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兩人額頭上就沁出了點點汗珠。
眼看著兩人馬上就要退開到井水不犯河水的位置,葉從崢纏繞繃帶的掌心下觸到了一個異樣陌生的東西。
他垂眸看去。
那是一條全透網(wǎng)紗設(shè)計的內(nèi)衣,肉色的蕾絲若隱若現(xiàn),
關(guān)鍵部分被黑色幾何條紋遮擋。
在看清自己摸到的是什么東西后,葉從崢的眼睛瞬間變成了蛇類豎瞳!
越意也看清他碰到了什么,妖孽臉龐上表情陡然銳利起來,桃花眼危險瞇起充滿了攻擊性。
原本被極力忽視的東西如火山噴發(fā)一般朝著兩人沖擊而去。
呼吸間全都是屬于少女的氣息,他們像是兩只野蠻粗獷的肉食動物,意外闖入了小兔子的花田。
尖銳猙獰的獸爪下是脆弱的花花草草,明明連捕獸夾都不怕,卻被這些嬌嫩的東西限制住了全部行動。
葉從崢心臟狠狠一跳,像是觸電般猛地收回手。
然而這只手支撐著他全身重量。
眼看身體就要摔出衣柜,葉從崢又是一陣手忙腳亂。
好不容易再次穩(wěn)住身體,纖細的鋼圈仍舊平穩(wěn)地壓在他的掌心下。
葉從崢心頭狂跳,只覺得掌心是滾燙的烙鐵,燙穿了繃帶皮肉,在心間上灼燒出了一抹月牙弧線。
慌亂之中,兩人莫名對視了一眼。
葉從崢茫然驚慌的目光落在越意眼中成了赤裸裸的挑釁和炫耀。
桃花眼中幾欲噴出火焰,殺人的風(fēng)刃蠢蠢欲動。
葉從崢艱難地挪動掌心,試圖避開底下的那一小片布料。
然后就摸到了另一個粉色棉質(zhì)的觸感……
越意突然對著葉從崢笑了一下。
下一秒,他的雙手已經(jīng)掐上了葉從崢的脖子。
逼仄狹小的衣柜成了野獸的戰(zhàn)場,只是才打起來,兩人的腦袋就撞上了上方懸掛著的衣柜。
“嗯?什么聲音?”姜母看向衣柜,奇怪里面發(fā)出的動靜,“別是湯圓和芋圓鉆進你衣柜里去了。”
“哈哈哈哈怎么會!”姜以芽連忙拉回媽媽的注意力,“肯定是家具老化了,家具老化就會發(fā)出一些響聲!”
姜母又看了衣柜好幾眼,探究的神情似是想要去檢查一下。
姜以芽三人神經(jīng)緊繃到了極致!
躲在衣柜里的葉從崢和越意像是被施加了定身咒一般,連呼吸都止住了,身上的汗毛根根豎起。
漫長寂靜的幾秒過去,姜母這才嘟囔了一句:“這衣柜也沒買多久啊……算了算了,大概是季節(jié)變化熱脹冷縮�!�
“對對對,就是這樣�!苯匝客熳寢尩氖直�,偷偷瞪了衣柜一眼,飛快把瓷碗遞過去,“媽媽我喝完了。”
“還有小半碗呢,別想糊弄過去�!苯竾�(yán)厲得宛如包青天。
姜以芽沒辦法,只好捏著鼻子把剩下的小半碗一口氣喝掉:“好了�!�
姜母端著碗站起來:“你看到小葉和小越了嗎?我怎么覺著回來后沒見過他們呢?”
“啊……�。课乙膊恢腊 f不定在其他地方�!苯匝看蛑�,根本不敢看衣柜。
姜母也沒在意,走出了房間:“行吧,那你好好休息一會,我去看看云訟。你爸拿了姜湯給他,也不知道他喝不喝,云訟小時候就討厭姜的味道,到現(xiàn)在都沒變�!�
提及楊云訟,姜以芽只垂了一下眸,并未說什么。
瞪姜母徹底走遠,姜以芽這才像是只兔子一樣躥回自己的房間,牢牢關(guān)上門。
“你們在里面干什么?”姜以
銥驊
芽打開衣柜門。
兩道身影糾纏著從里面掉了出來!
