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蛾正道：“......”
滅門？這小子最近不會是殺上癮了吧？
他用擔憂又警惕的目光上下打量五條悟，“悟，你到底為什么要殺總監(jiān)部？因為他們陷害你？”
五條悟歪頭：“陷害？”
夜蛾正道只好又說起了夏油杰昨晚撞破的陰謀，五條悟聽完，忍不住笑了。
“他們還真是篤定我不敢殺他們啊。”
給他叩那么大一口黑鍋，只為把他逐出高專，斷掉他以高專咒術(shù)師的身份晉升、掌權(quán)的路，還完全不怕他報復回來，嘖，也是，畢竟原著的五條老師就容忍總監(jiān)部蹦跶了那么多年，爛橘子們覺得五條悟心胸寬廣、不會殺他們泄憤也在情理之中。
五條悟豎起大拇指：“死得不冤�！�
夜蛾正道忍不住嘆氣：“他們本來就不冤。總監(jiān)部這些年效率低下，光是因情報錯誤而死的咒術(shù)師就不知道有多少......”
他說著說著，突然話語一頓。
等等。
說起來，京都校和總監(jiān)部都亂成這樣了，但情報部門“窗”卻完全沒有異常啊。
這樣的想法只是一閃而過，夜蛾正道就聽五條悟說道：“夜蛾，我對這些彎彎繞繞的事情不感興趣，也不擅長處理這些，你就留在這里幫我解決這方面的問題吧，全部交給五條家的話，這里很快就會變成第二個總監(jiān)部�！�
“......”
“哈，所以說啊，黑化也是要講基本法的，黑化前不擅長什么，黑化之后也還是不擅長什么�！�
影視劇里那種腦子不靈光的蠢貨黑化后突然長腦子的劇情、內(nèi)向木訥的人黑化后突然變得精通人情的劇情都太扯淡了，就像原著里的夏油杰再怎么黑化也只是夏油杰，永遠不會變成絹索一樣，笨蛋黑化后也只是“黑化的笨蛋”而已。
所以，按照這個定律，他五條悟也不會突然變得很擅長這些事。
很有自知之明的五條悟表示：“夜蛾，我把五條家叫過來是因為你在京都沒什么根基，需要他們幫忙，僅此而已。所有關(guān)鍵的東西你都要牢牢抓在自己手里，別漏給他們太多。”
夜蛾正道心情復雜地看著面前的少年，還是想不明白這孩子為什么一夜之間就長大了。
而且，從昨晚開始他就覺得有哪里不太對，現(xiàn)在總算反應過來了，這小子......居然把自稱也改掉了？
夜蛾正道心情復雜道：“悟，我不知道你究竟經(jīng)歷了什么，但事已至此，我們也只能繼續(xù)走下去了，我，杰，還有校長，我們都會來幫你的。”
出乎意料的是，五條悟婉拒道：“杰就算了�！�
“......什么？”
“閉著眼睛都知道以后要殺的人還多著吧，所以杰就算了，別讓他到總監(jiān)部來�！�
夜蛾正道這下是真的覺得費解了。
“這是為什么？”
“他不適合這種硬著心腸才能完成的工作，也不想看見我一直殺人。”
很諷刺不是嗎？最不希望五條悟沾染污泥的家伙，其實才是一旦沾染污泥就必死無疑的家伙，反而是五條悟這個干干凈凈站在岸上的人更不在乎自己身上沾著什么。
啊，話雖如此，現(xiàn)在的杰已經(jīng)開始感到痛苦了吧。
五條悟?qū)χ肟瞻l(fā)了會兒呆，突然一拍大腿，“哦哦，夜蛾，我知道要去哪里招募人手了！”
京都咒術(shù)高專。
“樂巖寺大人，其他大人們的仇就這么算了嗎？！”
“樂巖寺校長，現(xiàn)在我們就只剩下您了！”
“該死的五條家，該死的東京咒術(shù)高專，我們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京都咒術(shù)高專某個隱秘的角落里，三個咒術(shù)師圍住了樂巖寺嘉伸，想要讓樂巖寺嘉伸帶頭去反抗五條悟。
樂巖寺嘉伸無奈道：“以我們現(xiàn)在的力量無法殺死五條悟，你們幾個，要么若無其事地留下來，要么快點逃走吧�！�
“這怎么可能�。�！”
“你是總監(jiān)部里最厲害的大人，只要有您領導，我們就能迅速奪回總監(jiān)部！”
“什么六眼神子，前幾天還不是被人打敗，搞砸了護衛(wèi)星漿體的任務，他就算是傳說中的最強咒術(shù)師，現(xiàn)在也只是個小屁孩而已！”
樂巖寺嘉伸很想說星漿體任務的那個“殺手”已經(jīng)被五條悟挫骨揚灰了，連全尸都沒找到，再結(jié)合佐佐木等人一口氣被殺的現(xiàn)實，五條悟很可能在那一次任務中頓悟了什么，實力大幅度提升，已然今非昔比了。
可是......
