聲音干啞得厲害，像沙礫摩擦。

    「都怪你沒走小路，這孩子才會被野狗咬傷，搞不好還會毀容�！�

    「現(xiàn)在我把她交給你，你要盡心盡力把她撫養(yǎng)長大，也算彌補了你的罪過�！�

    我：……

    這個養(yǎng)女，我是躲不開了是吧！

    可一想到將來的悲慘命運，我就頭皮發(fā)麻。

    像是看到了什么臟東西，慌忙后退。

    「哪里撿來的野種？趕緊離我遠點！」

    可能是被「野種」兩個字刺激到，沈懷川俊臉漲得通紅。

    「住口！這么好的小天使，怎么能叫野種呢！」

    我疑惑道：

    「爹媽是誰都不清楚，不叫野種叫什么？」

    「還有，這孩子被狗咬怎么能怪我？要怪也只能怪她狠心的爹媽，不想養(yǎng)就別生��！」

    沈懷川臉色變得慘白，強自分辯：

    「也許，她爹媽也沒想到會有意外……再說了，你要是走小路就能撿到她，她也就不會被狗咬了，說到底還是怪你�！�

    說著，他進屋把女嬰放在炕上。

    「過幾天我父母到鄉(xiāng)下來養(yǎng)病，你好好表現(xiàn)，哦對了，他們最喜歡善良的人�！�

    「只要你收養(yǎng)了她，二老一定會認為你是個善良的姑娘……」

    話音未落，他看向灶臺角落的雞蛋殼，臉色變得難看。

    「虧我還覺得你是一個會過日子的好姑娘，你看看你，多浪費！至少偷吃了四五個雞蛋吧？」

    「你知不知道，這些雞蛋攢下來，快夠給寶寶買一袋奶粉了！」

    6

    雞蛋殼在沈懷川腳下咔咔作響，他緩緩逼近我。

    「這么自私貪吃，讓我怎么放心把寶寶交給你！」

    我：……！

    我吃的自己憑本事攢的雞蛋。

    又沒吃他的東西，他憑什么生氣？

    沈懷川還在不停地抱怨。

    我懶得搭理他，因為吃燒面團嗓子有些干，我拿過麥乳精的鐵盒，打算給自己沖一杯。

    看到我手里的東西，沈懷川臉色稍微緩和了些，不自覺地伸出手就要拿。

    「這次算你懂事，還記得晚晚需要補身體，以后記得別私自吃好的，家里有個孩子要養(yǎng)呢，過日子得精打細算……」

    這就教育上了？還打算搶我東西？

    我眼疾手快，趕忙護住麥乳精，小心地挖出兩勺，剩下的藏在柜子里。

    沈懷川看得一陣錯愕，直到我沖泡了熱水，攪拌均勻，自顧自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他臉色徹底黑了下來。

    「我爸媽最討厭嘴饞的姑娘，我剛才說的話，你當耳旁風了是吧？趕緊把剩下的都給我，晚晚身體虛弱得很，我沒空和你掰扯�！�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羞愧難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