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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這滿屋子貴重的金銀寶器,都不如這一本醫(yī)書在她眼里珍貴!

    裴凌也不知元忠從哪尋來這么一本醫(yī)書的,不過見她喜歡,也立刻跟著歡喜,心想早知道就給她弄兩車醫(yī)書回來了。

    “喜歡這個?”

    珀ˇ文清漓重重的點頭,眼睛根本無法從這本醫(yī)術(shù)上移開。

    裴凌湊過去,點了點自己的臉,順桿爬地討賞:“那你是不是得給點表示?”

    一旁的青果趕緊低頭抿嘴樂,琥珀與流蘇兩個少年老成的丫頭也不由尷尬地移開了目光,若是平時,言清漓是絕對不肯在丫鬟們面前親他的,但看在這本醫(yī)書的份上,她輕輕地在裴凌臉上點了一下,可那廝卻不滿足于此,又低聲附耳對她說了句話。

    言清漓聽了后瞬間面紅耳赤,甩下句“你休想!”后,就飛快地往外走,邊走邊咬牙切齒地說:“還不快走!再遅真要誤了時辰了�!�

    外頭,元忠賊眉鼠眼地躲在廊柱后頭觀望了許久,見少夫人眉眼帶笑地帶著婢子們從東廂出來,而自家兇神惡煞的少爺那嘴角快咧到耳根子了,一臉傻相地跟在少夫人等人身后慢悠悠地走出來,元忠忙迅捷地竄了過去,眼巴巴問:“少爺,那個……少夫人可還滿意?”

    裴凌覷了那奴顏媚主的小廝一眼,一眼看穿他那討賞的心眼兒,心道這狗奴才終于辦成了一件事,不由心情甚悅,大手一揮:“自己到帳上支一百兩去,就說是小爺賞的。”

    ……

    從東廂出來后,二人才出了自己的院子,迎面就看到蘇凝霜帶著婢女走了過來,言清漓乍見此人,先是眸光一冷,隨后立刻展顏,親切地迎了上去。

    “嬸子怎麼突然過來了?我們正要去祖母那邊呢!還好你來的巧,不然就要撲空了。”

    蘇凝霜面紗下的臉本也掛著親昵的笑容,結(jié)果聽到這聲“嬸子”,頓時一僵。

    她雖未曾喝過言清漓的茶,但也著實沒想到她竟這般不懂規(guī)矩。

    世家大戶中,如她二人這種關(guān)系的,言清漓作為侄媳就算未曾正式改口,也應(yīng)向作為長輩的她喚一聲“嬸母”,再不濟(jì)也該是“嬸嬸”,或是“二嬸”。

    這“嬸子”二字,字面上看倒也沒什麼錯,可通常來講,是極少有體面人家的晚輩會直呼長輩為“嬸子”的,只因平頭百姓家的女人和那些鄉(xiāng)野婦人們,到了一定年歲后也通常被人喚一聲“嬸子”,就如他們裴府與蘇府這種大戶人家中,下人們有時也會稱呼府里有身份的嬤嬤們一聲“李嬸子”或是“張嬸子”等等。

    言氏也叫她“嬸子”,豈不是令她與那些卑賤的下人混為一談了?更何況她們原本是姐妹的相稱的,如今她卻成了她的小輩,生生將她顯老了許多,結(jié)果這言氏還要頂著一張嬌顏脆生生地喊她一聲“嬸子”,就好似是在時刻提醒她已不復(fù)青春,人老珠黃了。

    蘇凝霜本就十分在意自己的容色,言清漓這招可謂是打蛇打中了七寸,將蘇凝霜氣的不輕,可她卻又無法直接發(fā)作,只能恨恨地憋著。

    若她與一個小輩在這點小事上斤斤計較,就顯得她小肚雞腸,有失她在外經(jīng)營多年的寬厚美名了,可若由著她這般叫下去,日后她要事當(dāng)著外人的面也一口一個“嬸子”的叫她,那要讓她臉面何存?

    —【題外話】—

    加更等周末好啦,我得早睡早起!

    0182

    第一百八十一章

    回門

    據(jù)蘇凝霜所言,裴老夫人早膳后覺著身子不大爽利,服了藥后便去佛堂念經(jīng)了,還叮囑他二人不必急著回來,可在言府小住兩日。

    言清漓很早以前就知裴老夫人患有心疾,身子不好,常年病歪歪的,但聽蘇凝霜提及,又趕緊作出關(guān)切的樣子要去探望,蘇凝霜道老人家并無大礙,是老毛病了,且府中有她照看,叫他二人也不必?fù)?dān)心,還是早些出門,免得言老公爺與言二夫人那邊等急。

    如此,言清漓才不再堅持,與裴凌帶著整整一車的禮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回了門。

    言國公為顯看重,特意叫孟氏親自相迎,畢竟是圣上賜婚,武英侯府又與言府同樣世出高門,且他這位女婿還被欽點成為左中郎將,前途無量,再說金鑾殿上的寶座日后還極有可能落在宣王手中,裴家代表的便是宣王,他怎能不重視?

    裴凌其實很看不上言國公這胸?zé)o大志的老廢材,但好歹已成了他岳丈,他只得恭恭敬敬的喊聲“岳父大人”,又投其所好地奉上了許多名器古玩,言國公笑逐顏開,連連道“好”,非要讓裴凌隨他一同去珍寶閣,讓他見識見識自己如數(shù)家珍的前朝寶器,一時間,翁婿二人看起來倒是份外融洽。

    這邊,言清漓自然是與孟氏敘話,孟氏如今可不敢再在她面前白擺什麼主母架子了,不僅態(tài)度親切萬分,話里話外甚至還含著幾分小心討好之意,說什麼幾個女兒中,當(dāng)屬她最有福氣,將她與裴凌夸上了天。

    言清漓先頭還猜不出孟氏葫蘆里又賣什麼藥,可后來聽孟氏隱晦地打聽起裴凌房中有沒有通房侍妾時,她才漸漸明白了。

    “清漓,雖說你與女婿新婚燕爾,正是情濃之時,但二娘是過來人,仍要提醒你一句,這世間男子少有專情之人,日后女婿若納了妾,那妾是個本分的還好,若不安生,處處與你暗里作對,你當(dāng)如何是好?”

    孟氏許是想到了自身的處境,神色有一瞬哀戚,后又打起精神,語重心長地道:“我雖你不是你的生母,但也盼著你好,你既已是正妻,穩(wěn)固自個的地位才是實在,與其等女婿日后從外邊往府里帶人,還不如你自己主動為他身邊添些知根知底的,如此,既彰顯你的大度,又牢牢掌控住了女婿的后院�!�

    孟氏停下來看她的反應(yīng),言清漓忙做出一副虛心請教的模樣:“二娘言之有理,可您也知清漓身邊唯青果一個可心的丫頭,但那丫頭太冒失,看樣子也難討夫君歡心,我這一時半刻還真是沒什麼合適的人兒,依二娘看我該如何是好?”

