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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秦羽白尚未看清電梯里的人,已經(jīng)迎頭被一拳揍倒。

    后背重重地砸向冰冷又堅硬的大理石地面。

    昨夜的宿醉、工作的壓力、情緒的起伏,加上剛才不計后果的狂奔……

    秦羽白倒在地上,微微喘著氣,他已經(jīng)……完全失去了站起來的力氣。

    紀遙在下去三層后發(fā)現(xiàn)每一層都停頓卻無人上電梯時就猜到了不對勁,內心的憤怒不斷地累積,一直到電梯門打開。

    他已經(jīng)發(fā)過誓不再使用暴力這樣低級的手段,但有的人的確是欠揍。

    “走——”紀遙回過身,將電梯內低著頭的晏雙再次摟入懷里,看也不看倒在地上的秦羽白一眼。

    前頭,嘩啦啦的腳步聲一擁而上,接到命令的保安圍成了人墻,謹慎地防守著兩人。

    “讓開�!奔o遙冷道。

    沒有人理會他。

    他們都是秦氏的人,才不管面前到底是誰家的少爺。

    身后的電梯又響了一下,魏易塵從電梯內走出,看到面前的情形時,立即先上去攙扶倒在地上的秦羽白,“先生,你怎么樣?”

    秦羽白借了他的力道起身,晃了晃沉重的腦袋,道:“我沒事�!�

    他站直了,重新整理了一下凌亂的襯衣,輕拍了手臂兩側的灰塵,才提起腳步慢慢向前,走到相擁的兩人身后半步遠的地方停住。

    “雙雙……”

    他這樣叫他,用極溫柔極親昵地語調。

    “回家再鬧,好不好?”

    紀遙已經(jīng)被秦羽白的無恥挑起了火氣,正當他松開手回身要和秦羽白對峙時,晏雙開口了。

    “家?”

    他的嗓音還是清脆又干凈,略帶一絲哭腔,被他極力克制。

    紀遙重又去摟他,晏雙已經(jīng)自己轉過了身,再次面向秦羽白,看到秦羽白狼狽的模樣時,他目光微微閃動了一下。

    晏雙:他屬實是有點擔心秦羽白能不能扛到他刷滿數(shù)據(jù)了。

    俊臉蒼白,兩頰卻是紅的。

    以他的經(jīng)驗,目測秦羽白又要臥床了。

    “那是我的家嗎?”

    “我的家……已經(jīng)被你毀了�!�

    晏雙仔細斟酌用詞,生怕把秦羽白給刺激得當場休克。

    秦羽白臉色難看,語氣依舊平穩(wěn),“你爸爸的事情我不推卸責任,不過他本性如此,遲早都會走到那一步,離開那個家,到我的身邊,難道有什么不好嗎?”

    晏雙:他真想給秦羽白豎個大拇指,然后說:兄弟,你是這個。

    不愧是渣攻,邏輯太嚴密了,他一時竟無法反駁。

    “雙雙,”秦羽白見晏雙沉默,立即道,“你已經(jīng)見過所有秦家的人了,你是他們都認可的一份子,這難道還不足以表達我對你的誠意嗎?”

    晏雙:“……”語塞了。

    紀遙本在一旁聽著,讓晏雙自己去解決問題,但見晏雙低頭沉默,他心中一凜,立即伸手去拉晏雙的手。

    秦羽白一直緊盯著兩人,哪容得下紀遙在晏雙動搖的時候再插上一手?他一個箭步向前,打開了紀遙的手,面上已完全恢復了鎮(zhèn)定,甚至還露出一點淡淡的笑意。

    他處心積慮地抓他的把柄,也確實抓到了,抓得很好,可以說令他刮目相看。

    可惜又有什么用呢?

    晏雙還是喜歡他。

    紀遙目光凌冽,垂眸望向晏雙,不敢相信即使到了這個份上,晏雙竟然還會對秦羽白心軟。

    “誠意?什么誠意?”

