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嗯,小孩子吃麥芽糖時候也很……那啥啥。因為他們會放進嘴里舔一會,再拿出來,繼續(xù)玩。
看久了之后,付拾一就表示,這個事情實在是讓人接受無能。
阿玫也這么干過,付拾一差點拿雞毛撣子去,最后強行禁止她這么干,要么就吃,要么就玩夠了再吃,反正不許一邊吃一邊玩!
付拾一帶著兩個麥芽糖回去,春麗眼巴巴看了又看,但是猶豫猶豫還是沒好意思。
還是付拾一將自己玩得差不多的那個麥芽糖遞過去,哄得春麗笑逐顏開。
當然春麗從來不在乎玩。她只喜歡吃。
所以付拾一覺得:嗯,主仆搭配,買糖不浪費!完美!
剩下那一根,付拾一直接帶進去,給了袁大寶。
當那一根麥芽糖出現(xiàn)在袁大寶的面前時,付拾一就發(fā)現(xiàn),袁大寶臉上出現(xiàn)了一絲絲驚懼來。
但是很快,袁大寶整個表情都變了。
之前的袁大寶,袁靜平都沒讓付拾一覺得多害怕。
可這一刻,袁大寶的眼睛對上她的眼睛,那漆黑的,平靜的瞳孔,讓她想起了深淵。
一股細細的寒氣,油然從腳下泛起,直接竄上背脊。
可袁大寶臉上,只有平靜。
付拾一想了很久,才想到一句合適的形容詞:那是一種,什么都不在乎,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帶來的平靜。仿佛世間任何東西,都不能從這平靜里,激起半點波瀾。包括鮮血和死亡。
袁大寶伸手,接過了那一根麥芽糖。
然后就開始玩。
他慢騰騰的動著竹簽子,翻騰,旋轉(zhuǎn),臉上依舊是平靜。
甚至于他的目光也從未離開過麥芽糖,可是所有人都能清晰的感覺到,這不是袁大寶,也不是袁靜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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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7章
知道什么###
謝瀚海這話問的像是付拾一,也像是問的他自己。
付拾一看向李長博:這個時候,就該刑警隊隊長上了!去吧,李縣令!
李長博順理成章接過了話來:“既謝郎君和周家人有這樣一段淵源,自然是比旁人知曉得更多。若不是周家附近幾家鄰居都出了事兒,我們也不至于什么都打聽不出�!�
謝瀚海聽聞此言,頓時容色肅穆起來:“請李縣令盡管問,但凡知曉,定無不言語�!�
“你如何認識粉娘的?”李長博直奔主題。
謝瀚海不好意思的笑笑:“因為買書。周家那孩子,雖然是啞巴,不過很聰明,也會認字。粉娘帶著他來買書�!�
“我就是在那個時候瞧見粉娘的。粉娘很好看,又是個溫柔性子,倒是周家那孩子有些調(diào)皮,不怎么聽話,脾氣也暴躁。有點不順心,就將書都扔在地上踩。還踢粉娘�!�
謝瀚海神色有些蒙蒙,顯然陷入回憶:“粉娘被踢了好幾下,裙子都臟了,還耐心哄他。我看不過去,就上前訓(xùn)斥了幾句,同那孩子講了講道理�!�
“然后才知道那孩子是啞巴�!�
“我以為粉娘是他姐姐,就勸粉娘,不能因為他口不能言,便縱容溺愛。除了不能話,他與我們并無區(qū)別。既要學(xué)學(xué)問,就不該如此跋扈暴戾�!�
“粉娘也沒多解釋,只是笑了笑,朝著我道謝。然后見周旺似乎聽進去了,她就好好講道理,將周旺安撫住。”
“第二次遇見,還是在書鋪。粉娘和周旺來買書,卻弄丟隸子,不好意思問旁人,正好瞧見我,就來問我了�!�
謝瀚海笑了笑:“周旺的確是聰明孩子,有不懂的,竟然自己拿著書來問我。我就跟他講了。”
“第三次是定了給周旺講書的地方。那一次,粉娘特地拿著她做的點心來謝我�!敝x瀚海笑得眉眼都彎起來:“粉娘做的點心,是我吃過最好吃的點心。”
他在心頭默默補了一句:粉娘也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
誰也沒有打斷謝瀚海。
付拾一甚至忍不住想:如果粉娘不是童養(yǎng)媳,憑借著謝瀚海讀書人這一點,是不是就能夠輕而易舉讓周家答應(yīng)這樁婚事?成就一段良緣?
