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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二人一路再無話,就這般各懷心思的到了盛京。

    言清漓帶著玉竹與言琛等人于城門前分離,她鄭重的拜謝了言琛這一路的照護,客氣禮貌的如同他們只是萍水相逢。

    言琛默了一瞬:“可需我派人幫你打聽家中親人之事?”

    言清漓搖頭拒絕,“尋親一事青離已有了眉目,就不勞燕公子費心了�!彼龘P起頭,向馬背上的男子拱手一笑:“就此別過�!�

    言琛,我們很快還會再見面的。

    言琛卻并不知言清漓所想

    追ベ新.更多好文+管理深深的看了她幾眼后,才打馬離開。

    言琛走后,言清漓才展目看向眼前氣勢恢宏的城門。

    與越州和這一路所經過的所有城池不同,盛京一派安樂繁榮、車馬不息。這里見不到什么患病流民,也見不到衣衫襤褸的逃荒百姓。

    不愧是天子腳下。

    言清漓不知不覺在暗中握緊了拳,她回來了,終于又回來了。

    “小姐,我們入城吧�!庇裰穹鲋郧謇斓氖忠彩侵共蛔≡陬澏�,她離開盛京六年,再重回故地,有種恍如隔世之感。

    言清漓與玉竹正排在進城百姓的隊伍中等候查驗身份文牒,忽聽身后馬蹄滾滾。

    “讓開——都讓開——!”

    轉過頭,一騎黑馬當前,風馳電掣般的向著人群疾馳而來。

    排隊的百姓驚恐的向兩邊散開,言清漓被人群碰到,跌坐在地,那馬黑匹直沖她的面門,玉竹尖叫著就要撲向她。

    言清漓閉上眼,只感覺面前一陣蹄風掃過,伴著一聲長長嘶鳴,她睜眼看去,馬背上的少年已經長吁著拉住韁繩,黑馬高高揚起前蹄,重重踩在她旁邊的地上。

    “找死嗎!?晦氣!”那少年見言清無礙,先是松了口氣,又劈頭蓋臉吼她一頓。

    言清漓呆呆的坐在地上望著馬背上的少年。

    這少年十八九歲的模樣,一身絳紅衣袍,背上背著一把漆黑重劍,黑發(fā)于頭頂高高束起,發(fā)尾于塵煙滾滾中肆意飛揚。

    她看著這張臉,一時忘記說話。

    “來者何人?給我下——”守城兵剛要將那騎著黑馬的少年攔下,就見那少年立刻轉頭吼了一嗓子:“下個屁?都瞎了嗎?不認得小爺?”

    那兩個城守兵看清來人,當即哆嗦著低下頭:“是裴小霸……不不裴小公子!是小的們有眼無珠,放行!快放行!”

    城門瞬間被開到最大。

    “下次再敢攔小爺,打斷你們狗腿!”少年冷哼一聲,絕塵而去。

    他身后的兩個一臉兇相的跟班沖那幾個守兵呲牙咧嘴的恐嚇一通,也趕緊去追那少年了。

    玉竹將言清漓扶起,她還呆呆的望著那遠去的少年,嘴唇微微顫抖:“玉竹,那是裴凌。

    ——【題外話】——

    生平第一次上編推好開心,謝謝編輯大大,更要謝謝所有看文支持我的小可愛們�。�!

    我這就去寫加更�。�?????????)

    第二十二章

    馥容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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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二章

    馥容莊

    入城后,言清漓就已平靜下來。

    在她的記憶中,裴凌還只是個十一二歲的小毛頭,所以當這個鮮衣怒馬的少年郎突然出現(xiàn)在她眼前時,那種巨大的反差蛻變,比她見到玉竹和言琛時來的更加強烈深刻,以至于她在看到裴凌那一瞬,才第一次真真切切的意識到,她的確錯失了六年光景。

    除此之外,她也驚訝于長大后的裴凌,那眉眼氣度竟和那人當年有了幾分肖似,讓她一時恍惚錯愕。

    “小姐,我們今日可要前往言府?”玉竹小心的打量著言清漓的臉色,生怕她會因剛才那少年想起一些傷心的過往。

    言清漓搖了搖頭:“不急,先安頓下來吧。”

    今日天色已晚,她們二人先是找了家客棧了落腳,可到了第二日,言清漓也沒急著前往言府,而是帶著玉竹去街上逛鋪子。

    盛京的路面寬敞,各種商鋪酒樓比鄰而立,比之六年前還要繁華許多,不知情的還以為寧朝國昌、百姓安泰。

    可說到底,這繁華不過是表象罷了,天子一葉障目,將目光只局限在了這一方京都,若他去看看外面,便知寧朝如今到底是何民不聊生的慘象。不過言清漓認為,以昌惠帝那德行,即便親眼瞧見了,也要自欺欺人的將錯責推到地方官員身上,根本不會認為是自己的原因。

    言清漓一路走著,最終停在了一家名叫“馥容莊”的胭脂鋪前。

    “兩位公子快請進,咱們鋪子的胭脂是盛京城內最有名氣的,可需要小的給二位介紹介紹?”言清漓與玉竹甫一站在門口,便有一瘦高伙計笑臉迎上來。

    言清漓向那伙計淡淡一笑:“請問文心姑姑可在?若在,勞通傳一聲阿漓來了�!�

    那伙計一愣,細細打量了言清漓一番,這才瞧出她是個女子,于是壓聲問道:“姑娘可是從越州而來?”

