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他臉-沉,十分不悅,卻架不住那句“阿漓要四
殿下用大肉棒快些窩我”的勾引,腰腹繃緊,重
重插入,快速地抽送起來。
“啊~啊~~嗚嗚啊啊~~’
言清漓滿足了。
銅鏡中,她看到自己大張著腿被那人肉到說不出
話,顏如渥丹,發(fā)帶松散,奶白的雙乳顛搖不
止,囊袋啪啪啪地打在穴兒上,滾燙的陽具直接
快成了一道殘影,將花液搗成了白沫,糊在了穴
口上。
腳上的靴兒也掉了一只,只剩下白色的羅襪,另一只也岌岌可危,搖搖晃晃地掛在腳上,不多時,便啪嗒一聲掉了下去。
這一幕,竟讓她不由想到陸眉塞給她的那些春宮,好似圖中的女子便是如此騷的模樣。
“阿漓,記住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寧天麟面容昏暗,看向銅鏡中交合的二人,陰郁道:“其他男人再碰你時,便想想今日,想想我今日是如何…”頓了一下,他才咬牙說出那個字,“想想我今日是如何肏你的!”
寧天麟此人狠辣歸狠辣,卻腹有詩書,禮儀有度。這般污穢的字眼兒從他口中說出,言清漓只覺腦仁一麻,快感比方才還要強烈。
說也奇怪,他說完這句話后,她順著一回想,想到昨夜裴凌伏在她身上兇猛沖撞時,好像忽然就變成了寧天麟,腦中也立刻出現(xiàn)他那根粗大的陽具頂開她穴兒的一幕。
“記得了么?”
寧天麟向上重重一頂。
“啊~~記得了~阿漓記得了嗚嗚啊~啊~再深些!”
菇頭如愿以償?shù)仄崎_花宮,她仰頸嬌呼,隨后迎來更激烈迅猛的抽插。
快感攀向巔峰,她斷斷續(xù)續(xù)地回應(yīng)著,肉棒將她穴兒肏弄得如同一個灌滿了水的水囊,被巨大的陽具塞著都止不住地向外淌水。
察覺她要受不住了,寧天麟拔出陽具,那被撐成了一個圓洞的穴口立即滋出了幾股清液,將銅鏡上的兩人濺得一片模糊。
寧天麟沒給她平緩的機會,拂掉茶盞,立刻又將她置于桌上,按壓住她雙腿入了進去。
肉莖插入穴縫時發(fā)出黏膩膩的動靜,他掰開穴口,奮力一頂,便又整根沒入,直搗深宮,以迅疾之勢猛力肏弄。
小穴兒被肏得噗滋滋作響,靡紅一片,白漿掛滿了兩人的下身,快感一浪接著一浪,將她擊得狼狽潰敗。言清漓躺在桌上再顧不上自己的叫聲會不會叫外頭的人聽到,骨頭都被肏軟了,身子完全失了力,只能承受著這滅頂?shù)念澙酢?br />
寧天麟看著早已魂飛天外的人兒,滿足的同時,又想起那個梗在他心里的結(jié)。
得知裴澈這個人的存在后,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慌,這種恐慌甚至大過了言琛的存在。
其他與阿漓糾纏不清的男人,包括他自己,皆是她或多或少有所圖謀的對象。
可裴澈不同。
他們相識于多年前,那時楚家尚在,阿漓也沒有背負一身仇恨。若他們真有過一段私情,那么阿漓必是真心愛慕過他。若不弄清楚這二人的過去,她在裴家多一日,他都會夜難安眠。
強有力的貫穿持續(xù)了近百下,花水流了一桌子,又順著桌腳淌下去。言清漓抱著乳兒,目眩迷離地呻吟著:“四殿下…四殿下…阿漓不行了…啊哈啊~”
寧天麟眸中掠過一道寒光,猜她大抵是昨夜被人折騰累了。將她雙手按在頭兩側(cè),發(fā)狠地撞她:“這便不行了?方才不是還要我…”他深吸一口氣,恨不能立刻將姓裴那小子卸成八塊,語氣發(fā)著狠意道:“方才不是還要我用力肏你?”