越是如此想,付拾一就越是忍不住一聲嘆息:老爺捉弄人。
謝瀚海低下頭去:“我偷偷送給粉娘一把梳子。粉娘沒收,黯然的退還給我了。然后再沒跟著周旺來過�!�
謝瀚海輕聲道:“我不知她的身份,只以為是她不愿意。只是……我還是不死心。偷偷的等著她出門買菜,然后趁機和她話�!�
“我問她愿意不愿意嫁給我。她將身世告訴我了。還讓我從今往后不要再這樣了。她是有夫之婦�!�
謝瀚海嘆息一聲:“年歲懸殊這般大,如何能夠成親?我自然不死心,于是干脆親自上周家去提親。我想著,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周家縱然現(xiàn)在不愿意,將來也一定會同意�!�
謝瀚海臉上一片黯然:“沒想到最后就成了這樣�!�
誰也沒貿(mào)然話。
最后開口的還是李長博:“你家中應(yīng)該還算殷實吧?”
謝瀚海頷首:“家中祖產(chǎn)還算不錯。能供得起我讀書科考。只是家中長輩早早離去,故而我才一人獨居。”
“你打算科舉?”李長博再問。
謝瀚海依舊頷首:“目前已過了鄉(xiāng)貢,下一步便是去尚書省應(yīng)試�!�
李長博微微沉吟:“若是沒有猜錯,恐怕周家雖然一開始沒答應(yīng),后頭也是有些猶豫了�!�
謝瀚海頷首:“是。我想,若是這一次考出一個不錯的成績,哪怕不能得中進士,也可拜到一個好老師名下。到了那個時候,周家一定會同意的�!�
李長博也頷首。
付拾一同樣也跟著點頭:可不是嗎?要是謝瀚海能當官掌權(quán),周家不可能不答應(yīng)。就算不是為了自己享福,也是要為自己兒子得一個靠山的。
而且哪怕周家人不同意,也不會對謝瀚海惡言相向。
所以,應(yīng)該不會結(jié)仇才對。
李長博下一句,就問到了關(guān)鍵之處:“那你可知,周家平日,是否和人結(jié)仇過?”
謝瀚海搖頭:“周家也算厚道人家。平日對人,也是和和氣氣,從不會與人惡言相向。我看著,和左右鄰居也相處得不錯。”
李長博皺眉:“那生意上的對頭呢?”
謝瀚海郝然:“這個……就更不知了�!�
李長博于是又問:“那你可聽粉娘過,他們家中的事情?”
謝瀚海還是搖頭:“粉娘十分注重規(guī)矩,連話也不曾多和我過幾句�!�
最后竟是什么都沒問出來。
正惆悵時,鐘約寒和徐雙魚又帶過來一個人。
來人一和謝瀚海打照面,頓時就呼喊起來:“肯定是他!肯定是他殺了掌柜的一家!”
謝瀚海愣愣的看著來者,眉頭微微皺起,只覺得有些眼熟,可竟不認得:“你是——”
那人直接就朝著徐坤跪下了,還不住的磕頭:“徐縣令,求您給我們做主!求您一定要給我們做主!我們掌柜的,一定是他殺的!”
徐坤也有點兒懵,悄悄問李長博:“李縣令,你認得他么?”
李長博微微搖頭,看向鐘約寒。
鐘約寒輕聲解釋幾個字:“他是點心鋪的伙計。”
付拾一若有所思的看一眼伙計,又看一眼謝瀚海:看來是要有好戲看了�?上]有板凳。
徐坤倒是有板凳,還有玫瑰露喝:“你叫什么名字?”
那伙計就回答道:“叫曾泰匾�!�
徐坤點點頭:“你和周家是什么關(guān)系?”
曾泰匾老老實實:“我是周家雇的伙計。做了有三年有余了�!�
徐坤看了一眼謝瀚海:“這么,你對周家的事情,應(yīng)該十分了解了?你為什么,是他殺了周家一家人?”
曾泰匾有點憤怒交加:“因為周掌柜不肯將粉娘嫁給他!他對粉娘,一直肖想,可是粉娘和周掌柜都不答應(yīng)!他就做了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
李長博就在此時,冷不丁問了句:“什么喪心病狂的事情?”
