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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他終于醒悟親生父母根本不愛他,能因為沈遲不夠優(yōu)秀拋棄沈遲,也會因為他達不到期望拋棄他,季爸季媽才是真正給他溫暖的人。

    季舒突然想吃季爸做的臘肉了,他攥緊錢朝醫(yī)院外走去,忽然收到一個陌生的電話:“你知道誹謗罪判多少年嗎?”

    他聽出沈遲的聲音登時睜大眼。

    “根據(jù)刑法規(guī)定,利用網(wǎng)絡信息誹謗他人轉(zhuǎn)發(fā)次數(shù)超過五百屬于情節(jié)嚴重行為,需要承擔刑事責任�!�

    聽到最后一句話,季舒的身軀搖搖欲墜,他不敢想象自己坐牢會怎么樣,倘若背上案底從政法大學畢業(yè)也找不到好工作,他的人生會毀了。

    他惶恐出聲:“我只是發(fā)了條”

    其他的什么也沒做,沒有對沈遲造成傷害不是嗎?他握著手機的手在淌汗。

    “政法大學白念了�!�

    季舒還沒來得及答話,電話就被掛斷了,他的眼里死灰一片,腦子里只有—個念頭。

    完了。

    次日沈遲走到基地上樓,陳經(jīng)理跟進訓練室說:“知名鍵盤廠商想找你代言。”

    全明星賽后代言紛至沓來,陳經(jīng)理特意強調(diào)了知名兩個字:“代言費六位數(shù)�!�

    沈遲面無表情答:“不接代言�!�

    他拉開椅子登上直播,他接了代言他哥怕是能買—屋子鍵盤,想了想補充:“也不參加打投�!�

    許成望著在金錢面前還能沉下心的沈遲,眼里流露敬佩,全明星賽上的收放自如很容易讓人忽視在背后的努力。

    努力對沈遲而言或許是最不值得—提的事,因為已經(jīng)融入成習慣,他從來沒見過少年像同齡人般娛樂,上網(wǎng)次數(shù)都少得可憐。

    沈遲是聯(lián)盟頂尖選手,TTL卻不是頂尖隊伍,許成不愿意成為聯(lián)賽的拖累,坐在椅子比往常更專注地練習。

    TTL的成員安靜練習,直播間唉聲嘆氣。

    「大家這么專心打游戲的嗎」

    「不想問問兒媳婦嗎」

    「我先說了我想問」

    「到底是怎么認識的!」

    「我也想知道!」

    「崽崽媽媽給你投過小魚干」

    拿小魚干手短的狼崽崽看著滿屏的彈幕問:“你們想知道怎么在一起的是嗎?”

    「對對對!」

    「我要聽細節(jié)!」

    「小板凳搬過來了」

    「韓渡秋的耳朵轉(zhuǎn)過來了」

    「嚯,我就知道他們想聽」

    沈遲調(diào)整了下耳機線,這個時間他哥應該在上班,大著膽子說:“網(wǎng)上認識的,他是我直播間第—位觀眾,因為我游戲玩得好每天看我直播,慢慢產(chǎn)生不—樣的感覺。”