    晏雙忽道,他抬起臉,笑中帶淚。

    “是讓我陪你上床,當你的泄欲工具的誠意嗎?”

    “晏雙——”紀遙猛地提高了聲音。

    晏雙卻是置若罔聞,他看著秦羽白,輕聲道:“在你眼里,我就那么賤�!�

    “……不是的,”秦羽白停頓一瞬,立即道,“那都是氣話,人情緒上來的時候都會說氣話,那都不是真的不是嗎?你剛才在上頭不也在說氣話嗎?”

    “我沒說氣話�!�

    晏雙慢慢道。

    “我說了,跟你分手以后我跟別人上床了,那不是氣話。”

    身邊的紀遙瞳孔猛地一縮,目光射向了晏雙的面龐。

    而晏雙還在說。

    “我說那個人沒有戴套,也不是氣話�!�

    “我說希望你去死……”晏雙又笑了笑,眼淚從他眼角不斷滑落,“更不是氣話�!�

    他說著不是氣話,卻在最后一句哭得最兇。

    “放我走吧……”晏雙抬起手捂住了臉,“我不想再這么賤下去了……”

    “求求你……”

    他求他。

    他那么倔,從來不肯說一句軟話。

    現(xiàn)在……他求他。

    秦羽白喉結微滾,腳步輕輕向前,紀遙正在發(fā)怔中,沒攔住人,等他回過神的時候,秦羽白已經(jīng)抱住了晏雙。

    “你不賤,”秦羽白語意顫抖,眼眶里有一股熱意在涌動,“我喜歡你,所以……你不賤�!�

    懷里的人忽然放聲大哭,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出來,一直哭得發(fā)抖打顫,秦羽白心中后怕又慶幸,用力抱緊了懷里的人。

    眼角有水滑過的觸感,秦羽白立即掩飾地在胳膊上蹭了,他松開了抱住晏雙的手,輕聲哄道:“好了,回家吧,寶貝�!�

    紀遙冷眼旁觀,只覺胸腔一腔熱血涼到了骨頭里。

    他到底在干什么?費盡心思地在幫怎樣的一個人?

    惡心。

    太惡心了。

    紀遙轉身便走。

    “不�!�

    一個字又將他釘在了原地。

    晏雙放下捂住臉的手,他哭得滿臉通紅,雙眼卻透露出一股清澈的堅定。

    “我說過了�!�

    “那里不是我的家。”

    “我也已經(jīng)……不再喜歡你�!�

    晏雙轉過身,保安猶豫著要不要放他走,一旁的紀遙見狀來牽他,卻被晏雙躲開了,晏雙伸出雙臂護住自己,他道:“我能自己走,”抬眸看了紀遙一眼,眼睛一瞇,笑眼溫柔,“就不弄臟你了。”

    第74章

    晏雙在這個世界頭一次“回家”。

    到家的時候,已經(jīng)距離他甩下三個渣攻,瀟灑離開秦氏大樓兩個小時。

    被眼前房屋的破舊程度給震驚到的晏雙內心暗罵:媽的,早知道不裝那個逼,跟小紀走了。

    就不該圖那么幾個感情點。

    不遲早的事么?

    晏雙搖了搖頭,先開窗通風。

    晏雙在這個世界的“家”是一處老公房,還要多虧了晏雙的養(yǎng)母是教師,從單位分到的房,沒有房產(chǎn)證,要不然這個“家”估計早被晏國富拿去抵債了。

    晏雙回到自己的房間簡單收拾了一下之后躺下,再等等,馬上就會有人來給他做飯了。

    把手機扔到一邊,晏雙躺在床上美美地看起了一本這個世界的。

    書中書,還挺有意思。

    大概半小時后,晏雙就聽到了腳步聲。

    “雙雙……”

    諂媚又猥瑣的聲音,晏雙翻了一頁書,在房門被推開的一瞬道:“我餓了,做飯去�!�

    晏國富人愣住了。

    他正在宿舍和人打麻將呢,魏易塵一個電話把他從牌桌上叫了出來。

    沒辦法,那是財神爺,他只好乖乖地去聽從吩咐。

    這次還是秦總親自交待的他,讓他務必安撫好晏雙。

    晏國富一頭霧水,看秦羽白失魂落魄的樣子,他大概也猜到了,他這普普通通的養(yǎng)子是走了大運了,被秦羽白真看上了!

