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灰衣人神色如常,說道:“這李長老心智極高,性格謹慎,早就料到會有人監(jiān)視,所以故弄玄虛,以龐雜的典籍來隱藏其目的,若真如此,那么顯然,她成功了。”
孫鎮(zhèn)偉輕哼一聲,此事他早就有所猜測,但轉念一想,只有二十天的時間,他倒要看看,這李慕婉還能弄出什么花樣。
而且對于李慕婉相識那人,孫鎮(zhèn)偉此時也沒了懼怕之色,要知道雙修之事是幾個始祖欽定,一旦那人出現(xiàn)破壞,不用他出手,幾個元嬰后期的始祖,定會叫那人有來無回!
王林結丹之后,又連續(xù)服下了數(shù)瓶丹藥,隨著丹藥入體后被古神訣吞噬,漸漸的,他吞下的丹藥越來越多,其修為也是一路飆升,突破初期,達到了中期。
但王林還是覺得速度太慢,他不惜后果,連連服下丹藥,只不過隨著服食丹藥的數(shù)量增多,他能明顯的感覺到,丹藥的效果,正在慢慢降低。
這種現(xiàn)象李慕婉之前曾對他提過,這是一個慣性,一旦服食藥物過多,身體就會產(chǎn)生一些奇異的改變,丹藥內的靈力盡管依舊,但因為身體的奇異變化,往往剛一入體,古神訣尚沒運轉之時,便會立刻無聲無息的消散大半。
這種現(xiàn)象,被稱之為體障。
這幾乎是每一個經(jīng)常服食丹藥者都會遇到的問題,解決這一問題的方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服食更加珍貴的藥物。
否則的話,沒有任何辦法,即便時間再長,這種體障也會一直存在,無始無終。
這連續(xù)多日的服食藥物,王林的身體內,出現(xiàn)了體障,但這并不能阻止王林繼續(xù)服食藥物,李慕婉也對產(chǎn)生體障早有應對之策。
實際上有李慕婉這個煉丹大師在身邊,王林在丹藥上,幾乎不需要任何思考,李慕婉早就為其準備的妥妥當當。
王林拿起右首第二個瓶子,此瓶是解決體障的關鍵,這里面的藥物,被稱之為解障丹,名為解障,但實際此丹并未刻意化解體障,只不過此藥是李慕婉搜集了眾多極為稀少的草藥凝練而出的一種可幫助身體吸收靈力的藥物。
若是按照品階來算,此丹只不過一品罷了,但若是合理用好,那么在某些時候,卻可以收到奇效。
服下這解障丹后,王林立刻拿起數(shù)瓶丹藥,一股腦的倒入口中,這些丹藥頓時融化,在解障丹的作用下,其消散的速度雖說沒有變化,但王林身體吸收的速度確實驀然一快。
雖說僅僅快了一絲,若是換成旁人,雖說也能感受到解障丹的作用,利用這一絲的速度,可以多獲得一些靈力。
但王林的古神訣本就是吞噬的功法,此時這一絲時間,落在古神訣吞噬的過程里,立刻被無限的擴大,大量原本應該消散的靈力,還沒等散掉,便立刻被古神訣轉動起來。
以這種方式,王林的修為,一路飆升。終于把修為,從結丹中期,鞏固到了結丹后期,雖說還沒有大圓滿,但距離已然極近。
只不過李慕婉所贈送的丹藥,也已經(jīng)被他吃的一干二凈。
這一日,王林在天逆空間內,從打坐當中醒來,他能感覺到,魔頭許立國那里,傳來一絲召喚,根據(jù)他之前與李慕婉的約定,這表示著李慕婉已經(jīng)找到了打開丹封之法。
王林站起身子,向前一踏,頓時其身影驀然間變淡,就如同是破碎了虛空一般,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在北苑庭院內的房舍中,一片片晶芒從虛空中閃現(xiàn)而出,極快的凝結在一起,形成了一個人影,那人影慢慢凝實,露出王林的樣子。
王林現(xiàn)身后,他目光一閃,看了地面上那一個多月前扔下的飛劍,右手一抓,那飛劍立刻落在其手中,王林掃了一眼,立刻看出其上蘊含了一道以神識設置的禁制,這禁制威力不強,但卻頗為巧妙,其作用的確如他所料,起到監(jiān)視之用。
王林神色如常,右手一甩,那飛劍立刻刺在地上,他身子向前一動,推開屋舍之門,向著庭外走去。
但就在這時,突然他腳步一頓,眉頭微皺,只見院門無聲無息的被人推開,周林,緩緩的走進!
他看到王林后,目光頓時一凝,以他的修為,立刻察覺出王林的不同,要知道他閉關之前,王林只不過是凝氣三層,可現(xiàn)在,卻是連他都看不透,按照他的分析,對方的修為即便不是結丹后期,也一定是中期以上,他臉上露出復雜之色,隨即苦笑起來,說道:“師父被人監(jiān)視,無法親自前來,她讓我?guī)闳地方,唉�!�
王林目光平靜,看了此人一眼后,點了點頭。
周林走進庭院,把身后院門關上,再次復雜的看了王林一眼,苦笑道:“這個……我該叫你師伯……還是……罷了,你既然是師父的朋友,就是我周林的師伯,師伯,請!”
周林搖了搖頭,他原本還在閉關,突然接到李慕婉的傳音,要他出來一趟,這周林是李慕婉早年救下的一個孤兒,對于李慕婉的話極為聽從,一直心存尊敬與感激。
從李慕婉的只言片語中,他已然猜到了自己收下的弟子,居然是師傅的朋友,如此一來,他腦袋頓時有些混亂,理順了好久,才勉強接受了這個事實,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在看到王林的修為變化如此巨大后,他雖說怔然,但卻并未驚訝,以他想來,想必對方的修為本就如此,之前只不過是隱藏起來罷了。
周林來到他的房舍之外,雙手微動,頓時一道光幕在房舍之上驀然而開,緊接著房門自動向里推開。
周林回頭看了王林一眼,走進房間。
王林并未邁步,而是神識一掃,神不知鬼不覺的在周林身上印下一道隨時可發(fā)作的禁制后,這才不疾不徐的邁步而去。
王林對于任何人,都是持著謹慎的態(tài)度,這周林雖說之前對他不錯,也是李慕婉的弟子,但王林的習慣,不會因為任何事與人而改變,該防范的時候,絕不會馬虎大意。
這房間,他之前神識一掃間,除了地面上的一個丹爐下隱約有靈力波動外,其他沒有任何異常。
周林一進房間,立刻右手一拍儲物袋,拿出三枚玉簡,按照順序,放在了丹爐之下,隨后他退后兩步,雙手一翻,打出一道靈光,頓時三枚玉簡閃爍青芒,與此同時那丹爐通體一震,慢慢的向下沉入三寸。
周林深吸口氣,上前抓住丹爐,自左向右轉動了半圈,頃刻間,在正前方的墻壁上,驀然間出現(xiàn)了一條光線。
這光線仿佛游龍一般迅速游走,拉出長長地尾巴,其速極快,幾乎是轉眼間,便組成了一道陣法。
周林退后幾步,恭敬的站在一旁,低聲道:“這陣法連接一個密室,是師尊她老人家暗自準備的煉丹房,外人均不得知,師伯請進,弟子在外守護,一旦有什么變故,定會第一時間稟告。”
王林沒有邁步,而是盯著墻上的陣法,看了少許后,他眉頭微皺,掃了周林一眼,沉聲說道:“你師尊在密室?”
