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們可以說是肆意的,無所顧忌的!
在沒有匹配這些寶貝的身份地位之前,她半點都不能動。
就算是把自己捂得嚴實的去偷偷賣也不行,有些手段是你沒見識過的,找到你對他們來說輕而易舉。
有些時候,不是人家找不到你,而是人家不想找。
慫慣了的蘇曼,有了這些東西,全部放在空間里,一點都不敢動,繼續(xù)苦哈哈的過日子。
當然,她也只能看著自行車眼饞,一點點的攢錢買。
因為這一天精神刺激太大,一坨坨餡餅砸到頭上,雖然驚后都是喜,但畢竟也受了驚啊,精神上需要時間調(diào)整。
加上寒冬臘月的在山上折騰了一天,又是累又是凍的。
蘇曼她第二天沒去市里進貨,在家歇息了一天。
村里來了公安,到不少人家都去問了話,王老大可能吃不了槍子的消息也在村里傳開。
年底了,忙活一大年里,村里人也到了熱鬧熱鬧的時候。
生產(chǎn)隊的大鑼一敲,秧歌隊報名開始了!
村里的秧歌隊,可不是在地上扭的地蹦子,是踩高蹺扭的。
第56章
抖起來了
秧歌服以紅,粉,綠為主色調(diào),還有扮成何仙姑七仙女的,黑白無常的。
腰上扎著彩帶,手里舞著彩扇。
喇叭吹的歡快,鼓點打的猛,扭秧歌的人,踩著高蹺就斗起來,那高蹺就像是長在腳上,都能蹦跶起來。
秧歌隊會一直練到過年,就在原來生產(chǎn)隊的大場院里扭,每天都有不少人去看熱鬧。
過年的時候,就會挨家挨戶的拜年,還會去別的村里有名望的人家拜年。
少不得的,拜年的人家都要給上五角一塊的,圖個喜慶的彩頭。
最開始的時候,蘇曼看著那高蹺,也是躍躍欲試,小姑娘哪有不愛熱鬧的。
可田玉芬說家里都是活,不讓她去,就只有王萍去了。
后來蘇曼更是一天到晚的忙著活計,哪有那個閑功夫扭秧歌。
今年可是沒人能管著她,可她忙著賺錢,自然也沒報名。
再說,她現(xiàn)在也沒那個膽子踩高蹺。
蘇曼這次去城里進貨,整整拿了十箱的貨,雖然有空間做掩飾,可有人的時候她自己也沒法拿,就帶了蘇華一起進城。
他第一次看到這么多人,好幾層的高樓,汽車,大商店,眼睛都用不過來了。
蘇曼看著大哥眼中的神采,暗暗決定,以后多帶大哥出門,鍛煉他的反應(yīng)能力。
家里的柴禾也夠燒了,于是,蘇曼竄屯子賣爆竹的時候,就帶上蘇華一起,鼓動著他招呼上前問價的人,收錢算賬也都讓他經(jīng)手。
幾天的時間,蘇曼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感到大哥的語速好像比以前快了一點,話也多了一點。
到了小年這天,除了留下自己家過年放的,剩下的最后一點爆竹也賣完了,兄妹倆早早的就回了家。
附近的村子都跑了一趟,再遠的地方靠著兩條腿也到不了,蘇曼決定從明天開始休息。
打掃衛(wèi)生,做點好吃的,也多些時間在系統(tǒng)里學(xué)習(xí)。
她每天晚上都會抽出一個小時,在系統(tǒng)里學(xué)習(xí),雷打不動。
已經(jīng)學(xué)習(xí)完了小學(xué)的課程,還在系統(tǒng)里參加了考試。
提交答案后,系統(tǒng)給出的提示語,【您的成績打敗了96%的星球人,恭喜你有一顆超強大腦�!�
滿滿的成就感,讓蘇曼傻樂呵好幾天,嘴角怎么壓都壓不下來。
兄妹倆把這段時間賣的錢一張毛票一張毛票的捋起來,算過賬目,最近賣爆竹足足掙了一百三十六塊。
這都頂上工人好幾個月的工資了蘇曼信心滿滿的想著,過完年再琢磨點啥賣,再攢上幾個月就能買自行車,去哪就方便了。
蘇曼剛把錢收好,就聽見趙大丫在門口喊著,“小曼,在家呢嗎?”