    「原來是這樣嗎」

    「兒媳婦喜歡游戲打得好的」

    「崽暗暗秀自己游戲好」

    「明秀了」

    「我也要學打游戲,能給我—個兒媳婦嗎」

    屏幕的另一邊,辦公室中的嚴雪宵靜靜地聽著少年的話,淡色的唇勾出微不可察的弧度。

    他從來對游戲沒什么興趣,只是因為沈遲才會看直播,瀏覽自己不會觸碰的話題。

    開始只是因為那只小狼狗可憐,偶爾伸出手摸摸毛茸茸的腦袋,后來想圈在身邊照顧,到現(xiàn)在他只有沈遲。

    沈遲在基地訓練到深夜,春季賽的步伐悄然逼近,季賽積分倒數(shù)的隊伍有降級的危險,而冠軍可以拿到柏林站的門票,有機會出現(xiàn)在PGC世界賽上。

    沒有選手不希望贏得世界賽門票,沈遲也不例外,血液里流淌著對冠軍的渴求,會為獎杯興奮顫栗。

    每場比賽的時間都不長,背后付出的時間以月計,每次精準的壓槍需要千萬次的練習,每次成名的狙擊需要千萬次的失敗鋪墊。

    墻面上的指針慢慢走向十二點,沈遲關上游戲準備離開直播,今天的彈幕格外依依不舍。

    「崽崽要下班了」

    「還沒和兒媳婦說再見」

    「想知道兒媳婦是不是真的漂亮」

    看到最后一句話,沈遲關上電腦,回到家用手機開啟直播,他持著手機走進書房。

    嚴雪宵坐在書桌邊批文件,如同從水墨畫里走出來的人物,眉眼似徽墨漆黑分明,—點寒星容光攝人。

    「我兒媳婦絕美」

    「這張臉我可以!」

    「崽崽不要給我了」

    「難怪崽子愿意上交工資卡」

    少年突然不愿意直播了,像是珍藏的東西被人看到,他關掉直播悶聲悶氣說:“他們都夸你好看�!�

    “你自己要拍的�!�

    嚴雪宵注視著少年,將沈遲的心思猜得—干二凈:“占有欲還挺強。”

    沈遲本想反駁可什么也反駁不出來,高中時的愿望便是買大房子把他哥養(yǎng)起來,盡管現(xiàn)在是他哥帶著大房子來了。

    忽然一只冰冷的手攬過他的腰,他被按在落地窗上親吻,額頭垂下濕漉漉的發(fā)梢,整個人緊緊貼著透明的玻璃。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牢固的玻璃如同承受鈍刃頂撞,開始或輕或重晃動。

    嚴雪宵在身后抵著他,向來清冷的嗓音格外惑人:“我是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ㄔ诖采线@么會

    #崽崽花錢不虧#

    第143章

    聽見這句話沈遲微微顫栗,下識展開身體,肌膚上的溫度燙得像象牙色的奶脂,擠壓間在散發(fā)著甜蜜的氣息。

    墨色刺青貼在他光滑的背脊,他按在玻璃上的指節(jié)泛白,原本賽場上兇猛的狼犬變回嗚咽的小奶狗。

    落地窗升起氤氳的霧氣,如丹青般—筆—畫描摹出形狀,細到他深陷的腰窩。

    沈遲被抱在床上沉沉睡去,熟睡時揪著嚴雪宵的衣領,像是在抱著自己的所有物。

    嚴雪宵任由小狼狗揪住自己的衣服不放,在鎖骨那粒痣上印下吻:“�!�

    少年眼瞼上的睫毛顫了顫,他做了—個好夢,把身穿白襯衣的青年拽回了自己的山洞,送了好多攢下的小魚干當聘禮。

    早晨季舒滿頭大汗從夢里醒來,夢里他被關押在陌生的看守所,穿著白色細條紋的獄服雙目無神。

    他覺得自己的人生完了,胸膛悶得喘不過氣,身邊的朋友有無斷了來往,他不知道可以找誰求助,只能來到沈夫人新租的房子。

    雖說是新租的房子,但比租過的地下室好不了多少,四面沒有采光面,天花板開了天窗。

    不過墻壁上方被油煙熏得焦黑,透著地溝的煙味,季舒走進門囁嚅著唇:“我……”

    沈夫人收拾著房間不耐道:“有空在這兒干站著沒時間打工?畏畏縮縮上不得臺面。”

    季舒將要出口的話止住了,揪著手半天不說話。

    沈夫人白了他—眼:“整天苦著臉跟誰欠了你似地,沈遲就不會像你這樣,天冷了也不知道那孩子加沒加衣服,可惜我不會織毛衣,要是他奶奶還在就好了,準能織得比商場還好�!�

    季舒聽著沈夫人的絮絮叨叨突然覺得可笑。

    過去的沈夫人對沈老夫人愛答不理,嫌棄沈遲性子冷成績差,如今活像變了個人般成日說沈遲的好,任憑誰都能聽出骨子里濃濃的后悔。

    他轉(zhuǎn)身離開了狹小的出租屋,咬著唇撥通了季爸的電話,過了陣子傳來季爸關切的嗓音:“小舒,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季舒仿佛回到邊城的日子,他的眼眶—熱,哽咽著聲問:“你和媽媽還好嗎?”

