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火焚國的秋天，那秋風(fēng)吹過大海，吹過天地，落在了趙國之時，已然是冬季了，放眼望去，整個趙國被一片白雪皚皚覆蓋，仿佛穿上了一件白色的棉襖，一望無際。
唯有那地面上官道中，兩行馬車壓出的痕跡，在那嘎吱嘎吱的聲音中，漸漸遠去。
順著這條官道，可以看見一間客棧，那客棧在雪中被厚厚的白雪壓著，一片蕭瑟中，其內(nèi)沒有人煙。
這客棧，早在十多年前就已經(jīng)坍塌了大半，壓傷了幾個在這里住宿的人后，店家惹上了官司，死在了牢獄中，至于那當(dāng)年的小伙計，也是黯然離去，如今不知去了哪里，又在哪里生根，或者還活著，亦或者，已經(jīng)死去了。
久而久之的，這間早年曾讓趙國大儒一醉的客棧，慢慢的就成為了廢墟，在那官道旁，風(fēng)吹雨打，一片沒落。
那輛馬車，在經(jīng)過這客棧時停了一下，馬車的蓋簾被掀起，一陣熱氣從內(nèi)散出，在這寒冷的天地內(nèi)，散出沒多遠，就消失了。
一個身穿白衣的老人，目光從那蓋簾內(nèi)落向那被白血壓壓著的廢棄客棧，目光透出追憶，許久許久，他輕嘆一聲，放下了蓋簾。
“婉兒，這里早年有一間客棧，我就是在這里醒來�！鄙n老的是聲音，從那馬車內(nèi)傳出，馬車漸漸向著遠處馳去。
隨著遠去，那馬車內(nèi)的聲音也漸漸微弱下來，最終在那雪花飄舞中，遮蓋了天地，一切都變的模糊起來，唯有那寒風(fēng)的呼嘯，還在吹著，仿佛不知疲憊。
老人的時光，是短暫的，可以數(shù)著自己的歸期，默默地看著藍天白云，看著雪花落下，同樣的，老人的時光，也是無限的，那無限的是其記憶，可以在回憶中，忘記了歸期。
這輛馬車的速度不快，在那顛簸中，順著官道，慢慢的向著恒岳山下，那一處小山村而去，在第二個日落黃昏之時，雪還在下，越來越大，絲毫沒有停歇的跡象。
大雪封山，更封住了大地，唯有這輛馬車在地面上默默的馳去，距離山村，越來越近。
直至黃昏流逝，傍晚來臨，那在風(fēng)雪中的山村，遙遙在目，雪中的山村，遠遠看去一片安靜，尤其是這傍晚的時候，就連那些平時很是機敏的大狗，也都縮在窩里，即便聽到了風(fēng)雪中送來的嘎吱車輪聲，也不愿抬頭去叫喚幾聲。
家家戶戶，都在那燃起的火爐旁，在這寒冷的冬夜，以火取暖，以家人在一起，溫暖心靈，那心與體的雙重溫暖，可以讓這天地間的凡人，在一次次的冬天中，不再寒冷。
山村諸多的屋舍中，有一間屋舍，院子里養(yǎng)著兩條爬在一起取暖的大狗，除此之外，便是一片白雪。
院中屋舍，有一團微弱的火光透出枯黃色的窗紙，散在院子里，把那白雪的顏色也燃的黯淡下來，仿佛疲憊的夕陽，在掙扎中，慢慢的低下頭，就要歸去了。
火光中，可以看到那窗紙后有一個佝僂的身影，那身影縮著身子，手里拿著一根細細的火桿，正在撥弄燭火，想要讓那燭火更明亮一些。
那是一個老人，一個蒼老的滿臉皺紋，甚至連眼睛都似無法全部睜開的老人，他坐在那里，呆呆的望著燭火，許久之后緊了緊身上的棉襖，低頭看著自己的右手腕。
他，是大福。
“已經(jīng)很多年了……他應(yīng)該快回來了……”大福望著右手腕，在那里，有一個金色的手印，輕輕地撫摸著那個手印，大福的眼中，露出追憶。
他等在這里，已經(jīng)等了三十五年，他始終記得，王林在臨走前告訴他，他會回來，讓他在這里等著，一直等下去。
“他說過，他的一生再沒有第二個三十八年，快回來了……”大福神色露出疲憊，拄著拐棍站起，正要去休息，但就在這時，突然院子里那兩只凍的不愿開口的大狗，嗚咽的叫喚了起來。
陣陣馬車轱轆壓雪的嘎吱聲，隱隱傳來，最終在那院子外，停了下來，馬車的門打開，王林迎著風(fēng)雪，扶著車轅，走下了馬車。
在他身后，已然成為了老婦人的李慕婉，帶著柔和的微笑，走下了馬車，與王林站在一起，望著那院子，還有院子中透出燈火的屋舍。
吱呀一聲，屋舍的門被從內(nèi)推開，大福怔怔的望著院子外，放著那風(fēng)雪后的王林，咧嘴傻笑起來。
“我回來了�！蓖趿挚粗瑯由n老的大福，微笑開口。
風(fēng)雪，更大。
但那雪中院子里的屋舍內(nèi)，火光卻是旺盛起來，在這寒冷中，主仆二人，闊別了三十五年，再次相見了。
這一夜，寒風(fēng)呼嘯，雪落的很多，但這屋子的三人，卻是沒有感受到寒冷，而是翻起溫暖。
直至清晨的時候，雪花漸漸稀少，零星的落下，陽光灑滿大地，盡管融合不了雪，可卻會讓人感受到了清新。
尤其是那陽光落在雪上，使得大地隱隱刺目，那光芒泛起，讓人乍一看，會有些睜不開雙眼，在這一日的清晨，王林帶著李慕婉，還有大福，三人去了村后王林父母的墓地。
跪在墓前，李慕婉同樣跪在一旁，陪著王林，二人在那墓前沉默了很久。
“爹，娘，她叫李慕婉，是你們的兒媳婦……我?guī)齺砜茨銈�。”王林沒有哭，沒有淚，拉著李慕婉的手，向著墓靈一拜。