他與她十指交握,俯身吻住她,將她的呻吟吃吞入腹,似是要將她撞進他身體里。
言清漓聲啞力竭,從宮腔里涌出一股滾燙的花液后,寧天麟又將高潮余韻下不斷抽搐的她翻了個身,掐著她腰肢從后肏入。
“唔啊~”
被不停變換著姿勢,她腿軟如蝦,哪里還站得住,肚腹里又熱又脹,只能軟軟地趴在桌案上,奶子被壓扁成一片白花花的乳肉,從兩肋溢出,卻還努力地翹起臀兒迎合身后之人的動作。
寧天麟的動作粗暴兇狠,神情卻格外寵溺憐惜,他掰著臀入她的穴,一下一下,堅硬的肉刃每次都捅到花宮里,鼓漲的青筋將緊緊的穴兒沖擊的軟爛不堪,仿佛要在她最深處永久留下自己的烙印。
言清漓已經(jīng)被接連不斷的潮起弄得快暈了,可嬌嫩的小穴兒卻還在歡快地蠕動著,貪婪地纏著肉棒不撒口,拼命將它吸向更深處。
寧天麟說得沒錯,她還真是口是心非,嘴上說不要,身子卻喜歡得很。
她指甲撓著桌面,束起的發(fā)早已散開,嘴唇因“啊啊啊”的呻吟導(dǎo)致有些干裂,花水從穴兒一路流到腳踝,在幾度險被肏暈后,寧天麟終于發(fā)了一股猛力,掐著臀肉連肏幾十下,叫著她名字釋放了出來。
積蓄了近兩月的精水都給了她一人,噴射了許久,一滴不剩地都灌進了小小的宮芯里,寧天麟緩緩拔出肉棒。
言清漓拼命喘著,糜爛的穴口一翕一張,很快便涌出白花花的濃精,順著紅腫的穴縫慢慢地沿著她大腿下滑。
寧天麟眼一紅,陽具又有些充血,可看了眼天色,只能將欲望克制了下去。
一場即興的歡愛結(jié)束后,寧天麟命吉福叫琥珀進來為言清漓梳洗換衣。
她是為了方便行事,才在見丹陽郡主前換的男裝,馬車里備著女裝,琥珀不擅梳頭,又將等在外頭的青果給叫了進來。
青果抱著首飾匣子,在寧天麟打量的眸光下,膽戰(zhàn)心驚地為自家剛與人偷情完畢的小姐梳好了頭。
言清漓見她害怕邊上那位,便讓她回馬車里等著,青果趕緊如蒙大赦一般地跑了出去。
言清漓睨向那已經(jīng)換了干凈衣裳的男子道:“這丫頭信得過,你不必那樣盯著她看,將她嚇到了�!�
此時膳已擺好,寧天麟拉她坐下,給她盛了一碗湯,淡道:“阿漓,我準備浮于明面,與宣王分庭抗禮了�!�
攪著湯匙的手一頓,言清漓蹙眉道:“昌惠帝完全信任你了?”
“怎么可能�!睂幪祺肜湫Γ骸拔覝蕚浞龀至驽怪械钠呋首��!�
他做的再好,他那位多疑的父皇也決計不會將皇位傳給一個自己親手打壓過的皇子,不然盛家重新得權(quán)后,向他報復(fù)該當如何?
是以,他才一直以不能人道做晃,“斷絕了”自己成為儲君的可能性,博得父皇對他的信任與重用。
“伶妃?”言清漓詫異道:“她不是宣王那邊的人?”
猛一想,便又明白寧天麟話中之意。
他既然能這么說,必定是伶妃已經(jīng)叛變。
且這個節(jié)骨眼,朝中急需一股新的勢力取代入獄的端王,此時正是寧天麟起勢的最佳時機。而他也深知皇帝不會傳位于他,便不在皇帝面前表現(xiàn)出自己的野心。即便浮于明面,也是以“為君分憂”的作用被昌惠帝“驅(qū)使”,成為帝王平衡朝局的“新棋子”。
等昌惠帝將太子之位給了七皇子后,七皇子一旦登基,麟王輔政,一個稚童傀儡又怎能坐穩(wěn)皇帝的寶座?那時寧天麟才能名正言順地踏上那個位置。
只是……
“你如何確定伶妃生下的是皇子?萬一是個公主呢?”
寧天麟淡淡一笑:“她生下的只能是皇子�!�
第二百三十五章
真是有緣
也是,伶妃就算生下了公主,寧天麟也會來一招“貍貓換太子”。
言清漓低下頭去喝湯,剛舀起一匙,復(fù)又放下:“對了,陛下打算如何發(fā)落端王?我聽…”將裴凌二字憋回去后,道:“我聽說要被流放?”
寧天麟微微頷首:“寧天文向蠻族泄露軍情,卻無造反之舉,父皇念了些情分,將其貶為庶人,去國姓,發(fā)往北地流放,永世不得返�!鳖D了頓,又道:“罪相之女朱氏同往。”
言清漓輕哼一聲:“害得定州百姓死傷無數(shù),流放倒是便宜他了�!�
見她不忿,寧天麟溫和道:“放心,他的命我另有用處�!�
說起朱妙琳,他倒是想起早前從這女人嘴里審出來的另一樁事。
為了將功抵罪,朱妙琳供出了從他父親那里偷聽來的許多內(nèi)幕,還告發(fā)寧天文并非頭一回與蠻人通敵,而是早在多年以前便開始有所往來了。
蠻人喜歡強擼漢人女子,讓生下來長得像漢人的后代混入寧朝普通百姓當中,得知后,每每有犯事官員的家眷被連罪時,罪相朱蓬源便以“犒勞邊關(guān)將士”為由,向圣上諫言將那些女子發(fā)為軍妓,方便蠻人搶掠,以此來向蠻王施以小惠。
朱蓬源怕也是因為攥著寧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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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這一把柄,才會被他滅口在牢中。但寧天文應(yīng)該萬萬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東窗事發(fā),是被朱蓬源的女兒給賣了。
