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等待時機,再和渣攻互毆吧!
秦羽白見他老實了,臉上神情終于放松了一點,叫了傭人過來,晏雙馬上掙扎著要從他的腿上下來。
秦羽白沒攔他,松了手,對進來的侍女道:“再給他上一份雪晴�!�
“雪晴”是最后那道甜品的名字。
晏雙眨著眼睛去看他。
秦羽白不知怎么,被他的眼神看得有點惱怒,冷厲道:“裝模作樣,坐下吃你的!”
晏雙察看了一下后臺。
感情線19%。
他和秦羽白之間的感情線基調(diào)就是虐身虐心。
別扭就完事了。
甜品確實好吃,晏雙沒理由拒絕,吃完了又上的一份,就聽秦羽白冷哼了一聲,“飯桶�!�
晏雙:“……”
罵得好啊!就是這樣!多罵點!
罵得還不夠狠!
秦羽白罵來罵去就是“賤、賤貨”,翻不出什么新花樣,好不容易創(chuàng)新一次,卻是像“飯桶”這種連小學(xué)生都嫌低級的詞匯。
晏雙鄙夷了一下秦羽白的詞匯量,臉色木木的。
“我欠你錢了?拉著個臉?”秦羽白心里還是不痛快,想要將話題繞到那個猜疑上,又覺得問出口像是跟紀遙爭風(fēng)吃醋似的,給晏雙臉了。
再說他已經(jīng)想通了,晏雙喜歡誰,又關(guān)他什么事?
反正人在他身邊就行了。
他們本來就是這樣的關(guān)系。
拇指相對慢慢盤著,秦羽白平息著心中一刺一刺的不適感,“還是你的笑也要用錢買?”
晏雙心頭一動,挑起圓潤的眼,他的眼睛黑白分明,極其干凈,這樣看著秦羽白,純真得仿佛什么都不懂。
就是這樣的眼神最能挑起男人的征服欲。
秦羽白想到他在床上的風(fēng)情,渾身都開始燥熱起來。
“過來�!�
“我不過去,”晏雙看出了他的企圖,斬釘截鐵地拒絕,“我要上課�!�
“上課?”秦羽白冷笑一聲,“你的那節(jié)課又標價多少?”
“無價。”
晏雙站起身,拿著帆布包就要走,心想這下秦羽白該冒火了,高低也得把那一巴掌還回來。
“站住�!�
晏雙心想:來了!
背后腳步聲逐漸靠近,晏雙動了動手指,躍躍欲試。
手掌被一雙干燥又熱烘烘的手抓住,晏雙回頭,還沒等他開口,秦羽白已冷靜道:“我送你�!�
晏雙的眼神很詫異。
秦羽白冷譏道:“你這什么眼神,怎么,以為我要強奸你么?”
晏雙繼續(xù)用眼神回答他:是的。
秦羽白攥了一下他的手,另一只手推了下他的腦袋,很嫌棄道:“別太看得起自己�!�
晏雙:……
他懂了。
秦羽白是瘋狗,脾氣都是間歇性發(fā)作的。
現(xiàn)在屬于冷靜期。
技能正在冷卻中。
挑火都挑不起來,晏雙干脆不理他了。
魏易塵等在外面,看到秦羽白和晏雙是手拉著手出來的,眉尾輕挑了一下,瞬間又恢復(fù)成八風(fēng)不動的樣子。
“去學(xué)校�!�
秦羽白吩咐道。
“好的。”
今天又是魏易塵開車,車內(nèi)只有他們?nèi)齻人。
秦羽白在車上把玩著晏雙的手。
晏雙的手很漂亮,手指細長,骨節(jié)分明,每一寸關(guān)節(jié)都透著淡淡的粉,皮肉很軟,骨頭很硬,柔中帶剛,正像晏雙這個人。
“你這雙手很適合彈鋼琴�!�
秦羽白說完就愣住了。
“我不會彈鋼琴。”
晏雙淡淡道。
不屬于你的戲份別硬蹭嗷。
秦羽白自知失言,忽然就沒了心情,他甩開晏雙的手,目光望向窗外。
前頭的后視鏡里,鏡片后的冷淡眼睛掃過來,對上一雙圓潤漂亮的貓眼,原本呆滯的眼睛眼波流轉(zhuǎn),一瞬靈動,眼中含笑帶花。
“你笑什么?”
邊上忽然傳來冷淡的聲音。
晏雙立刻垂下眼睫。
秦羽白余光掃過去,正捕捉到晏雙眼尾上挑微微瞇起的模樣,望向前頭空空的后視鏡,他不動聲色道:“有什么好笑的嗎?”