數(shù)日后，在風(fēng)雪中，那輛馬車出了山村，向著蘇城而去。
馬車上，王林掀起蓋簾，回頭看著漸漸隱藏在雪中的家，他的眼前，似浮現(xiàn)出了七十三年前，自己一個人背著竹排書箱，在父母慈祥的目光下，每走幾步就要回頭看去，直至看不到了父母的身影，這才最終轉(zhuǎn)過頭，向著未來一步步邁去。
當(dāng)時的他，還是懵懂，他并不知曉自己未來的道路在何方，他只是知道，自己要讓爹娘，以后過上好日子，要讓親戚們，去抬頭看自己的一家人。
如今，他坐在馬車上看去，那往昔的一幕幕，漸漸模糊，直至被風(fēng)雪取代，輕嘆中，王林放下了蓋簾。
馬車遠去。
在七十四年的春天，這輛馬車來到了蘇城。
蘇城的春天，萬物復(fù)蘇，尤其是雪水融化后，那陣陣泥土與青草的芳香，泌入心扉，讓人難忘。
這味道王林很熟悉，尋著那芳香，如當(dāng)年王林第一次來到蘇城時一樣，他租下了一艘畫舫，買來了桂花酒，與李慕婉坐在畫舫上，喝著酒，看著日初日落，品味余生。
大福還是如當(dāng)年的樣子，坐在一旁，望著王林，臉上露出開心的微笑。
“這是一場約會，他一定會來�！蓖趿帜弥茐兀呀�(jīng)進入暮年，手上的老人斑更多，顏色更深，拿著酒壺，喝下一口。
琴音回蕩，卻是那李慕婉，彈起了琴弦。
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蘇城的春季在數(shù)個月后，悄然的流逝，又是一年的六月。
這是第七十五年的六月，柳絮再次紛飛而來，王林坐在船頭，喝著桂花酒，大聲的笑了起來。
“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也……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也……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又為幾何歡……”王林長笑中，那畫舫順著河道，在其前方，有一座石橋，那橋上沒有人，只是在橋上的天空，卻是有一只白色的飛鳥。
這飛鳥已經(jīng)很久很久沒有出現(xiàn)，此刻出現(xiàn)之后，在那石橋上回旋，漸漸地，那橋的四周街道，似變的模糊起來，仿佛這天地的一切，在這一瞬間，全部都模糊的看不清了。
唯有那石橋，唯有那畫舫，在這天地畫幕內(nèi)，格外的顯眼。
隨著畫舫的臨近，王林的雙眼露出這七十多年最明亮的光芒，他站起了身子，望著那石橋，目光炯炯。
“來了……”王林喃喃。
就在這時，但見那白色的飛鳥呼嘯而來，從天空落在了那石橋上，化作一片白色的晶光，彌漫開來，遠遠一看，仿佛成為了一個白色的漩渦。
那漩渦內(nèi)，慢慢的走出了一個人。
這是一個青年，一頭白發(fā)，神色冷峻中透出迷茫，他茫然的看著四周，直至那畫舫越來越近后，這青年的雙眼驀然間直接看向畫舫，看向畫舫上的王林。
二人的目光，在這天地模糊中，凝聚在了一起，瞬息間，仿若時間停止了流逝，亦或者說，這夢中的時間，的的確確完全停頓了下來。
李慕婉彈琴的雙手凝固，那琴音消失。大福坐在一旁，望著右手腕，一動不動。四周的河水，那嘩嘩之聲消散，天空的柳絮，不再舞動，而是飄在半空，凝固不動。
一切的一切，這天地萬物，在這一剎那，徹底停頓。
唯有那石橋上的青年，唯有那船頭上的王林，如舊。
“何不過來與自己喝一杯酒。”王林含笑，坐在一旁。
那石橋上的白發(fā)青年，沉默片刻，身子向前一步邁去，瞬息間就站在了船頭，坐在了一旁后拿起一壺酒，喝了一大口后，沒有去看另一個自己，而是望著成了老婦人的李慕婉，許久，許久。
第1613章
夢醒！
“為什么把她……也帶來……”白發(fā)青年再次喝下一口酒，閉上了雙眼。
“她就在這里，你若能斬斷，便去斬！”王林拿起酒壺，喝了一口，緩緩開口。
那白發(fā)青年沉默，直至一壺酒全部喝下。
“你是在怪我么……”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怪你，也就是在怪自己了�！蓖趿制届o的一笑。
“我此刻還在沉睡，以騙道之術(shù)編制這個夢，也非我可以操控，而是按照三個道果內(nèi)的駁雜道念，自行推衍而出……”白發(fā)青年輕聲道。
王林沒有說話。
二人，亦或者是一個人，便在這畫舫上，在這一切都停頓的天地內(nèi)，一口一口，喝著酒。
歲月沒有流失，柳絮還在飄浮不動，但二人卻是喝下了太多太多的酒。
“這一生，如何……”白發(fā)青年在許久之后，輕聲開口。
“你何必問我，我的感受，也是你的感受。”王林放下酒壺。
“你準(zhǔn)備好了么……”白發(fā)青年長嘆，看著李慕婉，漸漸雙眼有了模糊。
