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她現(xiàn)在其實(shí)有點(diǎn)兒理解死者的家屬心情了。
死者家屬一般在面對兇手的時候,多數(shù)都是無法諒解,且情緒激動,恨不得手刃仇人。
不得不說,如果現(xiàn)在那傷人者就在跟前,付拾一也很想給他來兩刀。
李長博搖頭:“也沒什么太大感覺。我來處置罷�!�
付拾一畢竟是仵作,從前也沒遇到這樣的事——
然而面對自家小男朋友的逞強(qiáng),付拾一很自然而然的將人摁了回去:“你乖乖的休養(yǎng),我給你報仇!”
四目相對,李長博微微不自在后,就微笑起來,然后乖乖點(diǎn)頭:“好。”
他從付拾一的眼睛里看出了擔(dān)心和憤怒。
應(yīng)了之后,他就看一眼方良:“你聽付小娘子差遣�!�
方良等人自然應(yīng)了。
大夫擦了擦額上的汗:“那我去熬一碗安神湯。睡一覺也好。”
付拾一先讓眾人退出去,自己伺候李長博躺好,又給他掖了掖被子后,就彎腰在他額頭上親吻一下:“安心睡吧�!�
李長博臉上微燙,卻異常滿足,以至于眼睛都有點(diǎn)兒亮晶晶的:“嗯。”
付拾一忍不住又親一口,深深的感嘆:我家小男朋友真可愛!
李長博笑得眼睛彎起來,聲音柔軟得不像話:“你也要保重自己�!�
應(yīng)一聲,付拾一看著他閉上眼睛了,這才輕手輕腳退出去。
聽著那些細(xì)細(xì)碎碎的動靜,李長博不用偷看,都能知道付拾一在做什么。于是嘴角就止不住的上翹——
雖然受傷了,但是這種感覺,還真不賴。
李長博心滿意足的想:付小娘子雖然強(qiáng)勢了一點(diǎn),雖然彪悍了一點(diǎn),但是可真讓人安心��!而且這種被寵愛的感覺……咳咳,意外的好?
付拾一這頭出去問了問情況,才發(fā)現(xiàn)李長博剛才其實(shí)已將該吩咐的都吩咐了。
厲海負(fù)責(zé)追捕,而且還剩下一部分人留守長安縣衙門,就怕再出什么意外。
另外,還吩咐了方良回去說一聲,封鎖消息,不叫杜太夫人和王寧擔(dān)心。
付拾一反倒是沒什么事兒可做。
深吸一口氣,付拾一問起了敏郡王:“敏郡王今日還沒來?”
王二祥搖頭:“沒來�!�
“我去找他。”付拾一干脆利落的吩咐,然后就朝大門口走:“給我準(zhǔn)備馬�!�
這個時候,找敏郡王不是最終目的。
而是她想將這個事情傳遞給陛下,她想見陛下。
對方既然敢動李長博,肯定是不在乎李家的勢力。
而李家的根基也不在長安城,最近王家那邊估計也不待見李長博——
她要想辦法護(hù)著李長博。
一路到了敏郡王那兒,敏郡王還有點(diǎn)兒意外:“怎么這會兒過來了?”
待見了面,付拾一劈頭就問:“有沒有辦法讓我見一見高將軍?”
敏郡王微愣,很快反應(yīng)過來:“是長安縣衙出事了?”
付拾一“嗯”了一聲,言簡意賅將事情說一遍。
她說話雖快,卻也不見急躁和暴怒,反倒是透出一股冷靜。
以至于敏郡王都有點(diǎn)兒懷疑這個事情的真假:這個反應(yīng)不太像啊——
敏郡王只略一遲疑,就被瞪了一眼:“能不能?”
被壓迫慣了的敏郡王不由自主來了個立正:“能�!�
隨后他叫人去套車,付拾一白了他一眼:“騎馬快點(diǎn)!”
直到這句話,敏郡王才算是感覺到了付拾一的焦急。
定了定心,敏郡王任勞任怨的帶著付拾一去求見高力士。
高力士卻在宮里。估計還有一個時辰左右才會出來。
付拾一一屁股坐下:“我等�!�
敏郡王大概猜出了付拾一的心思:“要不我進(jìn)宮去?”
