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裴老夫人見他二人又要打起來了,急得親自上前去拉架,婢女婆子見狀,也趕緊跟上去護(hù)住裴老夫人。
眼看又要亂起來,裴老侯爺身邊的隨從及時趕到請人,說大夫給世子妃看診過了,世子妃近日卻曾小產(chǎn)過,之后又沒有養(yǎng)護(hù)好,方才被蘇大人那一腳踢壞了,傷了子宮,今后恐難再有孕,老侯爺?shù)弥耸潞�,叫世子爺過去書房一趟,有話吩咐。
裴澈推開裴凌,冷冷拋下一句“隨時奉陪”,向外走去,經(jīng)過言清漓身邊時腳步微頓。
言清漓沒想到裴澈會如此維護(hù)她,但她絲毫不領(lǐng)情,只認(rèn)為他是真的對“言清漓”動了情。她事不關(guān)己地直視前方,這時裴凌過來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拉著她向外走。
他大步飛快,她被他扯得踉踉蹌【加入QQqun】·7=39*54^30^5=4
蹌。
“放開!等一下!…你先等一下!”言清漓掙開裴凌,轉(zhuǎn)身來到正跪在屋外的早春面前,與她低聲道:“起來吧,別跪著了,趁這會兒無人注意到你,趕緊去找琥珀,她會送你出城。”
早春在壽宴上鬧事,她并未做細(xì)致安排,要的只是個陣仗與結(jié)果,根本不禁查,反正她早就抱著一舉離開裴家的心,也不怕裴家懷疑到她頭上。裴老侯爺現(xiàn)在正焦頭爛額,等轉(zhuǎn)過頭來,雖不能將她如何,卻不會對早春心慈手軟。
早春謊稱自己家人都沒能逃出火海,也是說給蘇家人聽的,實際上少夫人早將她母親與弟妹一并救出,將他們送出了城,還給了一筆安家的銀子,叫他們一家今后遠(yuǎn)離盛京。
她原想今后跟在少夫人身邊做事報恩,可少夫人拒絕了。仔細(xì)想想也是,若她是少夫人,也不會留一個叛過主的奴才在身邊。
裴凌繃著嘴角,等著她與那丫鬟說了兩句話,見那丫鬟向她磕了三個頭,耐心耗盡,上前又將她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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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澈到了裴老侯爺?shù)臅�,房中只有他爹一人,蘇尚書并不在。
裴老侯爺開門見山地問:“澈兒,蘇氏的事,你打算如何處置?”
裴澈不假思索道:“休書一封,與蘇家斷絕往來,至于沖兒…”他沉吟片刻:“稚子無辜,若蘇家不愿接納他,便留在府中養(yǎng)大吧�!�
知子莫若父,裴老侯爺冷哼一聲,就知道他是這般打算的。
“不可。”
裴澈凝眉,不知他父親指的是哪一件不可。
裴老侯爺頹然閉眼:“蘇氏還不能休�!�
裴澈聞言怔住,隨后猛然起身,裴老侯爺立刻抬手令他稍安勿躁。
“若將蘇氏休棄,對外便默認(rèn)了沖兒非我裴家血脈,一來損我武英侯府顏面,二來裴蘇兩家斷了姻親,穩(wěn)固多年的關(guān)系出現(xiàn)裂痕,極易被有心人尋到機會挑撥利用,陛下那里,也正等著看我等相互反目,好趁機打壓。”
裴老侯爺?shù)�,此時是宣王能不能坐上太子之位的關(guān)鍵時刻,絕不能出任何岔子,冒然與蘇家斷絕往來,宣王亦不會再信任裴家�?傊^來倒過去,說的都是告誡裴澈的話。
什麼作為武英侯世子,裴家的下一任家主,他身上承載著重任,絕不能憑感情用事,要顧全大局云云。
“蘇家理虧,愿將二房中的嫡出女兒送來給你做妾賠罪,蘇尚書方才也已答應(yīng)我,等到宣王殿下登上太子之位,大局已定后,對蘇氏如何處置,全憑你做主,就算將她變成一座牌位,蘇家也絕無異議�!�
裴老侯爺嘆氣:“我知此事委屈了你,你暫且先忍一忍,若看那蘇氏不順眼,便將她們母子送到鄉(xiāng)下去,眼不見為凈�!�
裴澈沉默許久,而后笑了。
裴老侯爺蹙眉,正要問他什麼意思,便見裴澈沉下臉道:“當(dāng)初母親聯(lián)合蘇家,逼我娶蘇氏時,父親便是要我顧全大局,承擔(dān)起身為下一任家主的責(zé)任,若不然,我便是個不忠不孝不義之徒�!�
明明氣憤到極致,語氣卻格外平靜:“那時我年少無為,毫無建樹,的確無法光耀門楣,可今時不同往日,我已立下赫赫戰(zhàn)功,再不容您與母親隨意擺布。”他抬起頭,目光幽冷攝人:“父親何不想想,即便不再依靠宣王之勢,兒子亦有能力保全裴家�!�
見裴老侯爺說不出話來了,裴澈又為他分析:“宣王與蘇家絕非善類,與犬狼為伍,父親就不怕有朝一日被反咬?從古至今,上位者奪權(quán)后鏟除親信的可在少數(shù)?實不相瞞,自兒子回到盛京起,便已計劃著要與宣王一黨撇清干系�!�
先前他沒有休了蘇氏,只因無合理緣由,貿(mào)然休妻只會打草驚蛇,令宣王與蘇韶察覺出裴家有二心,一旦反過來對付裴家,很是被動。并且,也不利于他暗中查探太子案的真相,更不便查找蘇尚書操控官場,買官賣官等罪證。
如今這兩件事皆已差不多達(dá)成,又恰好有送到面前的合理因由,此時再不與蘇家決裂,更等何時?
