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章詩敏熱臉貼冷屁股,也不做這濫好人了,扭頭就走。
人都走光了,又只剩下陶思沁和越意。
越意不知道在想什么,紅色晶核被一小束風裹著懸浮在半空中,不斷翻滾久久不能平靜。
陶思沁調(diào)整了一下心態(tài),不想放棄這唾手可得的機會。
她推動腰肢上的肉,一點點堆到胸口,然后又將小腿捏細,把多出來的肉全都轉(zhuǎn)移到臀部,直到自己變成蜂腰肥臀才停下。
又把衣領往下拉了拉,陶思沁這才提胯扭腰,朝著越意走去。
只是這次還沒碰到他的衣角,越意就像是背后長眼睛一樣避開了。
“我們很熟嗎?不要動手動腳啊女士�!痹揭鈧�(cè)身站著,仿佛躲避著什么臟東西。
陶思沁精心捏出來的臉都要氣歪了,偏偏不敢對越意生氣,只好硬生生擠出一個討好的笑來:“帶我走你不會虧的小帥哥,雖然我比你年長一點,但成熟女人有成熟女人的滋味和好處……”
她的話還沒說完,便利店里就突然吹起了大風。
陶思沁害怕地抱頭蹲下。
等再次睜眼,眼前已經(jīng)空無一人。
……
可能因為末世爆發(fā)的時候大家都顧著逃命了,服務區(qū)里的東西還不少。
姜以芽越看越覺得這里是個好地方。
她才不是累贅呢,她靠自己也能活得很好。
“你覺得我們兩個在這里能活幾天?”姜以芽低頭看謝舟,真誠發(fā)問。
謝舟定定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舉起小手,慢吞吞伸出了三根手指。
想了想,又收了一根回去。
姜以芽:“……”
她想杏子了,還想衛(wèi)渡影和他的海鮮粥,就連顧縱也有點想。
越想,姜以芽就越難過,像是嬌艷盛放的海棠承受不了暴雨的淋落,掛在枝頭搖搖欲墜。
她吸吸鼻子,覺得現(xiàn)在哭很沒出息。
突然,她的手被輕輕拽了一下。
“我覺得努努力,我們還是可以活三天的。”姜以芽有點泄氣地蹲下來,歪著腦袋枕在手臂上看謝舟。
謝舟看看自己的手,又把收回去的那根手指伸了出來,舉到姜以芽面前。
姜以芽忍不住笑了起來,帶著水光的雙眸瀲滟生輝,彎成了醉人的月牙。
謝舟跟著小弧度抿了一下唇,傳遞過來的蜂蜜味道甜滋滋的。
他又用自己的手碰了一下貨架。
貨架上的自熱小火鍋瞬間消失了!
姜以芽睜大眼睛,一下子來了精神:“你有異能?”
惜字如金的謝舟終于開口了:“腦子里,有個空空的房間,藏起來。”
姜以芽聽懂了,是空間異能。
她又讓謝舟試驗了幾次,發(fā)現(xiàn)他只要觸碰到的物品,就可以將其放入空間內(nèi)。
只是不知道空間內(nèi)的時間是流動的還是靜止的。
姜以芽左看右看,終于從角落里扒拉出來一盒火柴。
“刺啦——”
點燃火柴,姜以芽示意謝舟將它收入空間。
謝舟乖乖照做。
過了大概十秒鐘,姜以芽看著他:“可以了,拿出來看看�!�
謝舟雙眼放空了好一會,不太確定地回答:“它的身體……碎掉了�!�
緊跟著地上出現(xiàn)了一小簇黑漆漆的碳灰。
風一吹,就散了個一干二凈。
破案了,空間內(nèi)的時間是流動的。
那他們就需要盡可能搜刮不會壞的東西。
姜以芽有了希望,帶著謝舟開始四處收東西。兩人就像抱團群暖的小倉鼠,勤奮又可愛。
謝舟目前的空間并不大,大概十平方米左右,沒多久就裝滿了。
接下來只要偷偷躲起來,等越意沒耐心自己離開就可以了!
姜以芽對自己的未來充滿希望。
正思考著哪里適合藏身,突然腰間一緊!