“我需得親自進(jìn)宮去說。”付拾一深吸一口氣,深深的看一眼敏郡王:“對方狗急跳墻,連李縣令都敢動,你別牽扯進(jìn)來�!�
她這話太冷靜,也太強(qiáng)勢,和見外。
皺了皺眉,敏郡王下意識道:“你與我何必如此見外——”
付拾一只深深的盯著他,一臉凝重:“這不是小打小鬧的事情,而是真正的性命攸關(guān)!你參合進(jìn)來做什么?!這件事情本來就和你沒有半點(diǎn)關(guān)系!”
吃吃喝喝的事情沒什么,但是送命的事情,就別坑朋友了。
###第765章
心中有數(shù)###
對于這個問題,劉大郎沉默了很久,才輕聲說了句:“如果是意外,未免太巧。那么多人,只撞到了我。而且是筆直過來。”
付拾一明白了。
不過她沒多說,輕輕拍了拍劉大郎的胳膊:“阿兄放心,我定給你討個公道�!�
這個事情,之前她讓劉大郎好好想想,一直還沒騰出空來問。也是因?yàn)檫沒找到人。
現(xiàn)在找到人了……自然就該辦起來。
付拾一第二日起來時候,眼底有一圈明顯青黑,張春盛皺著眉頭:“是不是貓奴太吵了?”
正吃著豬肝拌飯的貓奴抬頭:“喵?”
付拾一打個哈欠:“昨晚不小心睡得晚了點(diǎn)。和貓奴無關(guān)�!�
張春盛沉默一瞬,這才說道:“有些時候,小娘子也別太將一些事情放在心上。別累壞了。”
說完默默的將那碟子剔骨肉推到了付拾一面前去。
其他人也是多多少少擔(dān)心的看她。
付拾一領(lǐng)了大家好意,笑盈盈的應(yīng)了:“好�!�
頓了頓又道:“等案子告一段落,我們就去莊子上燒烤!”
團(tuán)建搞起來!
當(dāng)然她自己也有點(diǎn)兒期待:“秋天了,養(yǎng)的雞什么的都比較肥美了!”
這樣一打岔,拾味館里的氣氛就又好起來。
李長博過來接人的時候,就聽付拾一繪聲繪色的給大家描述燒烤的情景。
聽得他都有點(diǎn)兒意動:“等忙完了這幾天,咱們就去一趟�!�
于是大家就更期待起來。
付拾一和李長博出門,相視一笑,李長博溫聲道:“看來得盡快破案�!�
于是付拾一也點(diǎn)點(diǎn)頭:“嗯。”
兩人有說有笑往衙門走。
而另一頭,厲海叼著嘴里的肉卷,笑呵呵去給看守譚泉的兄弟們送吃的。
剛靠近,就聽見一聲鑼響,緊接著就聽見譚泉虛弱的咒罵:“狗太陽的,給老子等著——”
厲海微微揚(yáng)眉,將手里的肉卷給衙役,讓他歇一歇去吃飯。
然后面無表情將自己嘴里剩下的肉卷嚼了嚼,敷衍咽下去,就開始了……擦刀。
想要刀鋒利,就要經(jīng)常擦。
所以厲海身上帶了一塊擦刀的油布。
沒事兒就擦一擦自己的寶貝兒刀。
譚泉吃不準(zhǔn)厲海的意思,擰眉看他,一時之間忘了罵人。
比起鑼鼓,這樣一聲不吭的冷著臉磨刀,更嚇人……
事到如今,譚泉已經(jīng)明白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長安縣衙門,真的不是什么好惹的。他原本以為,將這個案子自己扛下來,大不了受罪一段日子,將來不在長安城混,換個地方就是。
可是沒想到,認(rèn)罪之后,好像苦難才開始。
昨兒他還是沒能睡。
到如今困得都快睜不開眼睛。
可偏偏睡不著了——水里被加了藥,他還不得不喝。
而每次好不容易要睡著了,又有人攪合。
譚泉的脾氣,已經(jīng)暴躁到極點(diǎn),終于忍不住開罵:“狗太陽的——你以為老子怕——”
厲海抬頭看他,面色霜冷。
譚泉自動閉嘴。
主要是刀看起來就挺鋒利的。
“只要身上沒有傷,而刑部的仵作驗(yàn)不出什么來,暴斃也說得過去。”厲海吹了吹刀鋒,緩緩笑了。
探頭偷看的衙役趕緊抽回頭,拍著胸口安撫自己:果然不良帥就是不適合笑的!瘆人!
