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
但是想要你的人,那就可怕了!
付拾一惡寒了一下:萬一李縣令被逼著拜堂成親怎么辦?
這么一想,她心里頓時酸溜溜的。
不過很快,專業(yè)的素養(yǎng)又告訴了她一個事實,于是她脫口而出:“看來這個女人,一定沒和李縣令牽過手!”
高力士看著付拾一神色變換半天,以為要憋出什么話來,結(jié)果沒想到……
他噎了噎,才咳嗽一聲:“李縣令估計也沒和別的女子牽過手,這一點,你大可以放心!而且,那女人也成婚了,這一點你也可以放心!”
付拾一脫口而出:“那也可以合離��!”
高力士沒了脾氣,想到了后宮那些妃子,登時發(fā)現(xiàn)了那么一點點微妙的共同點。
他最后只能寬慰她:“放心,他們不敢的�!�
就算真有這個心思,那必然也是真事兒之后。
不過,付拾一想的不是這個,她低聲問:“對了,你知道吧?那個武山他說,他家主人是販賣鹽鐵的。這個生意,有點掉腦袋吧?”
“放心,肯定掉腦袋。”高力士言之鑿鑿:“保證沒有后顧之憂!”
付拾一點點頭,語重心長:“男人的貞潔,也很重要的�!�
高力士:……
從高力士那兒出來,付拾一反而不知道自己該干什么了。
于是她站在太陽底下想了想:如果回家去,是不是顯得太冷漠無情了?
當然,她也不可能真回家去。
于是,付拾一想了一想,就叫人去找來紙和筆,開始畫圖。
對方不是想要圖嗎?那就給他!
于是,付拾一琢磨了一下,自行車,三輪車,甚至小汽車,都給畫出來了。然后什么縫紉機之類的,也大概寫了一下原理——倒也不怕人家做出來,反正只要做出來了,那就是好事情。
付拾一邊寫邊冷笑:想靠這些賺錢?往里頭投資的經(jīng)費先搞來!沒看陛下都開始摳門了嗎!
這頭,付拾一正涂涂改改,那頭,方良終于醒了。
這個事情,還是春麗發(fā)現(xiàn)的。
春麗當時正在絮絮叨叨的和方良說話。
最開始說的是方良快點醒來,醒過來有什么好事兒。最后她沒了詞,就開始跟方良念叨:“等你醒了,我?guī)闳コ钥救轼潯?br />
“烤乳鴿你知道吧?別看小,可真的好吃——”
春麗巴拉巴拉的,不厭其煩的說著一道道美食,終于在說到手抓飯的時候,方良的手指動了一下。
春麗激動得捶床:“他醒了!醒了!”
翟升和徐雙魚本來都在旁邊困得低頭打盹了,這會兒被嚇得差點蹦起來。
等反應過來春麗說什么,兩人也是激動無比,齊刷刷的圍上去。
最開始方良還沒什么反應,但很快方良的眼睛就開始顫動。
三人激動得不得了,春麗甚至又忍不住錘了一下床。
方良還沒睜眼,嘴唇先動了動。
翟升湊上去一聽,就聽見一個字:“疼”。
他寬慰方良:“肯定疼,那么大一個傷口——”
徐雙魚低聲道:“是不是床震得疼?”
翟升:……有道理。
春麗將自己的小拳拳趕緊藏到了身后。
不過,方良也沒完全清醒過來,只是喊了幾句“疼”之后,就又沒了動靜。
春麗眼巴巴的問:“這算是好,還是不好?”
翟升和徐雙魚也不知道啊,只能去問莊靜峨。
莊靜峨給出的回答就很讓人震驚:“可能是太疼了�!�
眾人隔著一扇門:……
翟升轉(zhuǎn)頭看向春麗:“以后還是別錘床了�!�
春麗異常乖巧:“哦。”
緊接著她又問了句:“如果再疼一點,他會不會就清醒了?”
