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云妃連忙點頭,駕著劍光,從地面立刻飛起,在那麒麟獸背部的一處鱗片上停了下來,僅僅是一個鱗片,便有大約十幾丈大小。
站在那鱗片之上,云妃拿出玉佩,在其上打出一道靈光,頓時一縷青芒,從玉佩內(nèi)閃現(xiàn),與此同時,此鱗片立刻化作陣陣水波蕩漾,慢慢的透明起來。
云妃回頭看了王林一眼,身子沉了下去,王林目光閃動,蹲下身子在地面一摸,一陣清涼之感頓時從手中傳來,他沉吟少許,身子驀然一動,沉了下去。
洞府不大,里面有三間石室,王林進入后,云妃立刻把玉佩交上,隨后忐忑的等待王林發(fā)落。
王林拿著玉佩神識一掃,發(fā)現(xiàn)其內(nèi)有一個法陣,顯然這法陣正是控制此洞府的關(guān)鍵所在,他查看少許后,抬頭望著云妃,平淡的說道:“你可以隨意出入,但若是顯露了我從碎星亂走出之事,那么休怪在下無情。不過你大可放心,在下在修魔海逗留時間不會太長,待離開時,自會為你解開禁制�!�
說完,王林右手一揮,再次打出一道禁制,印在此女額頭眉心之處。
第204章
古鏡與禁幡
打出禁制后,王林便不再理會此女,而是袖子一甩,把此洞府一分為二,與此女居住之室分開,這中間,有禁制阻隔。
盤膝坐在洞府內(nèi),王林右手掐訣,輕點眉心,頓時一個虛影從他眉心處射出,此虛影只有巴掌大小,形態(tài)模糊,但隱約可看出,其程獸狀。
此虛影,正是王林得自古神之地的第二魔頭!
第二魔頭出現(xiàn)后,立刻安靜的飄在半空,一動不動,等待王林的命令。自從魂核結(jié)出后,此魔頭內(nèi)心最后一絲逆意,不由自主的煙消云散。
王林右手隔空一指,頓時此魔頭身影漸漸變淡,最終徹底失去了蹤跡,只不過王林以自身吞魂的神識查看,可以清晰的感覺到此魔頭所在方位。
他心思一動,傳出一道神念,頓時第二魔頭離開此石室,來到了云妃所在房間,悄然無息的落在了她的發(fā)髻上。
這一過程中,此女沒有半點察覺。
做完這些,王林便不再理會此女,而是深吸口氣,腦中把古神之地的這二百年時間,所經(jīng)歷的一切事情,快速閃過一遍。
期間林林總總,多次險些喪命,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仿佛是昨日夢境一般,讓人分不清真實與否。
許久之后,王林呼出口氣,他雖然得到了古神憶之傳承,但與真正的古神傳承相比,只不過是一部分罷了,另一部分,是古神力之傳承。
古神之地的血海主人,定然不會甘心,一旦他想出方法從古神之地離開,那么必定第一個要尋找的,就是吸收了憶之傳承的王林。
而失去了古神之地憑借記憶傳承獲得的種種優(yōu)勢,一旦與那紅發(fā)男子相遇,王林幾乎沒有任何可能,會保住性命。
這件事情,就如同是一座大山,壓在他的心底。
只不過王林分析,那紅發(fā)男子若是想要離開古神之地,也不是什么輕而易舉的事情,如此一來,他短時間倒也不會有來自這血海主人的危險。
盡管如此,但一些必要的準備,還是要盡早實施,王林已然打定主意,等在麒麟城整頓一番后,便讓云妃帶他尋找這修魔海內(nèi)的一些古傳送陣。
他口袋里極品靈石,算上之前所得,有二十多塊,足夠他開啟傳送陣去任何地方。
只是在這之前,他還需要仔細的研究古傳送陣,若是對此陣不了解,那么即便是找到陣法,他也不管冒然開啟。
這其實也是他來這麒麟城的原因之一。
除此之外,他的修為,已然達到了結(jié)丹后期,只是結(jié)嬰,就仿佛是一道難以橫渡的溝壑,無論他如此努力,都始終差上一些。
王林不知別人結(jié)嬰,是否這樣困難,但對他來說,這結(jié)嬰,卻是比想象中,還要困難數(shù)倍,無論是蛟龍髓液,還是那些可增加結(jié)嬰幾率的丹藥,他都已全部服食,可卻始終,無法結(jié)嬰。
甚至連一絲跡象,都沒有出現(xiàn)過。
王林也曾分析,是否這一切,其原因與自身的極境有些關(guān)聯(lián),但以他當年極境進入神識的一刻,腦中獲得的一絲極境的明悟,只是知道這種奇異的狀態(tài)下,元嬰后期是終結(jié)點,再就是同等階層,極境修士占據(jù)天威。
事實上關(guān)于極境的了解,他并沒有一個系統(tǒng)的概論,這一次來麒麟城,尋找有關(guān)極境描述的典籍,也是他的任務之一。
王林目光閃動,他沉默了片刻后,右手從懷中拿出幾個儲物袋,這些,除了那得自戰(zhàn)神殿神道之術(shù)洞穴之物外,都是他在古神之地的所獲。
首先是古帝的儲物袋,王林神識一探,頓時一股柔和之力從內(nèi)推出,阻止他神識進入。
王林目光一凝,他沉吟少許,古帝顯然,并未死亡。
他內(nèi)心冷笑,把這儲物袋與得自戰(zhàn)神殿的那個,放在一起,隨后目光落在剩余的幾個儲物袋上。
其中最讓他怦然心動的,是那存放朵目等十人本命法器之袋,他右手一揮,那儲物袋內(nèi)之物頓時一一飛出。
十件法器,飄在他身前,其中除了一個月牙形的黑色彎刀仍然閃爍陣陣熒光之外,其余九件,全部都黯淡無光。
王林神識頓時一動,包裹住那九件法寶,但立刻,他面色一沉,這九件法寶盡管其主人已死,本命之光黯淡,但其上卻是隱含另一股神識,阻止王林據(jù)為己有。
他目光閃爍,略一沉吟,驀然間想到當初朵目十人中的那個老者,在把這些法器交給他時,曾在上面分別按下烙印。
王林眉頭微皺,他神識再次涌現(xiàn),包裹住這九件法器,仔細觀察起來,每一個法器,他都會花費大量的時間,仔細的推敲,查看其上神識的波動。
許久之后,王林盯著一件手掌大小的古銅色鏡子,目光驀然一亮。他所觀察的這九件法器上,除了這古銅色鏡子外,上面的神識,均都不是以他結(jié)丹期修士可以化解。
惟獨這面鏡子上的神識,在此法寶本身之主人神識破滅的瞬間,引帶了一絲神識的崩潰,從而間接地牽扯到了那老者所留下的神識。
如此一來,想要化解這法寶的神識,并未不可能,王林沉默片刻,驀然間伸手把其余法寶收起,單單留下這一個鏡子飄在身前,嘗試強行占據(jù)。
時間匆匆而過,一個半月后,王林從洞府內(nèi)走出,他神色如常,面容平靜。早在三十天前,他便已經(jīng)成功化解了古鏡上的神識,成功的把自身神識烙印其上,又經(jīng)過了七天的祭煉后,可以初步的操控此寶。
隨后他把此物以丹火繼續(xù)祭煉,待七七四十九天之后,此物便徹底歸他所有。
此寶的作用,在這段日子,他也略有所感,這古鏡的作用,頗為神奇,說起來與碎星環(huán)內(nèi)的神秘力量有些相似,都是與分身有關(guān)。
在他想來,此物當年定是大有名氣,否則的話,也不會被那上古修士用來當成本命法寶。
只不過以王林的閱歷,他無法知曉此物名稱,即便是古神涂司的記憶中,也很少有關(guān)于法寶的認知。
畢竟古神的身體,就已經(jīng)是最好的法寶了。古神輕易不會煉器,但若是一旦煉器,其煉制之物,定然威力無窮。
王林一直到現(xiàn)在,腦中還時常會想,涂司扔掉的那個方鼎!
