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按理說盛光明是毫不相干的旁人,可他卻比兩個當(dāng)事人都要來得惱火,“扯淡!”
晏雙依舊壓著他的手背,“我和他是兩個世界的人,我們不可能的�!�
“什么就兩個世界的人?”盛光明難掩怒意,“他是外星人?我說怎么整天不說人話呢�!�
晏雙無力地笑了笑,“你不懂�!�
盛光明正要辯駁,晏雙道:“你沒有喜歡過誰,所以你不懂的�!�
被柔軟的掌心按住的手背陡然發(fā)了燙,盛光明扭過臉,他望了一眼窗外凋零的樹,語氣生硬道:“誰說的�!�
“總之我和他在很早以前就結(jié)束了,那天你也在的,”晏雙道,“都那樣了,我們沒可能在一起的�!�
盛光明心情復(fù)雜,他道:“你不試試看,怎么知道沒可能呢?”他看向晏雙,目光鄭重,“即使是兩個世界的人,只要努力付出真心,他們的世界也會相通�!�
晏雙看著他那雙真誠又明亮如同太陽一般燦爛的眼睛,輕輕道:“是嗎?”
“可是……”他垂下眼,低聲道,“我已經(jīng)不想再去努力了�!�
盛光明怔住。
他終于明白晏雙身上那股揮之不去的憂郁代表著什么了。
他未必沒有努力過,或許他曾經(jīng)也用盡全力想要進入那個人的世界,但他失敗了,而且一定敗得相當(dāng)慘烈,讓他再沒有勇氣再去嘗試。
“盛哥,”晏雙柔軟地叫了他一聲,“送我回學(xué)校吧。”
盛光明送了晏雙回學(xué)校,又回到了蛋糕店。
蛋糕店仍然在正常營業(yè),他還沒通知員工他們的店鋪將在半個月內(nèi)被清退。
商場內(nèi)人流如織,蛋糕店的生意很好,食客們坐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臉上無一例外地都露出了笑容。
蛋糕就是會讓人感到幸福的食物。
盛光明深吸了一口氣,無論如何他不會放棄他的店,也不會放棄……晏雙。
下午,盛光明主動地發(fā)了短信給晏雙,詢問了晏雙下課的時間。
“我來接你放學(xué)?”
“上完課我要去戚醫(yī)生的醫(yī)院�!�
“也可以,我送你�!�
“好�!�
上午短暫的經(jīng)歷讓兩人的關(guān)系仿佛又回到了之前的融洽。
盛光明去接晏雙的時候,帶上了個蛋糕。
“冬天新上市的,很新鮮�!�
晏雙接了蛋糕盒,道了聲謝。
盛光明穩(wěn)當(dāng)?shù)貙④囬_往醫(yī)院,路上用余光掃了晏雙好幾次,晏雙不是沒察覺,他鎮(zhèn)定地坐著,一直到盛光明將車停在醫(yī)院前。
像是出于某種奇異的默契,晏雙沒有第一時間下車,他在停穩(wěn)的車?yán)镒艘粫䞍海诺溃骸跋茸吡�。�?br />
盛光明一直心臟亂跳,在這個時候才道:“等等——”
晏雙自然地將目光轉(zhuǎn)向了他。
盛光明臉上的神情顯然有些緊張,“上午,我問你和戚大夫是什么關(guān)系……”
晏雙靜靜聽著,沒有露出不耐煩或是不高興的神情。
“其實,我是想問……”盛光明皺了皺眉,他一向身體強健不怕冷,現(xiàn)在舌頭卻像是凍住了一般,怎么都不順溜,他欲言又止了一會兒,道:“我可能……不對,我確實,是對你產(chǎn)生了好感……”
一記帶有鮮明直男特色的直球踢了過來,晏雙依舊波瀾不驚,捧著蛋糕,沉靜地坐著。