“誒~
家呢,大丫,你快進來。”
之前在王家的時候,兩人前后院住著,打小時候起,就能玩到一塊去。
蘇曼分家出來,大丫有閑工夫的時候,也會從屯子大東邊,跑到大西邊,和蘇曼說話。
兩人的關(guān)系太熟了,就沒必要太客氣,蘇曼直接在屋子里大聲喊讓她進來,大冷天的就沒有接出去。
心里還納悶?zāi)�,大丫可是秧歌隊的領(lǐng)隊,大姑娘小媳婦這隊她站第一個隊,現(xiàn)在不是應(yīng)該練秧歌呢嗎,怎么跑來找她了。
生產(chǎn)隊的大場院離著蘇曼家不遠,窗戶縫都堵的嚴實,也能聽到隱隱約約歡快的鼓點喇叭聲。
大丫進來就撅著個嘴,悶悶不樂的樣子,蘇曼就知道,這是跑她這嘮叨加抱怨來了。
“大丫,你這是咋的了,咋沒去扭秧歌?”
“扭啥扭,我前天就退出秧歌隊了�!�
說起這事,大丫臉上露出一絲憤怒和不服氣。
不用蘇曼問,她就開始吧吧吧的說開。
“王二叔出了趟門,回來就成了吃商品糧的了,在鎮(zhèn)上的糧庫上班。
這幾天沈三姑都去王家兩趟了,王二叔吃上了商品糧,把王萍得瑟個夠嗆,把沈三姑還擠兌了好幾句,說看不起她,給她介紹的都是歪瓜爛棗�!�
王萍突突突一頓說,停頓了一下,臉上的怒氣更重了,“大前兒個,村支書去她家坐了一會,第二天秧歌隊就不讓我做領(lǐng)隊了,換成了王萍。
讓我排第二個�!�
呸!
“她就會瞎蹦噠,還不是讓我在第二個給她兜屁股,我才不干呢!”
蘇曼聽的眼睛都睜大了,聽完總結(jié)出一句話,就是王老蔫家抖起來了。
她心里震驚,上輩子可沒有這回事。
農(nóng)村戶口變成商品糧戶口,王老蔫可沒有這個本事,必定是托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可是,他要是認識這樣有本事的人,上輩子王大寶的兒子安排工作也不用他那樣絞盡腦汁。
到底哪里出了岔頭?!
糧站,關(guān)系到每年交公糧,他抬一抬手,那得省去多少麻煩。
要是得罪了他,刁難你,今天糧食沒曬干,明天癟粒多,后天里面小石子沒挑干凈,來回的折騰你,最后公糧交不上,那惹出來的爛攤子可就大了。
家里的糧食都得被拉走不說,都得罰死你!
蘇曼的心情也有些不好,看來明年交公糧她和大哥可有的麻煩了。
而此時的王老蔫家,村支書,會計,三人正在一個桌子上喝酒,邊喝邊聊,跟多少年交情的老兄弟似的。
田玉芬伺候完酒菜,坐在炕頭那,卻有些失神。
王老蔫有了工作,以后王大寶就能接班,這個她挺歡喜的。
可是,在這個家,她過的越來越不舒坦。
一天到晚忙的要死,都指著她伺候不說,王萍支使她跟老媽子似的。
尤其是王老蔫吃上了商品糧,王萍自覺比村里姑娘都高了一等,做衣裳買頭卡,連洗腳水都讓她端。
侯月菊更是動不動就給她甩臉子。
嘆了口氣,以前的日子她過的多舒心啊~
她給自己解心寬,王萍嫁出去就好了,至于侯月菊王老大就算不吃槍子估計也放不出來,她肯定守不住,早晚要走一步。
手里納著鞋底,邊聽王老蔫幾個說話。
大隊會計吊著一只胳膊,滋溜一口喝空酒杯,懷念起以前,“還是生產(chǎn)隊的時候好啊,大家伙一起上工,一起分糧食,那日子過的才瓷實呢!”
活不用干,糧食卻分的多,他的好日子,一去不復(fù)返了。
還有他上次去鎮(zhèn)里開會,偷偷聽到的,上面要嚴查,他做的那些賬目可禁不起查,得盡快解決掉。
第57章
見好就上
村支書也是一臉的懷念,“可不是,那時候的日子才叫日子。”
今年他家的糧食都不夠吃,不像往年他家就沒吃過稀湯寡水的飯,沒有油水的菜!