###第1568章
頭頭是道###
付拾一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么好。
這年頭的確沒有銀行這種方便存取,異地提款的機構(gòu)。
甚至連郵局這種可以匯款的單位也沒有。
做生意的,經(jīng)常是帶著一車的硬通貨到處跑:金子,或者絹帛。
自然,這種就成了那些劫財之輩眼里的小肥所以對于袁大寶父母這種行為,付拾一雖然不贊同,卻也理解他們的苦處:錢多,有時候真的就是一種負擔(dān)!
但是,付拾一又暗戳戳的想:如果有這種甜蜜的負擔(dān),我就算被壓死也心甘!
所以,付拾一還是替袁大寶的父母辯解一句:“這個事情,也不全怪他們,畢竟這年頭,做生意都這樣�!�
“可是身邊沒有其他人,還敢錢財露白,那就是蠢。”袁大寶神色淡淡,平靜得近乎冷漠。
一個兒子,說自己的父親蠢,這種感覺,總讓人覺得有些說不出來的怪異和不適應(yīng)。
可仔細想想吧,人家袁大寶說的還有道理。
付拾一訕訕的無言:“也不能這么說,人總有犯錯的時候。”
“所以,他死了�!痹髮氄f出了這么一個事實。
付拾一無語凝噎:你說的沒錯,但是你這種理所當然的語氣,真的不怕你爹半夜來找你嗎?
眾人也是無言:這種兒子,還是不要也罷!
袁大寶看一眼其他人,面上沒有絲毫波瀾:“他是自己害死了自己。那么多錢,一個難產(chǎn)的孕婦,一個五六歲的孩子,一個急得六神無主,一看就知沒什么身手的男人。換成是誰,恐怕也難不動心�!�
“這,就是人性�!�
袁大寶唇角勾了勾,只是笑容并不到達眼底,不過是個譏諷的弧度:“總等著別人發(fā)善心的人,是不會有好下場的�!�
這話直白到讓人沉默。
真理到讓人無法反駁。
只是事實是事實,可聽著卻多多少少有那么一點兒刺耳,讓人心里頭怪不舒服。
付拾一忍不住地聲說了句:“人性固然有卑劣,但也有閃光一處。就如同光明的背面,總有陰暗一樣。話還是不能這么說,太悲觀消極了�!�
“不是消極�!痹髮毼⑽u頭,對著付拾一露出了憐憫之色:“你這不過是自欺欺人。說這些話,又有什么意思?有道是,防人之心不可無,害人之心不可有。不要指望別人是好人,只要別人不害我,那就值得高興。不是嗎?”
付拾一表示:“我就喜歡自欺欺人不行嗎?”
袁大寶終于露出了一點別的表情,打破了那平靜。
付拾一翻了個白眼:“你又不是神,管我做什么?自欺欺人能開心點,我樂意。做人還是難得糊涂的好。像你這樣——”
上下打量了一下袁大寶,付拾一露個惡劣的笑容來:“難道就過得開心了?”
袁大寶沒吭聲,最后恢復(fù)了那古井無波的樣子,還點點頭:“也是�!�
這下,就連付拾一也拿他沒轍了。
付拾一有那么一點點想念李長博:如果李縣令在這里,一定不會讓袁大寶這么囂張!
“那你阿娘到底是難產(chǎn)死的,還是……”見他不言語了,付拾一主動詢問。
“被抹了脖子�!痹髮毚鬼�,淡淡的言道。
付拾一揚眉:“當時你就在旁邊?”
一個五六歲的孩子看見這種畫面——想想還是有點殘忍。
袁大寶“嗯”了一聲算是回答,“當時我就在旁邊。阿娘拼了命的生下了孩子,當時其實已經(jīng)不行了�!�
“袁炳子怕她醒過來,一刀抹了她的脖子。不過,她的血,噴出來的沒有他們的多�!�
袁大寶口中的他們,指的是袁炳子的家人。
付拾一默然片刻,實事求是的解釋:“可能她已經(jīng)大出血失血過多了,所以就算抹了脖子,也沒多少血可流。她的孩子太大了,就算她不是頭一胎,估計也很難孫順利生產(chǎn)�!�
說起這個,付拾一還有點納悶:“你頭上還有個哥哥,這都第三胎了,怎么還這么不謹慎?懷孕了還將胎兒養(yǎng)這么大?”