盛光明也料到了他這種反應(yīng)。
他們之間的訊息應(yīng)該是由晏雙先發(fā)現(xiàn)。
所以晏雙才會突然地對他冷淡,跟他說什么“到此為止”。
他不想拖他下水,盛光明已經(jīng)想明白了。
“我知道這也許不是一個特別好的時機,但是我還是想告訴你,”盛光明開了口,后面就越來越順,毫無障礙了,“有一個人正嘗試著努力想要走進你的世界�!�
“盛哥,”晏雙的態(tài)度也終于完全恢復(fù)到了之前,他輕聲細(xì)語道,“你喜歡女孩子的。”
“不是男孩女孩的事,我對你有好感,這是事實。”
“你以后會后悔的�!�
“以后的事以后再說,”盛光明笑了笑,“說不定我今晚就后悔了呢�!�
他這樣說,晏雙也笑了笑,臉上神情稍微放松了一點兒,“我……可能……”他頓了頓,笑容憂郁又誠懇,“不會喜歡上你�!�
剛表白就被拒絕,盛光明卻一點都不覺得生氣或是失落,相反的,他很高興見到晏雙對他敞開了心扉。
“沒關(guān)系,”盛光明輕松道,“初戀總是苦澀的�!�
晏雙又笑了一下,眼睛微微彎起。
隨后他慢慢又恢復(fù)了平常的表情。
“按道理,我既然不喜歡你,就不該給你任何希望,離你越遠(yuǎn)越好,但是我……盛哥,你是個好人,”晏雙凝視著他,目光溫柔,“好人很溫暖,所以我貪戀這種溫暖�!�
“就像今天在那里,我挽你的手,只是因為想讓他生氣,這樣的利用,只要你在我身邊一天,我也許隨時都會那樣做的。”
“你對我好,我不會拒絕,也不會因為你對我好,我就回報你什么�!�
“我也貪戀戚老師給我的感覺,我現(xiàn)在去醫(yī)院,就是為了和他發(fā)生關(guān)系�!�
“我就是這樣只考慮自己、完全自私的一個人。”
“盛哥,我會傷害你,一直傷害你,這樣,你還要喜歡我嗎?”
盛光明一直靜靜聽著,掌心握著方向盤,面容嚴(yán)肅,聽完后,他掃了晏雙一眼,道:“我說不準(zhǔn)。”
“不怕你笑話,我第一次對一個人產(chǎn)生好感,所以我自己也不知道這種好感會維持多久,總之,”他看向晏雙,語氣平緩有力,“我現(xiàn)在還是對你有好感。”
“那么,也許今晚就對我沒有好感了是嗎?”
“說不定。”
他說著不確定,態(tài)度卻很認(rèn)真莊重,晏雙臉上也隨之露出了淡淡的笑容,“如果你對我沒有好感了,可以直接告訴我嗎?”
“好,”盛光明道,“我會像今天這樣明確地告訴你�!�
“謝謝。”
晏雙捧著蛋糕,一手推了車門,寒風(fēng)灌入車內(nèi),晏雙忽然轉(zhuǎn)過了臉,他在他臉頰上飛快地親了一下,隨后迅速地跑開了。
盛光明坐在車內(nèi),目瞪口呆地坐了許久,車外的寒風(fēng)將車內(nèi)的溫度吹冷,卻沒降下盛光明臉上的溫度,直到口袋里的手機震了震,他才回過了神,手背摸了下滾燙的臉,趕緊掏出了手機。
——“12月8日,是你喜歡我的第一天�!�
臉頰的溫度再次上升,盛光明盯著那條短信,嘴角微微上揚。
不對,這已經(jīng)是他喜歡他的……不知道多少天了。
第123章
“戚醫(yī)生正在辦公室里休息。”助理下意識地壓低了自己說話的聲音。
晏雙配合地小聲說話,“他休息多久了?”
“剛一個小時,”助理道,“太累了,下了手術(shù)臺飯也沒吃,先去辦公室躺著了�!�
晏雙“哦”了一聲,“那食堂還有飯嗎?”
