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沒看少當家都黑臉了嗎?還亂說話,劉剛嘿嘿一笑:“今日我們京師衛(wèi)也蒙皇恩休沐,不過西山有個差事要辦,統(tǒng)領便帶我二人一道來了!誒?你那個小書童呢?沒來嗎?”劉剛四處張望,沒看到青果的影子。
“今日我與表姐同游,并未帶著婢女�!毖郧謇煜蚰呛隈R上的少年點了點頭:“裴小公子,又見面了�!�
裴凌今日并未穿京師衛(wèi)的官服,而是傳了她來盛京那日城門口所見的絳色衣袍,墨發(fā)依舊高高束起,他不屑的打量了一眼言清漓騎得那匹小白馬,勾唇嗤笑:“你這也叫騎馬?”
言清漓對他的挑釁視而不見,也不生氣,只是拉著韁繩稍稍與他們退開了一些距離,“清漓并不擅騎馬,隨意散散心罷了,既諸位既有差事要辦,就請自便好了�!�
都喜穿絳色,又都將墨發(fā)高束,裴凌今日乍一看更與少年時的裴澈相像了一些,言清漓幾乎又要恍惚了,她不欲與裴凌幾人多言,便打了個手勢請他們先走,自己落在他們后面。
企.鵝qun
7:8:6:0:9:9:8:9:5
裴凌見言清漓刻意疏遠,微微蹙起了眉,在前頭暗自瞥了兩個手下一眼——你們不是說她對我有意?這也叫對我有意?
王甲與劉剛擠眉弄眼——男女有別!人家姑娘定是害羞了。
裴凌半信半疑。
他今日倒也不是無事閑來西山的,原本過幾日他也需來一趟,檢驗京師衛(wèi)養(yǎng)在西山馬場的馬匹,可昨日他聽到言清漓說要去西山騎馬,便臨時起意改成了今日。
至于為何要改日子,他自己也沒鬧明白。
就這麼三前一后的又行了片刻就到了半山腰,言清漓打算去山腰的涼亭休息休息順便等慕晚瑩,也好與裴凌等人徹底分開,可到了近前她才頗覺無語。
今日這是什麼日子?竟將盛京城兩位風云人物都吹到這小小西山來了。
四方?jīng)鐾ぶ�,風流執(zhí)扇的翩翩公子正與友人對弈,聽到馬蹄聲近了才回頭看去,這一看,他俊朗不羈的容顏立刻浮現(xiàn)驚詫。
“言三小姐?怎麼竟這般巧?你也是來西山賞紅葉的?”
第八十九章
裴凌的針鋒相對
第八十九章
裴凌的針鋒相對
西山乃是官家之地,普通百姓進入不得,這山下不僅有京城最大的馬場,山腰上還有著極佳的觀景視野,這個時節(jié),不僅山中層林盡染,站在山上還可遠觀到長公主府中那遍布整座行宮的黃櫨樹,猶如一片紅彤彤的火海,霎是絢麗,堪稱秋日一道奇景。
而這亭子叫做望海亭,也是由此景而得名的。
陸眉的幾位友人借故去賞景向山中散布而去,此刻亭中對弈之人已變成了言清漓與陸眉。
陸眉今日十分襯景的換上了一身金色廣袖錦袍,腰懸文人墨客必備的綠松石玉佩,依舊是半束著墨發(fā),可腦后的發(fā)髻竟是雅致的插了一支毛筆樣式的簪子,山風拂過,衣袂飄香,配上他那張笑意盎然的長眸俊臉,瀟灑風姿似是天上的文曲星君下凡。
只是他手中那柄扇面俗氣的折扇有些煞風景,讓他那一身仙氣驟損。
言清漓單手托腮,努力忽視“才高八斗“那幾個明晃晃的大字,將注意力集中在棋盤上,斟酌再三后,謹慎的落下一枚黑子。
陸眉眉梢一挑,緊跟著落下白子。
這一子落下后,讓原本就四顧不得的黑子頓時雪上加霜,被吃掉了一大片。
言清漓眼中閃過懊悔:“不行,我不走這里了�!�
陸眉的眉梢還未放下來,他剛剛落下的那枚白子便被人干脆利落的扔回到了他手里,隨后前面那枚黑子也緊跟著被人拾起。
只見對面少女毫不知廉恥的又將那枚黑子落在了別處,堵上了剛剛才發(fā)現(xiàn)的疏漏。
都說棋品見人品,這一局還未終了,言清漓就已悔棋四五次了,陸眉還從未見過像她這般厚顏無恥的女子。
當真是……與眾不同啊……
而言清漓卻完全不在乎陸眉
——【加入Q麼看她,正如她一介孤身女子與外男獨處在涼亭中本就于禮不合,她也全然不在意。
反正是陸眉硬要與她對弈的,這個憋屈氣也是他自找的。
陸眉倒是十分好脾氣的不與言清漓計較,一雙長眸含笑,由著她想悔便悔,未有任何異議。
可無論言清漓怎麼改主意,陸眉都有對策,他就像是胸有成竹的如來佛,笑看五指山上左蹦右跳的孫猴子,無論對方使出什麼法子都逃不出他的掌心。
棋盤尚未落滿棋子,黑子就已潰不成軍,言清漓無計可施,抿著唇不悅的將殘棋撥亂。
“不下了!”