他搖了搖頭，還是不想拉踩自己抬高五條悟，于是只是說：“我不會去的，我不能讓京都校群龍無首�！�
他放心不下學生們，也很怕學生們頭腦一熱去做什么惹惱五條悟的事情。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京都校的學生對總監(jiān)部是有份“愚忠”在的，在從前，這無疑是個討人喜歡的優(yōu)勢，但現(xiàn)在，咒術(shù)界的領導者變了，這份“愚忠”也變成了隨時可以致命的壞處。
“樂巖寺大人，那幾位政府的大人都說了，他們?nèi)χС帜銑Z回總監(jiān)部！”
“對啊，我們怕什么！我們背后還有普通人政府呢！”
樂巖寺嘉伸卻不對那些人抱有期待。
那些人現(xiàn)在還能給五條悟使絆子，不讓警方和醫(yī)院配合高專的工作，狠狠惡心一下高專和五條悟，但這種“抗議”是不可能長久的。
最后，那些咒術(shù)師們急了：“你不去，那我們就自己去刺殺五條悟！”
樂巖寺嘉伸眉頭一皺，“佐佐木都死了，你們要怎么刺殺他？！”
“哼，只要出的價夠高，就有的是詛咒師愿意要他的命！等殺了他，我們就把他的尸體掛在總監(jiān)部門前�。。 �
“要我說，不如直接去東京咒術(shù)高專，綁幾個東京校的學生威脅他，就算殺不死五條悟，也能殺幾個五條悟的同伴泄憤！”
一個戲謔的聲音就在他們頭頂響起。
“哦哦，聽起來是個很有效的策略嘛”
“......”
聒噪的三人同時閉上了嘴巴。
他們抬起頭，看見一個白色和服的身影坐在頭頂?shù)臋鸦渖�，正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們�?br />
“這就是‘自由探索’環(huán)節(jié)的妙處吧，隨便逛逛無關(guān)緊要的地圖就能刷出新的NPC對話，觸發(fā)彩蛋�！�
樂巖寺校長&咒術(shù)師們：“.......”
“那么，為了保護同伴們的安危，我，要開始提前清除隱患了。嘿咻！”
樂巖寺校長怒道：“五條，你”
轟！
三個咒術(shù)師當場爆頭。
“......”
五條悟一笑，露出一個壓迫感十足的笑容：“這個呢，叫無聲咒�！�
樂巖寺嘉伸臉都白了。
五條悟笑著揮揮手，招呼遠處的兩個咒術(shù)師：“喂，你們兩個，把這三具尸體拖走，今天就掛到總監(jiān)部門口，震懾一下其他想在特殊時期搗亂的家伙�！�
兩名咒術(shù)師走過來，把那三具尸體拖走了。
沒錯，他們兩個就是五條悟屠殺總監(jiān)部時最快滑跪退出戰(zhàn)圈的咒術(shù)師，一個姓大城，一個姓小出，現(xiàn)在正在給五條悟當跟班。
樂巖寺嘉伸陰著臉，滿身是汗地跟五條悟?qū)σ�，但怎么看怎么氣短�?br />
五條悟哈哈一笑，不客氣地嘲諷道：“敢怒不敢言嗎？那就憋著吧。而且我聽說你居然管不住京都校的人啊，虧你還是總監(jiān)部的一員，管理下屬的能力比今井老頭差太多了吧�！�
樂巖寺嘉伸：“.......”
