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這個結(jié)論,付拾一告訴了李長博。來看書吧
李長博隨后就告訴了蔡氏。
蔡氏卻仿佛是不肯相信,皺著眉頭質(zhì)問:“真是摔死的?”
李長博點(diǎn)頭,篤定道:“必然是摔死的。這一點(diǎn)不會有錯。”
蔡氏皺著眉頭,整個人仿佛都有些不對勁起來,神色更是奇怪:“不應(yīng)該啊,不應(yīng)該啊……”
蔡氏漸漸癲狂起來,也開始語無倫次的嘀咕。
只是到底說了什么,除了她自己,竟是沒人聽得清。
而付拾一就趁著這個功夫問兩個還在盯著自己手指頭看的學(xué)生:“你們在想什么?”
翟升和徐雙魚對視一眼,然后才干巴巴笑著解釋:“那手感,有點(diǎn)奇怪——”
付拾一揚(yáng)眉:“是嗎?那看來手感的確是很奇怪了�!�
這話讓翟升和徐雙魚琢磨出一點(diǎn)味來。
兩人又忍不住對視一眼,然后徐雙魚壯著膽子問的:“付小娘子沒試過?”
付拾一等的就是這一句,當(dāng)即毫不停頓,直接反問:“為什么你會覺得我試過?”
徐雙魚一愣。
翟升更是猛的一拍大腿,面目猙獰的激動起來:“師父你是不是騙我們了——”
徐雙魚也反應(yīng)過來了。
他不敢相信的看看付拾一,那樣子,又無辜又可憐。
有那么一瞬間,付拾一幾乎是有點(diǎn)兒心軟了。畢竟徐雙魚軟萌軟萌的,又單純。
欺騙和捉弄單純的孩子,總是讓人有負(fù)罪感。
但是很快付拾一硬起了心腸來,深吸一口氣,鄙夷看了兩人一眼:“你們自己不知道想辦法,怪得了誰?”
徐雙魚和翟升簡直驚呆了,傻愣愣的呆在原地,仿佛簡直不知該說什么才好。
付拾一嘆一口氣,更忍不住搖頭:“你們又不可能一輩子跟在我屁股后頭打下手,難道以后遇到棘手的情況,你們還要來問我?有時候,也該自己想法子�!�
徐雙魚和翟升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最后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底看出了絕望。
付拾一還要繼續(xù)往他們心口上扎刀:“你們自己不想辦法,難道怪我嗎?我給你們出了主意,你們應(yīng)該感謝我�!�
然后還真就一副“不客氣”的樣子。
徐雙魚和翟升對視一眼,忽然心有靈犀:想哭。
徐雙魚半晌鼓起勇氣問:“那付小娘子到底會怎么做——”
付拾一不懷好意的盯著兩個人上下打量一眼,然后露齒一笑,說出了一句最可怕的話:“今天你們就好好想想,想不到,回去抄十遍手則�!�
兩人一時之間是覺得晴天霹靂:……
而另一頭,蔡氏也終于在管家不懈努力之下,緩過勁兒來。
蔡氏臉上蒼白得厲害。勉強(qiáng)維持住儀態(tài):“既然是意外,那我接下來要重新為我兒下葬,就不能招呼你們了——”
那意思是,讓他們也不必久留。
李長博盯著蔡氏,卻忽然出聲問了一句:“不如郡王妃說說,為什么要?dú)⒘丝ね�?�?br />
這一句話,簡直是石破天驚。
一時之間,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看住了蔡氏,腦子里也全是震驚:剛才李縣令說……
管家立刻喝道:“李縣令,這話您可不能瞎說!”
蔡氏反應(yīng)慢了半拍:“你在胡說什么?!”