瞧瞧,倒是先給自己氣著了。
“言三小姐,承讓了�!标懨加X得她這般孩子氣的舉動有些好笑,笑容中不由自主的就含了幾分寵溺,長指在混亂的棋子中挑挑揀揀,將它們放回各自的棋簍里。
言清漓對陸眉豐神俊朗的笑容毫不所動,反而冷笑一聲:“陸公子今日怎麼不在花樓里泡著,反而有雅興來郊外賞紅葉?”
“唉……在下自然是為三小姐你而來。”陸眉也不遮掩:“慧覺寺一別后,三小姐竟也不與在下聯(lián)絡,要不是昨日吳夫人邀慕夫人共賞茶話,慕夫人提起她小姑子今日約了你來西山騎馬,在下還尋不到機會見你一面呢。”
吳夫人乃是陸眉那群狐朋狗友中某一位的親娘,于是他就這麼七拐八拐的得知了言清漓的去向。
陸眉向言清漓的唇上曖昧的掃了一眼,笑意更深:“三小姐莫不是忘了,那夜你為了堵我的嘴,給我喂了什麼藥吧?在下為了此事可是夜夜憂心,茶不思飯不想。”
言清漓一滯,突然想起了這茬。
那時情況緊急她隨手摸了顆補藥喂給了陸眉,而后騙他是毒藥,免得他到時在眾人面前揭穿她,可后來朱家沒了,她的目的達成,就將陸眉給忘了。
看言清漓的表情陸眉就知道她定是將他忘去了腦后,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兒,那晚撲上來親他啃他不撒手,這會兒竟是翻臉無情,倒顯得他像個被污了清白的女子死皮賴臉上門找男子負責來了。
心里腹誹,可陸眉面上依舊笑若春風,“言三小姐就不怕我將那日所見之事抖落出去?”
“只要陸公子不怕被人認為你與我是同流合污,不怕牽連到你們陸府,你大可隨意去說。”昌惠帝都已處置過朱家,陸眉只要不蠢就不會在事情過去這麼久后才四處宣揚所見真相,那不是犯了知情不報的欺君之罪嗎?再說……
“陸公子若真想說早就說了�!�
私心里言清漓并不擔心陸眉口風不緊,這種莫名的信任她也不知從何而來,許是因為陸家人曾有恩于楚家,又或許是陸家世世代代都是正直人士,從未出現(xiàn)過奸險小人。
“你且放心,那藥的毒性只是尚未發(fā)作而已,日后我會每隔一月派人送解藥給你。”就算有莫名的信任,言清漓也并不想寄希望于虛無縹緲的直覺,該做的威脅還是要做。
“那陸某人與三小姐也算同一條船上的人了吧?”陸眉絲毫沒有被人下毒威脅的驚懼,反而人逢喜事的神清氣爽:“既是自己人,再稱呼陸公子與三小姐著實見外,不如……你喊我一聲青時哥哥,我叫你清漓妹妹可好?”
不愧是盛京第一紈绔,言談舉止盡是輕佻逗弄之意,言清漓忽然想收回方才認為陸家不出奸險小人的想法。
言清漓漠然起身,鄙夷道:“還請陸公子請自重�!�
這亭子是呆不得了,她準備原路返回去山腳等慕晚瑩。
可就在她準備去牽馬時,慕晚瑩卻與裴凌一道策馬而來。
先前遇到陸眉等人時,裴凌因有公務在身沒理由逗留,便只能帶著手下走了,但之后他遇到了正四處尋找言清漓的慕晚瑩,便順理成章的將公務交給了王甲與劉剛?cè)マk,而他則難得大發(fā)善心的為慕晚瑩帶了回路。
“小表妹!你快過來!”
慕晚瑩見言清漓竟與陸眉獨自呆在一起,急忙翻身下馬,母雞護崽般的將她拉至身后,目光警惕盯著那聲名狼藉的風流公子:“陸眉,我表妹冰清玉潔,可不是你能隨便染指的女子!我勸你莫對她有什麼亂七八糟的想法!”
慕晚瑩喜愛舞刀弄劍,相比起陸眉這種紈绔子弟,她倒是更認可同樣出身武將世家的裴凌,她也是盛京中唯一不怕那惡名昭彰的小霸王的世家小姐。
言清漓聞言眼角一抽,不由心虛起來。
她在慕晚瑩心中竟是冰清玉潔的形象?若是哪日她知曉了她與言琛做的那些不論之事,不知會不會與她絕交。
陸眉想來已是習慣被人當做洪水猛獸,失笑道:“慕小姐也不必如此緊張,在下與清漓妹妹乃是舊識,不過是偶遇到敘敘舊罷了�!�
這聲“清漓妹妹”簡直是越抹越黑。
誰不知這陸家的紈绔子調(diào)戲女子時最喜歡一口一個妹妹的叫?
果然,慕晚瑩臉一沉,幸好言清漓及時將她拉住,她才沒有拔劍,倒是一旁冷眼旁觀的裴凌嗤笑出聲。
他先是涼涼的掃了言清漓一眼,后又瞥向石臺上的棋盤,不屑的對陸眉道:“陸青時,你怎麼和個娘們似的成日就喜歡擺弄這些玩意兒?西山最具盛名的是騎馬而非賞景,這樣吧!小爺今日難得來了興致,不如你我比試一場?”
言清漓與陸眉同時蹙眉。
言清漓是因為裴凌那個眼神,她怎么覺得裴凌那一眼好似覺得她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這都什麼跟什麼?