    孟氏大喜,等的便是她這么一句話,忙道:“如何就沒有合適的人了?我讓你大姐姐從莊子上回來幫你便是�!�

    孟氏被言清漓當(dāng)日大婚的盛況刺激的眼紅,琢磨了許久,覺得京中也沒什么適合的青年才俊合適,與其將女兒嫁入寒門,不如送去裴家。要知裴家也是盛京首屈一指的高門,地位舉足輕重,言婉過去了,這后半生倒是穩(wěn)妥了,于是,孟氏便生出了送言婉給裴凌做滕妾的主意。

    這姐妹二人共侍一夫的情況,無論是前朝還是現(xiàn)在都不少見,有的是人家將嫡出的女兒嫁人做正妻,再將自家庶姐庶妹帶過去同侍候夫家的,到時她再教教言婉些哄男人的法子,說不定得了寵,被扶為平妻也不是不可能。

    按孟氏的話說,言婉當(dāng)初與言琿鬧出的丑事只是家丑,并未傳揚出去,外頭的人只知曉言婉是生了病去鄉(xiāng)下將養(yǎng),孟氏還道雖然她們姐妹二人曾有過小嫌隙,但畢竟是親姐妹,一家人哪有隔夜仇?還說言婉早已有悔意,她進(jìn)了門后,必會老老實實的聽言清漓的話,做她的幫手。

    言清漓于心中冷笑,心想這還真不是親娘,她才成婚三日,孟氏便急著將自己的女兒往她男人房里塞了。

    “此事……怕有不妥�!�

    “有何不妥?”孟氏情急下聲線揚高,意識到后又忙沉下氣:“清漓,你不必怕婉兒會分了你的寵,她總歸不過是個妾,無論如何也是越不過你的地位的。”

    言清漓知道自己早晚有一日要與裴凌分開,她并不介意裴凌納妾,甚至想過他若是能喜歡上別的女子,也不為一樁好事,至少她心里不會因欺騙了他的感情而愧疚難過了。

    只是……她言婉是個什麼東西?

    若她沒記錯,言婉戀慕兄長言琛,先不說她自個是否愿意去給裴凌做妾,即便愿意了,她又配得上裴凌嗎?

    什麼姐妹,什麼一家人,當(dāng)初言婉用那般陰毒的詭計陷害她時,可曾想過她們是一家人?她未曾對言婉趕盡殺絕已是仁至義盡了,孟氏竟還有臉慫恿她將言婉納進(jìn)門?

    心里越覺得冷,面上的笑就越溫和:“二娘可別忘了,當(dāng)初慕家嫂嫂與晚瑩表姐也目睹了大姐與二哥的事,人家并未四處宣揚,是看在與言家姻親的份上,但誰知道這秘密又能保守多久呢?”73-9543-054獨.家.整.理

    言清漓無視孟氏漸漸僵住的臉,輕輕吹了吹茶,繼續(xù)慢悠悠道:“若大姐真進(jìn)了門,來日裴家萬一知曉了她與二哥那些事,定會認(rèn)為咱們言家欺瞞他們,如此,輕則毀了兩家關(guān)系,重則將丑事傳揚出去,以父親重門風(fēng)的脾氣,為堵那悠悠眾口,怕是會將大姐沉塘了,既如此,我怎能害大姐呢?”

    她站起身,扶了扶挽起的高髻,唇角微彎,繼續(xù)給孟氏雪上加霜:“且我可聽說了,大姐姐懷了二哥的孩子,卻被二娘你灌了落胎藥,以至傷了根本,日后恐難再生養(yǎng)了,二娘你說,這個忙,你叫我如何幫你?我看此事還是罷了吧�!�

    至此,孟氏終于意識到這丫頭從頭到尾都在戲耍她,看似無知,任她口干舌燥說了許久,實則早知她來意,故意看她笑話!

    孟氏當(dāng)即一口氣悶在胸口,險些背過氣去。

    出去后,言清漓長吸一口氣。

    這偌大的言府,沒了那人在,竟讓她感受不到一絲暖意。

    這也就是她,若認(rèn)祖歸宗的是原身言小姐,必然如兔子進(jìn)了狼窩,指不定要被孟氏母女欺負(fù)成什么樣了,還有她那不負(fù)責(zé)任的爹,更不是什么好東西。

    她當(dāng)初可在顧家靈堂前向言小姐起過誓的,若她的家人待她不好,她便替她討回來。

    看來孟氏這段時日還是過得太閑了,竟將主意打到她身上來了,既然又來招惹她,那她也不必再客氣。

    言清漓轉(zhuǎn)向跟在她身后的琥珀與流蘇,語氣間不自知的帶上了些怨怪:“等你們再去向四殿下復(fù)命時,替我問他一句,我上次請他辦的事怎得還沒進(jìn)展?”

    第一百八十二章

    給我納妾,你不介意?

    言清漓回到自己出嫁前住的院子,逗了片刻的貓

    兒,裴凌便過來了,他上回夜?jié)撗愿畷r沒看到她

    這里有貓,乍一見,還覺得挺驚奇。

    “你竟還喜歡養(yǎng)這種玩意兒?”

    他嫌棄地瞅了那只青白相間的貍花貓一-眼,對它

    趴在言清漓胸前的下流行徑感到萬分不滿,-把

    拎住貓兒的后頸,“嗖”地一下就將它拋了出去。

    可憐的“清清”正瞇著貓眼享受著多日未見的主人

    給她抓癢呢,哪料突遭飛來橫禍,在半空中就嚇

    炸了毛,落到青果懷里后氣的張牙舞爪就沖“兇

    手”喵嗚大叫。

    裴凌“嗤”了一聲,心想這貓與它主人一樣,氣性

    不小,并且不知為何,他才第-

    -回見到這畜生,

    就瞅著十分不順眼:“你從哪撿回來這么一-只會

    撓人的野貓?野性難馴,還是別養(yǎng)了,回頭我弄

    兩只溫順的波斯貓給你。”

    “清清”似乎聽懂了人話,又驚又恐,頓時收起尖利的貓爪,揮著小肉墊委屈的嗷嗷直叫,拼命向言清漓懷里撲,青果瞥見姑爺投過來要殺貓的眼神,趕緊將那只不知眉眼高低還欲強(qiáng)行爭寵的小貓給抱了出去。