譚泉看著那個比刀鋒更冷的微笑,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的打了一個寒噤。
然后想起一個傳聞來:聽說長安縣的不良帥本領(lǐng)高強(qiáng),是沙場上打滾回來的殺神。輕易惹不得。
如今看來,恐怕是真的。
然后他就更加的……心底發(fā)寒了。
好在厲海沒再多說什么,收起刀反而不吭聲了。
譚泉和他同處一室,只覺得渾身都不自在,雖然頭痛欲裂想睡覺得要命,可是這會兒偏偏連眼睛都不敢閉起來。
厲海也就冷冷的抱著刀出神。
直到李長博和付拾一過來。
兩人有說有笑的輕松樣子,直接讓譚泉郁悶得眼睛都紅了——
付拾一笑瞇瞇問譚泉:“你想通了嗎?要跟我們說說,為什么非要和我們拾味館過不去的原因嗎?”
譚泉下意識的舔了舔嘴唇:“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問不出實(shí)話,那不如表姐夫就繼續(xù)想罷�!崩铋L博慢慢悠悠的聲音響起,半點(diǎn)不急躁,甚至語氣還有那么點(diǎn)和氣。
但是就這個意思,卻讓譚泉密密麻麻的出了一身雞皮疙瘩:殺人不過頭點(diǎn)地!鈍刀子拉肉,才是最疼!
“其實(shí)你想想,你就算什么都不說,也沒什么好處。不僅要替人頂罪,以后也沒什么出頭之日了。你們兩口子現(xiàn)在連個孩子都沒有——”付拾一一雙眼睛骨碌碌的轉(zhuǎn)來轉(zhuǎn)去,顯得格外靈動。
當(dāng)然語氣也格外誠懇:“現(xiàn)在合離再嫁也是挺常見的。”
之所以王家愿意將寶貝女兒嫁給譚泉,無非是也看中了譚泉的本事。可若是譚泉以后就只能一輩子如此了呢——
李長博縱容的看一眼付拾一,嘴角噙著一絲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而且,縱是可以離開長安城重新來過,表姐未必愿意跟你去�!�
長安的好,便是其他再繁華的城池也比不上!
譚泉聽著聽著,心里頭就微微一沉,臉上難看無比。
厲海抱著刀,聽著付拾一和李長博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配合,嘴角勾了勾。
衙役在旁邊驚得不行:為什么同樣是笑,感覺差別這么大!
方良也在旁邊傻笑:為什么明明是審案子,我卻覺得甜蜜蜜?
這一汪甜蜜蜜里,最苦的大概是譚泉。
可惜沒等到譚泉想好,外頭王二祥就沖過來,咋咋呼呼的道:“小山來了!小山還帶來了一點(diǎn)東西!和案子有關(guān)的!”
付拾一和李長博對視一眼,當(dāng)即默契決定先將譚泉再晾一下。
反正看樣子他還沒想好。
不過出去看到小山的時候,付拾一還是被小山身上的傷給驚了一下。
小山身上的傷……很多。就連一只袖子都被血染紅了。
他懷里還抱著一個箱子。
一步步挪過來的時候,付拾一看見他的腿也瘸了一條。
也不知道受傷這么多,他怎么還有毅力過來。
小山不能說話,他只是熱切的將目光落在了付拾一和李長博的身上,仿佛這是他最后的動力和期盼。
###第766章
心急如焚###
一路還是到了縣衙。
付拾一聽聞李長博睡著了,就沒打擾他,改而問起方良:“怎么樣?追到了人沒有?”
方良搖頭:“暫時還沒有消息�!�
頓了頓,他低聲不安道:“這次的事情,處處透著詭異。我擔(dān)心,瞞不住。”
被他這么一提醒,付拾一登時明白了其中的一些關(guān)節(jié)。
一時之間,猶如醍醐灌頂。
深吸一口氣,付拾一反而是緩緩的笑了:“他們越是著急對付我們,越是說明我們的確是觸碰到了關(guān)鍵東西�!�
“今日小山送來的東西,讓他們慌了�!比嗔巳嗝夹�,付拾一的目光更加灼灼:“他們必會將這個事情告訴伯母他們。”
于是她就做出一個決定:“算了,他們說,倒不如我親自去說。我過去一趟。方良你守著你家郎貼身保護(hù),別出紕漏。現(xiàn)在李縣令可是香餑餑�!闭f著說著,付拾一甚至露齒一笑。
可是旁邊敏郡王和方良看著,硬生生看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怎么感覺付小娘子更可怕呢?