審出這件事后,他立刻想到,當初楚家的女眷本已被陸大人保下,卻又因朱蓬源的一句話,被充為軍妓。那之后,楚家女眷所處的軍營便遭了蠻族的襲擊。想必,她們之中也有不幸者被蠻人擄走強迫生子的,只是過了這么些年,以蠻人對漢人女子的殘虐,想必早已沒命了。
這件事,寧天麟不打算告知給言清漓,以免她知道后徒增傷懷,便移開了話頭:“阿漓,日前我遇到一樁怪事�!�
前幾日突然有個乞兒來麟王府送了封信,打開一看,竟是蘇尚書在各處暗中扶植的官員名錄。
這些官員平日藏得極深,大多表現(xiàn)中立,看起來與宣王、蘇家等人從無來往,他命人查了許久,也只能掌握個皮毛。
是以,他為了防備這些不知潛藏在何處的眼睛,與不知何時會射出的暗箭,在朝中舉步維艱,無法大范圍去與朝臣來往。可若這封名錄是真的,便可知誰需要防備,誰需要暗除,誰可以拉攏,對他大有利好。
當時他立即命人找來那送信乞兒,可那乞兒卻說是有個蒙面人給了他五兩銀,叫他把信送到麟王府的。
言清漓聽過后,秀眉蹙起。
雖然她能想到的,寧天麟必然也想得到,但她還是覺得蹊蹺,殷殷叮囑道:“這么重要的東西,那人為何憑白給了咱們?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殿下還是小心為上得好�!�
“那是自然。”
能將這名錄查得如此清楚,此人必定是蘇韶身邊的人,且有一定權(quán)勢。此人來歷不明,用意不明,卻知曉他的野心……為防有詐,他暫時沒有輕舉妄動。若此人的目的是想投靠于他,那么必然會有后續(xù)動作,靜等便是。
二人難得相見,寧天麟不欲與她多說朝堂亂事,向她碗中添了塊鹵水燒鵝,道:“雖不及越州的地道,但也不錯,你多吃些,方才…覺著你瘦了�!�
言清漓臉一紅,趕緊悶頭吃燒鵝。
南城住的都是平頭百姓,回去的途中,琥珀駕車,青果扒著簾子對外頭賣倒糖餅兒與雞油卷兒的攤子正流口水,忽聽她家小姐說道:“我記著早春她娘,是不是就住這附近?”
上回早春說起她娘病了,尋了幾個郎中都束手無策,說時日無多。今日正好路過此地,她心思一動,便想去瞧瞧。
青果下去打聽早春家的住處,言清漓坐在車上,聞到了雞油卷兒的香氣,想到裴沖絕對沒有吃過這種民間小吃,便掀了簾子下車,打算帶一些給他。
賣雞油卷兒的攤主是個黑壯的青年,剛蒸好幾大籠屜,正忙得滿頭大汗,乍見攤前來了位衣著華貴的美貌女子,眼睛都直了。
琥珀趕緊上前一步,遞上碎銀,指著上面那一屜道:“用油紙包好,我們夫人要了�!�
這濃眉大眼的丫鬟面色不善,那青年不敢再多看了,卻也沒接銀子,為難道:“夫人來得不巧,這幾屜都叫人包了�!�
言清漓看了眼那一大摞籠屜,頗為詫異,退而求其次,只能帶琥珀去旁邊賣倒糖餅兒的攤子。誰知,那買倒糖餅兒的攤主也不賣給她們。
“夫人,這一條街的小吃攤子,都叫人包了,您就別跑了。”那青年見狀,熱心腸地在旁解惑。原來是對面樓里的貴公子們不知打了什麼賭,輸了的便將這一條街的攤子都包圓,說要讓乞丐們爭吃,吃得最多的可得五百兩銀子。
“瞧,就是那群公子。”
言清漓順著那青年的指向回頭看去,猛然怔住。
平民多的地方,三教九流,勾欄瓦舍什麼都有,對面樓里似乎是請了一伙雜耍的,叫喝聲不斷,樓上臨窗的臺子則坐了幾個衣著不凡的公子哥,其中一人身著綠衣,長眸鳳目,正定定地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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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時兄瞧什麼呢?半天都沒個動靜。”陸眉身旁一名穿紅衣的公子順著他的視線一望,只見巷子對面的攤子前佇立著一名年輕女子,挽著婦人發(fā)髻,清麗動人,也正看過來。
說話的是通政司司正之子李勉,平日與陸眉十分要好,當即眼前一亮:“喲,這是哪家的小娘子,怎麼到這種地方來了?”說完又覺得眼熟,定睛細看道:“誒?她不那個……那個言三?”
言清漓著實沒想到會與陸眉如此有緣,在這種地方竟也能遇到。想起上回見面的尷尬,又有琥珀在旁,怕寧天麟知曉她與陸眉還有來往,對他不利,便趕緊裝作不認識他,移開了目光。
陸眉打從她一下車,便憑背影認出了是她。
見她神情冷漠,轉(zhuǎn)身就走,心中頓時酸澀刺痛,不知怎得沒控制住自己,脫口便道:“夫人既喜歡那雞油蒸糕,陸某人送你便是�!�
言清漓并未回頭,腳步頓了一下,當做沒聽到繼續(xù)走,誰知那賣雞油卷兒的青年卻顛顛地追了上來,將包好的糕硬塞給了琥珀。
她暗罵陸眉,那日要劃清界限的是他,今日追著贈糕的也是他,不知這人到底在想什麼。
若拒絕了,顯得扭捏,可若白收了,又算怎么回事?