    聽他們的口氣,好像晏雙受了很大的刺激似的,可看晏雙躺在床上看書的樣子,淡定從容,哪有半點異常?

    不……這樣的晏雙看上去才是真的異常。

    “耳朵聾了?”晏雙抬起眼,他演了半天哭戲,眼睛里還殘余著紅血絲,“叫你做飯,沒聽見?”

    晏國富下意識道:“你在跟誰說話呢?”

    “你在跟誰說話呢?”晏雙重復了一遍他的話,慢條斯理地又翻過一頁書,“吃了兩天好飯還真拿自己當條家犬了�!�

    他罵得斯文,晏國富腦子里轉了一圈才聽明白了,頓時漲紅了臉,道:“你這小兔崽子你說什么你!”手里立刻就要找東西揍人。

    “省省力氣吧,”晏雙看著書頁,慢悠悠道,“你現(xiàn)在的飼主是我養(yǎng)的狗�!�

    晏雙抬起臉,面上似笑非笑,“你的賭債可是秦羽白一手設計的,他的手段你連百分之一都還沒嘗到呢�!�

    “你動我一下試試?”

    “我怕你下半輩子都要吃公家飯啊,晏國富�!�

    晏雙說完,視線又落到手中的書上。

    房間內,男人的呼吸急促了幾分,抖著嗓子道:“你、你不是晏雙……你、你到底是誰?!”

    “我是你爹�!�

    晏雙淡淡說完,又受驚似地捂住了嘴,望向倉皇不已的男人,輕快道:“我好像生不出你這么蠢的兒子�!�

    “第三遍了啊,”晏雙伸出手指,往外一指,“做飯去�!�

    “我給你二十分鐘,二十分鐘以后我要吃不上飯……”晏雙笑了笑,低頭繼續(xù)看書,留給晏國富自行想象。

    晏國富扶著門框,他覺得這養(yǎng)子的模樣真是好可怕,簡直比那些賭場追債的人還要可怕不知多少倍,他心中浮現(xiàn)出一個念頭:秦總知道晏雙原來是這樣的人嗎?

    “想告狀��?”

    里頭的人像是有讀心術般一下說出了他的心思,晏國富渾身一緊,又聽里頭傳來分明就是晏雙……但又極其具有威懾力的聲音。

    “去吧,要我?guī)湍愦蚪o秦羽白還是魏易塵?”

    晏雙坐起身,屈起一條膝蓋,手上的垂在一側,面帶笑容,溫和道:“反正都是我的狗,你跟誰說都一樣�!�

    晏國富雙腿都忍不住打了顫,他本來就是欺軟怕硬的主,現(xiàn)在看到晏雙這副樣子,哪敢再說一句廢話,小聲道:“家里好久沒開火了,我下樓給你買碗牛肉粉絲湯�!�

    “嗯,”晏雙拿著書又躺下,懶洋洋道,“多加點香菜�!�

    晏國富唯唯諾諾地下樓買飯,送上樓后叫晏雙出來吃飯。

    “桌子這么臟,叫我怎么吃?”

    于是,晏國富又忍氣吞聲地打掃起了屋子。

    他老婆還在的時候,家里老婆包攬了所有的活,老婆死了,這些活就全落在了晏雙身上,他已經(jīng)二十幾年沒干過家務活了,沒一會兒就累得腰酸背痛,偏晏雙還拉了張他擦干凈的凳子坐在一旁邊吃邊看他干活,時不時地還要挑剔幾句。

    “你有沒有眼力見啊,我吃飯呢,你灰塵往我這掃,是不是皮癢了?”