這個問題,讓莊靜峨都頓了一下,隨后才神色很微妙的問了一個問題:“為什么一定要醒來呢?他情況這么差,這樣昏睡,至少感覺不到那些疼�!�
春麗一下沒了話。
莊靜峨又道:“放心,真到了不得不叫醒他交代幾句的時候,我肯定會想辦法�!�
春麗眼淚一下就出來了,“哇”的一聲哭開了。抽抽搭搭的說:“那還是睡覺吧——一直睡也不要緊�!�
方管事就是在這個時候來的。
路上,方良身上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已經(jīng)告訴了他,所以他心里是有個心理準備的。
自然,也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只不過這會兒一過來,就聽見春麗的哭聲,登時他就腿一軟,整個人就那么軟跪了下去,腦子里“嗡”了一聲。
馬牡丹一把扶住了方管事,攙扶著他走過去。
遠遠的,莊靜峨就看見了他們,也跟著過來攙扶。尤其是看著方管事和方良十分相似的臉,就道:“您放心,方良現(xiàn)在情況暫時穩(wěn)住了,只要今天晚上不再繼續(xù)嚴重,就該慢慢的好轉(zhuǎn)了�!�
方管事回過神來,一把抓住了莊靜峨的手,神色十分激動:“啥?”
莊靜峨重復一遍。
這下,方管事腿也不軟了,頭也不暈了,整個人都精神起來,甚至還點點頭:“那就好,那就好。沒事兒就好!他肯定能撐過來!那臭小子從小就沒少調(diào)皮,好幾次都險些丟了命,不也熬過來了?”
馬牡丹默默的收回了攙扶的手:……這差距也太大了。
付拾一也聽見了動靜,跑出來一看,看見方管事,只覺得十分歉疚:“方管事,方良他——”
“小郎君如何了?”方管事卻按住了付拾一,只問了一句這話。
付拾一也沒法說詳細了,只能搖頭:“李縣令還沒找回來。不過他們繼續(xù)在追蹤,”
方管事皺了皺眉,“這件事情,該通知本家——”
“再看看吧。”付拾一搖頭:“現(xiàn)在高將軍坐鎮(zhèn)這個事情,他的意思是,很快就會出結(jié)果�,F(xiàn)在本家那邊,如果知道這個事情,只會把事情鬧大。太夫人年歲在那兒,知道了也是跟著著急上火,并無好處�!�
“最關鍵的是,咱們并不知道是誰做了這件事情�!备妒耙惠p聲道:“就算李家出面,也是找不到敵人。連談條件都不行�!�
方管事還想說什么,付拾一就堵住他的話:“您放心,我一定會將李縣令平安帶回來。只要對方肯講條件,咱們就不會輸�!�
下一更,十一點鐘左右~
###第1740章
不會輸?shù)?##
,大唐驗尸官
付拾一說完這句豪言壯語,就開始投入到了實踐中。
這可不是一句空話,在付拾一看來,李長博現(xiàn)在就是被惡龍擄走的公主,而自己,就是那個要救回公主的騎士!戰(zhàn)利品,就是李長博公主!
為了那盛世美顏,付拾一覺得自己也必須背水一戰(zhàn)。
至于怎么背水一戰(zhàn)……
付拾一找到了高力士,說出了自己的計劃。
高力士聽完之后,直接驚住了:這……
付拾一含笑看他;“難道你不覺得這個辦法很好?他們一定會很著急想換的�!�
高力士摩挲下巴,不得不承認:“這個辦法是很好。但是陛下那頭知道這個事情的話——”
“不影響的�!备妒耙粚D紙給高力士看:“都是民生用品,不要緊。就算真的研制出來,無非是讓百姓們生活更加便捷。”
縫紉機,這個做出來有什么用?只能做衣服。
還有三輪車,這個做出來,也不會比馬更快,無非就是運貨方便。而且冶鐵是個很艱難的事情,鐵跟不上,啥也做不出來。
至于鐘表,這個東西做出來,就更只是一個計時器了。
日常用的爐具,鍋碗瓢盆,榨油的辦法,以及炒菜的配方,這些東西,更沒有辦法對國家起到影響。
尤其是榨油,越早普及,被商家開發(fā)出來,對百姓生活改善就更快見效。
至于什么折疊桌椅這些,就更不愁了。
高力士很輕易就被付拾一說服了。
但是他還是堅持:“也得請示過陛下。”
付拾一就催著他去。并且還讓他幫忙給陛下帶句話:如果三日之內(nèi)不能找回李縣令,那她會做什么,她也不知道。
高力士嚇得好一頓安撫付拾一,然后才一步三回頭的去了宮里。
付拾一則是又去找了鐘約寒,讓他將消息散布出去,就說她在收到手指頭之后,直接嚇住了,人病了,眼看發(fā)起了高熱,也不知會不會有事兒。
鐘約寒聽見這話,當即揚眉:“你懷疑,仵作學院里有別人的眼線?”