    言清漓神色不變:“正是�!�

    伙計一聽,立刻正色道:“請二位姑娘隨小的來。”

    言清漓與玉竹跟著那伙計上了三樓,來到一間雅室,剛坐下,便聽到外面有腳步聲,那腳步走的很急,一晃眼的功夫,門外便出現(xiàn)一個女子。

    “漓姑娘!”那女子見著言清漓當即笑起來,她穿著一身水青色織錦羅裙,三十幾歲的樣子,笑起來時眼尾有些許細紋,雖然她很欣喜,但舉止得體,不急不躁。

    言清漓趕緊站了起來,向那女子墩身施禮:“文心姑姑�!�

    文心連忙上前將言清漓扶起:“可不敢,可不敢,漓姑娘莫折煞奴婢了�!彼吲d的瞧著言清漓,柔聲道:

    “瘦了些,可是路上遭罪了?早些日子得到四殿下的消息,說您近日會到盛京,文心早就恭候多時了�!�

    文心是盛貴妃的陪嫁婢女,當年隨盛貴妃一同進了宮,隨在身旁伺候。盛貴妃死后,吉福跟著寧天麟一道前往了越州,而文心則留在盛京做起了寧天麟的眼線,與他通傳各方局勢消息。

    胭脂鋪中平日最不缺的便是夫人小姐,大到官員妻女小到府中婢女,這些成日養(yǎng)在各府后宅的女眷可萬萬不能小覷,她們往往都會第一時間掌握自家府上的風向——譬如老爺今日與哪位官員同堂爭執(zhí)了,自家夫人又與別家夫人走的近了,這些話題,總會于閑談采買時流露出一些來,文心便會一一記下,憑著這些,也差不多能判斷出朝堂中瞬息變換的局勢。

    半年前文心前往越州時已經見過了言清漓,當時言清漓將她這胭脂鋪的配方改良了一番,做出的胭脂水粉不僅質地細膩,還有養(yǎng)膚之效,一經推出便立刻受到了盛京女子的追崇,如今馥容莊的胭脂水粉供不應求,日日門檻都快被踏破了,那些夫人小姐們也不見得有機會買到。

    此番言清漓到文心這來,是想要先了解一番言國公府后宅的消息,文心早就準備好了,是以言清漓剛剛開口,她便轉身去匣子里取出一個厚厚的信箋交給她。

    常言道,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百勝。言清漓雖不屑那些后宅爭斗,但她即將要躋身言府,便不可不防。

    她一個沒靠山又貿然出現(xiàn)的私生女,必定不會討得言府女眷的喜,與其不知她們到時會用何路數(shù)對她使絆子,倒不如她先了解一番,做到心中有數(shù),有備無患。

    不得不說文心準備的十分詳盡,言府中大到夫人小姐、小到一個嬤嬤婢子,她們的背景來歷、品格性情都摸得清清楚楚,言清漓默記于腦中后,將這信箋放入一旁的香爐中燒了。

    這期間文心一直滿目慈愛的看著她。

    追ベ新.更多好文+管理吉福不同,文心身為女子總是有些感性的,這些年,她雖身處盛京,卻也知她所守護的四殿下在越州過的十分煎熬。

    從一個天之驕子轉眼間雙腿被廢靠坐于輪椅中度日,任誰都無法接受,四殿下當初也于心中絕望過,可他終是挺過來了,苦苦堅持了這么多年。這其中苦楚他們做下人的無法替主子去受,只能于心里焦灼。

    可突然有一日,四殿下身邊就出現(xiàn)了這么一位漂亮可人的姑娘,每每他送來的消息中,總要提起“阿漓”幾句,這姑娘就像一束光一樣,將他昏暗的日子照亮。

    文心打心底里感激言清漓,她想,一定是貴妃娘娘在天有靈,將漓姑娘送去四殿下身邊的。

    “漓姑娘,四殿下的身子可還好?”

    言清漓點點頭:“四殿下已可慢慢走路了,過些日子他回來,姑姑便能親眼見到他了�!�

    文心激動的熱淚盈眶,立刻起身給言清漓行了個大禮:“這都多謝漓姑娘了�!�

    言清漓趕緊將文心扶起來,二人又敘了會兒話,忽聽窗外傳來吵鬧。

    為了方便打探消息,馥容莊特意開在了盛京最旺的地段,周遭都是商鋪酒樓等時常出入高官大員、勛貴子弟的鋪子。

    言清漓與文心循聲向外看去,好似是一個男人跑去青樓門口賣女兒,結果他那女兒反被一個剛從青樓出來的醉酒男子看上,說什么也要帶回去做小妾,那小姑娘拼命反抗著父親與那男子,最后竟是與那二人打了起來,引來了路人的圍觀。

    文心瞧了瞧,與言清漓說道:“那穿綠衣的是工部侍郎家的公子張朝,成日里最是游手好閑,時常調戲良家女子,這是昨夜又宿在了花樓,灌了一夜的黃湯,開始撒酒瘋了�!�

    言清漓冷眼瞧過去,那一身翠綠的胖子確實衣著不菲,頭頂冷萃色珠玉冠,腰間還插了柄扇子,打扮的一副翩翩公子哥模樣,只是做出的事兒卻是豬狗不如。

    這胖子大概是習過一些拳腳功夫,那小姑娘的爹方才已被踹了幾腳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直叫喚,而那小姑娘則悶不吭聲的死咬著那胖子的一只腿,氣的那胖子暴跳如雷,一腳腳向那姑娘肚子上猛踢。

    “鬧得這樣大,官兵就不來管管嗎?”言清漓見那小姑娘嘴角已經開始流血,忍不住捏緊了窗沿。

    文心在旁無奈一笑:“那可是兵部侍郎家的公子,普通官差誰敢管他?不過……”文心突然眼神一亮:“漓姑娘,你瞧,能管他的人這就來了。”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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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裴凌(編推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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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章

    裴凌(編推加更)

    “小賤蹄子!本公子瞧上你是你的福氣!你個不知好歹的,竟敢咬本公子!踢死你!我踢死你!”