晏雙扭頭看向窗外,還是不理人。
秦羽白嘴角動了動,拉起晏雙的手用力一拽,晏雙跌進了他的懷里,剛要掙扎,秦羽白已經(jīng)搶先一步將他的兩只手都反到了身后。
晏雙像一張被拉滿的弓,柔韌的軀體弧線優(yōu)美又驚險,讓人忍不住想去撥弄。
秦羽白沒有忍耐,扣著晏雙的雙手,在他耳尖輕啄了一下。
秦羽白身上的溫度不知怎么,最近總好像是比常人高那么一點,連帶著嘴唇的溫度也是滾燙的,立刻就染紅了晏雙薄薄的耳垂。
“你放開……”
拒絕的話語沒有絲毫效果。
秦羽白的力量很大,不愧是搞虐身的渣攻,他一旦認真起來,晏雙就絲毫不能掙脫他的束縛,整個人都在他的掌控之下。
火熱的嘴唇從他的耳垂慢慢上移,嘴唇很干燥,沒有任何濕意,只是純粹溫暖又柔軟的觸感,秦羽白的親吻與他此刻緊繃的態(tài)度截然相反的漫不經(jīng)心。
他吻向晏雙的眼睛。
晏雙提前閉上了眼睛,那兩片薄唇落到了他的眼皮上,力道忽地加重,柔軟的眼球被用力擠壓。
晏雙叫了一聲。
在那一瞬間,秦羽白的目光銳利地射向了前面的后視鏡。
雪亮的鏡子只照出了他那雙猜忌的眼睛。
車速漸緩,魏易塵平靜無波道:“秦總,到了�!�
“你放開我,我要下車……”晏雙又開始掙扎起來,這一次,秦羽白很快地放開了他。
晏雙坐定,下意識地去摸了一下他的左眼,還好,完好無損。
今天秦羽白怎么回事,是想一口氣把其他渣攻戲份全碰瓷了嗎?
晏雙急著上課,伸手用力打了下秦羽白的胳膊,趕緊跑下了車。
秦羽白沒防備,胳膊挨了一下,西服上一個手掌印般的褶皺。
“動手動腳的,”秦羽白皺眉道,“一點規(guī)矩都沒有�!�
他拍了拍衣袖,望向前面,“你說,這種人該怎么管教才能聽話?”
“我不懂這些�!蔽阂讐m恭敬道。
“哦?你的前任雇主們都沒有情人?”
“他們都有情人,”魏易塵頓了頓,“不過他們的情人都不敢扇他們耳光�!�
秦羽白臉色鐵青,也不知道晏雙是怎么回事,看著挺苗條輕盈的,下手那么重,他臉上的傷到現(xiàn)在都沒好全。
的確是欠管教,欠收拾。
去了紀文嵩那一趟,回來還趾高氣揚的,跟個沒事人一樣。
紀文嵩難道沒教訓(xùn)他勾引自己的兒子?
那么個睚眥必報的人。
他以為晏雙是要吃虧的。
意識到自己不知不覺又開始去想晏雙的事,秦羽白臉色沉了下來,想那么多干什么,他們的關(guān)系不就只停留在身體的層面嗎?
“走吧,回公司�!�
當頭下午馬上就有人聯(lián)系了晏雙,問晏雙需不需要幫忙搬東西去秦宅。
晏雙拒絕了,心想怎么不是魏易塵聯(lián)系他呢?
想到中午在車里秦羽白的問話,知道秦羽白大概是懷疑魏易塵了。
秦羽白畢竟也不是傻子。
他在商場上叱咤風(fēng)云,御下極嚴,魏易塵是他的左膀右臂,同時又是一條有噬主前科的狗,秦羽白絕對不會不提防他這個管家兼助理。
只是他應(yīng)該沒有想過魏易塵沒有在工作上背叛他,卻是在私生活上面有了欺騙的影子。
秦羽白懷疑嗎?
他當然懷疑了,甚至在車上還淺淺地試探了一下。
其實他不想懷疑的。
這樣去猜忌魏易塵,第一是犯了他用人的忌諱,第二是這種猜忌未免將晏雙的魅力抬得太高。
晏雙當然是個很漂亮的青年。
不過漂亮的青年到處都是,以他開給魏易塵的薪水,魏易塵想找什么樣的美人都不是難事。
像晏雙這種性情,完全不討男人喜歡!