付拾一不說有,也不說沒有:“反正這個事情,越多人知道,越容易散布出去�!�
鐘約寒點點頭,沒再多說,出去了。
付拾一這頭就真躺下睡覺了——演戲演全套,對吧?
當然,躺下睡是睡不著,但是閉目小憩一下還是能養(yǎng)養(yǎng)精神的。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
高力士這頭一回宮,徐坤就開始草木皆兵,叫人直接就將這幾間草棚子圍了個水泄不通,唯恐再出事兒。
至于基地的建設,倒也沒耽誤——救災也很要緊,不過暫時交給了城防軍去監(jiān)管了。
高力士進宮將付拾一的意思一說,陛下臉上就有點嚴肅。
不過高力士好歹還是勸了幾句。
陛下揉了揉眉心,苦笑:“這些東西,本來也是打算要推出去的�?梢娝是機靈,沒亂了分寸�!�
什么東西能給出去,什么東西不能給出去,她還是知道的。
正是因為這個,陛下才覺得不好拒絕這個事情。他嘆息:“就這么推出去,十有八九李長博是毫發(fā)無損的回來了,可以后怎么辦?你想過沒有?她想過沒有?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啊�!�
高力士沉默片刻,才實話實說了一句:“我覺得,她應該是想過了�!�
陛下噎了一噎。
最后陛下重重的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上:“放肆!”
桌上東西跳了一下,高力士的心也跟著跳了一下。
他也就不敢再開口,只等著陛下決斷。
陛下思量許久,才道:“讓她把圖紙交給敏郡王。再讓敏郡王直接去拍賣!”
說這句話時候,陛下的神色都有些扭曲:“誰要是有李縣令的消息,讓我們找到李縣令,圖紙就全部給他!”
高力士遲疑一下:“這……豈不是將敏郡王推到了風口浪尖?”
“誰也不會覺得圖紙是他拿出來的�!北菹氯嗔巳嗝夹模骸斑@么做,只是隱藏付拾一�!�
高力士點點頭,覺得陛下真是操碎了心。
敏郡王接到了消息,去往基地的時候,完全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見到付拾一的時候,還下意識的往她旁邊看一下:“李縣令呢?樂清呢?”
“樂清在衙門里。李縣令……被擄走了。”付拾一實話實說。
敏郡王嚇得差點跳起來:“還有這事兒!你在開玩笑?”
另一頭,李長博已經(jīng)連著打了兩個噴嚏了。
他想抬手揉揉鼻子尖,卻被綁著。
于是他頗為不耐的問了句:“還要多久?”
旁邊有人小心翼翼答道:“快了。您再忍忍。”
李長博輕哼一聲:“快點!”
他倒是不擔心自己的安危,這些人雖然擄走了他,但對他是十分禮遇。還有人專門服侍他,聽候差遣,馬車也是十分舒適,所以半點不受罪。
只不過他眼睛是蒙著的,并不讓他見人或者看到路。
他也問過,什么時候才到地方,那伺候他的人說,到了主人的別院,就到了地方。
要不是他身上被摸走了所有兵器,他倒是有信心偷偷逃走。
既然不好逃,那李長博也就打定主意,干脆去見一見這位主謀者,看看對方打算如何。
他這頭定了心,也不擔心自己,唯一的擔心,就是付拾一那頭:發(fā)現(xiàn)自己不見了,付小娘子不會哭吧?不會擔心得睡不著覺吧?會不會吃不香?不知道她有沒有收到我的報平安?
一想到這個,李長博就恨不得立刻回去,所以對到目的地這個事情,就格外的心急如焚。
專門負責李長博的人,賠笑道:“李縣令,您別著急,我家主人也就是想請您去做個客而已。不會怎么樣的�!�
李長博冷哼:“做客?我長這么大,頭一次看見人這樣請客的�!�
但是緊接著他又一轉(zhuǎn)話頭:“既是請客,那叫他們準備好熱菜燙酒,有什么話,就一并說了吧。”
說完這話,他就老神在在的閉目養(yǎng)神了:不養(yǎng)夠精神,怎么好伺機逃跑?而且逃跑是逃跑,人家這么好客,他也要想辦法回送一份大禮才好不是嗎?
假如這個時候,付拾一能知道李長博的心思,肯定會感嘆一句:不愧是李縣令!