就那個人均精神小伙的東京咒術(shù)高專，那還能叫管得好？！
樂巖寺嘉伸敢怒不敢言，只能陰沉著臉說：“你現(xiàn)在的樣子又跟從前總監(jiān)部有什么區(qū)別？”
“嚯，你這個糟老頭子還真是超有自知之明啊，知道我們都是在用恐懼統(tǒng)治咒術(shù)界，沒有絕對的實力是會被人爆掉腦袋的�！�
樂巖寺嘉伸：“.......”
“不過老頭，你還是少操點心吧，穩(wěn)住京都校才就是你唯一的工作，也是我留意一條命唯一的理由�！�
“你來這里干什么？”
“打開監(jiān)牢，把監(jiān)牢里所有的咒術(shù)師都叫出來�！�
“......”
京都咒術(shù)高專的監(jiān)牢打開，輔助監(jiān)督們押送著詛咒師們來到了大廳。
被押上來的詛咒師共有六個，要么面目猙獰，要么賊眉鼠眼，他們站在大廳里，都是一臉的驚疑不定。
因為他們發(fā)現(xiàn)坐在臺上打量他們的人是一個白發(fā)藍眼的少年，連京都校的校長都要靠邊做，另一邊還有個攝像機在拍攝他們。
樂巖寺校長點點頭，輔助監(jiān)督們便解開了詛咒師們身上的束縛。
詛咒師們頓時更加懵逼了。
這是怎么了？？？
五條悟一笑，“吶，我給你們一個贖罪的機會。從今天開始，你們要聽從高專的命令，為高專發(fā)光發(fā)熱，只要一直為高專工作，你們就能繼續(xù)活下去�！�
“......”
一陣寂靜后，詛咒師們哄堂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這個小鬼在開什么玩笑？讓我們?yōu)楦邔９ぷ�？這絕對是我聽過的最大的笑話！”
“喂，小白臉，先讓你嘗嘗大爺?shù)娜^好不好？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五條悟平靜地歪了下頭。
樂巖寺校長暗道不好，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們之中笑得最大聲的那個人當成化為了灰燼。
轟�。�！
詛咒師們的笑聲消失了。
五條悟站在一片詭異的灰燼里。
“我，可沒有在跟你們開玩笑啊�！�
黑灰飛在了詛咒師們的臉上、輔助監(jiān)督們的臉上，似乎還帶著人血的腥臭味。
鴉雀無聲中，五條悟重新笑起來：“從今往后，這片土地上所有的術(shù)士都要臣服于我，不服從安排的人處以死刑�！�
14第十四章
高專人手不足的問題，其實不止是現(xiàn)在面臨的問題。
按照五條悟這些天對《咒術(shù)○戰(zhàn)》原著的研究，這個世界的咒術(shù)師特指高專咒術(shù)師，一直處在一個人手不足的狀態(tài)里，忙起來的時候一個高專咒術(shù)師能十天半個月不回高專一次。
但，高專人手不足，并不意味著咒術(shù)界的術(shù)士真的很少。
比如《懷玉篇》里源源不斷出來擋路的詛咒師，五條悟已經(jīng)見識過了，還有2017年的盤星教，夏油杰麾下不僅有幾個干部，雜魚一類的詛咒師屬下也不少，澀谷篇之后更是冒出來一大堆平時連影子都沒有的敵方我方人員。
所以五條悟猜測，不歸高專管的術(shù)士應該還蠻多的，既然人手緊缺，不如把這些人也利用起來。
最終，京都咒術(shù)高專的監(jiān)牢里出來了4個愿意為高專做事的詛咒師，其他拒絕立下束縛的，立束縛時玩文字游戲的，都被五條悟當場宰掉，殺雞儆猴了。
樂巖寺校長看著現(xiàn)在五條悟如今的樣子，不由暗自心驚。
不是他的錯覺。
六眼真的變了。