“你走吧�！蓖趿洲D(zhuǎn)頭望著李慕婉，眼中露出濃濃的不舍，只是即便再不舍，他明白，自己要走了……這夢，要醒了……
還有很多很多的事情，等待他去做，還有很多很多人，等待著他。
“等我，婉兒，我會讓你蘇醒……”
白發(fā)青年眼中同樣露出不舍，他默默地站起身，來到李慕婉身前，低下頭，在其眉心輕吻，眼中的不舍被隱藏，泛起悲哀的同時猛地轉(zhuǎn)身，右手抬起向著天空一抓，立刻便有一壺酒，出現(xiàn)在了他的手中。
輕輕地放下，這白發(fā)青年長嘆中向前一步邁去，其身影化作一只白色的飛鳥，直奔天空而去，漸漸消失。
他盡管離開，可這天地的一切還在停頓之中，沒有絲毫的改變，唯有那壺酒在那里，似等待被人拿起，喝下，結(jié)束。
王林沉默，時間停止中，沒有了流逝，但卻過了很久很久，王林來到了李慕婉身邊，坐在她旁，雙手放在古琴上，閉著雙眼，慢慢的彈起了琴聲。
沒有琴音回蕩，可卻有琴音在王林的心中彌漫，泛起陣陣悲哀與眷戀，一曲夢琴終有盡，難忘相思吟。
“那一年，那一天，我們相遇在修魔海外的火焚國，一場追殺，一場蕭瑟，一個呼喚的聲音，還有我低頭看去的一寞。
歲歲年年，幾次輪回，我們在夢中凡塵的兩個角落，經(jīng)過了多少歲月，我們各自在人間摸索，可曾相遇，卻迷迷糊糊擦肩而過。
最終相逢，也是夢醒一刻，即便不舍，即便不舍……”
曲終，王林睜開蒼老的雙眼，顫抖著右手，拿起了那壺留下的酒，望著酒壺，他看著李慕婉，這一眼，似天荒地老，這一眼，似�？菔癄�。
這一眼，便是夢醒。
無聲的笑，王林拿著那酒壺，放在嘴邊，望著天地，望著這他存在了七十多年的世界，一口喝下滿壺酒！
那酒如水，不辣。
但卻如火，在入王林腹中之時，洶洶燃燒。
“什么是因果……我掌開為因，掌握為果……”
天地轟鳴，王林所在的船只，直接消散，一同消散的，還有那河水，還有那石橋，還有這河道上無數(shù)的畫舫，還有那天空漂浮靜止的無邊柳絮。
似有一股無形的波紋，以王林為中心向著四面八方擴散，蘇城的一切屋舍，轉(zhuǎn)瞬之中全部消散，不僅是蘇城，還有趙國，還有那一處處山峰，一處處江河，一處處宗派，還有那山村，還有那官道，這一切的一切，全部都在這一剎那，煙消云散。
趙國，還有那趙國以外，煉魂宗也好，雪域也好，一個個不同的國度也好，全部的天地之景，齊齊崩潰。
還有那無盡的大海，那咆哮的海浪，還有那海的另一邊，那另外一個大陸，那李慕婉的家鄉(xiāng)，也在這一瞬間，齊齊消散，那火焚國也好，宣武國也罷，還有那修魔海，還有那王林與李慕婉的家，那處山谷，也在這一剎那，化作飛灰崩潰。
大地的一切存在，齊齊散去……留下了的，只有那一個個保持這各種動作的凡人，修士，他們沒有消失，而是平靜的在這天地的各處。
如同此刻王林身邊的李慕婉與大福一樣。
“什么是生死……我左手為生，右手為死……”王林的眼中，留下兩行淚水，在其話語說出的一刻，天空雷霆轟鳴，閃電交錯，彌漫了整個朱雀星。
在那話語落下的剎那，王林身邊距離他最近的李慕婉，身子似被風(fēng)掃過，化作一片飛灰消散，不僅是她，這消失的河道上，那些無數(shù)凡人，還有蘇城內(nèi)在大地消失后留下的凡人，全部都煙消云散。
整個趙國內(nèi)，那一個個王林或陌生，或熟悉的身影，全部都在這一瞬間，消失了。
柳眉，原本站在一處山峰之顛，那山消失之后，她仿若是站在了天地之中，此刻風(fēng)來，其身影模糊，隨風(fēng)而去。
徐飛，周蕊，這兩個女子，原本正在天空飛行，此刻隨著時間的凝固，隨著那風(fēng)的吹來，二人的身子化作飛灰，一片卷走。
王卓，一身黑衣，站在恒岳山上，此刻風(fēng)動，身影崩潰。
還有那黃龍真人，還有那藤家老祖，還有無數(shù)趙國的修士，甚至趙國之外，那周武泰正望著身前一個少年，那少年，是其弟子。
望著那個弟子，周武泰與其一同，在風(fēng)吹之中消散于天地。
還有云雀子，還有煉魂宗的念天，遁天，還有那朱雀子。這一片大陸也好，海的盡頭那另一片大陸也罷，所有的人，全部消失無影。
這個世界，在這一刻，沒有了大地，沒有了生靈，只剩下了天空。
唯一沒有消失的，便只有留著眼淚的王林，與其身邊的大福。
這天地間，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
李慕婉的消散，王林的淚水，輕輕的落下，沉入無盡的虛空，不知去了那里，天空的雷霆與閃電，交錯之下轟鳴回蕩，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那漩渦內(nèi)，一片漆黑中的血光里，那滿頭白發(fā)的青年，其閉著的雙眼內(nèi)，同樣有淚水流下。
他不舍……但夢，終歸會有蘇醒的一刻，這一刻遲早會來，今日，在完成了與自己的約會后，在喝下哪壺酒后，夢，碎了。
“什么是真假……我王林，睜目為真，閉目……為假……”在這一句話說出口的剎那，王林抓著大福的右手，與其手腕的那金色印記重疊，蒼老的雙眼，緩緩地閉上了。