###第1741章
一份大禮###
第1841章一份大禮
敏郡王聽完了付拾一的意思,直接就把嘴巴張成了一個圓圈圈。
那垂涎而震驚的目光,簡直要在付拾一臉上燒兩個洞。
他過了很久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真要賣掉?”
付拾一點點頭:“對啊。不要錢,只要消息�!�
敏郡王看著付拾一,痛心疾首:“這些東西,拿出去能掙多少錢你知道嗎?就這么給出去?”
付拾一莫名其妙看他:“這些也就是一個個的奇思妙想而已,真要做出來,還要過很久呢。而且要投資多少錢?我留著,死了也帶不走,干嘛心疼?”
頓了頓,她小聲逼逼:“最關鍵的是,你們賺了錢,也不會進我腰包啊。”
敏郡王噎住,好半晌才說了句:“可以分紅嘛�!�
“沒有李縣令,再多的錢,也不知道給誰花,我不要錢,就想要李縣令�!备妒耙粚嵲拰嵳f。
她的語氣明明很尋常,但敏郡王卻忽然感覺被塞了一嘴,有了吃撐的感覺。
當然,更多的是感動:付小娘子那么愛錢,居然說出了這話!李縣令要是聽見了,還不得高興死!
想到李長博,敏郡王暗暗決定:這話就不必對他提起了。
付拾一既然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而且陛下也表明了意思,敏郡王當然也就沒有再廢話的余地,只是多少有點哀怨:“這些都是錢啊——”
“放心,這些東西做出來,不就是搶占市場嗎?我給你說個辦法,保證你賺更多�!备妒耙晃⑽⒁恍�,帶著坑死人不償命的甜美:”這些圖紙,我都畫錯了一小部分,不至于影響大局做不出來,但是一定會卡一段時間,你趁著這段時間提前做出來,然后將所有產(chǎn)品,打上特殊印記——”
“只要你的產(chǎn)品夠好,宣傳夠廣,那么人們一提起要買這種東西,他們一定會首選你的�!�
付拾一露齒一笑:“而且這種東西,大多數(shù)人也不會經(jīng)常買,且得用些年了,你賣了,他們就沒法賣——”
現(xiàn)在的人,通訊方面還是太差,品牌意識雖然有,但都被局限在了某一個城市,只要打通這個關竅,那事情就好辦了。
付拾一說的這些話,直接就讓敏郡王兩眼放光了,他殷切的看著付拾一:“咱們合伙賺錢去吧!”
“好啊。”付拾一一口答應:“我這次花了好多錢,得掙回來�!�
她頓了頓:“不過得先把李縣令找回來�!�
敏郡王在金錢的刺激下,已經(jīng)完全激動起來,“我一定把李縣令找回來!”
付拾一點點頭:“注意保密,一定要讓他們覺得,提供消息,并不會讓別人知道�!�
“當然,如果等一天,沒人有動靜,就拿出一張圖紙,價高者得!”付拾一笑得不懷好意:那些人不是就想要這些嗎?少一張,他們恐怕都會覺得像是割肉一樣的疼吧!就看他們能堅持幾天!
敏郡王倒吸一口涼氣,忽然覺得自己還是挺幸福的:做付小娘子的對手,好像都不太會有好結(jié)果的樣子!
付拾一擺擺手:“快去吧,別耽誤時間了�!�
敏郡王聽話的去了,一路感慨自不必提說。
他剛走不久,高力士就過來了,沉聲道:“我們發(fā)現(xiàn)了武山的尸體�!�
付拾一悚然一驚:“武山死了?在哪里發(fā)現(xiàn)的?”
有那么一瞬間,她甚至想多了,忍不住看一眼高力士。
高力士立刻搖頭:“我沒叫人動手。這個事情關乎朝廷聲譽,我怎么可能動手?是我們從十里坡趙家村擴大范圍時候,有人在路上發(fā)現(xiàn)的。”
他頓了頓:“據(jù)說死得很慘�!�
付拾一默然:這就是那些人對待叛徒的下場嗎?武山不是半路出家的那種新手,按說不可能沒有一點反追蹤意識,也不可能沒有一點自保能力。這是不是意味著,有高手潛伏著,在暗中盯著?
這樣一想,她多少有點惡寒。
人最討厭的是什么,躲在暗處的東西,哪怕是蚊子,沒什么殺傷力,但是突然冒出來咬你一口,你也覺得煩躁。
付拾一想了一想,“叫人去看現(xiàn)場了嗎?”