而陸眉則是驚訝,因他竟從裴凌的語氣中聽出了一絲隱隱約約的敵意,雖不明顯,但足以令他腦筋轉(zhuǎn)了十萬八千里。
他意味深長的看了言清漓一眼,心中了然。
“燕召兄所言極是,青時今日原本也打算與友人騎馬,不過他們此刻都不見蹤影,正好燕召兄又有此難得興致,同窗一場,青時自然樂意奉陪�!�
陸眉眼中精光一閃而過,將折扇一收,十分友好的笑道:“可既是比試,總要有些賭注彩頭,這樣吧,算上慕小姐與清漓妹妹,我們四人一同比試一場如何?”
—【題外話】—
今天有點忙,加更寫不出,過兩天就補上!
關于節(jié)奏:我只能保持目前這個節(jié)奏了,之前大家覺得發(fā)展慢我就加快了一些,不然朱家不會這么快速被滅,其實這已經(jīng)讓我有點亂套了,碼字的時候總猶猶豫豫不知道什么該寫什么不該寫,所以我打算還是按自己的想法一點點推進吧。
大家覺得慢也可能是追文的事,一天看一點就會著急,但其實如果從頭連貫性看到這里也才幾個小時就看完了。說心里話我也想快點寫早點寫完,寫到目前為止感覺這種類型的文真不太討喜,要不是還有幾個小可愛在每天支持我恐怕都要佛系更文了,坑是肯定不會坑,我沒有棄坑習慣,這個大家放心。
第九十章
親了陸眉被撞見
第九十章
親了陸眉被撞見
西山只是一座不大不小的野山,馬場的賽道設置成了繞山一周。
“陸青時,你確定就騎這匹馬?”裴凌似笑非笑的打量了一遭陸眉身下那匹雪白色駿馬,“小爺可不想勝之不武�!�
以裴凌的眼力自然看得出這是匹好馬,只可惜跟錯了主人。
好端端的一匹駿馬被裝飾的花里胡哨,馬鞍與馬鞭上竟還有玉石與翡翠點綴,這種馬只適合給夫人小姐們在園子里賞玩,根本不適合野外馳騁,且這馬的性子也與他那風流成性的主人如出一轍,比試在即全無斗志不說,還一直在與言清漓騎的那匹白色小母馬馬鬢廝磨。
陸眉寵愛的拍了拍身下坐騎,根本沒有要阻止它占人家小母馬便宜的意思,“燕召兄,你可莫要小看雪美人,它可是我去年花了兩千兩銀子買回來的,金貴著呢!”
一匹公馬叫雪美人?什麼品味……
言清漓在心中暗暗吐槽,拉著韁繩轉(zhuǎn)身去了慕晚瑩身邊,讓自己的小母馬遠離那匹色馬。
“我說你們還有完沒完��?日頭都快落山了�!蹦酵憩摬荒偷拇叽俚�。
這場比試的彩頭是由裴凌、陸眉和慕晚瑩分別出的,裴凌壓注的是一匹日行千里的汗血寶馬,慕晚瑩則是一本劍譜孤本,而陸眉則無比大方的拿出了他日前在拍賣行拍得的一對六棱梅花峨眉刺。
據(jù)說這對峨眉刺乃是前朝匠人耗時十幾年才打造而成,價值萬金不說最主要的是世間僅此一對,十分珍貴,又萬分適合女子使用,這也是慕晚瑩為何要答應與他們一起比試的主要原因,她想要這對峨眉刺。
當初這峨眉刺出現(xiàn)在盛京拍賣行時慕晚瑩還曾喬裝過去競拍,可后來因為競價太高,她的私房錢不夠用,就落到了揮金如土的陸小公子手里,讓她好生惋惜了幾日。
至于言清漓……三人都認為她那半吊子水平不可能贏,故也未讓她出什麼彩頭,權當跟著湊湊熱鬧。
裴凌見陸眉鐵了心就要騎這匹馬,便不再多言,比試開始后他淡淡的看了言清漓一眼,想叮囑一句“自己悠著點別摔下去弄個殘廢”,可想了想還是未能說出口。
他與她說這些作甚?閑得慌吧?這麼一想便揮甩馬鞭身姿矯健的疾馳出去。
他不過是看陸眉不順眼罷了,
公.真男兒就應當如他這般在馬背刀劍上煮酒論英雄,怎能墮落到吟詩行樂逛花樓?
慕晚瑩也緊跟而上,接著是陸眉,而言清漓的小母馬反應最慢是最后一個,她聽著王甲、劉剛與陸眉那些友人們的助威吶喊聲不疾不徐的跟了上去。
跑出去二里地后,身后的馬場已經(jīng)完全看不到了,言清漓索性將馬速放慢,慢悠悠的溜了起來,在看到兩邊的草叢里有野生草藥時還雙眼一亮,下馬去摘,玩的自得其樂。
“嘖嘖,清漓妹妹,盛京那麼多藥鋪,你想要什麼藥材沒有?怎還稀罕這荒山野嶺里長的?”陸眉也不知從哪鉆忽然鉆了出來,將言清漓嚇了一跳。
“你怎麼在這兒?你不是在與他們比試?”言清漓沒好氣的白了陸眉一眼,繼續(xù)摘一株金線蓮。
藥鋪里大多是人工栽植的,這山里野生長得更加堅韌,藥性也更好,這紈绔子門外漢懂個蹄髈?