他唯一的可取之處就是那張和秦卿相似的臉。
至于魏易塵和秦卿,那更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秦羽白很肯定這兩個人連話都沒說過,魏易塵不可能因此而移情。
“你的小裙子今天沒找你?”秦羽白邊下車邊問道,神色淡淡。
魏易塵關(guān)上車門,“我們不是每天都必須聯(lián)系的關(guān)系。”
“哦?那是什么關(guān)系?”
地下停車場空曠又安靜,一排一排的燈散發(fā)著刺眼的光芒。
“我也不知道,”魏易塵語氣柔軟,“我大約算是個備胎吧�!�
秦羽白停下腳步,不可思議地看向魏易塵。
魏易塵大大方方地站定,任他打量。
“備胎?”秦羽白覺得十分可笑,作為一個男人,他絕無法容忍這種被掌控的關(guān)系,所以很不理解魏易塵這種委曲求全,“他難道是什么天仙嗎?”
“外表不能決定人的魅力。”
秦羽白無言以對,揮了揮手繼續(xù)向前,心想他真是想多了。
“我本來正在考慮要不要結(jié)束這段關(guān)系,”魏易塵跟上腳步,主動和自己的上司說起自己的私事,“現(xiàn)在我想好了�!�
秦羽白不想繼續(xù)談?wù)搶傧碌那楦袉栴},隨口道:“哦?”
“我想,暫時還是繼續(xù)下去吧。”
魏易塵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還是挺有意思的。”
聽屬下這么說,秦羽白也不由考慮自己和晏雙的關(guān)系,不能再動怒、浪費情緒,今天不就很好嗎?只是找個樂子而已,何必那么認真呢?
秦羽白和自己的屬下達成了一致的想法。
還是繼續(xù)下去吧。
他有掌控這段關(guān)系的自信。
秦羽白振作精神,對自己的屬下道:“努把力把人搞到手,備胎,說出來都丟人�!�
魏易塵微笑著,聲音輕輕地飄散在空曠的停車場,“我會加油的�!�
第30章
“就這些?”
姚靖接過晏雙手里的箱子放入后備箱。
晏雙拍了拍手,“沒必要帶太多,來回跑太麻煩。”
不知不覺成為專車司機的姚靖心情復(fù)雜,“你住到秦宅……”
他還記得上次去秦宅晏雙給魏易塵送吃的。
他坐在車里,清清楚楚地看到魏易塵拉住了晏雙的手。
夜晚中,兩人隔著綠藤纏繞的鐵門,姚靖當時的腦海里只浮現(xiàn)出四個字:夜半私奔。
“搬到秦宅怎么了?”晏雙坐上副駕駛,態(tài)度自然。
姚靖也坐進車內(nèi)。
氣氛有點怪,姚靖說不出來,感覺晏雙和他說話的語氣和神情都太過熟稔,就像他們已經(jīng)認識了很久似的。
“沒什么。”
姚靖雖然有很強烈的好奇心,但直覺告訴他,對晏雙的事,還是別太好奇的好。
“你晚飯吃了嗎?”晏雙關(guān)心道。
姚靖心頭一緊,耳朵莫名地發(fā)燙,“還沒有�!�
晏雙開心了,“不介意我蹭個飯吧?”
姚靖:“……”
雇主都沒意見,他當然是沒有意見。
跟著晏雙的指揮,姚靖把車停在一家飯店門口,和上次的海鮮飯店距離很近,同樣是人均不低的餐廳。
晏雙點了明顯超過兩個人的量,姚靖忍不住道:“還要打包嗎?”
“要打包�!�
晏雙拿著手機,頭也不抬道。
從上車開始,晏雙的手就沒離開過手機,看上去很忙。
姚靖想起他說的“勾引男人”說,嘴張合了幾次,最后還是默默閉上了嘴,只用余光打量晏雙,晏雙頭發(fā)太長,鏡框又太大,總讓人看不清他的樣子,又勾起人的好奇心,想看看他到底長什么樣子,能在幾個男人中間游刃有余地周旋。
姚靖不知不覺出了神。
黑發(fā)里驟然挑起一點銳利的光向他射來,姚靖一愣,像是被人用利器釘住般不能動彈,手臂上的毛發(fā)都僵直了。
鏡片后的眼睛微微瞇起,柔和地一彎,化解了那一閃而過的鋒利,“看什么?”