“叫了,鐘約寒帶著幾個仵作學院的學生去的。其他學生,現(xiàn)在在幫忙搭建基地。至少晚上多幾個棚子出來,大家不至于又在雪地里受凍�!备吡κ枯p聲回了一句,又叮囑:“你不能去�!�
付拾一當然知道自己不能去,但其實心里,還是怪想去看看的。
而鐘約寒帶著何妨和幾個學生,正騎馬緊趕慢趕的往案發(fā)地方去。
那地方離基地并不遠,策馬一刻鐘就到了。
鐘約寒遠遠的,就看見了一片鮮紅,那濃烈的顏色,像是在雪地里開出了一朵艷麗的花。
他立刻勒馬停住,翻身下來,緩緩的步行前進。
雪地里,武山的馬蹄印還沒被完全掩蓋,能看出他是忽然停住了馬,然后翻身下來了。
可現(xiàn)在,馬不見了,雪地里,只有武山的尸體,以及滿地的鮮血。
何妨看著那情景,忍不住的感嘆一聲:“這哪里是殺人,這分明是泄憤啊�!�
其他幾個同學也有點瑟瑟,忍不住四下里張望了一番:“他們不會還在埋伏我們吧?”
鐘約寒呵斥一聲:“怕什么?還有不良人和兵丁跟著我們呢!”
他神色凝重的指了指另外一個方向:“看見沒,殺人者,是從那地方來的,那里,有馬蹄印�!�
“最后,它也是朝著那個方向跑的�!辩娂s寒手指偏了一下,“兩邊的腳印朝向不一樣,很容易分辨�!�
大雪天,容易掩蓋證據(jù),但是雪停了,就很容易留下證據(jù)。
后頭不良人分了兩個出來:“我們沿著腳印追一追�!�
鐘約寒應一聲:“小心陷阱�!�
對方敢鬧這么大,未必沒有再算計人的膽量。
說完這句話,鐘約寒就低頭看向了武山的尸體。準備勘驗現(xiàn)場。
何妨立刻掏出了小本本和碳筆:“您說,我記錄。”
鐘約寒滿意點點頭,而后緩緩開口:“從現(xiàn)場情況看,這里有大量的血跡,腳印,掙扎痕跡,所以我們可以斷定,這是第一案發(fā)現(xiàn)場——”
下一更,八點半左右~
###第1742章
死得凄慘###
付拾一和李長博對視一眼:妥了,郭氏一開口,就好辦了。
郭氏哭得涕淚橫流,付拾一看著于心不忍,將自己帕子遞過去。
郭氏搖頭,將孩子放下,這才掏出自己帕子胡亂擦了一把臉。
然后就沖著李長博跪下了。
郭氏給李長博磕頭:“李縣令,既然你是當官的,既然你查這個案子,那你能不能給我們家清姑一個公道?只要你能還我們清姑一個公道,我就是當牛做馬也愿意!”
郭氏是真心實意的。
磕頭磕得很用力。
付拾一慌忙去扶住了:“不用磕頭,只要你開口,我們就會查。而且會將事情查個水落石出。誰做了惡,都不能逃脫的!”
郭氏嚎啕大哭:“我們清姑出門送繡活,那天就沒回來。我們找了一夜,也沒找到人!最后就在那個土坡那兒找到了,清姑渾身都是傷!已經(jīng)沒氣了!”
“我也是女人,我看得出來,她肯定是被人侮辱了!可是這個事情,他們不讓我們報官!還用石頭威脅我們,說不想家破人亡,就不要聲張!最后隨便扔了五十兩銀子,就這么打發(fā)了我們!”
“當家的氣得要拼命,是我,是我抱住了他的腿,求他不要去!”
“他當時沒有去,后頭就更不可能去!”