    張朝正踢的起勁兒,忽覺耳邊掃過一陣勁風,緊接著黑影蓋面,臉就被猛的踹了一腳,他整個人如放了氣的踘丸一般,登時就飛了出去,砸在了路邊的糖人攤子上。

    “誰!哪個不知死活的敢打……”張朝臉腫的老高,掙扎著從那攤子的廢墟中剛爬起來,迎面就又挨了一腳,這回他直接被踹了幾個后滾翻,嘰里咕嚕的撞在了酒樓門前的石獅子上。

    張朝“噗”地吐出一口鮮血,剛要張嘴怒罵,兩顆門牙就如同秋風殘葉般的虛虛一晃落了下來。接著,他用那雙腫成了兩條縫的眼睛終于看清了來人。

    “裴、裴燕召!你竟敢打我!”

    如此氣勢洶洶的話從張朝那豁牙子的嘴里一出,立即就漏了風,讓他瞬間泄了氣勢,凄慘的像是個垂死掙扎的翠綠蛤蟆。

    “張朝,挺會躲啊,竟然躲這兒打女人來了,叫小爺我這頓好找�!�

    張朝面前的的少年今日著了一身黑色勁裝,黑發(fā)高高束起,手上的重劍吊兒郎當?shù)目冈诩缟希炖镞叼著剛剛從糖人攤子順手拿來的一串糖人,他將那小糖人的腦袋“咔嚓”一口咬碎,嚇得張朝立刻向后蹭。

    言清漓站在馥容莊的三樓窗前,看著那打人的少年又是一怔。

    文心在旁笑道:“果然還得以惡制惡,漓姑娘,那是武英侯府的小公子——裴凌,人送外號盛京小霸王。聽說他幼時是于匪窩中長大的,一身匪氣,成日打架斗毆,上打皇子皇親,下打平頭百姓,除了當今圣上,這盛京中大概就沒他不敢惹的人,如今他在京師衛(wèi)任了個小統(tǒng)領之職,專管這盛京城的治安�!�

    言清漓目不轉睛的瞧著那少年,未說話。

    她怎會不知呢?她知道的,大概比文心還多。

    畢竟裴凌是武英侯裴伯晟的嫡孫,裴澈的親侄子啊。

    武英侯裴伯晟有兩位嫡子,分別是嫡長子裴渝和嫡次子裴澈,兄弟倆足足相差了十一歲。原本武英侯府的世子是長子裴渝,十八年前,裴渝的世子妃帶著剛出生不久的裴凌去廟里上香,途中被一群悍匪劫了。

    那群悍匪其實是一群義匪,他們見世子妃的車隊華貴,便想著劫富濟貧,沒想真的要那些女人孩子的性命,可當時世子妃太過驚慌,一不小心墜下馬車殞命身亡,那悍匪頭目過意不去,便將裴凌帶走當成自己的兒子來撫養(yǎng)了。

    直到裴凌十歲那年,裴澈帶兵去剿匪,才意外發(fā)現(xiàn)了掛著武英侯府傳家寶玉的裴凌,那時裴凌已活脫脫成了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土匪。后來裴澈便將裴凌帶回盛京認祖歸宗,不過可惜的是,那時裴渝世子早就戰(zhàn)死在沙場多.〗年了。

    言清漓記得,裴凌小時候便是這般目中無人的火爆脾氣,他剛被接回武英侯府時,日日追著裴澈向他挑戰(zhàn),每每被教育了一頓后便會氣鼓鼓的跑開,次日又好了傷疤忘了疼。

    她見過那小可憐躲起來偷偷踢樹根的樣子,還大發(fā)善心的安慰過幾次,結果次次被那才到她胸口的小毛頭好心當成驢肝肺,張牙舞爪的兇她一兇,威脅她若是敢再廢話就將她捉回去當壓寨夫人。

    原來一晃,都這么多年了。

    “燕、燕召兄……有、有話好好說……”張朝見那雙黑靴子一步步向他逼近,徹底慫了,討好般的呲牙一樂,得,這一出更像蛤蟆了。

    裴凌扯起張朝的衣領,單腳踩在石獅子上,無比嫌棄的說道:“誰是你燕召兄?我問你,昨日可是你在背后罵小爺是臭土匪的野種了?”

    “沒沒沒……沒有!誤會,都是誤會!”張朝連連擺手,心里卻將昨日那幾個酒友痛罵了個狗血淋頭,奶奶的,竟然出賣他!

    裴凌“呸”的一口將那糖人簽子吐掉,肩上的重劍在他手中輕飄飄的甩了個花樣,“砰”的一聲扎在了張朝的褲襠中間。

    張朝閉著眼“嗷”的一聲慘叫,霎時感覺褲襠一熱,可他喊完了卻發(fā)現(xiàn)好像不疼,低頭一看,那柄漆黑重劍扎在了他褲襠前面一寸,而他之所以感覺到熱,是因為自己嚇尿了。

    周遭圍觀的路人轟然大笑,紛紛為裴凌叫好。

    縱然這小霸王平日也是兇神惡煞,但至少不會隨意欺負人,對無辜的平頭百姓和女人最多只是兇上一兇,沒見過他真的出手痛打弱者。且他擔任了這京師衛(wèi)統(tǒng)領后,反倒好些地痞流氓忌憚他的“惡名”,不敢再惹事生非了。

    “都笑嘛子笑!笑嘛子笑!趕緊滾滾滾!”裴凌帶來的兩個跟班也穿著與他同樣的黑色勁裝,是京師衛(wèi)的統(tǒng)一制服,可那兩個跟班卻比裴凌看上去還要年長幾歲,滿臉橫肉,有一個耳根處還有一道疤,匪氣十足。

    另外一個耳根沒疤跟班王甲湊到裴凌跟前:“少當……”見裴凌睨了他一眼,趕忙改口:“統(tǒng)領!”