裴老侯爺被他這等想法震驚到渾身發(fā)抖,怒道:“混賬!我看你真是翅膀硬了!裴家追隨宣王多年,豈是你想得那般簡單,說脫離便脫離!如今朝中無人能與宣王一爭高下,宣王登得大典是遲早的事!蘇家是宣王母族,只要裴家與蘇家有這層姻親關(guān)系在,便絕不可能會被反咬!屆時武英侯府就是輔佐君王的重臣�!�
裴澈與裴老侯爺政見相悖,多說無益,起身道:“兒子主意已定,恕難從父親之命�!�
任裴老侯爺如何厲吼他站住,裴澈都充耳不聞,他疾步回到自己的書房,鋪開紙張,狼毫點蘸墨硯,一氣呵成。
堵在心口多年的巨石,與壓在肩上的“重?fù)?dān)”,隨著每個落在紙張上的字,逐漸變輕。最后一字落下后,他呼出濁氣,叫進(jìn)來一個小廝。
那小廝低頭一看封箋上寫著“休書”二字,大驚之下,便聽世子爺冷聲吩咐道:“立刻送去蘇氏那邊。”
第二百五十四章
受傷(裴凌H
有強制慎入)
言清漓被裴凌一路拽著回到他們的院子,踹開門,將她甩了進(jìn)去。
“在屋里呆著,我回來前哪也不準(zhǔn)去�!�
“站住!”
言清漓將調(diào)頭就走的裴凌叫住,深吸一口氣,緩緩道:“就聽你祖母的,休了我吧,我做出這種丑事本就對不住你,你又何苦委屈自己?再者…我也無臉面繼續(xù)留下。"
裴凌閉眼攥拳,呼吸顫抖,側(cè)頭冷道:“是他強迫你,你本無錯!休妻之事以后都不要再提,府中的事你也無需多管,我自會處理好。”頓了
頓,他又道:“…今后我會當(dāng)做什麼都沒發(fā)生,待你如初�!�
言清漓千算萬算,也沒算到裴凌這般驕傲的人能妥協(xié)至此,竟是親眼看到她躺在親叔叔的身下后,都不愿意休了她。
裴凌一日不松口,她就多一日是裴家的人,她攔在他面前,語氣急促:“你明知我就是自愿,何必再自欺欺人!”
說著,她解開衣裳,又撩起衣袖,給他看自己身上的肌膚。
雪嫩的香肩潔白無瑕,手腕上被綁過的痕跡也早就淡得看不清了,還不如被他方才攥了一路的握痕重。
“你看看清楚,若他強迫于我,又怎會待我如此溫柔?若我真是被強迫,又怎會連一絲反抗的跡象都沒有?”
裴凌根本不愿想象她與他親叔叔翻云覆雨的畫面,握緊拳道“夠了�!�
“我就實話與你說吧,我很早以前便愛慕小叔了,當(dāng)初去往定州,亦是為他而去。”見裴凌眼眶又紅了,她生出不忍,沒有將“只可惜他那時并未對我多加注意,我嫁你其實也是為了接近他”這句話說出口,只道:“…今日蘇氏的丑事也是我命人去揭曉,因為我嫉恨蘇氏,不愿看到她與小叔在一起。”
“…夠了�!迸崃栝]上眼。
“你想當(dāng)做什麼都沒發(fā)生?可我不行,我控制不住自己,你就不怕我與他抬頭不見低頭見,日后繼續(xù)亂倫通奸?你難道要十二個時辰都盯著我不成?再者,你就不怕與我行夫妻之事時,我會將你想成是他?你就不怕——”
“夠了!”裴凌怒吼著打斷她,眼底濕潤,眼尾泛紅,輕聲質(zhì)問道:“你說這番話時,可有一絲一毫考慮過我的感受?”
他后面那句話中夾雜著濃濃的失望與悲哀,言清漓愣愣看著他,竟不知為何,心口驀地傳來陣痛。
管理q號
忘了從什麼時候起,她已無法心安理得的再以“他姓裴,是忘恩負(fù)義的裴家人”來安慰自己了。
原來她對裴凌,也并非自以為的那麼心冷無情啊。
原來她在看到他悲痛受傷的樣子時,也會感到心痛難過啊。
可是這一世,她注定要負(fù)許多人。
她微微偏過頭去,默不作聲。
裴凌心沉到底,用嗤笑來掩飾自己。可眼眶卻越來越熱,眨眼也愈發(fā)模糊,他轉(zhuǎn)過去,稍稍仰起頭。
昨夜還與他恩愛纏綿的妻子,今日便口口聲聲說自己愛慕的人其實是他叔叔,那他…到底算什麼?
他如何能看不出裴澈護(hù)她,越是這樣,便越能說明那人同樣鐘情于她。
他已經(jīng)退一步了,他已經(jīng)打算當(dāng)做什麼都沒發(fā)生,只要她肯說一句是被迫的,哪怕說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他都會逼自己忘了這件事,繼續(xù)疼她愛她。
可她為什么要承認(rèn)愛上了別人?為什么一定想要離開他?
驕傲與自尊已經(jīng)被他們兩個踩在地上狠狠揉碾了,到底還要讓他怎么做?
“休了你,你便能光明正大與他來往了?”他哂笑一聲,冷下臉:“想都別想�!�
言清漓正要說話,就忽然被他摟過去,幾乎是夾在腋下拖進(jìn)了房中,重重扔在床上。即便有柔軟的床褥墊著,她也是三魂一震,正暈乎著,便黑影壓頂,被他騎上來夾住雙腿撕了衣裳。
“你…啊!”
方才被她解開的衣裳條條碎裂,肚兜帶子斷開,兩只渾圓的乳球躍然而出,她雙手抵在他胸前反抗掙扎,卻被他一手壓在頭頂,一手扣住奶子。
吻落在她臉上頸上,帶著洶涌狠意,乳肉被重重抓揉幾下,接著又被扯下裙子,咬著乳頭含吮,手指尋到蚌肉掰開,淺蹭了兩下便插進(jìn)去攪弄起來。
“裴凌!嗚啊呃…不要…”那手指轉(zhuǎn)著圈的插弄摳挖,專挑她極為敏感的小凸點起撞去,她亂掙亂動的身子當(dāng)即僵硬起來,小腹弓起,接著又慢慢落下,下身迅速傳來黏膩的水聲。
裴凌掰過她臉,嘴角冷冷勾起,幾乎貼在她唇瓣上說道:“不是說會將我當(dāng)成他麼?那為何還要喊我的名字?是他沒將你操爽?還是說…你更喜歡我操你?”
