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陳挽臉上又是那種赤誠的、不含一絲虛假的真摯,好像他人生中最大的愿望真的就是希望趙聲閣開心。
球館很吵,趙聲閣沒有做出回應,陳挽以為他沒有聽清楚,就又很正式地說了一遍:“希望你開心,趙先生�!�
希望你一直贏,希望你交好運,希望你健康不生病,希望你有很多人掛念。
最希望,你開心。
良久,趙聲閣低了低頭,終于露出今天,不,這些天以來的第一個笑容,那種無奈的,認命的,又實在有點不知道怎么辦才好的笑容。
但因為很淺,很淡,很快就消失了,所以陳挽都未來得及反應,秦兆霆就走了進來。
他半認真半開玩笑道:“你們二對一是不是也太過分了�!�
奇洛李維斯回信
第45節(jié)
趙聲閣伸手去拿陳挽手上自己的毛巾,說:“你也可以找外援�!�
盥洗室是單獨的,趙聲閣沒有帶沐浴露,就用了陳挽的。
陳挽沒怎么打球,洗得快一些,在外面等。
球館外煙霞鋪天,金色日光照在芳草地上,更遠的海開始漲潮。
趙聲閣出來的時候,陳挽正在回工作信息,相同的沐浴露味道襲來,陳挽呼吸急促了些,收起手機,說:“趙先生�!�
趙聲閣不知道他是否有加那個男孩的好友,垂眼掃了下手機屏幕,說:“走了。”
到了停車場,各自去拿車。
譚又明和沈宗年的林肯就停在趙聲閣的路虎旁邊,譚又明說想開趙聲閣的車。
在他停車時將幾個路邊的垃圾桶撞壞還差點將車開進綠化帶之后,沈宗年就沒再讓他開過底盤高的車了。
譚又明人菜癮大,對趙聲閣這輛新的龐然大物覬覦已久,趙聲閣很大方地說:“接著。”將車鑰匙拋給他。
譚又明大呼“唔該大佬”。
趙聲閣囑咐他:“注意安全。”
譚又明覺得趙聲閣今天終于有人情味了一些,和前段時間冰冷寡言的樣子截然不同,不過那時候?qū)Ψ缴×�,可以理解�?br />
沈宗年冷笑:“你車給他了你坐哪?”
陳挽走過來解圍:“趙先生不介意的話,可以坐我的車?”
他今天特意開了一輛豐田霸道出來,和少爺們的豪車比算不上什么,但勝在空間開闊,舒適度高。
趙聲閣看著他說:“不方便的話我坐蔣應的也可以�!�
陳挽忙說:“沒什么不方便的�!�
“那好吧�!�
“……”沈宗年有些冷地看著趙聲閣,趙聲閣拍了拍他的肩,像兄長一樣囑咐:“你看著又明,沒問題的�!�
“……”
陳挽稍稍快步一些去為趙聲閣打開后座的車門。
幾乎在同一時間――趙聲閣徑自打開了副駕。
“……”
空氣有一瞬的靜止,兩人皆是一頓,面面相覷。
陳挽先開口說:“趙先生,后邊寬敞,坐得舒服�!�
趙聲閣看了他片刻,伸手去把他還拉著車把的手拿下來,將人拉到自己身后,“啪”一下關了后排的車門,說:“我坐前面,視野好�!�
陳挽也隨他:“好�!�
趙聲閣大概真的沒怎么坐過副駕,也不熟悉他的車,他腿長,座椅調(diào)試了好一會兒,提示音一直響,陳挽看前面幾輛車已經(jīng)出發(fā),側頭詢問他:“趙先生,我?guī)湍惆��!?br />
趙聲閣看向他,雙手舉起,示意他來。
陳挽傾身過去,雖然留了足夠的社交距離,但趙聲閣依舊能聞到他身上和自己一模一樣的沐浴露味。
橘子味的,陳挽。
陳挽很快調(diào)好,踩上油門,方向盤一打,追上前邊幾輛車。
趙聲閣手肘擱在車窗沿上,坐陳挽的車很舒服,讓趙聲閣覺得像回到了一個十分私人、可供身心放松的安全區(qū)域。
趙聲閣十分賓至如歸地調(diào)小了音響,又去拿車門邊上的純凈水,彎腰時瞥到車座下的一抹絲絨紅。
趙聲閣撿起來,是一支口紅,應該是掉在后排滾動上來的。
他舉起來,沒有多問,只道:“放哪里?”