助理從辦公桌下直接拿出了個保溫飯盒,“已經(jīng)打好了�!�
晏雙接了過去,聞了聞,“番茄炒蛋?”
助理點點頭,“戚醫(yī)生累壞的時候,胃口特別差,吃這個蓋飯勉強還能咽下去�!�
晏雙覺得自己今天是不是來錯了,戚斐云已經(jīng)被連續(xù)幾臺手術(shù)都快榨干了,沒有他發(fā)揮的余地了都。
算了,當(dāng)是保養(yǎng)工具了,得看著戚斐云吃飯休息才行。
晏雙輕推開了辦公室的門,一眼就看到了擱在沙發(fā)上朝著門口的腳尖,他差點沒噴出來,戚斐云竟然穿了一雙洞洞鞋。
端莊穩(wěn)重的戚老師和洞洞鞋……晏雙摸著下巴居高臨下地打量睡在沙發(fā)上的戚斐云,好像還蠻搭的。
正當(dāng)晏雙猶豫要不要叫醒他時,濃密的睫毛打開露出了煙灰色的眼眸,里頭目光朦朧,看了晏雙一眼,眼神頓了頓后又閉上了。
晏雙:啊……這……果然是不行了嗎?看到他都沒反應(yīng)的。
晏雙感嘆著搖了搖頭,回身去關(guān)辦公室的門,等他再轉(zhuǎn)過臉時,戚斐云已經(jīng)從沙發(fā)上坐起來了,他人直挺挺地坐著,臉上沒什么表情,把晏雙嚇一跳,差點把手里的飯盒甩出去。
“臥槽,戚老師,人嚇人,嚇?biāo)廊说摹!?br />
戚斐云坐在沙發(fā)上,目光還有些遲鈍,“你來了。”
晏雙點點頭,他拿著飯盒過去,“先吃點東西吧,你助理說你現(xiàn)在就吃得下這個�!�
戚斐云的視線落在他手里的飯盒上,他輕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眼時,又恢復(fù)了平常的模樣,“番茄炒蛋�!�
“對,戚老師,沒想到你愛吃這么家常的菜啊,”晏雙坐下,把飯盒放到面前的茶幾上打開,“還有,你怎么穿這個鞋?”
戚斐云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腳,簡短道:“做手術(shù),穿拖鞋�!�
晏雙“哦”了一聲,“挺適合你的�!�
戚斐云沒說話了,他伸了手去拿邊上的勺子,晏雙看一眼他的手,立刻阻止道:“你別動�!�
戚斐云看向他。
晏雙道:“你手在抖�!�
戚斐云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他輕皺了皺眉,“最近體力下滑了。”
晏雙憂心忡忡道:“戚老師,是不是咱們晚上交流太頻繁了?”
對于渣攻的身體,他一向是愛護的——只包括沒刷完劇情的渣攻。
戚斐云淡淡道:“腹部受傷之后缺乏運動�!�
晏雙松了口氣,“那就行那就行,大家互相不沖突就行,來來,你坐著,我喂你�!�
“不用了�!�
“真是,客氣什么,”晏雙干脆地拿了勺子,舀了一大勺,“你要過意不去,你付我錢,按你們醫(yī)院的護工算,來,啊——寶寶張嘴——”
“寶寶”端莊靜坐,沒有張嘴的意思。
晏雙拉下臉,隨即邪魅一笑,“寶貝,是想我用嘴喂你嗎?”
戚斐云:“好啊。”
晏雙:“……”
頂不住了。
戚斐云目中隱約滑過一絲笑意,從晏雙手中穩(wěn)當(dāng)?shù)爻槌錾鬃�,“我自己來�!?br />
晏雙坐在他身旁,托著腮看他吃飯,邊看邊道:“戚老師,你恢復(fù)得挺快啊�!�
戚斐云沒說話,他的嘴正在緩慢、勻速地進食,正和他的助理說的一樣,他看上去顯然是沒什么胃口,吃東西只不過是為了補充體力。
幾乎是沒什么感覺地將食物塞進了胃里,晏雙很有眼色地給他倒了杯熱水,“多喝熱水�!�
戚斐云喝了一口,差點以為自己誤食了巖漿。
不動聲色地將水杯放下,他道:“今晚我要在醫(yī)院值班�!�
晏雙怒形于色,“前天不是才值過班了嗎?”