言清漓知道他在氣頭上,也不計較他粗暴的舉動,可她心知肚明她越是心軟猶豫,對他的傷害就會越大,不如當(dāng)斷則斷。
她盡力忽略下身淫靡的動靜,咬唇忍著呻吟,怒視他道:“你怎知他沒將我…沒將我弄爽,我不過是——”
裴凌根本不給她說狠話的機會,重重吻住她,同時迅速脫了外袍,扯了腰帶。
堅硬的陽具熟門熟路地來到巢穴,菇頭在花唇上蹭滿了汁液,“滋”地一聲頂進(jìn)去,進(jìn)去后絲毫沒有停頓,腰背繃起,啪啪啪地猛鑿起來。
他人高馬大,又實在太兇,被他壓在身下猛肏,細(xì)胳膊細(xì)腿,弱得像只小雞崽,根本沒有反抗之力。
“我…啊啊不要你…啊啊唔唔唔…不…你啊啊啊…”
言清漓語不成句,一個多時辰前才挽好的發(fā)髻又散開了,只能拼命打他,指甲在裴凌胸前抓出了數(shù)不清的紅痕,觸目驚心。
裴凌猛然停下,冷冷看著她。
破門而入時,她雖被捆著手,但那副高潮迭起后的紅潤嬌顏是如何也做不得假的。明明他才是她名正言順的夫君,她卻如此抗拒他,反而在他小叔身下心安理得地承歡享受?
裴凌神情陰郁,眸暗無光,嘴角勾起嘲弄:“喜歡被綁著操?”
他隨手拿來自己的腰帶纏在她腕上,正要像她與裴澈偷歡時那般,將她綁起來,結(jié)果看了一眼由紅木打造的堅硬床柱子,又繃著嘴角抓起她零碎的衣裙墊在柱子上,纏了幾圈后,才將她雙手牢牢綁在了上頭。
這麼片刻功夫,她又掙扎起來,可被菇頭抵在宮口,只稍稍一動,他便向前一頂,狹小的宮芯立刻就含住了大肉棒,填的滿滿,酸脹不已,她再不敢動了。
捆了她后,裴凌握住她雙腿,壓著膝窩到底,挺腰律動起來。
拔步床劇烈搖晃,她被束了手,只能被迫抬高穴兒,穴兒今日已經(jīng)受過一輪鞭笞了,此刻花唇直接紅腫漲大。裴凌沉重的陰囊砸在她白皙的臀兒上,粗壯的肉棒肏弄得毫不留情。
他不似平時那般還顧著她的感受,反倒像是在發(fā)泄,重重捅到底,不輕不重的壓著宮壁碾壓,她腰身還不如他手掌大,肚皮被頂起了尖尖,激得她尖叫連連,雙手奮力拽動,想要掙脫束縛。
分明是惱他這麼做,可令她難以啟齒的是,她似乎真被說中了——在這般半是被迫又有些粗暴的肏弄下,欲潮來的竟比平時還快了許多,穴兒與她唱起反調(diào),興奮地絞緊收縮。
“不要…出去…快出去啊啊呃呃��!”她眼前發(fā)白,乳肉搖晃,熟悉的快感不停將她吞沒,一股巨浪猛地自花腔沖上來,推著一切外物。
裴凌擰起眉,肉棒被迫退出穴兒,她立刻腰腹抽搐,花唇顫抖,高高地噴出了三四股熱液。
她也不是第一回被他操噴了,可平時都沒有這般快。想起客院那間房中濕了大半張的床褥,裴澈一想她當(dāng)時恐怕就是這般被裴澈肏到噴水的,頓時酸澀難忍,不等她噴完便狠狠插了進(jìn)去,兇猛抽送。
淫液被頂回深宮,猶如一小湖溫泉,頓時又被他撞出陣陣熱浪。
“早知你喜歡來硬的,我今后就日日這般操你,如何?”
他在她耳邊放狠話,心里卻想著,即便他沒本事填滿她的心,那是不是只要讓她身體得到滿足,時日久了,她也會舍不得再離開他了?
卑微的想法生出的越多,他便越是怨恨自己那位如父如兄的二叔。
父母雙亡,幼年坎坷,他近二十年來從未奢求過什麼,也從未爭搶過什麼。他唯有她而已,也只想要她而已,為什么他最親最信任的人,就連他僅有的都想來奪走?
他到底要怎么做,她才能放棄“被休”的念頭?
精意襲來,裴凌忽然有些失神,若是她有了身孕,有了他們的孩兒,她是不是就不會再想離開他了?
他眼神一暗,將她兩條腿壓到最深,俯身掐住她下顎,迫使她睜眼看著他。飛快沖撞中,陽具狠狠撞進(jìn)最深處,重重精水盡數(shù)泄在她宮腔里。
事畢后,他依然壓著她腿,陽具堵在她高抬得穴兒里,保持這個姿勢許久沒動,直到她腿酸到呻吟出聲,他才緩慢撤出,卻仍是提著她雙腿沒讓她放下。
情潮漸漸褪去,言清漓只見他死死盯著她穴兒看,還不讓她撂下腿,根本沒往受孕去想,只覺得又恥又羞,剛掙扎起來,他下身的東西便又翹起了頭。
第二百五十五章
蘇凝霜被休
16芳華苑中,愁云慘淡,蘇凝霜靜靜坐在床上,嘴唇慘白,蘇老夫人在旁唉聲嘆氣,不住用帕子拭淚。
“霜兒,你爹他也并非有意,他若不那樣做,如何給裴家一個交待?”
見蘇凝霜呆呆盯著被面上的金黃牡丹看,蘇老夫人心疼不已,握住她手道:“你放心,等你大哥回了隴江,叫他去一趟西域,聽說那邊有不少能人異士,說不定可以醫(yī)好你。"
蘇凝霜始終無反應(yīng)。
無法誕育的女子,如何能在夫家立足?何況還做出了有辱夫家名聲之事,蘇老夫人的心也是跌進(jìn)了谷底,但仍得振作起來,問道:“霜兒,這件事回頭定會被你爹問起,你先告訴娘,沖兒…到底是…是誰的?”