下一秒就被越意單肩扛了起來。
姜以芽嚇了一大跳,確定始作俑者是越意后,四肢開始胡亂撲騰。
“越意�。�!”她伸手去掐他后腰的肉,“你發(fā)什么瘋!”
越意沒料到她會突然上手,身體猛地一顫,渾身肌肉瞬間緊繃。
不知哪兒來的風撥開姜以芽垂下來的發(fā)絲,一下下朝著她的臉頰貼去。
“你快把我放下來!”姜以芽掐完就后悔了,她手疼,指尖都紅了。
“不放。”越意紋絲不動,一手牢牢扣著她的腰,另一只手提著謝舟的后衣領,大步朝外走去,“你們是笨蛋嗎?把東西都收走了,不就明晃晃告訴所有人打算偷跑?”
蜂蜜的貨架空了,茉莉花茶也沒有了,自熱鍋和一些亂七八糟的零嘴少了大半。
瞎子都能看出不對勁。
就她那小細胳膊細腿,能提得動這些?
掙扎的姜以芽不動了,像是塊軟趴趴的年糕掛在他肩膀上。
背著大包小包的汪慶超五人一出來就看到這一幕。
幾人納悶又詫異,來不及到底怎么回事,就看到越意將一大一小塞進了車里,一腳油門,揚長而去。
第20章
第
19
章
你該把他們當狗一樣踩在……
又開了一段路,
姜以芽三人遇到了高速大堵車。
已經(jīng)廢棄的車輛亂七八糟地撞在原地,可見之前災難發(fā)生的時候出了多少車禍。
這也導致后面的路被徹底堵死。
“要繞路走了�!痹揭馍踔敛恍枰约合萝�,打開車窗操控著風就可以“看”到幾百米外的情況。
姜以芽不理他,
還在為之前差一點就跑掉的事情耿耿于懷。
下次,
她一定不會掉以輕心的!
稍稍降下一點車窗,姜以芽讓外面的風吹進來。
裹著草木氣息的暖風打著旋兒貼在臉上,像是羽毛輕撫,又像是情人眷戀的輕啄。
下了高速后,
天色也暗了下來。
不遠處正巧有一個小營地,
三人打算在這里對付一夜。
這是姜以芽第一次在外面過夜,
看著四周簡單用懸掛玻璃瓶和繩子圍起來的營地范圍,
緊張地搓了搓胳膊。
汪慶超他們的車也跟在后面,
停在了不遠處。
趁著天還沒有徹底暗下去,營地里的眾人紛紛開始準備晚餐。
其實也沒有什么好準備的,
大部分人帶的食物并不多。
他們神情呆滯的吃著自己手里的干糧,
緩慢地咀嚼著,仿佛這樣就可以緩解饑餓。
情況好一些的,
或是覺醒了火系異能的人勉強可以吃上一口熱乎的。
反觀汪慶超的隊伍,竟然是物資最豐富的那個。
他們拿出了五桶方便面,一人還又發(fā)了一根香腸和兩包魔芋絲,營地內(nèi)頓時響起此起彼伏吞咽口水的聲音。
姜以芽也跟著咽了咽口水,
不過不是饞那些普通的食物。
她今天除了早上和衛(wèi)渡影貼貼過,
之后就沒怎么正兒八經(jīng)地進過食。
她好餓。
剛剛激發(fā)異能時那種折磨人的餓意再次在體內(nèi)蠢蠢欲動。
她的眼神直白地在人群中來回搜尋著,
試圖找到一份的代餐。
只是總有人不斷在她面前來回晃。
姜以芽往旁邊挪了挪,
試圖避開他們。
才清凈沒一會兒,阻礙視線的人影又出現(xiàn)了。
她身體朝旁邊歪了歪,可人影好像和她作對似的,
不斷擋在她前面。
姜以芽餓的有些心煩意亂,朝著麻煩源頭看去。
金桂樹下,越意像是化成人形,魅惑眾生的妖精。
兩人視線在桂花香氣中不期相撞,晚風卷著金色桂花簌簌落下,帶起一陣香風。
哪怕再不喜歡越意,姜以芽都不得不承認這一幕養(yǎng)眼極了。
同時體內(nèi)焦灼的饑餓感好像也被撫慰了。
越意不知和身邊的女孩說了
銥誮
句什么,對方很快紅著臉跑掉了,跑到半路,那女孩還害羞帶愜地回頭看了一眼。
可惜招蜂引蝶的人并沒有看她,而是目不斜視地朝著另一個方向走去。
越意在姜以芽身邊站定,長臂一伸虛虛搭在后面的車頂上,遠看像是將少女整個環(huán)抱在身前一般。