###第637章
滿口胡說###
大唐驗(yàn)尸官第一卷第637章滿口胡說蔡氏的臉上不是憤怒,而是帶著一點(diǎn)驚訝。
付拾一看著郭氏那樣子,腦子里立刻蹦出來一句:有鬼啊……
然后她又看李長博,覺得李長博忽然問出這么一句話,也肯定不是什么臨時想起。
李長博卻還是定定的看著蔡氏,仿佛已經(jīng)認(rèn)定了蔡氏就是殺人兇手。
面對蔡氏的質(zhì)問,他只是吐出了兩個字來:“蛇毒�!�
這兩個字一落入了蔡氏耳里,登時就讓蔡氏的臉色又是一變。
她的表情里,讓付拾一看出了一種深深的忌憚。
然后就是遲疑。
最后,蔡氏勉強(qiáng)笑了一下,語氣有些輕:“我不知道李縣令在說什么�!�
頓了頓,她再一次的出聲趕人:“李縣令還是快些走吧,我們要忙了。既然這個事情沒有問題,那還請李縣令早日查出郡王的死是怎么一回事。到底是誰害死了他�!�
說到這里,蔡氏用帕子按了按眼睛,仿佛是心痛無比。
管家也是催促:“是啊,李縣令,還請李縣令盡快查出來�!�
然而,面對他們?nèi)绱搜哉Z,雖然有人動了,卻并不是準(zhǔn)備走,而是不良人們在厲海的帶領(lǐng)下,隱隱對蔡氏形成了包圍。
那架勢,怎么看都像是防止人逃跑的。
蔡氏沉下臉來,這個時候也終于拿出了作為郡王妃的威嚴(yán)來,她對上李縣令,面上隱隱有薄怒:“你這是想做什么?”
竟然是連尊稱都沒有了。
李長博倒是依舊從容,甚至還有點(diǎn)微微笑意,語氣也是不疾不徐:“郡王妃的莊子上有個人,在捕蛇人那里花三個金餅子,買了一條毒舌。而且是劇毒的五步蛇。”
五步蛇顧名思義,從中毒到發(fā)作,時間很短。
短到走上幾步,就能覺得渾身不對勁。
而且中毒之后,會引起傷口血流不止,基本是無藥可解。
這種毒蛇,一旦被咬,基本是沒有救得活的。
蔡氏皺起眉頭來:“我不知道李縣令說什么。他們買了什么,與我有什么關(guān)聯(lián)?也許是買來入藥——”
五步蛇能入藥,用好了也是很好的藥。
李長博一直看著蔡氏,等她說完推脫的話,這才徐徐開口:“是嗎?那他為何在這個時候來給郡王妃送東西?竟是如此巧合嗎?”
任何人都能聽出李長博的氣定神閑。
以及胸中篤定。
蔡氏皺著眉頭,但是嘴上依舊是很快搖頭:“李縣令這是在胡亂猜測�!�
蔡氏王像是忽然想起自己身份,于是又淡淡道:“李縣令若是繼續(xù)這般,咱們不妨進(jìn)宮好好分辨分辨�!�
那語氣,分明是有些隱隱威脅的意思。
李長博笑一笑,然后看著蔡氏,一口就將這個事情答應(yīng)下來:“好啊。不如現(xiàn)在就去?正好那捕蛇人我也可以帶進(jìn)宮去�?ね蹂娜耍乙舱垇砹��!�
別說是蔡氏一臉懵逼。
就連付拾一也是一臉懵逼:李縣令啥時候辦的這個事情?我怎么不知道?我們不是天天在一起嗎?
蔡氏死死的盯著李長博,臉色幾番變化,最后提到了金子:“昨日李縣令才收了金子,今日就這般,可不合適吧?”
所謂的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最關(guān)鍵的是,這個事情,真鬧出來,那李長博的名聲就壞了。
付拾一眨了眨眼睛,有點(diǎn)兒不太相信:李縣令這樣的人,怎么可能會收受賄賂?而且李縣令家里有錢,哪里需要受賄?還是說……李縣令被我?guī)牧耍?br />
就在付拾一覺得不太可能的時候,李長博卻承認(rèn)了這件事情:“說起來,行賄官員,鬧出來,倒也是個罪過�!�
蔡氏快氣瘋了。
她覺得李長博完全就是油鹽不進(jìn)的。
她瞪著李長博,語氣森冷:“那李縣令是要魚死網(wǎng)破了?”
李長博面對這樣的目光,卻絲毫沒有要露怯的意思,反而是微微一笑,頗有些遺憾:“可惜,今日一大早,我叫人送了折子進(jìn)宮�!�
“上頭將這個事情已提了。陛下應(yīng)當(dāng)是知曉了�!�
好歹是個郡王府,關(guān)系自然是盤根錯節(jié)的,就是蔡氏本身,也是出身極高。
真牽扯出個什么事兒來,不妥。
所以李長博才會如此提前安排一手。
蔡氏這下是真踉蹌了一下,旁邊管家伸手扶了一下,這才算是站穩(wěn)了。
她死死的盯著李長博,咬牙切齒:“我竟沒看出!李縣令真是個厲害的!”
