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视频专区免费看_亞洲高清在線播放_一级毛片久久久_女友被粗大的猛烈进出_亚洲黄色操B网站_免费亚洲欧美精品_欧美小屁孩cao大人在线播放_大陆国产乱人伦a_2023国产精品视频_免费国产vā在线观看视频

背景
18px
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40章

    言清漓也沒轉(zhuǎn)頭,就笑吟吟地看著怒火中燒的姚氏,揚(yáng)起下巴道:“再打!打上十巴掌,打壞了我賠,我們裴家這點(diǎn)銀子還是出得起的!”

    青果“誒!”了一聲,立即甩開膀子,左右開弓地扇了起來。

    菱香嗷嗷直叫,沒兩下臉就腫了。

    姚氏氣的臉色青白交加,面子里子都被人踩在地上摩擦,還被這么多人瞧著,怎能咽得下這口惡氣?也顧不得身份了,跳著腳就讓自己的丫鬟婆子們一起去抓琥珀與青果,那些下人蜂擁而上,紫蘇不費(fèi)吹灰之力地就將她們一一制服,到頭來個個倒在地上哀嚎,任憑姚氏如何大叫著讓她們起來,也沒人再敢起來與那兩個會武的丫鬟比劃了。

    姚氏氣的險些暈過去,又不敢親自上手,只能不住怒罵:“言氏!你別忘了你夫君只是區(qū)區(qū)左中郎將,尚在我夫君管轄之下!你今日惹怒我,他日必有你夫君好受的!別以為你們裴家有多了不起!你們就是宣王身邊的一條狗罷了!狗仗人勢的東西!”

    言清漓也不氣,始終笑吟吟的:|Q仗人勢,那也要有勢可仗,宣王殿下如日中天,我們自然仗得起,倒不知貴府李大人背后的勢,還能仗多久��?”她向姚氏意味深長地一笑:“李夫人,我勸您可要自求多福��!”

    說罷,言清漓就丟下姚氏與其一干掛了彩的仆婢,帶著自己的三個丫鬟趾高氣揚(yáng)的走了。

    囂張至極。

    不過,她要的就是如此效果。

    ……

    沒過半日,武英侯府的少夫人與羽林郎將李府的李夫人在法林寺外發(fā)生爭執(zhí),李夫人命人打了裴少夫人丫鬟一耳光,而裴少夫人竟讓人將李夫人的仆婢全打了的囂張之事便傳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

    武英侯府中,鐵衣向裴澈做著稟報:“……屬下查到,那輛馬車將少夫人送回法林寺后,便去了城中一家名為馥容莊的胭脂鋪,那叫玉竹的女子進(jìn)了鋪?zhàn)右苍傥闯鰜磉^,屬下命人扮作客人進(jìn)去打聽這家鋪?zhàn)拥闹魅耸钦l,那掌柜卻道鋪主人非盛京人士,常年不在京中,竟是什麼也沒打聽出來,盯了大半日后,也不見那鋪?zhàn)佑腥魏萎惓!?br />
    若什麼都沒查到,鐵衣也不可能會特意跑這一趟,話鋒一轉(zhuǎn),又道:“不過屬下仔細(xì)查探許久,發(fā)現(xiàn)那鋪?zhàn)拥暮笙镏性O(shè)有一處很是隱蔽的出口,天黑后,白日那輛馬車從后巷出來了,在城中繞了許多圈子,行事極為謹(jǐn)慎,屬下一路暗暗跟著,最后見那輛車去了麟王府�!�

    鐵衣看了看面前盯著兵書一語不發(fā)的男人,斟酌著道:“依屬下愚見,少夫人……許是與麟王有所來往�!�

    裴澈絲毫不覺得意外。

    最開始,戶部夏尚書被查抄,是始于容陽知府貪墨斂財一案,重要一環(huán)便是朱蓬源的夫人丟了藏有贓銀賬簿的密匣鑰匙,當(dāng)時朱家人懷疑鑰匙是蘇凝霜偷得,實際上,清清那時也在場,卻因沒有動機(jī),且那時言家與朱家尚在一條道上而被忽略了。

    之后慧覺寺中,朱家女被指惡咒帝王,也是清清巧合獻(xiàn)策,朱家這才能順利地滿門獲罪,朱家出事后,所有人都懷疑是宣王從中作梗,那一陣子,宣王與父親不得不低調(diào)了許久,可到頭來也未能打消皇帝對此事的疑慮。

    而今言家與裴家聯(lián)姻,又再次將裴家與宣王推至風(fēng)口浪尖,這一樁樁一件件事,接連的如此巧妙,且每一件事中,或巧合或意外地都能尋到清清的影子。

    清清雖聰慧,卻從未涉足過朝堂,她不可能將朝堂之事算計的如此清楚縝密,她身后必有人在推動,而她想報仇,單槍匹馬也極難達(dá)成所愿,于是乎,當(dāng)年同樣被蘇家迫害的四皇子寧天麟,就成了她最為合適依附的人選。

    不得不說,這位麟王的確掩藏極深,宣王幾番試探,都未能令其露出過馬腳。

    “世子爺,此事接下來要如何處理?”事關(guān)重大,鐵衣等著他做定奪。

    裴澈頭也不抬,淡道:“此事,對任何人都不準(zhǔn)泄露,給我爛在肚子里。”

    鐵衣一怔:“連小少爺也要一并隱瞞?”

    裴家的少夫人極有可能是敵對勢力派來的探子,這件事往嚴(yán)重了說,可能會關(guān)乎裴家未來的利益與存亡,如此大的事,居然要瞞下?

    裴澈什麼也沒說,只抬眸看了鐵衣一眼,寒光似箭,鐵衣一凜,明白了這是他的警告,忙垂首道:“屬下遵命�!�

    出書房時,鐵衣恰與過來的蘇凝霜碰上,知道裴澈向來不與這位世子妃親近,鐵衣恭敬地行了禮后,就要帶上門,可蘇凝霜卻直接進(jìn)了去。

    裴澈見蘇凝霜不請自入,頓時蹙緊眉頭:“我的書房何時允你隨意進(jìn)出了?”