像是圣誕節(jié)被拆的亂七八糟的禮物,身上掛著各種漂亮的布料帶子。
有撞色字母肩帶,法式白色蕾絲,超薄款,魚骨款,聚攏款……顏色或溫柔或調(diào)皮,讓人眼花繚亂。
姜以芽:“……”
三秒后,葉從崢和越意被趕出了房間。
“變態(tài)!”
背后,臥室門重重關(guān)上。
……
之后幾天,姜以芽都在躲著楊云訟。
吃飯也不去找他了,只找葉從崢和越意。
楊云訟自然也發(fā)現(xiàn)了,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她不高興了,每次想要開口詢問,少女總能先一步找到奇奇怪怪的借口避開。
又一天傍晚,楊云訟主動攔住了姜以芽。
“哥……哥哥……好巧啊�!苯匝靠吹剿砬榻┝艘幌拢w快低下腦袋,腳尖在地上胡亂地蹭著。
楊云訟看著她回避自己的模樣,心尖像是被刺痛了一下,酸澀難忍,聲線帶上了冷意:“不巧,我特意來找你的�!�
姜以芽心道逃不掉了,小聲吶吶:“找我啊……”
“湯圓和芋圓鬧脾氣不吃飯,應(yīng)該是想你了�!睏钤圃A見她這副樣子,態(tài)度不自覺地放軟了一些,“和我去看看他們嗎?”
姜以芽這才想起來最近幾天因為躲著楊云訟的關(guān)系,連帶著湯圓和芋圓都疏忽了。
兩個小家伙全都是楊云訟在照顧。
“它們現(xiàn)在在哪里呀?要不要先準(zhǔn)備點容易消化的食物?”姜以芽有些不好意思,明明是兩個人做決定將湯圓和芋圓留下來了,最后她卻把責(zé)任全都甩在了楊云訟身上。
“好,我們準(zhǔn)備點濕糧吧,我這里還有一些營養(yǎng)粉,等會一起加進去�!睏钤圃A給出了建議,溫潤平和的態(tài)度很快撫平了姜以芽的緊張。
她又像冷戰(zhàn)之前那樣,開始跟在他身后充當(dāng)小尾巴。
等兩人準(zhǔn)備好貓飯推開楊云訟臥室門的時候,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湯圓和芋圓直接飛撲出來,纏著姜以芽就是一通不帶喘氣的“喵喵喵”。
黏糊糊的貓叫聲中,透著說不盡的委屈,像是在控訴她的狠心拋棄。
姜以芽本就心軟,如今在對上兩雙一模一樣的貓貓瞳,愧疚之心全都被激發(fā)出來了,直接雙手投降。
“對不起啊寶寶,兩天冷落你們了�!苯匝勘е鼈冮_始喂飯。
楊云訟本想搭把手幫忙的,奈何湯圓和芋圓不樂意被他抱。
其中一只吃飯的時候,另一只就纏著姜以芽,蹭她手臂,蹭她小腿,蹭她頭發(fā),恨不得扒在她身上不下來,小嘴巴里碎碎念不斷。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姜以芽哄完這個哄另一個:“好好好,是我不好……嗯,罵我,我最壞……我們寶寶好,寶寶最乖!”
卻疏忽了站在旁邊的另一個人。
楊云訟沒有要插入他們的意思,只靜靜地看著,垂在身側(cè)的手腕上,頭繩下的肌膚泛著不正常的紅。
等湯圓和芋圓吃得飽飽的,舒服地窩在姜以芽腳邊打滾后,楊云訟才再次出聲:“以后……多來看看它們好嗎?”
“嗯,我肯定每天都來�!苯匝空J錯態(tài)度良好。
兩人之間奇怪的氛圍也因此轉(zhuǎn)好。
楊云訟這才試探地問出了心里的疑問:“可以告訴我,我哪里做錯了嗎?”
“不是的!”姜以芽連忙反駁,著急得尾音都上翹起來。
楊云訟熟悉姜以芽的一切,自然看出她沒有說謊,可心里卻更不安了:“那是因為什么?”
