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出事的當(dāng)天晚上他立馬就叫人去查了路況和線索,那段路他也親自開過。
陳挽有時候像個君子,有時候像個瘋子,并且格外善于用溫潤柔軟的外表偽裝自己,真瘋起來是不大要命的。
聽證會是一次,環(huán)海高速飛車又來一次。
下一次是什么?
趙聲閣不希望再看到了。
奇洛李維斯回信
第33節(jié)
“不用急著答復(fù)我,好好考慮,”趙聲閣從小在談判桌邊長大,進退張弛恩威并施拿捏得很好,說話也舉重若輕,那么大一件事在從他口中說出來也變得不像一回事了,“也不必覺得我是在補償你,我只是建議你可以嘗試一下,如果真的中標(biāo)了,明隆也是非常嚴(yán)格的甲方。”
“這個項目的負責(zé)人也非常難應(yīng)付,合作中如果你們不能交出令人滿意的方案和成果,該追究、該賠償?shù)囊粯硬粫��!?br />
他重新咬上煙,含糊說:“想清楚了給我電話。”
停頓片刻,他斜了一眼:“你有我電話吧,陳挽�!�
第37章
掌心蜻蜓
“……有�!标愅觳恢浪遣皇枪室膺@么問的,臉上有些訕,但心里還是挺高興的。
要注意分寸啊,陳挽暗自告誡自己。
大紅袍已經(jīng)剩下很短一截,趙聲閣把煙按滅了,眼前突然伸來一只手,掌心向上。
“?”
陳挽很自然地說:“給我吧,我拿去扔了�!蓖饷鏇]有垃圾桶,一直拿著很不方便。
“……”但趙聲閣時常驚嘆于陳挽的服務(wù)意識,很多事情他是怎么做到如此自然而坦然的。
雖然煙頭燒到末尾幾乎是已經(jīng)不燙了的,但趙聲閣還是略微無奈地輕輕把他的手拍了下去,說:“不用�!�
陳挽心中暗自驚了一下,只覺得手心掠過一只蜻蜓,還沒捉住,就飛走了。
回去的時候兩人也是分開走。
陳挽留下來打電話。
出來之前宋清妙給他打了一通電話,他還沒有回。
“寶寶,醫(yī)生查過房了嗎?”
她問這個倒不是關(guān)心陳挽病情,只是她有話要說。
“現(xiàn)在方不方便說話?”
陳挽抿了抿唇,沒說我已經(jīng)出院好幾天現(xiàn)在都在開康復(fù)慶祝派對了,只是說:“方便,你說。”
宋清妙聲音壓得很低,告知他一個重大商密:“兩天前,榮信的散股被收購了,謝家堅說方陽那幾個小股東在聯(lián)系他,寶寶,你現(xiàn)在手上能拿出多少現(xiàn)金――”
“你又去見了謝家堅?”
宋清妙一怔,似是沒想陳挽關(guān)注的重點是這個,還質(zhì)問她,惱羞成怒道:“陳挽,我是你的母親!難不成我見什么人還要同你匯報經(jīng)過你的批準(zhǔn)?你懂不懂尊重長輩?”