    王甲小聲與裴凌道:“統(tǒng)領,這癩蛤蟆再打就廢了,差不多得了,回頭惹了麻煩,你小叔又要訓你了�!�

    裴凌朝地上豁牙子腫眼泡的張朝瞥了一眼,張朝立即抖了三抖,不過他此時仿佛也緩回了一口氣兒,開光一般的想起自己老爹是工部侍郎,立馬氣勢單薄的一昂頭,哆哆嗦嗦說道:“裴、裴燕召,你等著!我定要讓我爹狠狠參你一本!”

    裴凌撓撓耳朵,一歪頭:“什么?你管我叫爹?”

    張朝怒道:“誰管你叫爹了!”

    裴凌將那殺氣騰騰的重劍又向張朝的命根子挪近一些,頑劣一笑:“乖兒子,叫聲爹,爹今日就饒了你�!�

    張朝的老子可是當今工部侍郎,雖與武英侯府的地位比不了,但好歹也是堂堂四品大員。士可殺不可辱的道理張朝還是懂的,在這點上他表現(xiàn)出了異常的硬氣,說什么也不肯叫裴凌“爹”。

    可當裴凌讓兩個跟班當街扒了他的褲子,還威脅要砍掉他命根子時,張朝立刻就屈服了,當場悲痛欲絕的連喊了好幾聲“爹”。

    一輛馬車突然緩緩從旁邊的巷子中駛出,停在了這一鬧劇的旁邊。

    “燕召,莫要做的太過分了�!�

    那馬車通身黑漆楠木,造型典雅,墜著景泰藍珠簾,門頭上掛著一個小小的木牌——裴。而隔著簾子,隱隱約約能看到里面坐著的是個女子,那女子聲音輕輕柔柔,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裴凌身后的兩個跟班見到這馬車后,當即站的筆直,紛紛低下頭去。

    裴凌聽到那聲音后,臉上的笑意也卡在那,漸漸散去,他扛著劍起身,瞥了那馬車一眼,丟下一句“切,沒意思”,就帶著兩個跟班走了。

    馬車上的女子幽幽嘆了口氣,對地上屈辱而哭的張朝隔著簾子道:“燕召年紀小,還望張公子勿怪,隔日我武英侯府定當?shù)情T道歉。”語畢,她又吩咐外面的車夫:“去將張公子送回府吧。”

    這女子全程坐于馬車中沒有露面,可身在三樓的言清漓在聽到她的聲音后,仍是渾身一僵。

    這個聲音,即便已經過去了六年,也如刀刻斧鑿般的讓她深深印在了骨子里。

    她看著那輛走遠了的馬車,渾身血液驟涼,手指忍不住發(fā)抖,眼里彌漫出滔天恨意。她恨不得立刻沖下樓去,將那馬車上的女人拉出來,抽她的筋!剝她的皮!斷她的骨!

    蘇凝霜。

    第二十四章

    御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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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

    御狀

    街上恢復了人來人往,捏糖人的攤主也得了重金賠償,正歡歡喜喜的收拾攤子。

    言清漓站在方才那輛黑色馬車停留的位置上,覺得眼前所見之物都在繞著她轉圈,耳中也仿佛塞了一團棉花似的,周圍的嘈雜聲都離她很遠很遠,取而代之的,滿腦子都是蘇凝霜的聲音。

    這一年來她從沒有一日像此時這般清晰的感覺到恨意,此刻,她幾乎要被仇恨淹沒了。她的仇人剛剛與她近在咫尺,而她卻什么都做不了。

    .〗

    言清漓愣愣的盯著地上那一點點淺淺的車轍,在心中發(fā)誓:“等著吧,蘇凝霜,我必要揭開你偽善的外皮!將你狠狠踩進泥潭,讓你親眼看著自己失去一切!永無翻身之地!”

    “小姐,你怎么了?你說說話��!”玉竹急的快要哭出來,方才言清漓從馥容莊出來后,就一直站在這里發(fā)呆。

    玉竹在言清漓與文心說話時就去了門外守著,是以她并不知道蘇凝霜剛剛出現(xiàn)一事。

    言清漓苦澀一笑:“沒事了,玉竹,我們該去做正事了�!�

    言清漓冷靜的可怕,讓玉竹覺得方才那樣恍惚的她只是一個錯覺。

    兩人打道回客棧,在拐過路口時,發(fā)現(xiàn)了剛剛那個挨打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蜷縮在一條深巷中的墻根底下,捂著肚子,嘴角的血跡已經擦干了,她將自己藏進了陰影里,若不是玉竹眼尖的看了一眼,還真不容易發(fā)現(xiàn)她。

    那小姑娘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一身破衣打滿補丁,長的很瘦,但臉蛋兒卻嬰兒肥,顯得青春飽滿,眼睛也很靈動,怪不得會被張朝瞧上。

    言清漓靜靜瞧著她,她也靜靜瞧著言清漓。

    “你父親呢?”言清漓記得這姑娘是有個爹的。

    小姑娘動了動眼珠子,在言清漓與玉竹身上警惕的打量一番,覺得她們無惡意后,才撇開眼毫無感情的說道:“跑了。”

    言清漓挑了挑眉。

    跑了?她可記得那男人是準備將這姑娘送去青樓賣了的。

    那小姑娘看出言清漓所想,便補充道:“我被打的不輕,他怕給我瞧病的銀子還及不上賣了我賺的,就跑了�!�

    言清漓在心中冷哼,果然這世上的男人都這般絕情無義。

    她慢慢向前走去。

    那小姑娘見言清漓走來,忍不住向墻角縮了縮,眼睛緊緊盯著她,如一頭機警的幼獸。

    言清漓在她前方幾步遠的位置停下腳步,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放在了地上,又拿出一張銀票壓在了瓷瓶下面。

    “外傷用這藥膏擦,內傷自己去找大夫吧。”

    那小姑娘有些錯愕,隨即立刻拿起藥瓶與銀票追著言清漓而去。

    “等一下!”

