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路汀無法抑制自己想起早上吃早餐時候的情景,他并著腿坐在程域的大腿上,程域一只手攬著他的腰,另一只手將煎蛋送進他嘴里,程域沾著蛋液的手指糾纏著他的舌頭,模仿著某種色情下流的動作,進出翻攪,路汀合不上嘴,唾液從嘴角溢出,眼泛淚光。
程域盯著他:“不要挑食�!�
路汀喉頭發(fā)緊,聽話地將煎蛋吃了。
飯后,兩個人走在校道的樹蔭下,避開了夏日正午的陽光,不知道要走到哪里,也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時候,路汀不想也不敢做出決定,就這么走著。仿佛真的全世界只有他路汀不認識程域,一路上跟程域打招呼的人很多,程域甚至停下來,蹲下去逗朋友遛的拉布拉多,大手在狗腦袋上揉來揉去,笑道:“好乖啊�!�
不知道這是在說狗還是說誰,路汀難堪地避開目光,腳卻被釘在原地,走不動道。
程域把手放在拉布拉多濕漉漉的鼻子上,命令道:“坐�!�
聰明的拉布拉多馬上坐下了,路汀覺得躁動難安,很危險,要是程域這時候看著他說一句“跪下”,說不定他就要在大庭廣眾之下跪下了。這個可能性讓他既難堪又興奮,臉色漲紅,過路的每一個人似乎都在看他,看他跪下來去蹭程域的腿。
程域站起來,目送朋友牽著狗走了,說道:“很緊張嗎?”
“什、什么?”
程域:“這是在外頭,我有分寸�!�
路汀又馬上條件反射地開始想象“沒有分寸”是什么樣子。
“那你干嘛總是......”
程域歪了歪頭看他,笑道:“逗你好玩兒而已�!�
路汀:“......”
程域上前一步,湊到他耳邊。
“只有在家里你才是小狗,不穿衣服不說話,主人牽著走�!�
路汀覺得自己的耳朵都要燒起來了。
第07章
顧小林通知路汀開拍了,改劇本后補拍的內容已經(jīng)補完大半了,還剩一些零碎的短鏡,還有兩個難啃的硬骨頭,一個是床戲,一個是之前路汀怎么都弄不好的推門長鏡頭。
還是那條昏暗的長走廊,道具小妹還特意帶了存好的空塑料瓶,踩凹了隨意扔在地上,把地面弄得更加雜亂,顧小林把現(xiàn)場的燈光調得更昏暗了,破舊的燈泡閃閃爍爍,似乎隨時就要罷工,走廊盡頭的那扇門還是在那里,虛掩著留一條縫,正等著人去推開。
只需要輕輕地,一推就開,但走廊又那么暗那么長。
顧小林打點好道具燈光,看著靜靜地站在旁邊的路汀,再三叮囑:“情緒要飽滿,但不要太過外放,就像彈簧一樣,壓著演更有力量,重要的是你的渴望,害怕、緊張又興奮渴望,懂不......”
路汀只是點點頭,也不知道他是真懂還是假懂。
顧小林自覺他這段時間狀態(tài)好一些了,不像原先那么木,破罐子破摔地喊了開始。
手持攝像機中的鏡頭搖搖晃晃,完全復制了醉酒的主角眼中的視角。走廊上雜物垃圾太多,路汀踩到了塑料瓶,踉蹌了一下,扶著墻繼續(xù)走。他喝醉了,腦海中所有的想法都清空了,眼里只剩下那扇半掩的門,門外的陽光透過門縫照射進來。
他伸出手去,透過張開的指縫,那扇門無端地和程域家半掩的臥室門重合。
門后面是什么?
路汀的思路不受抑制地跑偏了。
程域就像之前突然出現(xiàn)那樣,突然又不見了,他們沒有交換聯(lián)系方式。但是,路汀知道他演出的酒吧,知道他租的房子,知道他的年級和專業(yè),只是沒有去找。程域就像投進湖心的一顆石頭,待到漣漪消失,湖面又重新平靜如鏡。
但路汀知道哪里不一樣了。
他會做夢,夢里他總是赤裸的,跪在地上,因為高度的原因,視線之中只有程域的腿,他亦步亦趨地緊跟著,夢里沒有理智也沒有羞恥感,他能夠用跪姿展示赤裸的胸膛,也能翹起屁股手腳并用地爬著。
每每醒來的時候他都會硬,舍友睡夢中的小呼嚕和夢囈提醒著他當時當刻他在哪里,他夾著腿蜷起來,手往下伸的時候,腦海中突然浮現(xiàn)了程域的命令。
“除非我批準,你不能自慰,能聽話嗎�!�
可以的,可以聽話。
于是他又將手收了回來,忍受欲望的同時產(chǎn)生了奇怪的愉悅感,他正在遵循命令,循規(guī)蹈矩,有所限制也有所依仗。
他已經(jīng)忘了正對著他的攝像頭,忘記了顧小林,忘記了當下。走神讓他壓根沒有留意腳下,再一次踩到了塑料瓶,這一次他沒保持住平衡,摔倒了,手撐在地上,火辣辣地疼。
顧小林忙關了攝像機過來看他,招呼場記妹妹來看他的手。
兩只手的手掌都擦破了,有灰塵和碎石子兒陷在傷口里,場記妹妹馬上給他噴藥沖洗傷口,顧小林正在回看剛才錄到的鏡頭,大聲扼腕:“今天的狀態(tài)不錯啊,再往外放一點就好了,怎么就摔倒了呢,你真是的......”
路汀:“抱歉。”
顧小林苦惱地撓了撓頭:“過兩日再拍吧,你別把傷口弄到了�!�
路汀的手掌都涂了藥,場記妹妹吩咐他等傷口晾涼再包扎,別悶著了。他道過謝后從片場走了,兩只手掌都被紅藥水涂得紅彤彤,站在室外的陽光里一時間有些茫然。今天是周末,程域應該在家。
但當他走到程域家樓下的時候又猶豫了,被帶過來和主動找上門,性質有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在老舊的樓道里上了兩階,又回頭下來,心里七上八下沒有著落。他在樓道里上了又下,偶爾有住客從樓上下來,用奇怪的眼神看他。
磨磨蹭蹭大半天,路汀最終還是一咬牙站在了程域的家門外,敲了敲門。
門幾乎是應聲而開,程域站在門后,沒穿上衣,肋邊、側腹和上臂都有紋身,路汀看到他身后的地板上放著吉他,還有散落的幾張曲譜。路汀一時失語,就這么站著,張口結舌。
程域手撐著門框,沒有要放他進去的意思,問道:“有事?”
有什么事呢。
路汀只覺得臉熱,小聲說道:“把......把衣服還給你......”
程域看了看路汀身上穿的明顯寬松的白襯衣,笑道:“穿在身上還?”
路汀沒轍了,兩人四目相對,就在他羞窘難耐打算回頭一走了之的那一刻,程域敞開了門,說道:“進來。”
路汀松了一口氣,肩膀擦著程域赤裸的胸膛,進了門。他禮貌地彎腰脫鞋,但程域沒有給他準備拖鞋,他只能赤腳站著,不知所措,程域坐回到沙發(fā)上,收攏了地上散落的曲譜,拿在手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