周林心底暗嘆,他知道對方定然是不會相信,于是苦笑,從儲物袋拿出一枚玉簡,說道:“這是師尊給弟子的靈符,師伯請看。”
王林接過玉簡,神識一掃,隨后看了周林一眼,二話不說抬腳向著墻壁走去,在他身體碰到墻壁的瞬間,其身影立刻消失。
周林神色如常,轉動丹爐待墻壁陣法消失后,他盤膝坐在地上,打開丹爐,在其內防止了幾位草藥,神態(tài)凝重的開始煉丹。只不過其神識,卻是散開,密切觀察房舍外,若是有任何風吹草動,他會立刻通知其師。
周林不知王林與其師的關系,但他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一切,都是李慕婉給予的,所以,凡是李慕婉交代的事情,他都會竭盡全力。
他也知道,其師定是在進行一些極為詭秘的事情,這與二十天后的雙修典禮,定然有著直接的關系,他一旦卷入其中,很有可能會被牽連在內。
王林再次出現(xiàn)的時候,看到了李慕婉。
眼前是一個密室,這密室不大,最顯眼的是正中間有一個巨大的丹鼎,在這丹鼎之上,鑄造著七條黑龍,此時那七條黑龍口中不斷地噴出紫霧,紫霧徐徐上升,彼此相互凝聚在一起形成一個圓球。
在那圓球之內,有著一個小丹爐,其上貼著一張黃紙,李慕婉妙曼的身影,此時正目不轉睛的盯著丹爐,臉上露出緊張之色,她看到王林進來后,輕聲說道:“在這之上,就是云天宗大殿廣場,打開丹封,需要借助云天宗奪天七鼎之助!”
第223章
開啟丹封
云天宗的奪天七鼎,來歷頗為神秘,據(jù)傳聞,此鼎本應是九個,是云天宗創(chuàng)始者親自鑄造而成,隨后封印在云天山脈之下,留待有緣的后代弟子召喚而出。
按說那云天宗始祖修為即便通天,也絕對超不過化神,畢竟修真國等級楚國一直都是三級。如此一來,這么一個人制作的丹鼎,就算是有些神通,也定然強不到哪去。
但,這奪天鼎的威力,卻是頗為讓人費解,用奪天二字來形容,絲毫不為過。
在云天宗古老的卷軸中,有過一段傳說,傳說這奪天九鼎,實際上均都是贗品,是云天始祖早年游歷時,遇到了真鼎之后,記住其外貌,回來憑著記憶鍛造而成。
之所以是九鼎,那是因為以始祖的修為,無法在一個鼎內,把全部記憶中的畫面融入進去,他必須要分成九次,才可把全部印象拓下。
如此一來,便有了這奪天九鼎。
事實上這奪天鼎還有一個神奇之處,那就是它不能離開這云天山脈,一旦離開,立刻淪為廢鐵。這種現(xiàn)象,引的一些高等級修真國也來查看一番,最終還是一無所獲,不過正是因為如此,也就斷絕了索要的念頭,而是改成了扶持。
故此,云天宗才會如此快速的發(fā)展,并且擁有了現(xiàn)在楚國第一宗的名號。
李慕婉神態(tài)凝重,抬頭盯著丹爐上七條黑龍吐出的云霧,輕聲說道:“打開丹封的方法,需要配合天時、地利,今夜陰時陰刻正是云天宗大殿煉丹之時,我們要在那奪天鼎煉丹之時,偷些靈力下來,如此,便可打開這丹封�!�
王林神色平靜,來到李慕婉身邊,仔細看了一眼丹鼎后,平淡的說道:“云天宗每月的陰時陰刻,都要煉丹?”
李慕婉輕點螓首,聲音溫和動聽,說道:“這奪天鼎,必須要在陰時陰刻,才能發(fā)揮出最大的功效,實際上每月一次的以奪天鼎煉丹,是云天宗所有長老才可以享有的特權,一般來說,某些特別珍貴的丹藥,為了增加品質與成功率,都需要以奪天鼎來煉制�!�
王林略一點頭,指著眼前那七龍鼎,說道:“此鼎也是奪天鼎?”
李慕婉臉上露出得意的微笑,嬌聲道:“此鼎雖非奪天,但效果卻也相差不多,這丹鼎是婉兒在云天宗的這些年,參悟奪天七鼎后,偷偷煉制而成,本打算用來當做最后的殺手锏,若是云天宗強迫我做些事情,那么婉兒就以此鼎為引,牽動奪天七鼎,讓這七個鼎在煉丹之時出現(xiàn)異變,從而化為粉碎,屆時,鼎內千年來積累的無窮靈力,就會在瞬間爆發(fā)開,從而讓這云天山脈的元嬰期修士忙于修補而無暇追殺于我。畢竟此鼎的重要程度,遠勝于一切。”
王林微微一笑,點了點頭不再言語,而是目光閃動望著丹鼎,許久之后,他忽然說道:“你剛才說,這上面是大殿外的奪天七鼎?而且鼎內蘊含了千年的靈力?”
李慕婉一怔,點頭說道:“沒錯,鼎內卻是蘊含了上千年的靈力,而且只多不少,畢竟無數(shù)年來,以這奪天七鼎煉制了無數(shù)的丹藥,其內自然而然的就有靈力積累�!�
王林目光驀然間亮了起來,他繞著七龍丹鼎看了少許,右手在上面輕輕一摸,頓時此鼎發(fā)出清脆之響。
他并未回頭,口中問道:“以此鼎,能否引來上面奪天鼎內的靈力?”
李慕婉雙眼睜大,立刻反應過來,失聲道:“你要在這鼎內修煉?”
王林轉過身,贊賞的笑道:“沒錯,若是在這鼎內修煉,定然事半功倍,不過并非是我現(xiàn)在這副身體,而是我的本尊!”
李慕婉神色古怪,正要說話,但就在這時,突然丹鼎之上的七條黑龍,驀然間口中云霧猛地加劇,大片大片的黑霧,從龍口中噴出,相互融合在一起,幾乎形成一片黑云。
在那黑云之中,則是那貼著丹封的丹爐,丹爐之上,閃爍著一絲紅芒,與此同時,那丹封無風自動,慢慢的上下起伏不定。
此時此刻,在這密室之上的大殿外,云天宗內幾個長老,正全神貫注的望著天空,彼此心中默默掐算時間。
這幾個長老,均都是云天內宗的煉丹大師,其中一個,赫然就是三個五品大師之一的歐陽子。
這歐陽子原本是云天內宗上一任掌門之首徒,理應執(zhí)掌內宗,但其卻心甘情愿的放棄權勢,專心一意的投入到煉丹之中。
此人對于煉丹的執(zhí)著已經(jīng)達到瘋狂的程度,他不在乎修為,不在乎權勢,可以說世間萬物,全部都不在意,唯一的執(zhí)念,就是煉丹!