“我休息的時候,同事幫我值了許多班。”
“……那也不能怪你啊,你也是不得已的�!�
戚斐云晃了晃水杯,沒有作答。
晏雙急了,他真的急了。
他單以為自己已經(jīng)安排得天衣無縫,哪里會知道會突發(fā)意外呢?
“那……”晏雙抓住戚斐云的胳膊,可憐巴巴道,“我怎么辦?”
戚斐云目光灑下,晏雙立刻嘟嘴眨眼一條龍。
“你很饑渴嗎?”戚斐云淡淡道。
晏雙:嗨呀,這家伙真記仇。
晏雙毫無羞恥心地瘋狂點頭。
戚斐云低頭吹了吹水杯上的熱氣,抿了一口,慢悠悠道:“醫(yī)院到處是監(jiān)控。”
晏雙:草,上次果然是怕監(jiān)控!
晏雙早有準(zhǔn)備,“咱們可以去你車?yán)锇 !?br />
戚斐云頓了一下,轉(zhuǎn)過臉又看向晏雙,見晏雙滿臉“看你還怎么找借口”的得意表情,他道:“為什么非得是我?”
“隔壁的拳擊手應(yīng)該差不多了吧�!�
戚斐云低頭繼續(xù)吹著水杯上的熱氣。
晏雙心想搞心理學(xué)的掛比真是懂哥中的懂哥,不過對付戚斐云,他早就摸得透透的了。
戚斐云現(xiàn)在就算再嘴硬,再裝模作樣地對他陰陽怪氣,喜歡他就是喜歡他,能騙得過他這雙眼睛?
晏雙抱著他的胳膊,臉頰貼在他手臂上,嬌聲嬌氣,“老公~人家就喜歡你這樣的衣冠禽獸嘛~”
“衣冠禽獸?”戚斐云淡淡地重復(fù)道。
晏雙指了指他辦公桌后面的柜子,“戚老師,你就老實招了吧,你那鎖著的柜子里是不是鎖了很多見不得人的東西?”
戚斐云目光斜斜地落在晏雙臉上。
晏雙得意道:“你是不是想問我怎么知道的?”
戚斐云不語,靜等著晏雙會說出什么驚人之語。
“因為我也有那么一個小柜子。”晏雙瞇著眼笑。
“是嗎?”戚斐云淡淡道。
晏雙繼續(xù)加碼,“要不要咱們挑兩件在車上玩玩?”
“你確定?”
“當(dāng)然,怕就不是極品好受�!�
戚斐云扭過臉,將嘴角一閃而過的笑容藏匿,“鑰匙在左手邊第三個抽屜里�!�
“好的老公~”晏雙跳起身,火速躥到辦公桌后,從抽屜里一下就找到了鑰匙,鑰匙是單獨放著的,看上去挺顯眼,晏雙抬頭看向戚斐云。
戚斐云仍在喝他倒的那杯水,杯子仰起,只露出他深邃又平靜的眉眼。
晏雙心想假正經(jīng),等會兒就讓你知道知道爺?shù)膮柡ΓD(zhuǎn)身開鎖,實木柜的鎖一打開,晏雙就傻眼了。
里面的確放了很多玩具。
真·玩具。
晏雙一眼就看到個粉色的兔子玩偶。
他面無表情地拽了兔子的耳朵出來,轉(zhuǎn)過臉,看向一臉淡然的戚斐云,“戚老師,你耍我呢?”
戚斐云道:“何出此言�!�
晏雙:他想給他一拳!