蘇凝霜呆滯的雙眸終于微微眨動,片刻后,哽咽著道:“.….是表哥的,他奪了女兒清白�!�
七年前上元節(jié)過后,她進(jìn)宮探望才升了妃位的姑姑,那日寧天弘恰好也在,他因除掉盛家而心情大好,飲了不少酒,之后順路送她回府的途中,在馬車?yán)飶娖攘怂?br />
蘇老夫人愣了愣,反應(yīng)過來她口中的“表哥”指的是誰后,大驚失色:“你…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些告訴娘!你可知——”
蘇凝霜痛苦地閉上眼,打斷蘇老夫人的話:”娘,子陽從未碰過女兒!”
蘇老夫人的話生生卡在了嘴里。
嫁人多年,夫君卻從未碰過她,這等難以啟齒的話說出來后,蘇凝霜別過頭,咬唇落淚。
當(dāng)初她若在發(fā)現(xiàn)自己有孕后,就將自己腹中懷了寧天弘的的子嗣告知她爹娘,抑或是讓寧天弘知曉,他們必會命她立即落胎。可誰又能知道,那晚裴澈實際上沒有碰過她分毫,若無這個孩子的及時出現(xiàn),她該如何去向他“作證”,如何如愿以償嫁給他?
她別無他法,只能瞞下。
潑潑qun739*54^30^54
“霜兒,你糊涂啊!”
事已至此,再說什麼都晚了,若裴家得知裴沖居然是宣王的,說不好會影響裴家對宣王的忠心,再者,此時正逢宣王爭奪太子之位,傳出這等丑事,也有損他在民間的聲望。
蘇老夫人眼里透出冷光:“此事還是爛在肚子里罷,若被你爹與你姑姑知曉,沖兒那孩子怕是難有活路,就說是你出城上香,遇上了采花賊,不敢聲張,原本你也不知沖兒并非子陽所出,是后來見他大了,變了模樣才有所察覺的。”
蘇凝霜當(dāng)然也明白這個理,所以才會這么多年從未透露一絲一毫,就連早春那個賤婢也只知沖兒并非裴家子嗣,不知他生父到底是何人。
蘇凝霜反握住裴老夫人的手,比起別的,此刻她更擔(dān)心自己的歸宿。
“娘,裴家當(dāng)真不會休了女兒嗎?”
在蘇老夫人眼里,這個女兒什麼都好,唯獨執(zhí)念太深。
出了這種事,換尋常女子怕是早被夫家沉塘或活埋了,裴家雖然不敢這么做,但蘇老夫人私心里也不愿讓女兒繼續(xù)留在這里受人冷眼,可若被休回家,那么便等于坐實了今日的鬧劇,在外面她也是再抬不起頭來了,還不如頂著武英侯府未來主母的頭銜度日。
蘇老夫人拍拍她手:“放心吧,不看僧面看佛面,有宣王與蘇家在一日,裴家就不敢休了你�!�
說罷,又看了一眼蘇凝霜的肚子,話鋒一轉(zhuǎn),嘆道:“不過你也得有個準(zhǔn)備,若裴家那老婦再給子陽添人,或是子陽看上了什麼女人,你是萬萬不能再攔著了。聽娘的,改改性子,安分守己,否則再弄出亂子,就是娘也護(hù)不住你了。”
蘇凝霜靠在蘇老夫人懷里,含淚點頭。
蘇老夫人安慰她,說妾室生的子女她亦可以抱到自己名下?lián)狃B(yǎng),往后還有幾十年與裴家人朝夕相處,只要做好你該做的,處境總會好起來的。
母女二人正溫情敘話,芳華苑中的一名二等婢女忽然跑進(jìn)來,急得連門都沒敲,語無倫次道:“夫、夫人…不好了…世子爺給您…讓人送來這個給您…”
蘇凝霜抬眼瞧去,見那婢女手里拿著一封信,臉唰白,立即下床奪了過來。
看清信箋上的“休書”二字時,她腿腳發(fā)軟,整個人仿佛被人按在了水里,從頭到腳徹骨寒冷,雙手打顫地將那封休書翻開。
立書人裴澈,系武英侯裴伯晟次子,武英侯世子……蘇氏過門后,德行有失,敗壞門風(fēng),屢犯七出之條……退回本宗,任憑改嫁……
熟悉的字跡宛如尖銳的刀刃,蘇凝霜目痛難忍,只匆匆掠過幾句便已面無血色,癱倒在地。
蘇老夫人忙撿起從她手中脫落的休書,看了一眼,登時氣竭,正要發(fā)話,便見蘇凝霜爬起來飛奔出去。
……
休書送走后,裴澈正要去裴老侯爺那說明此事,一踏出書房,便見侍衛(wèi)正攔著只著件白色中衣跑出來的蘇凝霜。
蘇凝霜見到他,頓時神情激動,說什么也要進(jìn)去。
她衣衫單薄,那兩個侍衛(wèi)也不好觸碰她,不小心被她從胳膊底下鉆了過去。
蘇凝霜直跑到裴澈面前,聲嘶力竭,淚流滿面地質(zhì)問:“是不是無論我做的有多好,你都會視而不見?是不是就算沒有沖兒的事,你也早就想休我了?你等這一天,是不是等了許久?從娶我進(jìn)門那天起,你便想著要如何休了我!”
裴澈淡掃了她一眼,吝惜言語,只回了一個字:“是�!�
區(qū)區(qū)一個字,卻如萬斤壓下,蘇凝霜當(dāng)場怔住,喃喃道:“…是因為她嗎?是因為楚清嗎?”
裴澈沒有理她,抬腳離開,蘇凝霜踉蹌追上,在他身后哭喊道:“你喜歡言氏,無非是因為她與楚清有幾分相像!你懷疑蘇家與楚家人的死有關(guān),你厭惡我用手段逼你娶我,你是不是就因為這些才會不喜歡我!”