    言清漓懶得搭理裴凌與一只母貓吃醋,她從前并不豢養(yǎng)寵物,這貓兒是陸眉硬塞給她的,一直都由玉竹和青果她們照看,但這只小貓的聰慧勁兒倒是與陸眉相差無幾,竟看得出誰才是這里的正主,她冷冷淡淡的,它倒是極愛黏她,慢慢地,她閑來無事時倒也樂意逗弄逗弄了。

    “你怎么這般快就回來了?”她拂開裴凌摟過來的手,起身坐去了妝奩前,將頭上兩支對稱的簪金墜玉穿花步搖給取了下來,她很少裝扮隆重,覺著這些華貴的飾物戴在頭上,行走做事忒不利索。

    裴凌方才與言國公只周旋了半個時辰就耐性耗光,煩不勝煩,尋了個借口就溜出來了,反正他這位岳丈貪財好色,只要禮到位,極好說話,倒是他那位尚未正式拜見的“舅兄”不是個善茬,幸好那人今日也不在,他這一時半刻倒也無需擔(dān)心要怎么應(yīng)對。

    裴凌又湊到言清漓身邊,俯身從她身后撐在妝奩上,將她籠罩在胸前,銅鏡中的女子杏面桃腮,她身后的男子銳意風(fēng)發(fā),二人實在是般配至極,可裴凌卻只顧著盯著她看:“別說我了,你不是也這么早就回來了?都與你那二娘說什么了?”

    她身上清幽的藥香一下一下地向他鼻腔里鉆,怎就這么好聞呢?勾的人心癢難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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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夜他回去的晚,她竟連盞燈也不知給他留,自己睡的倒是香甜,見她累,他也就忍住了沒碰她,這才新婚第二夜就素了,一夜都憋得難受,此刻溫軟在懷,裴凌便又有些意動,不老實的用唇輕蹭她側(cè)臉,她極少涂脂抹粉,肌膚嫩滑清香。

    遇見她之前,他自認(rèn)為此生絕不會被鶯鶯燕燕的女人所迷惑,更不可能會臣服在一個女人的裙下,心甘情愿的以口舌取悅她,可遇見她之后,他先前所有的篤定自信都丟的毛也不剩,他這才知道,其實他也不過世俗男子中的其中一個罷了。

    言清漓覺得癢,推開了那張幾乎黏在她臉上的嘴,又起了逗他的心思:“也沒說什么,就是我二娘勸我早日給你納個妾。”

    裴凌蹙起眉,立即將孟氏也劃歸去了言國公那類“不是好東西”的范圍里了,他歪過頭直面著她問:“那你是如何作答的?”

    言清漓覷了他一眼,抿唇一笑:“自然是應(yīng)下了,你精力這般旺盛,我一個人怎么吃得消?尋幾個姐妹回來作伴也好,說說吧,你都喜歡什麼樣的女子?回頭我給你留意著。”

    裴凌一怔,以為她在故意逗他,結(jié)果卻見她一雙美眸中毫無妒色,不由很是惱火,掐起她臉蛋就問:“你這是什么意思?尋常女子都巴望著夫君別納妾,你倒是賢惠,還向外推著我去睡別的女人?怎么的,你希望我像在床上弄你那樣,去弄別人?”

    言清漓臉頰上的肉被掐的輕輕嘟起,一時也微微愣住。

    明明她很希望裴凌能移情別戀,可不知怎的,她順著他那話一想,想象著他與別人赤裸相纏、撫慰舔砥,將那一身永遠(yuǎn)也使不完的蠻力用在別的女子身上,她竟然會生出一絲煩悶,眼睛眨巴了幾下,不知道要說什么好了。

    裴凌見她無辜地向他眨眼,也不吭聲,更是一股火冒上來,扣住她后腦就開始親她,舌尖靈巧地撬開她抵抗著的貝齒,沖進(jìn)去勾纏她的軟舌不放,在將她親的透不過氣,臉蛋通紅后,他才氣喘吁吁地放開她。

    “就像這樣,若我也這樣去親別的女人,你不介意?”

    言清漓還是不吭聲,就眨巴著一雙水汪汪的眸子看他。

    裴凌也不知她到底是何意,就見她唇瓣紅嘟嘟的,淡紅的唇脂花在唇邊,更添嬌艷之色,他是真看不得她這幅“好欺負(fù)”的模樣,滾了下喉嚨,就又忍不住壓上去親了親,這次倒是沒伸舌頭,就是含著她的唇輕柔舔吻,又伸手滑進(jìn)她衣裳里,挑開小衣,尋到雪乳抓揉,踏實飽滿的乳肉令他幾乎不能一手掌握。

    好了,本想“教訓(xùn)”“教訓(xùn)”她,結(jié)果又給自己惹得口干舌燥,一邊揉她乳兒一邊低啞地與她耳鬢廝磨:“你愿意我這樣去對別的女人嗎?摸她們的身子,含她們的奶子,再入她們的穴兒,你說實話,你就真不介意?嗯?”

    言清漓早已習(xí)慣他口無遮攔的淫詞浪語,不受他激將,可他竟然呼吸滾燙地開始扯她衣裳,要去含她的胸,她便知不能再由他胡鬧下去了,一把推開他,怒道:“你且注意著些!也不看看這是哪里,亂來什麼?”

    裴凌可不管這是哪兒,他自己媳婦怎么疼寵都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何需管別人眼色?

    他摟她入懷,還抓起她一只收按在了自己胯間,那鼓鼓硬硬的陽具昂頭蓄勢,充滿了陽剛的欲望。

    “誒,你今早應(yīng)我的事,打算何時兌現(xiàn)?”他低下頭去咬她耳朵,牽動著她的手,隔著衣料去撫揉自己的一柱擎天。

    第一百八十三章

    天下與她,都是他的(15500珠)

    言清漓頓時結(jié)巴起來:“我、我什麼時候應(yīng)你

    了?

    我可沒答應(yīng)!

    你想都別想!

    裴凌像聾了似的根本聽不到她的話,衣擺一撩,

    就要解褲腰掏家伙事,言清漓見他要放兇物出

    來,急忙阻止:“不行!你是瘋了嗎!

    ?這大白

    日的,又是在我娘....”.

    裴凌得逞一笑:“那這么說,回府后便行了?”

    言清漓自知上了他的套,但又怕說不行后,他潑

    皮無賴那股春勁兒一.上來會纏人,心想反正她也

    不是沒吃過那東西,他既想要,哄哄他也無妨,

    權(quán)當(dāng)補(bǔ)償他了唄,猶豫了一下,便紅著臉點頭應(yīng)

    了。

    裴凌頓時歸心似箭,恨不能立刻帶人回府,匆匆

    用過了午膳,又耐著性子與噦嗦的言國公閑話家

    常片刻,就開始攛掇人回去,結(jié)果言清漓搬出了

    裴老夫人,說早.上老夫人不是說了,叫他們住兩

    日再回?