歐陽子此生的目標,就是可以煉制傳說中的九品神丹!
只不過這目標太過渺茫,幾乎不可能完成,要知道即便是六級修真國,也只能煉制出六品靈丹罷了,即便有個別天才人物,最多也就是煉出七品下階丹藥而已。
正是因為煉丹的困難,所以云天宗才會被四級修真國巨魔族包庇,要知道云天宗能夠煉制五品丹藥,這幾乎已經(jīng)是四級修真國的極限。
由此可見,云天宗在巨魔族的地位。
歐陽子的身為五品煉丹師,其修為更是達到了元嬰初期,實際上若非他一心煉丹,其修為定然會達到后期,成為始祖之一。
他修為雖說只有元嬰初期,但身份卻是高貴,比之李慕婉這個外來人,更加受云天宗推崇。
這一日,他準備煉制一枚五品靈丹,為了這次煉丹,他已經(jīng)準備了數(shù)年的時間,這一次,除他之外的六人,全部都是他叫來煉制祭丹。
所謂祭丹,是歐陽子自創(chuàng)的獨特煉丹之法。
在他的煉丹理念中,煉制丹藥本就是逆天之事,所以需要祭品,這與古時的祭天儀式一樣,只不過他所準備的祭品,是丹藥罷了!
歐陽子看起來白發(fā)蒼蒼,頗為老態(tài),但其雙目卻是閃爍幽光,有種頗為詭異的氣質,在他身后的六個煉丹師,無人敢與其直接注視。
要知道這種幽光,實際上有著奪人心魄之功效,同時,用在煉丹之上,可以看透丹鼎直接望向其內的作用。
這與他早年服食過幽冥丹有一定關系。這幽冥丹,是一種頗為詭異的丹藥,服食者十人中只有一人可以成功,一旦失敗,下場將是雙目失明。
如此歹毒的丹藥,效果自然不錯,若是成功吸收幽冥丹,其雙眼便會自動的形成幽冥之眼。
他在煉丹的道路上,一路行走到今天的地位,幽冥之眼,有一定的原因。
此時,歐陽子穿著一身寬大的灰袍,抬頭看天,許久之后,他眉頭微皺,喝道:“老夫煉丹,嚴禁雜人觀看,掌門師弟,你難道不知?”
在歐陽子身后的大殿之內,走出三人,當前一人正是云天宗內宗掌門,他尷尬的一笑,對身邊兩人苦笑道:“你們看,我早就說了,師兄煉丹之時,不讓別人觀看的�!�
說罷,他對著歐陽子一抱拳,高聲說道:“師兄,這二位是三級修真國天武國的貴客,慕名要求參看師兄煉丹,師兄您看……”
他身后的這兩人,均都是身材高瘦,但全身卻散發(fā)出陣陣龐大的氣息,其修為,顯然不低。
歐陽子眉頭一皺,冰冷的說道:“滾!”
掌門面色依舊如常,但那兩位天武國的貴賓,卻是面色一變,臉上露出冷笑,只不過他二人沒有發(fā)作,而是轉身離開。
云天內宗掌門嘆了口氣,他早就與這兩個天武國來使說過,但這二人卻是執(zhí)意要求觀看。嘆聲過后,他身子一送,追了上去,與這兩個使者攀談而起。
在他看來,這二人畢竟是來購買丹藥,而且出的價格也頗為令他心動,所以還需稍微安撫一下。
三人走后,歐陽子心中計算時間,過了大概十息后,他目光一閃,雙手連連掐印,身子一躍而起飄在半空,分別在這奪天七鼎之上打出七道靈訣。
此時他寬大的衣服隨風舞動,整個人看起來頗有種難明的氣質。地面上的六個煉丹師,眼中不約而同的露出崇敬之色。
奪天七鼎,在法訣落下后,立刻通體一震,居然移動起來,仿佛有一只無形的大手在上空波動一般,形成了一個圓形。
其中六鼎成圓,圍著當中的一鼎。
與此同時,在這廣場之下的密室內,李慕婉煉制的丹鼎之上的七龍,也隨之感應,發(fā)出陣陣嗚咽之聲。
李慕婉深吸口氣,立刻咬破指尖,雙手掐印,連連以鮮血化作七個符號,分別落在七龍之上,緊接著,那七條鑄造的黑龍,仿佛活了一般,咆哮著從丹鼎之上飛起,在密室半空相互盤繞飛騰。
很快,七條黑龍紛紛化作丹鼎虛影,其中六鼎成圓形飄在半空,中間一鼎緩緩下沉,與李慕婉制作的丹鼎融為一體。
王林目光閃動,他二話不說右手在身前一揮,頓時打出一道殘影之圈落在地上,緊接著,他雙手掐訣,低喝道:“本尊,現(xiàn)!”
無聲無息間,飄著一頭發(fā)白,眉間印著紫色星點的王林本尊,冷峻的從地面上的殘影之圈內出現(xiàn)。
他一現(xiàn)身,這密室之內頓時如三寒之冬,瞬間冰冷起來,即便是半空中七條黑龍化作的丹鼎虛影,也不由自主的模糊。
李慕婉怔怔的望著王林的本尊,雙眼露出追憶之色,但很快,便閃爍明亮的光芒,在她看來,這才是讓她等待了二百年的身影,分身與這本尊相比,實在是遜色太多太多。
本尊出現(xiàn)后,目光冰冷,向前走去,在臨近密室中心的丹鼎之時,他側頭看了李慕婉一眼,李慕婉被這冰冷的目光看的心底一寒。這目光,她太熟悉了,從二百年前剛剛遇到他的時候,對方就一直擁有這種目光,現(xiàn)在二百年過去,對方目光中的寒意,比之當年更甚!
李慕婉深吸口氣,連忙雙手掐訣,操控之下,丹鼎之蓋慢慢向旁邊移動開。
王林本尊沒有任何猶豫,身子一躍而起,盤膝坐在了丹鼎之內,緊接著,丹蓋合上。
此時,在密室之上的廣場內,歐陽子雙手伸開,口中喃喃自語,少許之后,他目內幽光閃爍,盯著中間之主鼎,驀然間,那主鼎之上散發(fā)出濃郁的青煙,這青煙飄散間化作一只青色大手,橫向鋪展開來。
歐陽子深吸口氣,拿出一個儲物袋,向下一倒,頓時無數(shù)稀世之天才地寶,紛紛落下,融入到那大手之上。
隨后那大手一握,立刻再次化作青煙,回到了丹鼎之內。
歐陽子目光閃爍,大喝道:“祭丹!首祭四品妖血丹!”