跑出來急,蘇凝霜沒來得及穿鞋,堅硬的石子割傷了腳,血水從羅襪滲出,她也全然顧不上,邊追邊喊,可前面的人明明邁著穩(wěn)健的步子,她卻怎么也追不上,反而讓他越走越遠(yuǎn)。
她崩潰大哭:“從前你也會叫我一聲‘蘇姑娘’,也會對我笑,假若沒有這些事,你總有一日會喜歡上我的,對不對��?”
裴澈終于停步,卻并未回頭,冷冰冰的聲音傳進(jìn)蘇凝霜耳中:“從前待你客氣,無非是看在她的份上,不然,你以為你在我眼里算個什麼東西?”
蘇凝霜仿佛在瀕死前又被人當(dāng)頭棒喝,眼前漆黑,整個人發(fā)暈。
猶記她與他的第一次正式相識,是在昌惠二十五年的夏,曲池閑蕩,她與楚清登上畫舫,他正立在舷窗旁,目眺遠(yuǎn)方。
在那之前,她只能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他,連一句話都說不上,那是她第一次離他那么近。
楚清毫不避嫌地奔到他身邊,挽起他的手,親昵道:“子陽哥哥,這便是我常與你提起的蘇大人之女,蘇家姐姐了,今日也是托了她相邀,我才能順利出門,不然你可見不到我。”
他立刻轉(zhuǎn)頭朝她望過來,嘴角上揚,對她笑起:“早聽蘇姑娘芳名,承姑娘時常關(guān)照清清,子陽不勝感激�!�
她當(dāng)然明白,從前他禮待于她,都是因為那個女人的緣故,可為什么要將話說得如此狠絕,為什么不能留給她一些念想!
沒有楚清,她什么都不是,為什么她要永遠(yuǎn)活在那個女人的影子下!
見裴澈走了,蘇凝霜悲怒交加,大喊道:“你以為休了我便能對得起她了是嗎?休了我你便可以心安理得念著她了?”
她瘋了似的狂笑起來:“…沒用的,裴子陽!你永遠(yuǎn)都對不起她!你們整個裴家都對不起她!”
第二百五十六章
裴家亦是幫兇(27500珠)
16裴老夫人連遭幾番打擊,大夫才給把過脈,抓了藥,沒等躺下休息呢,就又來了一茬茬煩心事。
先是裴老侯爺派人過來說蘇氏休不得,叫她善后今日的亂子,對外宣稱是誤會一場,將事情推到早春那個下人身上。
之后孫兒裴凌又過來向她撂話,說言氏乃是無辜受過一方,他絕不會休妻,并威脅道,若二老今后不能善待她,他便要帶她分府出去過,還擅自將府中幾個管事都召到她這里來,說若哪個下人敢亂傳少夫人的閑言碎語,就別怪他不客氣直接砍了。
將人訓(xùn)走后,蘇老夫人又匆匆找過來,說她兒裴澈已經(jīng)給蘇氏下了休書。好不容易將蘇老夫人安撫回去后,裴老夫人便急急忙忙命人去請裴澈過來。
下人才得了吩咐出門,又立刻折返回來,一同進(jìn)來的還有怒發(fā)沖冠的裴澈。
“世子爺…您這是…老夫人她受不得驚,您還是容奴婢先進(jìn)去通傳一聲!世.…哎呦…”
裴澈一把推開攔著他的婢女,裴老夫人聽到動靜,正由婆子扶著出去,裴澈已經(jīng)闖進(jìn)了佛堂。
世家子弟,裴澈兒時與其兄長受祖父教導(dǎo),仁義禮孝早就刻在了骨子里,即便長大后被親娘算計娶了不愛的女人,也只是對母親的態(tài)度冷下來,不再親近而已,行為舉止上從未有過絲毫不敬,更遑論像裴凌那般對長輩疾言厲色。
是以,當(dāng)看到怒容滿面的裴澈時,裴老夫人猛然怔住,質(zhì)問休書的話也噎在了嗓子眼。
他這兒子大了后便愈發(fā)沉穩(wěn),尤其從蒼陵回來后,何時發(fā)過這么大火氣?裴老夫人不知所措道:“澈兒,發(fā)生何事了?你這是——”
裴澈打斷她,語氣壓抑,不難聽出怒意:“母親,兒子要問問你,蘇氏說父親早在太子出事前便已投靠了宣王,是也不是!”
——【加入Q句話問出來,裴老夫人立即感到不妙,她身邊的心腹嬤嬤見狀,忙將下人都攆了出去,正打算勸裴澈幾句,剛一開口便被他一掌揮開,撞在了香案上,貢果骨碌碌滾了一地。
裴老夫人大驚。
裴澈繼續(xù)向她逼近,眸中難以置信的憤怒悲傷也愈發(fā)明顯:“…當(dāng)年你與父親早知楚家會出事,是也不是�。俊�
他艱難道:“…你們同意我娶清兒,是為了在上元夜將我支出城去,為了讓我得不到楚家的消息,無法及時趕回去救人…是也不是!?”
連著三個“是也不是”,聽得裴老夫人一句比一句慌,后退到無路可退,“噗通”跌坐在椅子里。
裴澈從裴老夫人的反應(yīng)中已瞧出心虛,他痛心難忍,眸眼泛紅,無法相信這便是他的親生父母。
“為什么…為什么?”憤怒無處發(fā)泄,他轉(zhuǎn)身一拳砸碎了裴老夫人供奉的那座半人高的佛像。
“為什么��!”
裴老夫人嚇得大叫起來,狠狠打著哆嗦,厲喝道:“還不是為了我們裴家!”