從前的六眼再怎么叛逆，也不是這樣隨手殺掉不順眼的人的家伙，這個家伙，到底為什么變成了這個樣子，他現(xiàn)在的腦子里又在想什么？
眾人的寂靜被五條悟理解為默認和接受，五條悟直接進入了下一程序，問樂巖寺嘉伸：“你們現(xiàn)在能聯(lián)絡道冥小姐嗎？”
樂巖寺嘉伸陰沉地頷首：“可以，她就在隔壁市出任務�！�
“那就好，加點錢，請她的烏鴉監(jiān)控這些家伙�！蔽鍡l悟又問負責攝像的輔助監(jiān)督：“全都錄下來了嗎？”
“錄下來了！”
“把這段錄像發(fā)給東京咒術(shù)高專，讓他們提前給東京校監(jiān)牢的詛咒師們看一看，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殺掉太多勞動力�！�
樂巖寺校長還是很不贊同五條悟的打算，但此時也不敢再說什么反對的話了，五條悟忽然扭頭看他一眼，說：“聽說你們昨天下午到處投放咒靈了？”
糟老頭子眼角一抽，心想麻煩事真是一茬接著一茬。
“......夜蛾告訴你的？”
“啊，他一猜就是你們干的，那些咒靈都處理干凈了嗎？”
樂巖寺嘉伸干巴巴道：“大部分應該解決了，還有幾個扔在比較偏遠的位置，高專那邊還沒來得及解決它們。”
五條悟冷笑一聲：“之后再找你算賬。把確切的位置給我，已經(jīng)處理好的和沒處理好的都標注好�！�
一個小時后，五條悟拎著一個準1級咒靈和兩個3級咒靈出現(xiàn)在了東京咒術(shù)高專，有一個咒靈的腦門上還貼著沒撕干凈的符紙。
東京校的監(jiān)牢里，今井校長和兩個輔助監(jiān)督已經(jīng)等候多時，而被關(guān)押在東京校監(jiān)牢的犯人也全部站在了大廳當中，身上依然用特制的繩子和符咒束縛著。
五條悟快樂道：“喲，準備得很快嘛！不過半個月不見，東京校的監(jiān)牢怎么變成敞篷款了？”
今井校長看了看頭頂?shù)乃{天，淡定地表示：“夏油君掀的，之后夜蛾又帶著后勤部隊去找你了，所以沒有人修屋頂�！�
“哦，這樣啊。沒事，敞篷款監(jiān)牢也挺時髦的�！蔽鍡l悟的目光在幾個詛咒師之間掃了一圈，看到了一個把頭包成木乃伊的男人，五條悟好奇地走過去，關(guān)心道：“哇，你的頭怎么了？這個傷勢還能出獄嗎？”
詛咒師看了一眼他的臉，便開始眼神閃爍：“能、能，能出獄，我什么都能干！”
五條悟上下打量他一頓，覺得他這個鵪鶉一樣的樣子根本不像是擅長打架的，而六眼收集到的情報也告訴他：這個人很弱。
看他感興趣，今井校長開口道：“他的術(shù)式擅長偽裝成他人，只要有參考樣本，他連咒力也能模仿出來�！�
五條悟恍然大悟道：“哦哦你就是昨晚偽裝成我，然后被杰抓住的家伙吧！”
詛咒師當場土下座：“非、非常抱歉�。�！”
自從被夏油杰爆錘一頓，又看到了五條悟在另一個監(jiān)牢殺人的錄像之后，他就不敢在這個大魔王面前囂張了。
要是對方來一句“你敢偽裝成我？！”然后爆掉他的頭，他就真的死定了。
沒想到的是，五條悟既沒有追究，也沒有大發(fā)慈悲放他出獄，而是說：“老頭，這個家伙還是別算上了吧，他這個樣子，恐怕連蠅頭都打不過，還是先關(guān)起來，看看以后有沒有派得上用場的地方吧�！�
今井校長揮揮手，兩個輔助監(jiān)督就把這個詛咒師拖回地下監(jiān)牢了。
“等等，我愿意出獄，我愿意出獄啊”
擅長偽裝的詛咒師被拉走了，今井校長告訴五條悟：“剩下的人都愿意出去勞改�！�
五條悟掃了一眼人數(shù)，只有6個，只比京都那邊多出來2個。
兩所高專加起來，能用的詛咒師有10個，兩人一組，就能有5組小隊。