    晏國富好幾次都快忍不住抄起掃把上去,跟晏雙的眼神一對上,他就慫了。

    那雙眼睛鏡子一樣地照著他,像是能把他整個人都看透。

    他在賭場里最會察言觀色,很清楚地知道現(xiàn)在這個晏雙……惹不起。

    晏雙吃飽喝足,順便還過了把資本家的癮,躺在床上輕揉肚皮,不由長吁短嘆:屠龍者終成惡龍,他也好想當資本家��!

    “魏先生打電話來了……”晏國富扒著門框,小心翼翼道,“我該怎么說呢?”

    “照實說�!�

    “啊?”

    晏雙回過臉,一臉滿不在乎,“啊什么啊,你照實說就是了�!�

    晏國富拿著手機要出去,又被晏雙叫住。

    “就在這兒說,開免提�!�

    晏國富只好靠在門邊接了電話。

    “喂,魏先生……”

    “他怎么樣?”

    那頭直截了當,顯然是沒時間和晏國富這樣的小角色寒暄。

    晏國富看了一眼在床上來回摸肚子的晏雙,道:“挺、挺好的�!�

    那頭沉默片刻,道:“他哭了嗎?”

    晏國富:“……”是他哭了!

    晏雙:憋住,不能笑。

    晏國富艱難道:“沒哭,精神狀態(tài)挺好的�!�

    “吃晚飯了嗎?”

    “吃、吃了,我給他買了份牛肉粉絲湯,他都吃完了。”

    “很好,有問題隨時向我匯報。”

    那頭似乎馬上要掛電話,晏國富忍不住道:“……等、等等�!�

    “什么事?”

    晏國富又看了晏雙一眼,晏雙正戲謔地看著他,他話到嘴邊又不敢說了,憋了半天不吭聲,倒是引得對面的魏易塵有點急了,“他出什么事了?”

    “沒事�!�

    晏雙忽然清脆地應了一句。

    “他被我嚇壞了,正想找人告狀呢�!�

    晏國富捧著電話,差點沒把電話扔出去。

    那頭又是沉默了一會兒,道:“還好嗎?”

    他又問了類似的問題,語氣顯而易見地比對剛才晏國富說的話里多了一絲溫度。

    “還行,就是吃得太撐了,飽暖思……”晏雙頓住,“你老板是不是又氣病了?”

    “醫(yī)生剛進去�!�

    “好好照顧他啊,可別讓他出什么事,我還差一點�!�

    差一點什么?魏易塵沒繼續(xù)追問。

    他聽到晏雙那樣閑適的聲音便覺得通體愉悅輕松。

    他沒被打倒。

    他依舊高高在上,不染塵埃。

    期待落空,魏易塵的心情卻變得極好,他拿著電話不知該說什么來表達他此刻的心情,旁邊還有晏國富在聽,他倒不擔心晏國富聽見,對晏雙來說,區(qū)區(qū)一個晏國富根本不算什么,他只是……

    “�!�

    那頭突兀地說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晏國富愣了一會兒,道:“他掛了。”

    “我聽到了,”晏雙揮了揮手,“去燒點熱水,我要洗澡�!�

    晏國富被像個傭人一樣支使著,卻是徹底不敢有一點怨言了。

    晏雙說的對,他靠秦羽白吃飯,秦羽白如果厭棄了晏雙,那他這個飯碗也就砸了,聽說一個月工資也不少呢,應該快發(fā)工資了吧。

    晏國富靠著快發(fā)工資的信念先洗干凈了浴室,又燒了水,再去通知晏雙,“熱水燒好了,拖鞋我也拿出來洗干凈了,毛巾我拆了條新的,你放心用�!�

    “嗯,辛苦了。”晏雙懶洋洋道。

    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后,晏雙出來,伸手問晏國富:“給點錢�!�

    晏國富:“……”

