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有一天何巖喝多了酒，就和那個女人有了茍且。所以何巖不得不負(fù)責(zé)。”
“最后何巖能夠在長安城當(dāng)上官吏，也全靠那個女人在其中周旋�！�
玉娘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何巖說，那個女人死了。他和月娘以后還是跟從前一樣�！�
付拾一驚了一下。完全沒想到，事情是這樣的。
原來何巖什么都跟林月娘說了。
或許只是沒說櫻女是他親手殺死的。
可是為什么林月娘殺死了何巖呢？
這個問題付拾一還沒有問出來，玉娘就已經(jīng)說了下去：“月娘說，怎么可能和從前一樣？她當(dāng)時心里就是這么想的，而且她看著何巖那個樣子，不知道為什么就很失望�！�
“如果說，他沒有那樣的心思，別人又怎么會有機(jī)會糾纏？而且，又怎么會一起喝醉？”
“月娘其實(shí)心里頭都知道。所以她才失望�！�
“而且，何巖根本不是他自己說的那樣，是個有本事的人。真有本事，又怎么會需要女人幫忙？”
玉娘深深嘆息：“她真的很失望�！�
青海湖這邊養(yǎng)虹鱒，生吃也不錯喲~
###第1630章
極致的愛###
第1730章極致的愛
玉娘在說這話的時候，是感同身受的失望。
付拾一輕而易舉就能感覺到那種情緒。
而且她也能明白玉娘為什么那么失望。
“那個女人究竟是怎么死的？其實(shí)月娘也猜測過�！庇衲飰旱土寺曇簦坝衲镎f，她恨何巖�！�
付拾一點(diǎn)了點(diǎn)頭：“所以林月娘殺了何言。對她來說，她為何巖付出了一輩子，無論如何也是不能接受這種失敗的�！�
何巖的背叛，對林月娘來說是一種背叛。
他的無能，對林月娘來說也是一種背叛。
林月娘耗費(fèi)了所有去愛何巖，這種愛是極致的。所以她不能夠接受這種結(jié)果。
也看過這么多的案例，付拾一深深的明白一個道理：糖要恰到好處的甜，愛要恰到好處的愛。太過極致的東西，最后不一定能夠換來好的體驗(yàn)。
凡事留三分，這是最好的處事態(tài)度。
不管是對人，還是對事。
玉娘被付拾一這話給驚了一大跳：“這怎么可能……”
只是說道最后她自己的聲音就慢慢低了下去，漸漸反應(yīng)過來，這沒什么不可能的。
玉娘低下頭去，苦笑一聲：“我倒是能夠理解她�！�
“理解也罷，不理解也罷，現(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到了這個地步，其實(shí)也只有讓我們嘆息�！备妒耙惠p聲說完這句話之后，又鼓勵玉娘：“不管遇到什么，還是要好好的生活下去。比起他們我們已經(jīng)幸運(yùn)太多了。”
聽到這一句話，玉娘才明白為什么付拾一會跟自己說這些。
她鼻子一酸，點(diǎn)點(diǎn)頭。
付拾一微笑：“如果你還有什么想跟我說的，隨時可以來找我。你們先吃飯�！�
從食堂出來之后付拾一直接就去找了王二祥，迫不及待的要聽一聽現(xiàn)場第一首資料。
過去的時候，王二祥正說得唾沫橫飛。
得益于王二祥的投入，付拾一雖然半截開始聽，但是絲毫沒有覺得有什么斷層。
聽到他們還把人家孫大勇的羊肉吃了，付拾一簡直囧的無話可說，幽幽的問了句：“你們也不怕被毒死啊？”
王二祥嘿嘿的笑了兩聲：“怕個球？這孫子自己都在吃，他還能下毒？？？”
那倒是不會。
付拾一一面囧，一面又覺得有點(diǎn)痛快。
等到聽完王二祥的一手直播，付拾一迫不及待的又去找李長博。