付拾一心里默默贊同:李縣令是天下第一厲害的縣令好不好?人帥有錢又腦子好,就連情商也總是在線,這樣完美的男主角一樣的存在,你敢說不厲害?
“郡王妃還不肯說嗎?”李長博呼出一口氣,竟是隱隱帶了一點(diǎn)勸慰的意思。
所有人一起看住蔡氏,然后等著蔡氏開口。
蔡氏卻一言不發(fā),淡淡道:“你若是有證據(jù),只管抓我�!�
管家立刻擋在了蔡氏前面。
那樣子,倒是忠心耿耿。
然后管家就說了句石破天驚的話:“一切和郡王妃無關(guān),是我的主意。是我看不下去,就索性一不做二不休——”
眾人:……看不下去?你一個奴仆,看不下去什么?
蔡氏也是驚了一下,忍不住看向管家。
管家直接對著蔡氏跪下了:“那毒是我讓人帶給我的,是我下到了郡王最愛吃的涼菜里,也是我看著郡王因?yàn)橹卸�,七竅流血而死的。也是我讓人不要過去打擾君王,以至于他死了,都沒人發(fā)現(xiàn)!是我將郡王推進(jìn)荷花池的!”
這一口氣,全都交代了。
倒是還真對得上。
付拾一看看管家和蔡氏,又看李長博。
李長博淡淡道:“仆害主,罪當(dāng)誅。既是如此,那就回衙門細(xì)說吧。”
他一句多余話也沒有,只是轉(zhuǎn)身之前,深深的看一眼蔡氏。
蔡氏站在原地,半晌沒動。
厲海將那管家拎起來,直接拖著走。
管家老淚縱橫:“郡王妃,下輩子老奴再來服侍您!”
蔡氏一顫,看著管家,再穩(wěn)不住,艱澀開口:“是我做的。你明知道,何必牽連他人?”
李長博微笑著倒打一耙:“不是郡王妃一直不肯承認(rèn)嗎?”
###第638章
究竟為何###
所有人的目光也齊刷刷的在古氏和姜氏之間來回。
姜氏是露兒的生母,目前唯一的孩子,看她傷痛的樣子,也沒人能夠忍心懷疑她。
所以,就只剩下一個古氏了。
于是所有人都盯著古氏看。
就連姜氏,也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下子看住了古氏“你說!是不是你!”
古氏后退一小步,滿面冤枉“嫂嫂,怎么可能是我呢!”
又看李長博“我無冤無仇的,怎么會做這種事情——”
左氏爬起來,劈頭給了古氏一個耳光,兇神惡煞的“還說不是你!你哪有那么好心,好端端給那短命鬼吃肉?那天你給她肉吃,還笑那么開心——”
這一個耳光估計也是扎扎實(shí)實(shí)的,古氏整個人都踉蹌了一下,捂著臉,好半晌都沒動彈。
估摸著腦瓜子都是嗡嗡嗡的了。
付拾一下意識的看李長博。
李長博似是有了決斷。
而后,就聽他道“既是都覺得古氏有問題,就將古氏拖下去,打十個板子!”
剛才還是二十板子呢。
這次只要十個板子,估計也是怕屈打成招?
古氏被衙役一拖,登時就回過神來,也慌了手腳,急忙掙扎,嘴里一個勁兒的叫冤。
但是這是衙門。
李長博雖然很少打板子,可是衙役們可半點(diǎn)都不是會心軟的,見她叫嚷,一伸手就將古氏的嘴給捂住了,而后拖出去。
于仁手足無措的,可還真不敢上去拉拽衙役——
左氏更是虎視眈眈看著于仁,似乎就在等著痛罵只要媳婦不要娘的忤逆行為——
而神奇的是,于仁還真就慫了。
付拾一看得忍不住嘖嘖嘖要不然怎么于家都是左氏說了算呢?這兩個兒子,可真是一個比一個還聽話——話說嫁到了這樣的家里,得吃多少苦頭?