許是普通百姓無法進入西山,達官顯貴又不屑要這些野藥野草,這一處的金線蓮竟長得十分繁茂。
尋常閨秀別說徒手摘那些看著與普通花草分不清的草藥,就算只是踩進泥土中都怕弄臟了衣裙,可言清漓卻全然不在意,她采藥的動作像是早就做過千百遍,認真的模樣令人賞心悅目極了。
“同他們賽馬哪有看清漓妹妹采藥更有樂趣?”
陸眉一開始的心思就沒在比試上,他順著裴凌莫名生出的勝負心同意了與他比試,又以峨眉刺吸引了慕晚瑩的注意,令她也加入其中,將那兩個礙事的支開,才爭得了與言清漓獨處的機會。
陸眉嘴角含笑的看了言清漓片刻,眸中不見調(diào)戲而是滿滿的欣賞,見她壓根兒就不搭理他,他便厚著臉皮下馬與她一起找金線蓮。
見陸眉這種公子哥竟不嫌棄踏入泥濘之中言清漓頗覺詫異,可仍是沒管他,但陸眉似乎忽視了言清漓的冷漠,自顧自的在后頭左一個清漓妹妹,右一個清漓妹妹的喊,擾人厭煩的問她這株是不是草藥?那株能不能摘?雖然一句回應都未得到,卻還是樂此不疲的發(fā)問。
約莫一刻鐘后,言清漓拿出一方帕子將手里那些新鮮草藥小心的包好,準備原路返回。
可不幸得是,在他們二人即將走回原處時,剛好目睹了言清漓那匹小母馬不堪被雪美人騷擾而受了驚,前蹄一抬嘶鳴著跑了……
言清漓當即恨不得將陸眉那匹馬宰了吃肉,而陸眉則是對雪美人投去一個贊賞的眼神。
“唉……清漓妹妹,看來你我只能同乘一匹馬了。”
“誰要與你同騎一匹馬?我走回去即可�!毖郧謇觳患偎妓鞯木芙^,粗略算了下走回去約莫要小半個時辰,怕是慕晚瑩又要著急了。
她急匆匆的向外走,可山中霧氣大,泥土濕潤,一眼沒注意腳下就滑了一下,腳腕頓時一陣吃痛險些摔倒,幸好陸眉及時托住了她。
“扭到腳了?”陸眉收起玩鬧心思,立即蹲下去查看言清漓的腳踝。
“你……”言清漓扶著陸眉的肩膀,眼睜睜的看著他將自己的馬靴脫了。
這般狎昵的舉止,可陸眉卻做起來卻匪夷所思的十分正派,與他平日吊兒郎當?shù)臉幼右槐仁诌`和,且他也并未借機調(diào)戲她,只專心嚴肅的為她輕輕按揉腳踝。
言清漓是醫(yī)者,清楚自己不過是輕微扭了一下并不礙事,最多走的慢些,回去擦些藥明日又能健步如飛,哪里需要被這麼細致對待?她臉色微紅立刻將腳從陸眉手中抽回來,趕緊穿上了靴子。
“我并未傷到,用不著你——��!”
陸眉將手一伸,托著言清漓的膝窩就將她打橫抱了起來,不容她拒絕直接扔在了雪美人背上,背上多了陌生氣息雪美人不安的打著響鼻,可當陸眉也坐上來后它便安靜了下來。
寬厚堅實的身體貼在了身后,言清漓身子微微一僵。
而陸眉則又恢復成欠打的風流做派,環(huán)住言清漓僵硬的身子牽住韁繩,還故意湊到她耳邊呼氣說話:“我的雪美人從不允許我以外的外人坐在它背上,清漓妹妹,看來它將你當做了我的內(nèi)人�!�
“你放屁!誰是你內(nèi)人!”言清漓惱羞成怒的口出惡語。
“嘖嘖,罵人都這般可愛,不愧是我清漓妹妹�!痹谘郧謇鞉暝埋R之際,陸眉就已眼疾手快的讓雪美人跑了起來。
言清漓再不敢亂動,只能絞盡腦汁的回想在越州時她那位賣包子的鄰居婦人是如何用市井潑婦的言語罵她當家的,有樣學樣的將陸眉罵了一路。
就這麼一路打打鬧鬧的很快就要到馬場,言清漓與陸眉若以這般親密同乘的姿態(tài)出現(xiàn)在人前,定又要引起一陣風言風語。
言清漓倒不畏懼名節(jié)受損,可她怕慕晚瑩那火爆性子會追著陸眉打,便讓陸眉放她下去,或是她騎馬,他下去牽馬走,總之要保持距離。
“那你喚我一聲青時哥哥我便下去�!标懨荚谌桥郧謇斓倪吘壇偪裨囂�。
言清漓咬牙切齒,說什麼也不肯叫,可她不叫陸眉就真沒有讓她下馬的意思,無奈下只能她細若蚊吟般的迅速喊了聲:“青時哥哥。”
陸眉笑的嘴角都快吊在眼梢上了。
“行了吧?你還不快下去!”言清漓臉熱的冒煙,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被氣的。
陸眉卻耍起了無賴本色:“不行,你再親我一下,親我一下我才下去�!闭f著,他便將俊臉放低,貼在言清漓臉頰邊,方便她一側(cè)頭就能親到他。
“你!……”
“害羞了?”陸眉玩味道:“又不是沒親過,那夜你不是與我親了許久?還是你主動撲上來的,忘了?”