承傳了記憶之后,在王林腦中,有數(shù)十種龐大的法寶制作手法,只不過這些法寶,無一不是需要耗費難以想象的材料,即便是把整個朱雀星的資源材料凝聚在一起,也無法制作出其中一件!
現(xiàn)在的他,已然知道那方鼎的名稱,那鼎叫做玄星鼎,其作用是封印,按照記憶中的記錄,此鼎若是制成,可封印世間萬物,即便是整個星球,都可以被其封印。
此鼎的制作材料,是王林記憶中最少的,只是這最少,是相對而言,在王林看來,只不過五十步與百步的區(qū)別罷了。
這段日子,除了此古銅鏡子之外,王林余下的時間,以墨間石為主要材料,開始制作禁幡。
只是在材料上,還缺少一些尋常之物,這一日,王林走出洞府的目的,就是去此城坊市轉(zhuǎn)轉(zhuǎn),購買所缺材料。
在他化解古鏡的時日內(nèi),云妃體內(nèi)禁制發(fā)作了數(shù)次,每次都是他隔空以第二魔頭為其化解,時間長了,云妃已然認命,對這禁制,甚至有些麻木。
事實上,云妃在這段日子,曾離開洞府數(shù)次,每次都是在這麒麟城內(nèi)尋訪高人為其化解禁制,但每次全都是失望而歸。
她所尋找的修士,沒有任何人可以成功化解此禁制,所有見此禁制之人,無不皺眉不已,在他們看來,這禁制的手法,完全不似目前的修真界所擁有,這禁制,更加偏向于上古禁術(shù)。
倒也有人對此提出疑問,但禁術(shù)這種東西,本就是修真界的偏門法術(shù),一般情況下,極少有人會花費大量心血研究,如此一來,即便有人覺得此女身中此禁制古怪,但也沒有深入追尋。
另外云妃找人破解禁制時,極為小心,她生怕禁制沒被破解,自己來落得露出王林身份,被對方殺死的下場。
云妃根本就不知道,她所經(jīng)歷的這一切,都被王林以她頭頂發(fā)髻上的第二魔頭,看個清清楚楚,對于此女的這些小動作,王林心底冷笑,暗道找死!
這一次,王林從石室走出,正要離開洞府去坊市,就在這時,洞府驀然開啟,云妃皺著眉頭從外面走進,王林神色微動,右手掐印,身子驀然在原地消失。
此女進入洞府后,看了以往王林所在石室一眼,眼中深處,閃爍一絲怨毒。
王林隱去身形,盯著此女,此女近日來的一些小伎倆,已經(jīng)引起了他的殺機。待對方進入石室后,王林身子一動,出了洞府。他身子一躍而起,順著麒麟獸的背部,進入了這麒麟城之內(nèi)。
這麒麟城內(nèi)部極大,遍布各種商鋪,其內(nèi)出售各種修真之物,走在城內(nèi),一路王林所遇修士極多,這些修士修為不等,高的則是結(jié)丹后期,低的甚至還有凝氣二三層。
王林一路閑逛,目光在四周的商鋪打量,尋找自己所需之物。與此同時,他的神識一直與第二魔頭保持聯(lián)系,他清楚的看到,在自己離開后,云妃在石室內(nèi)的一個角落,打開一塊石板,從其內(nèi)拿出一個丹爐,隨后面露躊躇之色,又把此丹爐放回原地,坐在一旁面色猶豫不定。
看到這里,王林內(nèi)心冷笑,此女性命在其手中,他倒也不著急殺死,而是打算看看,這麒麟城內(nèi),到底有沒有人可以破解自己的禁制,也算是從側(cè)面,驗證一下自己禁制的威力。
有著這樣的打算,他便一邊遙感此女,一邊找起材料來。
正行走間,王林驀然目光一凝,落在了一旁的店鋪上,此鋪高約五層,其上雕龍刻鳳,透出絲絲靈氣,在此鋪之上,有一塊巨大的白玉牌匾,其上龍飛鳳舞的刻著三個大字——煉器閣!