這個問題,大概難倒了袁大寶。
他思索了一陣子,歪了歪頭:“可能沒怎么動?我記得那時候,阿娘身上總是沉重犯懶,肚子又大——”
付拾一皺眉:“那也該多注意的。你們也不缺錢,難道沒請個大夫,或者接生婆?”
袁大寶搖頭:“大夫只勸說幾句,左右不了。而且阿娘管著家……”
他微微一愣,忽然停住了口。
付拾一看著他的表情,頓時產(chǎn)生了不好的聯(lián)想:不會吧……
最后袁大寶低垂了眼眸,面上實打?qū)嵉穆冻隽耸骸叭诵�,果然不可琢磨�!?br />
這一句話,等于是坐實了之前付拾一的猜測。
這下,付拾一也震驚得張大了嘴巴,腦子里下意識的想:可是這種事情最可怕,找不到證據(jù),無法定罪。因為很可能就是幾句話,或者幾碗好心的補品……你能說什么呢?
殺人無形,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法律無法定義,道德上也說不出個什么,甚至這種猜測,都像是捕風(fēng)捉影。
其他人還有些腦子里一頭霧水:這怎么又牽扯到了人性了?
付拾一良久,才問了一句:“要不然,請你伯父來,問問他——”
“不必了,”袁大寶很干脆的拒絕,面上絲毫波瀾也沒有:“這個事情,不必再提。一無證據(jù),二無意義。幾句話,又能說什么?”
“祖母年歲太大,經(jīng)不起這個打擊�!痹髮毚鬼骸皟�(nèi)宅婦人之間,看似無關(guān)緊要,可事實上,最是兇險�!�
付拾一沉默相對。袁大寶這話,算是體恤活著的人。雖然袁大寶看著挺冷漠的,不像能做出這樣事情的人。
“那孩子呢?”付拾一只能轉(zhuǎn)移了話題。只不過這個新話題,好像也不太好的樣子?
好在袁大寶并沒有什么意見,平靜的回了:“孩子生下來只有一口氣,袁炳子沒管他,我把他悶死了�!�
這一瞬間,所有人都是毛骨悚然:袁大寶當年才多大?!竟然就敢做這樣的事情?!這真的是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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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9章
多么可怕###
付拾一也是驚了一大跳,下意識想起一個可能性來:袁大寶不會是天生的反社會性人格吧?
袁大寶面對眾人驚懼的目光,依舊是平靜如斯:“這種事情,難道不應(yīng)該嗎?”
付拾一問他:“你就沒覺得下不去手嗎?那畢竟是一條生命,而且是你的血脈至親——”
同父同母,看著肚子一點點大起來,正常情況不都應(yīng)該是早早就有了感情嗎?
袁大寶聲音很冷靜:“他頭都變形了。應(yīng)該是活不了。而且袁炳子留下他,必然不會留下我�!�
“他什么都不知道,隨耶娘一起去了,也是最好的�!彼匆谎鄹妒耙唬缓笸犷^,反問:“難道不是嗎?”
付拾一說不出話來,這些話吧,不能說沒道理。可要說有道理,也實在是有點沒道理……
所以噎了半天,付拾一也只能說一句:“我不能評價這個事情。你有罪,但不是我來定你的罪。而是律法。”
袁大寶淺淺的笑了笑,然后搖頭嘆息:“人總是這么虛偽。”
付拾一深吸一口氣,看著袁大寶,好半晌沒說話。
王二祥忍不住擼起了袖子,破口大罵:“你個王八犢子,是不是就沒挨過打?殺了人還敢這么理直氣壯?”
嚇得旁邊的人趕緊按住他:不能沖動��!這一拳頭下去,可就不好交代了!
付拾一也趕緊勸他:“不打緊不打緊,林子大了什么鳥沒有?這種人,還少么?”