郭氏又想起香囊,心里頭更加六神無主:“到底我們當家的怎么樣了,你們就實話告訴我吧——”
付拾一趕忙寬慰她:“香囊是在清姑墓那兒發(fā)現(xiàn)的,你丈夫我們并沒有找到,所以你先別擔心。咱們現(xiàn)在先說說清姑的事情�!�
李長博頷首:“不過現(xiàn)在這樣的情況,對你丈夫也不利。所以清姑的死,必須查明。而后等你丈夫回來,再問問他,究竟是不是他做的�!�
郭氏斬釘截鐵:“我當家的不可能殺人的!當時清姑找到時候,他是想殺了那畜生,可是后來既然沒去,自然也就歇了那心思!他不會不管我們娘兩的�!�
李長博只問清姑的事情:“要查清楚清姑的死因,恐怕是要開棺驗尸�!�
一提起這個,郭氏頓時就沉默了。
付拾一一看她這樣,心里就是一沉:完了,完了,肯定是不同意了。
付拾一想勸,但是想來想去,還沒找到合適的詞呢,郭氏已經(jīng)搖頭了:“不行,這個事情絕對不行。人死為大,入土為安。這好不容易進了土,哪能再挖出來?生前遭那么多罪,這會兒還要這樣——不行,絕對不行�!�
付拾一仰頭無奈:能不能換個新鮮說辭?
不等付拾一開口,李長博就勸道:“但是為死者伸冤,意義更加重大。雖說入土為安,可有冤難伸,卻更叫人泉下難安。”
郭氏這會兒就成了油鹽不進的情況了:“這個事情,我也做不了主,必須等我家當家的回來才能決定。那是他親妹妹,我如果答應了,他不得恨死我?”
付拾一聽著這些話,就知道多半是沒戲了。
李長博還要說,付拾一直接就按住了李長博。
付拾一看著郭氏,對郭氏道:“這件事情,你好好想想。反正目前的證據(jù),只能看出你們兩家有恩怨,而且很大可能的確是你丈夫殺了人。”
付拾一再看一眼她懷里的孩子:“好好照顧孩子。孩子小,別讓他一直哭鬧。一直哭,更容易脹氣。而且說不定就耽誤了病情�!�
郭氏對上付拾一,態(tài)度不那么強勢,微微有些愧疚:“我……”
付拾一抬手示意她別說了,然后輕嘆一聲:“那我們就先走了。如果想通了,再來找我們�!�
付拾一抬腳就走。
李長博自然緊隨其后。
郭氏臉上,先是不解,然后就變成了疑惑。
出來之后,徐雙魚才不解的問:“付小娘子怎么不再勸一勸?我看她很信任你,說不定……”
付拾一裝深沉:“人都覺得上趕著的東西不值錢。”
越是主動要上趕著幫忙,越是讓人覺得懷疑。
人都是這樣的。
所以付拾一才會如此。
李長博仔細琢磨了一下這話,輕笑出聲:“付小娘子深諳人心。”
付拾一謙遜:“哪里哪里,只不過是略有心得�!�
頓了頓,又看一眼李長博,開始彩虹屁模式:“再說了,李縣令不也是如此?兩處套話,都是熟稔老練�!�
李長博無奈:“付小娘子再夸我,我就該羞愧了。付小娘子這般能干,連帶孩子都會,實在是厲害。”
付拾一咳嗽,說了句大實話:“我畢竟對人身體很了解。雖說多是看的死人,可畢竟人死之前,那也是活的。而且?guī)Ш⒆舆@個,看得多了,自然就有點經(jīng)驗了�!�
李長博微笑:“以后誰若是娶了付小娘子,必是家宅興旺。后宅安穩(wěn)�!�
付拾一想了想,覺得這個話太對了:“那必須的。兩個人在一起,必須要一起將日子過好才對�!�
其他人:李縣令你還是別自欺欺人了,付小娘子能嫁得出去就怪了。
方良小心翼翼打斷二人吹捧:“郎君,咱們現(xiàn)在去哪里?”
李長博微微垂眸:“現(xiàn)在找不到何大郎,自然無從印證是不是他殺人,但是既然香囊是有數(shù)的,找不到何大郎,就找另外一個�!�
也就是陸二郎。
付拾一點頭:“李縣令考慮得很周全。”
方良也開始彩虹屁:“那是自然,我們郎君可是縣令!陛下親口夸贊的縣令!”
付拾一瞅著他狗腿那樣,頓時心生佩服:我還是比不過你。
學生三人組開始反省:我們是不是也要學著點?