    寧朝習(xí)俗,新婚夫婦于歸寧時不可同房而居,裴

    凌哪肯獨守空房兩日?一-翻軟磨硬泡下,言清漓

    才終于點頭答應(yīng)只住上一日。

    ……

    入夜,麟王府中萬籟俱寂,仆從們皆走路無聲,耳聽六路,就連一個不起眼的守門老伯都長著雙銳利的眼睛。

    紫蘇過來時,寧天麟仍在書房與幕僚們議事,如今他手中掌握著兩樣不利于端王與宣王的天大罪證,可這兩樁大罪卻不能由他去御前上奏,若如此,便會過早暴露出他的居心,在完全取得皇帝的信任前,在沒有完全把握前,他仍需穩(wěn)妥行事。

    議事結(jié)束后已是深夜,寧天麟捏著眉心,略有倦色,可聽到吉福說紫蘇來了,便又立刻召見。

    紫蘇將言清漓的近況一一稟報,又將一瓶藥恭敬呈上,寧天麟雖對外宣稱自己因禍得福,遇仙門山弟子續(xù)接好了他的筋脈,使他重新站起來,但他“不能人道”這一點仍舊保留了下來,只有他無法誕育子嗣,才能令各方勢力覺得他不是威脅,可他里里外外皆已痊愈是逃不過太醫(yī)診脈的,于是,言清漓便又給他做了另外一種需要按時服用的藥物,令他能蒙過太醫(yī)。

    寧天麟取出丹藥,和水吞服,紫蘇又想起言清漓的交待,趕緊上前一步:“主子,漓小姐還讓屬下替她問問您,她托您辦的事,可有進(jìn)展了?她還說……”想起言清漓當(dāng)時的怨怪神色,紫蘇猶豫了一下,還是硬著頭皮原封不動的轉(zhuǎn)述了:“……她還說您是不是翅膀硬了?不再將她的話當(dāng)回事了?”

    寧天麟剛服下的藥險些嗆了,咳嗽了幾聲后,竟是搖著頭笑了。

    他知道她不是無理任性的女子,帶這么一句話,無非是因之前她假意要嫁裴凌之事,致使他們二人之間分歧嚴(yán)重,生出了嫌隙,雖后來各退一步,算是和好了,但鬧得那般生分,彼此間也似多了道無形的墻。

    可那道墻,卻隨著這么一句看似責(zé)怪,實則俏皮的話而立刻消失不見了,就好像他們又回到了當(dāng)初在越州時,她時常揶揄他黑燈瞎火看書會看瞎眼一樣,親近,什麼話都可說。

    她在哄他,他知道。

    她將他的脾性拿捏的死死的,他也知道。

    紫蘇方才還為言清漓提心吊膽了一把,此刻見寧天麟笑了只覺萬分驚異,別看她面前這位主子長了一副謙潤無害的模樣,底下的人卻無一敢覺得他真的無害,沒想到他竟也能笑的這般溫柔,全是因那女子兇巴巴的一句話?

    紫蘇立即對言清漓敬重起來。

    死士的職責(zé)就是聽命行事,但她與琥珀被派去給漓小姐做婢女時,還是難免有些不解,畢竟她們吃了多年的苦,終于練就出一身殺人的本領(lǐng),最后竟不能為主子效力,而是讓她們?nèi)ケWo(hù)一個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閨閣小姐,可此刻,紫蘇是再也不敢有一絲一毫的質(zhì)疑了。

    主子如此看重漓小姐,他將最為看重之人的安危交付她與琥珀來保護(hù),足見對她們二人的信任與器重了。

    三月的天仍舊寒涼,吉福見寧天麟心情舒朗了,自己也跟著欣慰,取了凈帕給他,又為他披了件輕氅,寧天麟用凈帕拭唇后,神色復(fù)又黯然下來。

    “他待她可好?”

    紫蘇自然明白這個“他”與“她”都指的是誰,想到今早看到的那間窮奢極侈的藥室,以及新婚夜房中持續(xù)了許久的笙歌,最后歸結(jié)成為一句話:“據(jù)屬下目前所見,裴家少公子待漓小姐,是極好的�!�

    寧天麟再度默然。

    吉福在心里嘆氣,心想這紫蘇也怪實誠的,剛想上前勸慰幾句,就見寧天麟已一轉(zhuǎn)默然神色,向他詢問起言琛的動靜。

    吉福忙道:“據(jù)探子來報,黑水河一役大捷后,言家那位便立刻動身返回京都了,腳程很快,咱們的人不敢跟的太近,先開始幾日還能追上,之后便跟不上了,老奴估摸著也就這些日子了�!�

    寧天麟淡淡一笑,不出他所料,言琛果然還是選擇了留在戰(zhàn)場,但也正因如此,他才對此人更為刮目相看。

    他當(dāng)初知曉言琛與阿漓之事時,曾一怒之下派人去刺殺過他,卻不想派去兩撥人,都折在了他手上,聽聞這次黑水河一戰(zhàn),西川軍與九夷軍打了七日七夜,冰面都被染成了紅色,最終西川軍克服萬難,以少勝多,言琛親手?jǐn)叵戮乓膰髮⑹准�,九夷國國君見大勢已去,于逃亡的路上揮劍自刎。

    昌惠帝當(dāng)初給了言琛兩年時間去收復(fù)九夷,如今才半年左右,他就已完成了這項重任,難怪阿漓會背著他,暗暗打算將此人收攏到他們這一方來,言琛的確是不容小覷,這樣的人,如果不能為他們所用,也決計不可讓宣王等人納進(jìn)麾下。

    寧天麟望向幽幽燃動的燭火,感受到了言琛于大業(yè)上帶給他的助力或是隱患,與此同時,作為同一個女人的男人,他更是感到了那人對他的巨大威脅。

    隨后,他又慢慢釋然,無妨,他早晚會拿到這天下的,她,也早晚會回到他身邊來。

    第一百八十四章

    鐘靈珠)

    宛城外,暮色中漸漸出現(xiàn)十幾人策馬而至的身

    影,為首的男子挺拔英姿,一襲蒼青勁裝,腰懸

    月銀寶劍,他迎風(fēng)勒馬,停在岔路口,-

    -雙冷目

    遙望前方近在咫尺的城池,此人便是言琛。

    他星夜兼程了二十日終于抵達(dá)了宛城,宛城距離

    盛京已不算遠(yuǎn)了,可到了此地,他竟近鄉(xiāng)情怯起

    來。

    烏壓壓的夜色中,宛城的城墻高聳連片,與黑夜

    融為一體,唯城墻上守城官兵的火把成為-抹亮

    色,借著那抹亮光,他仿佛看到了-一個柔弱的身

    影,站在另外-

    -座相似的城墻上,對他揮手吶

    喊,說她一定會等著他凱旋歸來。

    言琛握著韁繩的手不自覺的收緊。

    從得知她要嫁人那刻起便開始麻木冷硬的一顆

    心,到了這里,才終覺出撕心裂肺的疼來。

    “小公爺,今夜是要進(jìn)城還是繼續(xù)前行?”

