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魏易塵這個人說好聽了叫愛崗敬業(yè),說難聽了就是六親不認(rèn)。
兩年了,無論是家人還是朋友,魏易塵通通都沒有,所有的節(jié)假日都在工作。
魏易塵戀愛,聽上去既古怪又滑稽。
“沒有�!�
“只是普通的關(guān)系�!�
魏易塵忽然道:“秦總,昨天晚上,那位被紀(jì)遙接到郊外過夜了�!�
秦羽白正心情不錯地探聽著屬下的八卦,聞言臉色立刻冷了下來。
“養(yǎng)不熟的東西�!�
秦羽白冷冷道,語氣憎惡。
隨手將身邊的文件夾扔到一邊。
“馬上來接你。”
晏雙收到魏易塵回信的同時,也接到了秦羽白的電話。
他埋在膝蓋里噗哧一笑,笑容滿面地滑開了接聽鍵,語氣冷淡:“喂?”
“在哪?”秦羽白表情冷厲,語氣卻很柔和。
電話那邊長久地沉默。
晏雙沉默的時間越長,秦羽白胸口的怒氣就逐漸往上攀登。
“我也不知道�!�
晏雙的回應(yīng)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哦?不在學(xué)校?”
秦羽白的聲音甚至還帶了一點笑意,只有魏易塵通過后視鏡看到他這位上司臉上的表情有多猙獰,恨不得將人扒皮拆骨似的猙獰。
魏易塵覺得很有趣。
為了一個玩物,秦羽白竟然這樣動氣,還要委曲求全地裝模做樣,是不是太過了?
“昨天晚上……”晏雙的聲音變得艱澀,“我和紀(jì)遙去他表哥那……寫作業(yè)了……”
寫作業(yè)?
寫作業(yè)!
扯他媽的淡!
秦羽白狠狠拉了一下領(lǐng)帶。
一早上的好心情都被這三個字毀的一干二凈。
他恨不得現(xiàn)在就把晏雙抓到床上狠狠收拾一頓。
心中各種陰暗暴力的念頭閃過,嘴上卻是柔聲細(xì)語,“定位發(fā)過來,我來接你�!�
晏雙直接掛了電話,發(fā)定位給秦羽白,同時又回了個信息給魏易塵,“謝謝哥哥~”
他就知道魏易塵這位“綠帽奴”永遠值得信任。
他愛看晏雙這些戲碼。
對那些上位者被晏雙玩弄于鼓掌間的戲碼樂此不疲。
這就是晏雙送給他的“裙子”。
相信昨晚魏易塵在車?yán)锟吹剿图o(jì)遙一起離開,應(yīng)該興奮得快要發(fā)瘋了吧。
二十分鐘后,豪車登場。
晏雙拉開車門,剛彎了腰,一條修長的手臂從車內(nèi)伸出,將他整個人強制般地?fù)нM了車內(nèi)。
一股強大的慣性令晏雙一頭栽倒在了秦羽白的懷里,鼻腔瞬間充滿了秦羽白身上的味道。
很清新的草木香氣。
秦家用的洗衣液味道真不錯。
晏雙撐起座椅的兩側(cè),想要坐起來,卻被秦羽白反剪了雙手,單手摟住腰坐在他了身上。
頭頂頂在了車頂。
晏雙只能微微低頭,眉眼防備又不悅,“你干什么?”
秦羽白直接按鍵,關(guān)上了中間的隔板,將座椅前后分成了兩個世界。
魏易塵的余光若有似無地掃過后視鏡。
隔板像舞臺的幕布,在他的視線中緩緩升起,最后腦海中殘留的畫面是單薄的背,強健的手臂充滿占有欲地環(huán)住了它,勾勒出一把纖細(xì)又柔韌的腰肢。
魏易塵輕閉了閉眼睛。
“跟別人過夜,也不提前說一聲……”
相比強硬的動作,秦羽白的話語依舊溫柔,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委屈。
看來是撒嬌撒上癮了。
“我給福利院捐了一百萬,”秦羽白的目光順著晏雙的脖子往下滑,“以你的名義。”
晏雙立刻召喚系統(tǒng)。
“系統(tǒng),我的后臺是不是多了一百萬?”