她轉(zhuǎn)頭看向袁大寶,“客客氣氣”的回了句:“我是虛偽不假,但你這個自私也是實打?qū)嵉摹!?br />
“你們怎么能明白�!痹髮氾@然絲毫沒往心里去,語氣更加平靜。
付拾一覺得這塊骨頭大概是啃不動,于是決定放棄啃:“算了算了,跟你說不通,我走了。你就把作案經(jīng)過寫一下就行了�!�
本來付拾一都往外走了。結(jié)果剛走出兩步,就聽見身后袁大寶問了句:“你就不好奇,我為什么殺人這么熟練?你不是長安最好的仵作嗎?你覺得,我殺人手法如何?”
付拾一霍然回過身去看他,正好對上袁大寶平靜的眼神。
她細細的咀嚼袁大寶剛才話里的意思,越是琢磨越是害怕:這里頭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說,他之前練習(xí)過怎么殺人。
但是這個練習(xí)對象……
看著袁大寶那異常平靜的臉,付拾一毛骨悚然:不會是人吧?不過,以袁大寶這種奇葩邏輯,倒真能干得出來。
付拾一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你殺人了?”
袁大寶“嗯”了一聲,直接承認了。
這下,其他人都炸了鍋。
付拾一算是其中最鎮(zhèn)定的那一個。
但即便如此,付拾一再開口問他的時候,也有些艱難:“你殺了……誰?”
袁大寶卻沒有直接回答,反而是說了句:“你猜?”
這一刻,付拾一只想爆粗口:我猜你二大爺我猜!
她沒忍住,最后卷起了袖子,凝重的開口:“雖然我不應(yīng)該打人,但是熊孩子欠收拾,真的該打。”
王二祥嚇得魂飛魄散,趕緊攔住了付拾一,苦口婆心;“不能打啊,不能打!付小娘子你就沒看出來,這孫子故意激怒你呢!”
“我知道!”付拾一臉上的青筋都冒起來,氣得張牙舞爪:“可我也忍不��!這種人就是欠打!”
眾人趕緊也跟著一起攔。
袁大寶始終保持平靜,好像半點不擔(dān)心這個拳頭落在自己身上。
最后還是李長博回來,才阻攔了這一出鬧劇。
李長博眉頭微皺,打量袁大寶的同時,又握住付拾一的拳頭:“什么事情氣成了這樣?”
付拾一的怒氣,在看見李長博的時候,倒是消散了一大半,就是莫名有點委屈起來,她伸出手指指著袁大寶,氣憤控訴:“這個人,太可惡了!”
袁大寶固然可惡,但是最可惡的是,付拾一發(fā)現(xiàn)自己干不過他!
李長博點點頭,一本正經(jīng)應(yīng)了一聲:“好,我知道了�!�
付拾一更委屈了:“你要給我報仇�!�
這話讓李長博頭疼了那么一瞬間,他點點頭的同時,清了清嗓子,義正言辭的開口說道:“我是縣令,要公正嚴明,不可徇私。”
眾人目瞪口呆:李縣令你怎么做到一邊點頭一邊拒絕的!
付拾一反倒有點不好意思,于是撓了撓頭:“那要不還是算了吧。咱們畢竟是衙門的人�!�
李長博更正直了:“付小娘子有這樣的覺悟,實在是深明大義。我會酌情處置的�!�
眾人腦袋上天線豎起來:嗯?怎么個酌情法?
袁大寶已經(jīng)看了李長博好幾眼,不過一直謹慎的沒開口說話。
付拾一將事情大概說了一遍,著重提起了袁大寶說的,他還殺了其他人的事情。
最后,她甚至悄悄加了一句:“這個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
李長博看一眼袁大寶,和他對視片刻,心里也覺得,這個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
但是這個事情就這么猜,誰也猜不出來。
袁大寶此時豎起三根手指:“三次提問。我只答是和否�!�
付拾一和眾人:……袁大寶你真的是厲害了。這么囂張真的不怕吃板子嗎?
不過李長博顯然很有興趣,他甚至撩起衣裳,坐在了袁大寶對面,沒有猶豫的就問出了第一個問題:“是熟人嗎?”
付拾一豎起大拇指來:這個問題問得好。
然而袁大寶則是沉吟了很久,才搖頭:“否�!�
付拾一立刻揚眉:猶豫這么久,肯定是不好判定的緣故!所以這個人,極有可能是不那么熟,但絕對認識的人!李縣令果然是長安最聰明的人��!
緊接著李長博問了第二個問題:“是在你家附近殺的人嗎?”