方良委婉道:“要不還是我去吧?衙門里應(yīng)該是安全的。您要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兒,我怕是拿命都賠不上!”
他敢肯定,要是自己敢讓付小娘子出事,自家郎君想換個隨從的心愿,肯定分分鐘就能實(shí)現(xiàn)!
付拾一瞅著方良那樣子,不確定的反問:“你能保證讓二位夫人都心平氣和嗎?”
仔細(xì)想了一想,方良的語氣里透出了一股不太自信的氣息:“大概……能吧?”
于是付拾一就愉快答應(yīng)了:“那你去吧!”
這個燙手山芋,既然方良不怕就交給他!自己守著小男朋友,偷偷的看看盛世美顏,難道不好嗎?
病美人什么的,最需要人照顧了!
敏郡王斜睨付拾一和方良,總覺得方良是自討苦吃——付小娘子看著有點(diǎn)兒奸計得逞的味道!
不過,在看到李長博的傷勢時,敏郡王還是沉默了一下,略微有點(diǎn)兒同情。
付拾一更是心疼。
然后就將敏郡王趕出去等著,生怕他驚擾了李長博。
許是吃了藥,李長博睡得很沉。
比起平日,他面色顯得蒼白許多。也更憔悴。
這種病美人的樣子,卻意外的……惹人憐惜。
付拾一瞅著這張仙氣飄飄的臉,默默地想:就沖著這張臉,李縣令擁有一輩子不刷碗的特權(quán)了。
看了一小會兒,估計王寧該到了,付拾一就退出去等著。
果不其然沒多久就看見王寧健步如飛的往這邊走。
那樣子,絲毫看不出來昨日剛傷了腰。
看見付拾一的時候,王寧瞪了她一眼,目光有點(diǎn)兒兇狠。顯然是有遷怒的意思。
即便是如此,付拾一還是伸出手將王寧攔下來:“李縣令睡著了。”
“我就看一眼�!蓖鯇幊鋈艘馔獾臎]發(fā)脾氣,反倒是低聲如此說了句。
付拾一有點(diǎn)兒驚詫,心說:不對啊,王寧是暴脾氣,溫柔端方全是裝出來給人看的,她怎么忍得��?
可王寧還真是只安安靜靜的看一眼,就和付拾一一起出來了。
大約是確定李長博的確是沒大礙,王寧的臉色緩和了很多。
但是出來之后,王寧斜睨付拾一一眼,臉色可沒那么好看,語氣也隱隱有些責(zé)備:“這下你滿意了?”
付拾一幾乎是要忍不住攤手:看,我就知道。
不過,王寧的心情,她還是很理解的。于是只好言好語的說實(shí)話:“我寧可我受傷,也不愿他受傷�!�
“哼�!蓖鯇幉挪恍�,冷哼一聲,依舊是惡言相向:“說得好聽�!�
“是是是�!备妒耙簧焓秩シ鏊朦c(diǎn)不見惱:“我就只剩下說得好聽了。您最眼光毒辣,行不行?先坐下歇一會兒,腰肯定疼了吧?”
王寧想甩開來著,不過被一提醒,又覺得腰的確疼得不行了,于是猶豫一下到底沒拒絕:我得保留體力,好訓(xùn)她!
不過,付拾一那哄小孩的語氣,還是讓王寧有點(diǎn)兒郁悶:“我跟你說認(rèn)真的!”
“嗯嗯嗯�!备妒耙恍‰u啄米:“認(rèn)真的認(rèn)真的。”
王寧氣得跺腳了:“你敷衍我?!”
面對控訴,付拾一露出八顆牙齒的標(biāo)準(zhǔn)微笑:“我沒有,這是誤會!”
“那你為什么不生氣?!”王寧繼續(xù)發(fā)脾氣,絲毫沒反應(yīng)過來,自從開始說第一句話開始,她的形象就全不存在。
至于她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付拾一私以為,用返老還童形容最為合適。
小孩子總是對假想敵惡言相向,又鬧不出多過分的事情。
付拾一甚至忍不住開了小差:說起來,李家好歹也是豪門啊,這個時候,怎么就沒來一出“你要多錢才肯離開我兒子”的戲碼?