田玉芬暗暗撇撇嘴,她可不想生產(chǎn)隊的時候,今年家里比往年多剩了三百多斤糧食呢。
沒人會懷念苦難,但凡緬懷的都是既得利益者。
村支書揮了揮手,“嗨!不提那個了,喝酒喝酒�!�
放下酒杯又說起了村里的事。
“這回寶田可是悔的腸子都青了。
當時我就說他做的不妥當,這回咋樣,人家部隊上來人了,給志峰送了那老些的過年的東西,大米白面那都是成袋子的,還有那老大一塊肉�!�
會計接過話頭,“我看他現(xiàn)在可比剛回家那陣身體好不老少,沒準好透了,還得回部隊。
這有出息的兒子,這不是往外推了嗎!”
王老蔫今天還是頭回聽說,眼神閃了閃,吧嗒了一下嘴,“兒子老子的,還能有隔夜仇?寶田大哥去找補找補,那還是一家子親啊~”
“二兄弟說的是這個理。”
王老蔫喝著酒,腦中卻在想著,王萍和趙志峰這門親事,他得怎么找補回來。
閨女這性子,他還是得好好囑咐囑咐。
等王萍踩高蹺扭了大半天的秧歌,帶著兩個大紅臉蛋子回家時,酒桌早就散了。
王老蔫靠在被服卷上瞇著眼,看她回來,就讓田玉芬準備。
“你去,把給志峰燉的大骨頭盛出來,捂嚴實的,讓王萍給他送過去。
他那體格,得好好補補。”
王萍愣了一下,隨即不愿意的撇撇嘴,“爸,有那好東西填我肚里好不好,給他送啥?”
“你這孩子,咋這么不懂事,我告訴你,把脾氣收收,可不能在志峰面前在一副潑婦樣!”
接著就把村支書說趙志峰的情況學(xué)給了王萍聽。
王萍那小眼珠就嘰里咕嚕的轉(zhuǎn)了起來。
要說之前和趙志峰處對象,她可是心里十個頭的愿意,面子上都有光。
他有能耐,能讓她過上不用種地的日子不說,小伙子長的也是高鼻大相,倍精神。
往他身邊一站,村里那個姑娘不羨慕她!
所以看他和蘇曼有說有笑,她才既氣憤,又嫉妒,即使她不要了,也不能便宜蘇曼。
聽了王老蔫如此說,她蠢蠢欲動的心又重新燃燒了起來。
雖然爸有了一個工作,可想也知道不可能給她接班,要想不種地,還是得靠嫁個拿工資的。
“中,我去送!”
“哎~這就對了~
志峰一個大老爺們那屋里還不定造成啥樣了呢,你幫著收拾收拾,有那埋汰衣服你給洗洗�!�
王萍鼓鼓嘴,“我拿回來,讓我媽洗。”
田玉芬:我謝謝你!
平時就喂,哎的叫她,支使她干活多少還帶了句媽。
心里也慶幸,幸虧蘇曼那死丫頭沒和趙志峰處對象,要不王萍還不定咋鬧騰呢,老蔫也得給她擺臉子。
不過,聽村里人說那死丫頭走街竄屯子的賣炮仗呢,估計能掙倆錢。
還不得孝敬孝敬她這個媽?
不管管她親小弟?
她這套棉襖的衣裳都好幾年了,今年過年也得做件新的。
供銷社新進一個叫干脆面的零食,大寶都惦記多長時間了。
對,明天就去找那個死丫頭,讓她給大寶買零嘴,給她做件衣裳!
王萍提著籃子去了趙志峰住的破爛后倒座,注定她得撲個空。
趙志峰現(xiàn)在正在蘇曼家玩撲克呢。
趙大奶,韓瑤,還有趙老大,趙大丫都在,加上蘇曼兄妹,六個人玩的正樂呵。
有趙大奶這位長輩在,姑娘小伙一屋子嘻嘻哈哈的玩,就算是有人過來看見,也不會傳出什么閑話。
至于給趙志峰送的那些過年的東西,他早就讓蘇華背過來了。
用他的話說,我一天吃喝都在這,放那破屋子里都得被耗子啃嘍。
那大耗子,昨天又去他屋里偷摸的翻了一遍,趙志峰心里嗤笑,這是合計著沒準過年也給他錢了,才惦記起來的。
吃過小年飯還有七天半,就是過大年,年味已經(jīng)越來越重。
幾人邊玩邊說起了過年的事。
蘇曼笑咪咪的甩出最后三張牌,“五十K,純紅桃的,有人管沒?