只要姜以芽愿意,隨意往旁邊一靠,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她甚至都不需要為此找借口。
可姜以芽又躲開了,好像越意的靠近讓人無法忍受一樣。
越意將她下意識的反應看得清清楚楚,咬牙壓抑住莫名升起的煩躁。
他倒是不知道了,原來自己這么讓人討厭。
“看什么呢這么認真?他們能有我好看?”越意偏要把自己的臉湊到姜以芽跟前去。
姜以芽連推開他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覺得籠罩在橙花香甜的氣息中,怕自己一碰上去就會忍不住地想要再多摸摸他。
到底誰是魅魔�。�
姜以芽看著越意,越想越委屈,還有些忿忿不平。
雪白的貝齒無意識地咬住了粉唇,少女溫軟的眼尾染上惹人心疼的紅意。
兩人僵持了幾秒,最終越意輕嘆了一口氣。
“說吧,看中了誰?綁也能替你綁過來�!彼桓辈藞鎏糌i蹄的口吻。
姜以芽眼睫狠狠一顫,詫異地抬眸看他。
越意沖著她挑了挑眉,金相玉質(zhì)用來形容他再貼切不過,隨便做什么表情都好看的一塌糊涂。
姜以芽這才想起來,兩人之前就肢體接觸過。
“我還沒選好�!彼吆哌筮筻洁斐雎�,挑剔的要命。
越意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聲,將謝舟塞到她手里:“活該你餓肚子。我這樣的滿漢全席不吃,非要吃外賣小作坊黑心地溝油�!�
謝舟也乖,吃到一半的蜂蜜也不吃了,乖乖被她牽著。
姜以芽退而求其次,只好先吃點兒童套餐墊墊肚子:“你想說話不算話?說好一言九鼎的?”
越意胸悶一瞬:“那個怎么樣?”
他用下巴指了指旁邊一輛車前正在鼓搗土鍋但失敗無數(shù)次的男人:“土系異能,看上去是個老實男人,雖然年紀大了點,五六天沒洗過澡了,腦子也不是很聰明,連個鍋都捏不好,但勝在樸實,一塊毛巾翻來覆去的用,擦完手又擦臉,最后再擦鍋�!�
姜以芽腦袋搖得像是撥浪鼓:“不行不行�!�
再說下去她都要反胃了。
越意又看向另外一邊:“這個行了吧?年輕,身上沒有二兩肉,但看著就知識淵博,頭發(fā)什么的都不重要,反正你也不和他處對象,閉著眼睛把飯吃了都一樣�!�
姜以芽閉上眼睛,接受不了。
越意耐心出奇的好,一個個給她挑過去。
沒一會兒,這個營地里的男性都被他挑剔了個遍,連六十多歲的老大爺都沒放過。
總之沒一個能吃的。
姜以芽蔫頭巴腦地縮成一團。
“那邊還有一個,看著……也就勉勉強強還行吧�!痹揭馔蝗徽局绷松眢w,雙手抄兜,將腦袋別向了另一邊。
姜以芽等了半天都沒等到他的“但是”,頓時好奇地順著他看得方向看過去。
那是一個清秀疏朗的男生,不是第一眼就讓人驚艷的帥氣,相反很耐看。
他正在調(diào)解隊內(nèi)的矛盾。
非常俗氣的兩女一男的狗血戲碼。綠茶哭哭啼啼拿捏渣男,渣男開始pua自己的正牌女友,說綠茶身體不好,不能挨餓,讓正牌女友吃虧一點,先緊著綠茶,正牌女友一路吃虧到現(xiàn)在,終于忍不住鬧了起來。
便有了現(xiàn)在這一幕。
周圍的人樂得看戲,還能下飯。
倒是不少人對那男生的感官不錯,他脾氣溫和,哪怕面對這難搞的局面都非常有耐心。
越意也以為姜以芽會選擇對方。
“不要。”沒想到她拒絕的干脆無比。
四周流動的風突然靜止了一瞬。
越意猛地扭頭向姜以芽,詫異中還有一絲隱秘的期待。
“臟死了�!苯匝垦鄣籽陲棽蛔〉南訍海÷暠г蛊饋�,“你都不知道我剛剛看到了什么!他在營地防線外的小樹林做那種事情,后來還和另外一個女生互訴衷腸,許諾要保護對方。”
第二個女生估計根本不知道,她以為可以依靠的人,正和她熱情擁吻的人,在不久前還用那張嘴舔過別的東西。
“總之就是惡心死了!”