結(jié)果李長博已經(jīng)什么都知道了。
此時，李長博正在和厲海兩人商議，怎么將這一波人一網(wǎng)打盡。
厲害的意思很言簡意賅：“盡快結(jié)案�！�
李長博沉吟片刻，覺得有些困難：“這里頭估計能牽扯出不少人。甘世佳人就得跑不少的路�！�
“我要成婚�！眳柡Ｖ徽f四個字。
但是那個表情成功的表達(dá)了他的意思：到了時間還沒辦完，他就直接撂挑子。
李長博思忖片刻，只能取了個折中的法子：“從萬年縣借調(diào)點(diǎn)人手吧。我這就去趟萬年縣�！�
他站起身來看見了付拾一在旁邊探頭探腦，便微笑問她：“怎么聽夠熱鬧了？那咱們?nèi)ヌ巳f年縣？”
付拾一有一些惋惜：“這么好的機(jī)會平白拱手一半，你就不心疼？”
李長博失笑，慢條斯理的說出一句至理名言來：“吃多了會撐。”
付拾一：？？？你們官場上都喜歡這么說話嗎？？？這關(guān)吃飯什么事？！
不過李長博說的道理她還是明白的：功勞太大，整個長安縣衙門恐怕吃不下，讓出去一部分也能分擔(dān)一些仇恨值。
畢竟樹大招風(fēng)。
付拾一比了個大拇指：“李縣令永遠(yuǎn)都這么豁達(dá)通透�！�
李長博笑得眼眸微彎：“都是付小娘子教的好�！�
厲�？戳艘谎垡荒槼該瘟说姆搅�，抓起刀起身：“走了�！�
方良在這一刻居然有些羨慕：我也好想走！我一點(diǎn)也不想聽付小娘子和郎君在這互相吹捧！
這頭付拾一和李長博剛剛到了萬年縣，那頭徐坤就一臉熱情的迎了出來：“李縣令的付小娘子怎么有空過來？我就說今天一大早看見喜鵲嘰嘰喳喳的，肯定有好事！這不就應(yīng)驗(yàn)了嗎？”
徐坤那真是一臉的喜氣洋洋，外加無限期待。
李長博一臉淡然，直接就奔了主題：“徐縣令應(yīng)該知道我最近在做什么吧？有沒有興趣一起來？”
付拾一分明看見：徐坤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嘴角流出了晶瑩的哈喇子。
那副樣子簡直沒眼看。
她不得不伸出了手，捂住了眼睛。
但是眼睛捂住了，還有耳朵。
徐坤諂媚的聲音傳來：“有，有，有怎么會沒有？李縣令愿意跟我合作，那真是我三輩子修來的福氣！”
聽聽這話說得！��！
付拾一簡直為之驚嘆：李縣令要是個妹子，估計聽到這話之后很難不淪陷！
徐坤這油膩的情話，簡直讓人驚嘆。尤其是對方還是男人……
果然視野才是男人的最愛嗎？
不過付拾一很快就注意到了另外一個重點(diǎn)，她疑惑地問徐坤：“徐縣令怎么知道我們最近在辦什么案子？”
徐坤尷尬一笑：“純屬好奇，純屬好奇，就多打聽了兩句——”
付拾一：……怕是不止兩句？
她忽然有點(diǎn)明白為什么李長博會那么說了。
長安城上上下下，不知道有多少人緊緊的盯著李長博，緊緊地盯著長安縣衙門的動靜。
這種感覺讓人有些不痛快：明明就是互相不相干的，這些人偏要這樣……
李長博緊接著就將自己的要求說了：“出掉一半人手，由厲海指揮，你的不良帥做副手�！�
“案情我們兩處共享。我絕不瞞你。”
徐坤哪有什么拒絕的？當(dāng)即就只剩下小雞啄米了。
不僅如此，他還主動的說道：“眼看已經(jīng)到了吃飯時間，不如我們邊吃邊聊？”
李長博就看了一眼付拾一，嘴角微微帶笑。
付拾一秒懂。
這種宰肥羊的機(jī)會，怎么能夠心慈手軟呢？
付拾一咽了一口口水，飛快的說道：“聽說，長安城最近出了一道名菜烤全駝——”
徐坤的臉色瞬間綠了，下意識的就伸手按住了自己腰間的錢包：這道菜是出了名的貴�。�！
今天去了黃河的龍羊峽，真的好美好壯觀。當(dāng)然，還是青海湖更壯觀，青海湖真的像是海一樣遼闊。