    太子被害一案他尚未查清所有事實,可蘇家是背后主使乃板上釘釘之事,目前他尚不清楚蘇凝霜在這其中都起到了什麼作用,此女說不定比他之前所想更為險惡,蘇家謀害太子蓄謀已久,說不定蘇凝霜早知內(nèi)情,她卻故意隱瞞清清,就眼睜睜地等著看她楚家滿門覆滅后,再用下三濫的手段嫁給他,實為惡毒,并不無辜。

    0189

    第一百八十八章

    出了事,有裴家兜著

    他一眼都不想見到眼前這個女人,甚至帶著滿腔深惡痛絕的憎恨,可此時還不是能與蘇家撕破臉皮的時候,若想幫助清清,若想拿到蘇家更多的罪證,他暫且還不能打草驚蛇。

    蘇凝霜并不介意裴澈語氣中毫不掩飾的厭惡與冷漠,她將食盒中一碟碟的吃食取出來,放置在一旁的小幾上,柔聲道:“下人說你并未用飯,軍務(wù)再繁忙,也不能忽略了自己的身子�!�

    “出去�!�

    蘇凝霜手一頓,咬了咬唇,神色未變:“你別誤會,我過來,其實是有要事與你商量的,今日清漓……”

    蘇凝霜將今日法林寺的事與裴澈說了,事倒也不算什麼大事,教訓(xùn)幾個奴才罷了,可偏偏對方是端王的人。外頭現(xiàn)在都在隱隱地傳,說低調(diào)行事了許久的裴家突然變得目中無人,定是因為宣王已經(jīng)攏住了言家,朝堂之上,再無人能與宣王匹敵了,這下一任太子,保不準(zhǔn)就是宣王了。

    此事明日傳到圣聽,定會惹來陛下不滿,裴老夫人不好責(zé)罰言清漓,卻要罰她的婢女,可她膽子實在是大,竟護(hù)著自己的婢女頂撞了老夫人,稱對方無理在先,她并沒有做錯什麼,為何要罰?轉(zhuǎn)頭就帶著婢女回去了自己的院子,這才剛?cè)腴T三日,便惹得外頭家里都是麻煩。

    蘇凝霜嘆了口氣:“我知道清漓年紀(jì)還小,被人一激便沉不住氣,可若繼續(xù)這般下去,她說不定還會惹出更多亂子,母親叫我去說說她,可我畢竟只是嬸母,不好說得太多,思來想去,我認(rèn)為此事只有她的夫君與她去說最為合適,可凌兒那個性子,我若去與他說此事,他也未必會聽我的話,所以我想著,若是你去說,凌兒定會聽的�!�

    蘇凝霜靜靜地等著裴澈回應(yīng)。

    “說完了?說完便出去�!�

    蘇凝霜一怔,她認(rèn)為自己在此事的處理上已經(jīng)極為妥當(dāng),無不透露出她對裴家諸事盡心盡力,本以為裴澈至少會就此事與她多說兩句,卻沒想到竟是直接攆人。

    “你……子陽,清漓這個性子,再縱下去必出亂子,今日她只是打了姚氏幾個婢子便惹出宣王要做太子的流言,他日——”

    裴澈不耐:“你方才也說了,幾個下人,打便打了,況是對方動手在先,打了又有何妨?堂堂裴家少夫人,不至于連幾個下人都教訓(xùn)不得,出了事,自有裴家兜著�!彼嫒堇渚�,目光落在兵書上,從蘇凝霜進(jìn)來到現(xiàn)在,只在她突然出現(xiàn)那一刻看過她一眼,之后再未抬起過眼皮。

    “出去,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

    ……

    蘇凝霜回到芳華苑后始終冷著一張臉,早春知她這是在極力壓制怒火的前兆,一直提心吊帶小心伺候,這股怒火,終于在蘇凝霜沐浴過后,喝安神藥時吐出來而發(fā)作了。

    “苦死了!你是如何煎得藥!如此沒用,將你配去莊子算了!”蘇凝霜看著那半碗黑乎乎的藥汁就覺反胃,摔了之后,珀ˇ文將早春罵了一通。

    早春大氣也不敢出,默默地收拾著,想著平日不也都是這個方子嗎?怎就會今日苦呢?

    重新沐浴過后,蘇凝霜坐在妝奩前擦膏子,她望著鏡中日漸憔悴的一張臉,心里苦的如同方才那一碗藥。

    他到底還要多久才能徹底忘掉那個女人?到底多久才能敞開心扉接納她?十六年了,十六年她都等得了,可為何會在已經(jīng)成了他的妻后,卻漸漸失了耐心呢?

    這兩個月裴老夫人明里暗里地催著要為他添人,她就愈發(fā)焦急起來,沖動之下做了好些她自己事后都覺得后悔的事。

    她摸著臉頰上那道被海棠枝劃出的淺淺疤痕,咬著牙不讓痛苦與委屈的淚水奪眶而下。

    她是驕傲的,她是絕不會認(rèn)輸?shù)�,她就是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早春開始懼怕她,她并非沒有察覺,她從前明明是最沉得住氣的一個人,根本不會如此頻繁地在下人面前發(fā)火,可近來她卻根本控制不�。�

    連夜的噩夢,心緒的不安……短短幾個月便折磨的她好似蒼老了幾歲,蘇凝霜始終不相信自己患了什麼疑難之癥,可但凡入口的東西她都查過了,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她緩慢地擦著膏子,忽然,目光落在了臉上,蘇凝霜猛地靈光閃過。

    這妙容雪肌膏她已用了數(shù)月,好似就是在用了這東西之后,她才開始出現(xiàn)諸多狀況!

    “早春!”

    早春聞聲進(jìn)來,蘇凝霜將那盒妙容雪肌膏給她,忍不住牙齒生寒:“明日叫人來查查這膏子里可有什么異狀。”

    ……

    裴凌本該午時去言府接人,卻被絆在宮里,只得叫人去將她接回來,結(jié)果方才回來的路上,又聽聞了她今日的壯舉,回來后,向青果等人簡單了解了一遍事情經(jīng)過,覺得不是什麼大事,便推開臥房的門。

    房中只留了一盞小小的燈,光線幽暗,床榻上的人面朝內(nèi)靜靜地躺著,也不知是不是睡著了,裴凌沒敢驚醒她,輕手輕腳地先去浴房沐過浴,而后才掀開被子上床,想伸臂摟著她,卻又怕把她弄醒,便睜著眼靜躺了片刻,忽地感覺到身旁的人慢慢開始呼吸不穩(wěn)。

    “沒睡?”他手伸過去,自然地就摩挲起她軟軟的腰,“還以為睡著了,都沒敢動你�!�

    他語氣曖昧,手慢慢向上握住香乳,輕撥乳尖挑逗,想著白日她答應(yīng)過的事,漸漸開始興奮起來。

    以為她不轉(zhuǎn)過來是害羞,結(jié)果發(fā)現(xiàn)她不僅沒反應(yīng),肩膀反而輕輕抽動起來,隨后發(fā)出隱忍的抽噎。

    他一驚,猛地坐起將人強(qiáng)行翻過來,卻見她眼睛紅腫,滿臉淚痕,也不知哭了多久,以為她是白日與那姚氏爭執(zhí),將自己給氣著了,頓時黑了臉:“你……那姚氏就是個潑婦,你說你與個潑婦較什么勁呢?”

    本是心疼她的話,結(jié)果說出來聽著倒像是埋怨她惹事了。

    言清漓哇地哭了起來,一把將被子砸在他臉上:“祖母怪我,你也怪我!都怪你!若不是你沒用,我何以會受這等委屈!那姚氏敢打我的人,還不是因你不敵她夫君官大,若你才是武英侯府的世子,誰還敢小看了我!”