姚靖張了張嘴,慢慢低下頭。
剛剛那一個瞬間,他覺得晏雙完全不像個剛滿十八歲的大學(xué)生。
——他洞悉了他的心事,給了他一個小小的警告。
后背冒出了細密的汗,姚靖感受到一種被人掌控般的壓力,心跳和呼吸都急促了。
卻又有些感激對方……沒有戳破、留有余地的溫柔。
鞭子與糖,就在那一個眼神的變化。
姚靖屏住呼吸,幾乎有些坐立難安。
“你好,你們的餐點�!�
“謝謝�!�
晏雙收回目光,向服務(wù)生道謝,隨手點了單子上兩道不怎么喜歡的菜,“這兩道不用上,等我們用餐結(jié)束后,直接給我打包就好�!�
“好的�!�
“吃啊,”晏雙招呼姚靖,見他緊張得像個小學(xué)生一樣,笑道,“以后這么一起揩公家油的機會可不多了�!�
姚靖僵硬地伸出手拿了筷子,心想這份工作他確實差不多該干到頭了。
一頓晚餐,姚靖食不知味,吃完了都不知道自己晚上到底吃了什么。
晏雙拎著打包盒,對姚靖道:“等我十分鐘�!�
“你去哪?”姚靖下意識地追問道,問出口以后發(fā)覺自己的語氣不像是公事公辦,倒像是質(zhì)問的語氣,似乎不知不覺中他也被晏雙帶入了那種熟稔的氛圍中。
“釣?zāi)腥�,”晏雙擺了擺手,“別跟著我�!�
姚靖目瞪口呆地坐在餐廳座位,等他回過神的時候,外面已經(jīng)沒了晏雙的身影。
醫(yī)院走廊里,助理出來答復(fù)晏雙,“戚醫(yī)生出去了�!�
晏雙膝蓋上放著疊得很整齊的餐盒,“戚老師是出去吃飯了嗎?”
聽到晏雙對戚斐云特別的稱呼,助理略有些詫異,隨即應(yīng)付道:“是,戚醫(yī)生晚上跟人有約�!�
幫助戚斐云打發(fā)狂蜂浪蝶,也是他的日常工作之一。
“哦……”晏雙低下頭,看上去有些失望,可馬上,他又恢復(fù)了熱情,抬起頭,指著餐盒外紙袋的logo問助理,“你覺得戚老師會喜歡這家餐廳的料理嗎?”
助理看了一眼,認出這是在醫(yī)院附近的一家中高檔餐廳。
面前的大學(xué)生穿著過時,背著破舊的帆布包,顯然是無法負擔這類餐廳的費用。
所以才會傻乎乎地約戚醫(yī)生去大學(xué)食堂吃飯。
被拒絕之后,又去超出自己承受能力范圍之外的餐廳消費,充當外賣員來給戚醫(yī)生送餐。
這樣太過幼稚又直白的手段在戚斐云的眾多追求者中簡直不值一提。
助理心生不忍,低聲道:“晏同學(xué),戚醫(yī)生很忙的,他沒空再幫你做社會調(diào)查了,如果你有需要的話,我可以介紹醫(yī)院里別的醫(yī)生給你�!�
晏雙又低下了頭,他沉默了一會兒,將紙袋放到身后的長椅上,低聲道:“那這個我放在這里,戚醫(yī)生……工作很晚,他會餓,到時候,如果他不嫌棄的話,可以當夜宵試試看,這兩道菜,店里的人說賣得很好�!�
“好的,謝謝�!敝砟樕蠏熘交男θ荩宦匪完屉p進了電梯,電梯門關(guān)上之后,他松了口氣,心想這學(xué)生應(yīng)該死心了,以后不會再來了,一回頭,正看到走廊里身穿白袍的戚斐云正用手去拉開那個紙袋。
“戚醫(yī)生——”助理連忙上前,“您要吃嗎?我先檢查一下吧。”
求愛者愛而不得,在食物上做手腳的也不是沒有過。
那雙慣拿手術(shù)刀的手已經(jīng)拿起了紙袋。
走廊里的白熾燈慘白的光芒打在那雙手的青筋上,森然又寂靜。
“沒關(guān)系�!逼蒽吃茰睾偷鼐芙^了助理的好意,提著紙袋子回到了辦公室。
他放下袋子,腳步挪到窗邊,挑開百折窗的縫隙,目光從中鉆出,落在樓下那個頹喪如流浪狗的少年身上。
他不再蹦蹦跳跳,耷拉著肩膀,走路都在拖沓。
走了幾步后,他回過頭,向著冰冷的建筑努力眺望著,似乎在找尋某個能讓他展露笑容的點。
戚斐云靜靜看著。
他們都在看著彼此。
眼神卻是交錯的。
他能看到晏雙,晏雙卻看不到他。
就像過去多年的歲月一樣。
他與其他人始終都是處在這樣錯位的視角中。
旁人對他的評價幾乎沒有壞的。
他對自我的評價卻是幾乎沒有好的。
桌面的手機嗡嗡地震了一下。
戚斐云放開手,回到桌面拿起手機。
桌面多了個郵箱app。
“戚醫(yī)生,工作不要太辛苦了,早點下班哦,如果晚上加班餓了的話,也要記得吃飯,我給你打包了兩道非常好吃的菜放在你的助理那里^_^(ps:雖然我沒吃過,不過店員說好吃哈哈,不知道他有沒有騙我),如果不合口味的話,麻煩告訴我你喜歡吃什么,好嗎?”