陸家很好找,就在隔壁村,駕車也不過是一刻鐘就到。同樣是在山腳下。
而且有意思的是,陸家也是個獵戶。
但陸家卻有地,大小算半個小地主,只是陸家人口太單薄,無力耕種,所以才以打獵為生,田地租賃出去。
陸二郎是他爹的二兒子,大哥小時候就沒了,得了病去了。
他爹娘也死得早,最后跟著一個殘廢的叔叔相依為命。
選上何家,是因為何清姑和陸二郎命運相似,兩人才能感同身受,更疼惜對方,更愿意好好過日子。
事實上,這門親,選得很有哲理。
###第1743章
有個可能###
第1843章有個可能
也只有這樣的人,才能夠?qū)⒎搅紓赡菢印?br />
付拾一輕嘆:“那武山死得不冤�!�
鐘約寒冷笑:“他當然不冤,做了這樣的事情,落得這個下場,不是正常?”
雖然這么說,但是驗尸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一下的。
當檢查武山的口腔時,鐘約寒一下子就在里頭發(fā)現(xiàn)了一樣東西。
他當時就是一驚,下意識的就將東西用鑷子夾了出來。
那是一個紙團子。
鐘約寒戴著手套,將紙團子打開,就看見上頭寫著一句話:“較量,現(xiàn)在開始�!�
付拾一一看這句話,登時不由得罵一句:“靠,好中二的臺詞!”
這種臺詞,不是應該是那種熱血動漫里,腦殘反派才會說的嗎?或者就是那種特別中二的少年男主——
就這么一句簡單的話,瞬間就讓付拾一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忍不住搓了一下胳膊,然后看鐘約寒:“我感覺咱們遇到了一個神經(jīng)病�!�
鐘約寒也是這個感覺。
他翻來覆去的看那張字條,然后得出了結(jié)論:“上好的宣,墨也是好墨,字跡如此的沉穩(wěn),沒有幾十年的功力寫不出來�!�
付拾一也湊上去看,然后覺得自己的確是沒有欣賞美的細胞:這個字看著是很工整,很賞心悅目,但是如何能看出幾十年功力……
不過根據(jù)鐘約寒的判斷,付拾一也就跟著總結(jié):“這么說來,這個人一定很有錢。”
有錢人,才能練字,才能用好的筆墨紙硯。
鐘約寒木著臉: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付拾一摩挲自己下吧,認真審視字條,然后問了一個很實在的問題:“這個人是沖誰來的?你嗎?你得罪過誰?”
鐘約寒深深的看付拾一:“我以為,是沖著你來的。”
付拾一:……不至于吧?我這么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好吧,我好像是得罪了不少人的。
她干笑一聲:“那就不好確定人選了�!�
鐘約寒更加無語了。于是他專心去做尸檢。
不過,武山的尸體,再沒有透露出有用的信息。
整個尸體,沒有一處其他傷,只有開放性傷口。
武山的死因,是被割破了脖子上的動脈血管,連同氣管。
不過,在死之前,武山身上的血液也流得差不多了。最后那一刀,只是折磨夠了之后,給了一個痛快而已。
付拾一等到鐘約寒徹底驗尸完畢之后洗手時,問了鐘約寒一個問題:“你覺得,武山的尸體,給你一種什么感覺?”
鐘約寒沉吟一二:“悲慘?”
“專業(yè)一點�!备妒耙惶嵝阉骸皬膶I(yè)角度考慮�!�
鐘約寒思索一二,最終靈光一閃:“專業(yè)!刀刀避開要害!就像是你一樣!”
付拾一:……我就不該說那話。
不過,鐘約寒的確說出了她心中所想的東西。她看著武山的尸體,有一種奇異的感覺:“這個人,對人體十分了解。同樣對人體了解的,還有仵作�!�
“而且,字條上提到了較量�!备妒耙幻嗣约罕亲樱詫擂危骸八�,如果真是沖我來的,我能和別人較量的,也就是驗尸——”
鐘約寒和付拾一面面相覷。
然后他發(fā)出了靈魂感嘆:“我覺得付小娘子你以后還是在家呆著吧。這前前后后,都遇到多少個想和你一較高下的人了!”
付拾一略尷尬:“我也不想啊�!�
這種事情,誰能想到……
但是付拾一就更奇怪了:“可是這個事情,不是和李縣令被擄走的案子相關嗎?總不能是那個人在暗處盯著我,剛好就決定殺了武山吧?”
鐘約寒沉思一陣,搖頭。
一直在旁邊聽著的高力士,沉聲說了句:“或許是一伙的�!�
高力士不是很自然的看一眼付拾一:“一般來說,當仵作的,沒有幾個身體特別強壯的�!�
至少,都不習武,也不怎么會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