大奶,你接峰!”
趙大奶打的也是興頭大起,“曼丫頭今天這手氣硬。
沒人管是吧,一個三!”
“叉三!”
蘇華憋了半天的兩個小癟三終于叉了出去。
老太太拍著大腿直嚷嚷,“哎呦呦,這回我可出錯嘍~
”
蘇曼看著她老小孩的樣子,笑著道,“大奶,過年你和我們一起過吧?”
趙大奶臉上的笑容一滯,接著就笑的更加開懷起來,“行,和你們一起過!”
她已經(jīng)記不清楚,有多少個年頭,她都是自己一個人過年,就是圖個清凈。
那幾個狼心狗肺的,爭著搶著讓她去他家過年,為的卻不是盡孝道和她一起團年,惦記的是她過年準備的好吃食。
喂給他們,還不如喂狗。
她有那些好東西,自己一直能吃到出正月,不香嗎!
趙大奶這輩子,說起來是滿滿的遺憾。
她娘家姓金,閨名喜樂,她的本事是和金老爹學(xué)的。
整個前半生,幾乎是這片土地上最混亂的幾十年,他一直在戰(zhàn)爭的陰影下,擔驚受怕中度過。
本來有一個一起長大,青梅竹馬的鄰家哥哥,小兒女互有情義,兩家的爹娘也說好了親事。
無奈,生逢亂世,造化弄人。
金老爹出門給人辦事,遇到了槍戰(zhàn),被流彈打中了一條腿,躺在路邊動彈不得。
幸虧趙家窩鋪的趙老三路過,把他背回了家。
金家給錢給糧食要報答,趙老三統(tǒng)統(tǒng)不要,卻提了一個要求。
讓金喜樂給他的大兒子做媳婦。
趙大小子是娘胎里帶的弱癥,不會吃飯就已經(jīng)開始喝藥,湯藥不斷地養(yǎng)著,活了二十五六年,眼看著就不行了。
沒成家的兒孫,連祖墳都進不去,趙老三怕兒子成了孤魂野鬼,去了地下也受不到祖宗的庇護,想盡辦法想給他找個媳婦。
可是,附近這十里八村誰不知道,嫁過去就是當寡婦,趙家大小子那身子怕是連同房都不能,連個傍身的兒女都留不下,哪個好人家舍得把姑娘嫁過去。
第58章
玩賴
趙老三家這些年給趙大小子吃藥看病,已經(jīng)窮的叮當響了,那不拿閨女當人的人家,就等著拿閨女賺一筆大筆呢,更不可能把閨女嫁過去。
他愁的嘴里都是燎泡,飯都吃不下去,也是實在沒有辦法。
聽到金家要報答,他也知道缺德,可還是昧著良心提出這個要求。
金老爹講究因果,在家中說一不二,當場就同意下來。
做主和隔壁退了親,不管喜樂怎么求他,都執(zhí)意如此,把喜樂嫁去了趙家。
從此她變成了趙金氏。
而那個鄰家的哥哥,氣惱憤懣,滿心的不甘,收拾了包袱遠走他鄉(xiāng),找了個隊伍,當兵打仗去了。
趙金氏成婚不到半個月,趙家大小子就去了。
趙老三做主,把二小子生的二孫子過繼給了她,也算是續(xù)了趙家大小子這房的香火。
已經(jīng)五歲的孩子,知道自己的親爹親媽是誰,想也知道,不管趙金山怎么對他都,還是半點不親近,還會被親媽攛掇著往親生爹娘那偷東西偷錢。
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十四年。
這片土地上的戰(zhàn)爭也漸漸平息下來,有了一方的太平安穩(wěn)日子。
一天,那鄰家哥哥突然回來找她,打了十幾年的仗,他也與以前不同了,眉眼鋒利,愈發(fā)堅毅,只是眼中依然有她,說要帶她走,跟著隊伍去對岸。
她丈夫死了,孩子也不是親的,趙家這個狼窩她也沒什么可留戀的,無牽掛,沒怎么考慮,就答應(yīng)了下來。
卻在回娘家與父母拜別的時候,被金老爹給硬留了下來。
一生都愛面子,重名聲,守信諾的金老爹,死也不同意她走。
要是她執(zhí)意如此,她前腳走,他后腳就上吊,去地底下給親家女婿贖罪。
滿頭白發(fā)的老爹,瘸著一條腿,聲淚俱下的哀求,趙金氏心軟了。
拜別了鄰家哥哥,留了下來,終究也沒再變回那個金喜樂。
趙大奶打著牌,腦中又想起了那個已經(jīng)模糊的身影。
也不知道他過去了沒有,現(xiàn)在過的怎么樣,是否還活著,今生若是還能再見一面,也就了無遺憾了。
趙大奶想著,一股哀思又涌上來,可還沒上心頭,就被幾個孩子嘻嘻哈哈的笑鬧,“你玩賴!”,“出了不能往回拿!”,給沖散了。
蘇曼臉蛋帶著紅蘊,玩牌玩的可是較真,還帶著質(zhì)問,“趙三哥,你是不是藏牌了?”