戚斐云放下手機,走到前面的桌前打開紙袋拿出餐盒,餐盒的四個角蓋得很平整,他掀開一角,食物的香氣立即彌漫在了整間辦公室里。
是魚。
河里的魚,鮮美而多刺。
戚斐云重新把餐盒蓋好。
助理看到戚斐云提著紙袋又出來,忙道:“戚醫(yī)生,您這是要下班了嗎?”
“不是,”戚斐云道,“我去扔個垃圾�!�
助理的目光落在那個紙帶上,略微替那個窮大學(xué)生感到一瞬的心痛后,立刻履行職責(zé),上前道:“我來吧�!�
“不用,”戚斐云的聲音輕而堅決,“我自己來�!�
醫(yī)院里有專門處理食物垃圾的地方。
戚斐云打開飯盒,將兩道菜一齊倒入那些吃剩的臟污菜色中。
助理一路跟他過來,看他那樣無情又堅決,心里感到一陣可怕。
他心想:這個世界上大概沒有人能收服這樣一個男人了。
晏雙看了一下后臺緩慢爬到2%的感情線,對戚斐云的表現(xiàn)還是挺滿意的。
原書里刷戚斐云的感情線大部分都要靠不可描述,這樣發(fā)發(fā)郵件送送飯能刷一點是一點,已經(jīng)很不錯了。
車上,姚靖忍不住道:“你是送給那個醫(yī)生嗎?”
姚靖其實看見了晏雙和戚斐云在地下停車場的拉扯,甚至還敬業(yè)地拍下了照片。
可不知道為什么,他在向魏易塵匯報的時候鬼使神差地隱瞞了這一節(jié)。
“是啊�!标屉p大方道。
“為什么?”
“為什么?”晏雙側(cè)過臉對姚靖笑了笑,“他又帥又有錢,不勾引一下豈不是很浪費?”
姚靖被這理所當然的態(tài)度哽住,沉默一會兒后道:“上次你跟那個醫(yī)生在停車場……我沒有和魏先生提�!�
他不知道自己是處于怎樣的一種心態(tài)說出這件事的。
像邀功……又像要挾。
他心臟亂跳,覺得興奮又可恥,還帶了一絲絲淡淡的恐懼。
“哦,”晏雙拿出手機,“那我現(xiàn)在跟他說�!�
姚靖大吃一驚,“你、你不怕魏先生……生氣嗎?”
“他為什么要生氣?”
“我是秦羽白的情人,又不是他的,他生什么氣呀?”
說不定綠帽奴魏管家知道以后,會開心得立刻飆升幾個點的感情線呢。
姚靖腦內(nèi)亂成了一鍋粥,“那你半夜去見魏先生,還和他拉手……”
“拉手怎么了?”
晏雙語氣淡淡。
“我又沒和他上床……紅燈!”