    第一百八十九章

    挑撥

    這竹筒倒豆子的一番指責(zé)令裴凌怔了片刻。

    一個大男人被自己的妻子指責(zé)沒用,任誰都會覺

    得受了羞辱,更何況裴凌是那樣一個驕傲的人?

    聽了這番話后,他面色當(dāng)即變得很是難看,可他

    又立刻將心里那點(diǎn)不舒服給忍耐了下去。

    她說的也沒錯,他小叔同他這般年紀(jì)時,已能披

    掛上陣,僅率兩萬人馬就遠(yuǎn)赴蒼陵打東陽人了,

    而她的兄長言琛在比他年紀(jì)還小上一歲時,就已

    經(jīng)只身前往西川,抵御九夷人了。而他在大半年

    前都還是個只知瞎混的京師衛(wèi)小統(tǒng)領(lǐng),雖如今也

    立下戰(zhàn)功,獲封了官職,但有那二人珠玉在前,

    他這點(diǎn)功勞便顯得如瓦石一-般暗淡無光了。

    知她心里委屈,裴凌也不愿與她爭辯,他一-把摟

    住那嚶嚶哭泣的女子,用粗糲的指腹給她抹淚:

    “好了好了,我可沒怪你,你別忘了我還有個響

    當(dāng)當(dāng)名號盛京小霸王,

    皇親國戚我都不放在

    眼里,我娶的妻子又怎能是個慫包?別說是教訓(xùn)

    幾個下人了,就是那姚氏你也能打得!明日我就

    去收拾那李度給你出氣!可好?至于祖母的話,

    你更不必放在心上,那老太太年紀(jì)大了就愛絮

    叨,你就權(quán)當(dāng)她放了...核,.權(quán)當(dāng)沒聽到,無需

    理會,日后該如何還如何。

    ”

    言清漓見他刻意忽略了重點(diǎn),從他懷里奮力掙扎出來,縮去了床角:“你就算收拾了李度又如何?治標(biāo)不治本,以后還會有張度、王度出現(xiàn)!同樣是裴家的女眷,若今日之事?lián)Q做二嬸,那姚氏別說是敢教訓(xùn)她的婢子,便是出言不遜都得掂量掂量!”

    她咬著唇倔強(qiáng)地不讓眼淚往外滾:“那么多人瞧著呢!我是為了維護(hù)你們裴家的臉面才與她當(dāng)場翻臉,結(jié)果外頭人扣我一頂囂張跋扈的帽子也就罷了,回到府中還要遭你祖母一通訓(xùn)斥,我就因為你才會受這么多委屈!就是你沒用!若你地位崇高,誰敢瞧不起我?”

    裴凌沉默下來。

    又是“你們裴家”“你的祖母”,他已經(jīng)不是第一回聽她這樣說了,他們已結(jié)為夫妻,夫妻同體,她何必要分得這樣清楚?且他如何就沒用了?

    為了讓她臉上有光,他給了她人人稱羨的風(fēng)光大娶。為了滿足她的喜好,他可斥萬金博她一笑。他為了她連命都可以不要,又怎會不愿為她拼回來她想要的一切?

    他承認(rèn)他是醒悟的晚,沒有像他小叔與她兄長那樣早早去建功立業(yè),可他又不是沒本事,今后他有仗就去打,有敵就去殺,他就不信了,一刀一劍的還拼不回來她想要的榮耀地位?他早晚也有一日能成為像他小叔與她兄長那般被人敬仰稱頌的英雄將領(lǐng),她何以就不能信他一信呢?

    她是覺得嫁給他委屈了,后悔了?

    自尊與驕傲不允許裴凌將這番心里話吐露給她聽,他盯著她瞧了片刻,壓著心中刺疼與惱意問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到底想要如何?”

    言清漓又何嘗不知自己的所言所語與“賢妻”毫不沾邊,甚至“作鬧”得過了頭,就連她自己都覺得厭惡,難得裴凌倒是對她一再忍讓,她可是見識過這小子從前的脾氣的,說實話,他能對她讓到這個地步,已經(jīng)很令她驚訝了。

    言清漓有些不忍再逼他,可想到自己嫁進(jìn)裴家的目的和背負(fù)的仇恨,又逼著自己心狠起來,她期待地看著他道:“我也想要像二嬸那樣,我要你做世子�!�

    于公,作為宣王最依仗的一股勢力,裴家內(nèi)部自然是越亂越好,裴伯晟老了,不足為懼,裴家唯裴澈與裴凌這兩個子孫能承擔(dān)潑潑qun7:8:6:0:9:9:8:9:5

    光耀門楣的重任,只要他們叔侄不同心,裴家之勢便會從根兒上大大削弱,這對寧天麟來說,有利無害。

    于私,蘇凝霜不是很在意世子妃這個位置嗎?那么她送給她的第一份禮,便是奪了她苦心經(jīng)營才得到手的地位,隨后,她還要想法子奪了她的男人,叫她身敗名裂,痛不欲生!

    雖然已經(jīng)有預(yù)感她要說什麼了,但聽到她親口說出來,裴凌還是心中一沉:“不行,你要什麼我都能應(yīng)你,唯這一件我做不到�!�

    言清漓也沒指望裴凌立即就會答應(yīng),慢慢來便是,她還有足夠多的時間去挑撥這對叔侄。

    “為何?這武英侯府的世子之位本就該是你的,若不是你幼時被山賊擄了,怎么也輪不到小叔來——”

    “不行就是不行!”

    裴凌冷聲打斷她,見她咬著唇眼眶又開始濕潤,他也知對不住她,早早以前他便知道她一心想做世子妃,就連陳戩那廢物都能令她刮目相看一眼,無非是因他隴江世子的身份,可他小叔待他如父如兄,又是他最親的家人,況且從各方面來看,他小叔都比他更合適繼承武英侯府的爵位,讓他不顧情面去奪了他小叔的爵位?他做不到。

    “我答應(yīng)你,我定會努力掙得更多軍功,你且給我?guī)啄陼r間,我不會委屈了你。”

    他為裴家長房一脈,等他小叔襲爵,等裴沖再大一些后,他便去張羅分家,屆時他獨(dú)立出去,天下紛亂,要打的仗不計其數(shù),他拼上個幾年,封侯拜相什麼的,讓她直接做個大將軍夫人或是侯夫人什麼的,也不是沒有可能。