望著此閣,王林嘴角露出一絲古怪的微笑,他清楚的記得,當年在南斗城,自己進入煉器閣以蛟龍皮換取丹爐,并且被人窺視,萬里追殺,從而引發(fā)了整個修魔海外圍的一場腥風血雨。
那引起事端的丹爐,最后被他送給了李慕婉。
想到這里,王林腦中不由自主的浮現(xiàn)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子形象,他暗嘆一聲,李慕婉對他有意,這點王林能看出,但他身負血海深仇,在這殘酷的修真界,實在不能有任何牽掛,否則的話,一旦自己再次惹下大禍,那么此女定然會受牽連。
經(jīng)歷過一次這樣的事情后,王林的心,變得冷酷起來,他不允許自己在無力保護親人前,再度發(fā)生諸如此類的事情。
另外時間一晃二百年過去,李慕婉是否依然健在還是兩說。
腦中李慕婉的形象,被他強行驅(qū)除,王林的目光,再次冰冷起來,他抬起腳步,走進了這煉器閣。
此處煉器閣與南斗城相比,其內(nèi)大致環(huán)境并無區(qū)別,只是此處多了一層而已。
王林走進之后,隨意的在四周看了看,便走上了第二層,在踏入此層的剎那,王林腳步一頓,目光驀然望在了二層左側(cè)墻壁上。
在那上面,掛著一張巨大的蛟龍之皮,這是一張完整的蛟龍,初一看,仿佛活著的蛟龍一般栩栩如生。
煉器閣二層坐著一個身穿藍色紋絲衣衫的少女,這少女正磕著瓜子,看到王林上來后,目光一直盯著墻壁上的蛟龍皮,便以煉器宗特有的神通之術(shù),看了王林幾眼,內(nèi)心大致判斷出對方修為已然達到結(jié)丹后期。
于是聲音清脆動聽的說道:“此蛟皮是我煉器宗保存最為完整的一張,并不出售,除非你有同等價值之物,那么倒也可以換取�!�
這張蛟皮,王林看著極為眼熟,尤其是接縫處的處理手法,與當初他換取丹爐的那張,頗為相似。
“在下冒昧詢問一句,此物是從何處得來?”王林沉吟少許,問道。
這話若是王林在結(jié)丹初期時詢問,定然不會得到答案,但他此時身為結(jié)丹后期即將大圓滿的修士,其修為在少女看來,足夠讓她回答,于是輕笑一聲,說道:“前輩并非第一個詢問此物出處之人,畢竟獲得一張完整的蛟龍皮,其難度實在太大,而且此皮顯然是在蛟龍剛剛死后不久便生扒下來�!�
王林點了點頭,目光從蛟龍皮上移開,落在了少女身上。
少女放下手中瓜子,嫣然笑道:“說實話,此物到底是何人所獲得,晚輩并不知曉,此物是二百年前,在修魔海外圍敝宗南斗城分部,以一個丹爐換取而來。那擁有此蛟皮的修士,說起來在二百年前的修魔海外圍,倒也頗具威名。
此人從南斗城煉器閣離開后,一路被數(shù)個結(jié)丹期修士追殺,其中一個還是結(jié)丹中期,而那時,此人只不過是筑基后期大圓滿罷了。原本此事本不應有懸念,此人定然落得身亡的下場,可事實卻并非如此,此人在那些結(jié)丹修士的追殺下,居然難以想象的突破了筑基,達到了結(jié)丹期,隨后不可思議的一路斬殺所有追擊之人,甚至逼的那位結(jié)丹中期修士用出了萬魔百日誅殺令!”
王林一臉平淡的聽著這一切,神情沒有半點波動,一直到少女說完,他只不過略點了點頭,便不再詢問此事。
在煉器閣內(nèi)轉(zhuǎn)了一圈后,王林以三十塊中品靈石的價格,買了一些材料,又花費了一些靈石,買下了一枚據(jù)說是記錄了古傳送陣的玉簡,隨后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那張蛟皮,依然安靜的擺放在二層的墻壁上。
材料方面,王林倒也滿意,煉制禁幡的所有材料,他已然全部弄齊,事實上除了墨間石之外,其他材料頗為尋常,購買起來也很容易。
除了材料之外,對于傳送陣的玉簡,王林卻有些皺眉,即便是煉器閣內(nèi),也沒有太過深奧的古傳送陣方面資料,這玉簡內(nèi),也只不過是記錄了一些零散末枝而已。
至于有關(guān)極境的玉簡,此事王林不便直接詢問,而是從側(cè)面探查一番,最終沒有任何收獲。
重新回到洞府,云妃仍然還在石室內(nèi),王林看了一眼后,便回到自己石室,盤膝坐下,準備制作禁幡。
他修為比對方高出很多,此番進入洞府,云妃沒有半點察覺。
他拿出那得自古神第二關(guān)的制作禁幡的玉簡,再次仔細的掃了一遍后,右手一捏,頓時把玉簡捏碎。
隨后他拿出墨間石,以靈力催化后,把制作禁幡的所有材料一一拿出,彼此按照某種分配,融合在一起。
隨后以玉簡內(nèi)要求的方法,催動一口精血之靈氣,開始祭煉。
這一過程,玉簡內(nèi)有介紹,稱之為養(yǎng)器。
可以說,禁幡的制作,與王林熟悉的戰(zhàn)神殿煉器術(shù),有著明顯的不同,二者完全不是一個系統(tǒng),而是獨立存在的兩個不同的領(lǐng)域。
養(yǎng)器的時間可長可短,根據(jù)初始禁幡的需求而增加。
這禁幡,若是在其上打入九十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個禁制,那么就可大成,而實際上,此禁幡共分四個品質(zhì)。
這四個品質(zhì)是以打入其上的禁制數(shù)量來劃分,其中分別是九百九十九、九千九百九十九、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以及最終的九十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
王林第一個目標,是九百九十九個禁制!
當天深夜,王林盤膝在房,雙手在身前不斷變換,在他前方,飄著一桿白色小旗,旗幟上落有八十一個黑斑。
王林神態(tài)凝重,雙手掐著法訣變化少許后,驀然指向此旗,頓時一連串殘影從其雙手停頓中晃出,形成一個禁制之圈,打在了白旗之內(nèi)。
這禁制剛一落在此旗上,便立刻崩潰、消散,最后化作一個黑點,出現(xiàn)在旗幟之上。此時,此旗上的黑點,一共是十二個。待這黑點數(shù)量達到九百九十九個后,最低品質(zhì)的禁幡,算是制作成功。
在這一過程中,王林極為小心,他這大半夜的時間,準確的說已經(jīng)打出了幾十個禁制,但并非每個都可以成功印在旗幟上。