她明明記著牌面呢,有一個四都沒出去,現(xiàn)在就剩下她和趙志峰手里的牌還沒出完。
她一直不管牌,就是等著叉趙志峰的四,把他另一個四別憋在手里,她就贏了。
哪曾想出到最后,趙志峰四五六七八九一條龍,剩下的牌就撂這了,她輸了。
很是不服氣的在趙志峰身上找原因。
趙志峰看著她紅撲撲的臉蛋,睜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就差去他屁股底下翻有沒有藏牌了。
心軟的不行,眼中不自覺的就帶了一抹寵溺。
腦中只有一個想法,得讓小曼開心樂呵,把他出的一條龍撿了回來,抽出一張四,“一個四,小曼,你叉吧~
”
做完,看著大家伙看他的眼神,才驚覺不妥,摸了摸鼻子,故作鎮(zhèn)定,“我讓你一把,嘎點啥的,讓你叉四,你也出不去�!�
蘇曼哼哼一聲,“那你可輸定了。
叉四!
十JQ!
沒了!”
趙志峰無奈一笑,和趙大奶告狀,“大奶,你看小曼,多玩賴�!�
趙大奶呵呵樂著,老人家眼睛利著呢,看破不說破,心里也是真歡喜,“咱們曼丫頭是小閨女,你一個大小伙子,該讓~
該讓~”
倒是讓蘇曼有點不好意思,只能傻呵呵的笑。
一伙人一直玩到七點多鐘,才散了牌局。
要不是怕趙大奶太費精神頭,韓瑤家的小寶又困的滴了當啷,這一幫人的癮頭能玩到大半夜。
“明天再玩,回家嘍~
”
月光清淡,滿空的星星,照的道路看的十分的清楚,十米外的熟人,也能認得出來。
雖然外面挺亮堂,蘇曼還是不放心趙大奶自己回去,老人家就算是身體硬朗,畢竟年紀在那呢,七十多歲了。
趙大奶不在意的擺擺手,“這股道閉眼我都能摸回去,怕啥?你大奶我還沒成老廢物吶。”
老人家拒絕著,可蘇華還是扶著她,把他送回家,一路上老人家的嘴角一直翹著。
這種發(fā)自內(nèi)心,沒有目的性,只因為你是我大奶,我親近你,才有的關(guān)心,讓她心里熱乎乎的。
趙老大和趙志峰有一段同行的路,兩人邊走邊說話。
說起來兩人的關(guān)系也不遠,是一個太爺爺。
趙老大感慨的道,“你打小體格就好,大冬天掉進冰窟窿里,淌幾天清鼻涕就好了。
前幾個月你回來時都啥樣了,都以為你活不長了,這才四個來月,就好成這樣。
就是身子底子好�!�
“是啊”
,他從小就摔打慣了,剛當兵的時候,體能訓(xùn)練,一幫新兵蛋子被操練的屁滾尿流,他還精神頭十足,打著口哨去水房沖涼水澡洗衣服。
趙老大覷了下趙志峰的臉色,見他和氣隨意,拍拍他的肩膀,勸道,“二叔這回做的是有些過了,可天下無不是的父母,他們歲數(shù)也不小了,咱們當子女的,多擔待點�!�
其實蘇曼分家出來單過,他也是頗有微詞的,只不過韓瑤和蘇曼對脾氣,兩家才有了來往。
趙志峰心中冷笑,昨天晚上三爺爺跑去他那,說了好一番話,大致也是這個意思。
呵!