在其閉目的瞬間，他的眼前浮現(xiàn)了一幕幕畫面，這些畫面，讓他難忘，讓他不舍，但最終，卻還是在出現(xiàn)之后，就一一消散在了天地內(nèi)，想要去尋找，唯有記憶中。
畫面中，他看到了自己與李慕婉，還有大福坐在畫舫上，時間在那一瞬，凝固。
他看到了一輛馬車，在風(fēng)雪中官道上走過，向著那雪中的山村老家，慢慢的馳去。
他看到了自己與李慕婉，在那山谷的家中，在那琴音下，幸福的時光，那二人對視的雙目，仿佛成為了永久的追溯，讓人回頭時，卻怎么也看不清了。
他看到了自己坐在那山峰的青石上，明悟天地，四周數(shù)千里無盡修士膜拜，那些人群中，他看到了柳眉的眼淚。
他看到了在那死亡的火山旁，自己指著天空怒吼咆哮，他可以忍一切事情，可以去用一切事情來欺騙自己，但他卻騙不了自己去斬斷與李慕婉的因果，他做不到，他指著蒼天，指著那白色的飛鳥，咆哮的吼問自己。
你斬的斷么，你能斬斷么，你斬不斷！��！
他看到了在那大海上，在那無盡風(fēng)浪卷動中，一艘商船在怒浪中掙扎，他看到那船上的所有人，在唱著那恒古流傳的海謠，他看到了一種生死之間的逆！
他看到了在那雨幕中，一座亭榭外，一個抱著嬰兒的女子，其全身冰冷的氣息，足以讓雨成冰。
他看到了在趙國邊境，柳眉那迷茫的雙眼，還有那含笑中，留下了的丹藥。
他看到了父親在自己的懷里閉上雙眼，看到了那屋頂上，那帶著魂的秋葉，越來越遠……他看到了母親再也沒有睜開的雙目，還有那嘴角，仿若夢到了父親，與其一起離去的微笑。
他看到了蘇城內(nèi)，自己怒視那來殺人的修士，一語將其驚退！
他看到了蘇道，看到了其葬土，看到了在那一年柳絮飛舞時，自己還是青年，帶著大福，在那畫舫上等著一場與自己的約會。
他最后看到的，是那官道旁，一間簡陋的客棧，那客棧內(nèi)的桌子上，趴著一個醉了的青年，看到了那青年身邊，那小伙計皺著眉頭，一遍又一遍的去推著。
“小哥，醒醒……唉，這真是書生，喝了兩杯就如此大醉。我這客棧可要打樣了，你快醒醒……”
他看到了那醉下的青年，抬起頭，以稀松的雙目，傻笑著說了一句話。
“我告訴你，我剛才做了一個夢……我夢見自己成了仙……”
所有的畫面，在那仙字出口的一瞬，全部成了模糊的碎片。
王林的雙眼，完全的閉了上，在其閉目的一剎那，天空崩潰，這夢里的一切，全部消散。
夢，醒了……
那存在于界內(nèi)界外之中，被戰(zhàn)老鬼稱之為府壁的漆黑虛無內(nèi)，那血色的光芒中，躺在那里恒久的白發(fā)青年，睜開了雙眼。
“緣起性空，真空妙有……我，明白了……”
今天是生日，化凡結(jié)束了。牙痛了一天，后面的立世牙，那顆牙以前碎了，最近露出了神經(jīng)，劇痛難忍。
臉腫了一半，要是有牙科的道友，請告訴我如何在不拔牙的情況下，吃什么藥物可以緩解，或者殺死神經(jīng)，我今天要崩潰了。
第十一卷
遠古謎團
第1614章
因果印
漆黑的虛無內(nèi)，那血光一閃一閃，在這數(shù)十年來，始終不斷，只是那血色的光芒，隱隱越加黯淡起來，仿佛再過不了多久，就會完全的消失不見。
年年日日，歲月在這漆黑的虛無內(nèi)，即便是流逝也不會被人察覺，這里的時光，無人知曉，無人來臨。
死寂之外，除了靜，還是靜。
直至這一天，那血光內(nèi)的兩具尸體，其中那白發(fā)青年，睜開了雙眼。
在其雙眼睜開的一剎那，在這漆黑的天地內(nèi)，突然就有雷霆轟轟而起，這雷霆之聲初始還并未劇烈，但很快就達到巔峰一樣，發(fā)出了震驚天地的轟聲。
那轟轟雷鳴，仿若要撕開這漆黑的虛無，撕開一切天地星空，要沖出這里，那雷霆僅僅是剎那，就越加劇烈起來，在這安靜的虛無內(nèi)，回蕩八方。
雷霆如浪，浩蕩而起，更是引動了無數(shù)銀蛇亂舞，把這漆黑的虛無照亮，那無盡的銀蛇閃爍下，交錯游走，看去如同一張巨大無比的電網(wǎng)，把這無盡虛無，全部籠罩在內(nèi)。
轟鳴的雷，閃爍的電，在這一刻，仿佛是為了迎接它們的君王而出，那轟轟雷霆如同一聲聲興奮咆哮，它們興奮的，是它們的王，終于蘇醒！
那一道道閃電，在轟鳴中交錯，同樣似在迎接它們的君王！
更是在那閃電雷霆之中，還有一股火焰風(fēng)暴轟轟而出，這火焰成九色，旋轉(zhuǎn)之下彌漫虛無，洶洶燃燒不斷，那九色風(fēng)暴更是轉(zhuǎn)動之下，其上九色赫然歸一。
火焰滔滔，以那睜開雙眼的白發(fā)青年為中心，向著四周橫掃擴散，直接彌漫在了下方，與上方的雷霆閃電爭輝。
那火焰卷動，同樣似在迎接它們的君王！
這閃電雷霆，滔天火海的君王，就是那白發(fā)青年，就是王林！
王林睜開的雙眼，左目火焰，右目閃電，他的神色透出一股明悟，只是那明悟內(nèi)，卻隱藏了夢醒的悲哀。