###第1631章
傳說的菜###
第1731章傳說的菜
烤全駝這種菜，只有一個字，那就是“貴”。
烤全羊的話，即便是貴族，也不是能天天吃的菜。更不要說烤全駝。
這個菜，也是最近才打響了名號。
據(jù)說是有個公主宴會，上面做了這么一道菜，然后就悄然在貴族圈子里的流傳起來。
烤全駝有些復(fù)雜。
整個駱駝處理好之后，還要在肚子里塞上一只羊，羊肚子里是一只雞，雞肚子里還有一只鴿子，鴿子肚子里，還有一只雞蛋。
付拾一聽說了這道菜之后，認(rèn)真的和鄭老井以及張春盛討論了一下這個菜的靠譜程度：那么厚的肉，能烤的熟嗎？
張春盛直接搖頭冷笑；“這么厚，烤熟？就算是蒸，都至少要兩個時辰！”
鄭老井也搖頭：“烤肯定烤不熟。只能提前烹熟，然后再烤�！�
付拾一也覺得烤不熟。
參照燒死的人就知道——外表都碳化了，里頭也沒完全熟了呢。
因?yàn)檫@個緣故，付拾一就十分好奇：到底是生烤，還是熟烤？
恰逢這個機(jī)會，付拾一覺得自己有機(jī)會可以見識一下了？畢竟真的自己花錢去買一只，也舍不得……據(jù)說挺貴的。
李長博也沒想到付拾一說出這么一句來，當(dāng)時微微驚訝了一下，隨后才輕笑一聲：“付小娘子竟然對這個感興趣？”
徐坤苦著臉，對付拾一道：“這個菜，中看不中吃，要我說，還是拾味館的菜最合胃口。別的菜，都是花里胡哨。”
他甚至主動提出：“要不，我買一只全羊，今晚咱們正好一起吃？”
付拾一笑瞇瞇：“拾味館的菜都是吃膩了，烤全駝我只聽過，還沒見過呢。說實(shí)話，我也真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土包子。就想長長見識。”
徐坤的臉色更痛苦了，他哀求的看向李長博：“李縣令，您看——”
李長博柔聲勸了一句：“徐縣令的私房錢，恐怕也夠吃一次烤全駝的，要不還是放過他吧？”
付拾一癟嘴，懂事的同意：“那好吧，就不吃了吧�！�
不過很快她靈機(jī)一動，“嘿嘿”笑出聲來：“那要不這個案子完了之后，咱們問問陛下對沒對這個菜感興趣？”
李長博微微揚(yáng)眉，嘴角帶笑：“好�！�
他如此縱容的樣子，直接就讓徐坤無語凝噎。他試探著說了句：“李縣令，陛下那兒，咱們這樣的話，怕不怕——”
李長博沉吟片刻，歪頭殺：“我想，陛下不至于這么小氣？”
此時的陛下狠狠的打了個噴嚏：“阿嚏！”
高力士緊張的問：“陛下可是受涼了？要不請御醫(yī)——”
陛下揉了揉鼻子尖，搖頭：“不必，這倒不用。沒什么不適。只是后背有點(diǎn)發(fā)寒，總覺得不祥�！�
高力士瞬間想起了付拾一，下意識道：“不會是付小娘子——”
陛下頓時面露驚恐，不自然的搓了搓手背：“她啊——”
“你去打聽打聽，她最近干什么去了�！北菹律钗豢跉猓麛嘞铝嗣�。
高力士忙不迭點(diǎn)點(diǎn)頭。
李長博和徐坤那頭很快就擬定了合作計劃。謝榮也去找厲海。
付拾一則是拿著徐坤的錢袋，交給方良：“去叫張春盛準(zhǔn)備烤全羊。咱們今晚來個篝火晚會。”
方良也覺得美滋滋，拉著春麗就回去報信。
路上還自己掏錢給春麗買了個肉餅：“先吃兩口。”
春麗美滋滋的啃著餅，真誠的夸贊：“方良你真大方�！�
方良看著春麗吃得香，一面肉痛，一面故作大方：“你喜歡吃就行。錢嘛，身外之物。”
春麗點(diǎn)點(diǎn)頭，“小娘子也經(jīng)常這樣說�！�
方良震驚：“付小娘子還能這樣說？”
春麗掰著手指頭：“也說過那么一兩回。其他時候，還是舍不得多花。”
方良喃喃：“對嘛，這才是付小娘子的性格。”