陳挽抽空從路況中側頭看了一眼,下意識嘟囔:“噢我媽媽的。”
趙聲閣挑了挑眉,不知道笑沒笑:“陳挽,我是問――”
“放哪里�!�
“……”陳挽反應過來,有些赧然,心里嘆了聲氣,好在聲音還是沉穩(wěn)的,“噢,抱歉,我聽錯了,就放在抽屜里吧�!�
趙聲閣善解人意地說:“那給你放這里�!�
廣播頻道是陳挽最常聽的港樂電臺,正在放《終生美麗》,陳挽不知道趙聲閣想聽什么,就說:“趙先生,廣播隨便調(diào)。”
“沒事,就聽這個吧,”趙聲閣對廣播頻道沒有意見,不過,他轉(zhuǎn)過頭看著陳挽說,“陳挽�!�
“商量個事?”
“嗯?”突然被點名,陳挽不自覺挺直腰桿。
“我的休息日不算多,”趙聲閣很坦蕩地提出異議,“你一直這樣稱呼我會讓我以為我還在上班�!�
卓智軒暫且不論,十幾年的時間和交情擺在那里,陳挽叫譚又明譚少,叫沈宗年沈總,叫秦兆霆秦老板,叫蔣應蔣先生。
那趙聲閣也沒什么不同。
放在之前,趙聲閣愿意給陳挽一點時間緩沖和適應,但是如今,趙聲閣已經(jīng)意識到,陳挽是會為他妥協(xié)的。
一而再再而三。
那通電話算不上什么愉快的記憶,但莫名其妙因禍得福,讓趙聲閣占盡道理,如同獲得一張底牌,在這場勢均力敵的拉鋸中漸占上風。
不管陳挽是出于何種心理,但凡有一丁點弱點和缺口被趙聲閣抓到,趙聲閣就會物盡其用,絕不心慈手軟。
陳挽轉(zhuǎn)過頭看他,目光漆黑,好似心緒萬千,又好似黑得什么也沒有。
他握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壓抑心中的洶涌,輕聲問:“那我該怎么稱呼您�!�
“不介意的話,叫名字就可以,”趙聲閣很隨意的樣子,仿佛只是不值一提的小事,他說,“沒那么多繁文縟節(jié)�!�
陳挽喉嚨滾了滾,短短幾秒,腦子里滾過很多想法,但一切以趙聲閣的心意為主,他鄭重地回答:“好的。”
放在從前,陳挽會顧慮很多,思考很多,覺得不夠尊重,又要顧及避嫌。
現(xiàn)在,陳挽以趙聲閣的意志為最優(yōu)先級原則。
趙聲閣,陳挽在心里默念,海市能直接叫這個名字的人很少,譚又明沈宗年他們是自小一同長大的情分,陳挽用十幾年的毅力也走到了這一天。
豐田霸道沿西環(huán)行駛,經(jīng)過苛士甸道,是那條陳挽曾經(jīng)載趙聲閣前往鷹池走過的路。
又是紅燈高掛,可是沿途風景早已不同。
作者有話說:
港文電臺今日金曲《終生美麗》
第49章
趙聲閣,我想去
他們到餐廳比前面幾輛車遲一些,但陳挽提前安排了人接待,其他人已在廂廳就坐,主位照舊空了出來,留給趙聲閣的。
陳挽抬步走向卓智軒那邊的位置,卻發(fā)現(xiàn)趙聲閣路過了主座,走在他身后。
“?”