發(fā)現(xiàn)付拾一在開小差的王寧氣得臉都要紅了。
她哪里受過這個氣?瞪著付拾一:“你是真半點(diǎn)不怕我不讓你進(jìn)門?”
結(jié)果膽大包天的付拾一就開始逗王三歲:“那我現(xiàn)在換個樣子,您就讓我進(jìn)門了?”
“當(dāng)然不可能!你休想!”王寧高傲一笑,冷哼一聲的同時,心頭暗爽:總算是出了一點(diǎn)氣。
付拾一攤開手:“那既然怎么都不可能,就沒什么好變化的了啊。怎么樣都是一個結(jié)果嘛。您說是不是——”
王寧被帶歪思路:好像還真的是——
等反應(yīng)過來,王寧感覺自己快被氣死:李長博真敢娶,就立刻讓他們分家出去單過!眼不見為凈!
皮也皮過了,王寧的怒氣發(fā)泄得差不多,情緒相對穩(wěn)定,付拾一也就切入了正題:“這次李縣令受傷,您覺得是誰做的?”
王寧下意識就回答了這個問題:“還能有誰?自然你你們現(xiàn)在這個案子背后的人——”
她反應(yīng)過來,隨后死死的盯住付拾一:“所以,你們查出什么了?”
付拾一輕嘆一聲:“還是您明白。具體查出什么我不能告訴您,但是我想,對方的目的已經(jīng)很清楚了。我想請您,跟我演一出戲�!�
聽完這番話,王寧上上下下的將付拾一打量了一番。
有那么一瞬間,她真有點(diǎn)兒覺得付拾一怪有意思。
###第767章
強(qiáng)強(qiáng)聯(lián)手###
不過這一絲絲的感覺,很快就被鎮(zhèn)壓,王寧面無表情:都是錯覺。
上上下下打量付拾一一遍,她慢吞吞問:“怎么演?”
沒直接拒絕就是有戲。
付拾一笑瞇瞇:“很簡單,就是您反對李縣令查下去。然后我們假裝不查了,他們目的達(dá)成,然后——”
王寧一點(diǎn)就透,揚(yáng)眉:“明修棧道暗度陳倉?”
伸出大拇指給王寧點(diǎn)個贊,付拾一笑瞇瞇走心的夸一句:“不愧伯母,心思敏捷,文化也高。我拍馬都追不上!就是這么一個意思!”
糖衣炮彈不管任何時候都是有用的。
王寧下意識得意了一下,又生生忍住,不愿叫付拾一看出來。
將這個法子思量一遍,王寧就覺得這也是個好主意,于是點(diǎn)點(diǎn)頭:“倒是個辦法。”
“李縣令也裝作被傷得嚴(yán)重,好好休養(yǎng)一段時間�!备妒耙恍Σ[瞇的與王寧商議假公濟(jì)私:“這頭,我叫衙門的人繼續(xù)悄悄查。也順帶讓李縣令多休息一段時間�!�
這話說得,王寧就多看了付拾一好幾眼,最后自己也眨了眨眼睛:“你不想讓他參與?”
對于王寧這個猜測,付拾一很遺憾的沒有如她的愿:“若是我瞞著李縣令,那他肯定不開心。而且,我們也一定會離心。”
這會兒付拾一清凌凌的眸光落在王寧身上,王寧就咳嗽一聲,略不自在:“也不一定——你畢竟也是為了他好�!�
“他本來就是縣令,這個案子本來就是他應(yīng)該參與的。”付拾一半點(diǎn)也不動搖,堅決不干那種瞞著對方的傻事。
“讓他歇一歇,養(yǎng)好了再參與,那時候也差不多就該塵埃落定�!彼A苏Q劬Γ嫔鲜请y以掩蓋的狡黠:“少參與,自然也就少冒險了。大將總該坐鎮(zhèn)中軍才對�!�
王寧看著那一張生動無比的臉,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很難生出什么討厭的心思來。
最后她點(diǎn)點(diǎn)頭:“行吧。還算你有良心�!�
“您別忘了假裝和我決裂�!备妒耙恍Σ[瞇:“一會兒帶著李縣令走的時候,可要夸張一點(diǎn)�!�
白了付拾一一眼,王寧驕矜的揚(yáng)起下巴:“我知道。”
兩人嘀嘀咕咕商量一陣,付拾一又給王寧揉了幾下腰,好保障隊友的行動力。
李長博也沒睡太久,剛過午飯時間,就醒了。
而王寧已是吃了一大把的南瓜子,碟子里全是瓜子皮。
付拾一面前同樣。
敏郡王一直焉頭巴腦的,對外界發(fā)生的事情也不太感興趣的樣子,大多時候都在靜靜的發(fā)呆。
惹得王寧都多看了好幾眼。
付拾一倒是淡定得很,不打算去管——能做那么大的生意,敏郡王就不是傻子。只是事情落在自己身上,又是親近的人,難免一時轉(zhuǎn)不過彎來。
讓他自己先想,想不明白又再說。
李長博這頭一醒,付拾一和王寧都是一個健步就沖進(jìn)去,那速度,誰也不比誰差。
兩人同時到了床榻跟前,還默契的分工合作——一個去扶李長博,不讓他胳膊用力,一個去倒水,讓他補(bǔ)充體液。
以至于李長博剛醒來,還沒回過神來,就已經(jīng)又懵了:這和預(yù)想的真不一樣。
喝了水,李長博才算是慢慢緩過來。
他看看付拾一又看看自家阿娘,咳嗽一聲:“你們沒事罷?”