這個問題,同樣也是直接問到了關(guān)鍵的東西。
袁大寶顯然也意識到,不過他倒是半點擔(dān)心也沒有,只是微笑一下,然后點頭:“是�!�
還剩下最后一個問題了。
這個時候,幾乎所有人都看住了李長博,秉著呼吸等他的最后一個問題。
所有人都忍不住的好奇:到底,李縣令會問什么問題呢?
###第1570章
三個問題###
付拾一使勁琢磨,也猜不出李長博會問什么。
但是如果是她自己的話,她很可能會問尸體的去向,是不是埋在了土里。
只不過顯然李長博的腦子還是更好用一點,因為最后李長博問的是:“你覺得有人能發(fā)現(xiàn)尸體嗎?”
袁大寶靜靜的看著李長博,半晌搖頭:“我覺得不會有�!�
李長博點點頭:“看來你藏得很隱蔽。”
袁大寶不再言語了。
李長博問了他一句:“你阿爺死的樣子,真和袁炳子的死狀一模一樣嗎?”
袁大寶點點頭:“所有傷都一樣�!�
“那這個,你練過嗎?”李長博盯著袁大寶,輕描淡寫問了句。但是內(nèi)容多多少少有一點驚悚。
反正眾人都是忍不住一驚。
袁大寶臉上也出現(xiàn)了那么一點意外。
李長博微笑等著,半點不急躁。
最后袁大寶搖搖頭:“沒有。也不用練習(xí)。這一切,只不過還給他罷了�!�
李長博微微頷首,而后一錘定音:“你其實還是覺得,袁家其他人,多少是有些無辜的。”
不然也不至于會需要練習(xí),心里會有負擔(dān)。
袁大寶竟是沒有反駁。
付拾一簡直忍不住要開始鼓掌:李縣令果然還是李縣令,是咱們縣衙的靈魂!
接下來,袁大寶就說自己累了,然后瞬切回了那個傻子袁大寶。
眾人面對袁大寶這種變臉比翻書還快的樣子,經(jīng)歷了這么多回,表示還是有點不適應(yīng)。
李長博倒是適應(yīng)良好的樣子,站起身來撣了撣灰,吩咐人照顧好袁大寶,然后就帶著其他人退出來。
出來后,李長博的神色就有點凝重:“第三個袁大寶,有點過于冷靜了,這樣的人,通常很難對付。”
付拾一立刻感同身受的點頭:“的確是這樣。我頭一次遇到這么冷靜這么欠打的兇手�!�
之前遇到的,殺人總歸是有個原因,而且情緒上也會有很大變化。
但是這個袁大寶不一樣。他說起殺人的事情,一點也沒有情緒變化。
甚至于,他在故意戲弄他們這些人一樣。
付拾一壓低聲音問李長博:“你覺得不覺得,他像是在和我們玩貓抓老鼠游戲?”
不過,他們可不是貓,而是老鼠。
付拾一對貓奴最討厭的一點就是:貓咪真的天生是個冷血的殺手,通常貓奴抓住老鼠后,都不會立刻咬死。而是會一直戲弄,直到老鼠精疲力竭,或者直接被嚇死。
所以,付拾一一點也不想做那個老鼠,淪為別人的玩物。
李長博微笑一下:“付小娘子也有怕的時候?”
通常,付拾一不是應(yīng)該天不怕地不怕?
付拾一幽幽嘆息:“我討厭和比我聰明的人打交道。尤其是這種愛裝范拿勢的——他就差點說他自己是神了�!�
李長博聽著這句話,開始面無表情:所以在付小娘子心里,我其實沒有她聰明?那她有沒有看不起我?
付拾一一看到李長博那表情,嘴比腦子還快,下意識就甩出去一句:“你除外�!�
李長博臉上的表情,肉眼可見的開始陰轉(zhuǎn)晴:嗯,還行。
付拾一悄悄的抹了一把冷汗:小男朋友可真難哄。
說了這么幾句之后,兩人又說起了正事兒:袁大寶口中的那個死者,要怎么去找?
李長博叫來厲海,將這個事情交給他:“你帶上人馬,去一趟磨坊。在附近找一找。看看有沒有失蹤人口。人一定不會是拖家?guī)Э诘�,只問單身漢。而且,一定是要和磨坊有來往的。”
付拾一作為仵作,只關(guān)心尸體:“那尸體應(yīng)該去哪里找?”