“里面有盒飛行棋,”戚斐云手指了指,“你拿出來,我去車?yán)锱隳阆隆!?br />
晏雙:梆梆——兩拳——
晏雙氣得直接把系統(tǒng)從后臺喚醒。
“為什么他柜子里是這些玩意啊?不是設(shè)定里都是些有趣的小玩意嗎?!”
系統(tǒng):“……”這么長時間不叫它,一叫它就問它這個……
“稍等,我查一下�!�
“設(shè)定沒錯�!�
“人物變化不在系統(tǒng)控制范圍內(nèi)�!�
“員工您所工作過的世界,人物都會產(chǎn)生變化,您應(yīng)該習(xí)慣了�!�
晏雙:牛啊牛啊,開始甩鍋了這是。
“不下嗎?”
戚斐云看著發(fā)呆的晏雙又追問了一句。
晏雙扭過臉,面無表情道:“我下你個大西瓜�!�
“去車?yán)锵拢逼蒽吃瓶戳艘谎蹓ι系溺姡拔矣腥齻小時的時間。”
晏雙:聽上去像某種暗示,但他懷疑戚斐云這個損人會真的跟他在車?yán)锵氯齻小時的飛行棋。
為了以防萬一,晏雙把五子棋和象棋一起帶上了,下三個小時飛行棋多無聊��!
戚斐云的車停在停車場很角落,晏雙特地留意了一下,戚斐云的車剛好就在監(jiān)控死角,他內(nèi)心頓時重燃希望,或許今天還是能刷劇情呢!
戚斐云解了車鎖,直接坐上了駕駛位,晏雙立刻又有點失望,前面多擠啊,當(dāng)然是后面好……呃,好下棋了。
他坐上副駕駛,忍不住開始罵罵咧咧,“你要真想下棋,咱就在辦公室下得了,實不相瞞,本人無論是哪一種棋牌,都是王中之王,迄今為止,未嘗一敗,我勸你不要自取其辱,還有,咱們是不是該賭輸贏,我要是贏一局,你就脫一條褲子,怎么樣?敢不敢?”
戚斐云悠閑地坐著,道:“你要是輸了呢?”
晏雙:“呵,雖說這不可能,但為了給你一點幻想中的甜頭,如果我輸了,我就脫一條褲子,怎么樣?”
“不怎么樣,”戚斐云道,“輸了打手心�!�
晏雙:“……”
操!都要打手心了就不能再狂野一點直接晉級到打屁股嗎?!
多么符合他人設(shè)的性癖��!
戚斐云到底哪里變了怎么變了,該不是他愛情的力量?
晏雙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祭出了他最有自信又最能速戰(zhàn)速決的五子棋!
他今天,必在車?yán)锇堰@人的褲子扒了,然后狠狠把人辦了!
五子棋,果然很快。
晏雙不到五分鐘就輸了第一局。
“這不可能,”晏雙義正言辭,怒目而視,“你開掛!”
戚斐云:“伸手。”
晏雙把手藏在身后。
戚斐云:“賭品見人品�!�
晏雙:“我人品確實不怎么樣�!�
戚斐云:“那就結(jié)束,回去。”
他作勢要去推車門,晏雙忙伸出了手,“來來來,打打打打打。”
還說什么人變了,變個錘錘,不還是個想給人弄點傷的死變態(tài)么。
晏雙心想他今天絕對不能白挨打,必須得刷劇情,就這挨了打再刷劇情,這不妥妥地符合原著要求?絕不能錯過。
在他想著怎么能扳回一城時,伸出去的手掌被按在了戚斐云白大褂的口袋上。
掌心下一層薄薄的布料,里頭隱約映出的仿佛是方形的薄片形狀。
晏雙睜大眼睛看向戚斐云。
戚斐云面色如常,“你還有兩個半小時�!�
第124章
兩個半小時之后,晏雙只有一個想法:戚斐云!行!這個人能處!
在連軸做手術(shù),只休息了兩個小時的情況下,雄風(fēng)不減,至少與他刷了六千字的和諧內(nèi)容!