無法,她只得轉(zhuǎn)身向陸眉等人施了一禮,淡道:“家中小輩想吃這糕,多謝公子相讓,無功不受祿,妾身這便將銀錢付了。”說完,便從荷包里抓了幾粒碎銀子,鉚足了勁扔向二樓臺子。
美人兒荷包里的銀子都是香的,有幾個公子哥伸手欲接,陸眉立刻抬掌攥住,倒叫其他幾人撲了個空。
都知道陸眉與言三小姐曾定過親,見他這般,紛紛打趣:“青時兄,她可是有夫之婦,你可莫招惹她,免得她那活閻王相公找你算賬�!�
“是啊青時兄,你若喜歡她這樣的,那個…對!拈花樓的水兒與她有幾分像,聽說裴燕召那廝還睡過。”
方才為了接銀子跳得最高的一位公子哥酸道:“要我說,這小娘子除了生得好,也沒什麼特別的,你們瞧她方才甩銀子那清高樣,倒像是賞給咱似的。聽聞她脾性極差,還早早失了身,換成我,我寧愿玩妓子,也不會碰這種破鞋,也就裴燕召那傻子樂意娶�!�
說著,便十分大方地招呼眾人:“今夜我做東,請哥幾個去拈花樓樂一樂,不過先說好啊,那水兒歸我。”
李勉覺得這話說得有些過了。
紈绔歸紈绔,自知之明得有啊。人姑娘能上陣做軍醫(yī),不比咱們這些只會吃喝玩樂的爺們強?剛要說幾句公道的,身旁的陸眉忽然將酒器砸在了那出言不遜的公子臉上。
“陸青時,你…你發(fā)什么瘋?”挨砸的公子哥捂著烏青的眼眶,滿頭酒水地坐在地上,難以置信地指著陸眉怒道。
陸眉脾氣好,平日與眾人稱兄道弟,從未與人紅過臉,突然來這么一出,就連與他關(guān)系最好的李勉都被嚇著了,結(jié)結(jié)巴巴道:“青時兄,你…你…”
陸眉一掃吊兒郎當,冷漠起身:“陸某人酒飲多了,身子不適,今日就失陪了�!�
眾人從未見過他這般模樣,面面相覷,不知該如何是好。片刻后,才有一人回過神兒,沖著走下樓的陸眉大喊道:“青時兄,不去看乞丐搶食了?我銀子都花了啊!”
—【題外話】—
改錯:前文“生同衾死同穴”寫錯了,不是裘,是衾。
第二百三十六章
毀容真相
早春的娘患有消渴癥,年深月久,加之調(diào)養(yǎng)不
善,致使絡(luò)脈瘀阻,下肢壞疽,只能臥病在床,
無法勞作。
先前來看過的郎中們確實盡力了,這種病無法根
治,只能用昂貴的藥材吊著。一支上等老山參就
要幾十兩,還需日日服用,普通百姓患上這等富
貴病,也難怪郎中們要叫早些準備后事了。
早春是蘇府家生子,爹娘都是蘇府的下人。爹去
年沒了,弟妹尚且年幼,如今全家都要靠她的月
例過活。除非她能像徐嬤嬤那般掌管鋪子撈撈油
水,不然她即便身為一等婢女,僅靠月例與主子
心情好給的賞賜,也很難拉扯這一家子。
好在他們遇到了貴人。
言清漓生辰時從裴凌那得來的那本《醫(yī)經(jīng)雜論》上,記載了此病的治療方法,加上她自己一些見解,用其他藥材替換掉那些昂貴的,再配合行針走穴,多續(xù)幾年命也不是不可能。
“少夫人,您請用茶。”
一個比裴沖稍大些的女孩端著茶碗送到言清漓身邊,怯怯道:“碗具是新的,去歲時主子們賞給姐姐的,娘一直沒舍得用�!�
茶碗里飄著翠綠的茶葉,言清漓對那女孩笑了笑,很給面子地喝了一口。女孩趕緊拉著幼弟給青果與琥珀也送去兩碗。
收了針,留下方子后,言清漓叮囑早春娘今后定要注意飲食,不可再食甜,糕也要少吃,又命青果給留了三百兩銀票。
裴府少夫人紆尊降貴來探望一個下人,不僅給了看病的銀子,還親自把脈治病。早春娘已經(jīng)受寵若驚,感激涕零,堅持從病榻上爬起來磕了好幾個頭,最后讓幼子幼女送她的馬車直到出了巷子。
回府后,言清漓給青果留了兩塊雞油卷兒,便帶著剩下的去看望裴沖。
裴沖見她來,高興不已,在已經(jīng)吃了兩塊雞油卷兒后,還要抓第三塊,言清漓連忙阻止,說吃多了積食,要帶他去園子里散散。
因為自卑于容貌,裴沖已經(jīng)鮮少出屋,但聽是與清漓小姨一起去,不僅同意,還翻出來一只紙鳶,說要與她一起放。
裴沖身體弱,燙傷后更甚,昨日跟著武師傅才扎了一炷香的馬步便暈了過去,怕他跑跑跳跳的受不住,言清漓便說園中樹多,紙鳶放不起來,不如動手做一只新紙鳶,待他身子養(yǎng)好后,再帶他去西山放。
還是上回與裴澈遇見的園子,言清漓命人在亭中準備了筆墨,帶著裴沖在紙鳶上作畫。
二人一人一只,她書畫不精,隨意地點上幾筆朱墨,充當花葉子敷衍了事。側(cè)眸一看,裴沖小小的人兒正認真地執(zhí)筆作畫,湊進一看,畫中有三人,正在放紙鳶。
畫技雖然稚嫩,卻也有模有樣,至少能看出是兩大一小,且大的那兩個是一男一女。
言清漓笑容淡了些,旋即又驚訝稱贊,問這三人可是沖兒與沖兒的爹娘?