他在那屋子里等死的時候,他們怎么不去勸勸那些冷心冷肺的。
除了志河二堂哥,有誰去看過他,管過他。
他都要凍死在那屋子里了,不得已才拖著重傷病的身體去打柴,要不是正好碰到小曼和大華,他早就凍死河溝子里了。
他身體之所以養(yǎng)的快,也多虧了小曼。
那姑娘心地好,也不占小便宜,你敬她一尺,她回你一丈。
這些日子,他送去的那些錢票都用到他身上了,變著法的做好飯菜,大骨頭,燉肉,養(yǎng)脾胃的小米粥,補養(yǎng)十足,他身體才恢復(fù)的這么快。
現(xiàn)在他快好了,以前那些就當做沒發(fā)生?還父慈子孝?他做不到!也不會那么糊涂!
第59章
有嘴說人,無嘴說己
其實趙志峰不知道的是,蘇曼對他盡心盡力,也是蘇華天天都要在她面前磨叨那幾句,“趙三哥是好人,受傷,是和敵人打仗�!�
“是英雄。”
“保家衛(wèi)國。”
“得快點好,可憐�!�
天天被人這么提醒著,蘇曼想不盡心也難。
趙老大看趙志峰沒吱聲,還以為他聽進去了,還要再說幾句,被韓瑤一把擰在胳膊上。
“也沒喝酒,說什么胡話,志峰心里都有數(shù),用你瞎咧咧什么!”
這時也到了她家門口,一把把他推去開門,自己和趙志峰招呼了一聲,“志峰啊,你大哥說的話,你就當放屁,別往心里去。
路上加點小心啊~
”
趙志峰點點頭,也沒說什么,就走了。
還能聽到院子里韓瑤呲噠趙老大的聲音。
說嘴別人誰不會?放到自己身上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你趙老大那么孝順,當初怎么為了娶自己喜歡的姑娘,就嚷嚷著要把親媽告到公社,害的親媽差點被批斗呢!
偏偏,這樣的人是最多的。
第二天,蘇曼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舒服的抻了個大懶腰。
蘇華早就起來了,把兔子喂了,炕也燒熱乎了,蘇曼的棉襖棉褲他也掖在褥子邊上,烙的熱乎乎的。
蘇曼舒服的穿上溫乎乎的棉衣,要不一晚上的冷空氣,棉衣穿在身上都一哆嗦,總得過一會體溫才把棉衣捂熱。
他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笨拙的盡著當大哥的職責(zé),照顧著自己的妹妹。
兔子繁殖快,一窩一窩的生。
蘇曼養(yǎng)的母兔已經(jīng)生了兩窩兔崽了,第一窩兔子已經(jīng)長了一層厚厚的毛。
不過離著能剪毛賣還遠著呢,最少還要再長上兩個月。
吃過早飯,蘇曼聽著場院那邊歡快的曲調(diào),也想著去看看熱鬧。
和韓瑤兩人招呼了一聲,就結(jié)伴去看扭秧歌。
兩人去的時候,秧歌隊已經(jīng)扭上了,有那姑娘小伙高蹺踩的遛,扭的歡,還能翻跟頭,惹的大伙是使勁的拍巴掌鼓勁。
吹喇叭的更是起勁,還斗起了曲。
熱熱鬧鬧,人們的臉上都帶著喜氣洋洋,一大年了,都松快松快。
真是快過年了啊~
秧歌隊中場休息的時候,蘇曼生生見識了一把什么叫眾星捧月。
就王萍那個沉身子,死板的很,扭秧歌跟走路似的,腰條不軟也不活泛,說是扭,更像是拱屁股。
就這樣,好幾個姑娘小伙圍在她身邊,捧臭腳,一個勁的夸她,比七仙女就差一口仙氣了。
會計家的二小子更是殷勤的很,拿出一把炒花生,就往王萍手里塞。
王萍早就看見人群里的蘇曼,只是輕蔑的瞥了她一眼。
有種自己身份高貴,你跟我簡直不是一個等級,我不care你的架勢。