李長博和付拾一回去衙門之后，就去見了孫大勇。
孫大勇正縮在牢里，瑟瑟發(fā)抖。
他旁邊就是楊光，楊光旁邊是武安。但是他們?nèi)齻�的對面，是袁大寶。
袁大寶已經(jīng)將他們的事情推斷了個一清二楚。
那種被人看光了的感覺，讓他們?nèi)齻�人有點(diǎn)惶恐不安。
尤其是袁大寶描述了一下游二死的情景，更將孫大勇嚇得不輕。
得益于袁大寶的恐嚇，付拾一他們過去之后，孫大勇直接就哭喊道：“我說，我什么都說，別讓我再跟他們關(guān)一起了。袁大寶就是個瘋子！”
李長博：……
付拾一憋笑：你還真是說對了。
至于這個要求，李長博沉吟片刻，點(diǎn)了點(diǎn)頭：“倒也不是不行�！�
孫大勇立刻就說了幾個人名：“吉安村的周貴，大井村的方水�！麄兌际墙o我供貨的�！�
“那買家呢。”李長博微微揚(yáng)眉，直接了當(dāng)。
這下，孫大勇苦了臉：“這個，這個我怎么能說呢——”
這不符合江湖規(guī)矩。錢貨兩清，互相之間就沒了關(guān)系。而且買人的，大多數(shù)都是有些錢勢的，真說了，以后還能在江湖上行走？
李長博淡淡道：“你不說，他們也不會救你。而且犯了這么大的事情，你以為你以后還能回去安然過日子？”
所以，這些擔(dān)心，根本就是多余的。
付拾一簡直目瞪口呆：這也太直白了。感覺孫大勇要承受不住了啊喂！
孫大勇的確是差點(diǎn)哭出來，但想了想，也覺得好像是有那么一點(diǎn)道理：人都回不去了，還怕什么報復(fù)？
李長博還催促他：“想好沒有？要調(diào)房間，還是盡早，不然就等明日再說——”
袁大寶這個時候，抬起頭來，微笑溫和說了句：“搞不好他們巴不得你死呢。滅口，聽說過吧？”
付拾一默默的伸出手來，給袁大寶點(diǎn)了個贊：牛逼！
孫大勇差點(diǎn)哭出來。
如果之前李長博的話，他覺得人生暗淡，沒了希望，那么現(xiàn)在，他是真的覺得自己已經(jīng)快要死了。
雖然知道袁大寶說的也可能沒錯，但是……這種話聽起來，很讓人恐懼好不好!
李長博偏偏還摩挲了一下下巴：“倒也有可能。這么看來，牢里反而安全點(diǎn)？”
今天在峽谷觀景臺，頭發(fā)被吹成了八爪魚，真的是…慘烈。大家明天見~
###第1632章
選一個吧###
第1732章選一個吧
李長博在說完這話之后，甚至難得的笑出了一線小白牙：“兩害相較取其輕，是吧？”
付拾一覺得這個“是吧”，就很有意思。
畢竟聽完這句話之后的孫大勇，直接就哭出來了。
那真的是涕淚橫流那種哭。
一面哭，孫大勇一面抽抽嗒嗒的說了句：“那你要準(zhǔn)備一張紙�！�
頓了頓又補(bǔ)充：“還是兩張吧。”
李長博揚(yáng)了揚(yáng)眉，試探一句：“要不三張？”
結(jié)果孫大勇居然還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也行吧�！�
付拾一簡直瞠目結(jié)舌：這是要牽扯多少人？
不對，應(yīng)該說是到底孫大勇賣了多少人？
下一刻孫大勇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問了句：“我要是多給錢的話，能不能——”
唐律是非常有意思的。
一般來說，什么罪過都可以通過多給錢來減輕罪責(zé)。
雖然說能減輕的部分也有限，但是總歸也有用。尤其是孫大勇，如果沒有直接殺人，只是販賣人口，根本就構(gòu)不成死罪。
最多就是流放遠(yuǎn)一點(diǎn)，年限長一點(diǎn)。