裴沖卻搖了搖頭,指著那身材略高大的男子背影說:“這是父親。”
又指著中間那個小不點說:“這是沖兒�!�
最后手指落在那個女子的身影上,微微猶豫道:“這是清漓小姨�!�
言清漓怔住。
“我?”
裴沖點點頭。
孩童天真,通常只會畫自己喜歡的人,這畫上有裴澈,卻無蘇凝霜?
“你們?nèi)テ阋粔責(zé)岵瑁俣诵c心過來�!毖郧謇鞂⒄疹櫯釠_的兩名侍女支開,耐心向裴沖問道:“那為何沒有娘親呢?”
裴沖微微低下頭,銀色面具覆蓋著看不出是什麼表情,只能看到他將嘴角輕輕抿起。
見他似乎又不想說了,言清漓不免感到挫敗。
她三番兩次救這小子,又花心思親近他,不就是希望他能打開心房與她說說心里話?否則她何必要在仇人之子身上耗費如此大的心力?
正當她有些想要放棄裴沖這條門路時,他忽然開了口。
“因為娘親不喜歡沖兒�!�
頓了頓,又極小聲地道:“沖兒也不喜歡娘親�!�
言清漓又有了信心,忍住激動,耐著性子詢問:“為何?可是因為那次燙傷的事?”
那次裴府上下傾全力救這小子,偏他自己失去生的欲望,還夢囈什么“母親,不要打沖兒,不要走,不要討厭沖兒”。且她還發(fā)現(xiàn)那燙傷有異,是剛出鍋的滾油所致,根本不似廚娘所說,是放置了片刻。
因此,她才硬生生將這小子從鬼門關(guān)拉回來,就是想弄清楚其中貓膩。
裴沖先是點了點頭,后又搖了搖頭:“沖兒知道,母親一直都不喜歡我�!�
這句話一出口,便如打開了話匣子,裴沖信任面前的女子,便將藏在心里許久的秘密悉數(shù)相告。
他自能記事起,母親私下里便對他十分嚴厲,稍有不順,便會打罵于他。但有旁人在時,又會待他十分溫柔。
所以,他一直以為是自己不乖,做錯了事才會惹母親生氣,受到責(zé)罰。后來再長大些,他又發(fā)現(xiàn)母親時常會用很厭惡的眼神看著他,還會喃喃他為什么要長成這個樣子。
他不懂這是什麼意思,只覺得母親大抵是不喜歡他的臉,于是便努力去練她喜歡的父親的字,以求討她歡心,得到一句“沖兒乖,等爹爹回來一會喜歡你的”稱贊。
直到那一日,他聽下人說母親去了小廚房,便跑過去尋她,想請她來看看自己新練的字帖。
他看到母親進了灶房,便跟著跑過去,結(jié)果房中無人,只有灶邊擺著一只搖搖欲墜的碗。他怕碗掉下來,便想推一推,哪知碗熱燙手,反倒給碰灑了,滿滿一碗的熱油便都澆在了他臉上。
當時他厲聲哭叫,趴在地上根本睜不開眼,卻聞到了母親身上香囊的氣味,整個府中只有母親身上有這種味道,可他拼命喊“母親,救救沖兒”,卻無人理會他。
他知道自己被燙傷時,母親就在附近,卻不愿露面,她定然是厭惡他至極,希望他死。
既如此,那他還活著做什麼呢?
言清漓聽完后震驚不已。
一個孩童能用如此平淡的語氣說出這番話來,可想而知對自己的親生母親是多么失望來了。
虎毒尚且不食子,若裴沖說的是真的,那蘇凝霜豈不是故意將裴沖引去了廚房,又眼睜睜看著他被毀了容?
她如此狠心毀了自己孩兒的容貌,必然是想掩藏什麼秘密!
悄悄落胎…郭太醫(yī)被滅口…
裴沖的臉…容貌…容貌…
容貌到底能帶來什麼秘密?
她靈光一閃,猛然想起去年她受丹陽郡主之邀前往蘇府,蘇凝霜帶著裴沖也在場,當時丹陽郡主是不是說了句什麼“這孩子像誰?看著好像不太像世子,許是像小姑你?”
一個個線索如穿起的珠子,逐漸形成一個完整的圓環(huán)。
若前些日子蘇凝霜落掉的胎兒不是裴澈的……
那么有沒有可能,就連裴沖也不是他的?因為他漸漸長大,容貌愈發(fā)與生父相像,怕被人瞧出端倪,這才毀了他的容貌!
“父親?”