姚靖猛一剎車,汽車的前輪胎已經(jīng)越過了停止線。
刺耳的摩擦聲響徹耳膜。
姚靖滿頭大汗,呆呆地望著路口的紅燈,像是經(jīng)歷了一場大逃殺般的追擊。
車內(nèi)一片寂靜,唯有姚婧過速的呼吸聲。
晏雙收了手機,輕嘆了口氣,他伸出手,繞過姚靖的肩膀,掌心貼在他的側(cè)臉上。
姚靖被那微涼的溫度一激,隨后便像木偶一般順著那手掌的力道轉(zhuǎn)過了臉。
晏雙直視著他,目光雪亮,“明天開始你不用再跟著我了�!�
姚靖像是被那雙眼睛勾了魂,那種被掌控的戰(zhàn)栗感爬上了他的背。
面前的人如此無害,他卻怕得牙齒都險些要發(fā)抖。
這是屬于動物的應(yīng)急保護機制,他的本能正在瘋狂地吶喊:快跑。
晏雙收回了手,聲音輕柔。
“綠燈了�!�
第31章
“以后你就住在這一間。”
傭人把門打開,屋內(nèi)的擺設(shè)隨即映入眼簾。
房間不算大,單人床、書桌、衣柜一應(yīng)俱全,整個房間呈現(xiàn)出淡淡的灰色調(diào),簡潔又大方,另外有一個磨砂玻璃門,應(yīng)該是嵌套了個小的衛(wèi)生間。
“謝謝�!�
“一樓二樓都可以隨便走動,不過三樓絕對不能上去,少爺怕吵也不喜歡見人�!�
晏雙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傭人關(guān)上了門。
晏雙將行李箱推到衣柜前。
衣柜很大,靠在墻邊,三扇對開的門。
晏雙沒帶多少行李,本身他也沒兩件衣服,再說按照他的計劃,頂多在秦宅住兩個月,也不需要帶太多東西。
將衣服掛好,行李箱放在衣柜內(nèi),晏雙去衛(wèi)生間里簡單梳洗了一下,倒頭墜入軟綿綿的床鋪。
舒服,比宿舍和小酒店的床都舒服。
晏雙拿了手機,給除了秦羽白的三個雞蛋都發(fā)了信息。
“今天加班啊,我來了你都沒出來歡迎我,哭哭�!�
“紀遙,你去哪了,你已經(jīng)好幾天沒來學(xué)校了,我知道你討厭我,我以后再也不會出現(xiàn)在你面前了,你回來,好嗎?求求你。”
“戚醫(yī)生,夜宵你吃了嗎?好吃嗎?……沒吃的話,可以告訴我原因嗎?謝謝,祝你工作順利,!”
發(fā)完之后,手機直接扔到枕頭下面,毫不在意那幾個人到底看沒看見,又回不回復(fù)。
晚餐吃得太飽,他困了。
晏雙的睡眠一向很沉,不過他有特殊的技能——一旦有人進入他的安全區(qū)域之內(nèi),他就會馬上警醒。
穿書局王牌員工的職業(yè)修養(yǎng)。
就像現(xiàn)在,晏雙的大腦已經(jīng)恢復(fù)了清醒,察覺到黑暗中有人正在注視著他。
這是個幾乎沒有味道的人。
那個人慢慢俯下了身,晏雙的鼻尖聞到一股很淡的他熟悉的喜歡的味道。
錢的味道。
像未干的油墨。
悄無聲息地鉆入了他所枕的軟枕下。
那人直起身時,手臂被抓住了。
魏易塵回過臉,在黑暗中看到一雙半閉的微亮眼睛,帶著狡黠的笑。
“你回來了?”
聲音輕輕的,帶有一種睡夢中醒來的綿軟。
他的語氣仿佛是正在眷戀著那個被他抓住的人。
魏易塵“嗯”了一聲,同樣聲音很輕。
房間里只有他們兩個人,他卻自然地壓低了聲音,像是怕驚醒那不存在的第三人。
晏雙一手抓著他,一手摸向枕頭下面,果然摸到了一張薄薄的紙幣。
晏雙舉著紙幣,微笑道:“歡迎禮物?”
魏易塵反轉(zhuǎn)手臂,扣住晏雙的手腕放入被中,“是的�!�
他管得了一條手臂,卻管不了另一條,晏雙伸出手臂勾住了他的脖子,紙幣的溫度是冷的,輕飄飄地垂在他的臉頰邊,晏雙的力道也未必有多大,魏易塵卻還是順著他的力道彎下了腰。
紙幣與嘴唇同時吻上了他的臉頰。
一側(cè)冷,一側(cè)熱。
紙醉金迷般的幻夢。
晏雙縮回手臂,將紙幣藏在枕頭下,兩只手都埋進了被子,一副乖乖的模樣,“。”
魏易塵知道今晚的“餌”已經(jīng)到此為止。
晏雙像個釣魚的人,每一次都只給他一點點的餌。
魏易塵不上當,吃到那一點餌就轉(zhuǎn)身離開。
因為他知道,只要不上鉤,就會永遠有下一次。
一旦起了貪念,鋒利的鉤就會穿破他的喉嚨,他會像戰(zhàn)利品一樣被掛在晏雙勾出的指尖上。
魏易塵直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