雖然比想象的少，但暫時夠用了。
今井校長眼底是濃濃的擔憂，但沒有宣之于口，只是表示：“之后我們也會雇傭冥小姐，不讓他們背著我們做出格的事情。至于任務，可以先分配一些不那么重要的任務給他們，救人的任務就算了，主要安排祓除咒靈的任務吧�！�
五條悟伸出大拇指，“東京校就是比京都校能干！”
三天的時間過去，混亂漸漸平息下來，在夜蛾正道的不斷交涉下，東京的一家醫(yī)院與京都的一家醫(yī)院終于恢復了正常的合作，愿意重新接收咒靈事件的傷患了。
夏油杰拉著最后一波人來到某家醫(yī)院的時候，他滿臉憔悴，還頂著濃重的黑眼圈。
輔助監(jiān)督塞給他一份盒飯，把他按在了醫(yī)院走廊上：“來，夏油君，辛苦你了，我剛剛打電話給高專，校長說最忙的時候已經(jīng)過去了，暫時沒有大型的救援任務，你終于可以休息了，吃完飯就回去吧！”
因為咒靈操術(shù)的特殊性，所有需要大量人手的場合就變得非夏油杰不可，他這三天都沒怎么好好休息過，睡覺的時間加起來都沒有十個小時，都是在趕路的途中瞇一下就算睡過了，于是三天過去，他的眼下掛著兩個濃重的黑眼圈。
夏油杰點頭應是，心里卻在想：他一會兒就去京都找悟。
他現(xiàn)在很累很累，累得都快倒下了，唯一支撐他的信念就是“要去見悟一面”。
除了他們，醫(yī)院的走廊上還有另一波咒術(shù)師，顯然也是剛剛完成了任務的。
“��！剛剛差點就餓死了！我回去就睡覺，不然真的會出人命��！”
“啊，抓緊機會好好休息吧，再過個一兩周就是最忙的時候了，也不知道警方和醫(yī)院那邊的合作究竟能不能全面恢復，再這樣下去，咒術(shù)師可就要累死了......”
“我真是服了這個五條悟了，你說他這個時候殺總監(jiān)部干嘛？”
夏油杰吃飯的動作一頓，下意識地豎起耳朵。
“我聽說原總監(jiān)部的一些咒術(shù)師想要辭職，結(jié)果全被五條悟駁回了，說誰辭職就宰了誰，不認真工作消極抵抗的也要一起宰�！�
“我靠，真的假的？這也太霸道了吧？”
“別說了，連詛咒師都被抓壯丁了，咒術(shù)師就更別想辭職了。不過你們說這家伙是怎么回事？他瘋了嗎？咒術(shù)界本來好好的，他非得搞得亂七八糟�！�
“這個，也不能說本來就好好的吧，其實挺烏煙瘴氣的。他要是選了個更好的時間殺總監(jiān)部，絕對有很多叫好的人，可惜現(xiàn)在......”
“你們還不知道吧？現(xiàn)在黑市里懸賞他的金額創(chuàng)下歷史新高了�！�
“��？多少錢？”
說話的咒術(shù)師說了一個數(shù)字，其他的咒術(shù)師們連連抽氣。
“這么多？！”
“你們知道他現(xiàn)在動了多少人的蛋糕嗎？現(xiàn)在多的是人盼著他死呢，我們這種只在嘴上抱怨一下的都屬于很友好的友軍了�！�
“這也太夸張了�。�！”
輔助監(jiān)督拍了拍夏油杰的肩膀，嘆息道：“夏油君，吃飯吧�！�
夏油杰垂下眼，埋頭吃飯，但嘴里嘗不出一點味道。
半個小時后，夏油杰跟輔助監(jiān)督告別，他假裝回東京，實際轉(zhuǎn)頭坐上了前往京都的新干線。
他在新干線上睡了一會兒，睡得很不踏實，半夢半醒間，他再一次看見了渾身浴血的五條悟。
那時的白發(fā)少年還穿著校服，渾身是血，抱著天內(nèi)理子的尸體。
「你來得好慢啊，杰�！�
夏油杰猛然驚醒，他打開手機，沒有看到任務郵件，也沒有老師或者校長的緊急來電，此時離他睡著也只過去了不到20分鐘而已。
他就這么睡了醒醒了睡，到達京都的時候抬頭一看，京都的天空烏云密布的，馬上就要下雨了。
“.......”