    離開裴家單過,這已是他能為她做得最大讓步了,只是這些都是他的打算,畢竟還未實現(xiàn),他也不想空口白話地去安慰她,免得讓她誤以為他在給她畫餅充饑。

    見他拒絕的果斷,言清漓立刻氣惱地背對他躺下,長發(fā)鋪在身后,每一根頭發(fā)絲都散發(fā)著無邊惱火。

    今日忙碌了一日,裴凌也是有些疲憊的,可一想到她正在家中等他,他滿身疲憊便一掃而空,哪知?dú)g歡喜喜地回來,卻與她鬧得不歡收場。

    見她不高興了,裴凌煩躁地捏了捏眉心,他不擅長哄女人,但想起王甲與劉剛曾教過他,女人若惱了,需得溫柔地哄上幾句,若實在行不通,就強(qiáng)勢一些,給她一翻云雨快樂,親密過后,她舒坦了,萬事自然好商量。

    第一百九十章

    吵架(17000珠)

    裴凌爬上床,先是柔聲哄了幾句,言清漓始終面

    朝內(nèi),根本不理睬他,之后他便強(qiáng)行將人掰正過

    來,翻身壓在她身上,尋著她的嘴去親,言清漓

    沒料到他突然有此一舉,掙扎著躲不開,被吻的

    氣喘吁吁,對他又抓又打,他卻不怕疼似的很是

    蠻橫,膝蓋一頂便分開她緊緊合攏的雙腿,摸索

    著就要入進(jìn)來。

    言清漓正在“氣”頭上,哪能讓他輕易得逞?腿奮

    力向上一頂,全力推開他,竟是從他身下掙出來

    了,緊接著便又是一腳踹過去。

    方才她就已經(jīng)躺的很是靠外側(cè),裴凌又比她在更

    外面,他人高馬大,擠在那方寸之地,被她一

    踹,便重心不穩(wěn)掉下了床,雖然他立刻就站穩(wěn)

    了,

    但樣子也不太好看,

    衣衫都已解開,腥紅的

    陽具高高翹著,一副情動不已卻又求歡不成的狼

    狽之色。

    讓自己媳婦給踹下了床,這天底下的男子恐怕就

    再沒有人比他更丟臉了,裴凌的耐心徹底耗光,

    向她吼道:“言清漓,你還有完沒完!你就非要

    如此貪慕虛榮?定要做那世子妃才能滿意!

    ?”

    言清漓被他一吼,也眼眶紅紅地駁了回去:“我就是貪慕虛榮又如何!難不成你是第一日認(rèn)得我嗎�。肯惹安恢沂莻什麼樣的女人?”

    裴凌也在氣頭上,怒目切齒,口不擇言道:“好,那我今日就將話撂下,我是絕對不會做什麼武英侯世子,若你執(zhí)意要做這個世子妃,你還不如去求求我小叔!若他同意,我就成全了你!不過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我小叔最是厭惡那等貪權(quán)戀勢的女子!你這種,他瞧不上!”

    言清漓也氣笑了,心想裴澈那里若行得通,我又何須費(fèi)勁周折地從你下手?再說裴澈自己就是個為了權(quán)勢狠心絕情的男人,他可以為了鞏固權(quán)勢娶個門當(dāng)戶對的女人,又有什麼資格去厭惡貪慕虛榮的女子?

    一只玉枕砸過去,裴凌側(cè)身一閃,玉枕頓時砸在地上碎了個角,又叮叮咣咣地滑遠(yuǎn),“砰”地一聲撞在了香幾上,香幾上擺著的瓷花瓶頓時落地摔碎。

    不僅是負(fù)責(zé)值夜的琥珀在外間全程聽到了他們的爭吵,就連偏房的紫蘇與青果都聽到了聲音,這動靜大的,可以說伺候在內(nèi)院的仆從都多多少少聽到了一些。

    “滾!我不要見到你了!你給我滾出去!出去!”言清漓又砸過去另一只玉枕,砸完了后又抓起被裘扔他,一樣兩樣的,將手邊能抓到的東西都扔了。

    裴凌見她開始噼里啪啦的掉起淚珠子,頓時就有些懊悔自己那話說的太過分,可動靜鬧著這樣大,下人們定都豎起耳朵聽呢,他如何再低下頭去哄人?至少也不能立即去哄。

    他臉上掛不住,在言清漓一聲聲“滾出去”中,黑著一張臉利落地穿好衣裳,踹開房門就頭也不回地走了。

    他這一走,房中頓時安靜下來。

    言清漓變臉變得飛快,再沒有方才氣竭臉紅的模樣,她長吁一口氣,抬手抹掉臉上淚珠,平靜地喚琥珀叫人進(jìn)來收拾殘局。

    ……

    接連兩日,裴凌與言清漓都屬于互相不理睬的狀態(tài),他宿在他那間一冊書籍都沒有、僅供擺設(shè)的書房中,由元忠伺候著起居,還兩個晚上都在院子里打拳練劍至深夜,言清漓對此不聞不問,到了時辰就命人鎖門滅燈,夜夜好眠。

    府中都在傳少爺成婚第四日就與少夫人不知因何事大吵了一架,之后就被少夫人掃地出門了,要知道裴凌已是惡霸一般的存在,這事一出簡直聳人聽聞,兇神惡煞的少爺竟然懼內(nèi)?言清漓自然又落得個兇悍之名。

    連下人都暗傳的事,裴老夫人自然得了風(fēng)聲,她很是不滿,先是叫裴凌過去問話,裴凌道是自己嫌房中悶熱難眠,這才出去練劍,宿在書房也是因為郎署公務(wù)多,帶回府中處理來了。

    才三月的天,怎會悶熱?裴老夫人根本不信這種鬼話,又叫言清漓過來敲打她,結(jié)果這二人竟保持了出奇地默契,她也稱裴凌是軍務(wù)忙,怕回房太晚擾她清夢,便自己主動去宿書房,攔都攔不住。

    裴老夫人最后竟是什麼也沒問出來,可越是這樣她便越覺得氣悶,認(rèn)定她孫兒定是受了新婦的氣,而新婦卻還仗著她孫兒對她的疼寵,恃寵而驕,這不是反了天了?裴老夫人心里對言清漓的不喜,更深了一層。

    次日,蘇家喜事,蘇老夫人秦氏做壽。

    六年前,蘇凝霜的父親蘇韶還任著兵部尚書,如今卻已做到了掌管六部的尚書令,蘇韶之妹又是多年來圣寵不衰的蘇貴妃,生的皇子還是最有可能成為下一任太子的宣王殿下,作為蘇貴妃的娘家人,蘇家可謂是人人爭相巴結(jié)攀附的權(quán)貴之家,蘇老夫人的壽宴,那自然是想低調(diào)都低調(diào)不起來,發(fā)出去的帖子幾乎都有回應(yīng),除了端王那邊的人,幾乎全盛京的達(dá)官顯貴都來賀壽。

    一大早,蘇家門口便門庭若市,香車寶馬絡(luò)繹不絕,裴家作為蘇家的姻親,自然被奉為座上賓,蘇老夫人秦氏親自帶人出來相迎,與裴老夫人一見面,雙雙如老姐妹一般親切敘話,見到裴老夫人身后的言清漓,秦氏還和藹可親地拍著她的手道:“清漓這丫頭出落的可是愈發(fā)標(biāo)致了,比我上回見著還要可人兒,稍后來舅祖母身邊坐。”