今天的量算是夠夠的了。
晏雙難得地在事后溫柔地捧著戚斐云的臉,在他嘴唇上親了一口,“老公,你辛苦了,晚上讓食堂給你煲湯喝�!�
放平的車椅頑強地承受了兩個成年男人的重量,戚斐云單手摟著臂彎里纖細(xì)的腰,“食堂?”
晏雙兩條胳膊摟上他的脖子,眨了眨眼睛,“不想吃食堂?那我讓盛哥給你煲個湯?他手藝很好�!�
戚斐云眼睫下垂,伸手掐了掐晏雙的臉,沒說什么。
“我去值班,你自己打車回去�!�
晏雙心想浪費,他才不浪費那個錢,坐公交車它不香么。
“我讓小章給你叫了車。”
行!戚斐云這個人!能處!
對于態(tài)度比較配合的任務(wù)對象,晏雙的態(tài)度也好了很多,他溫柔地看著他,道:“戚老師,我們還有一個月不到的時間。”
戚斐云對上他的目光。
“也許二十天,也許十五天,”晏雙目光含情,“我差不多就該膩了�!�
戚斐云靜靜地看著他,神色淡然,伸手又掐了掐他的臉,輕拍了一下他的屁股,“下去�!�
晏雙沖他做了個鬼臉,跳下車,邊走邊揮手,“好聚好散!”說完,回頭又用雙臂在頭頂比了個愛心,笑容滿面道:“愛你哦~”
戚斐云坐在車?yán)餂]動。
車?yán)锏臒岫群蜌馕墩谥饾u消散,一切又慢慢變回了冰冷的本相。
戚斐云躬身彎腰,將散落在車?yán)锏钠遄訐炱稹?br />
一粒白棋落在副駕駛的地毯上,戚斐云撿起那枚棋子,目光悄然凝住。
地毯上有一個小小的不規(guī)則的洞,是那雙手指尖掉下的煙頭燙出的痕跡。
“戚醫(yī)生今天真的是累壞了,”助理送晏雙出去,邊走邊道,“他本來是坐在里頭等你的,后面我看他實在太困了,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戚老師睡也睡得不安穩(wěn),我隔著玻璃看到他一直醒,過一段時間就睜眼睛,”助理笑道,“特像我姥爺看電視的時候打瞌睡,生怕錯過什么精彩節(jié)目似的�!�
晏雙聽著,也跟著笑了。
助理繼續(xù)往下說的時候被晏雙打斷了。
“不過這些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晏雙輕聲道。
助理一怔,腳步不由自主地停下,“什么?”
“我說,這些事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晏雙也停下了腳步,臉上掛著禮貌的笑容,“你可能誤會了,我和戚老師并不是情侶�!�
溫和的語氣,內(nèi)容卻是冷冰冰的,助理臉上露出驚愕的神情,完全不知道該做出什么樣的反應(yīng)。
他說這些,當(dāng)然是覺得戚斐云性格太內(nèi)斂,不善于表達自己的感情,他作為戚斐云身邊,算是工作上的朋友吧,當(dāng)然要幫戚斐云說說好話,不能讓戚斐云白白付出了。
只是他怎么也沒料到晏雙會是現(xiàn)在這副反應(yīng)。
沒有感動也就算了,竟像陌生人一樣這么的冷酷……
晏雙點了點頭,貼心道:“就送到這里吧,謝謝你幫我叫車�!�
助理久久都沒有回過神,等他反應(yīng)過來時,回身只看到一片茫茫的夜色。
晏雙坐在出租車?yán)�,面色如水,目光平常地望向窗外的夜色,掏出手機給盛光明發(fā)了條短信。
“今晚還有蛋糕吃嗎?”