此話一落,頓時地面上六人中的一個,上前幾步,一拍儲物袋,從其內飛出一個白玉瓶,他捏碎瓶口封蠟,來到一個丹鼎之旁,小心翼翼的從其內倒出一枚血紅色丹藥,這丹藥一現(xiàn),頓時四周彌漫陣陣血腥之氣。
此人面色有些蒼白,拿著此丹的右手,微微顫抖,但仍然咬牙將這妖血丹扔進了外圍六個丹鼎其中一個之內。
這丹藥一入丹鼎,頓時那鼎內傳出陣陣仿若咆哮之聲,緊接著,一道血色紅光,從這丹鼎內驀然冒出,形成一道幾乎通天的血色柱子。
同樣的一幕,在廣場之下的密室內,也在進行,只見其中一條黑龍化作的丹鼎,驀然閃爍紅芒,緊接著,從其內沖出一道紅柱,除了大小之外,與廣場之上的那通天血柱,一摸一樣。
王林目光閃動,看著眼前的一幕,沉聲問道:“這是何種煉丹之術?”
李慕婉眼中露出頗為敬重之色,輕聲道:“此乃歐陽子自創(chuàng)的祭丹煉術,簡單來說,就是以數(shù)種四品靈丹祭煉,從而得到一枚五品靈丹,這種方法的成功率雖說還是不高,但比之正常煉制,要高出不少�!�
此時,廣場之上,歐陽子目光閃動,再次喝道:“次祭,四品羅林丹!”
地面上又有一人,來到一丹鼎之旁,從儲物袋珍重的拿出一枚通體碧藍的丹藥,小心的放置在丹鼎之內。
頓時,一道藍色光柱,出現(xiàn)在丹鼎之中。
接下來,歐陽子不惜血本,連續(xù)祭出了四粒四品丹藥,只見六道不同顏色的光柱,從六個丹鼎之內一一出現(xiàn),這一幕,即便是在云天山脈之外,也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歐陽子心底頗為緊張,他盯著最中間的丹爐,口中喃喃自語道:“一定要成!一定要成!這次如果成功,老夫手中就有了三粒五品丹藥,再把宗內剩余的三粒拿來,就可以湊成六粒,到那時,老夫以五品丹藥祭獻,就能以此拼一把,嘗試煉制六品靈丹!”
他的雙眼,閃爍從未有過的光芒,緊緊的盯著中間的丹鼎,深吸口氣后,一咬牙,大喝道:“爾等六人,祭煉開始!”
那六個煉丹師,臉上紛紛露出激動之色,若這次煉丹成功,那么他六人就是五品靈丹的見證者,這種榮耀,是一個煉丹師一生的追求。
他六人身子一一躍起,分別盤膝飄在成圓的六個丹鼎之上,整個身子融入在那六道光柱之中,雙手掐訣,體內靈力連連催動。
歐陽子沒有半點猶豫,身子慢慢落下,最后盤膝飄在那丹鼎上,閉目不語。
此時此刻,在廣場之下的密室內,黑龍化作的丹鼎,與廣場上一樣,紛紛閃爍光芒成六種不同顏色的光柱。
在這光柱之中,則是那貼著丹封的丹爐,在這丹爐之下,則是李慕婉制作的丹鼎,在這丹鼎之中,是王林的本尊。
本尊盡管身在丹鼎內,但卻沒有吸收丁點靈力,此時全部的準備,是為了打開丹封,至于吸收靈力,待丹封打開之后不遲。
李慕婉神情凝重,她雙手迅速變化法訣,分別落在六道光柱之中,緊接著,六道光柱上各自飄散出無數(shù)的細絲,這些細絲慢慢延伸,最終全部凝集在貼著丹封的丹爐之上。
一絲絲四品靈丹祭獻而得到的靈力,被李慕婉以這種方法,偷偷的取來應用,這,就解決了打開丹封,必須要在靈氣極其充裕的無根之地。
實際上李慕婉得到的打開丹封之法,只有兩個要求,所謂地利,就是需要找到不但靈氣充足,而且還要無根之地。這一點,歐陽子已經(jīng)幫其解決。
現(xiàn)在,就是等待時間,解除丹封。
除了地利之外,第二個要求是天時!所謂天時,必須是找到當初貼下丹封的時間,只有在相同的時間打開丹封,才符合天時的要求。
這時間相差越小,毀壞其丹的幾率就越小,反之,若是差距太大,那么丹藥定會有所毀壞。
這一切,在李慕婉的訴說中,王林已經(jīng)心知肚明,現(xiàn)在擺在眼前的問題就是,當初此爐貼下丹封的時間,到底是何時!
李慕婉查找了大量的典籍,最終得出個一個時間,那就是陰時、陰刻。所謂陰時,就是子時,所謂陰刻,就是三刻。
如此一來,時間就是子時三刻,這是一個最佳的煉丹、封丹的時間,要知道無論是煉丹、封丹,都是挑選陰陽分離之時。
當然了,這種煉丹的講究,一般都是在煉制特別珍貴之丹藥時,才會選擇,若是尋常丹藥,則沒有任何區(qū)分。
只不過這種猜測,并不是十分準確,實際上倒是有一些煉丹師,為了防止有人把丹封之爐偷走,特意在這時間上進行了變動,如此一來,對方即便拿到丹爐,若無準確時間,最終也無法得到其內的丹藥。
李慕婉得到的方法,在解決這一問題上,是以強大的靈力沖擊,以稍微降低丹藥品質來催動丹爐,從而使得丹封脫落。
這樣一來,只要時間相差不是太多,就可以穩(wěn)穩(wěn)的打開丹爐,其內丹藥的損壞程度比之正常途徑打開,也會減少很多。只不過若是時間相差太大,那么依然還是會使得丹藥淪為廢丹。
“因為有這丹鼎的存在,所以歐陽子這次的煉丹,成功率不高,以我對他的了解,他很有可能會施展血祭,在施展血祭后靈力又會一個高峰,那時,就是沖擊這丹爐之刻!”李慕婉神態(tài)凝重,低聲對王林說道。
時間慢慢流逝,此時廣場之上,歐陽子睜開雙眼,他能明顯感覺到四周祭丹營造出的靈力,不知為何,正在飛快的減少,如此一來,根本就不足以完成五品靈丹的煉制。
這種事情他是第一次遇到,以往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此時煉丹正處關鍵時刻,他無暇他顧,目中寒芒一閃,低喝道:“血祭!”