    陽光下,言清漓和玉竹才看清這小姑娘傷的確實很嚴重,不過是跑了這么幾步,就又捂著肚子開始嘔血。

    言清漓淡淡瞧著她:“還有何事?”

    小姑娘擦了把嘴上的血,緊緊捏著手中的藥瓶和銀票道:“你給了我銀子,我要給你做婢子�!�

    瞧瞧,這理直氣壯的。

    言清漓秀眉輕挑:“我并沒有買你的身,你無需給我做婢女�!�

    那姑娘別過眼:“你是好人,給你做婢子,總好過去青樓當妓子。”

    話說倒是說的實在,只可惜她如今自顧不暇,帶著玉竹進言府已經極限,根本無法帶著這樣一個不知根底的病丫頭。

    言清漓垂眸想了想:“你若真想做我的婢子,便等病好后自己想辦法混入言國公府吧,等你能做到這一步,再言其他�!�

    說完,她就轉身帶著玉竹離開。

    她不是開善堂的,身邊不留無用之人。

    -

    傍晚時分,張朝被人抬著送回了府,一見著自己的老爹老娘,立刻痛哭了一場,又將裴凌仗勢欺人一事添油加醋的告知了府中二老。

    張侍郎氣的當即連飯都不用了,換上袍服就馬不停蹄進宮去告御狀了。

    張侍郎老來得子,就張朝這么一個兒子,打小就疼去了骨子里,如今愛子被人這般欺負,他自然是咽不下這口氣�?善圬撍麅鹤拥牟皇莿e人,而是武英侯府的小霸王。

    ……這狀,除了向當今圣上告,也沒有其他人敢受理。

    御書房中,昌惠帝身著明黃龍袍,一邊漫不經心的翻閱奏折,一邊聽著張侍郎跪在地上痛訴裴凌的惡行。

    “皇上,那裴凌著實欺人太甚!且不說將我兒門牙打落了兩顆,還當街扒了他的褲子,最后竟……竟……”張侍郎一張老臉憋的通紅,又羞又憤:“竟還逼迫我兒向他叫爹!”

    張侍郎叩首跪拜道:“求皇上懲治了那裴凌,還犬子一個公道啊!”

    昌惠帝聽得心煩,與立在下首的朱蓬源沉聲道:“朱相,你瞧見沒,這一個燕召、一個青時,通通不讓朕省心!昨日吳御史才來向朕告狀,稱青時那小子醉酒將她女兒當成妓子調戲,今日張侍郎就來告燕召當街毆打其子,朕這里何時成了京兆尹了?還要給你們斷案不成?”昌惠帝將手上的奏折重重一放,臉色陰沉。

    “老臣不敢!老臣不敢!”張侍郎見昌惠帝面色不悅,又說出這么一番話,當即就知曉,此事怕是又要吃啞巴虧了。

    如今寧朝文重武輕,又戰(zhàn)事不斷,武英侯府是為數(shù)不多的武將世家,皇上需多方倚仗,事事總會偏袒幾分�?山鼇砉げ繉⒉钍伦龅脴O好,又得了昌惠帝的稱贊賞賜,張侍郎還以為皇上會給上幾分薄面,不過現(xiàn)在看來,這點薄面依然撼動不了武英侯府在皇上心中的地位。

    早知如此,便不該聽自家那無知婦人的哭鬧而沖動進宮了,平白討了皇上心煩!

    張侍郎于心中懊悔。

    被昌惠帝點到名的朱蓬源忙上前打圓場:“皇上息怒!張大人也是愛子心切,想來是近來工部忙碌,張大人忙糊涂了才會沖動面圣,還望皇上勿要怪罪張大人�!�

    朱蓬源縱橫官場多年,做事圓滑,而如今二皇子與三皇子又都在爭相拉攏工部,他便想借著這大好機會賣張侍郎一個人情�!盎噬希览铣妓�,此事不過是小輩之間的玩鬧,倒不宜弄得人盡皆知�!敝炫钤从謬@息了一聲:“不過這裴小公子也的確是傷了人,臣建議不如就讓裴小公子親自去給張家公子登門道個歉,取得張公子的原諒便算了�!�

    他這番話說的面面俱到,既給了皇帝臺階,又令張侍郎心里舒坦。且他只不過是建議裴凌去給張朝道個歉,聽起來好像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這盛京誰人不知裴小霸王的脾氣?讓他去道歉?簡直難上登天!只要裴凌拒不低頭,張侍郎便會對武英侯府產生更大嫌隙。

    張侍郎此時已經摸清了昌惠帝的想法,心里就算再不忿,也得暫且將憋屈咽回肚里,他立即順著朱蓬源的話道:“是是是!是老臣一時糊涂!老臣萬不該因此等小事驚擾圣上!還望皇上贖罪!”