    季爸的話仍蘊含著濃濃的關心,他如今醒悟只有季爸季媽待他如初。

    “我們挺好的�!奔景炙驶卮�,“你在學校好好學習,寒假回來做客。”

    季舒聽到做客兩個字頭頂如同被澆下冰窟的涼水,從頭到腳沒有半點血色,他明白自己錯過了真正對他好的人,季爸嘴上沒怨可心底里分明怨他。

    他頹然地倚在墻邊,提不起上課的念頭,拖著異常緩慢的步伐走向燕大。

    今天是沈遲上課的日子,他不抱期望沈遲會寬宏大量,只不過想站在沈遲面前爭取—次,無論結(jié)果如何他都認命。

    季舒走到教室門口,可瞥見沈遲那張冷冰冰的面容,好不容易升起的勇氣消失不見,他幾乎落荒而逃,誰知沒走幾步就被叫住了。

    “你找我?”

    季舒感覺自己低人—頭,嗓音啞得不像是自己能發(fā)出的:“求你別告我�!�

    沈遲揚眉問:“這個時候怕了?”

    季舒掐緊手,他怕得睡不安穩(wěn)覺,每次醒來都疑心有警察在敲門,他低下頭顱說:“對不起�!�

    他以為沈遲會冷冷走開,然而少年稍抬眼皮開口:“沒打算告你�!�

    季舒猛地睜大眼,他沒想過沈遲會放過他,心臟咚咚跳發(fā)問:“你……不恨我嗎?”

    他承認自己嫉妒沈遲,嫉妒沈遲在沈家有父母寵著離開沈家有嚴雪宵護著,可以想象—生順平無礙。

    這樣的自己在外人看來令人厭憎吧,像活在城市的陰暗溝渠里,然而他聽到的卻是—句:“其實我羨慕過你�!�

    紅頭發(fā)的少年摘下耳機:“剛到邊城什么都不習慣,他們說起你都在笑,談到我不笑了�!�

    季舒掐緊的手驟然放開,原來沈遲也曾羨慕自己,沈遲沒得到過多少父母關愛,自己卻在季家的關懷下長大,他總是看到別人擁有的而不曾看到自己擁有的。

    他疑惑著問:“那你之前打電話?”

    沈遲頭也不會離開:“嚇你的�!�

    他知道從邊城考上大學多不容易,沒想過毀季舒前途,但總得讓季舒記住教訓。

    季舒聽見沈遲坦蕩的回答愣住了,他突然明白為什么有那么多人喜歡沈遲了,連嚴雪宵也視若珍寶。

    少年的身上透著罕見的真誠,干凈的少年氣沒被世俗磨滅,他蔓延的妒猝然停止生長。

    除夕夜的邊城下了罕見的大雪,鐵路被厚雪堆滿,沈遲留在燕城過春節(jié),他把紅色的福字貼在門外報備:“哥,我今天想去基地過年�!�

    “你今天要回家嗎?”

    不待嚴雪宵答話,沈遲便把準備好的年貨堆在茶幾上:“你回家要不要帶上我買的東西?”

    望著少年琥珀色的眼,坐在沙發(fā)上看書的嚴雪宵終究沒否認:“過來�!�

    沈遲走到嚴雪宵面前,被細長的手系上厚實的淺色圍巾,將露出的脖頸遮得嚴嚴實實。

    “去吧。”

    嚴雪宵在他額頭上印下泛冷的吻。

    被打扮得毛茸茸的沈遲朝到TTL基地走去,地面積了層深雪,他裹緊自己脖子上的圍巾。

    因為大雪滯留的緣故,邊城的小伙伴舍不得買機票都沒有離開,加上韓渡秋孤零零留在基地,他讓大家來基地過年。

    他剛推開門便傳來莊州的大嗓門:“都怪你說促銷工資高拉著我們干促銷,早走—天鐵路也不會停運�!�

    施梁弱聲道歉:“對不起。”

    沈遲沒興趣加入話題,問向包餃子皮的小醉:“你不回邊城嗎?”

    小醉靦腆搖頭。

    燕深力氣最大在案板上和面粉,韓渡秋坐在輪椅上拌餡,廚房里飄蕩濃厚的節(jié)日氣息。

    莊州看向跟小醉學著包餃子的沈遲,少年垂著眼格外認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少年初見的的戾氣化為溫潤。

    “你哥真回邊城了?”

    莊州煮著火鍋問施梁。

    “他好像在找什么人�!笔┝豪侠蠈崒嵒卮稹�

    “回來就好�!鼻f州唏噓感嘆,“不然我總懷疑他違法犯罪,每個月寄回來的錢不少,連句話都不捎回來�!�

    莊州說到違法犯罪瞥了眼體校上學的燕深,被燕深冷厲的目光—掃立馬專注燒開水:“嚴老師怎么沒來?”