裴沖的一聲“父親”打斷了言清漓的思緒,他撂下筆,看向遠處立在小徑上的男子。
第二百三十七章
蘇凝霜嫉妒抓狂(24500珠)
裴澈回府時,聽說言清漓正帶著裴沖在園子里
玩,原本要回書房的他,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
里。
晚霞夕照,那女子笑意盈盈地與身旁孩童說著
話,他駐足良久,只想就這樣看看她,卻不料看
得久了,被裴沖發(fā)現(xiàn)了。
這聲“父親”令他感到驚慌,立即去看她的反應(yīng),
卻見她神色不變,淡笑著向他施了一禮。
至此,他無法故作路過,只能踏步上前。
“父親,沖兒在與清漓小姨畫紙鳶�!�
言清漓想阻止已來不及,裴沖已經(jīng)獻寶似的跑到
裴澈面前,將那只紙鳶高高舉了起來,并告訴他
自己畫的都是誰。
這幅畫乍看就是一家三珀ˇ文在臨湖放鳶,結(jié)果畫中
人卻是父親,兒子,與侄媳?
這是什么怪異的組合?
童言無忌,可她卻不能裝作不懂,若不趕緊解釋幾句,難免會被誤會成是她慫恿裴沖將她一同入畫的。
正要開口,卻見裴澈看著那幅畫,淡道:“下筆有神,尚可�!�
裴沖眼睛都亮了,鼓起勇氣道:“那父親可否再幫沖兒改上一改?”
裴澈又下意識地向言清漓投去一瞥。
裴沖離得近,注意到他這不經(jīng)意的眼神,便顛顛地跑回言清漓那里,滿眼乞求地輕晃她手,似是想讓她幫著說說話。
“清漓小姨……”
做爹的給自己兒子改畫不是天經(jīng)地義,怎么還要經(jīng)過她這個做侄媳婦的允許?她一時猶疑,但又想到弄清楚裴沖的身世,只需弄來裴澈幾滴血便可。
心一定,便向他笑道:“小叔若無事,便幫沖兒改一改吧,清漓學(xué)藝不精,實在幫不上什麼忙�!�
這一笑,讓裴澈心跳漏了一瞬。
仿佛看到了另一個她,桑榆暮景下正彎著眼向他招手,叫他子陽哥哥。
做叔叔的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侄媳婦看,實在是過于失禮,言清漓漸漸紅了臉,眼神局促地移向一邊,提醒道:“小叔?”
裴澈恍然回神,輕道了一聲“好”,便移步亭中幫裴沖改畫。
裴沖歪著脖子認真觀摩,言清漓也稍稍走近,側(cè)頭去看,藏在袖中的手不知何時多了只紫荊花釵子,在花蕊嵌著的寶石上按了一下,那釵頭立刻翻轉(zhuǎn),變得鋒利無比。
她一點點靠近,作出聚精會神看畫的模樣�?伤娇拷岢旱纳碜颖阌l(fā)緊繃,下筆時頓了一下,一點朱墨便落在了那女子發(fā)間,他微愣一瞬,索性就將那抹紅色改為了一條紅色絲帶。
裴沖忽然發(fā)出“哇”地驚嘆:“父親只添了幾筆,清漓小姨就像是要從畫中走出來了!”
言清漓正認真琢磨著要怎么從裴澈身上取幾滴血,又不被他發(fā)覺,結(jié)果被那孩子突然出聲給嚇了一跳,手一抖,釵子便“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裴澈低下頭,面無表情地看了看那支能殺人的釵子,又看了看她。
她臉頓時像染了朱墨似的通紅一片,發(fā)燙的厲害,摸了摸發(fā)髻,尷尬笑道:“之前聽說城里混入了蠻人,為了防身,便請人打了這麼一只釵子日日戴著,許是出來時插得松了,幸好沒傷到小叔。”
說完,趕緊蹲下去拾釵子,結(jié)果一著急倒是將自己的手指給扎了。
裴澈眼一瞇,想都沒想就跟著蹲下來,一把攥住了她的手。
蔥白細嫩的指尖上,冒出了幾顆血珠,他眉頭漸漸擰起。
這回輪到言清漓渾身僵住了,反應(yīng)過來后急忙要抽回手,可他卻攥得更緊。
一時間,他握著她手,四目相對。
裴沖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茫然不已。
這當口,方才被支開的兩名婢女提著食盒回來了,見到這一幕,慌忙低下頭道:“世子爺,少夫人。”
言清漓使了力氣,這次終于將手抽回來了。
裴澈眼神微閃,撿起那支釵子,簡單看了一眼便找出其中關(guān)巧,輕輕一按,那釵頭便又恢復(fù)原狀,放到她手里道:“這種釵子不安全,稍有不慎,便會傷了自己。你若需要,我那里倒有些你能用得上的,回頭叫人送過去�!�
不知為何,一顆心開始胡亂狂跳,手也在發(fā)燙,腦子還有些亂,她用帕子將血珠拭了,都忘了拒絕,張口就說了句“多謝小叔�!�
她很確信裴澈方才那個眼神那個舉動,十有八九是對她有了好感,慶幸他終于上勾的同時,又十分惱恨自己被他觸碰后砰砰心跳的感覺。
這種身不由心,心不由己的不可控感令她不安,立即逼自己去想他娶走蘇凝霜的一幕,接著又想他這雙手已經(jīng)摸過她兩輩子以來最恨的女人,之后又告訴自己,這個負心的男人,眼下極有可能又愛上了“另一個女人”,薄情寡性。
這么一想,狂跳的心很快便靜了下來。
天色漸黑,亭中已無法作畫,言清漓起身告辭,回去后將自己那只被他握過的手泡在水里洗了好幾遍。
另一邊,負責(zé)照看裴沖的侍女等他睡了后,匆匆趕去蘇凝霜那里,將今日所見之事一一秉明。
“奴婢過去時,見世子爺正握著少夫人的手,少夫人先還紅著臉沒反應(yīng),待聽到婢子等人請安時才慌忙抽回手�!�
蘇凝霜已被禁足多日,落胎后又受了驚,偏還不敢叫大夫來把脈,只能用些治皮外傷的藥膏擦手腳。【加入QQqun】·7=39*54^30^5=4
如今她身子虛弱得很,前幾日芳華苑中的婢女向來她稟報,說撞見裴澈與言清漓共撐一傘,還為她取發(fā)上落花。
當時她聽完后氣急攻心,恨不能立刻去質(zhì)問言氏有無廉恥,卻又想起劉姑那日帶來她娘的叮囑,叫她一定要沉住心,越是像個潑婦,便越是留不住男人的心,她只得暫且忍下。
今日又聽聞此事,蘇凝霜本就無血色的嘴唇更加蒼白,怒道:“你說得都是真的?你親眼見到世子爺握著言氏的手,而不是她拉著世子爺不放?”