短信幾乎是秒回。
“當(dāng)然�!�
直男的熱情不加掩飾,晏雙似乎已從手機屏幕的這一頭看到了另一頭捧著手機搖尾巴的大狗了。
成了,晚飯有著落了。
手指敲打著手機的屏幕,晏雙思索著戚斐云超過原書設(shè)定的好感度會不會在本世界引來什么麻煩。
他吃過這方面的虧,所以一直都很當(dāng)心。
戚斐云中意的是聽話乖順純潔質(zhì)樸的青年,他已經(jīng)盡量往反方向走了,沒想到戚斐云對他的喜歡連身邊的人都察覺到了。
出租車司機看著后視鏡內(nèi)后座的青年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搖頭一會兒又長吁短嘆。
“都怪我太帥了�!鼻嗄険u著頭自言自語道。
司機:“……”他沒聞到酒味啊。
到了地方,青年往車窗外掃了一眼,又道:“師傅別停,再轉(zhuǎn)兩圈�!�
司機:“啊?這已經(jīng)到小區(qū)了,往哪轉(zhuǎn)?”
晏雙:“就在小區(qū)里轉(zhuǎn),我欣賞欣賞風(fēng)景�!�
司機:“……”碰上人傻錢多的了。
司機不管人犯傻,只管打表開車,他按照對方的吩咐慢悠悠地在小區(qū)里來回轉(zhuǎn)圈,轉(zhuǎn)了幾圈后他逐漸感覺出點門道了。
有人似乎在這位客人住的樓下等他,他好像是在躲人。
司機無聊地轉(zhuǎn)了幾圈,這時候也有點好奇了,悄悄用余光打量站在公寓下的人。
高富帥啊,氣質(zhì)特別好,樓下燈光樹影,人站在里頭跟模特似的。
“師傅,停車吧。”
司機正看得入迷,一時沒察覺身后的聲音,連忙踩了剎車,見離目的地有了點距離,還貼心地往后倒了倒。
秦羽白回身,看著那輛出租車向他倒車過來。
晏雙推開車門,面色冷靜,他都轉(zhuǎn)那么多圈了,怎么就賴著不走呢,小秦,你這樣的過世雞蛋反復(fù)出場,讀者是要嫌煩的。
秦羽白看上去狀態(tài)還行。
這是晏雙挺佩服秦羽白的一點,無論受到多大的打擊,只要給他一點時間,他立刻就能變回那個風(fēng)采翩然的秦氏掌門人,甚至語氣也一如既往地柔和,“雙雙�!�
晏雙:“上去說?”
他的態(tài)度坦然自若,令秦羽白的心情卻更加緊張了起來,逃避不能解決問題,秦羽白表面依舊維持著若無其事的樣子,“好�!�
黑白分明的客廳倒的確很適合為一段關(guān)系做出徹底的了斷。
晏雙邊換拖鞋邊道:“水還是啤酒?咖啡我懶得磨�!�
“水�!�
“行�!�
晏雙從邊說邊走向廚房,從櫥柜里拿了新的杯子出來。
秦羽白站在玄關(guān)看著他倒水。
“咕咚咕咚”的水倒入玻璃杯中,頻率仿佛與此時的心跳重疊,秦羽白現(xiàn)在才真正發(fā)覺他并沒有他想得那樣鎮(zhèn)定。
“坐吧,別傻站著了,”晏雙端了水杯過來,“我猜你有很多話要說�!�
這和秦羽白想的不一樣。
來之前,他在腦海中已經(jīng)設(shè)想了無數(shù)中晏雙見到他時的反應(yīng)——痛苦、難過、憤怒或者歇斯底里地發(fā)瘋……唯獨他沒想過晏雙會像現(xiàn)在這樣,平靜又客套,兩人分坐在沙發(fā)上,像是正在磋商合同的甲方和乙方。
“想說什么,說吧�!�
晏雙轉(zhuǎn)了轉(zhuǎn)手上的玻璃杯,單腿微微翹起,秦羽白從未見過晏雙這個模樣,他看上去極其的從容,有鋒芒,卻是內(nèi)斂的,藏于胸壑之中,讓人看不明白又猜不透。