四周六道光柱內的煉丹師,一個個均都是面色微變,但很快,他們便目中露出堅定之色,沒有任何猶豫的,紛紛引爆自己的內丹,在一連串砰砰聲中,一片片的血霧頓時彌漫整個廣場,與此同時,狂亂的靈力,瘋狂的在四周咆哮。
整個廣場內的靈力,驀然間達到了一個高度,歐陽子目光一閃,雙手立刻虛空掐印,坐下丹爐如同是一個漩渦般,瘋狂的吸收四周所有的靈力,此時,那六道光柱也驀然一動,全部向著正中的丹鼎涌來。
歐陽子神情更加凝重,此時,不容出現(xiàn)半點差錯,成敗在此一舉,他之前已經(jīng)失敗了很多次,這一次,能否成功,他心底沒有底。
在這一刻,地下密室內,李慕婉右手一點眉心,頓時口中噴出一縷丹血,這血液落在半空中的六個丹鼎之上,頓時所有的丹鼎驀然一震,其內散發(fā)的光柱立刻潰散,化作點點五顏六色的星芒,瘋狂的向著丹爐涌去。
丹爐上,閃爍七彩之芒,其上的丹封黃紙,在這洶涌靈力涌現(xiàn)的瞬間,慢慢的自下卷動,最終徹底卷成一卷,緩緩的從丹爐上脫落而下。
與此同時,那丹爐之內散發(fā)一股如同天威般的靈壓,丹爐轟的一下破碎,一顆桂圓大小的青色丹藥,出現(xiàn)了。
但就在這時,一陣清脆的碎裂聲,自青丹之上傳出,只見一道道裂縫,瞬間在其上出現(xiàn)。
“七品靈丹��!”李慕婉猛地睜大的雙眼,盡管心中有些準備,但她仍然忍不住失聲驚道!
第224章
結嬰
“不對,若是七品靈丹出爐,會有異象出現(xiàn),可現(xiàn)在,為什么沒有任何異象?”李慕婉盯著那靈丹,目不轉睛的喃喃自語道。
王林右手隔空一抓,頓時那靈丹一動,向他手中飛來,以兩指夾住此丹,王林凝神看了一眼。
此丹色澤為青,從其表層蛛網(wǎng)般裂痕內,散出陣陣靈威,整個密室,在這一刻靈力難以想象的濃密起來。
“這是七品靈丹?”王林望著李慕婉,說道。
李慕婉上前幾步,站在王林身邊,從他手中拿過此丹,仔細看了幾眼后,嘆息道:“準確的說,此丹屬于偽七品,它實際上是六品上階。我們打開丹封的時間,想必是相差不少,所以造成了丹表碎裂,品質下降,此丹若是以正確方法打開,其品質定然會達到七品以上。岐黃門身為四級修真國宗派,定然是煉制了一枚罕見的五品上階靈丹,隨后以丹封儲存,根據(jù)這丹藥品質的猜測,其儲存的年限,怕是最少也有數(shù)千年�!�
王林目光閃動,盯著丹藥,說道:“這丹藥你可認識?”
李慕婉沉思少許,美目一亮,說道:“岐黃門的煉丹劍走偏鋒,最具盛名的丹藥有三種,若婉兒沒有猜測,此丹應該是青云丹!這青云丹傳聞中有鬼神難測之功效,突破結丹期應該不在話下�!�
王林沉吟少許,拿過此丹后,對李慕婉說道:“等我!”
李慕婉輕輕的點了點頭,雙眼露出一絲柔情,輕聲說道:“你放心,即便失敗也沒關系,婉兒有這丹鼎之助,定然會叫云天宗奪天七鼎破碎,到時,他們定然無暇顧及我們。”
王林眼中露出一絲寒芒,平淡的說道:“應該不會如此麻煩!”說罷,他回頭看了丹鼎一眼,二話不說盤膝坐地,右手點在眉心之上,頓時整個人憑空的消失在原地。
李慕婉一咬下唇,她若是離開太長時間,定然會引人懷疑,沉吟少許后,她右手一揮,頓時在墻壁上出現(xiàn)一道陣法,李慕婉嬌軀一送,整個人沉入陣法之內,消失在密室之中。
此時此刻,密室之上的廣場,歐陽子的煉丹已經(jīng)到了白熱化,他此時雙目閃爍興奮之芒,口中喃喃自語,許久之后他低喝一聲,整個人騰飛而去,雙手向下一揮,頓時煉丹之鼎立刻一震。
在這一刻,風云變色,原本漆黑的天空,驀然間明亮起來,只見一枚閃爍金芒的丹藥,慢慢的從丹鼎之內飄起,越飄越高。
在這丹藥四周,六道游魂慢慢露出身影,這六魂赫然就是之前血祭的六個煉丹師,他們在丹藥旁徘徊。
歐陽子神態(tài)凝重,抱拳高聲說道:“六位道友,老夫此丹多虧你等相助,無以為報,從此之后,此丹名為六道靈丹,以此祭奠諸位!”
此言一出,那六個化形的游魂一個個臉上露出欣慰的表情,戀戀不舍的看了這丹藥幾眼后,一一消散。
與此同時,丹藥慢慢下降,被歐陽子一把抓在手中,他神色盡管如常,但內心卻是頗為興奮,暗道:“成功了!如此一來,老夫就可以嘗試煉制六品靈丹!”
再說王林,他盤膝在天逆空間,盯著手中青色丹藥,目露躊躇之色,少許之后,他眼神一定,二話不說把此丹扔入口中。
此丹入口,立刻化作一道青色靈力,在王林體內迅速游走,古神訣瘋狂的運轉,吞噬這無窮無盡的靈力。
與此同時,王林的金丹,快速轉動,急劇的增長起來。
慢慢的,一絲絲紫色靈線,出現(xiàn)在金丹之中,隨著靈線越來越多,王林的修為,在瞬間便達到了結丹后期的大圓滿。
此時他的修為,還在不斷地增長,金丹不停的壯大,漸漸的,一滴滴金色液體從金丹上滴下,仿佛是融化了一般。
他的身體,在這一瞬間,變得透明起來,可以清晰的看到其內的一切變化。
王林此時,心態(tài)平靜,波瀾不驚,他精心打坐,等待結嬰的一刻。當金丹全部融化之時,就是結嬰之際。為了結嬰,王林已經(jīng)掙扎了400多年,實際上這種速度,在修真界來說不算最快,但也不算最長。
對于王林來說,結嬰代表的含義與旁人截然不同。
一旦他可以結嬰成功,那么就表示之前的計劃成功的完成了第一步,第二步,就是把分身與本尊融合在一起。依靠這種融合,引帶本尊結嬰!
一旦本尊能夠結嬰,那么他的極境神識就會得到第一次突破,如果真的做到了這點,那么整個楚國,他將是第一人!
甚至于在修魔海,他也有了立足之地,有了與化神期修士爭斗的資本。
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有了回到趙國報仇的實力,藤化元,這個名字在王林心中,已經(jīng)仇恨了四百多年,這種恨,已經(jīng)不是任何言語可以形容,也不是任何人可以阻止。誰若阻止,便要付出血的代價!
400年的時間,王林不知道藤化元的修為達到了什么境界,但無論如何,一旦王林本尊結嬰成功,只要藤化元沒有達到化神期,那么他的下場,不會有任何改變。
王林斷然不會相信,區(qū)區(qū)四百年的時間,就可以讓一個元嬰初期的修士,修為飆升到化神,要知道元嬰以上,不用說是等階了,即便是每一個小境界的提升,難度都極大。
修真的世界,是一座梯形的塔樓,越是往上越為稀少。
凝氣、筑基、結丹、元嬰、化神、嬰變、問鼎,七個境界之中,元嬰屬于一個分水嶺,一旦達到元嬰,就代表著可以從此踏入真正的修真門檻,成為強者中的一員。
除了報仇之外,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也在鞭策他不斷修煉,那就是來自古神之地長發(fā)男子的危機感。
他相信,以長發(fā)男子的曠世天資,定然會再想出離開古神之地的方法,一旦對方出了古神之地,那么第一個要尋找的,定然就是他!