兩人齊刷刷搖頭:“怎么會有事兒?”
不過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臉上看到了不同程度的心虛。
基于對這二人的了解,李長博微微垂眸,緩緩放下水杯,“說罷,有什么事兒。”
付拾一咳嗽一聲,大膽將這個事情推卸給自己未來婆婆:“伯母您說罷,您輩分高!”
王寧忍不住瞪眼睛:“剛才你怎么不想著我輩分高!”
干笑一聲,付拾一眼神游離的解釋:“剛才忘了,這會兒這不是想起來了?”
那語氣,絕對是恭恭敬敬。
以至于王寧有一種想罵人還找不到理由的憋屈感。
而李長博則是忍不住笑出聲——他算是發(fā)現(xiàn)了,自家阿娘,還很不是付小娘子的對手。
這一聲笑,登時惹來了王寧不滿的瞪視:都是這個不孝子!我才會落到如此境地!他還敢笑!
付拾一狗腿的跟上,也瞪了李長博一眼:“伯母為了李縣令,都快擔(dān)心死了,李縣令竟還有工夫笑?!”
一面訓(xùn)斥一面擠眉弄眼,企圖讓李長博明白局勢。
可惜最先明白過來的是王寧,她按著胸口就差吹胡子:“行了行了,說正事兒。別給他使眼色了,當(dāng)我不在呢?”
付拾一“嘿嘿”訕笑,然后假裝是個乖寶寶。
最后還是王寧三下五除二將計劃說了一遍,不過最后沒忘了提一嘴:“是付小娘子想出來的主意�!�
于是付拾一僵硬在當(dāng)場:大意了,大意了。
李長博擰起眉頭,直接反對:“不妥。這是我的職責(zé),況且傷得不重,不需如何休養(yǎng)�!�
兩個女人雖然不同輩分,但是這個瞪他的表情是一模一樣。
可惜李長博寸步不讓。
付拾一看王寧:上啊,作為李縣令的親娘,你最了解他!勸��!
王寧斜睨付拾一,用眼神示意:你去。
最后,還是付拾一敗下陣來。
她先給李長博又倒水一杯,這才勸起來:“其實(shí)這是釣魚大法,您想想,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這是多好的機(jī)會!也不是不查了,只是咱們悄悄的!”
付拾一甚至說了句:“其實(shí),咱們現(xiàn)在也不動誰,也動搖不了誰,咱們只需要知道是誰做的就行了�!�
李長博斜睨付拾一:“不會亂來?不會隱瞞不報?”
某人就差指天發(fā)誓:“絕對不會!”
沉吟一番之后,李長博勉為其難應(yīng)了。
不過在王寧提出回家去時,他卻拒絕了,反倒:“讓方良進(jìn)來,你們先出去�!�
兩人不解:
李長博的眼神卻有點(diǎn)兒閃躲:“你們先出去。”
二人只得照辦。
不過出來之前,付拾一看出,李長博的耳朵尖尖都紅了。所以出去一會兒后,沒多久就想明白了李長博為什么害羞:嗨,人有三急嘛!小男朋友至于不好意思說?!哎呀真是可愛呀!