曾經(jīng)的裴家,榮光無兩,被太祖皇帝授予世襲罔替的爵位,但到了裴侯爺裴伯晟這一輩時,裴家子嗣零丁,漸漸有了沒落之勢。
裴伯晟人近中年才承襲爵位,因資質(zhì)平庸,無所建樹,且生不逢時,朝中兵權(quán)大都集中在盛國公府,裴伯晟頂著武英侯的虛名,表面看著風(fēng)光,卻只在鹽課司任了個官職,手中并無多少實權(quán)。
堂堂武將世家的侯爺,卻做著與帶兵打仗無關(guān)的官職,怕裴家壞在他手里,裴伯晟心焦如焚,便將期望都寄托在了長子裴渝身上。
好在裴渝爭氣,很快展露將才,得了陛下賞識,帶兵上過幾回戰(zhàn)場,立下幾分功勞,裴老侯爺跟著沾了光,裴家處境這才稍有好轉(zhuǎn)。
哪知好景不長,裴渝英年早逝,裴伯晟又功績平平,武英侯府再度止步不前。幸得是,他還有個次子裴澈,文武皆不輸兄長,裴伯晟便又將重心放在小兒子身上。
太子與盛家出事不久前,有一日三皇子寧天弘邀裴伯晟過府,裴伯晟平日與寧天弘往來不密,不知他忽然相邀是何意,硬著頭皮去了后,方知自己一時貪心利用職務(wù)之便,用官船運私鹽一事被寧天弘得知了。
這事他雖才開始做不久,但卻非同小可,奏報到陛下面前,削官奪爵都極有可能�?蓪幪旌�?yún)s道裴侯莫急,他今次只為提醒,并無揭發(fā)之意,繼而又問,裴侯可愿助本王一臂之力,奪太子之位?
那時太子雖病著,人卻健在,且四皇子寧天麟為盛國公外孫,即便有朝一日太子病逝,這最有可能當(dāng)上太子的也是四皇子。
宣王看出裴伯晟的疑慮,直言盛家不會風(fēng)光太久了,等太子沒了,盛家倒下,兵權(quán)散落,他可為武英侯府爭來一部分兵權(quán),等他登上太子位,奪得正統(tǒng)后,更可保武英侯府重歸老太爺在世時的榮光。
裴伯晟從宣王這番話中聽出他有意要鏟除太子與盛家,心下大駭,沒敢立即答應(yīng),猶豫著道要再考慮考慮。
手中攥著裴侯爺?shù)陌驯�,宣王也不急,更不�?dān)心他敢向外吐露,并確信裴伯晟一定會做出正確選擇。
果然,裴伯晟回去左思右想了幾日,漸漸動搖。
當(dāng)時朝中除了太子一黨,剩下的不少官員都去逢迎四皇子與盛家了,若他此時也向四皇子靠攏,難免有趨炎附勢之嫌,四皇子未必會將他倚重。
反觀三皇子尚未得勢,厚積薄發(fā),此時追隨他,助他奪得大勢,才能彰顯他們裴家從龍有功。身在官場這攤渾水中,裴家又無盛家那般滔天權(quán)勢,早晚都要擇主站隊,何況三皇子又那般篤定盛家會倒,必定是有了萬全之策。
裴伯晟一咬牙,決定賭一回。
次日,他便向?qū)幪旌氡砻髁俗冯S之意,并問其在除去太子與盛家的計策中,武英侯府可有能出上力的地方。
如裴伯晟所想,寧天弘早已安排好一切,根本用不著他做什么,唯提了一件事——聽說楚太醫(yī)時常帶著女兒去武英侯府給侯夫人看病,聽聞侯夫人還很喜歡那楚家的女兒,他擔(dān)心侯夫人會一時心軟,走漏風(fēng)聲給楚家人,影響他的大計。
裴老夫人何時很喜歡楚家女了?宣王分明是話里有話。
裴伯晟回去后,立即與裴老夫人商議,要將此事牢牢瞞著兒子裴澈,免得他聽到風(fēng)聲,會為了那楚女?dāng)噥y三皇子的局。
裴澈盯著碎成一地的佛像,佛祖長目悲天憫人,仿佛是在審視他,又似在可憐他。
他雙拳顫抖。
他清清楚楚地記得,昌惠二十六年上元節(jié)前夕,母親將父親親手寫就的婚書交給了他,并說等上元過后,便會派人去楚家提親。
求了許久的婚事終于得到長輩首肯,他震驚喜悅溢于言表,只想立刻將這喜訊告知于她。
母親瞧出他的心思,便道:“瞧你這猴急的,明日正好上元節(jié),聽說城外漓水河有花燈宴,帶那丫頭去瞧瞧罷,等定了親后,你們兩個就不能再見面了�!�
他與清清最初相識,便是在漓水河附近,他立刻給她悄悄去了信兒,相約明日上元節(jié)一起去城外放燈,并連夜寫好了禮單,打算次日再給她這個驚喜。
上元夜,他在漓水河邊激動難耐,等著佳人,卻渾然不知,她那時正在遭受何等苦難。
而令她遭受這番苦難的罪魁禍?zhǔn)�,竟也有他們裴家一份�?br />
裴老夫人邊哭邊念叨著她也是心懷歉疚,這些年吃齋念佛,給那家人抄了許多往生經(jīng)…
裴澈閉上眼,眼睫發(fā)沉,咬牙顫抖:“她那么好…那么敬重您與父親…她明明還救過您的性命,你們怎么能!…怎么能做到見死不救!怎么能對她如此殘忍!”
后面半句,他是吼出來的。
裴老夫人身邊的婆子見情況不對,老早就跑去請裴老侯爺了,裴老侯爺來的路上便已知曉了大概,進(jìn)來時又聽到裴澈怒吼,登時加快兩步,掀簾子進(jìn)了佛堂。
見佛像被砸碎,妻子坐在那里上氣不接下氣地哭嚎,平日尚算省心的兒子此刻紅著眼,像看待仇人一般怒視自己的親娘,裴老侯爺氣得七竅生煙,拿起手旁的香爐就砸了過去。
“混賬東西!一個女人罷了,天下女人那么多,你想要什麼樣的沒有?就那一個死了的值得你念這么多年?值得你為她頂撞你娘?”
裴澈沒有避,香爐砸在他肩上,香灰灑了半身。
今日他與裴凌沒少動手,頭上還有傷,裴老夫人心疼兒子,怕裴老侯爺再動手,死命攔著。
裴老侯爺指著裴澈怒道:“你怨恨我與你娘瞞著你見死不救,那你何不想想,若你當(dāng)初沒有執(zhí)意要娶那楚女為正妻,我與你娘早就同意將她抬進(jìn)府了,她說不定還能保得一命!”