    按說言清漓被裴家娶回去后,可并未給宣王帶去什麼實際好處,前兩日她還囂張跋扈地打著宣王的旗號將端王小舅子的妻姚氏給得罪了一通,鬧得謠言滿天飛,都傳宣王如今可不得了,要成下一任太子了,昌惠帝雖明著沒說什麼,但這兩日臉色是極其難看,言清漓本以為秦氏不會待見她,卻沒想看起來毫無隔閡,還分外熱情。

    她不知,這其中自然是有蘇貴妃的叮囑,蘇貴妃考慮的更為長遠(yuǎn),在她看來,這親結(jié)都結(jié)了,兩頭總得選一頭,與其擔(dān)憂昌惠帝會不會因此更加忌憚他們,倒不如好好將言家攏住才是最為實際的。

    —【題外話】—

    壽宴后哥哥會回來,眉眉也會出鏡,確實,一直到和離前裴凌的戲份都會貫穿其中,挑撥離間肯定少不了侄子啊,別現(xiàn)在嫌他出現(xiàn)多以后又想他啊哈哈哈,就跟哥哥當(dāng)初似的,都催他快走,結(jié)果現(xiàn)在又巴望著他回來,哼你們這些善變的女人!我好喜歡哦~

    第一百九十一章

    你這肚子得爭爭氣

    蘇家在后花園里搭了個戲臺,請來了盛京最具名

    氣的戲班子,開宴前,各府來參宴的夫人小姐們

    均聚在園子里吃茶聽?wèi)�,今日天公作美,碧空�?br />
    洗,且這個時節(jié)迎春花正開得絢爛,滿園金黃,

    清香馥郁,單單只是置身此景中都令人心曠神

    怡。

    蘇老夫人將裴老夫人安置在上首落座,-

    -坐下,

    便有其他府邸的夫人們過來寒暄,蘇凝霜伴在兩

    位老夫人身側(cè),一派母慈媳孝的和樂場景,就連

    許久不曾出過門的裴沖今日也被帶了出來。

    可那孩童似乎極不愿見人,來時便是由專門負(fù)責(zé)

    侍候他的仆婢單獨(dú)帶他乘坐的馬車,并未與他娘

    和祖母同乘,此刻在面對旁人熱情的夸贊時,他

    也是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雖不像在裴府時一語

    不發(fā),但也沒回上幾句話,-直向婢女身后躲,

    他很不喜歡這些夫人們投在他面具上的探究目

    光。

    那邊裴老夫人被剛過來的安山伯府的老夫人拉著

    敘話,蘇凝霜將躲在婢女身后的裴沖輕輕拉至自

    己面前,溫柔地摸了摸他的頭道:“沖兒,在家

    中你想如何母親都由著你,可今日你外祖母過

    壽,萬萬不可在人前失禮,否則外人會以為是父

    親母親沒有教好你,知道了嗎?

    ”

    裴沖小小的身體僵硬的厲害,在蘇凝霜伸手過來時更是下意識地向后躲了一下,蘇凝霜也不在意他這細(xì)微的抗拒,自這孩子面容受損后,他性情就變得極為孤僻,不再似從前那般乖巧聽話,這小半年下來,蘇凝霜已習(xí)慣他這種變化了,也心知肚明地知道他這些變化皆因容貌被毀所引起。

    從那個盤亙在她心頭的最大隱憂解決后,蘇凝霜對裴沖只剩下滿心的愧疚,不僅背地里再未對他發(fā)過脾氣,且無論人前人后都對他比從前更加溫柔耐心,無限包容他的任何無禮與過錯。

    可以說,她現(xiàn)在就是裴沖從前做夢都期待的“母親的樣子”,可對于已經(jīng)見過親生母親狠辣無情樣子的他,卻再也無法從這飽含愛意的溫柔舉動中汲取到一絲一毫的溫暖了。

    他甚至覺得恐懼。

    “沖兒若覺得聽?wèi)驘o趣,外祖母讓下人帶你去喂魚可好?開春時你舅舅弄回來幾條金鯉,就養(yǎng)在池塘里呢�!碧K老夫人慈愛地?fù)н^裴沖,暗暗地向蘇凝霜遞了個眼色,大抵是有什麼話想與她說,卻又不想裴沖聽到。

    蘇凝霜會意,與裴沖說那金鯉又肥又大,是他舅舅蘇凝宇從南邊帶回來的稀罕物,裴沖從前每回來蘇府都很喜歡去喂魚,就算再沉默少言,也就是個孩子,說完全不好奇是不可能的,想了想,他悄悄地向一旁正與大媳婦小娘子們交談的言清漓瞥去一眼,小聲地向蘇老夫人詢問:“外祖母,那沖兒可不可以也請嫂嫂陪我一起去喂魚?”

    在裴沖心里,曾經(jīng)他要叫一聲“清漓小姨”,如今卻要叫一聲“嫂嫂”的言清漓是他最好的友人與玩伴,知道她要嫁給他大哥裴凌時,他十分高興與期待,他很想告訴他的清漓小姨,他已經(jīng)可以獨(dú)自解開九連環(huán)了,可言清漓自打進(jìn)門后,一直都有許多事情纏身,這么多天竟是都沒去看望過裴沖一次。

    裴沖有些難過,明明同在一座府邸,她卻似乎將他遺忘了。他本打算主動去找她玩,可內(nèi)心敏感又脆弱的男童卻在臨出門前猶豫了,他開始胡亂猜想,想是不是清漓小姨也嫌他丑了?所以才不愿來看他?若他冒冒然然的去了,會不會令她不喜?若是那樣,他會不會更加討人嫌?

    在糾結(jié)煎熬了兩日后,得知今日清漓小姨也要去給他外祖母祝壽,裴沖這才愿意一同前往。

    裴沖病著的時候,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是言清漓過府為他診治,蘇凝霜也從下人口中得知言清漓待裴沖一向不錯,裴沖也能與她說上幾句話,遂向蘇老夫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

    蘇老夫人笑容可掬地說道:“去吧,有你嫂嫂陪著,外祖母也放心。”說著,就召來個蘇府的婢女,讓她將裴沖送去言清漓那里。

    “多謝外祖母�!迸釠_沒有覆著面具的下半張小臉白皙精致,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抹靦腆的笑。

    這孩子父母的容貌皆為人中翹楚,若他的臉沒毀,日后也應(yīng)當(dāng)會極為俊俏吧,蘇老夫人不僅在心中扼腕嘆息。

    “沖兒的容貌,可還有機(jī)會復(fù)原?”裴沖走后,蘇老夫人看著那孩童腳步歡快的背影,向蘇凝霜低聲詢問。

    蘇凝霜眼睫顫了一下,說不出心里是什麼滋味兒:“太醫(yī)說無法子了�!�

    蘇老夫人聞言嘆了口氣:“我聽你父親說,子陽今日并未過來,連我這個岳母的壽辰他都不現(xiàn)身,可想而知,他平日待你,也必然不會多重視,霜兒,你與娘說句實話,他回來這近一年,去過你房中幾回?外頭可曾豢養(yǎng)別的女人?”