陳挽嘴唇抿成一條線,想問她那你有沒有尊重你自己,但還是忍了下來,深吸一口氣,放緩聲音,是勸告也是警告:“你這是在與虎謀皮,玩火自焚,謝家堅這個人心思不正,巧言令色,你玩不過他的。”
宋清妙不以為然:“我可以不找謝家堅幫忙,那你幫我收榮信的股票啊�!�
陳挽大為不解:“為什么就非要執(zhí)著于榮信過不去?”他狠狠吸了口煙,空氣從肺部被擠出來,“你要別的東西,我可以幫你,這個,不行�!�
沒能從兒子那里要到錢,宋清妙口不擇言罵了他幾句,氣呼呼地把電話給掛了。
陳挽心里不安,派人暗中盯緊她的賬戶以及謝家堅的動向。
他調(diào)整了一會兒情緒往回走,茶已經(jīng)又上一輪了,?Y應(yīng)正在說一個他從族叔那兒聽來的紅頭項目競標(biāo)。
他問趙聲閣:“明隆沒有意向?李家和覃家都按兵不動等著你出手,他們準(zhǔn)備打價格仗,并且很早就注入了外資,現(xiàn)在匯率上浮,他們是勢在必得的�!�
趙聲閣抬頭看著正開門走進來的陳挽,淡然道:“不急。”
他不喜歡貿(mào)然出手,他喜歡讓獵物自己主動走過來。
如果對方不知道怎么走,他可以把路和階梯都鋪好,一步步、手把手教。
但如果對方是不愿意走過來……趙聲閣靠在椅背,轉(zhuǎn)了轉(zhuǎn)腕表,眸光變得有些遺憾和晦澀。
不會,可以教,但如果對方是不愿意走過來,那只能用他的方式來。
你最好是愿意的。
陳挽在趙聲閣身旁落座的時候,看到趙聲閣正看著自己,陳挽還微笑了一下,并給趙聲閣的茶碗添了茶。
趙聲閣也挺紳士地笑了笑。
你最好是愿意的,趙聲閣再一次在心里說。
結(jié)束的時候卓智軒跟陳挽的車走。
大家都喝了酒,司機開的車。
卓智軒說:“把你撞傷那幾個人已經(jīng)抓到了�!�
“是嗎?”
“嗯,在一個免簽的島上被捕的�!�
陳挽點點頭:“那就好�!边@樣他也不用時刻擔(dān)心趙聲閣的安全問題。
卓智軒靜了幾秒,忽然轉(zhuǎn)過頭:“據(jù)說人被趙聲閣直接從警方手上帶走了�!�
現(xiàn)在也沒有人知道具體是個什么情況,活沒活著,怎么處置,一概不知。
陳挽還是點點頭,沒太在意,對他來說,只要落網(wǎng)了就行。
“……”卓智軒看他沒什么反應(yīng),挑明說,“陳挽,我覺得不太對。”
“什么?”
“雖然他和警署交情很多年了,但是就這么直接把人帶走――”
“這不合規(guī)矩。”
“他很少親自出手,這幾個人還不夠格,這么大費周章地搞幾個明顯是工具的雇傭槍手,無異于打草驚蛇,”卓智軒靜靜看著陳挽,“他沒有理由這么做,除非――”
陳挽正忙著看手機,今晚上趙聲閣坐在他旁邊,他舍不得把任何時間浪費在手機上,因此這會兒已經(jīng)堆了不少工作信息。
合伙人的,下屬的,合作方的,一條條等著他回。
卓智軒沒等到他接腔,只好自己說完:“除非是給你出氣�!�
陳挽一邊低著頭快速回復(fù)信息一邊告訴他:“不是�!�
“……你是不是有點先入為主了,我認(rèn)真的。”
他覺得趙聲閣不對勁的地方也不只這件事,但具體是哪里又說不上來,趙聲閣本來就不是能看透的人。
卓智軒不知道兩人私下那些曲曲繞繞,因為趙聲閣和陳挽在人前表現(xiàn)得一個比一個禮貌客套。
就連陳挽今晚給對方舀湯點煙都恭敬得像是在對待不熟的上司。
露天臺談話兩人也是一前一后分開出去和回來,陳挽有意落后趙聲閣半步。
旁人都不一定注意得到他們是一塊出去,更別說產(chǎn)生旁的遐想。
卓智軒只是覺得在那天病房之后,趙聲閣變得有人情味了一些,起碼現(xiàn)在陳挽也能跟對方直接對話了。
卓智軒一直用目光催促陳挽,他這才放下手機解釋:“他是在找洪七的下落和把柄,這對于明隆接手的那個海油項目很重要,白鶴堂背后是一張大網(wǎng),牽涉到很多人物和商密�!�
卓智軒狐疑看著他:“你怎么知道?”