這一夢，過去了七十多年，這七十多年，對于王林來說已然不能是夢，而是自己的另一種人生，盡管這個人生，是他自己編造的，是他模仿了騙道之術(shù)，把自己欺騙。
他的眼中，在剛剛蘇醒的一刻，還有迷茫殘留，他的左手，抓著身邊瘋子的右手腕，在那里，留下了一個金色的手印。
許久之后，在那雷霆轟鳴與火海卷動下，王林眼中的迷茫被他強行揮散，取而代之的，則是冰冷與堅定，還有那一股想起了一切后，從其身上散發(fā)出的無盡殺機��！
“掌尊，虛神天尊，還有那幾個仙妃……我王林，蘇醒了！”
王林雙目露出無盡寒意，他坐起了身子，慢慢的站起，抬著頭，看向血光外的虛無。
“我王林修道兩千多年，今日，要破開空門，成為修道第三步，大能！”王林右手抬起一指前方。
“雷之本源！”
天雷轟轟而動，與那無盡閃電扭曲糾纏在一起，轉(zhuǎn)眼之下，這虛無內(nèi)的所有閃電雷霆，全部都凝聚在一起，化作一道不滅之雷，轟然間臨近王林，漂浮在其血光外，與此同時，王林右目內(nèi)的閃電印記一閃而出，與血光外的不滅之雷融合在一起。
形成了一道，天地本源之雷霆閃電不滅印記！
那是一個雷�。【诺腊殡S之雷在其外旋轉(zhuǎn)九圈，轟然間就與其融合，化作了一道本源雷霆！
在這本源雷霆出現(xiàn)的剎那，虛空仿若要崩潰，從那印記內(nèi)散出的雷霆之力，足以轟開天地，使得這虛無顫抖，這顫抖如同一道道波紋，向著四周急速擴散，使得這虛無的一切，仿佛都扭曲起來，變的不真實了。
一股可怕的氣息，從那雷霆內(nèi)轟然擴散，這股氣息之強，可以讓風(fēng)云色變，那是雷力，那是天地之中，無堅不摧的雷霆之威！
能操控這股雷霆之威的人，便是雷仙！
一股第三步大能的威壓，從那本源雷霆印記內(nèi)傳出，彌漫之際，僅僅是這一道雷霆，就足以撼動第三步空涅初期的大能！
這雷霆在融合了伴隨之雷后，成為了一片混沌的形態(tài)，看起來，它已然沒有了閃電的樣子，而是變成了一團混沌之氣！
天地初開，混沌之中的一股最終繁衍出雷霆閃電的本源之氣！
這股氣，無色，它環(huán)繞在血光之外，繞著王林慢慢的旋轉(zhuǎn)，在那旋轉(zhuǎn)中，王林右手再次一指而出。
“火之本源！”
王林聲音帶著滄桑與寒意，在傳開的一瞬間，其四周無盡火海倒卷，九色歸一之后，成為虛火，但此刻，那虛火卷動下，卻是有一股道念在內(nèi)蘊含而出。
這火焰，已然超過了虛火，成為了道火，更是在這道火滔滔下，一股火之本源大成的氣息，直接爆發(fā)出來。
這虛無內(nèi)所有的火焰，在這一瞬間瘋狂的凝聚在一起，化作了一縷由無數(shù)火苗組成的火焰圖騰，出現(xiàn)在了王林的身前。
那火焰圖騰，乍一看仿若有實質(zhì)，但實際上，它卻是虛幻不定，一片模糊，仿若有無數(shù)氣息在上繚繞，看起來隱隱扭曲，但從其上散出的高溫，卻是足以焚燒第三步空涅初期的大能！
雷，火，徹底大成！
僅僅這兩道本源，就足以讓王林轟開空門，轟殺空涅境界除了后期圓滿之外的一切修士！
“因果，現(xiàn)！”王林眼中的寒意消散，露出追憶之色，與此同時，在他的身上，一股從未有過，只是在夢中存在的浩蕩大儒的氣息，無聲無息間，彌漫開來。
這股氣息，絕非修士可以擁有，即便是那些當(dāng)代大儒，在修道之后也沒有人可以保留這股浩蕩之氣直至生命結(jié)束，在那修道中，在那肉弱強食下，他們?nèi)慷疾坏貌桓淖兞俗约�，忘記了曾�?jīng)的明悟天地。
唯獨王林，以夢道的方式，在蘇醒的一刻，把那夢中的自己，感悟天地之后，擁有的那股足以驚退鬼神的浩蕩之氣，存于心中，在此刻，隨著說出那因果二字，轟然的爆發(fā)了出來。
因果本源，無形無影，但卻凝聚在了王林的右手中，掌開為因，掌握為果！這右掌，從今天起，將成為他這一生，第四道自創(chuàng)神通！
因果�。�
第1615章
眾修目前空門現(xiàn)
因果印，以王林掌開化作天地之因，以掌握為滅世之果，那握住手掌的過程，便是緣！以此緣之外力，化作因果一印。
此印，王林盡管只是剛剛明悟出來，但其威力之強，卻是極為驚人。
這天地間，在沒有人比他更了解因果為何物，那玄妙的思想，那七十多年的夢道，那兩千多年的思索，再加上種種造化，使得王林在這一天，在這一刻，在蘇醒的剎那，因果大成的一瞬，感悟出了這驚天動地的第四式神通。
此印一出，足以將人打入因果輪回，它不同于夢道如雨水潤物一般慢慢在夢中改變，而是以極為霸道的方式，自定因果！
這種神通，它是道術(shù)！
王林望著自己的右手，在那掌開掌握之中，其身體上那股大儒一般的浩蕩之氣，彌漫開來，這股氣息，可以驚退鬼神，可以一目之下，就讓第三步空涅修士駭然避退。
因為擁有這股氣息的王林，他感悟了天地的道理，他就是天地！
右手抬起中在身前一揮，王林雙目露出奇異之芒，把這因果本源之力在那揮舞中凝聚在了身前，化作了那因果印。