融合了古神記憶傳承之后,王林能感覺到,自己幾乎每天都在蛻變,這種變化,主要是心神,他能感覺到,自己正慢慢的過度,漸漸的向著古神的世界靠攏。
在沒有修真之前,王林最大的夢想,就是考取功名,揚眉吐氣,讓父母這輩子過上好日子,四叔把修仙的資格給了他,這為他打開了一條新的道路。那時的他,認為村子之外的縣城,已然是最大的城池,至于凡人皇帝所在的都城,他幾乎不敢想象,也從來沒有看到過。
初入修真界的他,夢想由功名,變成了成為仙人。與此同時,他知道了趙國只不過是一個彈丸小地,在這個世界上,與趙國一樣的國家,比比皆是。
隨后經(jīng)歷大變,王林不斷地鞭策自己,想盡一切方法讓自己變強,他的目的,是殺回趙國,報仇雪恨!歷經(jīng)一個個國家,王林看到了很多,他的眼界驀然間開拓,他知道了自己的腳下,叫做朱雀星,趙國只不過是三級修真國,在這之上,還有四級、五級、乃至最終的六級修真國朱雀國。
他知道了這朱雀星,實際上最高統(tǒng)治者,就是那朱雀國。
獲得了古神傳承之后,他的心神再一次被沖擊,那浩淼的星空之中,與朱雀星一樣的星球,實在是太多太多了,古神的巨大,隨意便可毀滅一個星球的力量,讓他有一種深深的迷醉感。
在那一刻,王林的心態(tài),急劇的蛻變,他的夢想,再次提高,不斷地追求修為,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只有這樣,才可以在這個修真界生存下去。
可以說,此時的王林,他的心態(tài),終于從仇恨之中脫離而出,他不在是為了報仇為修煉,而是為了追求一個夢想,一個不甘被人踩在腳下,想要追求極限的強者心態(tài)。
這種心態(tài),是一個強者必須要有,而且一直堅定的決心。
十日后,王林從天逆中走出,他身子剛一出現(xiàn),便立刻與密室丹鼎內的本尊,合二為一。與此同時,一絲絲廣場之上奪天七鼎的靈力,悄然無息的慢慢引下,進入王林體內。
本尊與分身,正在進行最終的融合,這里容不得出現(xiàn)半點差錯,否則的話,將會前功盡棄。此時王林,心中波瀾不驚,他沉浸在分身與本尊的融合之中。
時間慢慢度過,王林身體內,除了極境修為阻礙修煉之外,還有一道天劫細絲。最終能否成功,任何人都無法知曉,這一切,只能看命運的抉擇。
廣場上奪天七鼎內儲存了上千年之多的靈力,正在以這種方法,不斷地把靈力灌輸進王林體內,他的古神訣,瘋狂的運轉起來,如同一個黑洞一般,把這些靈力霸道的吸扯。
在分身與本尊融合的瞬間,古神訣,也正在進行某種變化,古神訣第一層,總結來說,只有吞噬這兩個字。
而第二層,則是吸收。
吞噬與吸收,是一個完全不同的兩個境界,吞噬,表示的是一切靈力進入王林體內,無論何種屬性,都會被古神訣吞噬轉化為適合他修煉的靈力。這是一個被動的境界。
而吸收,則是主動境界,一種吸收他人修為的強大境界。
實際上古神一族的強大,全靠一部傳承的古神訣,每一個古神,在蘇醒后,腦中都會自然而然的得到古神訣的傳承功法。
身為古神,只有當把古神訣修煉至第二層后,才真正的擁有了強大的攻擊力,以古神之軀施展第二層功法,那么方圓無數(shù)里內,幾乎所有的靈力,都會被其吸收體內,再以第一層吞噬消化。從而形成一個循環(huán)。
只不過古神訣畢竟是古神一族的功法,王林若是獲得了力之傳承,那么自然可以修煉到第二層,但現(xiàn)在,以他一個凡人之軀,想要達到吸收這一境界,難度實在太大。
古神訣盡管有些轉變,但這種轉變,與真正的第二層相比,實在是微不足道。
時間一晃,李慕婉與孫鎮(zhèn)偉的雙修典禮之日,到來。
這一日,整個云天宗內外一片喜氣,天空中萬里無云,碧藍一片,但見一道道劍光,從四面八方迅速向著云天山脈疾馳而來。
楚國境內各個門派,修真家族,幾乎全部派人來此,其中絕大部分都是掌門或者首徒親來,這等氣勢,也就只有云天宗才可以擁有,換了任何一個門派,都做不到這點。
因為來人太多,所以云天宗廣開山門,把整個云天山脈都籠罩在護山大陣之內,除此之外,更是派遣無數(shù)外宗弟子,在各個重要之地巡邏,同時起到迎接的作用。
要知道李慕婉在云天宗的地位,頗為超然,畢竟她是僅有的三位五品丹師之一。至于孫鎮(zhèn)偉,也是名聲在外,其父身為外宗長老之一,修為已然達到元嬰中期的圓滿,被譽為近百年來最有可能進入后期成為始祖的人選之一。
除了這些,孫鎮(zhèn)偉也是被外宗寄予厚望,只待他修為達到元嬰期,便會有一系列的任命,實際上,在暗地里,他已經(jīng)被欽定為外宗下一任宗主人選之一。若其父可以成為始祖,那么他自然會成為未來的外宗宗主。
否則的話,也不可能讓他與李慕婉雙修,這雙修之禮,在某種意義上講,除了讓內宗把李慕婉牢牢拴住之外,對于外宗來說,則是借此抬高孫鎮(zhèn)偉的身為,為他以后接掌外宗,做好鋪墊。
這些事情,各個門派的來者紛紛心知肚明,此次雙修,可以說是云天內外兩宗彼此更加交融的一個契點。
畢竟云天宗,分為內外二宗,內宗煉丹,外宗修道。彼此之間相互合作,這才有了云天宗現(xiàn)在的地位。
孫鎮(zhèn)偉身穿紅色長衫,挺拔的身軀看起來溫和中帶著一股俊氣,他此時正跟在內外兩宗宗主與幾個長老之后,站在大殿之外迎接來此的貴客。
他雖說面帶微笑,但眼角卻始終跳動,實際上越是接近典禮之日,他便越是心驚肉跳,好似有種大禍臨頭之感。
這種感覺在他看來極為可笑,若是換了旁日倒還好說,但今天,是云天宗的大日子,所有的元嬰后期始祖幾乎全部都從閉關中走出,若是有人在今日搗亂,那么下場定然只有死路一條。
除非對方的修為,達到了化神期!