    進(jìn)出城麻煩又耗時,這一路,他們幾乎不曾入城歇息,始終都是餐風(fēng)露宿的將就,只為了盡早趕路,可見言琛立在那里久久不動,他的其中一個隨侍以為他想入城,便出聲詢問。

    言琛回過頭,望了望身后跟隨他奔波了一路的十幾個隨侍,皆是對他忠心耿耿之人,他們與他同樣在黑水河不眠不休地打了七個日夜的仗,又連續(xù)二十幾日的行路,馬都跑死了幾匹,此刻人人都已面露疲色,滿身風(fēng)霜,卻沒一人喊累。

    方才那個出聲的侍從看了看言琛座下的棗色駿馬,不忍道:“小公爺,若不然今夜就進(jìn)城吧,再這么跑下去,就是踏云也吃不消了,好好養(yǎng)精蓄銳一夜,之后行路也會快些�!�

    踏云是言琛的戰(zhàn)馬,一匹來自大宛的汗血寶馬,可日行千里,因額間長了一縷白色鬃毛,如夕云一般美麗,故取名踏云。

    踏云多次同言琛上戰(zhàn)場,甚至還在危難時飛奔勾來踢開了圍攻他的敵軍,讓他得以翻身上馬突圍,對言琛來說,踏云已不單單只是一匹馬那么簡單了,更是與他出生入死的同伴。

    踏云極有靈性,明明已累得沒精打采,卻在言琛撫摸它的鬃毛時輕輕昂首,以馬蹄點了點地,示意它還可以繼續(xù)跑。

    言琛拍了拍踏云,壓下心中難耐的疼痛,向身后的侍從們吩咐道:“進(jìn)城吧,不差這一夜了�!�

    他也需好好想想,再見到她時,他要以一個什么樣的身份面對她。

    -

    昌惠帝準(zhǔn)裴凌休沐三日,今日一早,言清漓收拾妥當(dāng)出來時,裴凌正在她院子外頭來回踱步,見她出來,上前一把拉住她。

    “你還是等我事情結(jié)束后陪你一道去吧,我午時前就能回來。”

    本說好一早起來就回裴府,但昨晚言清漓又想著反正出來一回,決定先出城去廟里上香,之后再回去,裴凌不放心她,想跟著去,奈何他已休沐完畢,有一大攤子事等著他去做,若無關(guān)緊要他就推了,可今日萬歲爺要見他,他不得不入宮一趟。

    言清漓笑:“拜菩薩要趕早,哪能等你回來再去?總歸我白日也無事,父親還派了護(hù)衛(wèi)隨行,天子腳下,你還有何不放心的?我去去便回,應(yīng)也在午時差不多,到時你直接來言府接我便是�!�

    裴凌只好點了元忠與她同去,叫她有事派元忠進(jìn)宮找他,這才一步三回頭的離開。

    盛京城外十里有座法林寺,除了皇家的慧覺寺外,只有這處法林寺的香火最為旺盛,據(jù)說祈愿求簽都十分靈驗,盛京中許多達(dá)官顯貴家的夫人小姐們都很喜愛來這里燒香拜佛。

    到了法林寺,元忠與言府的護(hù)衛(wèi)等候在寺外,言清漓帶著三個丫鬟進(jìn)了廟,一進(jìn)去,她們卻并未燒什麼香,而是便直寺中一處隱蔽后門,后門外孤零零地停著一輛尋常的馬車,駕車的是馥容莊那個瘦高個的伙計,穿著極為樸素的玉竹從車上跳下來迎她,言清漓轉(zhuǎn)身交待了青果幾句后,便帶著琥珀與流蘇上了馬車。

    她回到盛京后還一次都沒去拜祭過父母,想不到嫁人后竟比原先在言府時出入還要不便,上有裴老夫人與蘇凝霜盯著,出去干什么都要知會,還不如她在言府時自在,只能借此機(jī)會走一趟了。

    離法林寺不遠(yuǎn)的一處山坳里,還有一座相對破敗的鐘靈寺,鐘靈寺因香火不旺,又因法林寺盛名在外,這里便無人問津,就連普通百姓都極少有來的,能來這里的,基本都是些窮苦百姓,信奉佛祖的虔誠之人。

    因鮮少有香客前來,便于避人耳目,楚家的靈牌,就被供奉在了這里。

    一上車,言清漓就拔了頭上金釵,卸了腕上玉鐲,又與琥珀流蘇換上了和玉竹同樣的粗布麻衣,隨后玉竹又告訴她,陸眉日前派人送來了最新一批的貨銀,已被她以馥容莊的名義存入了錢莊,言清漓翻了翻賬本,對這么一大筆數(shù)目的銀子喜出望外。

    先前的十萬兩她已換成了糧草,雇人送去了西川,不知言琛可否有接收到,加上今次這一大筆,應(yīng)該能幫他解一解燃眉之急。

    此刻,她還尚不知言琛已從西川返回,沒幾日便要到盛京了。

    玉竹見她沉浸在數(shù)銀子的喜悅中,想了想,還是告訴了她另外一個噩耗:“小姐,陸公子那日派來的人還給我傳了話,說這是最后一回了,往后陸公子便不再與你做這樁買賣了�!�

    言清漓一愣:“為何?”

    玉竹搖了搖頭:“那叫阿來的小廝也沒說為何,就說這次的貨銀他家公子分文沒留,全都給了您,還說他們公子說了,這些銀子是當(dāng)做給您的新婚賀禮�!�

    難怪會有這么多……

    “陸眉人現(xiàn)在在哪里?”

    玉竹為難地道:“聽說傷好了后,便又泡在了花樓�!�

    言清漓扶額,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自從陸眉知道了她與寧天麟的關(guān)系后,他們便再未見過面了,這人也忽然變老實,再未翻過言府的墻來找她,一直到她出嫁前幾日,她坐不住讓青果出去打聽,這才打聽出陸眉一直在陸府養(yǎng)傷,未曾外出,可誰想到他這一出來竟是要與她斷絕往來了。

    她咬牙犯難,想著之后還得另尋個機(jī)會去與陸眉見上一面,問問他到底什麼意思。

    “星連呢?可還在馥容莊?”