    “娘……”

    蘇老夫人問的猝不及防,不經(jīng)意間就戳到了蘇凝霜的痛處,她暗暗收緊手指,面色因不堪而泛紅:“娘,子陽并非有意不來,他有軍務(wù)在身,不是已經(jīng)派人送了壽禮給您嗎?他待女兒相敬如賓,不曾豢養(yǎng)過外室,您放心就是�!�

    蘇老夫人冷哼一聲:“你別以為娘不知道,那壽禮根本就是你自個準(zhǔn)備的,卻以他的名義送來,你倒是替他想的周到�!�

    蘇老夫人知道裴澈當(dāng)年乃是被逼無奈才娶了她的女兒,但卻不知裴沖非裴澈親生,見蘇凝霜低頭咬唇不語,便語重心長地與她道:“霜兒,娘說句不中聽的,你不要以為有了沖兒就可高枕無憂了,沖兒這孩子打小就體弱,又遭了這麼大的難,他這幅身子,也不知還能否順利長大成人……”

    蘇老夫人瞥向蘇凝霜平坦的腹部,眉心一蹙:“子陽正年輕,裴家是斷不可能讓他斷了香火的,你這肚子,不能再這么沒動靜下去了�!�

    說著,蘇老夫人又向正與裴老夫人聊得正歡的安山伯老夫人那邊覷了一眼,壓低聲音:“子陽身邊是只有你一個,可不會永遠(yuǎn)只有你一個,娘已經(jīng)聽說安山伯府有意送女兒進(jìn)裴家,你想想,若有朝一日沖兒真的……”

    蘇老夫人也不忍說出那個結(jié)果,默了默道:“霜兒,你可別忘了,這武英侯府的世子原本并不該是子陽的,好,退一步,就算裴凌無意那世子之位,可到時你若膝下再無子,而妾卻有所出的話該如何是好?你真以為,裴家會將這小世孫之位一直留到你生下兒子那日嗎?”

    蘇凝霜面色慘白,這道理她如何不懂?可她又有什麼辦法!她已經(jīng)很努力了,那人卻連話都不愿與她多說一句,又談何碰她?

    難道讓她像當(dāng)年那般故技重施嗎?

    不,不可能了,那一次她都沒有真的得逞,重來一次更是難上加難,且她若再用這等手段對待他,他定是永遠(yuǎn)都不會再有真心接納她的那一日了。

    那不是她想要的結(jié)果。

    蘇凝霜被蘇老夫人這番話勾起了滿心煩躁,耐著性子道:“娘,霜兒心中有數(shù),回去定會好好想想的,今日您過壽,就先不提這些了�!�

    蘇老夫人見她固執(zhí)地不愿再多說,又是一聲嘆息:“你啊……”

    ……

    言清漓未出嫁前就已頭頂污名,嫁人后又與姚氏大打出手,更是鬧得兇名遠(yuǎn)播,但凡世出名門的夫人小姐都對她多少有些瞧不上眼,認(rèn)為她的行止有損女子德行,可再瞧不上又能如何?哪怕她夫君只是官居四品,但有言家與裴家這兩座靠山,誰也不敢明著得罪她,甚至得巴結(jié)逢迎著她。

    73-9543-054獨(dú).家.整.理

    裴沖到了言清漓近前,看到她身邊正有兩位不知是哪家的年輕夫人正拉著她親熱的說話,他腳步踟躕,有些不敢上前,只小小地喊了聲:“嫂嫂。”

    這園子極大,戲臺上咿咿呀呀的唱戲聲又很是吵鬧,言清漓并未聽到那聲細(xì)若蚊吟的“嫂嫂”,也沒注意到身后何時多了個小小的身影。

    裴沖見言清漓沒理睬他,頓時有些氣餒,等了好半晌,終于等到戲臺上那討厭人的戲子唱完了一出戲,正要換下一首戲目的間隙,他鼓足勇氣邁開小短腿又上前兩步:“嫂——”

    一個嫂字才出口,忽然就又有一道更加洪亮的聲音蓋過了他。

    “小表妹!小表妹!”

    慕晚瑩一襲紅衣似火,她與嫂子慕氏剛剛才到,一進(jìn)園子就伸著脖子找了一圈,終于看到了言清漓,也不顧什麼“女子大聲喧嘩有失得體”的刻板教條,在一眾不屑與驚詫的目光中,大擺雙臂地向她呼喊。

    言清漓正不知要如何從這兩位婦人身旁脫身呢,聽到慕晚瑩喊她,頓時眼前一亮,看到救星似的“蹭”地一下站起身,與那兩位夫人歉意的說了一聲后,就抬步向慕晚瑩走去。

    見她走了,裴沖頓時覺得那些金鯉也沒什么意思了,嘴角肉眼可見地耷拉下來,顫抖著扁了又扁,委屈到不能自已,他身旁那個蘇府的婢女見狀有些不忍,小心地詢問著可要再過去尋裴少夫人?裴沖卻垂頭喪氣地?fù)u了搖頭。

    “不必了,我還是自己去喂金鯉吧,不要擾了嫂嫂�!�

    裴沖轉(zhuǎn)身向池塘走去,可才走出幾步,忽然聽到身后有人叫他。

    “沖兒?”

    裴沖立刻回頭,見言清漓竟又回來了,站在那里笑吟吟地看著他問:“沖兒可是來找我的?”

    第一百九十二章

    柳氏

    原來,言清漓注意到慕晚瑩指向她的身后,她這才發(fā)現(xiàn)了裴沖,那小小的人兒雖有婢女跟著,但背影看起來卻分外孤單,當(dāng)她叫住他時,轉(zhuǎn)過頭的一剎那,她幾乎能透過那半塊銀質(zhì)面具,看到這個孩童的雙眼里綻放出一道微弱的流光。

    “沖兒可是特意來尋我的?”言清漓又問了一遍,并解釋方才是沒有注意到他,并非故意不理會,又問他過來所為何事?

    裴沖一掃方才的委屈,趕緊顛顛地跑回到她面前,仰頭問:“外祖母說池塘里有金鯉,沖兒過來是想問問嫂嫂可愿與沖兒一起去喂魚?”

