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沒有告訴望鄉(xiāng)，拿了鑰匙，輕車熟路地翻出了院墻。
路上靜悄悄的，偶爾有一隊帶著武器的蠻夷路過，皆被我警惕地躲過。
今晚的月光，格外慘白。
落在地上，像是一條又一條的白綾。
遠遠地，我看見地上好像掉了一塊破布。
走近了些，我又以為是只老鼠。
再走近一些，我才發(fā)現(xiàn)，原來是個不足月的孩子。
被人開膛破肚，扔在路中間。
過不了多久，便會被災民發(fā)現(xiàn)。
放在鍋里煮了，成為活命的糧食。
我握緊了鑰匙，飛檐走壁，來到了儲存文物的倉庫。
早有人在那里等候。
「望鄉(xiāng)同志呢？」
他們不放心地接過我手中的鑰匙。
「她生病了，在家中養(yǎng)病�！�
我頓了頓，繼續(xù)道：
「我和她一樣，也是你們的同志�！�
我們握手分別。
16
望鄉(xiāng)見我平安回來，松了口氣。
接著又從枕頭里摸出一個東西，遞到我手中：
「你走的匆忙，忘記了這個�！�
玉璽在黑暗中閃爍著光澤。
那是我和兩個少年，還有招喜，從景元的陵墓里帶出的唯一的東西。
「會轉(zhuǎn)移出去的�！�
我喃喃自語。
然后一個手刀，將望鄉(xiāng)打昏。
明天銘西就要帶她離開，坐輪船離開她心心念念的故土。
斷腿的望鄉(xiāng)哪兒也去不了，只能任人擺布。
但是我可以。
我輕輕地將望鄉(xiāng)抱起，裝進了床底下的紅木箱子里。
看見包裹得嚴嚴實實的我，著實被嚇了一跳：
「你怎么了？」
我自小學過口技，模仿起望鄉(xiāng)來真假難辨：
「受了寒，不能見風�！�
銘西環(huán)顧四周：
「你那個女同學呢？」
「她不愿意跟我們?nèi)�，連夜走了。」
一聲「我們」取悅了銘西，他溫柔地將我抱起：
「走吧，是她沒有福氣�！�
我抬眼看了眼望鄉(xiāng)藏身的木箱，忽然想起來。
我忘記告訴她，我的名字。
陳望鄉(xiāng)同志你好，我叫游快雪。
快意恩仇的快，沉冤昭雪的雪。
來自大乾三年。
17
銘西帶著我上了船。
我看見這鋼鐵鑄成的龐然大物轟鳴三聲，駛離了故土。
再過半天，航船會短暫�？吭诖a頭，這是我唯一脫身的機會。
天際傳來幾聲巨響，輪船不停地搖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