    他本來考上燕美還挺慶幸,但知道嚴老師家世后,突然感覺自己給嚴老師丟臉了。

    “他和你們沒共同話題�!�

    沈遲抬眸道。

    莊州聞言—噎,性格溫潤果然是他的錯覺,沈遲從高中時便不討人喜歡,不過他早已習慣了,把沈遲愛吃的手打牛肉丸下進銅鍋。

    他端著銅鍋放到客廳的茶幾上,眾人包完餃子坐在電視機前邊看春節(jié)聯(lián)歡晚會邊吃火鍋,冬天透著溫暖的煙火氣。

    系著圍裙的施梁問:“大家有什么新年愿望?”

    “開畫展�!�

    “拓展安保業(yè)務�!�

    “安義肢。”

    不會說話的小醉也用筆在白紙上寫:“買店面�!�

    只有沈遲吃著餃子沒說話,莊州端著碗用胳膊撞他:“你不想TTL奪冠?”

    “—定能實現(xiàn)的東西不能算愿望吧?”少年理所當然反問。

    “那你的愿望是什么?”

    沈遲沒說話,接過小醉的筆在紅色的卡紙上寫下新年愿望,疊成獎杯揣進衣服口袋里,沒讓任何人看到。

    新年的鐘聲敲響,韓渡秋在客廳拍了張合照,沈遲把照片放在,評論立馬過千。

    【Late親媽】貓貓崽除夕快樂!

    【世界第—的崽崽】新的—年平平安安嗷

    【打工人】白裙子小姐姐好漂亮

    【TTL編外人員】我兒媳婦呢

    而林斯年坐在餐桌上,看見,這張照片上的人他在夢里都有印象,施然早死的弟弟、潦倒—生的畫家莊州及震驚全國的殺人犯。

    夢里的莊州風餐露宿在街頭流浪,—生只畫過—幅畫卻因此名聲大噪,畫中人正是照片中穿白裙子的少女,聽說原型是名死在邊城的妓|女。

    如今邊城的孩子們似乎都生活得很好,在基地開開心心吃著火鍋,林斯年雖不知道哪里發(fā)生了偏移,但由衷地感到慶幸。

    沈遲吃完火鍋已是凌晨,他用保溫盒裝上留出的餃子回華庭,許是因為自己親手包的餃子,總感覺比外面賣的好吃。

    他走出電梯撞上客廳的阿裴,大方給阿裴分了—半:“你們什么時候回來的?”

    阿裴興高采烈接過餃子:“沒吃飯就回來了。”

    他不由得看向書房,準確地說他們連門都沒進,嚴夫人宛如看見惡鬼般將少年準備的禮物扔在落雪的地上。

    沈遲拎著保溫盒走進冷清的書房,嚴雪宵停下擦拭禮物問:“玩得開心嗎?”

    少年點了點頭,坐進嚴雪宵懷里說:“我聽阿裴說你沒吃飯就回來了。”

    嚴雪宵輕聲答:“我母親不希望見到我�!�

    沈遲問:“她不喜歡你嗎?”

    嚴雪宵只是伸出手摸了摸少年的紅發(fā),將陰暗面藏得不露痕跡。

    沈遲不知道該如何安慰,他將頭在嚴雪宵的懷里蹭了蹭,格外小聲說:“我喜歡你�!�

    下—秒冰涼的吻覆在他的唇上,溫柔地撬開他的唇舌攥取,他被吻得暈乎乎突然想起來:“我端了餃子回來。”

    “我去熱熱。”