于是付拾一鄭重其事在擇偶標(biāo)準(zhǔn)里加上了一條太過孝順的男人,絕對不能嫁!
眾人都以為古氏能堅持下去——十個板子也不多。
但是沒想到剛剛打了兩個板子,古氏就哭嚎著說要招認(rèn)。
于是衙役又將古氏拖進(jìn)來。
兩個板子下去,古氏走路都瘸了,臉上慘白,額上全是冷汗。也不知道是嚇的,還是疼的。
李長博冷眼看古氏“你要招認(rèn)?”
古氏抖著聲音老老實(shí)實(shí)起來“我招認(rèn)。我招認(rèn)�!�
眾人就等著聽古氏說。
古氏小心翼翼的講述一遍“那天我看露兒在地上揀肉吃,饞得一口就將肉吞下去,連沾了灰的手指頭都舔得一干二凈。我就覺得很好笑。又想,這都饞成這樣了,是不是為了吃肉什么都肯干?”
“于是我就將她叫過來,問她,要不要吃肉�!�
“她當(dāng)然說要。我就跟她說,吃肉也可以,但是要做一件事情�!�
眾人都聽得入神,但是很篤定肯定是沒好事兒的。
古氏似乎有點(diǎn)不敢往下講,小心翼翼看姜氏,然后被姜氏似要吃人的目光嚇得一個瑟縮。
李長博厲聲催促“繼續(xù)說!”
古氏無奈,只能繼續(xù)往下說,聲音都有點(diǎn)兒抖“我聽聞西市有雜耍的,能生吞長劍。我心想,那吞針是不是也可以?而且要是扎得慌,她肯定也會吐出來——”
“我還很好心的,特地取了一根廢針,針尖都斷了一截,又卷了一下才給她的�!�
“還讓她用肉裹著吃——”
“結(jié)果沒想到她真就吃下去了!還又問我要肉吃!我心里也有點(diǎn)兒慌了,就又給她兩塊,叮囑她不許的跟如何人說這個事兒,下次煮肉還給她吃——她都吃下去那么多天,也沒事兒,
###第639章
曾經(jīng)滄海###
大唐驗(yàn)尸官第一卷第639章曾經(jīng)滄海蔡氏那副樣子,讓人覺得她是瘋了。
可是,卻也讓人覺得她有些可憐。
付拾一想起一句話來: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可是可憐之人,卻不該縱容自己成為可恨之人。
蔡氏已是癲狂了。
李長博繼續(xù)問她:“所以是你授意人去買毒蛇的?也是你讓人將蛇毒下在食物里,給你丈夫吃的?”
“嗯。毒蛇我說我要用來配藥。底下人為了討好我,自然處處留心。不過饒是如此,也用了差不多半個月才弄到手�!�
“那蛇毒是我親自下的。那菜是我親手做的。從前,他很愛吃,輝兒也愛吃。所以我叫人給他送去,我知道他一定會吃。”
“而后我用他心浮氣躁,不想被人打擾的由頭,叫人不許靠近涼亭。”
“他死了之后,是我讓管家將他推進(jìn)荷花池的�!�
“荷花池里的水一泡,他七竅流血的事情,就徹底的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了�!�
蔡氏冷冷的笑著:“他到死,都不會發(fā)現(xiàn)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兒。就像我我到死,我都不知道我兒到底怎么被害死的——”
付拾一輕聲開口:“令郎的確是摔死的。這一點(diǎn)毋庸置疑�!�
蔡氏卻立刻反駁:“那好好的怎么會摔下去?必是有緣故的!你說是不是?”
“我問過當(dāng)時的小廝,都說是不知怎么一回事兒,好好的人就摔下去了!當(dāng)時也沒喝酒,怎么會?!”蔡氏只要一提起自己兒子的死,就激動萬分。
那猙獰的樣子,像是恨不得掐著付拾一的脖子,強(qiáng)迫她跟自己一樣,認(rèn)為那就是謀殺。
李長博立刻問了句:“那當(dāng)時可有人在?或是你覺得是誰最可疑?”