因?yàn)樾∧信笥烟^可愛,付拾一側(cè)頭看一眼身邊這個總是口嫌體正直的未來婆婆,也覺得怪可愛——
###第768章
好戲登場###
大唐驗(yàn)尸官第一卷第768章好戲登場不過這個可愛的婆婆,很快就讓付拾一明白了什么叫做人生如戲,全靠演技這一句話。百度搜索文學(xué)網(wǎng),更多好免費(fèi)。
前一刻,未來婆婆還是可可愛愛。
下一秒,未來婆婆就怒目而視,口中像是連珠炮一樣責(zé)怪三連,并且還將小男朋友強(qiáng)勢帶走——
要不是還得演戲,付拾一就差點(diǎn)鼓掌了。
并且,她對自家小男朋友還能維持住陰沉著臉一聲不吭的樣子,也是佩服:定力超強(qiáng)�。⊙菁纪耆玫搅苏�?zhèn)鳎?br />
周圍吃瓜群眾整個都是一臉懵逼:我是誰?我在哪兒?發(fā)生了什么?
直到王寧囂張帶著李長博遠(yuǎn)走,群眾們都還沒回過神來。
然后這個事情,一陣風(fēng)似的傳遍了整個衙門。
一時半會的,所有人幾乎都在討論這個事情。
“我就說李縣令家里必然不會同意�!�
“我覺得李縣令今日反應(yīng)也不太對——”
“嗨,這就叫清官難斷家務(wù)事!李縣令再英明,那對著家里的事,不也跟我們一樣的沒啥子辦法得!”
結(jié)果這個事情,也傳到了拾味館去。
這主要?dú)w功于春麗。
付拾一怕春麗這個鐵憨憨一被試探就說了實(shí)話,到時候壞了大計,所以特地瞞著她了。
結(jié)果這頭付拾一讓她回去拿午飯來,她回去就哭了:“咱們小娘子今兒被罵了!”
“我看李縣令的阿娘是肯定不會同意這樁婚事了!咱們小娘子和李縣令不能在一起了!”春麗眼淚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抹都抹不干凈:“可怎么辦�。 �
珍珠兩姐妹哄了她半天,也沒哄好她。百度搜索文學(xué)網(wǎng),更多好免費(fèi)。
最后還是張春盛出馬,直接問:“那小娘子是什么反應(yīng)?”
春麗頂著一臉淚:“小娘子跟沒事兒人一樣,還叮囑我多帶個鹵雞腿——說得補(bǔ)補(bǔ)�!�
張春盛狐疑的和蔓娘對視一眼。拾味館兩個最聰敏的人,一下就看出了一點(diǎn)門道來。
蔓娘輕描淡寫道:“這個事兒還沒到最后,誰也說不好會如何。真不成,咱們小娘子也不愁嫁不出去�!�
“對,小娘子既還有心思吃飯,肯定不是特別難過�!睆埓菏⒁幌屡陌澹骸安贿^一個雞腿怎么夠?小娘子喜歡吃回鍋肉,我再做一份去!正好家里蒜苗也長出來了!”
于是大家就去忙碌了——割蒜苗的割蒜苗,洗菜的洗菜,都有事兒做。
春麗無助的擤了一把鼻涕,茫然:大家怎么都忽然不關(guān)心了?
最后,春麗在雞腿的能量下,也暫且忘記了這個煩惱。
拾味館這頭忙碌著,那頭李家也是一陣慌亂忙碌。
李長博受傷的事情,讓所有人都如臨大敵。
杜太夫人也知曉了這件事,還親自過來看了一眼。
見傷的確不算特別嚴(yán)重,就長長的松一口氣:“沒大礙就好,沒大礙就好。”
王寧寬慰杜太夫人:“您別擔(dān)心�!�
看一眼王寧,杜太夫人問了句:“付小娘子呢?沒事罷?”
“沒事�!蓖鯇庎止疽痪洌骸斑@事兒也沒沖著她去,她能有什么事?”
李長博無奈:“阿娘!”
杜太夫人看一眼李長博,又看一眼萬寧,皺起眉頭:“那衙門的事情,現(xiàn)在誰管?總不能真不查了——”
李長博立刻道:“我叫方良去幫付小娘子了。”
王寧也道:“只是明修棧道暗度陳倉罷了。”
聽聞這話,杜太夫人這才點(diǎn)點(diǎn)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