言清漓怒急之下反而冷靜了,她深吸一口氣,莞爾一笑。
她算看出來了,她越是臉紅氣悶,這廝便越喜歡調(diào)戲她。
不就是親一下?她又不是什麼黃花閨女還會在乎這個?陸眉想拿這個逗她可是失算了。
陸眉本就是一句玩笑,見言清漓不說話了正準備勒馬停下,軟嫩的唇瓣就突然如清風拂面般在他臉上飛快的點了一下,令他心弦顫動,低沉愉悅的笑聲霎時止住。
“行了吧?”言清漓冷冷瞪了陸眉一眼,轉(zhuǎn)回頭去:“你還不放——”話頭猛的卡在嗓子眼兒里。
裴凌與慕晚瑩在轉(zhuǎn)彎處突然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而此時慕晚瑩一臉驚愕,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你們……小表妹,你們……”
言清漓心里咯噔一聲——完了,慕晚瑩定是瞧見她親了陸眉,這可如何是好?她會不會將此事告訴言琛?
言清漓正飛速琢磨著要如何在慕晚瑩蒙那里混過關,就聽到裴凌嘲弄的冷哼一聲。
“還以為是迷了路,原來竟是在暗度陳倉�!苯{衣少年看向言清漓的眼神隱含失望與不屑,一種極為不爽的怒氣迅速竄至他心頭。
“言清漓,你還真如傳聞一般,品行不端,不知檢點。”
第九十一章
情竇初開
第九十一章
情竇初開
陸眉上躥下跳的東躲西藏,看起來頗為狼狽,但只有慕晚瑩清楚,她根本未讓著陸眉,招招都是下真章的,可這家伙的腳底好似抹了油,滑的不行,竟讓她一下也沒碰到。
聽說陸家的紈绔子經(jīng)常挨陸大人的追打,早就練出了腳下生風的功夫,倒真不假。
今日風和日麗,來西山賞玩的說不定還有其他府邸的女眷,言清漓怕越鬧越大被人瞧見影響不好,便想制止,可裴凌那小子在將她指責了一通后就怒氣沖沖的走了,言清漓自己哪敢闖進刀光劍影之中拉架,只能急的在邊上喊。
“表姐!快停下!是我看到路邊有草藥下馬去摘,不小心踩到濕泥扭到了腳!”
慕晚瑩對著陸眉的俊臉向下一斬,陸眉“嗖”的一下就躲到了雪美人身后,慕晚瑩趕緊偏轉(zhuǎn)劍鋒,可還是來不及收手斬下了雪美人的幾縷鬃毛,嚇得那高大白馬長長抬著蹄子長長的嘶鳴了一聲,隨后竟是一扭馬身拼命向陸眉身后躲去,還將自己的主人向前拱了拱,拱到慕晚瑩跟前,真是有其主必有其馬。
“當真?”慕晚瑩無暇理會那沒出息的一人一馬,轉(zhuǎn)身看向言清漓:“小表妹,你不必怕!若真是這登徒子故意欺負你你便大膽的說出來,即便我不能為你做主還有琛表哥呢!定會讓這登徒子吃不了兜著走!”
還告狀呢,言清漓生怕這事會傳到言琛耳朵里去,忙道:“是真的,真是我自己不小心,多虧了陸公子碰見將我?guī)Я嘶貋怼!?br />
說著,她將那些金線蓮拿出來給慕晚瑩看,又將褲管撩起一些露出自己有些紅腫的腳踝,還一臉坦然的解釋方才她只是側(cè)頭與陸眉說話,所以看起來才頗為親密,他們二人之間其實并非慕晚瑩想的那樣。
言清漓也不知道慕晚瑩能不能信這有些撇腳的解釋,不過慕晚瑩方才也說了她與裴凌是透過樹叢看到那一幕,也許真未看清呢。
好在慕晚瑩確實是個粗線條的,聽了這番解釋后已經(jīng)信了十之八九,且注意力立即轉(zhuǎn)移到了言清漓的腳上。
“這可如何是好?是我約你出來騎馬結(jié)果還叫你受了傷,回去嫂嫂定要罵我了�!�
慕晚瑩急著帶言清漓去瞧大夫,言清漓又費了好一番口舌才阻止了她的大費周章。
而另一邊,裴凌憋了一肚子火氣獨自回到馬場,不明所以的王甲和劉剛還迎上來給他火上澆油:“頭兒!言姑娘的馬剛剛自個兒跑回來了,誒?言姑娘人呢?”王甲和劉剛向裴凌身后張望。
裴凌沒好氣道:“腿長她身上她愛去哪兒去哪兒,她是我什麼人?老子管她作甚?”說著就將馬鞭重重甩給馬場管事,又從劉剛手里抓過水囊,坐到一邊椅子上仰頭喝水。
王甲和劉剛面面相覷。
方才發(fā)現(xiàn)人言姑娘沒回來不還火急火燎的出去找了嗎?這會兒怎麼就管她作甚了?