    昌惠帝沒說話,反而轉頭看向一語不發(fā)的言琛,神色和緩道:“言將軍,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言琛本是來同昌惠帝回稟容陽暴亂與疫癥之事,結果就遇著張侍郎鬧這么一出。他剛回盛京不久,對裴凌與張侍郎之子都不甚了解,更無心摻和其中,但昌惠帝問了,便是想探探他們言府更傾向于哪一方。

    想了想,言琛道:“臣以為,如今只是張大人的一方之詞,具體因果還需再調查一翻,若當真是裴統(tǒng)領以公謀私去打人,再按律處罰也不遅�!�

    這番話倒是公平公正,不偏袒任何一方,昌惠帝算是滿意。他是有意讓言國公府幫著老二的,若言琛真替老三的人說了話,那他反倒覺得難辦了。

    “行了,那便容后再議吧�!辈莸垡粨]手,便是不想再談論此事。

    .〗

    張侍郎離開后,言琛又將容陽知府董城玩忽職守一事如實秉明,但昌惠帝也并未做太多表態(tài),反而提及了他與朱蓬源之女朱妙琳成婚一事。

    “之恒,雖你如今未承襲爵位,可也是我寧朝赫赫有名的鎮(zhèn)西大將軍,朕打算賜你將軍府邸,待日后你與妙琳完婚,便可關起門來過你們的小日子了�!�

    昌惠帝難得對臣子如此體己,可見言琛的確是受天子器重。

    一旁的朱蓬源早已樂得合不攏嘴,連連贊同。

    言琛微一皺眉,卻是當即婉拒了:“臣謝過皇上好意,只不過西川如今仍不太平,微臣隨時都要遠赴疆場,大丈夫當以國為重,成婚之事……臣以為不急于一時。”

    昌惠帝與朱蓬源皆是一愣。

    雖然言琛此話說得大義凜然,可言下之意竟是對成婚之事有了抗拒?不然為何之前無異議,反倒如今突然想要推遅?

    言琛與朱妙林的婚事乃是昌惠帝親賜,天子之言,斷無推翻的可能,昌惠帝自然是未同意,只命言琛不必時時繃緊,成婚也是當務之急,仍需按期完婚。

    朱蓬源大大松了一口氣。

    從御書房出來后,言琛沉著臉走向侯在宮外的馬車走去,意外的見著兩日前他派去跟著言清漓的屬下。

    那日言清漓雖拒絕了他派人幫忙尋親的好意,但他之后也暗中派了人跟著,想著言清漓一介女子初到盛京,人生地不熟,若是遇到什么麻煩也可幫著解決。可如今,那屬下竟自己回來了,言琛的第一反應便是言清漓出了什么事。

    果然,那屬下見著他,立刻焦急的前來稟報:“小公爺,顧公……顧姑娘認親去了!”

    言琛心頭一松,冷斥那屬下:“認親有何大驚小怪�!倍笏朴邢氲绞裁�,問道:“她……是何人家的女兒?”

    那親隨為難的看了言琛一眼,小心翼翼道:“您、您家的……”

    第二十五章

    初入言府

    天下謀妝(古言NP)(落筆清歡)|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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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初入言府

    不過一日之內,盛京城中就有兩件趣事被傳的沸沸揚揚,成了百姓茶余飯后津津樂道之事。

    Qベqun.7.3-9!5=43-0~5~4

    其一,乃張侍郎府上的公子張朝被盛京小霸王裴凌按在青樓門前打尿了褲子,還順帶認了個野爹。其二,便是言國公言安在回府途中被找上門的私生女當街攔了馬車,認親。

    言國公府內堂中,言清漓靜靜站在地當間,玉竹伴在她身側,在她們二人面前,還有一方銅盆,銅盆中置著清水,清水中有兩滴鮮血緩緩融合。

    言國公手里攥著一塊玉佩,盯著那兩滴融在一起的血珠詫嘆道:“竟真是本公爺?shù)呐畠��!?br />
    下午言清漓找上門時,言國公尚還有些不敢確定,畢竟過去了近二十年,他聽到那顧氏的名字時全然未記起是誰。直到言清漓將一塊玉佩交給他后,他才恍然記起了當年確曾與一藥商之女發(fā)生過露水情緣,他雖已記不清那女子的樣貌了,但這玉佩可是記得的。

    這玉佩乃是當年昌惠帝的賞賜,言國公依稀記得他與那顧氏一夜春宵后,顧氏曾羞羞怯怯的問起成婚一事,可那時他的正妻才剛剛病逝不久,若此時納妾著實不合時宜,會讓人在背后戳他言國公的脊梁骨,說不定還會被御史彈劾到皇上面前,于是他便隨手將這玉佩給了那顧氏以作安撫,還隨意捏造了個身份,謊稱日后去提親,顧氏這才放心的離開了盛京。他原本也想著待喪期過了派人將那顧氏接來,只是后來府里又添了新人,他便徹底將此事給忘了。

    言清漓掃了眼那兩滴相融的血,嘴角勾起淺淺笑意,向言國公福身道:“清漓所言句句非虛,不然也不敢如此貿然尋來,著實是越州家中已無親人在世,走投無路之下才前來投奔�!�

    不得不說,言國公雖然是個廢材,但確實生了副好皮囊,如今他已年近五旬,卻依然儀表堂堂、器宇不凡,細看之下,言清漓的眉眼還與言國公有那么兩三分相似,言國公在滴血認親后已經徹底相信言清漓是她的女兒了,他拍了拍言清漓的肩膀,感嘆道:“是為父不好,這些年苦了你和你母親了�!�

    言清漓頓時紅了眼眶。

    一旁的孟氏見狀,忙起身上前用手里的帕子點了點言清漓的眼角,柔聲安慰:“多標致的姑娘��!快別哭了,今后言府便是你的新家了,再不會無依無靠�!�

    孟氏乃是言國公的側室,言國公自正妻病逝后并未續(xù)弦,是以這言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務都一直是孟氏在打典。