此印，不但是王林自創(chuàng)的第四式神通，同樣也是王林因果本源大成的標(biāo)志。
這因果印與雷霆本源，與火之本源交錯在一起，環(huán)繞四周，遠遠看去形成了一個又一個的環(huán)形圓圈，那第三步大能的氣息，在這一刻數(shù)倍的暴增起來。
三道本源大成，即便此刻有空涅大圓滿的修士在此，也抵抗不住王林全力的一擊！本源難成，可一旦成后，則威力驚仙！
在這三道本源幻化而出的一剎那，這蒼茫的虛無內(nèi)，立刻就有陣陣悶聲，仿若在這虛無外遙遙傳來一樣。
昆虛星域，朱雀星外，此刻有數(shù)萬修士彌漫四周，形成了一個嚴密的封鎖，成環(huán)形死死的圍住了朱雀星。
這數(shù)萬修士，全部都是來自界外，他們一個個眉心都有印記，神色充滿了殘忍與蕭殺，更有興奮之色擴散。
被他們圍住的，是界內(nèi)殘留在昆虛星域的最后一股力量，以南云子為首，在這朱雀星外，死戰(zhàn)到底。
南云子本不想留在這里，只是昆虛星域的修士，在這幾十年的奮戰(zhàn)中，已然疲憊不堪，更是瘋狂如殺紅了眼，他們不愿撤離，不愿離開昆虛去往羅天。
甚至在他們想來，即便是去了羅天，又有何用！
等著界外大軍殺入的一刻，他們還能退到什么地方！
如果是死，那么就死在家鄉(xiāng)，如果要死戰(zhàn)，那么就死戰(zhàn)在封尊的故鄉(xiāng)，朱雀星！
那朱雀星上封尊的雕像，如山一般屹立，使得此刻被包圍的昆虛修士，慘笑中忘記了死亡！
司徒南，同樣也在這里，他本應(yīng)該與青霖一同去往羅天的道路上，但他卻毅然的趕了回來，這里，是朱雀星，這里，是他兄弟的故鄉(xiāng)，這里，是王林失蹤死亡的地方，他司徒南不愿獨走。
“死又何妨！”司徒南長笑中，一頭蒼發(fā)飄動，穿著紫色大袍揮手間殺入那些界外修士之中。這些年來，經(jīng)過青霖的悉心教導(dǎo)，再加上司徒南的自身那驚人的天賦，他早在三十年前，就在青霖的幫助下轟開了空門，成為了第三步大能！
與司徒南一同留在這里的，還有十三，還有大頭等人，他們的修為雖說不夠，但在這數(shù)次的戰(zhàn)爭中，卻是快速的成長起來，此刻盡管滿身傷勢，但殺機滔天。
他們之中，還有龍磐子，還有魯夫子。
龍磐子蘇醒之后，所接觸的同道中對于王林印象極為深刻，更是知曉對方就是封尊，他知曉朱雀星是王林的故鄉(xiāng)，知曉王林在這里失蹤。
他本可以不來，但龍磐子卻還是來了，他沒有帶弟子玄重，而是獨自一人，以其堪比空玄之力的修為，在這朱雀星外，揮舞山河圖，籠罩整個朱雀星，使得朱雀星無法被界外修士一舉轟碎。
魯夫子，同樣沒有撤離回羅天，即便他是羅天修士的老祖，但這幾十年來，他看到了無數(shù)的生死，看到了太多太多，尤其是王林，更是給了他很深的觸動，他沉默中，始終沒有離開昆虛，而是選擇在這里，酣然一戰(zhàn)！
“老夫?qū)に蓝鴳?zhàn)……”魯夫子眼中露出瘋狂。
還有一個人，此人，王林熟悉，他正是那青龍圣皇！他沒有死，而是在幾十年前帶著四圣宗出現(xiàn)，成為了昆虛的一股力量。
如今，他更是帶著四圣宗的諸多長老，在這朱雀星上，與界外死戰(zhàn)到底。
青龍圣皇在這場界內(nèi)界外之前的大戰(zhàn)中，連同四圣宗仿若失蹤，直至幾十年前才突然出現(xiàn)，但他剛一出現(xiàn)，就立刻與界外展開了生死之殺。
其修為當(dāng)年就已然極高，這些年來，盡管還沒有到第三步，可是卻達到了天人第五衰的巔峰。
包括眾人在內(nèi)，被數(shù)萬界外修士大軍包圍的昆虛修士，不足八千，但正是這八千人，在這朱雀星外，堅持了數(shù)月！
在這星空中，轟鳴不斷，朱雀星外一片血腥之氣，數(shù)萬界外大軍環(huán)繞之下，步步逼近，在他們中，只有三個第三步大能。
其中一人，是一個青衣男子，這男子一臉冷酷，出手之中便是寒冰無數(shù)，若王林再次，定會一眼認出，此人就是當(dāng)年生死大劫中出現(xiàn)者之一！
還有一人，居然是那奉天狼族的周瑾，此人在王林失蹤后，悄然之中背叛，此刻更是帶著其奉天狼族，在界內(nèi)掀起腥風(fēng)血雨，仿若要以此洗刷他早年為王林之奴的恥辱。
他們二人，周瑾修為最弱，與魯夫子二人在這朱雀星的左側(cè)星空，轟鳴而戰(zhàn)，他們的四周，掀起無數(shù)神通崩潰，遠遠看去，但見一頭巨大的血狼咆哮，想要吞噬魯夫子，但最終還是無法做到。
那一臉冷漠，感悟冰之本源的青衣男子，他修為極高，此刻更是本體前來，其修為，是空玄初期，他一個人，就籠罩了龍磐子與司徒南，讓二人節(jié)節(jié)敗退。
這場戰(zhàn)爭，是昆虛星域的最后一戰(zhàn)，整個昆虛已然全部淪陷，只剩下這一個地方，只剩下這朱雀星！
此刻，這戰(zhàn)爭也進入到了尾聲，在那數(shù)萬界外修士的逼壓與神通下，界內(nèi)那數(shù)千修士，不斷地后退，他們的神色中，透出了絕望。