    這一個月來,她不僅沒見到過陸眉,也沒見到星連,只知道他現(xiàn)在人在馥容莊,想到那少年屢次幫她,她也沒能報答一二,心里怪過意不去的。

    玉竹點頭,說過些日子寧天麟需得帶星連進(jìn)宮面圣,星連暫時不能露面。

    星連是寧天麟口中救了他的世外高人,寧天麟正派人出去“尋找”呢,的確不能讓他過早在外露面。

    知他安好,言清漓心下稍安。

    不多時,她們就到了鐘靈寺,來到寺中一處專門供奉牌位的殿宇。

    祠堂是只屬于有錢人家的,大多平民百姓家中沒有能力置辦祠堂,只能是在家中辟出個角落,立上牌位再擺上兩座燭臺了事,當(dāng)然,也有人家會將親族的牌位供奉在廟里,交些香火錢,由廟中僧人照看。

    主仆幾人裝扮的十分低

    珀ˇ文,就像是幾個普通百姓人家的女子前來上香,十分不起眼。

    可就連琥珀與流蘇都未曾察覺到,自從她們出了城,便一直有一人在不遠(yuǎn)不近的跟著她們。

    今早裴澈恰好有事要出城,他私服出行,未大張旗鼓,可剛出城就見言府的馬車也出城了,看到坐在車轅上的元忠,他便知馬車中的人是她。

    近來盛京中出現(xiàn)了蠻族探子,他出于擔(dān)心,便跟了上去,開始以為她只是想去廟里上香,卻不想她竟從后門溜出去,改頭換面去了另一處寺廟。

    裴澈隱在暗處,看了看那兩個守在殿宇外,看似無縛雞之力,實則眼觀八方的警惕丫鬟,他并未打算離開,一種直覺告訴他,她避人眼目要做的事,定與楚家有關(guān)。

    寺中僧人經(jīng)過,向琥珀與流蘇二人合十躬身,裴澈趁她二人向僧人還禮那一瞬間,無聲無息地避過了她們的耳力與眼目,閃身入了內(nèi)殿。

    —【題外話】—

    NP文男主多,百草齊放,肯定都有各自喜歡與不喜歡的類型,多多包容嘛哈哈,結(jié)局肯定全收的。

    PS:大家不要急,出場少的男主是因為還沒到主場,比如我們滴眉眉,哥哥這次回來應(yīng)該也不會很快離開,不要嫌我進(jìn)展慢啊,前面章節(jié)都寫的細(xì)膩了,后面總不能太糙呀

    0186

    第一百八十五章

    求簽

    清晨古寺,余鐘馨音,殿宇中,大愿地藏王菩薩結(jié)跏趺坐,左手托寶珠,右手執(zhí)錫杖,莊嚴(yán)慈敬,令人不敢直視,佛像身旁,還分立著比丘與長者兩像,而大殿兩側(cè),則供奉著一些長樂往生牌位,不算多,且寺中僧人應(yīng)是每日都有清掃,牌位都是一塵不染。

    言清漓與玉竹先是在佛像前燒香拜過,又留下香錢后,才去了殿左側(cè)拜祭。

    裴澈立在比丘像后方,在她二人要起身的那一刻,不動聲色地隱在佛像背后,呼吸微微顫抖,片刻后,他又從兩座佛像的間隙中看到了她們停在了某一座牌位前,他目力好,不費吹灰之力便看清了那牌位上的字——楚氏一族宗親之靈位,陽上子孫奉祀。

    牌位上并未留下奉祀之人的名諱,楚姓也屢見不鮮,任誰見到,也不會聯(lián)想到這是早已在多年前滿門盡亡的那個太醫(yī)楚家的靈位,且誰又能想到,楚家還會有活著的后人,將家族牌位供奉在了這一間小小的落敗寺廟之中?

    雖然已經(jīng)確定她就是楚清,可當(dāng)真見到她曾經(jīng)的婢女又出現(xiàn)在她身邊,見到她向“楚氏一族”的靈位下跪叩拜時,裴澈的心依舊再次被狠狠地敲了一下。

    上元節(jié)時,玉竹曾獨自來祭拜,言清漓因沒能及時趕回,心中自責(zé),故而最后一拜時叩首許久,遅遅未起身,她不起,玉竹自然也不會起。

    “爹、娘,女兒來看你們了。”

    她聲輕如羽,甫一開口,便染上了濃濃的鼻音,莫說她現(xiàn)在還無法為親人光明正大地起墳立碑設(shè)祠堂,就連一座小小的牌位都無法供奉在她娘生前喜愛去上香禮佛的法林寺中,只能偷偷地奉侍在這無人問津的小小鐘靈寺里,再偷偷前來祭拜。

    言清漓滿心酸楚,在楚家牌位前長跪不起,哽咽道:“都是女兒不好,是女兒沒用,女兒還無法替你們報仇血恨,只能委屈

    公.爹娘先在此地等等,”忽然想起自己今次是以婦人裝扮來拜祭的,她又連忙解釋:“爹娘莫要誤會,女兒是萬不得已才會嫁給裴家男子,并非甘心情愿,裴家既與害我滿門的仇人結(jié)黨營私,便也是女兒的仇人!請爹娘信我,女兒萬不會自甘墮落,與仇人為伍!”

    當(dāng)年她對裴澈有情,瞞過了父親,后來卻被心思細(xì)膩的母親瞧出些端倪,母親向來溫柔護(hù)她,問起時,她也就大著膽子坦白了,道自己的確鐘情于裴家世子,裴家世子也對她有意,只隱瞞了她與裴澈早已私相授受的事實。

    母親知道她的心思后,臉色變得憂愁,并未支持也并未責(zé)罵她,只嘆了嘆,道門第懸殊,恐她日后會吃苦受委屈,叫她再好生想想清楚。

    當(dāng)時她滿懷憧憬,聽不進(jìn)母親的良言,反與母親說盡裴澈之好,道他是真心實意傾慕于她,一定會請媒人登門,三書六禮地娶她為妻,斷不會讓她做妾委屈了她,現(xiàn)在想想,她真是被豬油蒙了心!