秦羽白感到了一種強烈的緊張,仿佛他還是那個初出茅廬、四處碰壁的秦家少爺。
“雙雙,你說想起來了,是想起來什么了?”秦羽白喝了口水,小心翼翼地試探道。
晏雙淡然道:“全部�!�
秦羽白心下一沉,他沒有質(zhì)疑晏雙是不是在詐他,光看晏雙的樣子和聽他的語氣,秦羽白就知道他沒有在說謊,再繼續(xù)試探下去,只能讓他們之間再添裂痕。
“我很抱歉,”他艱澀道,“對于我們之間發(fā)生的所有事�!�
“無所謂,”晏雙隨意道,“都過去了�!�
他說得輕描淡寫,秦羽白的那顆心卻像是在不斷地下沉,接下去的話哽在喉間,怎么都說不出口,他稍一斂眸,道:“你不肯原諒我。”
“我原諒你�!标屉p輕快道。
秦羽白抬眼,臉上一瞬亮起來的表情在看到晏雙完全沒有變化的神情時又暗了下來,“你說氣話�!�
晏雙笑了笑,“真的,我原諒你,我原諒你對我所有的欺騙、掠奪、傷害,你只需要為此付出一個代價,就是有多遠(yuǎn)滾多遠(yuǎn)�!�
聽他這樣的重話,秦羽白反而覺得又重燃了一點希望。
他分明就是還在生他的氣。
“我會贖罪�!�
“我知道你在意那個福利院,我會盡我最大的能力,全面資助它�!�
秦羽白誠懇道。
晏雙勾了勾唇,喝了口水,道:“你如果良心上過意不去,這也不失為購買贖罪券的一個好法子,不過,我必須重申這一點,我原諒你了,你之后離我遠(yuǎn)點就足夠了�!�
“為什么?”秦羽白往前探了探身,“為什么你不肯再給我一次機會?你心里明明還是有我的,不是嗎?”
握著玻璃杯的食指微微擺了擺,“no,”晏雙眼睛明亮,“我對你從未有過一絲一毫的動心,別誤會了�!�
“雙雙,我知道你生我的氣……”
“啪——”玻璃杯放在了大理石茶幾上。
晏雙向后一仰,雙臂靠在沙發(fā)上,對著秦羽白露出恬靜的笑容,“秦羽白,你愛我嗎?”
“當(dāng)然,”秦羽白毫不猶豫道,他隱約覺得他們之間或許已經(jīng)開始觸及到核心的問題,他忙將回答說的完整,“我愛你�!�
急切的示愛聽上去不夠鄭重,秦羽白立刻為自己加上佐證,“我愿意和你共享秦氏,難道還不足以說明我對你的愛嗎?”
晏雙靜靜看著他,良久,他笑了笑,道:“你準(zhǔn)備的婚前協(xié)議都有哪些條例?”
平地驚雷,猶如在腦海中猛烈地震了一下,秦羽白怔了一瞬后才反應(yīng)過來,喉結(jié)上下滾了滾,他鎮(zhèn)定道:“雙雙,你聽我解釋,沒有婚前協(xié)議,叔伯們根本不會同意這件事,婚前協(xié)議這種東西,只要我們不分開,那就是一張廢紙!”
他的語氣里底氣十足,沒有半點心虛。
晏雙凝視著他的臉,道:“你當(dāng)初重振秦氏的時候,也是這樣依靠向那些叔叔伯伯妥協(xié)換來的成功嗎?”
秦羽白臉色微變。
他的行事作風(fēng)當(dāng)然是唯我獨尊,怎么可能向那群寄生蟲一樣的老家伙有絲毫的妥協(xié),秦氏是屬于他的,是他一手培育的心血,沒有任何人能在秦氏里凌駕于他之上。
如果他想,他的確能像當(dāng)年一樣,逐個擊破來逼迫那些叔伯們同意他的決定。
“時間太緊了,”秦羽白緩緩道,“我想先定下來,免得夜長夢多,”他抬起眼,神情復(fù)雜地看了晏雙一眼,“雙雙,你身邊的人太多了,我怕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