    十幾年的角色一下顛倒,晏國富當場傻眼,愣了半天才道:“我、我也沒錢啊……”

    “少來了,你晚飯都買了�!�

    “賭鬼身上不可能沒錢,快,給我五十,再不給加價了啊�!�

    晏國富二話不說就從口袋里掏了五十塊錢給晏雙,生怕晏雙等會兒獅子大開口問他要得更多。

    當一個賭徒把錢給出去的時候那真是心如刀割一般,晏國富心痛不已,在晏雙出門后,對著房間里的空氣拳打腳踢,發(fā)泄著心中的怒火。

    沒過幾分鐘,門被敲響了。

    晏國富無聲大罵:出門不帶鑰匙,今天晚上別進門了你!

    罵完之后,還是乖乖地去開門。

    看到門外的人時,晏國富卻愣住了,“魏先生?”

    魏易塵依舊穿著白天的衣服,沒有一絲的褶皺,無論何時何地看上去都穩(wěn)重得令人安心。

    晏國富一看到他,熄了的心思又冒了出來,“魏先生,你來了,我告訴你,今天晏雙可不對勁了,對著我吆五喝六的,又是讓我做飯又是讓我打掃,剛還問我要錢,魏先生,這小兔崽子……”

    晏國富的話在魏易塵冷冷的眼神中戛然而止。

    魏易塵道:“他人呢?”

    有些話,他不想在電話里說,他想見晏雙,于是,他來了。

    “剛才問我要了五十塊錢出去了�!标虈粦脩玫馈�

    魏易塵輕點了下頭,“守好門,他回來給他開門�!�

    晏國富:“……”

    魏易塵轉身下樓,老公房的樓道令他略有些懷念,他小時候也是住在這樣的房子里,被一個又一個親戚從一層樓踢給另一層樓的親戚,久而久之,整棟老公房都成了他的“家”。

    難得這么沖動一次。

    令他沖動的對象偏偏不在。

    也許……這就是天意。

    魏易塵輕搖了搖頭,他走出去黑漆漆的老公房門洞,迎面聞到一陣淡淡的薔薇花混合著清新的橘子香氣。

    他抬起眼。

    晏雙就站在他面前。

    發(fā)白的T恤,藍色的短褲,腳上趿著一雙人字拖,手上提著個塑料袋,晚風吹得他短發(fā)亂搖,他舉了舉手里的袋子,將袋子里的空氣擠走,捏成了一個薄薄的盒狀在手上搖了搖,笑容肆意。

    “我買的最大號,你能用嗎?”

    第75章

    西服的下擺被夜風微微吹動,清新的香氣由遠及近,在鼻尖縈繞片刻后又翩然遠去不可捉摸。

    魏易塵看著面前一身清爽帶著水汽的晏雙,自己仿佛也變成了個十七八歲的毛頭小子。

    他的青春單薄又晦暗,除了想要迫切長大的愿望外什么都不剩,那是他急于丟棄的歲月,跳過了一切情竇初開、怦然心動的酸澀與甜蜜。

    他以為他一輩子也沒有機會體會那樣幼稚又過剩的情感。

    直到現(xiàn)在,它才在此從天而降。

    它遲到了。

    可它還是來了,帶著過去歲月累積下來的無窮威力,瞬間便將他擊倒。

    他抽出埋在口袋里的手,提步向前,在靠近的同時,掌心已捧起了晏雙的臉頰。

    一切都剛剛好。

    嘴唇相觸,一股似麻非麻的感覺從頭頂一直傳到了四肢。

    真是奇特。

    不過是人體的兩個組織簡單的觸碰而已,為什么他在這個瞬間會如此震動?