    若非她與那人有了私情,又怎會為楚家?guī)頊珥斨疄?zāi)?而那人,卻在玩弄了她之后,轉(zhuǎn)身就向榮耀所趨,負(fù)心絕情。

    她害了楚家,追根究底,她才是楚家的罪人。

    言清漓以額觸地,痛心疾首,淚水糊眼,滴滴答答地墜在地:“都怪女兒……是女兒當(dāng)初瞎了眼,女兒已經(jīng)知錯了,絕不會一錯再錯了!”她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壓下哭腔,怕脆弱的自己被天上的父母瞧見會擔(dān)憂,向他們發(fā)誓道:“女兒發(fā)誓,終有一日,女兒定會向那些惡人討回公道,還我楚家清名!讓我楚家各位宗親的靈位,能堂堂正正地立在日光之下!”

    靜靜的殿宇中只聞女子悔恨哀戚的低聲啜泣,裴澈如一尊雕像般,雙拳緊握地看著那個叩拜在地上,肩膀輕輕聳動的憐弱身影,臉頰上有濕意劃過,隨著她每一句話,每一聲哭泣,心肺仿佛皆被人捅過一刀,綻開一個個巨大的豁口,冒出一片片暗紅的血泡,最后七零八碎,血肉模糊地掉在地上。

    她恨他啊,她果真在恨他。

    玉竹見她太過悲戚,趕緊擦了擦自己臉上的淚,上前將她扶起,一邊為她拭淚一邊柔聲安慰:“小姐,老爺夫人最疼你了,又怎么會怪你?快莫哭了,哭腫了眼,稍后還如何見人?”

    正好此刻,有一大著肚子的婦人攙著一位老嫗進(jìn)來,兩人衣料下乘,裝束普通,應(yīng)也是有家人靈位供奉在廟里過來拜祭的,言清漓看到琥珀與紫蘇跟進(jìn)來向她點點頭,便趕緊擦了擦眼,裝作普通香客的模樣,由玉竹扶著起來,又在靈位前置了幾卷手抄經(jīng)書,這才匆匆離去。

    那婦人與老嫗在地藏王菩薩面前燒香磕完頭后,忽見一俊朗奪目的青年男子從佛像背后走出,先是嚇了一跳,后見那人雙眸泛紅、失魂落魄地走向了殿中某一個靈位前,凝望了靈位片刻,又跪下重重地磕了三個頭,這才察覺出他許是來拜祭親人的,難怪看著會如此悲傷,可見他衣著不凡,她們又納悶有錢人家怎會將親人靈位供奉在這鐘靈寺里。

    ……

    空山草木,幽光鳥啼,悠遠(yuǎn)的鐘鳴聲回蕩在山坳中,猶如溫和滌蕩的春風(fēng),能撫平每一顆不安的塵心,裴澈卻充耳未聞,步履沉重,神情恍惚間,竟是在這小小的一座廟里忘了來路,錯入到了另一間配殿去了。

    此殿乃是廟中許愿求簽之所,倒是有寥寥幾名香客正在搖簽問緣,一位有些年邁的老僧人見裴澈進(jìn)來,上前道了聲佛語,問施主是來求簽還是祈愿的。

    裴澈看了看那些跪在地上的虔誠香客,默了一瞬道:“求簽吧。”

    老僧人又道佛不解簽算卦,廟中只求簽,不解簽,簽語還需施主自行參悟,裴澈點頭后,僧人才問他想求什麼。

    裴澈過去并不信氣運命數(shù)自有天定那一套,萬事人為,他認(rèn)為只要努力,便一切皆有改變的機(jī)會,可經(jīng)過了方才,見過了她悲愴哭泣,見過她將深埋心底的恨意在無人之處宣涌而出后,他才知道她心里是有多么地恨。

    他負(fù)她,還娶她仇人之女為妻,成婚生子,助紂為虐,她一定此生都不愿再原諒他了。

    可明知如此,他還是急于想抓住些什么,急于希望有誰能來告訴他,告訴他一切都還有變數(shù)。

    裴澈壓下心底絲絲縷縷的抽疼,告訴僧人:“我曾與心愛之人走散,萬幸再次重逢,我想知道,我與她……此生可還有機(jī)會破鏡重圓?”

    “那便是求姻緣了�!崩仙它c點頭,轉(zhuǎn)身取來簽筒給他。

    裴澈并沒有如其他香客那般跪在佛祖面前搖簽,他伸出手,在半空定了定,隨后從中抽出一支出來。

    木簽翻轉(zhuǎn)過來的一瞬,他先是怔住,而后輕輕笑了,笑的眼角潮濕。

    簽面只有八字——鏡中拈花,水中捉月。

    下下簽。

    如此簽語太過易懂,并不需要誰再來為他解簽了——鏡中拈花,水中捉月,徒勞無功一場空。

    老僧人也鮮少見到有人能抽到如此不吉的簽語,感受到了面前男子渾身散發(fā)出的凄然之氣,雙手合十,沉聲對他說道:“阿彌陀佛,人生在世,難能求得萬事趁意,施主也莫要囚困于簽語之中,依貧僧所見,終即是始,始即是終,周而復(fù)始,也不妨可以視為一種新的伊始。”

    裴澈苦笑了一下,知這僧人是在勸慰他寬心,從懷中摸出所有銀票,連同那支簽一起還給了僧人。

    雖他今日外出并未攜帶太多銀票,但就算放在隔壁香火旺盛的法林寺來說,也是數(shù)目不小,對于這日漸落敗、每日只能收到寥寥數(shù)個銅板的鐘靈寺來說,更是不菲,可老僧人卻拒絕收取,道簽由天定,寺中求簽不收簽銀。

    “大師誤會了,”裴澈向外頭的地藏殿看了一眼,眸中掠過一抹戚色:“是我有親人靈位供奉于此,想請師父們做一場法事,余下的,便當(dāng)做我為寺中添的香油吧�!�

    寺廟佛像需要修繕,僧人也需食五谷,往來香客捐些香火錢是常有的事,裴澈如此說了,老僧人才收下,又問裴澈供奉的是哪一座靈位。

    裴澈默了默,道無需特別對待,既寺中供奉靈位眾多,便一并做了吧。

    “阿彌陀佛!施主慈心!”

    老僧人請將要離開的裴澈留步,轉(zhuǎn)身去了殿內(nèi)片刻,回來后手里拿了枚由黃色錦布制成的平安符,道寺中平安符皆由僧人念經(jīng)開光,平日也偶有香客會慕名來求,送這小小經(jīng)符與他,以感他慷慨布施。

    裴澈收下經(jīng)符,道了“多謝”后離,popo&7~3-9.5-4-3-0,5=4

    開。

    老僧人望了望他孤寂黯然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寺門外,才嘆息著搖了搖頭,轉(zhuǎn)身回到殿內(nèi)。

    0187

    第一百八十六章

    爭執(zhí)

    元忠覺出口渴,這才想起已經(jīng)說了許久,見有香客陸續(xù)從寺里出來,便開始張望:“老和尚講完經(jīng)了?少夫人也快出來了吧?誒?”他扒拉一下青果,道:“你怎還不進(jìn)去伺候著?我可跟你說句掏心窩子的話,別以為你是一等丫鬟就有恃無恐了,像琥珀與紫蘇那倆悶不吭聲的,我瞧著比你心眼兒多,指不定哪天就分了你在主子面前的寵!”