“不是你的錯,是……是我不好�!苯匝恳Я艘Т�,有些猶豫。
這幾天楊云訟不好過,她也不好過。
和熟悉的人保持距離實在是太困難了,她不想這樣。
如此一想,姜以芽下定決心把心里話說出來:“那天的事……是我不好。”
楊云訟知道她說的事被困冷庫的那天。
“因為我的關(guān)系給你帶來了困擾,我以后不會那樣了……我們可不可以當(dāng)做什么都沒發(fā)生過?”姜以芽那天一步步做出那般大膽的舉動,本以為楊云訟是接受的。
可現(xiàn)實好像和她想的不一樣。
楊云訟不喜歡她,替她取暖、給她喂食只是出于“哥哥”這個角色的責(zé)任。
所以在其他人趕到之后,他才會避開自己,第一時間劃清界限。
“當(dāng)做……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楊云訟滯澀緩慢地重復(fù)出她剛剛的話。
“可以嗎?”姜以芽小心地征求他的意見。
這樣他們就還能是一家人。
少女眼中藏著期待和忐忑,雖然她已經(jīng)努力藏起來了,但楊云訟卻能輕易看穿。
“……可以�!彼o出了她想要的回答,哪怕這個答案是違心且違背本能的。
他那時的避開只不過是不想讓她的“男朋友”看到,給她帶去困擾與麻煩。
他本以為自己就算不是光明正大,至少也會有一個機會。
“那……”姜以芽才開口的話被打斷。
“那我們算和好了對嗎?”楊云訟無意識地扯動手腕上的黑色頭繩,皮筋繃緊松開又繃緊,底下本就泛紅的皮肉被蹂躪得越發(fā)靡麗嫣紅。
姜以芽笑嘻嘻地蹭過來挽住他的手臂,卻沒有再毫無界限地將自己的身體也靠上來:“我們明明什么都沒發(fā)生!我們好著呢!”
說清楚后,姜以芽腳步輕快地離開了楊云訟的房間。
她準(zhǔn)備下樓去拿點零食慶祝一下!
才走到樓梯口,頭頂就傳來了葉從崢的聲音。
“你們和好了?”
姜以芽仰頭朝上看去,他正站在通往樓頂露臺的樓梯轉(zhuǎn)角處居高臨下地俯視下方一切,好像一條盤踞在暗中的蛇,無聲又無處不在。
“你都聽到了?”姜以芽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出現(xiàn)在那里的,但看上去好像聽到了全部。
葉從崢耷拉著眼皮,沒什么精神地應(yīng)了一聲。
姜以芽正想和人聊聊卻不知道找誰好呢,聞言朝著他招招手:“我該吃晚飯了。”
葉從崢乖乖從樓上下來,走到半路懶懶地打了個呵欠,半扎的黑發(fā)乖順地垂著,
“你怎么看上去很困的樣子?”姜以芽踮腳湊近他,指尖撥開他額前微卷的發(fā)絲,將底下藏著的那雙陰郁眸子露出來。
就像是常年不見光的動物突然被放到陽光底下一樣,葉從崢微微睜大眼睛,瞳孔卻在瞬間縮小,眼角水光更加明顯。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因為……天冷了。”
“那你多穿點哦,衣服不夠的話就問哥哥要。”姜以芽拽了拽他的袖子,“你等會來我房間的時候記得幫我?guī)б话{}黑胡椒味道的薯片和黑巧薄脆餅干,還要一杯檸檬茶。”
葉從崢虛起眼看著她。
姜以芽嘿嘿笑了一聲,撒嬌的聲音聽得人骨頭發(fā)酥:“我懶得下樓,你順路幫我拿一下嘛……求你啦!”
“不順路�!比~從崢硬邦邦丟下三個字,身體卻很誠實地朝一樓走去。
姜以芽開心極了,還不忘從樓梯上探出小半個身體催促他:“你快點,我餓了�!�
葉從崢不得不加快速度,還因為被姜母看到飯前吃零食,小小教育了一通。
躲在樓梯上的姜以芽縮了縮腦袋。
……
五分鐘后,姜以芽愜意地躺在寬大的搖椅上看電影。
看著手機里的4K高清電影,她不得不再次感嘆楊云訟考慮周到,連娛樂方面都兼顧了。
電視劇,電影,動漫,漫畫,,游戲,桌游……他都準(zhǔn)備了很多,統(tǒng)統(tǒng)看上一遍,玩上一圈怕是也要個幾十年。
葉從崢則在搖椅上充當(dāng)她的靠墊和人工支架。
咔哧咔哧吃掉一片薯片后,姜以芽突然點了暫停鍵。
手機里,男女主人公定格在雪下?lián)砦堑漠嬅妗?br />
“你說哥哥他到底會喜歡什么樣的女孩子?”姜以芽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
葉從崢抽了一張濕巾將她的手指擦干凈,像是沒聽到她的話。
為了方便她吃飯,他只穿了一件緊身背心,瘦削腰腹被緊緊裹住。
似乎姜以芽的
依誮
臥室還是太大了一些,無法給他足夠的安全感,他又一次扯起搭在搖椅扶手上的絨毯,試圖遮蓋住自己暴露在空氣中的肌膚。
“你理理我。”姜以芽扭動身體側(cè)靠在葉從崢胸膛上,順手將他好不容易蓋上的毯子又拽下去,身下一雙纖細筆直的雙腿與他的交疊纏繞在一起,如同兩條交尾的蛇。
葉從崢薄唇抿了一下,這才半抬眼皮看她:“我是你的什么工具人嗎?”