蔡氏卻一下子啞口無言。
沒有人在。
也沒有任何證據(jù)。
甚至她找不到一個可疑的人。
好像這件事情真的就只是一個意外。
可是蔡氏卻根本不相信。
所以即便是啞口無言,最后她還是倔強(qiáng)的不肯開口,一臉的執(zhí)拗。
面對蔡氏這種情況,李長博慢慢開口:“其實(shí)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情?”
蔡氏疑惑的看向李長博。
李長博就繼續(xù)說下去:“假如他真的一心要防備你,厭惡了你,他又怎么會被你算計?明知道菜是你送來的,又怎會多吃?”
若不是記掛著舊情,又怎會因?yàn)槟且稽c(diǎn)情意從而對一個菜念念不忘呢?
這句話就像是一下子給蔡氏來了個醍醐灌頂。
甚至蔡氏忍不住的哆嗦了一下。
她臉上的表情也從狠厲變成了一種茫然。
仿佛意識到這件事情讓她有些無措。
最后蔡氏就像是被抽走了主心骨,不僅整個人都癱軟了一些,就連表情也變得驚慌。
這種狀況持續(xù)了很久,最后蔡氏才強(qiáng)行讓自己定了定心神,搖了搖頭:“就算還有情義,也不過是一丁半點(diǎn)兒。敵不過哪個小妖精招招手勾勾魂�!�
付拾一想了想芯妲,覺得蔡氏這個話也沒有錯。
可能在這樣的男人心里,那一點(diǎn)情義就已經(jīng)是十分多了。主要是分享的人太多,所以每一份都不會太多。
這么一想付拾一有覺得清河郡王死得怪不冤枉的。
但是法律就是法律,犯罪就是犯罪。
李長博淡淡言道:“既然你對殺人一事供認(rèn)不諱,且招供出幫兇,那么這樁案子就可結(jié)案了�!�
蔡氏沒有多說一句話,冷漠的看了李長博一眼,又看了付拾一一眼:“我兒子真是摔下去死的?”
“是�!备妒耙惠p聲回答將真相告訴她:“那么重的傷,就算當(dāng)時立刻被發(fā)現(xiàn),也絕不可能救得回來�!�
但是付拾一沒有說,當(dāng)時人沒有立刻摔死,而且還往前爬行一段距離。
蔡氏狠狠的閉了一下眼睛:“我還是不相信他是自己踩空了摔死的,好好的一個人怎么會自己往山崖底下走?”
付拾一看了一眼李長博,猶豫片刻說了句:“也有可能是被推下去的,但是事情已經(jīng)過去太久了,現(xiàn)場恐怕也沒有什么證據(jù)�!�
“我可以叫人重新布置出來。”蔡氏立刻就說了這么一句,眼底也是灼灼的光亮。
她眼底的期待太深,以至于付拾一都不知道該怎么拒絕。
現(xiàn)場還原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需要專業(yè)的人來還原。
蔡氏就算讓人不至好現(xiàn)場,可是也不能確保就和當(dāng)初一模一樣。
所以付拾一只能求助地看向李長博。
付拾一已為李長博會拒絕,然而沒想到的是,李長博去嘆了一口氣,點(diǎn)點(diǎn)頭應(yīng)了下來。
蔡氏頓時就來了精神,甚至說道:“只要你們能幫我找出殺害我兒的真兇,我愿意將我全部嫁妝送給你們。”
付拾一聽著這豪氣的言語,一時之間差點(diǎn)把口水都流下來。
作為一個郡王妃,蔡氏手里的私房錢肯定就不少,加上當(dāng)初的嫁妝——
付拾一覺得恐怕是能夠亮瞎自己的眼睛。
不過仔細(xì)想想,蔡氏就算把嫁妝留著估計也沒有什么用。
畢竟蔡氏現(xiàn)在殺了人,而且傷害的還是自己的丈夫,怎么也是要抵命的。
就算沒有抵命,流放個幾年,說不定就在路上死掉了。根本不可能回得來。
不過這個錢肯定是不能要的,李長博義正言辭的說了一句:“為民申冤,本就是我們的職責(zé)�!�
付拾一差點(diǎn)給李長博鼓掌。
那表情,那語氣,簡直就是正義的化身。
蔡氏這頭立刻叫人帶話回去。叫人將那日的布置全部還原。
也幸虧那天是在郡王府里出的事兒。否則的話,還真是不好辦。
蔡氏想到了自己的管家,微微嘆了一口氣,忽然要求李長博:“他的罪能不能用錢買?我愿用千金贖罪。”
畢竟只是一個從犯,而且又是奴仆,對于蔡氏的命令,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反抗。
所以說起來管家也的確是有些可憐。
但是律法就是律法,李長博搖了搖頭。
但是言簡意賅的說了句:“不過放心,不會太為難,他也不會判太重。求著押解的人照顧一二,應(yīng)該不會有事兒�!�
蔡氏若有所思。
李長博卻沒說太多。
只是轉(zhuǎn)頭出去了,對付拾一低聲言道:“一會兒就去走個過場就行�!�
###第640章
走個過場###
大唐驗(yàn)尸官第一卷第640章走個過場既然人是蔡氏殺的,那芯妲就得意了。
芯妲洋洋得意的跟著衙門的人一起回郡王府。
付拾一納悶問李長博:“她干嘛就一定要回去呢?”