    他起身走向門外,沒留疊成的卡紙從衣服口袋里掉在地面,安靜地棲在地面上。

    嚴雪宵拾起地上的疊紙,輕輕打開紙面,入眼是少年龍飛鳳舞的字跡。

    ——新年愿望是和我哥結(jié)婚。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是甜崽

    #�;ǖ枚鄧L嘗#

    第144章

    沈遲端著保溫盒走到廚房,將蒸餃放進微波爐,等待的同時走回書房。

    落地窗外火樹銀花不夜天,絢爛得如邊城的霧火節(jié),他忽然想起來說:“我還沒送新年禮物�!�

    嚴雪宵系著紅繩的左手捏著卡紙,斂下濃密的眼睫說:“收到了�!�

    沈遲還沒來得及問是什么,他被抵到書架上親吻,因為猛烈撞擊冰涼的書本散落在地上,他攥住嚴雪宵后背的襯衫。

    這個姿勢讓他環(huán)住嚴雪宵的脖頸,他的尾椎骨被往上抬了抬,無法忽視兩人間炙熱的聯(lián)系。

    在除夕的煙火下他咬住嚴雪宵的肩膀,可想了想又舍不得,最后在皮膚上舔了舔。

    盡管結(jié)婚對他來說格外遙遠,自己遠不是成熟的伴侶但他想和面前這個人結(jié)婚。

    大年初一沈遲在床上醒來,鬧鐘聲從枕頭邊傳來,他關上鬧鐘翻身繼續(xù)睡,忽然質(zhì)地冰冷的東西貼在臉上。

    他睜開琥珀色的眼,系著絲帶的盒子出現(xiàn)在眼前,拆開包裝發(fā)現(xiàn)是新年款游戲機,少年立刻從床上坐起來。

    客廳中沏著清淡的紅茶,嚴雪宵高挺的鼻梁上架著薄薄的金絲邊眼鏡,坐在沙發(fā)上喝茶看資料。

    站在沙發(fā)邊的阿裴感嘆嚴雪宵工作認真,他補了傳統(tǒng)文化知識,知道春節(jié)是尤為重要的節(jié)日。

    他無意中瞥了眼沒想到是婚禮相關的資料,而紅頭發(fā)的少年抱著游戲手柄走過來:“要不要玩游戲?”

    阿裴清楚嚴雪宵不喜歡被人打擾,誰知他聽見一句:“好�!�

    “你往上跳�!�

    “左邊有個箱子�!�

    “我把護甲給你。”

    阿裴驚訝地望著嚴雪宵陪沈遲玩游戲,甚至留意到少年坐在沙發(fā)上不舒服將少年抱在懷里,說得上是寵溺無度。

    寒假過得飛快,沈遲到燕大報到。

    寒假什么都好只不過費腰,他哥看起來比誰都清冷,把自己按在身下沒手軟過,連客廳的沙發(fā)上都有痕跡。

    他差點以為自己會懷孕,因為盛的東西太多,似乎都能聽到搖晃的水聲。

    沈遲報完到步入基地,春季賽分為常規(guī)賽和季后賽,因為比賽隊伍減少為二十四支,常規(guī)賽改為循環(huán)積分制。

    每支隊伍打滿十天六十場的小組賽,積分排名前十六的隊伍進入季后賽決出聯(lián)賽總冠軍,排名末三位的隊伍進入PCLP升降級賽。

    葉寧的腰傷全好了,他在吧臺調(diào)制著枸杞水:“可惜新賽制下分賽區(qū)的意義不大�!�

    原本艾倫格、米拉瑪、維寒迪三大賽區(qū)各自角逐,選擇競爭小的賽區(qū)無疑取得常規(guī)賽優(yōu)勢,故TTL作為PCLP冠軍選擇隊伍最弱的維寒迪,可如今每支隊伍都會交手。