本來就夠累了，天氣竟然也這么陰沉。
后勤部效率很快，總監(jiān)部外面的廢墟已經(jīng)被清理得干干凈凈，總監(jiān)部周圍布置了嚴密的多重結(jié)界，然而令夏油杰感到驚訝的是，總監(jiān)部門口掛著幾具尸體，尸體上面還結(jié)著冰霜。
守在門口的咒術(shù)師看見他，主動打了招呼：“夏油先生�！�
夏油杰回過神，“請問這些是怎么回事？”
咒術(shù)師低聲回答：“......是前幾天策劃刺殺五條大人的總監(jiān)部殘黨，五條大人讓我們把三具尸體掛在這里三天，用來震懾他人，還做了防腐措施，今天就要放下來了�！�
良久，夏油杰問：“他現(xiàn)在在總監(jiān)部嗎？”
“在的，一個小時前剛剛回來，應該在放映廳休息。”
夏油杰盯著頭頂?shù)氖w看了一會兒，抬腳走進了總監(jiān)部。
他進去之后，發(fā)現(xiàn)里面來來往往的護衛(wèi)變成了夜蛾正道的咒骸，咒骸們蹦蹦跳跳地搬運著箱子，井然有序，但是看不見夜蛾正道的身影，其他也有輔助監(jiān)督和咒術(shù)師，但每一個人都縮著脖子，大氣不敢出，好像這棟建筑里沉睡著什么可怕的惡龍。
夏油杰穿過走廊，走到放映廳門外。
咚咚咚。
咒術(shù)師熟練地開口道：“五條大人，夏油先生到了。”
“進來�！�
咒術(shù)師打開門，給夏油杰做了個“請”的動作。
私人影院中的大部分座椅都被搬走了，只剩下一個，私人影院的熒幕上正在播放一部很多年前的獵奇影片。
咔噠一聲，門在夏油杰身后關(guān)上，放映廳里只剩下電影角色的慘叫聲、哀嚎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影片突兀地黑屏了。
唯一一把座椅轉(zhuǎn)向了夏油杰：“你要和老子（おれ）一起看到結(jié)局嗎？”
“......”
夏油杰久違地見到了五條悟。
跟料理店的那一面又不一樣了。
五條悟問他：“聽說你那邊忙完了，為什么不明天再來？不怕猝死在路上嗎？”
夏油杰卻仿佛沒有聽到這個問題，只是問他：“悟，這幾天還好嗎？”
“......啊，還好�！�
“聽說你還在大開殺戒，還不許別人辭職�！�
五條悟無辜道：“只是殺了幾個陽奉陰違的詛咒師而已，他們很為難我啊，詛咒師拒絕洗心革面，拒絕為高專工作，就是要繼續(xù)以詛咒師的身份給大家添亂的意思，那就讓他們?nèi)ニ腊�，總比日后又給高專添麻煩要好�！�
他又說：“至于不許別人辭職嘛，爛橘子當老大的時候都不辭職，為什么老子一上任他們就要辭職？老子再爛還能爛得過爛橘子？”
“悟，不要逼迫別人。”
五條悟勾起嘴角：“為什么不能？不逼迫他們的話，他們或許會做出違背老子想法的行動，但逼迫他們的話，他們就只會做讓老子滿意的事了吧？真好，就這么逼迫所有人吧，直到效率提高為止�！�
那種痛苦的感覺又回來了。
夏油杰問他：“你知不知道現(xiàn)在大家都是怎么議論你的？他們說你跟舊總監(jiān)部一樣，甚至比總監(jiān)部還要恐怖�！�
“哇哦，令人欣慰的評價。放心，只要過一段時間，大家都會習慣的，就像他們以前習慣了爛橘子的統(tǒng)治一樣�！�
夏油杰上前一步，面無表情道：“悟，我去做�！�
“......”
“你想做的那些事，我替你去做，所以停下來吧。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做這些事的時候你其實一點也不快樂�！�
他們望著彼此的眼睛，過了許久，五條悟笑了。
“不行啊，杰�！�
“......”
“老子是不會停下來的。但杰也可以強行阻止這一切，比如殺了老子。杰的話，想要做到這件事應該不難吧？”
半晌，夏油杰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表情：“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五條悟靜靜地看著他。
夏油杰笑得連眼淚都出來了，“值得我們歡笑的世界，值得我們歡笑的世界......原來就是這里嗎？劃時代的壯舉、值得歡笑的世界，竟然就是這個？我笑不出來啊，悟！”
五條悟似乎在一夜之間擁有了無限的耐心，他耐心地對夏油杰說：“現(xiàn)在笑不出來也沒關(guān)系，以后一定會有能夠笑出來的那天的，杰。”
夏油杰直勾勾地盯著五條悟，臉上的笑意慢慢消失。
“你要怎么樣才能接受我呢？”
“......”