頗有種輕舟已過萬重山的釋然,不想和蘇曼比了。
你好看能咋地,能干能咋地,沒爹有媽,那媽還是有沒有一個樣,就一個傻哥,你拿啥和我這尊貴的吃商品糧家的姑娘比,拍馬也趕不上,我何必和你計較個沒完。
小人得勢,蘇曼也是沒眼看。
不過,她微微皺了皺眉,總感覺到有股似有若無的視線落在她身上,等你轉(zhuǎn)頭去看,又捕捉不到。
還有孫勇這個傻狍子,扭到她這塊,總是跳的使勁歡騰,小沙粒雪塊子,被他踩高蹺刨的到處都是。
范二嬸笑著罵了句,“這個虎小子,這是今天來看熱鬧的人多,人來瘋了�!�
剛到場院的趙慧珠,一眼就瞄到了孫勇,看他那目光總是往一處看,眼睛一尋摸那塊除了嬸子就是嫂子,只有蘇曼一個沒出對象,想到聽到的閑話,差點氣歪了鼻子。
騰騰騰走過去,擠開蘇曼后邊看熱鬧的人,就想使壞,讓她當面出丑。
伸腳就去踢蘇曼的后腳跟,再把她絆個大跟頭。
只是她這腳還沒碰到蘇曼,腳背子突的一下麻痛,不知道哪來的石頭子,正正打在她的腳背上,不禁痛呼一聲,“��!”
蘇曼聽到身后的響動,就看見趙慧珠抱著一只腳,嘴里吱哇叫著,“哎媽呀~
抽筋了~
”
兩人平時也沒有交集,話都沒說過幾句,遇到蘇曼,趙慧珠眼皮都不帶抬的,蘇曼自然沒必要上前關(guān)心兩句或是幫忙,看了一下轉(zhuǎn)回身繼續(xù)看熱鬧。
倒是韓瑤,畢竟是一家子,忙扶著她做到花壇的矮墻上,“快把鞋脫嘍,掰掰大腳趾頭,估計是受涼抽筋了�!�
趙志峰在蘇曼斜后方的位置,抬腳撲棱了一下鞋面上的浮土。
他這一下的力道,夠她疼上十天半個月的了!
早上吃飯的時候,他就聽蘇曼說一會收拾完屋子要來場院看看熱鬧,他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也過來了。
站在蘇曼的斜后面,正好能看見她帶著笑的側(cè)臉,風(fēng)吹的她鬢邊的碎發(fā),掃在臉上,溫柔又美好。
看看范二叔也是站在范二嬸的這個方向,他心里更滿意了,有種淡淡的幸福感。
眼角余光就沒離開過蘇曼。
他雖然身體沒有完全康復(fù),可眼神的敏銳度,動作靈敏度這些是刻在骨子里的,看到趙慧珠要使壞,想也沒想,鞋尖使勁一銼,小石頭就踢到趙慧珠的腳背子上。
心里冷笑,自己這個妹妹被慣的不成樣子,又跋扈又蠻橫,那一家子都不是好東西,冷血自私,自己還真是歹竹出好筍!
蘇曼不知道趙志峰已經(jīng)為她擋掉一個災(zāi)禍,樂呵呵的看了一會扭秧歌就回家去。
剛走進屋,好心情從滿格,頓時掉到底格。
田玉芬?guī)е醮髮氃谒依铮镉穹艺南渥�,王大寶還吃著她的餅干奶糖,掉了一地的渣子。
蘇華卻不知道去哪了。
蘇曼冷聲開口,“我哥呢?”
田玉芬看蘇曼回來,手上的動作也沒停,一點都沒有背后翻人家東西的心虛,“家里木頭棒子沒多少了,我讓他給我背幾捆。”
蘇曼臉頓時陰沉下來。
分家的時候,老王家還有一垛木頭棒子。
都是她和大哥上山背的,卻一捆都沒分給她們。
那一垛木頭棒子,估摸著能燒幾個月。
合著老王家再沒人去背柴,現(xiàn)在快燒沒了,不但跑到這要柴禾,還使喚她大哥給送去。
蘇曼有種被驅(qū)蟲趴在腳背上,甩也甩不掉的惡心感。
冷眼看著田玉芬把翻出來的幾塊布料疊吧疊吧抱了起來,招呼著王大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