“您好,是的�!�
這也行!
晏雙被突如其來的快樂給炸暈了,臉上控制不住地流露出一點喜色。
秦羽白知道自己做對了。
直接給錢,不僅庸俗還無趣,還兀自抬高了晏雙的身價,捐給福利院吧,這個人不是愛裝天使嗎?
可看到晏雙臉上真實的開心,秦羽白還是心中感到淡淡的疑惑。
這世界上真有不愛錢的人嗎?
秦羽白勾住晏雙的下巴,力道很輕,晏雙也沒有躲閃。
“我沒有和他過夜�!�
“我們只是完成小組作業(yè)�!�
看在那一百萬的份上,晏雙好聲好氣地解釋道。
“我相信你,”秦羽白這樣說著,眼中閃著淡淡的光,“可我還是不高興。”
晏雙垂下眸。
上一次和秦羽白交涉的時候,最終達成的妥協(xié)就是現(xiàn)在這個姿勢。
那一夜的回憶慢慢涌向車內(nèi)。
秦羽白的手悄然從他衣服的下擺伸了進去。
晏雙扣住了他的手腕,低低道:“我還要上課�!�
“10點半的課�!�
秦羽白緩緩道。
看來他對晏雙的課程已經(jīng)了如指掌,也花了一點心思去記。
晏雙依舊扣著他的手腕,指尖緊緊地嵌入他的皮膚,語氣生硬道:“這是在車上�!�
要被逼急了。
秦羽白眸色晦暗,微笑道:“我知道,”他微微靠近晏雙的脖子,輕嗅了下晏雙身上的味道,晏雙身上總有一股淡淡的柑橘味,廉價香精的味道,很適合他,尤其是他情動的時候,少年的汗水混合著超市貨架的廉價味道,極自然地就讓人聯(lián)想到墮落,秦羽白手掌向上,“放心,我只是想碰碰你……”
晏雙沒有放手,只是扣著秦羽白手腕的掌心逐漸無力地發(fā)抖。
他擁有一具與他倔強的靈魂所不相匹配的軟弱身體,很輕易地就能臣服在溫柔的觸碰里。
秦羽白嘴角含了笑意,昨晚回去之后秦卿已經(jīng)睡著了,他只把昨夜的成果交給傭人,讓傭人等秦卿醒了再給他看。
然后……他一夜都沒睡好。
情無回應(yīng),欲總該有人滿足。
逐漸升溫的車內(nèi),晏雙的手機忽然震了。
因為手機就放在牛仔褲的口袋里,連秦羽白也感覺到了震動。
“誰一大早又找你?”
秦羽白微笑著,另一只手摸向晏雙貼身的口袋。
褲子因為這樣跨坐的姿勢而緊緊地貼在大腿上。
抽出手機的動作變得格外漫長,夾雜著狎昵的味道。
“又是他。”
秦羽白看到了手機屏幕上的備注——紀(jì)遙。
這一次,他顯然比上一次冷靜多了,晏雙人在他的懷里,他占據(jù)著主動權(quán)。
望向臉色緋紅的晏雙,秦羽白的手放置在屏幕旁,輕聲道:“要接嗎?”
“不……”
拇指已經(jīng)滑過了接通鍵。
電話接通了,兩邊卻是默契地誰都沒有說話。
屏幕上一點一點躍動著時間。
秦羽白微笑了一下,眸光中閃過一絲惡劣。
指尖稍稍用力。
“唔——”
壓抑在喉嚨里的聲音被突兀地拽了出來,毫無保留地通過手機傳到了另一個人的耳朵里。
秦羽白臉上露出興奮又嘲弄的表情。
好聽嗎?
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妄想跟他搶。
“啪——”
秦羽白的笑容沒有維持一秒鐘。
晏雙抖著手掌,看著臉被扇到一邊的秦羽白,心想:騷瑞,鐵子,這么好的機會,他不能放過刷虐戀劇情的kpi。
“你混蛋!”