到底是誰給她的自信,讓她來和自己探討別的男人的情感問題的?
“可是我不知道該去找誰說這些�!苯匝垦畚参⑽⑸瞎粗�,嗓音甜膩膩又很真誠,好像他是這個世界上唯一能讓她信任的人。
“你陪我聊聊嘛……”她指尖勾了勾他纏繞著繃帶的掌心,酥麻癢意一路鉆進了葉從崢心里。
葉從崢把自己的手藏起來,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說吧�!�
姜以芽笑著靠上他的肩頭,開始說起自己和楊云訟的過去。
和楊云訟這樣的人成為青梅竹馬,很難不論現(xiàn)在他的溫柔與妥帖里。
姜以芽也沒能幸免。
少女懷春的年紀(jì),她每每見到鄰居家的哥哥都會怦然心動,那是無法遏制的喜歡,每天睜眼醒來只要她還在呼吸,那種屬于暗戀的,春日融融般的甜意就會漫上心口。
那是姜以芽的初戀。
只是很可惜,她的初戀終止在了暗戀。
十八歲成年的當(dāng)天,她鼓起勇氣給楊云訟表白了。姜以芽收到過很多封情書,卻是第一次費盡心思去給另一個寫情書。
帶著少女情懷的墨水將信紙全部填滿,然后小心翼翼地夾在書里,送到了楊云訟桌上。
之后的每一天,姜以芽都在等他的回復(fù)。
可隨著時間流逝,送出去的情書如同石沉大海,楊云訟一如往常沒有任何變化。
姜以芽知道這是自己被拒絕了。
好在她并沒有機會傷心太久,高考之后她和爸爸媽媽出去旅游,和朋友瘋玩了兩個月,也漸漸地忘記了這件事情。
葉從崢聽的很認真,雖然討厭楊云訟,但這不妨礙他將姜以芽說的每個字都記住。
“所以……你在國外認識的那個男人不是初戀?”他突然提起了另一個人,微妙的語氣帶著說不清的情緒。
“誰?”姜以芽一下子沒反應(yīng)過來。
葉從崢溫吞地眨了下眼,狀似思考許久才把那個人的名字從腦海中翻出來:“那個叫……習(xí)盛的男人?”
“啊,我想起來了。習(xí)盛不是初戀啦,只能算第一個男朋友。”姜以芽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被楊云訟“拒絕”后,姜以芽就出國玩了,也是在國外認識的習(xí)盛。
不過兩人因為種種原因,最后姜以芽先提出的分手。再后來就是進入大學(xué)認識了裴星恒。
曾經(jīng)遺忘的記憶被勾起,姜以芽沒忍不住小聲抱怨一句:“你都不知道他好兇,管的還嚴(yán),除了親親什么都不給。”
葉從崢藏在發(fā)絲底下的耳朵動了一下,整個人越發(fā)陰郁低沉。
姜以芽又絮絮叨叨說了一些,可惜葉從崢不是真正的貼心好閨蜜,沒辦法陪她分析別人的感情。
“出去玩嗎?”這是他唯一能做的。
姜以芽眼睛亮了起來!