“封尊榮耀，昆虛榮耀�。 币粋�中年修士，在被一道道飛劍穿透了身體后，慘笑中大吼出來，其身子轟然間，選擇了自爆，把兩個界外修士包裹在內(nèi)，一同死亡。
“封尊耀榮，昆虛榮耀��！”更多的人，在這絕望之中，吼出了同樣的聲音，那聲音此起彼伏，連成一片，仿佛成為了一聲聲生命最后的吶喊。
“封尊當(dāng)年被我等所殺，已死之人，何來榮耀！”那一臉冷漠的青衣男子揮手間，寒冰轟鳴，咔咔之聲下把前方千丈冰封，龍磐子與司徒南急急避開。
聽到封尊這兩個字，周瑾眼中露出屈辱之色，寒光一閃，出手更為蕭殺。
四周的數(shù)萬界外修士，更是齊聲低吼，帶著一股滔天的兇焰，不斷地逼近而來。
就在這時，突然在這殺戮戰(zhàn)場的上空，在那無盡星辰內(nèi)，卻是有一聲仿佛萬古歲月長存的轟鳴，遙遙而來，那轟鳴初始還在遠處，但瞬息間，就仿佛在眾人心神回蕩一樣。
這聲音透出一股滄桑，更有一股讓這里的所有人，面色一變的驚天氣息。
但見一座幾乎占據(jù)了星空的虛幻大門，在那轟鳴下，出現(xiàn)在了這片星空之中，此門之大，無法形容，修士在其面前，如同螻蟻一般！
“空之大門��！”
“這……這是空門�。 �
后退之中的司徒南面色大變，急急后退，眼中露出震驚之色。
“界外這些修士中，莫非有人在此刻本源大成，這……這……”
龍磐子也是雙目瞳孔一縮，眼中露出憂慮。
還有那魯夫子，同樣一愣之下，急急后退，他望著那龐大無比的空門，眼中露出絕望。
“界外之修，難道真的踏入第三步如此容易，居然在這戰(zhàn)場上本源大成……”
同樣震驚的，還有那周瑾，他整個人神色大變，看著那空門，一股隱隱的熟悉之感，讓他幾乎魂飛魄散。
“這……這氣息……這是……”他是王林之奴，有王林的印記在身，卻是比之這里的一切人，都要對這氣息敏感無數(shù)倍不止。
那青衣青年，也在這空之大門出現(xiàn)的剎那，雙眼瞇起，寒光一閃。
“我倒要看看，界內(nèi)修士這數(shù)千人中，是誰在此刻本源大成，我要讓他剛剛成為第三步，就立刻道消而亡！”
這些第三步大能尚且如此，就更不用說四周那些尋常修士了，無論是界外之修還是界外修士，全部都在一剎那，目瞪口呆一般望著那星空突然出現(xiàn)的空之大門。
他們無法去想象，有人能在這個時候，居然引動了空門降臨，任何一次空門的降臨，無論是在界內(nèi)還是界外，都將是一次莫大的盛典一樣，這代表的，有人將可能成為第三步大能。
第1616章
本源一出萬人驚
“是誰，是誰在這個時候引動了空門！”
“此事太過無法想象，這……居然……居然……”
“老夫參與交戰(zhàn)無數(shù)，從未遇到這種事情，這未免太過不可思議了一些�！�
嘩然之聲嗡鳴，這空門的出現(xiàn)，使得這場戰(zhàn)爭有了短暫的停頓，無論是界內(nèi)修士還是界外修士，全部都在這一瞬間相互看去，想要找到是誰引動了空門。
但最終，他們卻是沒有絲毫發(fā)現(xiàn)。
就在他們嗡聲大作的同時，那出現(xiàn)在星空之中的空門，其內(nèi)傳出的那股浩蕩的氣息，卻是沒有停止，而是持續(xù)的暴增起來，形成了一股越來越強大的威壓。
這股威壓之強，擴散之下生生的將下方戰(zhàn)場的雙方修士，向著四周橫掃推開。
那周瑾面色再次一變，瞬間蒼白起來，從那空門內(nèi)傳出的威壓，強大的超過了他的想象，更是在這威壓之下，周瑾身子急急后退，心神巨震。
“如此強大的空門威壓，這……這到底是幾道本源！！眼下出現(xiàn)的這空門，其強大的程度遠遠超過了我當(dāng)年之時……”
同樣心神一震的，還有那青衣男子，這男子雙眼露出寒光，在那威壓下身子沒有后退，而是抬頭盯著那越來越凝實的空門。
很快的，那空門就完全的凝實起來，如同實質(zhì)一樣，屹立在了星空中，其上光芒萬丈，籠罩八方，把這漆黑的星空，徹底照亮！
那光芒更是此言，從其上傳出的威壓，如同天地，使得四周無數(shù)修士，居然生出了跪下膜拜的沖動，在顫抖中，甚至已然有一些修為不高的修士，直接就跪拜下來。
一道雷霆轟鳴，卻見閃電交錯下，那空門外彌漫了無數(shù)雷霆，轟鳴不斷，驚天動地，使得這四周星空直接顫抖起來。
“雷本源！”那青衣男子目光一閃。
但就在他話語落下的剎那，卻見一片火海洶洶燃燒，環(huán)繞在那龐大的空門外，發(fā)出劇烈的轟鳴，與那雷霆爭輝！
“火本源！”那青年男子面色陰沉。
在火焰出現(xiàn)的瞬間，一股道不明的力量，從那空門外憑空出現(xiàn)，這股力量，蘊含了一股似要把人心神吸撤進去之力，化作了一個模糊的圖案，那圖案仿若是一個印記，但卻讓這里的所有人，沒有能看清晰者。
這是因果印，看不清才是正常，一旦看清了，那么就是被此印吸入因果之中，九死一生。