    一個剛剛七歲的孩童,不纏著母親,不使喚下人,玩樂之事第一個想起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嫂嫂,言清漓對于裴沖的依賴略感意外。

    她的確是用了些時日和法子才終于令裴沖敞開了一點(diǎn)點(diǎn)心扉,可從定州回來后,賜婚與成婚又接二連三地趕到一起,她已是將他給疏忽了,原本今早看到他時,還想著明日得空了去看看他,卻不成想他自己先巴巴地湊了過來。

    言清漓也不怕弄臟了裙擺,蹲下身子與裴沖說話,告訴他暫且還不能同他去喂金鯉,因為要去見慕家姐姐與嫂嫂,讓他先去,稍后她再過去尋他。

    裴沖臉上有了笑意,聽話地點(diǎn)點(diǎn)頭,言清漓又叮囑了照顧裴沖的婢女幾句,這才去到慕氏與慕晚瑩那邊,到了之后,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陸夫人也同她們在一起。

    “清漓見過陸夫人�!毖郧謇爝B忙向陸夫人屈身見禮,表嫂慕氏則笑著在旁解釋,說是過來的路上正巧遇上陸夫人的馬車,便一道來了。

    其實在面對陸夫人時,言清漓多少是有些緊張的,她身為楚清時與陸夫人無過多往來,最多是去診過幾回脈的交情,但陸家有恩于楚家,她打心里非常尊敬面前這位德高望重的長輩,可她自己卻聲名狼藉,實在有些慚愧。

    她不在意旁人看待她的眼光,卻有些擔(dān)心自己敬重之人會看她不起,且上回陸夫人的獨(dú)子陸眉還險些因她而命喪在寧天麟手里,她心里更是萬般過意不去。

    好在陸夫人并無任何輕視之意,溫柔地扶起她道:“我與你母親金蘭之交,過去便是以姐妹相稱,你也不必如此見外,若愿意,就喚我一聲瑯姨吧。”

    陸夫人娘家姓宋,小字華瑯,取瑯琊美玉之意,她口中的“母親”指的自然是言清漓的嫡母慕英。

    看得出陸夫人是真心將她看待成故人之女,而非像方才那些巴結(jié)她的夫人們故意拐彎抹角地與她沾親帶故套近乎,言清漓受寵若驚,忙喚了聲“瑯姨”。

    “多好的孩子啊�!标懛蛉藞�(zhí)起她的手,目光微妙地端詳著她:“當(dāng)初若不是我家那……”

    陸夫人頓住,覺得再說這話已是不妥。

    若不是我家那紈绔子執(zhí)意退婚,這麼好的姑娘也不會成了裴家的媳婦,陸夫人覺得很是可惜,在她眼里,言清漓是個十分有主見并且勇敢的姑娘,她那些所謂的“污點(diǎn)”,陸夫人反倒十分欣賞。

    從古至今,女子們習(xí)得的禮教都是貞操大于性命,有幾個能如眼前這位姑娘那么勇敢,在遭遇過世人都無法接受的磨難后,還能無所畏懼地站出來指責(zé)是世人對女子心存偏見,是大道不公。且她后來又以女子之身前往軍營,將一身醫(yī)術(shù)用在保家衛(wèi)國的將士們身上,單單是這份膽量與作為,許多兒郎就已及不上。

    這樣的姑娘,這世間恐怕萬里難再挑一。

    陸夫人在心中默默嘆息一聲,想來她家中那個紈绔子,也是后悔當(dāng)初自己瞎了眼,瞧出了這姑娘的優(yōu)點(diǎn),不然怎麼會悄悄地又生了念想?

    其實陸夫人能發(fā)現(xiàn)陸眉的心思,也是偶然。

    陸家有商號,陸眉從前也時常外出個把月,去打理陸家在各地的鋪?zhàn)�,并非是他疏于才學(xué)卻勤于經(jīng)商,而是他要給自己賺足供他揮霍的銀子。

    陸夫人以為上次也是同樣,哪知一個月前陸眉回來后卻忽然變了個人似的,傷了腿不說,還整日頹廢消沉,他那些“知交好友”前來探望,他也統(tǒng)統(tǒng)不見,陸夫人與陸大人都對他這一反常態(tài)的現(xiàn)象擔(dān)憂不已,甚至隱隱希望他還是去逛逛花樓吧。

    直到數(shù)日前裴府辦喜事,他將自己鎖在房中喝了個酩酊大醉,陸夫人見窖中存的陳釀被他搬空了一半,瞞著陸大人趕緊命人撬開了陸眉的房門,發(fā)卻現(xiàn)他已醉的不省人事,并且桌上地上飛滿了畫作。

    那些畫作也不知他都是何時作的,山水云霧,飛禽走獸,亭臺樓閣……每幅畫作皆用墨精彩,設(shè)色高華,堪稱上品,若不是有幾幅墨跡尚未干透,陸夫人險些要以為這是他從外面花重金買回來的,簡直不敢相信這樣精湛的畫作是出自于自己那個不學(xué)無術(shù)的不孝子之手。

    抱著震驚的思緒整理那些凌亂的畫作時,陸夫人又在其中發(fā)現(xiàn)了幾副女子的肖像畫,當(dāng)時她更是為之一震,那畫上的女子都是同一人,臻首娥眉,惟妙惟肖,落筆也極為認(rèn)真——正是眼前這個已經(jīng)嫁為人婦的女子。

    可惜,終是她家中的孽子沒這個福分。

    陸夫人不好再提當(dāng)初陸言兩家定過親的事,轉(zhuǎn)而溫和地向言清漓道自己膝下無女,平日也是寂寥,日后若得空,讓她多去陸府坐坐。

    言清漓應(yīng)下后,慕氏與陸夫人去為蘇老夫人祝壽,留下她與慕晚瑩姐妹倆說話。

    “表姐怎么轉(zhuǎn)性了?居然跟著嫂嫂過來湊這種熱鬧了�!�

    慕晚瑩的確對壽宴沒興致,但這不是要走了,想過來與小表妹告?zhèn)別嘛,她挑起英氣的劍眉:“小表妹,你就別打趣我了,你這一成婚我倒是難能見著你的面,裴凌那家伙待你可好?過幾日我就要去嘉慶關(guān)探望父兄了,約莫得小半年回不來,不行,稍后我若見著他,得先好好恐嚇?biāo)环�,別以為我與琛表哥都不在,就沒人給你撐腰了�!�

    慕家大爺與大公子常年駐守嘉慶關(guān),每年開春慕晚瑩都會隨祖父母與嫂嫂前往嘉慶關(guān)小住數(shù)月,待天冷之前再趕回來,只是慕老將軍夫婦畢竟年事已高,經(jīng)不住頻繁地折騰,今年便留在盛京,只慕晚瑩同慕氏前去。73-9.5-4-3-0,54

    言清漓記得言琛從前也與她淺提過此事,她忽略了裴凌,問起表嫂慕氏畏寒的毛病可有改善,并囑咐慕晚瑩路途中照顧好嫂嫂,又問了問慕老將軍夫婦的身子,說等她們離開前定會去慕府探望一趟,兩人正說話間,慕晚瑩突然示意她看裴老夫人。

    言清漓先還不解,后轉(zhuǎn)過頭去,才看到裴老夫人正拉著一位身穿煙粉色團(tuán)錦著花裙的姑娘坐到她身邊,似是很喜歡這姑娘。

    那姑娘也的確生的香嬌玉嫩,秀雅大方,不知裴老夫人說了些什么,那姑娘起先還是恭敬地聆聽,之后臉色漸漸泛起紅,最后羞澀地?fù)u了搖頭。

    言清漓認(rèn)得,那位姑娘便是裴老夫人之前看上的孫媳婦——國子監(jiān)司業(yè)柳大人之女,柳氏錦瑤。

    —【題外話】—

    很感謝大家給我投珠珠,po上優(yōu)秀的作品眾多,卻愿意把寶貴的珠珠送給我,真的感激不盡,尤其是每天都來打卡的寶子們,雖然我?guī)缀醪辉谠u論區(qū)冒泡,但我對大家都眼熟啦,每天看到你們真的很開心!