經(jīng)過多次嘗試后,王林發(fā)現(xiàn),相同的禁制,此禁幡最多只能吸收九次,一旦出現(xiàn)第十個相同的禁制,那么之前九個,也會隨之消散。
休息少許后,王林正要變換第十三個禁制時,他驀然抬頭,盯著云妃所在石室,眼中露出一絲寒芒。
通過第二魔頭,他清楚的看到,云妃在房間內(nèi),打開石塊,拿出其內(nèi)丹爐,這丹爐看起來頗為古老,其上貼著一張散發(fā)微弱光芒的黃紙。
此女臉上再次露出躊躇之色,但很快,她便一咬牙,并未把這丹爐放在儲物袋內(nèi),而是放在懷中,悄悄的走出房間,在王林所在石室外,她轉(zhuǎn)過頭,眼中露出怨毒之色,但很快便被她掩蓋過去。
此女站在王林石室外,恭敬的喚道:“前輩,您在么?”說完后,她便一動不動,靜靜等待。
大約一炷香后,此女再次恭敬的說道:“前輩,晚輩有事出去一趟,還望前輩允許�!贝伺f完,慢慢向后退去,她步伐不快,一直退到洞府之門后,王林所在石室仍然沒有半點動靜。
此女目光微閃,右手在洞府石壁上輕輕一拍,身子向后一送,離開了洞府。
在王林閉關(guān)的這一個多月內(nèi),此女每次外出,都會如此做作一番,王林在石室內(nèi),嘴角泛起冷笑,待對方離開洞府后,他站起身子,跟了出去。
此女今夜拿著那丹爐出去,定然有所事態(tài),另外,王林對那丹爐,也有一絲好奇,要知道他在之前剛剛進入這洞府時,神識已然四下仔細的查看一圈,并未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
很顯然,那丹爐具備一些可以躲避神識探查的法術(shù)。同時,對于此女不把此物放在儲物袋,王林也有一絲猜測。
第205章
歸息中的元嬰
修魔海內(nèi),沒有月色,有的,只是皎月透過厚厚的霧氣,從而傳遞進來的絲毫月光星點罷了,但對于修士來說,這一絲一毫的光點,便足以起到照明視線的作用。
云妃出了洞府后,一路速度飛快,直奔麒麟城外的山脈城門馳去,在經(jīng)過城門時,她身影一頓,緊接著,從城門內(nèi)走出一人,此人身穿黑衣,頭上戴著襟袍,整個身子幾乎都包裹在衣服內(nèi)。
那黑衣人看了云妃一眼,沒有說話,而是轉(zhuǎn)身向城外走去,云妃略有猶豫,但很快便銀牙一咬,緊緊的跟了上去。
二人一路頗為順利的走過城門,沒有任何麒麟城的護衛(wèi)前來阻攔。
王林遠遠的通過第二魔頭,看到這一切后,心底再次冷笑,他身子如同幽靈,化作一道煙緲,在后面慢慢的跟著。
那黑衣人的修為,王林通過第二魔頭,一眼便看出,只不過是結(jié)丹中期罷了,若是想殺,王林只需神念一動,定可讓其神識破滅而亡。
只不過今夜云妃行事頗為詭秘,王林倒要看看,這云妃到底找的何人,來破解自己的禁制。
黑衣人與云妃二人,出了山脈城門后,一路向東,疾馳而去,在距離麒麟城三千里外的一座被黑霧籠罩的山峰下,二人停了下來。
“老祖,弟子把人帶來了�!蹦呛谝氯藛蜗ス虻�,雙手放在胸前,結(jié)出一個如同蓮花般的手印,神態(tài)中露出恭敬之色。
“你回去吧!”從那黑霧繚繞的山峰內(nèi),徐徐傳來一個聲音,這聲音如若雷鳴,浩浩蕩蕩傳遞而來,一路上四周的黑霧,不由自主的化作層層漣漪,向著四周退散開。露出在那山峰頂端的一個小亭子。
那黑衣人低頭稱是,身子站起,頭也不回的疾馳而行,轉(zhuǎn)眼間,便失去了蹤影。
王林此時站在距離此地一千里外的一處山崖上,察覺到黑衣人離開后,他右手一點眉心,頓時魔頭許立國飄散而出。
許立國現(xiàn)身后,顯然已經(jīng)得到王林的命令,嘿嘿笑了幾聲,身子迅速飄走,其方位,正是那黑衣人必經(jīng)之路。
再說云妃,她此時站在黑霧之外,心底忐忑不安,不由得再次猶豫起來,事實上今夜的這一切,并非她主動參與。
在王林閉關(guān)的這段日子,云妃暗中找了一些修士為其解除禁止,但均都不成功,原本她已然認命,可卻沒想到,昨天麒麟城一個結(jié)丹中期的護衛(wèi),找到了她,言明受人所托,讓她去一個地方,那里會有人可以為她解開禁制。
不過卻要付出一定的代價。
如此一來,云妃不由得猶豫起來,在她看來,能驅(qū)使一個結(jié)丹中期的修士為其做事,那么這神秘人的修為,定然不弱。
但此人能否真正的化解禁制,還是兩說,畢竟在她看來,王林的修為,已然達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程度。
就在她猶豫不定時,在第二天,也就是今日上午,那結(jié)丹中期的修士又來找她,給了她一個玉簡,玉簡內(nèi)詳細的記錄了這禁制發(fā)作前后的一系列跡象,這讓她頓時心神劇震。
要知道即便她在麒麟城尋人破除此禁制時,也只是對人略微提到發(fā)作的表現(xiàn),并沒有詳細談論,所以,有關(guān)這禁制的一切變化,可以說,除了施法人之外,就只有她最為了解。
于是在看到那玉簡的瞬間,云妃猶豫不定的心,立刻堅定下來,她決定冒險一試!
如此,才有了今夜的一幕。
此時,云妃抬頭望著黑霧中山峰頂端的小亭,可以看到,在那小亭中,坐著一個人影,由于霧氣繚繞,視線受阻,所以她看不清此人相貌。
“前輩當真能化解晚輩體內(nèi)禁制?”云妃咬著下唇,輕聲說道。
“上來說話!”那人影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可抗拒的威嚴,他話音一落,頓時四周的黑霧,突然翻滾起來,化作一條條黑色的霧龍,咆哮著相互交錯在一起,形成一條長長的龍道,龍頭所在,正是那山峰小亭,至于龍尾,則鋪在此女腳下。
云妃強壓下心中忐忑,邁步踏在了霧龍之上,一點點向上走去。
很快,她便來到了山頂小亭,走在其上的瞬間,她看清了此亭中的那人,此人歲入中年,相貌堂堂,頗有一股大家之氣,他身穿錦袍,目光睿智,在看向云妃的剎那,雙眼露出明亮的神采。
“果然是上古禁制!”此人心底暗道,但表面上,卻是沒有露出半分異常,而是平淡的說道:“我可以為你化解禁制,但你要告訴我,這禁制,是誰給你布下�!�
云妃猶豫少許,低聲說道:“前輩,此事晚輩不能說,不如這樣,晚輩以一爐丹藥作為換取您化解禁制的條件,如何?”