    “啪嗒——”

    塑料袋落到了地上,有野貓從頭頂竄過,輕巧地踩下一片片花葉。

    肩膀被男人緊緊摟住,晏雙閉著眼睛斜靠在魏易塵的懷里,雙手揪住魏易塵腰側的西服,將一絲不茍的西服揪成了一團。

    喉結不斷地滾動、吞咽。

    這個男人實在忍耐了太久。

    連親吻都這樣迫切。

    可他又極其的……溫柔。

    他的舌頭、他的呼吸、甚至于他摟著人的手臂,像一座堅實的墻,給人無盡的安全感。

    只要他還在,他永遠會做你的退路。

    “……上去?”晏雙仰起臉,魏易塵的鏡片上揚起了淡淡霧氣,那雙總是冷靜自持的眼成了霧里的花,散發(fā)著淡淡撩人的光,“還是……開房間?”

    魏易塵注視著晏雙,他想從晏雙臉上的神情里試圖找出晏雙真正的心思。

    但他失敗了。

    他只看到了一張精致的面具。

    他不肯讓他看見。

    “為什么?”

    管家的聲音低沉優(yōu)雅,微微動情,與他今夜的模樣相襯般的迷人。

    晏雙失笑,“什么為什么?”他伸出手指,輕輕描摹管家側臉的輪廓,“你有情,我有意,”長睫撩起,眸光閃動,“一拍即合,不可以么?”

    隨性又輕佻。

    從他們初見時,晏雙就一直是這樣。

    魏易塵曾以為那是秉性放浪,不過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不這么認為了。

    晏雙只是不在意任何人。

    全部都是玩具,全部都會被丟棄。

    在被他得到的一瞬間,這些人的保質期就開始了倒計時。

    有的人長,有的人短,但所有被玩膩的玩具的歸宿最終都只會是垃圾桶。

    從小到大,他已被太多人拋棄過。

    魏易塵深深凝視了晏雙的臉龐,他低聲道:“不可以�!�

    不想被拋棄。

    尤其不想被這個人拋棄。

    晏雙微微一怔,他是真沒料到魏易塵會拒絕,他立刻去檢查了后臺,魏易塵的感情線進度99%。

    也就是說,就差一點,他們之間就結束了。

    按道理來說,滾過床單以后感情線百分百上升,就算秦羽白這樣的鐵摳比也不例外。

    但是魏易塵竟然拒絕了他???

    是他今晚不夠騷了,還是魏易塵提不動槍了?

    看到晏雙臉上毫不參假的愕然,魏易塵笑了,他笑得很溫柔,低頭又親了一下晏雙微張的唇,重復了一遍他的拒絕,“不可以�!�

    晏雙:“……”

    狠狠怒了。

    “你是不是不行?”晏雙不客氣道。

    魏易塵只是看著他笑,甚至都不為自己辯解。

    晏雙:哇,渣攻們真的一個比一個牛啊,這都能忍?

    晏雙目光上下掃視了一下魏易塵,語氣威脅,“買的東西你要是不用,我拿去給別人用�!�

    魏易塵松了手,彎腰從地上撿起塑料袋,拿出來看了一眼上面的尺寸,“這是我的size�!�

    晏雙:“……”滾犢子,你用過么就在那裝。

    “我收下了�!�

    晏雙:“……”

    東西收下,人退貨?

    晏雙簡直快要生氣了,第無數(shù)次發(fā)出疑問:他到底是不是這個世界的總受?!

    “行,你要是錯過了今晚,你這輩子也別想睡到我了!”

    魏易塵沒說話,目光柔柔地看了氣鼓鼓的晏雙一會兒,伸手揉了揉晏雙的頭頂,被晏雙躲過,晏雙狠狠瞪了他一眼,“別碰我。”

    “真的這么生氣?”

    “你這樣是對我人格的侮辱你懂不懂?”