那婢子忙跪下來:“奴婢親眼所見,不敢欺瞞夫人,的確是世子爺握著少夫人的手�!弊屑毾肓讼�,又道:“奴婢還聽到世子爺說什麼…要送釵子給少夫人…”
蘇凝霜一陣目眩,小腹抽痛,滑下一股惡露,咬牙切齒道:“好你個言清漓!當初與我姐姐妹妹相稱,我還當你是個好的!原來竟是打著裴凌這道幌子,入我裴家,趁我禁足,勾我夫旁邊的早春見她身形虛晃,忙扶著她坐下,又瞪了那來報信兒的婢子一眼:“夫人息怒,您別聽她們胡謅,小世孫還在場呢,能有什么事?若您怒氣沖沖去找少夫人理論,假如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樣,世子爺豈非更惱您?”
蘇凝霜沒力氣扇巴掌,將手上湯婆子拍了過去:“吃里扒外的東西!你還有臉說!那日若不是因為你,言氏怎么可能會與他遇上?竟還替那賤人說話,怎么,言氏親自幫你找了回耳墜子,略施小計,這便將你給收買了?”
早春嚇得趕緊跪在地上:“奴婢對夫人忠心可鑒,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那來報信兒的婢子見早春挨打,抿唇一笑,忙替她上前伺候著:“夫人息怒,早春姐姐也是一片好意,您莫要氣壞了身子。”
蘇凝霜氣得渾身發(fā)抖。
裴澈心里有誰她比誰都清楚,前幾日還因為那個賤人將她禁足與此,斷不可能這么快便看上那個言氏,必是言氏用了什麼法子主動誘他。
這么一想便更氣了,她蘇凝霜有盛京第一美人的頭銜,用盡法子都沒能讓他多看一眼,連她都無法成功的事,區(qū)區(qū)一個言氏又憑什麼?
可即便她知道言氏存了不安分的心,沒憑沒據(jù)的事,若真去鬧,便是她不在理,興許還會令人以為她真發(fā)了瘋。
為今之計,只有盡快出去,才能對付那個言氏。
蘇凝霜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早春,轉(zhuǎn)頭向照顧裴沖那個婢女吩咐道:“明日你去蘇府給我母親送個信兒,叫她想法子助我解了禁足。”
她絕不能給言氏任何有機可乘的機會。
第二百三十八章
蘇氏母女密謀
蘇老夫人收到女兒的信后,立即命人向裴府遞了帖子,次日就動身過去了。說是上次聽劉姑回來說起她霜兒的傷,心里惦記得厲害,前兒做夢還夢到了,今日得閑,便過來看看。
裴老夫人心里明鏡似的,猜這蘇家老婦必是聽到了什麼風(fēng)聲,給她閨女解圍來了,哪還能說蘇凝霜正被禁足?趕緊將人給請去了芳華苑,如此,這禁足一事也就算到此為止了。
“你這…霜兒?”蘇老夫人乍一見蘇凝霜憔悴的面容,驚道:“發(fā)生何事了?劉姑說你只是不小心傷了手腳,怎麼會病成這樣?”
蘇凝霜見到親娘,立即紅了眼眶。
“母親助我!”
在蘇老夫人印象中,她這個女兒萬事讓人省心,什么都能自己處理妥當,上回她來求助還是七八年前,說想嫁給武英侯世子,求她去與裴家談她的親事。
“是不是裴家人欺負你了?”蘇老夫人向這芳華苑看了看,哪里有夫妻共同生活過的跡象?心中一沉,問道:“子陽呢?你病成這個樣子,他人在哪里?”
見蘇凝霜一聽到“子陽”兩個字便淚盈于睫,蘇老夫人哪里還瞧不出她這是受了委屈?當即怒道:“豈有此理!你可是從我們蘇家出去的大小姐,當初若沒咱們家,武英侯府怎能有今日?他們竟敢如此慢怠我的女兒,娘這便去問他們一問!”