晏雙帶著哭腔怒吼了一聲。
奪過秦羽白手中的手機,通話已經(jīng)掛斷了。
“紀(jì)遙……”他嗓音顫抖,像是失去了什么般呼喚著另一個人的名字。
秦羽白還沒從被晏雙扇了一巴掌的事實中回過神來,看到晏雙卑微地拿著手機的樣子,他突然有了個模模糊糊的猜測。
難道晏雙……喜歡紀(jì)遙?
第22章
一大早逃出馬場的黑色跑車駛到半路,速度逐漸減緩,代表他的主人已經(jīng)慢慢平復(fù)了心情。
車停在路邊,車窗搖下,晨間的風(fēng)夾雜著清晨草木的香氣,清新又干凈,沖淡了那股似乎無孔不入的柑橘味道。
只是做夢而已。
而且夢里什么也沒發(fā)生。
紀(jì)遙的眉頭又皺了起來。
難道還會發(fā)生什么嗎?
猛烈的陽光照在馬路上反射出的高溫鉆入車內(nèi),紀(jì)遙搖上車窗,打了個電話給蕭青陽。
“小表弟,剛走就想我了?”
蕭青陽嬉笑的聲音傳來。
紀(jì)遙的眉頭皺得更緊,用闡述的語氣道:“你沒送他�!�
蕭青陽被噎住,隨即甩鍋到了晏雙身上,“他不讓我送。”
這是事實,他后來都提出要送那小書呆子了,他自己不愿意,跑得比他馬場里的小馬駒還快,好像生怕他把他吃了似的。
“這附近沒有公共交通設(shè)施�!�
紀(jì)遙的語氣有點冷。
蕭青陽知道他這個小表弟有點一根筋,當(dāng)下也不再爭辯,“行了行了,我現(xiàn)在出去送他。”
晏雙剛走出去不久,他開車應(yīng)該馬上就能追上。
蕭青陽這么想著,拿著電話一路上車,“聽啊,我發(fā)動車了�!�
電話那頭傳來他那個表弟冷冷的哼聲。
真是一點都不信任他。
蕭青陽認(rèn)命地開車出去,同時對電話那頭的紀(jì)遙同步他的行蹤。
“前方記者發(fā)來報道,蕭青陽選手已經(jīng)將車駛離賽道,到達馬場門口,哦,前方十米內(nèi)發(fā)現(xiàn)目標(biāo)……”
蕭青陽剛想按喇叭提醒晏雙。
一輛黑色的車停在了晏雙面前。
蕭青陽按喇叭的手頓住了。
下一刻,車門打開,晏雙微微彎腰,車?yán)锖鋈簧斐隽艘粭l修長的手臂,用力攬住晏雙的腰,像恐怖電影里的觸手捕捉到了獵物般將人拉進了車?yán)铩?br />
蕭青陽瞇著眼睛,立刻用手機拍下了車牌。
拉近察看。
車牌的主人是他們?nèi)ψ永镒罱@不開的人物。
蕭青陽把手機放回耳邊,似笑非笑道:“小表弟,你這個欲望同學(xué)好像不一般哪�!�
紀(jì)遙聽到蕭青陽對晏雙的稱呼,不喜地擰起眉,“他走了?”
“走了,有人來接他�!�
蕭青陽語氣調(diào)侃。
“這人是誰,你猜猜?”
紀(jì)遙直接掛斷了電話。
蕭青陽面對突然到來的忙音,一整個無語,操,怎么他現(xiàn)在這么不招人待見?