裴澈扯扯嘴角。
在他父母眼里,他此生捧在手心都怕化了的摯愛,竟與那些沒有生命的擺件并無不同,就仿佛她是一個隨時可得,又隨時可扔的物件,生與死,都微不足道。
蘇氏說得沒錯,裴家亦是害了她的幫兇,白日里剛剛?cè)计鸬哪且唤z喜悅與憧憬,隨著這樁秘密浮出水面,盡數(shù)化為烏有。
這一刻他十分痛恨自己姓裴。
他已沒有資格對她言愛,他只能贖罪。
從裴老夫人這出來后天色將黑,裴澈四目望去,這自小生活長大的府邸竟變得分外陌生,讓他茫然不知,無所適從。
這時,一個梳著雙丫髻的女子急匆匆跑來,看清是她身邊那個叫青果的婢女,裴澈這才回了神。
青果等在這有一會兒了,見裴澈終于出來,忙跑上前去求助:“世子爺,求您救救我家小姐吧!小姐她被姑爺怒氣沖沖帶回去,一直不放她出來,婢子去敲門,被姑爺罵了一通,后來元忠便攔在了外頭,婢子再進(jìn)不去!”
琥珀送早春出城尚未歸來,青果也是真著急了,迫不得已才找裴澈。
“您知道姑爺那個脾氣…婢子實在擔(dān)心他會傷害小姐,求您快過去看看吧!”
—【題外話】—
新家慢慢收拾,欠的債也慢慢還(望天ing……
第二百五十七章
搶人
16四月中已是有些熱了,前幾日還接連下雨,房中若不敞開門窗,便會覺得濕悶不已。
元忠端著一蠱涼湯輕叩門,片刻后.〗,裴凌滿臉陰郁地出現(xiàn)在他面前,元忠立刻露出諂媚的笑容,才叫了聲“少爺”,手里的東西就被奪走,隨后門“砰”地闔上,賞了他一股冷風(fēng)。
元忠撓撓頭。
青果姑娘來了五六趟了,他原還想幫著探探少夫人的情況,可看少爺方才那個臉色,想想只便又作罷了。
房內(nèi),裴凌倒了一小碗涼湯,端著到床邊。
床上的女子赤身裸體,肌膚上盡是情愛后留下的鮮艷痕跡。她雙手被綁在床柱上,雙腳卻大大張開,被分開吊綁著,軟枕將她的臀兒墊高,小腹下沉,渾身汗涔涔的,頰邊貼著幾縷汗?jié)竦念^發(fā)。
一匙涼湯送至她唇邊,她立刻別過頭去。
裴凌喂了兩下見她不喝,便把碗擱在一邊,轉(zhuǎn)身又取來剛剛打濕擰干的巾子,給她擦拭身上與臉上的薄汗。
言清漓不肯受他好意,掙扎起來,將架子床拽得發(fā)出輕響。
“別亂動�!�
裴凌向下掠去,聲音低啞,像是許久沒有開口說過話了。
只動了幾下,穴兒就臌脹得更加難受,言清漓平息下去的怒氣又浮上心頭,將脖子都?xì)夥哿耍つ樁汩_他手中的巾子。
“你…你把那東西拿出去!我就答應(yīng)你,再不提離開的事了。”
視線下移,只見她雙腿間竟還塞著一顆大大圓圓的雞蛋,蛋殼也不知是用清水洗過,還是被淫汁沖刷過,光滑透亮,將那柔嫩的小穴口堵得嚴(yán)嚴(yán)實實。
裴凌最初只是將她手捆了,要了一次后提著她的腿許久沒放,之后又來了第二回,結(jié)束后又是這般拎著她腿,她才后知后覺明白,他在讓精水倒流。
第三回中途,她累到暈睡過去,醒來后發(fā)現(xiàn)裴凌不在房中,便立刻去取落在地上的衣裳。
那些精水一滴不漏,全回了她宮腔里去,她又恰逢易受孕的這幾日,必須盡快服用避子丸。
好在這東西她日日都帶著,就躺在她零碎的衣衫里,可雙手被縛,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用腳尖勾起了衣裳,好不容易將藥瓶弄出來,滾到唇邊,剛咬開塞子,裴凌就回來了。
之前有一回她服藥時被裴凌撞見,那時她淡定地稱這是滋補養(yǎng)身的丹藥,日日都要服用,裴凌不疑有他,沒做多問。
可什么補藥能讓她在如此艱難的條件下也要立即服用?
裴凌立刻沉下臉,問她這瓶子里的到底是什么,見她不吭聲,便要命元忠拿出去找大夫查驗。
丹藥雖是她獨門特制,但也只是添了些稀有藥材令其不會太傷身,說到底也還是避子丸而已,尋常醫(yī)者切開看看聞聞,輕易便知。
總歸她已打定主意要離開裴家,何必再扯謊兜一大圈?也不怕再激怒他一回了,說不定他一氣之下還會同意將她休棄。
然而,知道她每日服用的丹藥竟是避子丸后,裴凌不僅沒有暴怒而起,反還破天荒地一句話都沒說,只是坐在床邊看了她許久,不知都想了什么,之后就壓著她比之前要得更兇,事畢后又將她雙腳也給吊了起來,最令人羞恥的是,他還用雞蛋堵了她的穴兒。
等精水再不外流后,他便取出雞蛋,重新灌給她新的,如此反復(fù),任她如何驚叫、怒罵、哀求…他都不為所動,整個人丟了魂魄一般,宛如一具行尸走肉,就這般與她做著最親密的事,再沒有與她說上一句話。
她很擔(dān)心,若是真被他鎖在房中要上幾日,她說不好真會有孕。
裴凌根本不信她輕易就能打消離開的念頭,知道她又在誆騙他了,眸光黑沉——如今能令她不再離開他的方法,唯有讓她趕緊懷上他的孩子。
他將巾子扔了,坐在床邊,雙目無神,好一會兒后,才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白瓷瓶,在手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最后苦笑道:“原來你打從一開始,就從未想要與我長長久久�!�
言清漓心中發(fā)堵,無法反駁。
他拔開那藕色帽塞,將里頭剩下不多的幾粒丹藥倒在地上狠狠碾碎。
丹藥成泥,他想起成婚前,在那山坳客棧里,她與裴澈相擁在雪地中…后來,她又向他打探裴澈與蘇氏的感情。成婚后,更是時常將“小叔”掛在嘴邊,拿裴澈與他相比。
又想到,她三番兩次要為他納妾,甚至不介意祖母為他看中的柳氏,她對他不妒不醋,當(dāng)他興致勃勃問她,我們的第一個孩兒會是男孩還是女孩,像你還是像我時,她了無興趣,翻身背對著他。
原來,一切早有跡可尋,而他卻像個傻子,以為她將自己給了他,以為她同意嫁給他,他們便是彼此相愛了。
“裴澈已經(jīng)休了蘇氏,你等這一天很久了吧?所以你才忽然變了臉,這么急著要從我身邊離去�!彼猿斑有Γ骸翱上О�,我裴凌從不是君子,也沒有成人之美的心,要叫你們失望了�!�
裴澈已經(jīng)休了蘇凝霜?這么快?