當(dāng)然苦寒之地去了，也就回不來了。
給了錢就能夠去個好點(diǎn)兒的地方，年限稍微短一點(diǎn)。
不得不說孫大勇還是很聰明的。
而對于他這個問題，李長博點(diǎn)了點(diǎn)頭。
孫大勇就說出了自己藏錢的地方：“就在我睡的床頭邊上，有個小柜子，把那個柜子挪開，地上有個洞，上面我用木板蓋著的，底下就是我裝錢的箱子�！�
在說這個的時候，孫大勇臉上分明露出了心疼。
李長博對這種表情最熟悉了。所以一眼就看出來，對方這是心頭在滴血。
付拾一悄悄打聽了一句：“你存了多少錢？”
“也就一匣子金豆子。沒多少。”孫大勇垂頭喪氣。用手比劃了一下匣子大小。
付拾一這一瞬間有點(diǎn)懷疑人生：孫大勇居然管這個叫沒多少？！
這頭孫大勇開始回憶每一個自己的買主。
那頭李長博讓謝雙繁記錄，同時又讓王二祥再跑一趟，去將錢匣子帶回來。
付拾一則是帶著那群女人和孩子去道觀暫行安置。
這一大群女人孩子總不能都住在衙門，也不大方便。
所以暫時放在道觀是最合適的。
這邊的道觀是女觀，不僅清靜安全，而且都是女子，也方便行事。
付拾一本來想過將他們帶到拾味館去，但是想了想還是覺得她們現(xiàn)在可能更喜歡道觀。
一來這種地方總是讓人更有安全感一點(diǎn)，二來也不用欠什么人情，只要幫著道觀做點(diǎn)活兒，就可以抵了住宿費(fèi)。
再一個吃飯，付拾一一次性交足了飯費(fèi)。
當(dāng)然這個是衙門出錢。
長安縣衙門是有自己的小金庫的。罰款來的錢，一部分上交國庫。一部分就留在了長安縣衙門內(nèi)，用來給不良人貼補(bǔ)，房屋的修繕。
這群女人和孩子的花銷，到時候就會從孫大勇那筆罰款里頭出。
付拾一將他們安頓好之后，就掏出了筆和小本本，挨個的問他們是哪里人士，叫什么名字，尤其是幾個孩子更問出了父母的名字。
這樣將來也好幫他們尋親。
玉娘猶豫了一下，只說自己過兩天事情結(jié)束后就去投親，畢竟這個經(jīng)歷她不想讓別人知道。
另一個少女也說，等到事情結(jié)束之后她會自己回去。希望這個事情不要讓家里人知道。
至于三個孩子就沒有辦法了，肯定是要等到家里人來接的。
付拾一也了解玉娘她們的心思：這種事情讓別人知道了，難免在背后嚼舌根。就是家里人也擔(dān)心。所以能瞞著還是瞞著。
她也沒有勉強(qiáng)玉娘她們，只點(diǎn)點(diǎn)頭，告訴了她們拾味館的方向，讓她們有事兒來找自己。
結(jié)果出來的時候，玉娘親自將付拾一送了出來。
快要走到大門口的時候，玉娘拉住了付拾一，輕聲的說了句：“孫大勇強(qiáng)迫我跟他做那個事兒。我可能懷孕了�！�
聽到這句話，付拾一頓時一愣，下意識的就看了一眼玉娘的肚子。
等反應(yīng)過來之后，她很淡定的問了句：“上個月的那個是什么時候來的？你覺得有多大可能？”
玉娘有些愁眉苦臉：“已經(jīng)晚了十五六天了。我自己感覺有些不對勁。”
付拾一還是很淡定：“吃過晚飯你過來找我，我讓大夫給你看看�！�
玉娘下意識說了句：“別讓人知曉�！�
付拾一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放心，只要你不說，我們誰也不會說的。不可能讓別人知道，對你今后的生活有影響�！�
玉娘感激地看了付拾一一眼，眼眶一紅，低頭悄悄擦了擦眼淚：“謝謝�！�
付拾一拍了拍玉娘的肩膀，問了句：“那孫大勇有沒有對其他人——”
玉娘搖了搖頭：“沒有。他知道少女能賣更多錢。所以不會動少女，最近他也沒遇到其他女人�！�
付拾一點(diǎn)點(diǎn)頭，忽然異想天開：“孫大勇是不是想留下你？”
這個問題讓玉娘沉默了一會兒。
最終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覺得像是。好幾次有人來問他都說手里沒貨。其實(shí)還有個我的�！�
說到這里她甚至有點(diǎn)惶恐：“我也不知道他為什么會對我這樣�！�
看著玉娘局促不安的樣子，付拾一輕聲寬慰她：“這不是你的錯。你別想那么多。不管因?yàn)槭裁茨愣际鞘芎φ摺ｅe的都是孫大勇。你也不必理會他。”
玉娘點(diǎn)了點(diǎn)頭，可是偏偏又在付拾一要離開的時候忽然問了句：“孫大勇會怎么樣？”
付拾一意外的看了一眼玉娘，實(shí)話實(shí)說：“目前還沒確定他到底做了多少惡事，所以不好說。但是只要沒殺人的話，應(yīng)該對性命無礙�！�
玉娘點(diǎn)點(diǎn)頭，什么也沒說，卻也不敢再看付拾一的眼睛。
那個態(tài)度分明有些逃避。
付拾一也識趣告辭，只是又提醒了玉娘，回頭到拾味館來，看看究竟懷沒懷孕。
一路回到長安縣衙門，付拾一就先去找了除辛，把玉娘的情況告訴了除辛。
除辛也有些驚訝，隨后問了句：“那你覺得她是想生下來還是……”
付拾一搖了搖頭：“我本來以為她應(yīng)該會選打掉�？墒撬詈笥趾孟裼悬c(diǎn)關(guān)心孫大勇——”
###第1633章
可怕的是###
第1733章可怕的是
這話讓除辛皺起了眉頭，她有些疑惑。：“孫大勇不是人販子嗎？她在孫大勇手里就跟貨品一樣，怎么還關(guān)心起孫大勇了？”
這種現(xiàn)象的確是很奇怪的。
但是也并不是沒有。
有一種情況叫做斯德哥摩爾綜合癥。
說是有個綁匪綁架了一個女人，但是對這個女人很好。所以最后這個女人竟然愛上了綁匪。
甚至被解救出來之后，還會為綁匪辯解。
這種癥狀就叫做斯德哥摩爾綜合癥。受害者會對加害者產(chǎn)生好感，甚至心甘情愿被控制。
這其實(shí)是一種心理錯位。
受害者以為加害者會對自己施加殘忍傷害，但是加害者并沒有這么做的時候，受害者會產(chǎn)生一種感激心理。
但其實(shí)這種行為本身就是不對的，甚至是犯罪。
付拾一將這個事情解釋給除辛聽了之后，除辛不由得露出幾分深思：“世界上還有這樣的事情？”
只是隨后她更加擔(dān)心玉娘：“那這個玉娘會不會因?yàn)檫@種心態(tài)想留下孩子，甚至替孫大勇求情？”
付拾一沉默良久，只能說一句話：“如果真的懷孕了，孩子是玉娘自己的，我們只能將這些事情告知她，至于最終怎么選擇，是她的事情�！�
除辛沉重點(diǎn)點(diǎn)頭。
不過付拾一還是說了句：“咱們還是要盡量勸說她，客觀的看待這件事情。認(rèn)知到自己心里的不對勁兒。”
只是其他的她們就真的左右不了了。
付拾一緊接著又去見了李長博。
只不過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就被李長博手里那幾張寫得密密麻麻的紙驚了一跳，她咽了口唾沫震驚的問：“這不會就是買家名單吧？”
李長博只說了一個“嗯”字。
付拾一打了個哆嗦：“這到底是有多少人被害了？”
李長博初步預(yù)估了一下：“應(yīng)該有百數(shù)以上�！�
付拾一除了驚嘆以外，再也沒了別的表情。
也就是這個時候，王二祥捧著那個匣子回來了。
孫大勇那個私房錢匣子。
其實(shí)大小就是骨灰盒大小。
猛然一看好像也并不覺得有多大。
但是真正接過來那一瞬間，付拾一差點(diǎn)兒沒被墜到地上去——