“悟，我要怎么樣，才能幫助一個不肯接受我的援手的人？”
五條悟眼神微動。
啊，原來是這樣。
他說的那些話，對杰造成了很大的傷害啊。
夏油杰的目光正執(zhí)拗地看著他，想要一個更加正確的答案。
真固執(zhí)啊。
五條悟柔聲道：“回高專去吧，杰，這里不需要你�！�
夏油杰的拳頭握到發(fā)白，幾乎要發(fā)抖：“你打定主意了嗎？”
打定主意要繼續(xù)下去了嗎？打定主意，要把我遠遠推開，隔離在你的世界之外了嗎？
“啊，我會繼續(xù)下去，直到一切都變成最完美的樣子�！�
他是這個世界最強大、最恐怖，最難以擊敗的終極大Boss。
而終極大Boss，只會被正直、善良、勇敢、熱情的勇者們打敗。
他勾起嘴角，自然地接了下去：“當然，如果有一天，咒術(shù)界有了足夠優(yōu)秀的人才，讓這個世界平穩(wěn)運行，欣欣向榮，甚至做得比老子的‘新世界’更好，老子就會停止這一切，放過所有人。所以，回去吧，杰，你的戰(zhàn)場不在這里�！�
“......”
未來勇者們的老師凝視他許久，突然轉(zhuǎn)過身，大步踏出了大魔王的城堡。
勇者們打敗了大魔王之后呢？
值得所有人歡笑的樂園，也真正到來了吧。
三章合一
夕陽西下。
一輛公交車停在東京咒術(shù)高專門前的站點。
“......同學，同學！”
坐在最后一排的夏油杰猛然回神，睜開眼睛。
他看見司機正回頭看著他：“你是這個學校的學生吧？到站了！”
夏油杰這才站起來，低著頭走下車，自從跟五條悟見了一面，連日來積累的疲憊就一股腦涌了上來，他的頭疼得像是有一根針在扎。
他抬起頭，發(fā)現(xiàn)這邊的太陽幾乎要下山了。
東京這邊，已經(jīng)是黃昏了嗎？
高專門前停著幾輛車，都是輔助監(jiān)督們經(jīng)常開的車子，夏油杰沒有在意，只是腳步沉重地走進高專，幾個咒術(shù)師跟他擦肩而過，“真的？那以后東京校怎么辦？”
“誰知道啊，應該會有安排吧�！�
“我以為下一任校長肯定是他呢......”
他們迎面撞上夏油杰，全都嚇了一跳。
“喂，夏油君，你沒事吧？”
夏油杰停下腳步，慢半拍地說了一句：“沒事，謝謝關(guān)心。”
隨后，他就像幽靈一樣飄進了學校，幾個成年咒術(shù)師看著他隨時都要撲在地上的背影，嘖嘖感慨道：“他這是忙的吧？”
“啊，官方那邊不管咒靈了，救人的任務基本都是我們自己上，他可是勞模啊�！�
“嘶，我沒記錯的話，他跟五條悟的關(guān)系好像還挺好的吧？”
“哎，別議論五條悟了，小心被宰。趕緊走，今晚一起去吃烤肉，我現(xiàn)在能一個人吃三份！”
夏油杰打開寢室的門，看見昏暗的屋子里有四雙眼睛在直勾勾地看他。
“！”
他先是一驚，隨后才反應過來他的宿舍里還有四個小團子在。
他不在宿舍的這些天，拜托了留在學校的同事們幫他照顧這四個小孩，時不時就能收到一兩張“返圖”，其中來自麻生愛的返圖尤其多，善良的輔助監(jiān)督每天都帶小朋友們?nèi)ナ程贸燥垼斑�提出過要把四個小孩帶回自己那邊照顧，但小團子們自己不愿意。
他強撐著露出一個笑臉：“這幾天過得還好嗎？”
四個小團子本來以為又來了一位“臨時家長”，沒想到這位“臨時家長”就是居然消失了好幾天的夏油杰。
菜菜子最先反應過來，她一下子彈射出去，撲進夏油杰懷里。
“夏油哥哥！”
這個一邊撲過來一邊喊夏油哥哥的一幕夏油杰可太熟悉了，基本每次“重逢”都是這個樣子。
他也熟練地接住菜菜子，“抱歉，讓你們久等了�！�
菜菜子用力搖頭，期待的問：“哥哥，你這次是真的回來了嗎？之后還要離開嗎？”
她在其他的“監(jiān)護人”面前是有點沉默寡言的，性格也沒有美美子乖巧，但夏油杰一來，菜菜子整個人都會變得活潑了很多。
夏油哥哥給她的感覺很特別，像媽媽一樣溫柔，像爸爸一樣可靠。
夏油杰回答：“暫時不會離開了，校長讓我留在學校休息兩天�！�
菜菜子睜大眼睛，“真的嗎？那你之后能陪我們了嗎？”
“能�！毕挠徒苊哪X袋，努力擠出一絲溫柔的笑：“這幾天我會留在這里陪你們的。”
菜菜子點頭如搗蒜，更用力地抱住夏油杰的脖子，過了一會兒，夏油杰感覺自己的肩膀濕了，他一怔，“菜菜子？”
菜菜子哽咽地問：“哥哥，你不會不要我們了吧？”
“......”