好在王甲與劉剛跟著這祖宗多年,別的不行察言觀色倒是練得爐火純青,見裴凌臉色不妙似是積了滿腔火氣,二人立即找由頭避的遠遠的,生怕火星子濺身上。
裴凌單腳踩著椅子,對那溜走的二人背影臭罵了一句。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氣什麼。
他自小就厭煩女子,養(yǎng)父雖是個義匪,但說到底還是土匪,也曾做過強搶民女的勾當,匪寨里的婆娘十個里有八個都是被搶回來或是快要病死餓死被撿回來的,最終都被寨子里的父兄叔伯們抗回自己屋里做了夫人,他幼時對女子的記憶就是她們只會哭哭啼啼,明明不愿也不知想法子反抗。
他八歲時曾心生惻隱打算幫一個女子|Q=出去,那女子一開始鬧得最烈,可后來竟是猶猶豫豫的說有了身子不想走了,白白浪費了他一翻好心。
再之后他回到盛京也見了不少世家夫人與小姐,那些女子更是一個個嬌嬌滴滴的風吹不得、雨淋不得,心思又都彎彎繞繞的有話也不直說,一句話能拐出八十層深意,讓他煩不勝煩。
至今為止,他連那些個世家小姐們的名諱與樣貌都認不全,可那日乞巧宴上不過是看了言家那認祖歸宗的三小姐跳了一支勉勉強強的劍舞,他竟將她的樣子給記住了。
裴凌清楚言清漓與陸眉做什麼其實都與他無關,他也并非如普通世家公子那般認為女子定要恪守女德、安守本分才為賢淑,可他就是看到言清漓與陸眉在一塊時莫名氣悶,比起瞧不上她不顧名節(jié)的沾花惹草,他許是更厭煩自己這種沒來由的煩躁心情。
“統(tǒng)領!”
王甲突然又急急折返回來,在外人面前他都是規(guī)規(guī)矩矩喊裴凌的官職,裴凌掀起眼皮一看,果然看到王甲身后還跟著馬場的管事。
管事心里也是怕極了這小霸王的,先前西山馬場照料過京師衛(wèi)的馬匹,結(jié)果上一任管事疏漏導致馬都染了病,死了二十幾匹,這小霸王生生跑來將那管事打折了一條腿在床上躺了半年都未好利索。
此刻見這小霸王面色不善,管事流著虛汗不敢開口,王甲只得替他說:“統(tǒng)領,你表舅母為你表弟來馬場選馬,聽聞你在此,想請你過去幫著挑挑。”
“誰?”裴凌挑眉:“我哪來的表舅?什麼阿貓阿狗都敢使喚小爺?”
馬場管事大氣都不敢出,王甲便又硬著頭皮低聲道:“就是你嬸子她哥,世子妃親兄長的夫人!蘇家大奶奶!”
第九十二章
被女人打
第九十二章
被女人打
寬敞明亮的馬廄外,裴凌正與一個十六七歲身穿藍色華服的小公子打架,那小公子比裴凌要矮上半個頭,且身材干瘦,不過應該是有些功夫在身的,能與裴凌過上幾招,可他臉上已經(jīng)掛了彩,而裴凌倒是笑容惡劣的游刃有余,看起來還并未盡全力,貓逗耗子似的將那小公子逗的團團轉(zhuǎn)。
除他二人外,地上還四仰八叉的躺著兩個護衛(wèi),已經(jīng)昏了,周圍七八個負責照料馬匹的馬倌在旁勸架,可畢竟都是下人,沒人敢真的上前去拉。
那小公子不敵裴凌的攻勢伸手將一個馬倌拉過來擋拳頭,倒霉的馬倌挨了一拳,頓時青了眼眶。
“鄉(xiāng)巴佬,你就這點能耐�。俊迸崃枰荒_將那礙事的馬倌踢開,仰頭避過對手打過來的一掌,之后也不知他是怎麼做到的突然就閃身到了人家背后,如那日制服言清漓一般踹在了那小公子的膝窩,不過他這一腳應是踹的極狠,那小公子厲聲哀嚎了一嗓子,隨后就被裴凌踩在了地上。
“你!把腳拿開!”那小公子氣的臉紅脖子粗,卻怎麼也站起不來,他怒目道:“裴凌!你這個血統(tǒng)不正的野種竟敢傷我!我父親母親定饒不了你!”
裴凌的生母裴渝世子的世子妃是被悍匪劫持時墜下馬車身亡的,雖說那時她已生下了裴凌,可裴凌到底被匪人養(yǎng)大,京中早有風言風語稱世子妃臨死前遭到了匪人玷污,而裴凌其實是匪頭的血脈,真正的裴小公子早就在當時死了。
裴凌最聽不得別人喊他野種,臉一沉,就下了狠手。
“你爹娘算個屁!老子今日就弄死你!”
言清漓與慕晚瑩趕到時,正好看到裴凌將一個馬倌手中的馬鞭搶了過來,一鞭子抽在了那小公子的腦袋上。
“戩兒!”
與言清漓她們一同趕來的,還有一位被丫鬟婆子擁簇著的錦衣婦人,那婦人懷著身子,見兒子被人打的鼻青臉腫還踩在腳下,當即就受不住的險些暈過去。
“夫人!夫人!糟了!夫人見紅了!”
“母親!”陳戩見狀眼都紅了,趁裴凌松了腳勁兒的當口爬了起來,扶著那婦人喊道:“你們這些蠢貨都愣著做什麼!還不去快請大夫!”