    孟氏本名孟蕓,父親是太史令,雖品級不高,但卻是地地道道的書香門第。與言琛的母親、言國公已經去世的正妻慕氏不同,慕氏是歸德將軍之女,出自武將之家,而孟氏則是實實在在的大家閨秀,不僅性子柔婉,相貌也出挑,平日里很得言國公寵愛。

    慕氏病逝后,孟氏雖未被扶正,但她側室的身份在言府女眷中已是地位最高,且她還育有一子一女,言國公便也默認她是這言府的當家主母了。

    但言清漓卻知道,這位孟氏可絕非如表面這般良善,實際上孟氏不僅善妒且心狠手辣。

    言國公的后院中,除了正妻和側室外,還有五房妾室,可他的子女,卻只四個。分別是正妻慕氏所出的嫡子言琛,孟氏所出的二公子言琿與大小姐言婉,以及三姨娘所出的二小姐言如,除此之外,其他妾室一無所出,想想便也知其中蹊蹺。

    孟氏打的什么主意其實也不難猜出。

    慕氏十幾年前就死了,只留下一個嫡子言琛,而言琛常年在外征戰(zhàn),刀劍無眼,指不定哪日就會殞命殺場。若言琛死了,言國公的爵位必定落在她兒子言琿頭上。再退一步講,就算言琛一直好好地活著,可他是個領兵的將軍,要四處帶兵打仗,常年不在盛京,這言府中可令言國公所依仗的也就剩下一個言琿,言琿借著父兄的名號在官場謀個好前程也是輕而易舉之事。

    況且言琛早晚是要成家分府的,待言琛走了,言國公府的家業(yè)便都是言琿一人的,可若言國公的其他妾室生了兒子,那便與言琿有了競爭。孟氏自然不允這種情況發(fā)生。

    至于為何三姨娘吳氏能生下女兒言如,是因吳氏曾是戲樓名伶,言國公將她養(yǎng)在了外室,直到生產后才被接回府中。孟氏對此事全然不知,未來得及阻止,索性吳氏后來生的是個女兒,對言琿并無威脅。

    今次言清漓之所以要當街攔住言國公的馬車認親,也是顧忌到了孟氏這一因素。

    若她悄無聲息的前往言府認親,孟氏見她一個孤寡無依的女子,說不定會暗中讓人將她打殺了�?紤]到這一點,言清漓才故意將認親一事鬧大,讓滿城百姓的成千上萬雙眼睛瞧著,言府中這些居心叵測之人便不能輕舉妄動,認與不認她,至少都要給外面那么多雙眼睛一個交代。

    言國公的幾個妾室見老爺和主母都如是說了,便知是認下了言清漓的意思,也紛紛跟著安慰了幾句。

    言清漓虛虛的拭了拭淚,掩住眼底的思量,向孟氏福了福身:“清漓謝過國公爺,謝過夫人。”

    孟氏親昵的握住她的手,有些嗔怪:“還叫什么國公爺和夫人?今后該改口叫父親、母親了�!�

    言清漓在心中冷笑,她的父親母親豈是這二人可頂替的?只不過形勢所迫,她也只能暫且忍下心中厭惡。

    “父——”

    “慢著�!�

    一道低沉的聲音出現(xiàn)在身后,將言清漓剛要脫出口的父親二字生生打斷。

    言琛一進來便看到那個背對著她女子,她今日換上了女裝,一襲天青色水藍褶裙,細腰不盈一握,烏發(fā)用白玉簪子挑起了一綹,于腦后挽成一個簡單的發(fā)髻,其余青絲如瀑垂下,氣質天成,端看背影便知是個容色俱佳的女子。

    言琛死死的盯著那個背影,竟有些不敢上前。

    “之恒?”言國公一愣,未想到進了宮的言琛這么快便回來了,剛要露出慈父之笑,另一邊從開始就冷眼瞧著認親這一幕的二小姐言婉,忽地就站起了身。

    言婉見到言琛時,臉上那種不屑的神色轉瞬便換成了濡慕,她欣喜又激動的捏著帕子向言琛道:“兄長!”

    言清漓聞聲回頭去看,剛好與那雙冰冷幽沉的眸子撞上。

    言琛看清這少女的臉,心中的城墻倏地就裂開了縫,他沒有錯過那少女的每一個細微表情——瞳孔微張,神情錯愕,看樣子她確實未曾想到會見到他。

    只是,天下真的有如此巧合之事嗎?

    言婉未得到言琛的回應咬著唇有些不甘,孟氏怕女兒繼續(xù)出糗,忙開口口道:“之恒,這是清漓,你父親流落在外的女兒,今日——”

    “我已知曉,二娘不必多言。”言琛竟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孟氏,這讓孟氏的臉色瞬間難看起來,可礙于言國公在場,她又只能努力的維持著溫婉的形象。

    言琛抬腳走到言清漓面前,走的每一步都像綁了萬斤的沙袋一般沉重,言清漓眼里的驚詫仍未散去,呆呆的看著言琛。

    見言琛一直盯著言清漓看,言國公試探問道:“琛兒,可有何不妥?”