趙聲閣掩唇輕咳了兩聲,對著主位抬了抬下巴,言簡意賅:“空調(diào)。”
主位正對著空調(diào),風勁很大,趙聲閣感冒剛好,不宜對風直吹。
但是陳挽覺得自己旁邊這個空位也很大風,索性往旁邊讓出一個位置:“趙先生,你坐這里吧,我坐這邊�!�
趙聲閣看他和自己調(diào)換的位置,本來是他旁邊是陳挽,另一邊是秦兆霆,他坐在中間。
現(xiàn)在變成了陳挽坐在他和秦兆霆之間。
“……”
趙聲閣沒說什么,依他的話坐下了,旁邊的卓智軒還跟他打了個招呼,趙聲閣緩慢側頭看著他,淡淡嗯了一聲。
“……”卓智軒又開始覺得他很冷漠。
秦兆霆離門近,經(jīng)理拿了菜單進來,他遞給陳挽,意思是一起看看選什么。
但陳挽好像有點沒意識到他的意圖,接過菜單對他說了聲“謝謝”便朝趙聲閣那頭轉(zhuǎn)過去了。
“……”
餐廳是陳挽選的,這家菜品應該挺多趙聲閣喜歡吃的,基本的菜色他都已經(jīng)提前選好,也照顧了每一個客人的口味,經(jīng)理拿菜單來是給各位客人單獨添加。
陳挽將厚重的菜單攤開在趙聲閣面前:“趙先生,你想吃點什么?”
趙聲閣眉峰稍動,看著他,歪了下頭,說:“你重新問,我告訴你�!�
陳挽反應片刻,轉(zhuǎn)過彎來,無奈又好笑道:“這里人太多,不合適啊。”
趙聲閣說:“名字就是給人喊的。”
“那您也得給我點時間習慣一下。”
趙聲閣想了想,說可以。
大餐廳的菜單又厚又大一本,中文粵語英文各一遍,半豎起來差不多擋兩個人的臉,譚又明在桌對面問:“你倆點好沒有?”他打半天球快餓死了。
趙聲閣抬頭說:“手機上也有,你自己看看吧�!�
“……”
譚又明只得從沈宗年口袋里摸出手機。
趙聲閣看半天,千挑萬選就加了道豆豉蒸魚。
其實比起花里胡哨的山珍海味,他的口味更偏普通的家常菜,大概是從小也沒有太多機會吃到的緣故。
陳挽看到甜點他竟然選了缽仔糕,有些奇怪道:“點錯了嗎?”
“沒有,”趙聲閣看著他,說:“可能當時不知道自己喜歡�!�
趙聲閣即便不坐主位,也是話題的中心。
“汀島地界最近不太平,誰上來還說不準,寶莉灣二期的考察要不要考慮推遲一些?”蔣應問。
蔣應看起來斯斯文文,家里卻是黑白通吃,耳目遍布海市。
奇洛李維斯回信
第46節(jié)
這也是譚又明今天非要趙聲閣出來,說有重要的事要說,雖然寶莉灣項目他不參與運營,但譚家和沈家是注了資的,項目安全涉及多方利益。
陳挽手上停下來,看向趙聲閣。
趙聲閣說:“不考慮�!蹦敲创笠还P現(xiàn)金流滯在那兒杠桿會被成倍拉長,一旦資金鏈斷裂,其他的項目也會被影響。
陳挽抿了抿唇,欲言又止,蔣應說的考察他知道。
海油管道工程要穿過大洋中脊,勢必以周圍島嶼延伸出來的大陸架做依托,汀島是海市周圍天然面積最大的島嶼,又經(jīng)過九十年代的填海造陸計劃,地理環(huán)境得天獨厚,距海島六十多海里,是最適合作為海油隧道造價承托的支點。
但由于海底探測儀器反饋回來的地形地勢環(huán)境情況復雜,方諫必須親自帶隊科考船去一趟對當?shù)匮竺鏃l件和海底環(huán)境進行檢測評估,而汀島靠近公海,島上原生態(tài)居民多民族分布,門族派別林立,正局復雜,趙聲閣也必須親自去一趟,京官壓不過地頭蛇,不一次談妥,今后的項目開展起來也會被使絆子。
這其中又涉及進出口,海關世家出身的徐小姐也得出馬。
于是預定了下周三的行程,從海市出發(fā)。
蔣應提醒趙聲閣:“那你最好多帶些人,多黎族這些年人口外流嚴重,來海市的基本都進了白鶴堂,現(xiàn)在洪七和邵耀宗倒了,原部下逃竄回多黎地區(qū),警署都拿這些流匪沒辦法�!�
陳挽聽到白鶴堂,嘴唇抿得更緊。
“他們?nèi)ツ険Q了血,新上來的黎聲輝和黎家明,”秦兆霆說,“最后鹿死誰手,不好說。”
趙聲閣看向沈宗年,沈宗年很輕地搖了下頭,表示兩邊他都不熟,只道:“黎家明之前在海市得過邵耀宗不少好處�!�
趙聲閣點點頭,沒有太驚訝的樣子,道:“我有分寸�!�
他這么說,大家便不再聊這個話題,趙聲閣說有數(shù)那便沒什么可擔憂的。
只有陳挽心緒不寧。
趙聲閣和朋友們說完話,湊近了些,壓低聲音問:“怎么了?”