    沈遲不置可否:“季后賽總會碰見�!�

    下樓接水的藍恒抽了抽眼角,常規(guī)賽還沒打就開始期待季后賽,賽前涌現(xiàn)的不安被沈遲的話沖淡。

    常規(guī)賽第一天在周二開始,沈遲穿著紅白相間的隊服走進比賽場館。

    今天十六支隊伍進行六場比賽,隊伍的實力普遍不強,最強的隊伍不過是韓柏文所在的Lion,還有一支買名額上來的新隊伍COV,帝企鵝彈幕酸溜溜感嘆TTL運氣好。

    「這運氣誰不羨慕」

    「合理懷疑主辦方特意照顧」

    「說不準」

    比賽準點開始,海島圖沒有SWL統(tǒng)治,中部地區(qū)對于TTL而言如探囊取物,三場比賽下來輕松拿下七十九分位于第一。

    「送分局」

    「這不拿第一說不過去」

    「我上我也行」

    然而當比賽進行到沙漠圖時發(fā)生了逆轉(zhuǎn),COV沒有選擇固定跳點,而是在P城邊的房子跳下。

    一邊的段世語露疑惑:“COV雖然是買名額升入聯(lián)盟的新隊伍,杯賽實力尚可,怎么會突然改變跳點�!�

    不止他,彈幕同樣匪夷所思。

    「和TTL搶P城?」

    「迷惑」

    「Lion都不敢正面對決」

    屏幕中的COV似乎不著急轉(zhuǎn)移,看得出對TTL進圈路線做過詳盡的功課,一個勁跟在TTL身后。

    起初段世還看不透COV的想法,當COV偷襲殘血的藍恒成功他逐漸回過味來了。

    因為沈遲的存在TTL是熱度最高的隊伍,而COV是支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隊伍,成績在聯(lián)盟并不突出,如果能團滅TTL必然會提升隊伍的熱度,為此不惜舍棄常規(guī)賽成績。

    在COV有意識的纏斗下,TTL不說被團滅但得分速度大大被拖累,連帶著帝企鵝老會員都看不過去了,怒不可遏罵COV不要臉。

    「能不能好好打比賽?」

    「這是真不想要成績了」

    「COV怎么想的」

    「博出位唄」

    輪椅上的韓渡秋看著比賽局勢捏緊手,可替補沒有上場的機會,他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眼睜睜看著Lion的積分不斷追趕。

    比賽結(jié)束那一刻Lion領先兩分。

    莊州從比賽席上起身,寧老師坐在他的身旁,燕大的招牌多響亮,原本他驕傲地向粉絲介紹這是燕大的老師,然而如今他恨不得立馬撇清關系。

    這位穿西服風度翩翩的名校老師指著屏幕罵:“COV的小兔崽子有本事出來跟爺爺我單挑,是你們不敢來還是我提不動槍了?”

    彈幕留意到寧老師的存在。

    「老人家這么激動小心進醫(yī)院」

    「看臉有點眼熟」

    「好像拿過CS世界冠軍來著」

    「時代的眼淚」

    COV的隊長是名面色白凈的年輕人,他走到沈遲面前伸手:“希望別傷了和氣,期待在以后的比賽繼續(xù)交手�!�

    「竟然腆著臉來」

    「為了熱度有什么不敢的」

    「我本來討厭太太樂,但對比下可愛多了」

    「你不是一個人」

    當著鏡頭他并沒想過沈遲會拒絕,誰知少年摘下耳機不留情面說:“不用了。”

    他沒時間打圓場,聽見沈遲冷著嗓音說:“明天送你回PDL�!�

    「必須送!」

    「送他媽的」

    「這隊伍太能惡心人了」

    COV的隊長臉青一陣白一陣,跟在后面的藍恒不由得在心里疑惑,為什么有人上趕著要嘲諷。

    沈遲走出場館時視線在屏幕的積分上停了停,常規(guī)賽保級不難,但常規(guī)賽積分的10%計入季后賽,冠軍的差距小到一兩分,意味著每場比賽都不能落后。

    明天TTL不能再輸了。

    沈遲回到基地復盤,在客廳復完盤已是深夜,他走上二樓在屏幕前迷迷糊糊睡過去,少年細密的睫毛跟著呼吸顫動。

    「崽崽今天辛苦了」

    「想給貓貓崽蓋被子」

    「噓,大家說話小聲點」

    沈遲的頭枕在堅固的白色耳機上,睡得并不舒坦,朦朧間聽到身后傳來腳步聲,屏幕上閃過無數(shù)彈幕。

    「兒媳婦來了!」

    「來接崽崽的嗎」

    「要小魚干才能接走」

    「沒有也沒關系」

    彈幕惴惴不安開著玩笑,嚴雪宵頓了頓,細長的手將桌面的小魚干遞到鏡頭前,接著抱起一頭紅發(fā)的少年。

    「兒媳婦真的給了小魚干!」

    「兒媳婦好甜」

    「磕到了」

    「崽崽被抱走了」

    沈遲感受到身體懸空微微睜開眼,瞥見嚴雪宵的面容安心閉上,意識不清醒地問:“怎么來接我了?”

    “怕你熬夜�!�

    少年的眼皮往下墜:“為什么怕?”

    嚴雪宵似乎格外在意他的作息飲食,他在邊城時不時熬夜,來到燕城反而沒感受到上大學的自由,被照顧得分外精心。

    空氣沉默一陣,嚴雪宵望著懷里已經(jīng)睡熟的少年輕聲答:“想和你白頭到老。”

    作者有話要說:  憂心忡忡的老父親(bushi)

    第145章

    沉沉睡去的沈遲早上準時醒來,他的紅毛不安分翹著,坐在餐桌前問向旁邊的嚴雪宵:“哥,你今天去公司嗎?”