李長博揚(yáng)眉,似笑非笑:“付小娘子又不是猜不出來�!�
付拾一當(dāng)然知道是為了錢和地位,但是她不明白的是:“整個郡王府都在郡王妃手里,就算郡王妃不在了,別人也不會買她的賬啊�!�
李長博倒是言簡意賅:“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機(jī)會再小,也足夠叫人放手一搏。”
付拾一聽完,一時之間也無法反駁。但是心里還是覺得芯妲恐怕不能如愿。
果然到了郡王府的大門口,已是有人等著。
對李長博等人都是客客氣氣的,可唯獨(dú)攔住了芯妲:“您可沒資格走正門。更沒資格進(jìn)咱們郡王府�!�
芯妲那臉上頓時漲成了豬肝色,她面紅耳赤的喝道:“我肚子里,懷的是郡王爺?shù)暮⒆樱∵@是郡王爺唯一的血脈!你們誰敢攔著?”
說完她竟是徑直看向了李長博,跺腳懊惱,近乎撒嬌:“李縣令,您要為奴兒做主啊!”
那甜膩膩的語調(diào),掐著嗓子的聲音……
付拾一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對于這種行為,她覺得應(yīng)該堅決抵制,所以直接就懟上去:“李縣令只管民生大計,人命官司,可不管這些雞毛蒜皮。你們家里事,你們自己解決!孩子是誰的,我們上哪知道去?!”
說完付拾一就率先跨入郡王府:“還是辦案要緊�!�
李長博立刻跟上。
至于厲海他們,更不可能憐香惜玉了——
芯妲想跟著一起進(jìn),又被攔得死死的,最后狠狠一跺腳,只能轉(zhuǎn)身就走。
她一轉(zhuǎn)身,門房就“呸”了一口:“也不看自己是什么貨色,都賣出去了,還想回來?!”
付拾一回頭看一眼,知道芯妲沒趕緊來,可算是放心了。
她忍不住撇嘴:“這清河郡王的眼光實(shí)在是不咋滴�!�
李長博看著付拾一那怨念叢生的樣子,差點(diǎn)笑起來。不過最終還是一本正經(jīng):“付小娘子不喜歡她?”
李長博這樣一問,付拾一心頭警鈴大作,警惕的看住李長博:“李縣令難道喜歡她?”
厲海默默的停住腳步,甚至還往后退了一步。
其他人看厲海,不約而同跟上。
然后眾人就發(fā)現(xiàn):咦,怎么有點(diǎn)像是小兩口吵架的樣子呢……
面對付拾一的警惕,李長博忽然腦子里也是靈光乍現(xiàn),立刻嚴(yán)肅起來:“我不喜歡。只是我以為只有我一人如此!”
那正經(jīng)得不能再正經(jīng),就差賭咒發(fā)誓的樣子,一下子就其他人差點(diǎn)眼珠子都跌出來:這還是那個溫潤如玉,氣勢沉穩(wěn)的李縣令嗎?怎么有點(diǎn)謝師爺?shù)挠白恿恕?br />
付拾一狐疑的看李長博,覺得有些不對勁。
不過卻實(shí)在是看不出來哪里不對勁,所以最后她就選擇了相信:“那就好�!�
李長博繼續(xù)微笑,保持住正經(jīng):“付小娘子還沒說,為什么付小娘子不喜歡她呢�!�
付拾一癟嘴,一不留神說了實(shí)話:“太粘膩了,聽得人心里不舒服。而且總是勾引別人,顯得她弱小可憐似的。這就是太做作了�!�
李長博立刻深以為然的點(diǎn)頭,并且不著痕跡:“還是付小娘子這樣的更叫人覺得相處舒服�!�
厲海微微揚(yáng)眉,心頭暗贊:李縣令不錯。
其他人更是目瞪口呆:原來李縣令這么會溜須拍馬嗎?