中年人沉吟少許,搖頭說道:“你若不說,那么在下不會為你化解此禁制,而且我大可告訴你,這禁制,在修魔內(nèi)海,能破解之人不多,你自己考慮吧�!�
云妃面上陰晴不定,許久之后,她一咬牙,說道:“好,還請前輩先行破解,若是成功,晚輩定然全部告知。”
中年人哈哈一笑,站起身子,右手一揮,頓時在手中出現(xiàn)一塊紫色石頭,這石頭呈圓形,其上光滑無比。
他拿出此物后,立刻在其上打出幾道靈訣,頓時那石頭閃爍七彩光芒,緊接著,從其內(nèi)射出一道紅光,落在了云妃額頭眉心處。
云妃身子頓時一顫,她能感覺到,那紅光一入體,頓時分散成無數(shù)絲線,立刻在身體內(nèi)鉆動起來。
此時,那中年人態(tài)度頗為凝重,緊緊的盯著云妃,仔細觀察。
時間不長,云妃的眉心之上,慢慢的顯露出一個淡淡的符號,這符號充滿了一絲古樸的氣息,中年人看到這符號的瞬間,臉上露出狂喜之色,喃喃自語道:“的確是上古禁制!沒有想到,居然真有人會這種禁制。”
他目光閃動,咬破右手指尖,擠出一滴鮮血,落在了石塊之上,頓時那石塊光芒大閃,這一次,從其上射出一黑一白兩道光柱,目標直指云妃眉心處的那個符號之上。
但就在這時,異變突生,云妃發(fā)髻上,驀然間顯露出一片陰影,這陰影中露出一個獸頭,突然擋在此女眉心,獸口一張,便把那一黑一白兩道光柱吞了下去。
緊接著,這陰影化作的小獸,對著云妃徒然一吸,云妃雙眼猛地鼓起,瞬間充滿了血絲,其神識不由自主的離體而出,被那小獸吸入口中。
這一切發(fā)生的太快,幾乎就是眨眼間,云妃已然香消玉損,落得神識被吞的下場。
事實上,在她走上龍道時,其下場就已經(jīng)注定,只會落得死路一條,若是她能聽從王林之話,安靜的等待其離開修魔海之時,那么也未嘗不是還有一絲生機。
與此同時,那小獸身體一脹,頓時把云妃尸體包裹,只見一個儲物袋、一個丹爐、一顆淡金色的金丹,全部從尸體內(nèi)飛出,被那小獸卷起,就要向著遠處飛去。
中年男子初時看到此獸,不由得面色一變,他實在分辨不出此獸到底是什么,居然有如此詭異的能力,可以生生吸人神識。
他更是心底有些猜測,此獸是一直就棲息隱藏在此,還是屬于有主之物,關(guān)于這點,中年男子心中頗為驚疑。
但很快,他便恢復正常,一看此獸要走,他立刻目露寒芒,雙手驀然一揮,頓時四周的黑霧,在次化作條條霧龍,把此獸包圍在內(nèi)。
緊接著,他右手在儲物袋上一拍,立刻拿出一面由不知名獸皮制作而成的小鼓,他目光盯著小獸,在鼓上輕輕一彈。
只聽“咚”的一聲,四周的黑霧,頓時滾滾波動起來,化作一個個黑甲魔兵,手持各種法寶,向著小獸沖擊而去。
霧龍在前,魔兵在后,把這第二魔頭,團團圍在中間,期間各種色彩繽紛的法寶之光,如同雨從天降一般,嘩啦啦的一片,齊齊落下。
但這小獸既然是王林的第二魔頭,其威能或許不是很強,但其兇性,卻是難以想象,此魔當初即便是王林收服時,也曾險些被其反噬,由此可見一斑。
此魔沒有任何猶豫,一口吞下云妃金丹,其大小頓時增了一圈,緊接著,它身子驀然一轉(zhuǎn),身子立刻由一化十,再由十化百,頓時上百個小獸密密麻麻的出現(xiàn)在這包圍圈中。
與此同時,百只小獸,齊齊發(fā)出尖銳的戾鳴,一圈圈聲波如同怒浪滔天,瘋狂的向著四周拍擊而去,緊接著,百只小獸一個個迅猛的拍打翅膀,彼此相互交錯在一起,形成一股颶風,以龐大的沖擊之力,向著一個方位,驀然沖出。
聲波開道,颶風隨后,如此一來,首先受到波及的,就是那數(shù)條霧龍,這些霧龍在聲波的沖擊下,頓時一個個身體崩潰,即便是那些魔兵,其沖來的步伐,也不由得為之一頓。
接下來,是颶風隨后,那些本就已經(jīng)崩潰的霧龍,在颶風的浩浩蕩蕩的推動下,頓時徹底消散,被卷入漩渦颶風之中。
中年男子目露奇光,他盯著那颶風,眼中露出頗為感興趣的神色,他不疾不徐的右手再次在獸鼓上連續(xù)彈了數(shù)下。
咚、咚、咚、咚!一連四聲,頓時整片黑霧,驀然間劇烈的翻滾,化作一個個奇形怪狀的兇獸,在外圍出現(xiàn)。
這些兇獸一個個惡焰滔天,散發(fā)出陣陣嗜血殺戮之氣,紛紛盯著那被道颶風。
“我不管你主人是誰,但被我邱四平看中的靈獸,沒有可以逃出的,我知道你定然可以聽懂我的意思,你聽好,在這之前,我只是圍,沒有進攻,但三息之后,你若不服從與我,那么我將開啟攻擊。”
第二魔頭厲嘯一聲,頓時颶風內(nèi)它分散而出的所有小獸,神識凝聚在一起,形成一道閃電霹靂,瞬間呼嘯而出,直指中年男子所在。
神識攻擊化作的閃電,一路勢如破竹,凡是阻攔在它前方的黑霧,頓時一一消散,幾乎是眨眼間,神識攻擊已然接近中年男子。
此人面色一變,身子迅速后退,與此同時咬破舌尖,噴出一口鮮血,神識攻擊落在鮮血之上,立刻發(fā)出呲呲的聲音,不由得頓了一下。
與此同時,此人右手迅速從儲物袋拿出一塊黑色木頭,面目猙獰,大喝道:“收!”
瞬間,小獸的神識攻擊,立刻不由自主的向著黑色木頭散去,但就在要碰到此木的剎那,第二魔頭的戾嘯再次響起,那神識攻擊頓時化作百份,如同百川歸海一般,迅速撤回。
中年男子額頭隱隱見汗,剛才的一幕,若是他動作稍微慢上一點,恐怕就要危險了,但他此時的目光,卻是露出一絲濃重的狂熱,他添了添嘴唇,沙啞的喝道:“居然還會神識攻擊,這等奇獸,即便是你有主人,邱某也定要生生搶來!”
他這話剛一出口,只聽一個極為冰冷無情的聲音,從天邊徐徐傳來:“是么?”
這聲音傳來的瞬間,一陣陣嗡嗡之聲驀然出現(xiàn),中年男子猛地抬頭,只見在天邊現(xiàn)出了一道龐大的颶風,這颶風速度飛快,瞬間便沖向黑霧。
黑霧外的那些兇獸,正要反抗之時,突然颶風中傳出一道尖銳的聲波,頓時一層氣浪,從颶風內(nèi)掀起,推動之下,那些黑霧化作之物,紛紛被吹散。
與此同時,第二魔頭呼嘯一聲,沖了出來,與那颶風融合在一起,此魔心中顯然極為氣憤,它操控了颶風后,立刻瘋狂的在四周的黑霧中轉(zhuǎn)動,把那些黑霧吹的支離破碎。
中年男子看不都看那颶風一眼,目光盯著天邊,眼露謹慎之色。
只見一個白發(fā)男子,身穿黑衣,從天邊緩緩走來,此人步伐看似緩慢,但實際卻是極快,幾乎也就是眨了幾下眼的時間,此人便來到了山頂之上。
中年男子邱四平雙眼瞳孔猛地一收縮,他右手在鼓上一敲,頓時四周被吹散的黑霧,立刻急劇的收縮,形成八個黑色的霧球,飄在他的身體四周。
邱四平目光閃動,語氣平淡的說道:“閣下想必就是那擅長上古禁制之人了?”