不過孫鎮(zhèn)偉不認為以化神期修士的身份,會來這云天宗搗亂,而且即便是化神期,以云天宗背后巨魔族的背景,任何一個化神期修士,都要顧及幾分。
如此一來,孫鎮(zhèn)偉幾乎找不到任何理由,可以讓自己心驚肉跳,他暗自一笑,心道自己想多了。
只不過話雖如此,但在他腦中,卻是時而閃爍那與李慕婉相識之人冰冷至極的眼神。
此時,在孫鎮(zhèn)偉之前數(shù)步的一個灰衣老者,側目看了孫鎮(zhèn)偉一眼,腳步略緩,待孫鎮(zhèn)偉臨近后,沉聲說道:“鎮(zhèn)偉,不要想太多,若是那與李長老相識之人今日來此,為父定然讓他插翅難飛!即便他修為通天,也沒有任何用處,此事我已與宗主商議,你且放心就是�!�
這老者語氣平淡,但卻有股不容置疑的氣息,此人,正是孫鎮(zhèn)偉之父,也就是外宗長老之一。
孫鎮(zhèn)偉連忙恭敬稱是,對于王林的事情,他可以瞞任何人,但是惟獨對于父親,他不敢隱瞞半分,早就一五一十的訴述。
此時聽到宗主參與這事,他更是內心大定,抬頭望去時,只見在最前方與內宗掌門并排而站的白發(fā)老者,轉過頭,沖他微微一笑。
此人正是云天宗外宗宗主柳斐,其修為,神秘莫測,傳聞中他已然達到了元嬰后期,只不過此人修煉了一種神秘功法,可以隱匿修為,除非實力高過他一籌,否則很難看透。
在這白發(fā)老者身旁之人,則是內宗掌門宋青,在他的身后,跟著一干人等,若是仔細看,可以發(fā)現(xiàn)這些人的修為高低不等,但這里面每一個,若是放在別的門派,都可一躍成為身份高貴的首席丹師。
“浩然宗司馬掌門、長老徐離,來賀!”從遠處傳來一聲長諾,聲音此起彼伏,從云天山脈一直傳遞而來。
與此同時,兩道長虹一前一后破空而來,落在大殿外時,露出其內的身影,其中一人身穿紫袍,面容充滿滄桑之色。
此人正是浩然宗掌門司馬云南,他現(xiàn)身后,立刻哈哈一笑,抱拳說道:“宋兄、柳兄,恭喜!”
在他身邊,則是穿著青衫的徐離,以他的身份,此時自然不能插話,于是含笑抱拳。
外宗宗主柳斐長笑上前幾步,抱拳說道:“司馬道友,你我一晃十多年未見,若非今日本宗傳出請?zhí)�,怕是很難請你來此啊�!�
內宗掌門宋青攆著下巴胡須,在一旁笑道:“司馬老兒,你上次答應給我一株千年朱果,今日可曾帶來?”
司馬云南笑道:“你們二位就別為難我了,罷了,你記性倒好,朱果帶來了,不過我有個徒孫正要結丹,你可要給我個百八十粒丹藥,不然這朱果,我可不給!”
三人哈哈一笑,又彼此交談幾句,柳斐一揮手,孫鎮(zhèn)偉立刻上前指引,帶著司馬云南與徐離走進大殿。
司馬云南仔細的打量了孫鎮(zhèn)偉幾眼,笑道:“果然是一表人才,修為已然處于結嬰門檻,不出百年,云天宗定會又添一位元嬰期高手,好!”
孫鎮(zhèn)偉溫和一笑,恭敬的說道:“前輩謬贊,晚輩實不敢當。”
司馬云南點了點頭,與徐離走進大殿。
大殿之中放置著數(shù)個案幾,之上有著美酒仙果,此時殿內已經(jīng)有了不少門派之人,彼此或輕聲交談,或是相互言笑作揖。
司馬云南進來后,少不了又是一番熱鬧,陪同少許,孫鎮(zhèn)偉起身后退,離開了大殿。
待他離開之后,司馬云南與徐離坐在一處案幾旁,二人相互看了眼,司馬云南傳音道:“你說的那人,隱藏在云天宗?”
徐離神色如常,同樣傳音道:“掌門,這只是在下的猜測罷了,并非準確,那人身上有著滔天煞氣,當年就是在這云天山脈消失,而且三個月前云天宗內出現(xiàn)神秘人,此人在三位元嬰期修士的追擊下仍安然而走,按照探子的描述,徐某覺得此人,就是當年我遇到的那人。至于他是否隱藏在此地,在下就不知了�!�
司馬云南沉吟少許,內心暗道:“此人若真是如徐離所說,定是來自修魔海的巨孽,嘿嘿,云天宗惹下修魔海的魔修注意,這對我浩然宗來說,未嘗不是件好事!”
“羅月派天一真人,長老史天籟,來賀!”又是一聲長諾,司馬云南抬頭望向大殿外。
此時,各個門派陸續(xù)來人,其中除了一些大宗大派是孫鎮(zhèn)偉親自招待外,其余門派家族,均都是云天宗弟子接引,一一送至大殿。
很快,整個大殿幾乎座無虛席,彼此高聲言論,頗為熱鬧。也有一些不惜熱鬧之人,則是坐在角落,或獨自飲酒,或閉目打坐。
在大殿四周,站立著整整一圈外宗弟子,他們的修為均都是筑基后期,彼此目不斜視,如同蒼松一般筆直的站立。
時間不長,柳斐與宋青二人,從大殿外走進,在他們身后,跟著數(shù)十個長老,至于孫鎮(zhèn)偉,則是緊跟其后。除了這些人之外,李慕婉也赫然在內,她臉上帶著紫紗,目光平淡。
眾人進殿后,各家族、門派的來者紛紛不再言談,側目而望。
在大殿上首,柳斐看了宋青一眼,含笑退后兩步,宋青點頭示意,目光一掃整個大殿,聲音平和的說道:“諸位道友,今日是我云天宗大喜之日……”
他話還沒等說完,驀然間,整個大殿突然一震,與此同時一股滔天的威壓,從地底傳了出來。這威壓橫掃之下,頓時殿內所有元嬰期修士,紛紛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均都目露驚駭之色神識向地底探去。
李慕婉眼中露出一絲柔情,她知道,王林,來了!