“娘!”蘇凝霜忙拉住蘇老夫人。
事到如今,她也是真有些慌了。
將下人都遣出去后,娘倆關(guān)起門來說體己話。
“娘,并非你想得那樣,女兒總覺得,是有人欲害我�!�
隱瞞了自己落胎與她毀容裴沖容貌一事,蘇凝霜將這大半年發(fā)生在她身上的事情都告知給了蘇老夫人。
她自言從大半年前開始,自己忽然得了一種連太醫(yī)都診不出來緣由的不寐癥,那之后便總是心浮氣躁,不復(fù)以往沉心靜氣,說話做事頻頻出錯。
后來她懷疑是有人在她常用的香膏中動了手腳,誰知沒等查出結(jié)果,替她做事的陳權(quán)就死了。之后她又在夜里“見鬼”,說了好些不當?shù)脑捊信岢郝犃巳�,以致與她嫌隙更大。
她思來想去,猜這一切許是剛進門的言氏搞的鬼。
起初她懷疑過言氏對裴澈有意,后來她卻嫁了裴凌,這種懷疑便不了了之。熟料她被禁足的這段日子,言氏果真露出了狐貍尾巴,開始頻頻勾引裴澈。
裴澈從蒼陵回來后,也不是沒有別的女人打過主意,裴老夫人就給他塞過不少美婢,她的侄女雯姐兒每回過來時,也都表哥長表哥短的�?伤龔奈磳⑦@些女人放在眼里,有時都無需她親自動手,裴澈自己便都拒了。
按說那言氏身為裴澈的侄媳,就算她存了下賤心思,以裴澈的心性,她本也不必擔(dān)心,可偏偏這一回……
她就不信他沒有瞧出言氏在勾引他,可他卻沒有明著拒絕。
這才是她最怕的。
出于無奈,蘇凝霜只得將裴澈從不碰她的事告訴了蘇老夫人,求她替她想個法子,解眼前之危。
“你說什麼!?子陽回來這一年多,一次都沒有…沒有來過你房里��?”蘇老夫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難道他還沒有忘記那個女人?我聽貴妃娘娘說起,他似乎對太子一案仍未死心,當初在宮里還叫住她問了此事,他便是因為這件事才冷落你的?”
他冷落于她,自然也有她用了齷齪的手段逼他娶她的原因,可眼下這些已經(jīng)不是最重要的了。
見女兒難堪地低下頭,蘇老夫人心中窩火:“你呀你!想當初巴結(jié)咱們蘇府攀親的人多不勝數(shù),有那么多好兒郎任你挑選,可你偏偏瞧上了他!結(jié)果呢?咱們在他裴家落魄時拉了一把,人家卻根本不念你的情!我每回問你,你還為他說盡好話,替他遮掩!我怎么會生了你這么個胳膊肘向外拐的!”
蘇凝霜別過頭去:“娘,我既嫁了他,自然是裴家的人,哪里就胳膊肘向外拐了。”見蘇老夫人兩眼直瞪,蘇凝霜忙放柔語氣:“女兒今日請您過來,是想求您幫我想法子對付了那言氏,若真是那言氏將女兒害成這樣的,她必然有些手段,如今女兒病未痊愈,怕哪里想得不周全,請娘幫我做主�!�
“還真是嫁出的女兒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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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老夫人老眸一瞇,冷哼道:“那言氏不足為俱,對付她,你萬不可親自動手,將言氏不守婦道勾搭二叔的流言散出去,我就不信你婆母與她那炮仗脾氣的孫子能坐得住�!�
蘇凝霜點點頭:“女兒原也是這樣想的�?赡恢崃栌卸鄬櫮茄允�,況她身后還有個言府,沒憑沒據(jù)的,單憑幾句流言,我怕就連我婆母也治不住她�!鳖D了頓,又道:“我也怕裴凌知曉此事后,不去尋言氏的麻煩,反會與子陽鬧起來�!�
“你這丫頭!到現(xiàn)在都還在替他著想!”蘇老夫人恨鐵不成鋼地嘆了口氣:““既如此,就只能將事情做絕了�!�
思忖一翻,未幾道:“娘倒是有個法子,既能令他叔侄二人相安和睦,又能令言氏身敗名裂,再無法立足于裴家�!�
蘇凝霜大喜,忙握住蘇老夫人的手:“娘快說與女兒聽聽�!�
蘇老夫人瞪了蘇凝霜一眼,與她低語一翻。
外頭早春端著沏好的茶走來,行至虛掩的窗前,聽主子們在說要事,自知不能進去打擾,便又轉(zhuǎn)身退了回去,結(jié)果遇到迎面走來的迎秋。
迎秋便是之前照看小世孫的那名婢女,替夫人去蘇府送了趟信兒后,夫人便將她調(diào)來了自己身邊,還賜了新名迎秋,頗有重用之意。
迎秋正是得意時,凡事都想在主子面前露臉,見早春端著茶盤,便主動上前搶她差事:“早春姐姐,交給我吧。”
早春怕迎秋日后會取代了自己的位置,自然忌憚,哪肯交給她,結(jié)果迎秋卻告訴早春,她妹子來了,正在門房等著呢。
家里突然來人,怕是自己老娘出事,早春只好將差事交給迎秋,慌忙跑了出去,結(jié)果卻見自家小妹滿臉喜色。
早春的妹妹見著她,立即將那日少夫人為娘看病的事情說了,還說少夫人留下的方子很有效,娘服了沒幾日壞疽便不再惡化,被人扶著也能慢慢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