丫鬟們都嚇得六神無主,還是一個嬤嬤趕緊去找了馬場管事請大夫,可馬場里只有獸醫(yī),請大夫只能進城。
言清漓輕嘆一口氣,上前幫忙。
“先找間干凈的屋子將她扶進去,再準備火燭和熱水�!毖郧謇鞂㈥悜焱兄镅车氖滞崎_,有條不紊的指揮起那些丫鬟和婆子。
“大膽!你……”陳戩見突然冒出一個容色出塵的貌美少女,微怔一瞬后便反應過來她應當不是下人,但仍舊大聲呵斥:“你是何人!?”
言清漓無暇過多解釋:“這位夫人動了胎氣,若不想她滑胎你們便趕緊照我說的做�!�
慕晚瑩看不下去,在旁冷冷道:“這位是言國公府的嫡女言清漓,她懂醫(yī)理,今日遇上她算你們主子運氣好,還不照辦!”
“快照……照她說的去做……”陳丹陽在言清漓的引導下平復著呼吸,又趕緊命令起自己的下人。
言清漓見這婦人雖容貌平平,但卻很有風韻氣度,但她卻從未在任何宴會上見過她,不知是誰家的夫人。
亂哄哄的一翻折騰后,那群丫鬟婆子終于將那婦人抬進了屋,又為言清漓準備了她需要的東西,留了兩個婆子親眼盯著她施針。
一個時辰后,那婦人終于安然無恙,而言清漓推開門后便立刻被沖進來的陳戩撞到了一邊兒。
“母親!您怎麼樣!父親來了,大夫也來了!”
言清漓在看到與陳戩一同進屋的男人后,登時一臉慘白的愣在了原地,甚至都沒聽清這個男人對她說了什麼。
那與蘇凝霜有著三分相似的容貌,是多次出現(xiàn)在她夢中的夢魘,是殺害了母親與沉香的劊子手,她沒想到這個人竟這般突然的出現(xiàn)在她眼前。
母親?父親?
言清漓楞楞的看向內(nèi)堂,難道……她方才救的婦人是蘇凝宇的妻子?
“喂,你怎麼了?”裴凌全然沒有闖下禍事后的忐忑不安,不過見言清漓魂不守舍的走出來后,那一臉的安然自得才轉(zhuǎn)為疑惑。
言清漓并未理會裴凌,導致才剛平復好火氣的裴小公子頓時又被激怒了。
與陸眉能卿卿我我,對他竟是連句話都懶得答?
裴凌一把拉住言清漓,“言清漓,我問你話呢!”
言清漓茫然回頭,看清裴凌的臉,突然想到他與里面的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便立刻涌出十分復雑的反感,用力揮開裴凌按住她肩膀的手。
“滾開。”
裴凌先是一愣,隨即那雙銳利的眼眸頃刻布滿陰霾,改為扣住言清漓的手腕:“你說什麼?”
言清漓掙了兩下沒掙開,氣急之下反手就打了裴凌一巴掌。
第九十三章
又一個仇人登場(6500珠)
第九十三章
又一個仇人登場(6500珠)
言清漓的話說的果決又干脆,如一柄利劍插進了裴凌胸膛,這一下可比挨那一巴掌疼多了。
裴凌漆黑的瞳孔頓縮,手勁兒也跟著松了。
慕晚瑩急沖沖的跑過來,以為言清漓又挨了欺負,當場就要與裴凌算賬,索性言清漓還算清醒,連拖帶拽的將慕晚瑩拉走了。
而裴凌直到言清漓走了沒影了仍愣在原地。
若他剛剛沒看錯,他似乎在她眼中看到了……憎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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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晚瑩方才去找了馬車,因言清漓扭傷了腳,她體貼的想著回去還是讓她乘坐馬車更舒適。
坐上馬車后,慕晚瑩才問起她方才與裴凌到底發(fā)生了什麼沖突,怎會一副要哭了的樣子。
言清漓此刻已經(jīng)平復了心情,因這里頭牽扯到她的秘密,不好直說,她便隨意找了個借口敷衍了過去,慕晚瑩見她興致不高,便也沒再多問,反而將方才打聽到的消息倒豆子似的說給言清漓聽。
“小表妹,你可知那懷孕婦人是誰?”
言清漓自然已經(jīng)知道了那女子是誰,可她此刻冷靜下來后才開始覺得奇怪。
六年前蘇凝宇尚未娶妻,可那位稱他為父親的小公子看起來卻已經(jīng)十五六歲了,且現(xiàn)在想想,她回到盛京這麼久,也一次未見到過蘇凝宇,莫非他這幾年也不在盛京?