“這�。�！這是因果大道��！三道本源，居然是三道本源，三道本源大成引動空門，這種事情古往今來從未聽說，此人是誰�。�！”那青衣男子雙眼瞳孔收縮，神色大變。
同樣震驚的，還有南云子，南云子修為高深，此刻在感受到那空門的三道本源后，面色頓時變化，他心神震動下，死死的盯著那空門。
“真的是三道本源！這世間，居然有人能忍住第三步的誘惑，能有如此悟性與造化，獲得三道本源之力，此人一旦轟開空門，盡管還是空涅初期，但卻可以轟殺空靈初期大能！”
司徒南，龍磐子，魯夫子等人，一個個神色怔怔，這突然出現(xiàn)的空門，給了他們連續(xù)兩次的意外，這種事情，讓他們不知是福是禍。
“這氣息……怎么與我那兄弟如此相似……”司徒南的眼中，隱藏了激動與期望，他隱隱有了一個讓自己心跳加速，興奮到極限的猜測。
這一切，在那蒼茫虛無內(nèi)的王林，并不知曉，他聽到的那遙遙傳來的轟鳴，正是外界那空門出現(xiàn)造成。
“生死本源！”王林盤膝坐下，雙手抬起，雙目微微閉合。
這虛無一震之下，在王林四周那血色光芒外，立刻第四道本源，赫然出現(xiàn)。
這第四道本源，是生死！
“我左手為生……”王林話語充滿了一股說不出的威嚴，仿若他說出的話，就是天地規(guī)則。隨著話語的落下，王林的左手之上，立刻就出現(xiàn)了一團白氣，這白氣卷動之下，化作了一個白色的印記。
這印記，蘊含了無盡的生機，更是蘊含了天空的意志！
“我右手為死……”王林的右手，轟然間便有一股黑氣繚繞，環(huán)繞之下，一股死氣驚天而動，這股死氣，蘊含了大地之力！與他左手的生機，成為了鮮明的對比。
“我王林，便是生與死的天地！”王林雙手在身前一合，猛地睜開雙眼，在其雙目睜開的瞬間，一道黑白交錯的光芒從其合上的雙掌內(nèi)穿透而出，這光芒萬丈之下，籠罩虛無。
“生死��！”
王林雙掌伸開，驟然間，那黑白光芒飛舞而出，在血光化化作一個生死印記，環(huán)繞王林四周，與那其余三道本源，融在了一起。
這，是王林自創(chuàng)的，第五道神通，生死�。�
生死印一出，足以讓天死地生，其威力莫測！
就在王林這第四道本源出現(xiàn)的剎那，昆虛星域內(nèi)，朱雀星外，那屹立在星空中的空之大門，再次起了陣陣滔滔轟鳴，這轟鳴蘊含的威壓，讓更多的修士顫抖中跪拜下來，遠遠一看，幾乎所有修士，全部都身不由己的在這威壓下，不得不顫跪。
那空門隨著威壓暴增，其上出現(xiàn)了黑白兩股氣，這兩股氣旋轉(zhuǎn)交錯，環(huán)繞那龐大的空門，形成了在外人眼中看去的，第四道本源！
這第四道本源一出，最先崩潰的就是周瑾，周瑾身子劇震，再次后退，其眼中的駭然，已然到了無法想象的程度。
“四道本源，我界外之中，從未有人可以四道本源引動空門，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
那青衣男子面色有了蒼白，三道本源本就已經(jīng)讓他震驚，他隱隱覺得，那就是極限了，可如今一看，居然還有第四道。
“四道本源，當(dāng)為天之轎子，四道本源若是轟開了空門，即便是空靈中期修士，也將不是此人對方，他……到底是誰�。。�
是誰有如此造化，有如此耐心，有如此明悟之力��！這種人物，若是界內(nèi)之輩，必須要立刻殺死，否則后患無窮��！
四道，應(yīng)該是其極限了，四道本源引動的空門，其強悍的程度絕非輕易可以打開，此人即便是四道，也很有可能被空門所阻！”
但就在這時，那空門居然再次一震，其上的威壓轟然暴增，更為強烈的爆發(fā)出來，這股爆發(fā)之力，形成風(fēng)暴，卷動四周無數(shù)修士向著四周橫掃，齊齊避開。
那空門上，赫然出現(xiàn)了第五道本源之力！
這第五道本源，是真假，隨著其出現(xiàn)，這空之大門立刻模糊起來，仿若在其后，再次出現(xiàn)了一個虛幻的空門，兩個大門聳立在星空，讓人一眼看去，難分真假！
“第五道本源�。�！這……這……”那青衣男子神色徹底大變，他一直不動的身子，蹬蹬蹬的退后了數(shù)十丈，指著那空門，眼中露出從未有過的駭然。
“五道本源，居然是五道本源，此人若是轟不開空門也就罷了，可一旦轟開，憑著其五道本源所凝聚出的力量，可戰(zhàn)空靈后期！”
四周所有修士，在這一刻全部都心神不受控制的震動，被那一次又一次的空門威壓不斷地逼退。
南云子目光一閃，他不知道這空門是哪一方修士引動，但他卻知道，如今是一個千載難逢的良機。
“昆虛眾修，莫要去看這空門，我們殺上去！”南云子一聲低吼，其聲音籠罩數(shù)千界內(nèi)修士心神，將他們生生震醒，南云子向前一步邁去，直奔那被空門震撼的青衣男子。
司徒南、龍磐子、魯夫子等人，齊齊而去，在那轟鳴之下，再次與界外修士展開了瘋狂的廝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