陳挽簡略將趙聲閣建議他去競標(biāo)的事情告訴卓智軒,并總結(jié)道:“趙聲閣很重視這個項目,任何線索都很重要,那幾個槍手既然能摸到徐小姐的行蹤,就說明他們有內(nèi)應(yīng),這種雇傭槍手都是硬骨頭,局子都不知道進去過多少回了,如果是由警方審,他們又不能刑訊逼供,根本不可能撬開他們的口�!�
但以趙聲閣的手段,總能審出個七七八八來。
沒想到卓智軒更睜大眼,一時間很多話涌進腦中,最后都只被壓成一句:“陳挽,你真的不試�。俊�
“試什――”陳挽反應(yīng)過來,沒有猶豫,說,“不了。”
卓智軒:“他信任你,至少是不反感你�!�
陳挽點點頭,又重新拿起手機工作:“所以別辜負他的信任。”
越被信任,就越要律己。
“……”卓智軒快被他的死心眼弄得心梗:“不是,我只是覺得,都能說上話了……”
陳挽靜了會兒,搖搖頭說:“我早已經(jīng)比我原來預(yù)想的得到了太多�!�
但這些都不是他應(yīng)得的。
像是偷來的。
他都從來沒想過自己還能有能當(dāng)趙聲閣合作伙伴的機會。
而且趙聲閣不是他能拿來冒險的人。
陳挽跟卓智軒說,也是告誡自己:“不招惹他,對他不好。”
云泥之別,隔著天塹,趙聲閣有他那個世界的世俗評價體系和星光大道。
陳挽滿身泥濘,辛辛苦苦爬天梯可不是為讓趙聲閣沾上污點和麻煩。
卓智軒也不知道說什么了,對自己的直覺不大死心,索性問:“那萬一他主動來搞你呢?”
“……”
“倒也不必這樣安慰我吧?”陳挽哭笑不得地揉了下山根,明顯不把這種異想天開的話放在心上,拍拍好兄弟的肩說,“有這等好事我第一個請你喝酒�!�
“……”
陳挽是個很民主的合伙人,海油工程的合作,他一回去找自己的合伙人學(xué)長和技術(shù)班子開了會,大家聽到這個消息后都很興奮。
陳挽無奈一笑:“確實是個機遇,但挑戰(zhàn)也真的不小,真的要做,到時候加班你們可不能罵我啊。”
“不罵你,老板,這可是明�。 眳⑴c過這樣級別規(guī)模的項目,無異于履歷上鍍金。
明隆這次放出的標(biāo)都是針對一些高精尖的小型公司,是因為大企業(yè)不好掌控,而小公司或者實驗工作室結(jié)構(gòu)相對單一,人員關(guān)系簡單,明隆要把技術(shù)的控制權(quán)牢牢握在手里。
科想符合投標(biāo)條件,但如果不是趙聲閣提,陳挽是不會去競標(biāo)的。
不過既然趙聲閣提出了,證明他現(xiàn)在確實需要一個可靠的、信得過的人。
陳挽愿意做一切趙聲閣需要的事情,這個世界上絕對不會有比他對趙聲閣更忠誠的人。
但凡只要是陳挽下定決心要做的事,不擇手段也是要做成的。
那個已經(jīng)熟得倒背如流的號碼仍舊是一次也沒有打過,陳挽甚至忙得又一次較長時間地消失在少爺們的聚會上。
趙聲閣也沒有打電話問,不問譚又明也不問卓智軒,他心里知道,陳挽已經(jīng)接納了自己的提議。
趙聲閣建議陳挽嘗試投標(biāo),并非完全出于私心。
奇洛李維斯回信
第34節(jié)
這個項目利益巨大,牽涉到的關(guān)系太多,比起什么資金、技術(shù)、儲備和經(jīng)驗,趙聲閣更看重忠誠。
趙聲閣信任陳挽的人品,不過他說不插手也是真的,如果科想不能過第三方評估團隊那關(guān),趙聲閣不會徇私,該如何就如何。
再找別的機會合作就是了。
第38章
種葡萄
投標(biāo)結(jié)果出來那一天。
陳挽和明隆初步交涉后,助理建議可以聯(lián)系一下他們總部。
陳挽終于名正言順撥出了那個電話,他給自己立的規(guī)矩,做到了這件事才可以撥出這個電話。