李長博略微沉吟,給出了個模糊的大方向:“找一找隱蔽的河溝,偏僻的野地。還有,亂葬崗。對了,這個地方,肯定也不會離磨坊太遠。袁大寶他沒有那么多時間走得太遠�!�
這三個地方,通常是殺人兇手的最愛。
而且這三個地方,也的確足夠隱蔽。
付拾一直接對著李長博豎起了大拇指:果然不愧是大唐破案第一高手。
就在付拾一覺得厲海應(yīng)該會特別積極應(yīng)承下差事的時候,卻沒想到厲海他竟然一口回絕了:“不行�!�
這下,連李長博都詫異起來:???
面對付拾一和李長博的驚訝,厲海面無表情:“今天下聘�!�
李長博和付拾一下意識對視一眼:你聽說了這個事兒嗎?
然后,兩人齊刷刷搖頭:沒聽說過。
付拾一好奇的打聽:“我怎么沒聽你提起過?什么時候決定的?”
“上午�!眳柡R琅f面無表情,但是這一次,語氣有點略微變化,顯然多少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付拾一差點被自己口水嗆住:啥玩意?上午?今天上午?�。�!厲海你莫不是在跟我開玩笑?下聘這種事情,難道不應(yīng)該早早籌劃嗎?這么隨意的話,新娘子不會介意嗎?
當然下一刻,付拾一的八卦之魂就開始熊熊燃燒。
她忍不住搓了搓手,略積極的問:“缺幫忙的人手嗎?我力氣挺大,可以幫忙抬東西——”
李長博:……付小娘子真是太拼了。
他咳嗽一聲,表示:“方良也可借給你�!�
厲海搖頭:“不必,不多,我行�!�
付拾一:……我那是想幫你搬東西嗎?我那是想看你的新娘子!
李長博看到了付拾一的郁悶,十分正經(jīng)開了口:“我的經(jīng)驗,下聘禮還是要體面隆重些,熱鬧些,女方才會更高興�!�
雖然李長博年輕,但畢竟有過經(jīng)歷了,而且這話聽著也有那么幾分道理。最后成功讓厲海臉上露出了遲疑來:“真的?”
付拾一第一個就將頭點成小雞啄米:“真的!”
李長博也是一臉誠懇:“自然是真的。男方越是隆重?zé)狒[,女方越有臉面,自然也就高興�!�
厲海是個謹慎人,這個時候看一眼付拾一。
付拾一拼命點頭:“對頭,對頭!就是這個道理!”
這一激動,連方言都出來了。
最后,厲海終于點點頭,“那再買點。”
付拾一:……我們說的是買東西的事情嗎?!
李長博也是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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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1章
朋友之間###
付拾一加重語氣:“最重要的是,人場�!�
她怕厲海不明白,特地重復(fù)一句:“人場!”
李長博淡淡道:“保媒的人請好了嗎?可是德高望重,或是身份顯貴之人?若無的話,我與付小娘子,謝師爺都可�!�
厲海遲疑一下,然后看住付拾一:“是嗎?”
付拾一中肯點頭:“女方肯定是希望有這些的�!�
不過,付拾一還是有點納悶:“你怎么總問我?”
厲海頓了下:“女人更了解�!�
李長博壓低聲音:“需要我們嗎?”
厲海答應(yīng)了。然后他去買東西,李長博駕車帶著付拾一幫他帶東西過去。
趁著厲海進去買東西的功夫,付拾一悄悄跟李長博嘀咕:“可能做媒人的,少有我們這樣上趕著的�!�
李長博壓低聲音:“無妨,看看厲海如何提親,也值�!�
“你說會是除辛嗎?”付拾一眼睛瞅著店鋪門口,飛快問了句。
李長博微笑:“十有八九。”
付拾一眨了眨眼睛,覺得有些好奇:“那你說,除辛知道這個事情嗎?”
李長博和付拾一對視片刻,兩人都從對方臉上看出了不確定。
付拾一忽然有些期待到時候的場面了�?傆X得,這是個極度刺激的事情?
厲海很快選好了東西。
看著他大包小包的,付拾一咋舌:“你怕是要把平時攢的錢都花光了吧?”
厲海搖頭:“還有一大半。”
付拾一:果然沉默是金�。。�!厲海不說話,這是存了多少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