關于這個疑問言清漓還沒問,慕晚瑩便已為她解答。
言清漓所救的那婦人其實是隴江王的女兒,隴江曾是寧朝上一任皇帝收歸的一個小國,被收進寧朝版圖后隴江的君主便被先皇賜封為藩王,這位隴江王姓陳,且只有一個女兒丹陽郡主——陳丹陽。
丹陽郡主作為隴江王女自不會嫁入他人后宅做個普通婦人,而是要招婿入贅,她十四歲時便成了親,原本的郡馬乃是隴江的一位將軍,可惜那位郡馬年紀輕輕就戰(zhàn)死殺場,丹陽郡主之后便守了寡,而那小公子也是丹陽郡主與上一任夫君的子嗣——隴江王世子陳戩。
原本丹陽郡主這寡守得好好的,卻在三年前來京向昌惠帝朝賀時遭到了刺客襲擊,幸得被派出城辦差的蘇尚書的嫡子所救,兩人因此而結(jié)識,那丹陽郡主雖年長蘇大公子幾歲,卻也不妨礙兩人一見傾心。
而他二人的感情也被傳為一段佳話,蘇凝宇不僅出身顯赫,那時也已是掌管御林軍的副職,但他為了與丹陽郡主在一起,寧愿放棄官職與蘇家反目,也要毅然前往隴江,永不再回來。
最后昌惠帝感念蘇尚書年邁,不忍他父子別離,大發(fā)慈悲的松了口,準他二人完婚,又聽取了朝臣的建議,待隴江王百年后世子繼位,丹陽郡主若愿意也可與蘇凝宇一同返回盛京。
而前一陣子隴江王病逝,于是丹陽郡主便攜郡馬回來了,聽聞也是前幾日才到的,還參加了昌惠帝的壽宴。
而陳戩世子此行既是為了送母,也是為了接受昌惠帝的賜封才一道跟著來的。
據(jù)說丹陽郡主十分疼愛這個兒子,而蘇大公子也不介意世子并非親生,反而待他極好,甚至允諾丹陽郡主不再生子,只與她一起養(yǎng)這一個兒子,將丹陽郡主感動的一塌糊涂,后來是丹陽郡主想要擁有與郡馬的子嗣,才在年初時有了身子。
而今日丹陽郡主則是為了給世子挑一匹好馬才來到西山馬場,聽聞郡馬的表侄也在,便傳喚他替世子爺挑馬。
丹陽郡主是王女,他兒子也是未來的隴江王、隴江的土皇帝,故而那母子二人都養(yǎng)成了天潢貴胄般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與語氣。
可裴凌是誰?盛京城令人聞風喪膽的土霸王,他哪受得了被人使喚?
也是這丹陽郡主初來乍到不知曉這位郡馬表侄的輝煌履歷,所以當土霸王遇到土皇帝時,一言不合便打了起來。
“怎麼樣?小表妹,我厲害嗎?”慕晚瑩正洋洋得意自己打聽消息有一套時,忽然臉色大變:“呀!我竟忘了那對峨眉刺!”
若換做平時,言清漓定要與慕晚瑩打趣一翻,可她此時實在沒心思,心思都放在了方才慕晚瑩說的那些話上了。
外面的人不知曉蘇凝宇是什麼
「管理的人,她可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上一世她與蘇凝宇其實并無多少交集,只是后來與蘇凝霜交好,才因此見過蘇凝宇幾次,那時她認為蘇凝宇也同蘇凝霜一樣,溫和又充滿書卷氣,是個品行良好的世家公子。
可若不是后來她親身經(jīng)歷親眼所見,她此刻應當也會如慕晚瑩一樣,被外面那些傳言迷惑了。
想起被囚禁在蘇府后宅那兩個月,言清漓攏緊手指,低垂的眼眸盡是冷意與恨意。
蘇家人慣會人前一面、人后一面。
當初蘇凝宇將她暗中從楚家擄走后,曾試圖侵犯她,她當時拼死反抗,將蘇凝宇的耳朵咬掉了一塊,而后蘇凝宇一怒之下便抽出匕首劃爛了她的臉,之后蘇凝霜聽聞她咬掉了她哥哥的耳朵,當夜便讓人扒了她的衣裳用滾水燙遍了全身。
后來許是因她容貌盡毀,身子也血肉模糊,蘇凝宇便再未對她動過心思了。
可這樣一個表里不一的男人會對女子專情?會背棄家族和身份,寧愿放棄官位與大好前途就為了要與一個女子雙宿雙飛?
言清漓打死也不信。
蘇凝宇是蘇家嫡長子,蘇家不可能輕易將他外放,隴江也不是什麼富庶強大的藩地,按說不值得蘇家人下這麼大血本。
到底是因為什麼蘇家會同意讓蘇凝宇入贅到隴江去?
清楚他們的目的。
—【題外話】—
呼呼,終于碼完了兩章~(什么時候能寫到肉啊我好急)
PS:明天7號有事不更,請假一天哦
第九十四章
你該娶妻了
武英侯府書房中,清風流動、長案鋪陳,明光從
窗欞透入,將書架上一排排兵法古卷上殘落的浮
塵照耀的無所遁形,飛舞在一
道道
光柱之中。
書案后,劍眉朗目的黑袍男子凝眉執(zhí)筆,遒勁的
筆鋒勢如破竹,飛揚
灑脫的字跡如千軍萬馬躍然
紙上,奔騰有力,可他的神情卻是晦暗的,漆黑
如墨的眸中暗淡無光,若非親眼所見,很難令人
相信這般炙熱狂放的字跡乃是出自這樣-個落寞
男子之手。
鐵衣不敢多看,垂首靜立在長桌前,等候主子下
令。
“命神鋒營的人暗中尋找這些人,死了的,打探
清楚是如何死的,活著的,便護好帶回來見
我�!蹦凶右活D,叮囑道:“記著,行事定要悄無
聲息。
”
“是!屬下遵命!”鐵衣將那張紙上的人名都默念
一遍后收好,
行了一-禮后便告退了。
待鐵衣走后,裴澈才捏了捏眉心,他的眉頭始終
未曾舒展過,卻在從懷中取出一只白色的小瓷瓶
后慢慢柔和下來。
塞在那小瓷瓶瓶口的帽塞是溫柔俏皮的藕粉色,他撫摸著瓶身,將那已經(jīng)有些松動的帽塞輕輕取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