快斷線了對方才接通。
趙聲閣說:“陳挽�!�
“趙先生�!�
趙聲閣似乎是輕笑了一聲:“恭喜�!�
陳挽不確定這其中有沒有欣慰的意味,他大方地笑了笑,接受對方的恭喜。
兩廂無言,趙聲閣開口說:“聽說標(biāo)書很出彩。”
沒日沒夜廢寢忘食加班的疲憊和勞累在這一刻完全消解。
陳挽在趙聲閣這里是不要什么回報的,物質(zhì)回報和情緒回報都不需要,能真切實在地幫上忙他就很滿足,額外的夸獎和認(rèn)可是意外之喜。
陳挽不可能提自己嘔心瀝血只自謙說是評估方抬愛。
談及合作,趙聲閣說電話里不好說,讓他來明隆當(dāng)面聊。
“好的,趙先生,您什么時候方便,我到貴司拜訪一下�!�
趙聲閣說:“我開完會了�!�
陳挽反應(yīng)了一下,轉(zhuǎn)過彎來,感慨于行業(yè)巨佬的效率和執(zhí)行力,說:“那我大概四十分鐘后到。”
合伙人剛好在他辦公室,問陳挽:“現(xiàn)在走嗎?我要出去,送你過去�!�
陳挽還沒有回答,趙聲閣就在電話里說:“我叫人去接你。”
陳挽說:“沒關(guān)系,我自己開車就行�!�
“你第一次來,過不了核心區(qū)的安檢,而且,”趙聲閣很不謙虛,“你可能會迷路,也找不到地方停車�!�
陳挽突然想到自己確實不知道對方的具體方位,明隆占了半個園區(qū),幾棟大廈都只是員工的辦公樓,趙聲閣的辦公地點是保密的,有層層安檢,他只好說:“那麻煩您了。”
趙聲閣派來的人很快就到了,載著陳挽從太子段西繞了一段中環(huán)高架,從一條非開放通行道上進入地下車場。
下了車,那位和陳挽通過電話的傳聞中的二助已經(jīng)在候著了。
容貌明麗的都市麗人微笑道:“陳先生,我叫何蕓,您叫我何助就好�!�
“何助理,幸會�!�
何助理從許多個一模一樣的電梯中選了一個按開,跟他比了一個請的手勢。
等陳挽走進去,她指紋開鎖,電梯緩緩上升。
陳挽以為助理會把他帶到會議室,但他們?nèi)サ暮孟袷勤w聲閣的辦公室。
辦公室在七十二樓,不浮夸也不奢靡,東西不多,開闊大氣,窗外就是淺灣,海面平闊,視野極好。
“趙先生�!标愅旌脦滋鞗]見他,突然見到,心里有些緊張,不過他沒有顯露出來。
趙聲閣從辦公椅上站起來,他今天穿了一件黑色村衫,利落挺括,寬肩窄腰,挽起袖子的手臂露出淡淡的青筋。
陳挽沒見過把黑色穿得這么有氣勢的人,一種溫和、低調(diào)的威嚴(yán)。
他的身后就是寸土寸金的海市地標(biāo),很藍的海和極高極遠的天際。
“咖啡還是茶?”
“茶吧,謝謝。”
何助理出去的時候把門掩上,不知怎么,兩人都沒有主動說話,辦公室就安靜下來。
他們有好一段時間沒有見過面了,彼此隔著兩米的距離對視了片刻,原本稍微熟悉一點的關(guān)系好像又變得生疏了一些。
電話里只聽聲音還不覺得,但真正見到面了那份生疏就會顯現(xiàn)出來。
難免的。
其實他們的交情本來就很淺薄,關(guān)系也脆弱,兩個人中只要有一個不那么主動,一切就又回到原點。
盡管都努力表現(xiàn)得自然,但心里都明白這之間的變化,是以都很客氣,但這變化也不全然是陌生,參雜著很微妙的、不可言說的東西。
是趙聲閣先開了口:“坐。”
他走到會客沙發(fā)前,說:“這是法務(wù)部擬的第一版的合同,你看看。”
陳挽說好,腳步卻稍緩下來。
會客沙發(fā)是一個寬闊的單人主座加一排稍長的客座的構(gòu)造,趙聲閣沒有去坐主座,他直接坐在了客座上。
陳挽當(dāng)然也不能去坐那個主座,但去客座與趙聲閣并排又稍顯親密、逾距。
趙聲閣抬頭問:“怎么了?”