不過在這一瞬間,大家倒是忽然都意識到了一個事情:連李縣令都需要對付小娘子溜須拍馬,那是不是說明,其實(shí)長安縣里頭付小娘子地位才是最高的?
眾人面面相覷,都覺得自己看破了真相。
于是不知不覺里,付拾一的地位再上一層樓,徹底成了長安縣衙門里頭地位最高的,最受追捧的人。
郡王府的花園很大,除了那個死了郡王爺?shù)暮耐ぶ�,還有一處假山上的亭子。
假山本就是建在一片土坡之上,看上去怪石嶙峋,真的像是個懸崖一般。
這個假山,一面是可眺望花園,一面是可眺望懸崖下的荷花池。
這個荷花池,少說也有一畝地大小,還是蔚為壯觀。
關(guān)鍵是,從假山能看見湖心亭。
從湖心亭也能看見假山上的亭子。
這兩個亭子的名字也是遙相呼應(yīng),一個叫摘星,一個叫攬月。
登頂摘星辰,入水?dāng)埫髟隆?br />
不僅詩意,現(xiàn)在看來還有那么一點(diǎn)而莫名的呼應(yīng)了兩人的死。
付拾一和李長博一路走上了摘星亭,就發(fā)現(xiàn)摘星亭的微妙了。
假山上就那么一塊亭子大小的地方。然后多出來一條路而已。
路是直通懸崖邊上。而亭子就在路的左邊。
出了亭子,往右走是懸崖,可看風(fēng)景,感受凌空之風(fēng)。
往左走,就是下去。
因是夏日,估計怕蚊蟲,亭子里掛著輕紗帳子。
帳子里有石桌,夏天夜晚在這里賞景什么的,也是不錯。
付拾一站在懸崖邊上,注意到了一個事情:“這個欄桿新?lián)Q的?”
郡王府的下人忙不迭回稟:“是新?lián)Q的,之前那個欄桿就是因?yàn)槟昃檬�,所以才會沒攔住小郎君,以至于小郎君跌下去了�!�
付拾一輕輕推了推欄桿,發(fā)現(xiàn)還是很結(jié)實(shí)的。
她側(cè)頭再問:“那之前的欄桿,就沒人定期檢查?”
郡王府里的東西,尤其是建筑,不應(yīng)該沒人檢修的。
下人更加小心翼翼:“有的。所以因?yàn)檫@個,郡王才把人給打死了。若不是粗心大意,又怎會有這樣的情況?”
付拾一一愣:打死了下人?這個蔡氏倒沒說。
“那當(dāng)時亭子里也是這樣布置的?”付拾一再問,總覺得有哪里不對勁。
下人搖頭:“還有兩盆盆栽,一盆是紅扶桑,一盆是淡黃扶桑。只是現(xiàn)在花謝了,就沒擺出來。其他都是一樣的�!�
不知道為什么,付拾一總覺得是有哪里不對勁。
李長博此時忽然問:“那你們小郎君當(dāng)時是誰服侍的?”
下人尷尬了一下,沒立刻回答。
付拾一就明白了:恐怕人已經(jīng)死了吧?
也是,唯一的兒子死了,清河郡王必定會懲罰這些人。
###第641章
有個疑點(diǎn)###
大唐驗(yàn)尸官第一卷第641章有個疑點(diǎn)可是現(xiàn)在人已經(jīng)死了,就變成了死無對證。
這就有點(diǎn)尷尬了。
付拾一看了李長博一眼。
覺得李長博問出這話,就說明他心里必定是有些想法。
李長博注意到了付拾一的反應(yīng),于是緩緩道:“如果的確沒有喝酒又是熟悉的地方,的確不應(yīng)該走錯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