言清漓正愣在這句話中,一回神,就見裴凌已經(jīng)站起來在脫外袍了,知道他將要干什么,她下意識地向后縮。就在此時,外頭忽然傳來元忠焦急的聲音:“世子爺留步!世子爺你不能就這么進(jìn)去��!”
話音剛落,房門便被人狠狠一推。
門內(nèi)落了鎖,沒推開他便又抬腳去踹,橫在雙門上的鎖板禁不住這股力道,“咔嚓”碎裂兩半。
元忠攔不住,暗中叫苦。
裴澈已經(jīng)大步入內(nèi),他卻不敢再跟進(jìn)去,只能在外頭扯著嗓子大叫:“少爺,奴才盡力了,奴才真的盡力了!”
裴澈走到里頭,見裴凌坐在床邊陰冷地看著他,在他身后,她竟被牢牢綁著雙手雙腳,呈一個“大”字恥辱地被捆在床上。
裴澈瞳孔猛縮,怒從心起,立刻上去救人。
裴凌正等著他過來呢,起身將他攔住,叔侄兩個如仇人見面,二話不說就交起手來。
裴澈這次沒有手下留情,裴凌也拿出了十成十的本事,可惜他到底年輕,且多半武藝又是裴澈所授,被人熟知招式路數(shù),動起真格來,很快落于下風(fēng),最后被裴澈一掌拍在胸前,撞翻了墻邊的立柜。
裴澈不與他多糾纏,轉(zhuǎn)身脫下外袍蓋在言清漓身上,為她松綁。
好在裴凌這小子還算有心,在柱子上都裹了厚厚的軟布,又是用軟綢捆她,不至于讓她在掙扎中被擦傷,可那結(jié)扣卻打得又緊又死。
裴澈從腰間取下匕首割斷了綢布,正要抱起她,又聽她急忙喊“別!”
被捆得久了,言清漓手腳僵硬,一時無法動彈,她憑自己取不出下身塞著的雞蛋,只能咬著唇低下頭去:“我…我下面…”
第二百五十八章
徹底決裂(28000珠)
16裴澈將她身上的衣袍掀開一角,看到她下身一幕時,立刻憤怒到額筋起跳,他微微側(cè)開頭,伸手探了進(jìn)去。
她穴兒生得緊,雞蛋卡在穴口處卡得也緊,進(jìn)也不容易,取也不容易,加之蛋殼又濕又滑,裴澈還沒有盯著看,手沿著雞蛋邊緣摸來摸去,已經(jīng)盡量小心了,仍是難免觸到她的身體。
言清漓低頭忍著不發(fā)聲,裴澈稍一用力,終于取下那“塞子”,她只覺穴口一熱,被灌了滿滿一肚子的精水慢慢向外流泄。
“你別碰她!”裴凌親眼看到他二人這一幕,目紅如血,擦了一把嘴角的血,立刻爬起來拔出墻上的掛劍,劍鋒從后面停在了裴澈的脖子上。
“放下她,不然我殺了你!”
裴澈抬腳繼續(xù)走,劍刃向內(nèi)一壓,他脖子上立刻現(xiàn)出一道血線。
裴凌怒吼道:“我讓你放下她!”
裴澈道:“人我今日一定要帶走,你與我的事,等我回來再與你解決,你先將劍放下,不要誤傷她�!�
妻子與最敬重的叔叔雙重背叛,裴凌冷笑:“你憑什么?你以什么資格帶走她?叔父?還是一個要搶我‘妻子’的男人��?”他執(zhí)劍的手輕輕顫抖,咬牙道:“你今日若將她帶離這里一步,我就再不會認(rèn)你這個叔叔�!�
裴澈默了片刻,身形微閃,避開了劍鋒,大步朝外走去。
青果這會兒終于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
怕裴凌再沖動之下對言清漓做出什么,裴澈便將她抱去了自己那里,讓青果進(jìn)去服侍后,他則回去找裴凌。
“小姐,要不然…等琥珀回來我們回國公府吧?奴婢去給小公爺送個信兒,叫他來接您?”
青果為她洗身,又幫她按揉僵硬的手腳,見她一直閉著眼靠在浴桶里,神情有些疲憊,便提出了這個建議。
言清漓想別的正出神,聽到這話,略一思忖:“此時回去,我依然頂著裴家少夫人的頭銜,回與不回,意義不大,不如都弄利索了再走�!�
青果想想也是,便不再提了,回去給她取來干凈的衣裳與避子丹,又給她帶回消息。
說是裴澈去裴凌那搶人的事已經(jīng)被裴家二老知曉了,裴凌在兩位長輩面前,表明要分家,且不會再認(rèn)裴澈這個叔父。
長輩尚在,小輩就要鬧分家,成何體統(tǒng)?傳出去必叫人說閑話,裴凌卻執(zhí)意要如此,稱無法與一個染指他妻子的人住在同一個屋檐下。
裴澈也不為自己辯解,且此事本就是他有錯在先,稱既要分家,那便由他離開,并會將原本就屬于裴凌的世子之位也還給他,前提是他要寫一封放妻書,答應(yīng)言氏的請求,放她離開。
結(jié)果自然是叔侄兩個在裴家二老面前拔刀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