陳挽權(quán)衡了一下只好佯裝無事走到他身邊坐下,但留出了適當(dāng)?shù)纳缃痪嚯x。
趙聲閣仿佛沒有察覺,開門見山同他說起公事。
陳挽自詡還算是一個負責(zé)、專業(yè)的人,但今天趙聲閣讓他有些心猿意馬,即便沒有離得很近,陳挽也能感受到他手臂帶來的熱氣,趙聲閣的手臂一定很有力。
他忍不住想。
陳挽的余光逐漸移到趙聲閣的嘴唇和喉結(jié),對方的哪一個部位都充斥著性感的荷爾蒙。
一定是他太久沒有見到趙聲閣了。
趙聲閣傾身,指著第十二頁的第六行詢問他的意見。
陳挽呼吸都放輕,他有些后知后覺,不明白為什么明隆那么大一個公司,甲方和乙方需要共看一份合同。
聰明人之間的交流非常高效,很少有跟上趙聲閣思路和邏輯的人。
他是天生的談判家,在名利場上浸淫已久,深諳如何殺制對手。
但陳挽身上有現(xiàn)代商人很少見的利他品格,反而讓趙聲閣更想對他優(yōu)厚豐待。
趙聲閣指出:“你不必處處讓利,該提的要求就要提,因為我也會提。”
陳挽微笑:“明隆給出的價格已經(jīng)很有誠意了。”
“那你還有什么問題嗎?”
陳挽看著負責(zé)人那一欄:“冒昧問一下,到時候明隆會由哪位負責(zé)這個項目?”
趙聲閣挑挑眉,看著他說:“我。”
陳挽張了張嘴,他以為對方只是掛個名,合同簽好了就會交由下面的副總來執(zhí)行。
“寶莉灣的項目,一直都是我親自跟。”
趙聲閣看他愣愣的,語氣蠻認(rèn)真地恐嚇人:“我這個人,事情比較多,如果項目需要,可能會不定時給你打電話或者發(fā)信息詢問進展�!�
“當(dāng)然,”陳挽是個很敬業(yè)的合作伙伴,“當(dāng)然,這是應(yīng)該的�!�
兩人敲定完細節(jié)已是下班,正是晚飯時間,按理來說陳挽是應(yīng)該請準(zhǔn)甲方吃個飯的,要是換個人,陳挽早就開口了。
但這是趙聲閣,今日的見面份額已經(jīng)超出期許太多,再提邀請未免有些得寸進尺貪得無厭。
他還沒有單獨和趙聲閣吃過飯,這也許是唯一的機會,這個項目并不只有科想和明隆,沈家、譚家只注資不參與實際運營,但還有徐家和一個工程師團隊,徐之盈和那位總工程設(shè)計師后續(xù)會加入進來。
陳挽準(zhǔn)備開口的時候,趙聲閣蓋上合同說:“陳挽。”
陳挽抬頭。
“晚上有空嗎?”
陳挽腦子炸了一下,說:“有的�!�
趙聲閣蓋上合同,站起來,很自然地伸出手說:“那我請準(zhǔn)合作伙伴吃個飯�!�
陳挽微微一笑,也伸出手,和他很官方地握了握:“那就麻煩趙總了�!�
趙聲閣親自開車,陳挽坐副駕駛,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他躲在身側(cè)的手偷偷地、很珍惜地輕輕摸了下皮座,車載香薰很淡,但異常蠱神,他鼻尖翕動了一下,甚至想湊近去聞。
未免太失態(tài),系上安全帶,陳挽垂眸想。
如果這是一場綁架就好了,他可能是世上唯一一個死心塌地愛著綁匪心甘情愿獻祭自己的人質(zhì)。
暮色四合,華燈初上,趙聲閣載陳挽穿過紅燈落日,從中環(huán)立交一直進入海底隧道,城市森林接連碧空海域。
車廂內(nèi)異常安靜,詭異的不安分的氛圍蔓延,趙聲閣按開收音,說:“你挑一個�!�
陳挽隨手轉(zhuǎn)到一首挺老的粵語歌,一怔。
“問到葡萄何時先熟透
你要靜候,再靜候,
就算失收,始終要守。”
趙聲閣打了個右閃,問:“唱的什么?”
陳挽想了想,說:“唱……種葡萄?”
“……”趙聲閣轉(zhuǎn)回頭看路況,壓下一點彎起的嘴角,打了把方向盤,“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