好家伙，少說十斤起步！
匣子上有一把鎖，當(dāng)著孫大勇的面兒打開之后，付拾一看著那一片黃澄澄的光，悄悄地咽了咽口水。
不得不說，這真的是一筆巨款。
沒想到孫大勇居然這么有錢。
不過也可想而知，孫大勇到底做了多少虧心事——
付拾一看了一眼孫大勇，只在孫大勇的臉上看到了心痛。
李長博淡淡的問了孫大勇一句：“都是賣人得來的錢？”
孫大勇?lián)u了搖頭：“偶爾也做點(diǎn)別的生意。介紹別人買房子，買地什么的——偶爾還收一點(diǎn)香料，銀幣轉(zhuǎn)手賣。還倒賣過鹽�！�
付拾一：感覺釣到了一條大魚？？？
李長博也頓時揚(yáng)眉：“沒聽你說過這個事？”
孫大勇老老實(shí)實(shí)的：“您這不是也沒問嗎？”
這話直接就將李長博給氣笑了。
付拾一更是無言的翻了個白眼：“我們不問你就不說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坦白從寬抗拒從嚴(yán)？我看你這分明就是不老實(shí)嘛！”
孫大勇連連搖頭擺手，只說自己不敢。
李長博眸光深遠(yuǎn)：“把你做過的事兒都說出來吧�！�
孫大勇這個人還真是讓人長了見識。
沒想到看似平平無奇的一個人背后竟然做了這么多的事。
銀幣和香料也就算了，應(yīng)該只是來路不正，和外族人走私有關(guān)。
但是鹽就不一樣了：鹽完全就是違禁品。私鹽是嚴(yán)禁販賣的。
孫大勇苦著臉說道：“也就是這些了，殺人越貨的事我是不敢干的。這么多年我手上也沒沾過血�！�
“賣鹽那個事兒，最近也斷了。這種事情我怎么敢一直干呢？賺了一筆就收手了�！�
付拾一聽到這里，忽然想起了蜀地鹽井的事，忍不住打斷了他，問了句：“到底是你不敢干了還是沒有貨源了？”
孫大勇一下就卡住了，磕磕絆絆上也說不出來一個字兒。
看他這個樣子，付拾一和李長博哪里還有不明白的？
兩人對視一眼之后，難免都有點(diǎn)兒情緒復(fù)雜：究竟是什么樣的緣分？才會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碰上了這個事兒？！
付拾一舔了舔嘴唇，說了句：“看來這個接手的人，沒把事情辦干凈啊�！�
李長博“嗯”了一聲，沒有太大的情緒。不過緊接著卻說了句：“回頭我進(jìn)宮一趟。”
孫大勇又要哭了。
他感覺自己這個事兒攤大了，怕是性命都要丟在這里了。
孫大勇顫顫巍巍的問道：“那我要是都說了，能保住我的命嗎？”
李長博深深的看了一眼孫大勇，把孫大勇看得肝顫。
不過，最后李長博矜持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孫大勇長出一口氣，差點(diǎn)兒癱軟在地上。
付拾一感覺：他這個心路歷程，估計也就和坐過山車差不多了。只能用兩個字來形容，那就是“刺激”！
鑒于上一次的情況，李長博這次很是有先見之明的問了句：“要幾張紙？”
孫大勇顯然懵了一下，隨后才弱弱的伸出了三根手指頭，商量道：“要不還是三張？”
李長博點(diǎn)點(diǎn)頭。
兩人出來之后，付拾一再也不用憋笑，一時笑出了豬叫聲——
李長博斜睨付拾一：我到底喜歡付小娘子什么？
付拾一笑夠了，才拉著李長博的手，語重心長道：“你再努力挖掘挖掘，說不定孫大勇還能給你驚喜呢？”
李長博板著臉，一臉鎮(zhèn)定：“大可不必�！�
這不是驚喜，是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