第225章
拿去煉丹
廣場下密室內,李慕婉制作的七龍丹鼎,其上發(fā)出陣陣咔咔之聲,一道如同疤痕一般的裂縫,自鼎口裂開,瞬間便縱向而下。
與此同時,一道五彩霞光,從那裂縫內擴散而出,光芒越來越盛,最終隨著裂縫的變大,整個密室內,全部籠罩在五彩霞光之中,這一刻的密室,仿若神界仙跡,霞光萬丈,妙不可言。
又是一陣碎裂聲,丹鼎表層,再次裂開數(shù)道縫隙,密室內的霞光,已然濃耀的刺眼,就在此時,一只晶瑩剔透的手臂,慢慢的從丹鼎裂縫內伸出,向旁邊一掰,頓時丹鼎轟然碎開,巨大的碎片散落滿地。
一個白發(fā)飄飄的男子,其身體時虛時實,似幻非幻,在碎裂的丹鼎之上飄然而起,整個人飄在半空,雙眼緊閉,一動不動,一道道五彩光圈,在其背后緩緩出現(xiàn),若是仔細看,可以發(fā)現(xiàn),此人身體在虛幻之時,其丹田之處,有一個與他一摸一樣的小人,正盤膝打坐,這小人雙目緊閉,全身散發(fā)五彩,看起來頗為神奇。
他的身體,在凝視與虛幻之間變換,一絲絲令人窒息的壓力,從其身體上擴散而出,許久之后,他的身體漸漸不再虛實變換,而是慢慢凝實。
驀然間,此人睜開雙眼,他丹田內的小人,也幾乎是同時,睜開了雙眼,其眼內沒有瞳孔,代替瞳孔存在的,只有陣陣紅色的閃電,那閃電,不是單一的存在,而是一排排無數(shù)閃電雷云。
毀滅性的威壓,從其雙眼的紅色閃電內,瘋狂的宣泄而出,整個密室的五彩霞光,立刻消散一空,被逼的向上涌去。
此時的密室內,一串串紅色電光瘋狂的竄動,急劇的穿梭,地面上的那些丹鼎碎片,頃刻間便化為飛灰,消散一空。
密室之上大殿內的那些修士,他們在察覺異常之后,紛紛散開神識向地底探來,只不過在進入地下的瞬間,立刻被一股強大的威壓撞擊上,紛紛不由自主的收回神識,一個個臉上露出驚容。
在這一刻,整個云天山脈之上,風云色變,一股龐大的威壓,從地底轟然上涌,似乎這云天山脈都為之一晃。
陣陣五彩祥云,如飄渺般在天空出現(xiàn),整個大殿,驀然間輕顫起來。
此時殿內楚國各個門派、家族的修士們,一個個均都是面色大變。其中有一些見識多廣者,立刻從這五彩祥云上看出一絲端倪,驚呼失聲道:“這……這是有人結嬰?”
此言一出,殿內除了一干元嬰修士外,所有的修士紛紛眼露不可思議之色,要知道結嬰是任何一個修士此生極為關鍵之事,一般來說都需要有所屬門派在其閉關間勤加守護,以防出現(xiàn)意外。
而現(xiàn)在,居然有人在這云天宗內結嬰,在大部分人心中都閃過一個念頭,那就是,云天宗又添一位元嬰修士。
四周的一些修真家族以及門派,剛要抱拳恭喜之時,司馬云南哈哈一笑,說道:“恭喜云天宗,又添一位元嬰修士,不知此人是誰,在下是否認識?何不請來大家相識一番?”
宋青與柳斐二人相互看了眼,隨后轉身看向身后各宗長老,那些長老一個個面色茫然,絞盡腦汁搜刮記憶,最終還是想不起來到底誰會在此時結嬰,于是紛紛搖頭。
如此一來,二人均都面色難看,宋青面色陰沉,緩緩說道:“司馬道友見笑了,在下對這結嬰之人,也頗為好奇,若是一會請出后,定然有讓諸位道友認識的機會!”他聲音充滿一絲陰森之感,尤其是那個“請”字,更是加重了語氣。
此話一出,頓時整個大殿所有的修士紛紛為之側目,若是云天宗沒有人正在結嬰,那么這件事情,就變得有意思了。
同時,四周各個宗派、家族的修士,也均都多少心底有些惋惜,暗道那結嬰之人實在不智,只怕今日既是其結嬰之時,也是其身亡之刻。
云天宗的臉面,勝于一切,此人,死定了!
云天宗外宗宗主柳斐,更是面色極為難看,他目光充滿寒意,皮笑肉不笑的說道:“老夫倒要看看,是誰有如此膽量,敢借我云天山脈結嬰!他的元嬰,老夫要定了!”
柳斐沉著臉,袖子一甩,整個人瞬間消失在原地,與此同時,殿內各宗派的所有元嬰修士,紛紛展開神通之術,出了大殿。這些人心中,均都是持著看熱鬧的心態(tài),要知道云天宗身為楚國第一門派,這等熱鬧的事情,實在不多見。
至于今日來此的正事,早就被人忘在腦后,與結嬰相比,雙修典禮實在是微不足道。
就在他們離開大殿出現(xiàn)在外的瞬間,廣場上擺放的七尊奪天鼎,驀然間發(fā)出震耳的嗡鳴,緊接著,七鼎如同有一只大手在波動般,紛紛自行向著四周散開,地面上在一陣陣巨大的咔咔聲中,裂出一道道深深的溝壑縫隙。
一股股濃密的陰寒氣息,從地縫溝壑內擴散而出,頓時整個大殿廣場,立刻寒冷起來。
司馬云南盡管神色如常,但內心卻是一動,這氣息,在他看來,絕不是等閑元嬰修士可以散發(fā)而出。
他側目看向他人,發(fā)現(xiàn)在廣場上的這十幾個元嬰修士,一個個雖說均都是面色如常,但眼中卻是露出凝重之態(tài)。
柳斐冷哼一聲,身子如同閃電一般,驀然從地縫內鉆入,與此同時他大喝道:“何方道友借我云天宗結嬰,難道欺我云天宗無人么!”
他身子剛一沉入地縫之后,驀然間,溝壑內傳出一聲驚呼,這呼聲正是發(fā)自柳斐之后,其聲中蘊含強烈的恐慌之感。
如此一來,四周的元嬰修士,立刻一個個退后幾步,凝重的盯著溝壑,仿佛其內蘊含著什么遠古神魔一般。
孫鎮(zhèn)偉之父,那個灰衣老者,面色一變,不退反進,同時,那些云天宗的元嬰修士,也紛紛上前,一個個從儲物袋內拿出法寶。
此時,孫鎮(zhèn)偉已經(jīng)從大殿內跑出,他沒有元嬰修士的瞬移神通,自然慢上一分。他心中那種心驚肉跳之感,越加強烈,已經(jīng)到達了一定的極限,那種大難臨頭之感,已然迫在眉睫。
李慕婉則是慢悠悠的在后面跟著,她看著孫鎮(zhèn)偉背影,目中露出譏諷之色,隨后望著溝壑,臉上閃過一絲柔情。
灰衣老者正要探身查看,驀然間察覺到孫鎮(zhèn)偉走出,于是喝道:“鎮(zhèn)偉,你給我回去等著,此地不是你可來之處!”
“既然已來,就不要走了!”一個冰冷的如三冬之寒的聲音,從地底溝壑內,陰森的傳了出來。
孫鎮(zhèn)偉身子一軟,險些癱坐在地,這聲音,他極為耳熟,正是近日來讓他心驚肉跳的來源。
緊接著,一個白發(fā)飄飄的冷峻青年,慢慢的從溝壑內飄出,其眉心閃爍紫色星芒,整個人如同是一塊萬年玄冰,在此人出現(xiàn)的瞬間,四周的空氣,頓時冰冷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