這幾天她每天除了和爸爸媽媽一起鍛煉身體之外,就是宅在家里,這日子過得仿佛不是身處末世。
楊云訟,葉從崢,越意三人倒是每天都會出去獵殺喪尸,雖然日子安逸,但他們升級異能變強的步伐從未停下。
這么一想,姜以芽突然覺得自己很不上進。
“所以去哪里玩?”她眼巴巴地看著葉從崢,卷翹睫毛上下掀動,掃進了葉從崢的心里。
“我今天出去找到了一個地方……”葉從崢沒說完,高高引起了姜以芽的好奇心。
“遠嗎?什么時候可以回來呀?”姜以芽琢磨了一會兒,又耷拉下肩膀,“還是算了吧,都很晚了。而且哥哥說過,出去要報備的,不可以讓家里人擔(dān)心。”
若是往常姜以芽這么說了,葉從崢大概率會保持沉默,給她繼續(xù)思考的空間作出決定。
可某個名字的不斷提起,讓他難得出現(xiàn)了一層較勁的心理,想要將它從姜以芽腦海中抹去:“可以吃完晚飯出去,十二點前回來。我去和叔叔阿姨說,征得他們的同意�!�
不告訴楊云訟。
“那這回你要是挨罵,不怪我哦�!苯匝康降资菦]抵住誘惑,清澈純粹的眸子彎起可愛的弧度。
……
晚上,別墅的車庫大門打開又關(guān)閉。
姜父姜母批準(zhǔn)了葉從崢的約會請求。
葉從崢的異能和殺喪尸的本事兩人也見過,外加得知他一個人辛辛苦苦從淪陷的C市趕回來就是為了找姜以芽,所以對他還算比較放心。
出門前,姜父姜母對葉從崢只有一個要求,那就是他怎么把姜以芽帶出去的,就要怎么把人帶回來。
葉從崢找的地方不算遠,開車過去只要十幾分鐘。
廢棄的商場沒了往日霓虹燈與燈光的點綴,寥落又荒涼,更給人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姜以芽還沒進去就腿軟了:“葉從崢,我怕�!�
她連鬼片都不敢看,又哪里敢大晚上的親自進入這種一看就很容易“鬧鬼”的地方。
“里面有抓娃娃�!彼婚_口就拿捏姜以芽要害。
又菜又愛玩說的就是她了。
葉從崢又道:“喪尸白天已經(jīng)清理干凈了,不會有危險�!�
離開前,他還把所有的出入口都堵上了。
黑暗中他的眼睛微微發(fā)亮,透出鬼魅的墨綠色,少了白日里的頹喪無力,像是某種睡飽了的夜行動物,緩緩露出不容拒絕的強勢一面。
姜以芽猶豫了幾秒,就很沒骨氣地被誘惑了。
她朝著他張開雙臂。
葉從崢眼底的墨綠消失,化作無奈的嘆息。
他老實走到姜以芽面前,背對著她蹲了下來:“上來吧�!�
姜以芽手腳并用爬到他背上,雙腿牢牢夾住他勁瘦的腰,雙手圈住他的脖子,再把腦袋埋進他的后背確保自己什么都看不到:“我準(zhǔn)備好了!”
話音落下的瞬間,葉從崢背著她跑了起來,在黑暗中自由穿梭。
姜以芽感覺到風(fēng)從耳畔刮過,吹起她的頭發(fā),又將發(fā)尾高高拋起。
等她再次睜眼的時候,兩人已經(jīng)到了目的地。
超強手電筒已經(jīng)被葉從崢掛在天花板上,整片區(qū)域都被白光照亮,任何未知恐懼統(tǒng)統(tǒng)被驅(qū)散得一干二凈。
只是姜以芽沒能看到抓娃娃機。
姜以芽歪頭疑惑地看向葉從崢。
葉從崢緊張地垂下眼皮,慢吞吞的語調(diào)變成了三倍速:“之前這里有十幾臺完好的抓娃娃機,騙你是小狗�!�
突然他在某處站定,攥住手腕上的繃帶一頭,輕輕一扯。
緊緊纏繞在他手上的白色繃帶便如飄帶般在空中散開,他單手撐在地上,在掌心與地面接觸的瞬間,原本堅硬無比的鋼筋水泥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消融,最后變成一地黑灰,消散在空氣中。
這是姜以芽第一次看他使用腐蝕異能。
徹徹底底地被震撼到了!
甚至在看到抓娃娃機全部損壞后,都沒有太失望。
“沒關(guān)系啦,雖然壞掉不能玩,但是我已經(jīng)看到了,也很開心的。”姜以芽反過來安慰心情不太好的葉從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