這白發(fā)之人,正是王林,他右手一召,頓時從颶風內(nèi)飛出兩個物品,分別是儲物袋與丹爐,王林拿到手后,并未查看,而是放在了懷里,這才掃了對方一眼,這中年男子的修為,在王林看來,已然達到了結(jié)丹后期的大圓滿境界,距離元嬰,只差一絲。
但只要不是元嬰,王林若要殺之,便極為簡單,他目光冰冷,陰森的說道:“我就是此獸之主,你之前不是要生搶么?來搶吧!我給你機會!”
王林右手一揮,颶風中第二魔頭立刻飛出,飄在對方身前,一動不動。
邱四平眉頭一皺,他能看出,對方的修為與自己相仿,都是結(jié)丹后期,可此人態(tài)度極為囂張,在他看來,定然有所依持。
邱四平生性謹慎,此時目光微閃,看了身前那小獸虛影一眼,隨后嘴角露出微笑,搖頭說道:“讓道友見笑了,邱某之前只是戲言罷了,此獸既然是道友之物,在下又豈敢搶奪,之前種種誤會,還望道友不見介意。”
王林目光平靜,右手一召,第二魔頭立刻飛回。與此同時他雙眼內(nèi)紅芒閃現(xiàn),極境神識驀然一動,化作一道紅色電閃,瞬間傾瀉而出。
頓時一股龐大的神識威壓,驀然間出現(xiàn)在天地之中。
邱四平原本正要說話,但看到王林目中紅芒的剎那,他面色立刻一沉,他怎么也沒想到,這人居然沒等他把話說完,一見面就下殺手,他心底微怒,暗道此人與自己一樣,都是結(jié)丹后期,即便是你有法寶,難道我邱四平,就沒有法寶了么!
他輕哼一聲,身子迅速后退,右手連連揮動,頓時身邊的八個霧球立刻形成濃濃霧氣。
邱四平目光露出寒芒,他打定主意,既然此人不肯聽他把話講完,那就只有先擒住后,再交談了。
只不過他這個想法剛剛升起,只聽對面王林那里,傳來一聲仿佛九幽之地出來的寒風之音。
“滅!”
王林極境神識快若奔雷,立刻沉入黑霧之中,這霧氣豈能與極境神識媲美,頓時崩潰,消散一空。
只聽一連串的爆破聲傳來,阻攔神識的八個霧球,全部崩潰。
邱四平面色終于大變,他身子爆退的同時,毫不猶豫雙手掐訣,咬破舌尖,連續(xù)噴出數(shù)口鮮血,試圖阻攔那道紅色閃電,但這些鮮血幾乎是出現(xiàn)的瞬間,便立刻被生生蒸發(fā),變成血霧四下推動開。
沒有起到阻攔哪怕一息的作用。
一股很久沒有出現(xiàn)過的死亡陰影,頓時如同烏云一般,籠罩在邱四平心中,他二話不說,迅速拿出之前那塊黑色木頭,在剛剛祭出的瞬息,王林的極境神識已然臨身,擊在了木頭之上。
那黑色木塊,頓時傳出陣陣碎裂之聲,砰的一下化作碎末,只見其內(nèi)紅芒一閃,便沉入在邱四平身上。
邱四平身體一震,雙眼立刻渙散,但在噴出一大口鮮血后,他原本渙散的雙眼,居然再次清明起來,只不過這清明中,卻是透出強烈的恐懼之色。
他二話不說,身子立刻疾馳向后奔走。
王林輕咦一聲,極境神識下,此人居然不死,這倒讓他有些驚奇,要知道他的極境神識,之前只是出過一次類似的事件,那是在修魔海外圍時,一個叫做上官墨的家伙,其用一塊神奇的貼身玉佩,逃過一劫。
王林目光閃爍,身子向前一動,快若奔雷,瞬間便追了上去,在此人身前出現(xiàn)。
邱四平內(nèi)心大駭,他苦笑道:“道友,你我并無深仇大恨,何必趕盡殺絕?”他此時內(nèi)心極為懊悔,其實只要稍微一想,便可想出,能施展上古禁制之人,又豈能是等閑之輩,此人修為盡管是結(jié)丹后期,但其這手神識攻擊,就連自己都無法抵抗,若非自己有奇寶護身,怕是剛才就已然身亡。
此人在他眼中看來,即便是沒有達到元嬰期,但卻具備了元嬰期的攻擊。這叫他如何能抵,如何不跑!
不過在他想來,對方定然是有一件強悍的法寶,所以才會具備如此的攻擊力。
王林神態(tài)冷漠,眼中閃現(xiàn)一絲譏諷之色,平淡的說道:“你幾次派人喚那墨姓女子出來,目的不正是想要找出那施展上古禁制之人么,怎么現(xiàn)在見到了,卻要跑呢!”
邱四平面露苦笑,說道:“道友,在下沒有惡意,只是……”他略一猶豫,但立刻就繼續(xù)說道:“只是有一筆天大的好處,需要道友以上古禁制幫助!”
這邱四平本就是個聰明之人,他聽到王林的話后,立刻猜出,他那黑衣人手下,怕是危險了,但他卻假裝不知,并沒有詢問半點。
王林神色平靜,雙眼紅芒微閃,邱四平暗自咬牙,急聲說道:“道友,你我都是結(jié)丹后期,若是聽我一言,結(jié)嬰指日可待!”
王林眼中紅芒漸消,他盯著此人,語氣陰沉的說道:“我耐心有限,只給你三句話,若是三句話不能打動我,休怪王某無情�!�
邱四平內(nèi)心暗罵,但神態(tài)卻是不露半分,他深吸口氣,說道:“想必道友也知道,結(jié)丹與元嬰之間的差距極大,若是想要結(jié)嬰,即便是尋到靈氣濃密之地,也依然存在很大的失敗率�!�
王林神色平淡,說道:“第一句!”
邱四平語氣一滯,但很快便繼續(xù)說道:“除非是有一些可以增加結(jié)嬰幾率的靈丹妙藥,否則結(jié)嬰所需要的靈力,根本就無法滿足�!�
王林看了此人一眼,說道:“第二句!”