姜以芽說完還認真地看著謝舟:“男孩子不可以不自愛。”
謝舟也不知道聽懂沒有,乖乖地點頭。
一旁的越意出奇的安靜,姜以芽奇怪看過去。
越意本來正盯著她,見她猝不及防看過來,就像是被燙到一般飛快扭頭避開。
“我還有點事,你們自己吃吧�!彼掖襾G下一句話,飛快消失在姜以芽面前。
姜以芽只覺得眼前一花,他人就不見了。
風乍起,整個營地莫名籠上了一層刺骨寒意。
直到離開營地一段距離,越意才停下。
他甚至不敢離得太遠,生怕發(fā)生意外自己趕不回去。
因這個念頭而停下腳步后,越意發(fā)出了一聲自嘲的笑。
下一秒,他一拳砸上樹干,發(fā)出劇烈悶響。
繃緊的拳頭青筋暴出,骨節(jié)處皮膚繃得蒼白,沒一會就暈開紅色裂出血痕。
越意俊美無儔的臉上早已沒了血色,那雙慣常帶笑的桃花眼里澀然一片。
那是一樣的眼神。
姜以芽看著那個男生時,眼底滿是厭惡、抵觸與反感,和看他時一模一樣。
凌冽的風像是失控的漩渦,殺死了營地附近的所有喪尸。
被風吹得東倒西歪的樹林發(fā)出鬼哭狼嚎的呼嘯,營地內(nèi)的眾人似有所感,害怕地貼緊了自己的家人朋友,生怕今晚發(fā)生什么天氣異變。
好在他們的擔憂并沒有發(fā)生,過了一會兒天氣恢復了正常。
……
越意走后,姜以芽樂得清閑。
她拉著謝舟的小手,試圖發(fā)開一點不同口味的兒童套餐。
畢竟她不是小熊家族的人,沒辦法餐餐都只吃蜂蜜。
只是無論姜以芽說什么,謝舟都聽的很認真,但情緒一點不變。
就在她思考著能如何調(diào)動謝舟的情緒的時候,兩個步履蹣跚的老人走了過來。
“姑娘,求求你幫幫忙,隨便給口吃的吧……我們,我們兩幅老骨頭這就給你跪下了……”
兩個老人都穿著洗的發(fā)白的舊衣服,蒼老滿是溝壑的手舉在身前,還沒到姜以芽面前,就已經(jīng)作勢要跪下了。
姜以芽嚇了一跳,連忙將人扶起來:“這可使不得�!�
“謝謝……謝謝你啊閨女�!眱蓚老人對著姜以芽又是一通千恩萬謝。
老太太抹了一把眼淚,佝僂的身體如寒冬里即將枯折的樹:“我們也不想豁出一張老臉來求你們這些年輕孩子,但是我們家實在是撐不下去了。”
“都怪我們太沒用了,不僅殺不了喪尸,還給孩子們拖后腿�!崩蠣敔敺鲎±习�,蒼老的聲音帶著悲傷。
從兩位老人的話里,姜以芽大致了解了他們家的情況。
他們一共有兩個兒子,大兒子帶著懷著孕的老婆,小兒子獨身一人還未成家。之前小兒子一直沖在最前面保護這一家子,日夜操勞,最后不堪重負病倒了。
如今唯一有能力的大兒子外出找物資去了,至今未歸。
老兩口擔心兒媳和生病的小兒子,這才咬牙出來乞討。
姜以芽順著他們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挺著大肚子的女人正在照顧著一個臉色蒼白,嘴唇干裂的年輕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