    言國公對自己這個兒子是存了三分畏懼的,先不說言琛本性冷漠,對府中親人都不親近,就說如今言國公府能立于朝堂,被當今圣上所倚重,還不全賴著言�。窟@言府上上下下,就沒人敢得罪言琛的,包括言國公這個當?shù)摹?br />
    言琛向來厭惡言國公風流成性,當初他的母親慕氏便是因言國公一再流連花叢,心灰意冷之下積郁成疾,故而病逝。而此時突然找上門來個私生女,言國公心虛不已。

    “時隔十八年,父親怎能確定她便是你的女兒?就不會是有人蓄意冒認嗎?”言琛的目光始終定在言清漓臉上,試圖從她眼睛里看出點什么,可那少女站的筆直,目光澄澈、坦坦蕩蕩,竟是半分不懼怕他這極具壓力的目光。

    言國公見言琛不是惱他風流之事,便放心笑道:“為父已與漓兒滴血驗親,她定是我言安的女兒無疑了�!�

    對于言清漓這個突然冒出的女兒,言國公并未有太多感情,他之所以有幾分高興,是因這私生女竟比之府里的兩位小姐Qベqun.7.3-9!5=43-0~5~4

    更加出挑,容貌取了他與那顧氏的優(yōu)點來長,簡直是個不可多得的美人兒,這于言府來說,不是壞事。

    女兒嘛!早晚要嫁了的,說不定還可聯(lián)上一門好姻親。

    聽到“滴血驗親”四個字,言琛心中的城墻的那道裂縫,頃刻間裂成了蜘蛛網(wǎng),轟的一下崩塌�?伤栽诓凰佬牡恼腋鞣N理由說服自己,這她是大夫,說不定是用了什么手段使血液相容也不無可能。

    他緊抿著唇,突然做出了一個不合適的舉動。

    “跟我出來�!毖澡〔挥煞终f的握住言清漓的手腕,在所有人吃驚的目光下,將她拽去了外面。

    ——【題外話】——

    這個周末會加更噠(準備窩在家里兩天瘋狂打字)

    第二十六章

    哭給你看

    “放手!放開我!”

    言清漓萬萬沒想到言琛會當著那么多人的面直接將她拉出來,她拼命去甩他的手,可那雙手就像釘在了她手腕上一般,任憑她怎么抽也抽不出來。

    言琛將言清漓拉到一個涼亭里。

    言國公此人貪圖享樂,又愛附庸風雅,這言府中的建筑都修建的別具一格,亭臺樓閣、假山流水隨處可見,景色優(yōu)美堪比昌惠帝的行宮,而言琛與言清漓身處的這涼亭處在一片池塘中心,四周都是水,無人能靠近。

    言琛松開言清漓的手,冷眸漆黑一片,他盯了言清漓半晌后,沉聲質問:“你到底是誰?”

    言清漓此時已褪去了方才見到言琛時的驚愕,她揉著自己的手腕,一臉平靜道:“言清漓,言國公言安的女兒�!�

    言琛氣笑了:“好一個言清漓,好一個言國公的女兒�!�

    他還是第一次見言清漓著女裝,果然如他想象過的一樣,清姿麗質、絕色動人�?伤粗@張臉時,想到的都是容陽城那夜,她與他衣衫盡濕泡在浴桶中的樣子,她握著他的欲望含羞撫弄的樣子,她被他吻著揉著輕輕呻吟的樣子。

    言琛目光冷下來:“你與寧天麟是何關系?是他派你來接近我的?”

    言清漓心中陡然一驚,她猜到言琛可能會因寧天麟到訪容陽對他們起疑,但她沒想到言琛竟猜的這樣準,一下便猜了個正著。

    她努力讓自己不露出任何破綻,做出不解的表情,微微蹙眉道:“寧天麟是何人?我并不知道�!�

    “不知道?”言琛向她逼近了一步,身上透著月露般的涼意:“你那日不是為他診治了一個下午的腿疾嗎?”

    言清漓惱道:“那位公子叫寧天麟嗎?我只知他是董大人的貴客,為他施了兩次針罷了�!泵髅骺偸潜憩F(xiàn)出一副對她漠不關心的樣子,竟是連她在寧天麟房里呆了多久都知道。

    言清漓心里有了底。

    言琛瞇起眼眸:“你當真不認得他?若你們互不相識,何以會那么巧都從越州而來?又一前一后出現(xiàn)在容陽?我若沒猜錯,你來越州解決疫癥也是背后有人指使吧?若不然,你為何一直主動接近我?為何又要幫我解了那催情香?如今,又搞了一出滴血認親的好戲,跑來言府做我言琛的妹妹?

    言琛握著拳,等著言清漓給他回答。此刻,他竟生出一絲期待,希望她真的是寧天麟或是其他勢力派來故意接近他的人。【加入Q清漓微微偏過頭,倔強的咬著下唇,在言琛穿透一切的目光下,眼眶漸漸紅了。

    “你以為,我想做你妹妹嗎?燕、公、子�!彼е滥畛鲅喙尤齻字,隨后深吸一口氣,黑琉璃般的眸子里瞬間覆上了一層水汽。

    言琛一震,她這是……哭了?

    “是啊,我是故意接近你。”言清漓抬眸看向言琛,眼里那水汽逐漸凝聚成了晶瑩水珠,而后她輕眨了下眼,那水珠便潸然滑落,楚楚動人極了。

    “可我接近你,不是因為有誰指派!我接近你,只因在容陽城樓上第一眼見到你,便傾心于你!”言清漓自嘲道:“你以為,我真的會隨隨便便為一個男人不顧清白幫他解了催情香嗎?不是因為我是醫(yī)者,也不是因為我不忍見死不救!

    言清漓抬高了音量,一雙眸子鎖在言琛臉上,滿是隱忍的傾慕:“是因為我傾心你!”

    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仿佛要將藏在心里的話也如那淚珠子一樣傾瀉而出:“可你說你已定了親,你不能娶我。好……那我便與你劃清界限,可你為什么就成了言小公爺!為什么突然成了我的哥哥!”

    言清漓越說越激動,越說越委屈:“言琛,若你當初便坦言了身份,我便會知道你是我的親人,若你早說,我又豈會對自己的哥哥生出那樣的心思?明明是你欺騙在先,如今你卻反來質疑我!我倒是要問問,當初自稱燕公子的人,難道不是你嗎�。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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