“邱某雖然沒有什么靈丹妙藥,但卻知道一種比靈丹還要珍貴無數(shù)倍之物,若是能服食吞噬此物,那么結(jié)嬰將不是難事,此物就是元嬰期修士的元嬰,在下知道一地,其內(nèi)最少有兩個歸息中的元嬰!”這最后一句,邱四平幾乎是一口氣說完。
第206章
天劫
王林神色如常,但內(nèi)心卻是一動,所謂歸息,實際上就是元嬰修士在修煉中被外魔入侵,從而糾結(jié)在元嬰之中,使得元嬰無法離體,而身體卻是處于一種仿佛睡眠的境界。
此為歸息!
解決此問題的唯一方法,就是把修士放在一處靈力隔絕之地,讓其自行驅(qū)趕外魔,從而蘇醒過來,外人若是幫助,除非是修為比之歸息修士高出數(shù)籌,甚至需要高出一個大的境界,否則的話,沒有任何作用。
若是長時間歸息的修士無法自行蘇醒,那么元嬰就會被外魔生生浸透,則頓時煙消云散,肉身也會隨之腐爛。
但一般來說,歸息中的修士,大都可以蘇醒,只不過修為會有所降低罷了,但總比性命丟失要強。
這歸息,在修真界,并不是很常見,最起碼王林到目前為止,尚沒聽說,有處于歸息狀態(tài)中的修士存在。
邱四平說完之后,立刻緊緊的盯著王林,想從其表情上看出一絲端倪,可惜,王林的神態(tài)沒有任何變化,至始至終都平靜自如。
王林沉吟少許,眼中紅芒略淡,看了邱四平一眼,緩緩說道:“你是如何知道,有歸息修士存在的?”
邱四平內(nèi)心松了口氣,王林只要問話了,那么就表示之前所說三句之約已然解除,邱四平一點都不懷疑,若是自己剛才這三句話沒有打動對方,那么此人定然會毫不猶豫的出手殺死自己。
同是結(jié)丹后期,但差距卻是極大,邱四平內(nèi)心苦笑,他心中隱有不甘,在他看來,對方定然是身上有什么極為厲害的法寶,否則的話,不可能會具備如此的攻擊力,可以讓他連反抗之力都欠缺。
此時聽到王林問話,他連忙說道:“道友,此事說來話長,不如我們坐下,待邱某為你慢慢細說如何?”
王林看了他一眼,略微點頭。
邱四平立刻向前飛去,他腳下出現(xiàn)一絲絲黑霧,托著他來到了山峰頂端的亭閣。
待邱四平先行后,王林身子向前一送,輕飄飄的落在了山峰小亭之上,袖子一甩,石凳上吹起一股微風,把其上的一些細微灰塵吹散后,他掀起下擺,坐在了上面。
他雖是后行,但卻與邱四平同時進入此亭,邱四平盡管神態(tài)如常,但內(nèi)心卻是一秉,雙眼瞳孔收縮一下,但很快就恢復正常。
他知道,這定然是對方的警告,其目的是讓他曉得,即便是耍些手段逃跑,也定然無法甩脫追擊。
事實上王林的用意也的確如此,他內(nèi)心對邱四平所說之事,頗為留意,實際上現(xiàn)在只要是一切與結(jié)嬰有關(guān)的事情,都可以吸引他的注意力。
畢竟,王林目前的修為已然達到了結(jié)丹后期,結(jié)嬰是必須要考慮的、近在眼前的大事。
一旦他可以結(jié)嬰成功,那么等待他的,將是殺回趙國,攪它個天昏地暗,殺它個血流成河,讓趙國的天,變成血色,讓趙國的地,變成紅漿,讓趙國的所有修真者,永遠也不能忘記那血紅的一日,讓趙國他所有的仇人,以其鮮血,祭拜王氏祖先!!
他要讓藤家全族,上至老人,下至子孫,甚至凡是與其相關(guān)之人,全部……雞犬不留!
他要讓即墨老人,死無葬身之地,讓其全部弟子,紛紛慘嚎數(shù)月而亡。
他要讓那所有暗中幫助藤家之人,全部得到懲罰,全部都要為此事,付出讓他們無法承受的代價!
更重要的,他要把藤化元,抽魂、扒皮、剔骨、融筋、削肉!總之用一切他能想到的方法,來償還這四百多年的苦與恨!
邱四平右手一翻,手中多了一個酒壺與杯子,親自倒了兩杯后,拿起杯子,抿了一口,笑道:“道友,這是修魔北海,以殘云果釀造的美酒,喝上一口,回味無窮,道友不妨品嘗一下�!�
王林并未催促對方回答問題,而是看了那酒杯一眼,隨后拿起仔細的觀察,好像其內(nèi)有著什么頗為有趣之妙物一般。
這酒杯內(nèi)的美酒,成碧綠色,看起來倒也晶瑩剔透,煞是美麗。
邱四平抿了許久,卻發(fā)現(xiàn)王林好像對此事沒有什么興趣一般,于是苦笑,放下杯子,緩緩說道:“道友,此話若是別人來問,邱某定然不會訴說,但道友卻是不同,你我都是結(jié)丹后期,怕是此生最大的夢想,就是可以結(jié)嬰,成為那高高在上的元嬰期修士。
至于邱某之前所說的歸息元嬰,實際上其中之一,就是在下的師父!”
說完,邱四平目光盯向王林。
王林又看了杯子少許,這才放下,平淡的說道:“殺師么,沒什么大不了,在下當年也曾干過。”
邱四平哈哈一笑,說道:“不瞞道友,在下之師,當年收邱某為徒,并未謀著什么好心思,他與我大師兄,都是元嬰期修士,二人當年在閉關(guān)之時,被我暗中做了手腳,現(xiàn)在算來,已然是歸息長達三十年,我計算著,他二人已然處于被外魔消散之際,此時,正是我等奪取其元嬰之時,到時候,他二人的元嬰,你我兄弟一人一個,服下后結(jié)嬰,定然可以增加極大的把握。”
王林眉頭微挑,沉吟少許,望著邱四平,緩緩說道:“不知此事與上古禁制,又有何關(guān)聯(lián)?”