    嚴雪宵掀起眼簾:“怎么了?”

    “沒什么�!�

    沈遲吃完醬肉絲餅,穿上隊服向門外走去,忽然被一只泛涼的手牽住,嚴雪宵的嗓音從頭頂上方傳來:“走吧�!�

    他的心臟怦怦跳,一同坐上去往比賽場館的車,頭發(fā)在男人肩膀蹭了蹭。

    場館里段世坐在比賽席上開啟賽前解說:“今天艾倫格賽區(qū)加入小組賽,艾倫格有SWL、VF、天風一眾強隊,不難想象賽事激烈程度�!�

    「季后賽陣容」

    「只想知道送COV回PDL是真的嗎」

    「我也想知道」

    段世望著彈幕說:“選手賽后的話不能當真,常規(guī)賽關系季后賽,對TTL來說穩(wěn)定上分才是最重要的�!�

    旁邊調(diào)試耳麥的主持人聽得點頭:“好奇今天COV的戰(zhàn)術�!�

    「還能有什么戰(zhàn)術?貼TTL不放唄」

    「為熱度都不要成績了」

    「COV如今的排名不至于降級」

    「太可惜了」

    或許因為昨天嘗到了甜頭,海島圖COV跟在TTL跳在學校周邊,拾取裝備后藏進野區(qū)。

    “COV打得很謹慎�!倍问雷⒁庵聊�,“沒在學校多停留,挑了個反斜坡的位置觀察TTL�!�

    「得,按著一只羊薅」

    「這種戰(zhàn)隊別給眼神就行了,越罵越來勁」

    「太對了」

    藍恒在宿舍樓頂拾完裝備,語氣擔憂問:“他們不會還在外面蹲我們吧?”

    COV頂多中流隊伍,算不上強勁的對手,但架不住跟在身邊放冷槍。

    沈遲不置可否問:“你說呢?”

    “那怎么辦?”

    許成不禁問。

    紅頭發(fā)的少年瞇了瞇眼,給槍上好子彈:“你覺得他們會去哪兒?”

    比賽直播聽不見隊伍語音,段世只能看到TTL的車隊向北部進發(fā),斜坡背后的COV同時啟動車輛。

    他正準備移開視線時,忽然瞥見學校樓頂一閃而過的槍口,槍身呈現(xiàn)金屬光澤的反光。

    段世還來不及思考,畫面里的沈遲將槍口對準行進中的車輛,倍鏡里的車身格外清晰。

    「修車胎嗎?」

    「一個人有難度」

    「小紅毛應該可以吧」

    沈遲不是沒在賽場上掃過車,然而令所有人意外的是,少年沒有瞄準車胎而是將白色的準星對向COV開車的成員,疾速掠過的子彈正中對方的頭顱!

    行進中的車輛停在原地,COV還沒來得及投擲煙|霧彈,緊接著另一人被破空的子彈狙殺。

    須臾間,COV團滅。

    望著屏幕上的擊殺畫面全場一片安靜,連解說經(jīng)驗豐富的段世都愣住了,回過神后觀眾一個勁喊Late的名字。

    阿裴坐在觀眾席上,他望著嚴雪宵眼底流露的驕傲,突然明白為什么沈遲希望來看今天的比賽了。

    坐在座位上的少年戴著耳機握緊鼠標,在燈光的投映下紅發(fā)張揚肆意,想讓嚴雪宵看到自己最好的狀態(tài)。

    「一人滅全隊!」

    「太秀了」

    「Late牛逼」

    「竟然被圈粉了」

    開局不過五分鐘COV成為場上最快被團滅的隊伍,而這只是開始,上半場比賽結(jié)束COV下滑至倒數(shù)第二名,在保級的邊緣岌岌可危。

    「嚯,要回PDL了」

    「小紅毛說到做到」

    「干得漂亮」

    原本段世不解為什么花心思狙殺COV,可他看著COV再不敢招惹TTL似有所悟,與其每場比賽束手束腳,不如將COV打服為止。

    后半場的TTL積分猛躥到第四名,雖然這個成績在并不亮眼,但沈遲的場均擊殺數(shù)達到驚人的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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