他知道菜菜子和美美子很喜歡他，可能是因為他帶著她們離開了村莊，也可能是因為他照顧了她們幾天，但他沒想到她們依賴自己的程度居然這么深，深到讓他感到些許愧疚的地步。
另外三個小團子也在看著他。
夏油杰溫聲說：“菜菜子不想離開哥哥嗎？”
“嗯。我喜歡夏油哥哥。”
“可是，離開我的話，將來菜菜子可以擁有一個新的家庭，新的爸爸媽媽會對你們很好�！�
菜菜子急道：“你不要我們了嗎？”
夏油杰沉默了更久的時間，緩緩搖頭。
他心疼菜菜子經(jīng)歷的一切，很想給她更好的生活，但是......他可以嗎？
「杰的戰(zhàn)場不在這里�！�
「嗯。我喜歡夏油哥哥�！�
迎著小團子充滿依賴和期待的目光，夏油杰說：“如果菜菜子和美美子愿意留在這里，我愿意照顧你們。但，如你們所見，高專的環(huán)境很差，我目前也不是一個合格的家長，像這樣好幾天都回不來的事情會經(jīng)常發(fā)生�！�
“你是要出去工作嗎？”
“嗯，哥哥不出去工作的話，會有很多人受傷，所以哥哥必須出去工作�！�
菜菜子用崇拜又信任的目光看著他。
她能理解的，夏油哥哥在外面做的事一定是好事，就像夏油哥哥和白頭發(fā)的哥哥前段時間救了她們那樣。
于是淺金色頭發(fā)的小團子堅定地說：“我們可以在家等你回來！而且我們可以自己照顧好自己，以前爸爸也喜歡出去工作，會好久好久不回家，那個時候我們也很乖的！”
夏油杰心里難過，嘴上柔聲道：“那以后我們就是生活在一起的家人了。我會努力照顧你們的，菜菜子也要監(jiān)督我這個監(jiān)護人啊�！�
“嗯�。�！”
菜菜子高興得跳起來，她這幾天學會了很多新的詞語，知道什么是“監(jiān)護人”，監(jiān)護人就是爸爸媽媽的意思！
她用力抱住夏油杰的手臂，蹦蹦跳跳，“美美子，夏油哥哥以后就是我們的監(jiān)護人了！”
美美子也很激動，但她的性格比菜菜子內(nèi)斂很多、文靜很多，偏偏又錯過了撲上去的最佳時機，此時只能抱著娃娃眼巴巴地看著夏油杰。
夏油杰單手抱起菜菜子，走到了他們身邊。
“美美子也是，以后美美子的監(jiān)護人也是哥哥了�！�
美美子鼻子一酸，用蚊子似的聲音輕輕嗯了一聲。
夏油杰又看向小惠和津美紀，他發(fā)現(xiàn)津美紀的眼睛在昏暗的房間里也亮晶晶的，似乎是在為菜菜子和美美子感到高興。
......不得不再次感慨，伏黑甚爾怎么會有這么乖的一雙兒女。