邱四平聞言苦笑,拿起酒杯一口喝盡,這才嘆氣道:“我那師父閉關(guān)之地,實際上是一處古修之洞府,當年被他無意得到后,便據(jù)為己有。
我之所以可以在他二人閉關(guān)時做手腳,實際上卻是早就準備了多年,對于那洞府的一些禁制,邱某研究了好久,這才可以成功偷襲。
可是,那洞府關(guān)閉之后,在下若是開啟,卻是極為麻煩,其內(nèi)禁制太多,邱某沒有想到,僅僅是觸發(fā)了一個招引外魔的禁制,便引起一系列連鎖反應,結(jié)果弄到最后,一無所得,頗為得不償失�!�
王林眉頭微皺,沉吟起來。
邱四平右手在儲物袋上一拍,頓時手中出現(xiàn)了幾枚玉簡,他把這些玉簡放在桌上,說道:“這里面是我從那里拓印的一些上古禁制的符號,道友可以看看,以道友的禁制之術(shù),定然可以分析出其內(nèi)真假�!�
王林聞言,拿起其中一塊玉簡,神識一掃,片刻,他又拿起另外一塊,許久之后,全部玉簡都被他一一看過,這些玉簡內(nèi)記錄了一些上古禁制,通過這些禁制來看,屬于一種防守類的禁制,應該是為了守護洞府而布置。
“道友,你看如何?”邱四平在一旁問道。
王林沉吟片刻,抬頭看向邱四平,說道:“那兩個元嬰修士,分別是什么境界?”
邱四平立刻回答:“家?guī)熓窃獘氤跗�,至于邱某的大師兄,他只不過是剛剛結(jié)嬰罷了,若是道友能打開禁制,那么家?guī)煹脑獘�,歸你所有�!�
王林沉默少許,沉聲說道:“此事在下無法立刻決定,待我考慮幾日,再與你定奪!”
邱四平也不介意,點頭說道:“本應如此,邱某也需要幾日來準備一些法寶,道友,你我如今可謂是化敵為友,之前種種誤會,邱某在此,向道友深深的道歉�!闭f著,此人站起身子,退后幾步,對著王林彎腰鞠了一躬。
王林神色如常,但內(nèi)心卻是一直謹慎,此人此番做作,在他看來,倒也頗為拿得起放得下。
不過以王林的心機,豈能被對方這些表面現(xiàn)象所迷惑,他微微一笑,算是應過,起身一抱拳,說道:“道友,既是如此,那就定在七日后此時此地,在下告之答復�!�
邱四平笑容可掬,點了點頭,同樣抱拳。
王林身子頓時一躍,化作一道長虹,消失在天邊。
待王林走后,邱四平的笑容,頓時消失,目中閃過一絲寒芒,閃爍了幾下后,他身子驀然一動,向著與王林相反的方向,馳騁而去。
只不過他絲毫沒有注意到,在此山亭閣之旁,有一個完全透明之物,把他剛才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并且在他離開之時,此物悄然無息的緊跟其后。
時間不長,王林便回到了麒麟城,通過魔頭許立國,他可以密切的監(jiān)視邱四平的舉動,王林不管此人之前所說那歸息元嬰是他師傅之事是真是假,只要能確定一定,那古修洞府內(nèi),真的有歸息元嬰存在,那么就足夠了。
之所以拖延七天,正是因為他準備安排許立國暗中監(jiān)視,看看這歸息元嬰之事,到底是否真實。
回到了麒麟獸鱗片內(nèi)的洞府后,王林立刻盤膝坐下,右手在儲物袋上一抹,頓時多出了兩物。
其中之一,正是云妃的儲物袋,至于另外一物,則是那頗為神秘的丹爐。
王林神識先是一掃,云妃的儲物袋內(nèi),龐雜之物頗多,王林只是看了一眼,便不再理會,而是從其內(nèi)拿出幾塊玉簡,一一查看。
看了少許后,王林神色微動,這些玉簡內(nèi),詳細的描述了有關(guān)煉丹的一系列介紹,可以說是一個煉丹的總綱。
當他拿起一塊白色玉簡,神識探入后,卻是神情一怔,這玉簡內(nèi),居然有一道禁制蘊含其中,阻止外人探入。
王林心中升起一絲興趣,他拿起此玉簡,可看破禁制的神識之眼,頓時開啟,其雙眼立刻閃爍詭異的光芒,瞳孔成立起的橢圓形,無數(shù)禁制的符號,在其眼中一閃而過。
許久之后,王林右手一動,食指點在虛空,隨后在旁邊又是連點幾下,緊接著,這些點之間,驀然出現(xiàn)一條細線,把它們?nèi)窟B接在一起,形成一個仿佛兩個交錯的三角型般的圖案。
在這圖案出現(xiàn)的瞬間,他右手一抓,隔空抓著此圖,剎那間按在了玉簡之上。
頓時,玉簡內(nèi)閃爍明亮的光芒,這光芒越來越亮,在達到極致后,突然間黯淡下來,玉簡的顏色,也有之前白玉,變成了黑色。
王林神識一掃,這一次,他輕松的看到了玉簡內(nèi)之物,看了少許后,王林內(nèi)心冷笑,暗道云妃此女果然該殺,此女之前與他第一次見面時,曾想以一枚拓印了丹方的玉簡相贈,成為換取活命的代價。
那玉簡王林看了后,并未在意,其中雖說有些丹藥他頗為動心,但若是在他獲得古神訣之前,那么他或許會付之于行動,可獲得了古神訣之后,王林認為,與其有那煉丹需要的靈草,不如自己生吞服下,以古神訣煉化,效果應該也是差不多。
可現(xiàn)在,他看了那真品玉簡后,立刻發(fā)現(xiàn)兩者之間的不同,首先,丹方中,雖然材料一樣,但其內(nèi)的比例,卻是有些不同。
這小小的變化,卻是可以成為決定服食者生死的致命一點。
除此之外,這真品玉簡內(nèi),除了丹方之外,還有一些對丹藥的描述,通過這些描述,王林怔然的發(fā)現(xiàn),煉丹,卻是與直接吞噬,有著明顯的不同。
他之前的想法,完全錯誤,即便是同樣的材料放在面前,他若是生吞服下,與煉制成丹,截然不同。
這煉丹,講究的是以種種材料調(diào)和在一起,形成一種變化,從而引發(fā)另外一種功效。
其實也難怪王林不懂,古神很少煉丹,即便是煉丹,也只是把種種材料揉合在一起,囫圇個兒的吞下罷了。
而他之前的種種經(jīng)歷,也根本就沒有接觸過煉丹,只有當年李慕婉,與其接觸時,談到過煉丹之術(shù)。不過那時的王林,一心想要結(jié)丹,所以對此事,并未詢問太深。
珍重的把這玉簡收起,王林目光閃動,他已然決定,這煉丹,自己必須要掌握!
他深吸口氣,又看了那丹爐幾眼,拿出儲物袋,嘗試把其放在里面,可是卻發(fā)現(xiàn),無論怎樣,這丹爐都無法進入儲物袋,這引起了王林的興趣。
看了少許后,王林沒有輕舉妄動,而是把丹爐放在懷中。他右手在儲物袋上一拍,頓時手中多出一桿白色小旗。
他祭出此旗,一邊繼續(xù)煉制禁幡,一邊通過許立國,密切觀察邱四平的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