    “我沒有�!�

    “你……”晏雙擺了擺手,深吸了一口氣,“行,算我倒霉,碰上你這么個陽痿男人,等著,我現(xiàn)在一個電話,就能召喚優(yōu)質猛男來陪我過夜,以為我多稀罕你似的……”他邊說邊真的伸手去掏手機。

    而他對面的男人看他在手機屏幕上亂點,默默地掏出了錢夾,從中拿了幾張紙幣遞到晏雙眼下。

    晏雙抬眼,“干嘛?以為給我錢我就不找猛男了嗎?”他毫不客氣地面前的紙幣拿走,裝模作樣地把電話放到耳邊,“我不僅找,我還要多找?guī)讉!”

    “拿去買東西。”

    晏雙的碎碎念戛然而止。

    他慢動作地轉過臉,看向魏易塵。

    魏易塵一副很沉著的樣子,道:“還是要注意安全�!�

    晏雙:“……”

    拿手機的手直接垂了下來,晏雙瞠目結舌,和魏易塵對視了一會兒后,緩緩道:“魏易塵,魏管家,魏大哥,我服了,我真服你了……”

    行,是他對綠帽奴的理解還不到位!

    晏雙無言轉身,手臂又被拉住,晏雙頭都沒回,用平板的語調回道:“我剛是故意刺激你的,你放心,我睡人是有門檻的,你不跟我睡,我頂多去睡一睡紀遙,安全得很,你不用操心,謝謝�!�

    身后的魏易塵又不坑聲了,片刻后,晏雙蜷住的手掌被攤平,掌心被放置了一張涼涼的薄硬的卡片。

    他一回頭,魏易塵正卷起他的手重新握好。

    晏雙低頭看了一眼,掌心兩側透出一點金色的卡片邊緣。

    晏雙心跳了一下,抬眼望向魏易塵,魏易塵也正注視著他,鏡片后的目光恢復了冷靜模樣。

    “工資卡�!�

    晏雙:“……”

    “密碼是六個零�!�

    晏雙抬眼,他本來是想生氣的,可他給的實在太多了!

    晏雙忍不住露出一絲喜意,“里面大概有多少錢哪?”

    魏易塵報出了一個晏雙想再次激情辱罵秦羽白的數(shù)字。

    合著就對他摳是吧?!

    “如果,我是說如果……”晏雙罕見地在魏易塵面前忸怩了起來,“我想把錢捐出去……”他抬起眼,睫毛快速眨動,“你會不會……不樂意��?”

    魏易塵平淡道:“它現(xiàn)在是你的了,你可以隨意使用�!�

    晏雙:爺原諒你了!

    晏雙一下笑開,將卡塞回魏易塵手里,得到魏易塵會去捐錢的承諾后,張開手臂猛地撲到魏易塵懷里,原地蹦了兩下,又在魏易塵的側臉用力親了一口,依偎在魏易塵的懷里,手指在魏易塵的領帶上輕輕劃圈圈,“魏哥哥,我好喜歡你哦。”

    魏易塵沒有問“是喜歡我,還是喜歡我的錢”這種蠢問題。

    他曾想過,如果晏雙真是婊子就好了。

    用錢就能買來他,那該是多么便宜。

    魏易塵垂眸,輕撫了一下晏雙的臉龐,晏雙一掃之前的兇狠,乖巧地露出甜美笑容。

    “我只有一個要求�!�

    晏雙乖乖點頭,“嗯嗯,您說�!�

    魏易塵低頭,輕吻了他的唇,“我想……做最后一個�!�

    嘴唇上柔軟的觸感壓迫著,晏雙不由自主地張開唇回吻了過去。

    在魏易塵溫柔索求的吻中,他忽然醍醐灌頂。

    魏易塵……根本不是什么所謂的“綠帽奴”。

    他只是太害怕被拋棄了……

    從小到大顛沛流離,他太渴望一段穩(wěn)定又長久的關系。

    那個人會只要他一個人。

    只有他一個人。

    可他已經(jīng)被拋棄了太多次,不再相信有任何人會真的選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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