陳挽一怔,像是沒想到趙聲閣能在和這么多人的聊天中注意到自己。
趙聲閣看他欲言又止,溫沉道:“沒關系,你說�!�
“汀島……我能一起去么?”陳挽左思右想,實在不放心。
趙聲閣從一開始就不想讓他碰這些,想了想說:“你想去玩島?到時候一起去斐靈洲怎么樣?我很快回來,就當團建了。”
趙聲閣這么講就是不讓他跟去的意思。
換做以前,陳挽肯定直接就見好就收不再強求了,然后再自行跟蹤,反正他辦法多得是。
但這一次勢態(tài)嚴峻,他很直白地說:“我不是想去玩島,我是想跟你們一起去汀島。”
趙聲閣直直看著他,問“為什么?”
陳挽忽然有些心虛,如果趙聲閣知道從他回國那時候自己就跟蹤過他會怎么樣。
所幸他這次師出有名:“我這邊需要確定和估算潮汐能量的轉(zhuǎn)化率和確定中轉(zhuǎn)方程�!�
趙聲閣沒問出想要的答案,淡淡道:“方諫那么多學生會檢測的�!�
陳挽眨了眨眼:“專業(yè)方向還是不一樣,否則趙先生也不用多花一筆錢雇我了�!�
趙聲閣看著他,仍舊沒有松口,陳挽就說:“我可以自費�!�
“……”
他這么胡說八道兜圈子,趙聲閣竟也沒有生氣,平和地望著他,眼神里無端有種縱容的耐心,頗為無奈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陳挽。”
陳挽直直迎上他的視線。
目光已是直白得不能再直白的語言,還是想去。
這一趟充滿不確定性和危險。
趙聲閣都已經(jīng)想好如何應對陳挽接下來的種種理由和措辭,可陳挽只是安靜看著他,漆黑目光中是平靜的無聲的堅持和固執(zhí)。
趙聲閣的心很硬,并不為此動搖。
然后,他看見陳挽垂下眼,用一種很輕的、他不懂如何形容的語氣說:“趙聲閣�!�
“我想去�!�
平靜無波的心湖忽然被丟下一個石子,漣漪以一個趙聲閣不能掌控的速度無限擴大。
因為種種顧忌,讓陳挽叫一聲趙聲閣的名字難如登天,但為了達到同行的目的,他此刻這一聲又叫得那么心甘情愿。
陳挽本人應該并不知道,他垂下一雙漂亮的眼,飽滿的唇瓣輕微、緩慢地張開,叫出趙聲閣名字的樣子很容易讓人產(chǎn)生一些心理和生理反應。
趙聲閣移開目光。
陳挽一定是不知道他的癖好,否則他一定會為自己在他面前展露這副樣子后悔。
但是后悔也遲了,石子一旦投下湖心,就再也無法收回。
彼此僵持著,飯桌上的觥籌交錯和談笑風生都被隔絕在外。
陳挽抬起頭,趙聲閣沉默,看不出來在想什么,也無法窺出任何情緒。
這一隅的氣氛凝成微妙的結境,像他們曾經(jīng)無數(shù)次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拉鋸和對峙。
不過,陳挽覺得應該沒有什么希望,因為每一次他都沒有贏過。
只要他愛趙聲閣,就不可能贏。
而這個世界上,趙聲閣決定了的事,沒有商量的余地。
他只好訕訕笑了下,心里迅速做出許多不那么合法的pn
b,沒有關系,他還有很多辦法。
陳挽自己給自己搭臺階下:“不過,如果真的不方便――”
“會用槍嗎?”