    還要特別謝謝幾位每次更新都會給我寫長評論的寶子!真的真的很感動,讓我有種文文有被認(rèn)真了解,找到了知己不再孤單碼字的快樂,給了我很大動力!要不是有你們支持,我都不知道這么長的文該怎么堅持下去,嗚嗚謝謝~

    0194

    第一百九十三章

    有喜?

    裴老夫人的確是有此意,她本就認(rèn)為言清漓配不上她的孫兒,而今她竟還敢不守婦德,壓制在她孫兒頭上,裴老夫人已暗暗打定主意,必須要給她的寶貝孫兒身邊添一位知冷知熱的可心人兒,制衡那言氏女。

    裴老夫人將言清漓召至身邊,為她引介柳氏,言語間倒是并未提別的,只道她們二人年紀(jì)相仿,柳氏的繡工在盛京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性子也柔靜,叫言清漓日后可與之多多走動走動。

    言清漓聽出裴老夫人的言外之意,她也不以為然,轉(zhuǎn)頭向那柳氏友好笑道:“祖母房中有一幅半人高的刺繡觀音佛像圖,聽說就是出自柳三姑娘的手,真真是繡工精湛,令人嘆為觀止,清漓自愧不如,日后還要請柳三姑娘多多指教了�!�

    裴老夫人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似是沒想到她能不妒不怒,還將話說的如此漂亮,不禁有些懷疑她到底有沒有聽明白她的意思。

    言清漓又不傻,她不僅聽懂了,且她也真心希望這柳氏能進(jìn)門。

    她了解過,這位柳三姑娘人品德行俱佳,裴凌若能得此良妻,實為幸事,之前本就是她出于私心搶走了裴凌,日后還要為了達(dá)成挑撥他們叔侄的目的去傷他的心,再從他身邊無情抽離,想至此,她便滿心愧疚,覺得對他不起,她努力地不去想象裴凌與其他女人纏綿悱惻的模樣,一心想著只要柳氏進(jìn)門能分得裴凌的喜愛,日后有人能陪伴在他身邊,她心里也會好受一些。

    比起言清漓的平靜,柳氏倒顯得有些局促緊張了,她忙道:“裴少夫人哪里的話,都是些雕蟲小技罷了,錦瑤實在當(dāng)不起這‘賜教’二字�!�

    柳氏看向言清漓,面龐泛紅,似是欲言又止,可這當(dāng)口,蘇老夫人過來插了一嘴:“錦瑤的女紅確實是妙,她若在盛京城中稱第二,無人敢稱第一,”說著,蘇老夫人又慈愛地看了看言清漓,話鋒一轉(zhuǎn):“可我們清漓也是不遜色任何人的,親家,你可別忘了這丫頭還有個神醫(yī)妙手的美名,當(dāng)初丹陽得她所救,對她贊不絕口,這丫頭如今與咱們成了一家人,實是有緣�!�

    蘇老夫人在心里暗罵裴老夫人:這老婦真是越老越糊涂了,成日就知道盯著兒孫房中那點(diǎn)事,生怕他們裴家會絕了后似的,這言氏才入門幾日?她就如此按捺不住,當(dāng)真不怕得罪了言家?

    柳氏聽了這話后面頰一熱,知道蘇老夫人是在明著維護(hù)言清漓,立刻附和點(diǎn)頭并稍稍退后,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

    柳氏聽出來了,裴老夫人又何嘗聽不出來?明明她才是言清漓的婆母,這賣人情的事倒是叫蘇家老婦給做了,裴老夫qun7~3-9.5=4-3-0~5=4

    人有些不高興,但面上功夫不得不做,她親昵地拉過蘇老夫人道:“哎呦我的老姐姐,我們家這丫頭哪里有你說的這般好?再被你夸下去,她可就要翹尾巴了,”裴老夫人私四下瞧了瞧,問道:“對了,怎么不見丹陽?可是身子還沒恢復(fù)好?”

    蘇老夫人嘆了一聲:“是啊,還病著呢�!�

    這么一打岔,言清漓才想起今日確實沒見到丹陽郡主。

    陳戩死后,丹陽郡主大戚之下提前產(chǎn)女,聽說還是難產(chǎn),小王女自打出生就羸弱不堪,丹陽郡主更是一病不起,可她卻沒想到會這般嚴(yán)重,連她婆母的壽宴都無法出席。

    言清漓已從寧天麟口中得知宣王在打隴江礦山的主意,陳戩的死也根本不是意外,但丹陽郡主恐怕還被蒙在鼓里,今日她來蘇府其實也帶著寧天麟的托付,打算見丹陽郡主一面,可丹陽郡主抱病不現(xiàn)身,言清漓十分懷疑丹陽郡主會病的如此嚴(yán)重,與蘇家脫不開干系。

    這邊裴老夫人正想關(guān)切幾句,那邊人群里忽然發(fā)出一驚呼,眾人循聲望去,只見正與慕氏等幾位夫人們說話的蘇凝霜捂著胸口嘔吐不止,穢物吐了一地。

    蘇老夫人一驚,連忙趕去,裴老夫人等人見狀也紛紛起身,言清漓自然也要緊隨其后,做出一臉緊張關(guān)切的模樣。

    蘇凝霜今日未曾遮面,用了些脂粉蓋住了臉頰上淺淺的疤痕,可脂粉涂得再厚重,也掩不住她疲憊的面色,此刻更是繼位難看,猶如覆了一層土色,且被這么多人瞧見她吐了一身穢物的丑態(tài),蘇凝霜羞恥難堪到發(fā)暈。

    蘇老夫人趕緊命下人過來收拾,婢女正要扶蘇凝霜下去休息,她卻又開始嘔了起來,許是方才腹中已經(jīng)吐空,此刻只剩下干嘔。

    言清漓猛地攥緊手,頓覺心底發(fā)寒。
← 鍵盤左<< 上一頁給書點(diǎn)贊目錄+ 標(biāo)記書簽下一頁 >> 鍵盤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