    元忠自認(rèn)為與青果這一通胡鄒八扯下來已經(jīng)混熟了,見她不急不緩還坐這里嗑瓜子,干替她著急。

    青果方才是以“我家小姐知我一聽念經(jīng)就犯困,心疼我,叫我出來自行尋地歇著等她”為由來拖住元忠的,青果是言清漓的近身婢女,元忠見著她,自然打死都不會想到她主子不在寺里。

    望了望天,巳時中,約摸著小姐也該回來了,青果將瓜子扔給元忠,跳下馬車拍了拍衣裳,向寺里跑去,誰成想跑得急了,竟是與一伙從里頭突然拐出來的女眷迎面撞上。

    那與青果撞了個正著的年輕美婦嚇了一跳,就向后仰去,她身旁的幾個仆婢趕忙扶住她,其中一個吊梢眼的丫鬟立即上前怒斥:“你是怎么走路的�。肯沽搜鄄怀桑�?”

    法林寺出入分兩門,此門是用來入寺的,香客們出來則要走另一道門,青果哪里知道會突然冒出來人,想反駁,但見那婦人金裝玉裹,前呼后擁,又想可能是哪位達(dá)官顯貴的家眷,便沒敢吭聲,趕緊退到一旁讓路。

    結(jié)果那丫鬟不依不饒,見青果的裝束似乎也是哪家府上的下人,心想能在寺外等著的必定是個下等的,上去就甩了她一巴掌:“哪家的狗奴才這般沒規(guī)矩��?啞巴了?沖撞了我們夫人,還不趕緊道歉認(rèn)錯!”

    青果沒想到她們不僅不講理,還二話不說就打人,捂著臉先是懵了一瞬,隨后眼里迸出怒氣,但又怕給言清漓惹麻煩,生生忍下沒還手,只昂著頭道:“我是裴家少夫人的貼身侍女,恕我直言,此門只入不出,非是我有意沖撞了這位夫人。”

    言下之意便是你們不按規(guī)矩行事在先,若說沖撞,也該是你們這些人沖撞了我才對。

    “裴家少夫人?我還當(dāng)是哪家的狗奴才這般沒規(guī)矩,原來是裴家的,那便不奇怪了。”

    那位面若丹春的婦人緩了過來,扶了扶發(fā)髻,毫不客氣地道:“裴家那位少夫人自己就是個鄉(xiāng)巴佬,與你們裴家那位整日只知喊打喊殺的少爺還真真是良配,果然上梁不正下梁歪,教出來的奴才也這般沒大沒小,就你一個奴婢也敢自稱‘我’?”

    那婦人眼神一厲:“既你家主子不會教奴才,那我便替她教教!菱香,給她掌嘴!”

    菱香便是那個吊梢眼的丫鬟,見自己主子放話了,擼起袖子就去打,青果也不是個懦的,一把將菱香推開,那婦人沒想到這奴才敢反抗,更為氣怒,命自己身后兩名孔武有力的婆子上去一左一右地架住青果。

    菱香得意地向掌心哈了口熱氣,就要向動彈不得的青果臉上招呼,可就在她抬臂的一瞬,一個濃眉大眼的冷面丫頭忽然出現(xiàn)在她身后,攥著她手腕一個下掰,只聽“咔嚓”一聲,菱香頓時面色慘白地嚎叫起來,那架著青果的兩個婆子反應(yīng)過來后忙去幫忙,琥珀哪會放在眼里?一人一腳,兩個婆子直接人仰馬翻。

    那年輕婦人與她身旁剩下的幾個婢女花容失色,這時,一道清脆動人的聲音忽地從她們身后響起:“我才離開這片刻的時辰,就又給我添亂子�!�

    青果見能給她撐腰的人來了,忙凄慘地喊了聲“小姐”,隨后想起小姐已經(jīng)嫁人,又忙改口喊“少夫人”。

    言清漓看向那面色鐵青的婦人,笑道:“原來是李夫人啊,不知我的婢女是如何惹到夫人了?要叫夫人如此大動干文心給了言清漓盛京各大家?guī)缀跛信斓脑敿?xì)記載,其中自然包括她面前這位李夫人——羽林郎將李度之妻姚氏。

    李度乃已故端王妃李嫻珠的胞弟,寧天文的小舅子,李家自然以寧天文馬首是瞻,只李家并不如曾經(jīng)的朱家壯大,與武英侯府對于宣王的重要性來比,李家可要弱了許多。

    但裴凌娶了她后,為安撫端王,昌惠帝又提拔了許多端王黨的官員,其中就有原為羽林右中郎的李度,擢升其為羽林郎將,掌左、右兩羽林郎署,又給了他的妻姚氏五品宜人的誥命身份,這李度,如今正好成了裴凌的直屬上級。

    端王與宣王水火不容,李度又比裴凌官大,難怪姚氏聽到青果是她的丫鬟后,敢肆無忌憚地讓自己的下人去打人。

    說起來,拋開背后盤根錯節(jié)的利益關(guān)系,言清漓其實也早就認(rèn)得這位姚氏,并且與她不對盤。

    上輩子,她曾隨父親去為皇后娘娘診平安脈,得了皇后娘娘的賞賜,準(zhǔn)她隨各家小姐們一道去牡丹園賞景,當(dāng)時的姚氏剛與端王妃的親弟弟定了親,那時她就是個盛氣凌人的脾氣,對一個太醫(yī)之女竟與她們這些世家貴女同行賞景很是嫌棄,便出言刁難,而蘇凝霜,就是在那時站出來替她解了圍,自此以后,她才會有了這樣一位“手帕之交”。

    姚氏連笑臉都懶得裝:“裴少夫人,是你的婢女沒規(guī)矩,沖撞了我不說,還毫無悔意,我不過替你管教管教下人罷了,我一翻好意,你卻不領(lǐng)情,還縱容你的人將我的仆婢打傷!你這是什麼意思?”

    “不是的!我沒有!”

    青果大嗓門一亮,立即將方才之事原原本本地講了一遍,引來了往來的香客紛紛側(cè)目。

    0188

    第一百八十七章

    氣焰囂張(16500珠)

    那邊,琥珀幫青果駕住了菱香,青果十分恨人地學(xué)著菱香方才的樣子,也向掌心哈了口熱氣,隨后一點也不含糊地拍在了菱香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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