掛斷電話的動作,就像是體內(nèi)設(shè)置的安全按鈕被緊急按下,完全不需要思考,下意識地就這樣做了。
不想知道答案。
否則他可能會控制不住自己。
紀(jì)遙抬起臉,在后視鏡里看到自己的眼睛。
表面冷靜,內(nèi)里癲狂。
像極了他那個發(fā)瘋的母親。
必須馬上冷靜下來。
想想秦卿。
想想那個清冷安靜、不問世事的秦卿。
胸膛里的氣壓不斷上升,紀(jì)遙感覺自己的大腦正在被一雙無形的手撕扯著,驅(qū)使著他撥通了那個號碼。
那個他只打過一次,沒有存儲過的號碼,按鍵的時候卻很快,幾乎不用思考。
電話接通了。
那邊卻沒有聲音。
紀(jì)遙立刻就明白了。
接電話的人不是晏雙。
長久的沉默如同一場拉鋸戰(zhàn)。
誰也不愿意先開口落入下風(fēng)。
正在雙方屏息凝神的時候,一聲低低的壓抑在喉嚨里的聲音傳來,很輕地刮過紀(jì)遙的耳膜。
無聲的夢境驟然有了配音。
紀(jì)遙猛地把手機扔了出去。
手機砸在了車窗玻璃上,“嘭”的一聲回彈后掉落在副駕駛的座位上,屏幕徹底暗了下去。
紀(jì)遙死死地盯著暗下去的手機。
空間狹窄的跑車內(nèi)回蕩著他劇烈的心跳聲,頭皮下層像有無數(shù)的小錐子在一下一下地企圖打開他的大腦,將他所有的思想赤裸裸地暴露在陽光下,令世人去評判他到底是瘋子還是正常人。
用力按住胸口,心跳在他掌心之下,耳邊轟鳴繚亂。
車內(nèi),晏雙的手機被抽了出去,直接扔到了車內(nèi)柔軟的地毯上。
秦羽白急火攻心,什么算計、什么陷阱全都被那一巴掌和扇到了九霄云外,腦海內(nèi)一閃而過的懷疑更是將他所有的理智全部趕出了大腦。
單手拉住晏雙的褲腰用力將人拽到身上,他掐住晏雙的臉頰,眼眸中怒火翻騰,“賤貨�!�
晏雙毫不遲疑地掙扎起來。
不算寬敞的車廂里容納了兩個成年男人的一場斗毆。
晏雙拳打腳踢地撕咬秦羽白,瘋狂刷虐身kpi。
秦羽白不想真跟他動手,控制住晏雙的手腳,怒吼了一聲,“停車�!�
司機聽到了秦羽白前所未有的暴怒聲音,一個哆嗦,忙踩下了剎車,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看向身邊的魏易塵。
魏易塵冷靜道:“下車�!�
兩人下了車。
郊外的公路鮮少有人經(jīng)過,空曠又安靜。
司機和魏易塵遠遠地走到一邊的樹林。
黑色的豪車停在樹蔭下。
司機忍不住用余光掃了一眼。
車輛正在晃動。
“魏先生……”司機忐忑道,“不會出什么事吧?”
魏易塵背對著車,淡淡道:“不會的。”
“嘭——”的一聲,劇烈的聲響傳來。
司機嚇得一回頭,馬上他的腦袋就被魏易塵扭了過去。
“不該看的別看,不該聽的別聽�!�
司機抖著腿應(yīng)了一聲,向樹林深處又邁了一步,“我去撒泡尿�!�
司機的身影竄入樹林,魏易塵慢慢偏過臉,回過身望向車內(nèi)。
黑色的車窗上貼著一雙細(xì)白的手,十指纖纖,用力地按住了玻璃,仿佛要破窗逃出。
指尖猛地在蜷縮,隨后又無助地滑落。
車輛仍在晃動。
結(jié)實的輪胎在地面回彈。
頻率又快又猛。
車窗忽然緩慢地降了下來。
那雙細(xì)白的手伸了出來,指尖緊繃地向前,又被另一雙戴著名貴腕表的手扣住,強行按了回去。
車窗又緩緩搖上了。
慢慢吸了口氣,魏易塵挪開目光,望向面前高矮不一的樹叢,風(fēng)景很美。