陳挽一頓,眼睛又黑又亮:“會�!�
趙聲閣很深地看著他,沉聲說:“去了得聽我的�!�
陳挽露出笑容:“我聽你的�!�
趙聲閣撇開視線,說:“吃飯�!�
陳挽從現(xiàn)在就開始聽他的,拿起筷子認真吃飯。
出發(fā)那天是個晴日,他們要先坐車到一個私人碼頭,然后坐趙聲閣的游輪過去。
早上,邁巴赫抵達時,陳挽直接去拉開副駕的門,后排的車窗降下,趙聲閣腿上擱著臺筆電,叫住他:“陳挽�!比缓鬄樗蜷_了后排的車門。
“趙――”他對上趙聲閣漆黑的眼,頓了一下,說,“趙聲閣,早�!�
趙聲閣欣慰于他沒有過河拆橋,以陳挽的前科,在被允許同去汀島之后他又變成“趙先生”的可能性很大。
趙聲閣點點頭,朝他伸出手:“來。”
陳挽也不忸怩,直接坐到他身邊。
不知道為什么,那通讓兩個人都難受的電話,竟然莫名其妙讓他們變得更親近。
第50章
玫瑰伯萊塔
趙聲閣遞給他一杯咖啡。
陳挽接過來,應該是二助一起準備的,不是外面打包的樣式,杯壁上是明隆的圖標,陳挽去他們公司開會時用的一次性杯上也有同樣的logo。
趙聲閣將腿上的筆電移到一邊,問:“你喜歡嗎?”
陳挽嘗出燕麥的香氣,放在以前,無論什么陳挽都會說喜歡,但是現(xiàn)在,陳挽已經(jīng)知道了趙聲閣是真的把自己當成朋友,喜歡平等對話,所以他愿意和對方說一些關于自己的真話。
“喜歡燕麥,不過平時喝再低一個甜度�!�
趙聲閣看著他說好,拿出手機。
“我跟秘書說�!�
“嗯?”
趙聲閣一邊發(fā)信息一邊說:“以后你來明隆的機會還很多�!�
陳挽看著他,突然不知道說什么,他從小到大,也沒怎么被這么鄭重認真地對待過。
最后,他只輕聲說:“謝謝�!�
趙聲閣打字的手慢了些,抬起頭看了他一會兒,才慢聲說:“這些算什么�!辈拍膬旱侥�。
“吃的呢,喜歡什么口味�!壁w聲閣略微側身轉(zhuǎn)向他,很隨意的姿勢,膝蓋不經(jīng)意碰到陳挽的也沒有移開,頗有點順勢促膝長談的意思。
陳挽從來沒有跟誰談論、分享過自己的真實喜好,因此認真地想了想,說:“比較喜歡粵菜,江浙菜也不錯�!彼吻迕钍枪锰K人,陳挽小時候口味隨她。
趙聲閣點點頭:“我知道了�!�
陳挽笑了笑問:“趙聲閣,你喜歡什么?”
趙聲閣眉梢微挑,以前陳挽就是認認真真回答你十個問題也絕不會多嘴反問一句。
他收了手機,臂手擱在車窗上,單手撐著頭看他,似笑非笑:“你不是知道么?”
“……”陳挽心虛,也有點無奈,攤開雙手笑道,“我不知道啊�!�
趙聲閣不逗他了,說:“可能比較喜歡吃家常菜�!鳖D了頓,他補充,“最普通那種。”
“什么都行。”
陳挽張了張口,心里掠過很多想法,認真地注視他說:“好,我也記住了�!�
趙聲閣撇開眼,車窗玻璃映出他臉上放松而愉悅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