司機借口撒尿,在小樹林里抽了好幾支煙,才接到了魏易塵的電話,讓他回來開車。
司機忙將一身的煙味拍打干凈,小跑步地回來。
魏易塵已經(jīng)站到了車旁,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一樣,招呼他說:“開快點兒,秦總開會要遲到了。”
“好的好的�!彼緳C一看到魏易塵就跟看到了定海神針?biāo)频模嗷诺男乃级汲恋砹讼聛怼?br />
兩人上了車。
司機馬不停蹄地發(fā)動了車,魏易塵坐在車內(nèi),臉上沒什么表情。
車后座里一片狼藉。
秦羽白做夢都沒想到他會失控至此。
在車上。
還是在去公司開會的路上。
淡淡的血腥味在車內(nèi)彌漫。
秦羽白用手背擦了下臉,冷笑道:“屬狗的�!蹦樕匣鹄崩钡奶�,不僅是那一巴掌,晏雙剛才在他臉上撓了好幾下。
溫情的面紗壓根就不適合他。
晏雙像是變著花樣般地故意惹他發(fā)怒。
“敬酒不吃吃罰酒,”秦羽白俯身,輕拍了拍晏雙的臉,晏雙半個人趴在車座上,長腿無力地散亂在了車內(nèi)的地毯上,一截一截,瑩白漂亮,淤青濃重,秦羽白溫?zé)岬臍庀姙⒃谒�,“你是個什么東西,也配在我面前拿喬?”
下巴被擰了過去,晏雙安靜地看著秦羽白,他的嘴唇又受傷了,被他自己咬得傷痕累累。
秦羽白直視著他,“現(xiàn)在只要我一個電話,就可以把晏國富送到中東去挨槍子,我保證,誰也查不出什么錯處�!�
他說話的時候語氣平靜,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
“終于裝不下去了嗎?”
晏雙嘴角輕勾,滿是不屑,“秦羽白……你就是個畜生�!�
表情一瞬扭曲,掐住晏雙下巴的手指越來越用力,像是要把他的下巴捏碎。
晏雙始終冷笑著,冷眼旁觀,像在看一個小丑。
秦羽白這輩子都沒有過這么強的挫敗感。
軟硬兼施,軟硬不吃。
偏偏一個一無是處的二世祖都能打動晏雙,而他卻不能。
“很好,”秦羽白眼眸越來越亮,“既然你這么說,那我們就可以玩得更徹底一些了。”
晏雙內(nèi)心狂吼,對對對!讓虐戀來得更猛烈些吧!否則劇情點要刷不完了哥!
有什么事沖他來!讓晏國富安心打工吧鐵子!
車輛正在慢慢減速,已經(jīng)靠近了學(xué)校的后門。
晏雙扭過臉,抓住腳踝住的長褲要拉上,卻被秦羽白扣住了小腿。
“干什么?”晏雙一臉戒備。
秦羽白單手緊緊地掌握著晏雙的小腿,“要下車可以,你只能穿一條褲子下車,留外面的,還是留里面的,你自己選�!�
車內(nèi)一場凌亂下來,秦羽白依舊衣冠楚楚,除了臉上掛了彩,看上去毫無異樣,但晏雙卻狼狽不堪,渾身臟污。
“放——手——”晏雙咬著牙道。
秦羽白輕聲道:“我對你太寬容,導(dǎo)致你對我產(chǎn)生了誤解,”手指用力地在晏雙的小腿攥出了指印,看著晏雙逐漸發(fā)白的臉孔,他溫柔道:“趁我心情好快選,否則,你就給我光著滾下車,讓你的同學(xué)們都看看你是個什么貨——”單手抓住晏雙揚起的手臂,秦羽白冷笑道:“打人上癮了?這可不是個好習(xí)慣�!�
晏雙的手腕差點要被擰斷。
斷手戲份險些提前上演。
“我選……”
在他的逼迫下,晏雙迫不得已地閉了閉眼睛,“……我留外面的……”
前面的聲音通過按鍵通訊傳來。
“秦總,開會要遲到了�!�
魏易塵的聲音刮過耳膜,公事公辦的冷淡。
秦羽白松開了手。
“不急,為了一場好戲,我可以等�!�
秦羽白帶著笑意和下屬溝通,眼神刀子一樣地在晏雙身上割著。
晏雙一言不發(fā),趴在皮座椅上咬著嘴唇將腳踝處的牛仔褲蹬開,單手落在腰際。
他緊閉著眼睛,睫毛如蝶翅般振動,最終還是一橫心用力將薄薄的布料剝下。
“別留在車?yán)铮鼻赜鸢纂p腿優(yōu)雅地交疊,喉結(jié)慢慢地滾了滾,薄唇微動,“臟�!�
晏雙看了秦羽白一眼,目光雪亮,全是憤恨。
秦羽白挑了挑眉,回以淡然的微笑。
比起之前的虛與委蛇,現(xiàn)在兩人算是徹底撕破了臉。
晏雙胡亂地套上牛仔褲,將自己的內(nèi)褲折疊收在牛仔褲的口袋里,用力推開車門下車,又重重地關(guān)上了車門。
車門關(guān)上,秦羽白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十指猛然發(fā)力,蜷縮成握。
晏雙。
晏雙。
柔弱的名字。
死硬的骨頭。
總有一天……他會讓他叫著他的名字哭!
第23章
晏雙下了車,腳步很不自然,倒不是受傷了。
虐文總受的體質(zhì)永遠可以信賴。
即使是在車上,那樣粗暴又毫無準(zhǔn)備,晏雙也還是爽到了。
用爽到來形容有點片面了。
應(yīng)該是爽飛了。
晏雙舔了舔嘴唇,就是不夠盡興。
過程無疑是快樂的,可它帶來的副作用也同樣不可忽視。
濕漉漉的感覺很不舒服。
更何況還是真空。
晏雙若無其事地行走在校園里,透明人一樣往宿舍走。
灌木叢掩蓋的小道離宿舍最近,晏雙急著回去清洗,直接抄了小道,沒邁出兩步,人就僵住了。
開敗的花木叢中立著一個冰雪似的人,紅花綠葉,白衣長褲,整張臉清俊秀麗到了極致,顯得薄情而疏離。
“紀(jì)遙……”
晏雙拉著帆布包的手忽然發(fā)起了抖,他迅速地垂下臉,站在原地僵硬地不敢動彈。
一秒入戲,他真是神。
冰冷的目光順著他的發(fā)頂慢慢滑下,一路從他的臉頰滑向他單薄的軀體和修長的四肢,帶有嚴(yán)肅的審視意味。
“又要哭了嗎?”
冷漠的話語傳入耳中。
晏雙連抖都不敢抖了。
腳步慢慢向他靠近,紀(jì)遙身上那股特有的冷香鉆入鼻尖。
“你答應(yīng)了我不再見他�!�
微微的啜泣聲在小道中散開。
紀(jì)遙伸出了手,他想狠狠揪住那一團烏黑的頭發(fā),將那張臉從烏發(fā)的保護中徹底剝離出來,然后質(zhì)問他,為什么這樣自甘下賤。
他已經(jīng)給了他錢。
也給了他庇護。
可仍然不夠。
“對、對不起……”晏雙哭著向紀(jì)遙道歉,可他就是不解釋。
含糊不清是虐戀的精髓。
一下攤牌哪有意思呢?
紀(jì)遙冷漠道:“我不想再看見你�!�
他轉(zhuǎn)身欲走,腰肢卻被兩條纖細(xì)的手臂緊緊箍住。
“不要——”
另一個人的溫度和觸感幾乎是瞬間就讓紀(jì)遙感到了不快,渾身的神經(jīng)立刻緊繃了起來。
“放手�!�
這兩個字幾乎是從齒縫里蹦出來的。
他越這樣說,晏雙當(dāng)然越不會放手。
紀(jì)遙投鼠忌器,不肯碰他,當(dāng)然就只能任晏雙抱著。
晏雙將浸滿了淚水的臉緊緊貼在紀(jì)遙的背上,嘴上不斷地說著“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